艷榕的專輯勢如破竹的在這一片不景氣聲浪中開出紅盤,就連一向是唱片主流的流行音樂市場,都沒有她的專輯成績來得亮眼。
歐美的巡迴宣傳更是締造佳績,加上受到許多知名樂團的邀請,因此,梁磬決定替艷榕舉行演奏會。
她的演奏會與柏林愛樂在德國的四季演奏會一樣一票難求,短短幾個月間,她成為家喻戶曉的知名音樂家,拜倒在她琴聲之下的人多不可數。
當艷榕頂著國際知名音樂家的光環踏上國門時,台北愛樂交響樂團的聘書,已經在梁磬的辦公桌上,等她簽名了。
"你怎麼說?"梁磬看著合約,徵詢她的意見。
艷榕咬著下唇,茫然無措地看著他。"我興趣不大。你覺得呢?依我現在的工作量來看,我沒有多餘心力去應付台北愛樂的練習時間。"
"我也是這麼想,不過倒是可以考慮與他們合作,你也可以和他們一起做練習,我想這對你、對台北愛樂的成員來說,都有很大的幫助。"他也覺得她現在的工作量和練習量,是沒有必要和樂團簽約,如果她真想成為樂團的一份子,早在柏林愛樂向她提出邀請時,就已經答應了。
首席小提琴手!這是柏林愛樂承諾給艷榕的位置,但她拒絕了。
"公司放你一星期的假,等假期結束之後再作決定。"
"那就照你的意思吧。"她疲累的閉上眼,癱軟在沙發上假寐。
看她累得這樣子,梁磬不禁感到心疼,坐在她身邊,大掌輕輕的按揉著她僵硬的肩膀,令她不自禁發出舒服的歎息。
台北愛樂啊……如果她沒有記錯,"她"就在那裡。
"她",是艷榕在大學四年裡最要好的朋友,她一直為她有志難伸抱不平,也為大家都只看她的外貌而生氣,她一度以為她會和她成為一輩子的朋友,所以她從不吝惜的傾囊相授,直到畢業前夕她才知道,她只是為了拿到好成績才來接近她。
"那我明天進公司再回個電話給台北愛樂,你今天……要回家嗎?"梁磬低聲詢問著。
"嗯。"艷榕努力睜開眼睛。
"我好久沒有看到媽咪了,我很想她。"何況她回國的新聞登得那麼大,如果她沒有回家,媽咪一定會生氣的。
聽了她的回答,梁磬失望的歎口氣。"我以為你會想留下來。"他語氣中的失望,讓人聽了不禁會心一笑。
艷榕坐起身來,倚進他懷裡低笑著。"不急吧,我們有的是時間。"她當然知道他在急什麼。
雖然這三個月的宣傳期他們一直形影不離,但實際上工作的時間長得嚇人,她常常是在飛機上補眠的,有時候一整天下來,錄影時間超過十四個小時,她不停的彈琴、拉小提琴……對面鏡頭又點頭又微笑,累,真的好累,當一個明星真的累死人了。
連睡眠的時間都沒有了,更別沒有多餘的時間好好享受異國風情,現在想起來,他們行遍了整個歐洲和北美,卻沒有好好的停下來看一看,真的很可惜。
"我除了得跟鋼琴和小提琴爭奪你之外,還得看丈母娘的臉色。"梁磬哀怨地抱怨著。
他都已經算是個音樂狂人了,但她對音樂的瘋狂程度,看在他眼底讓他有遇到對手的感覺。
梁磬不覺莞爾,他們對彼此的音樂有一定的熟悉,在練習時會不客氣的指出彼此的優缺點,這就是他所需要的!
他不要大家一味的崇拜他的音樂、他的琴藝,他要的是適時的挑剔和批評,全天下也只有她有這個膽子敢說出他的缺點,所以他對她是又愛又氣──愛她的坦率,也氣她坦率。
"我還沒打算嫁給你呢,什麼丈母娘?"艷榕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別亂叫。"
"榕──"他拖長尾音輕喊著。
"不要,我不答應。"艷榕像是知道他會說什麼似的,一口回絕。
每當他有求於她時……不,應該說他有強人所難的要求時,他都會用這種撒嬌的語氣喊她的名字,頭一兩次她還會被他孩子氣的可愛模樣騙倒,不過現在她學乖了,聽到他這樣喊,就先拒絕再說。
"我還沒說你就這麼強勢的拒絕!"梁磬指控著。"你先聽我說嘛。"
"不要,你一定又提出讓我很為難的要求。"她紅著臉答。
"為難你!有嗎?"梁磬裝傻。"舉例來聽聽。"
"你還敢問!誰騙我在飛機上的廁所裡接吻的?"想到就覺得丟臉,她還記得他們一起走出廁所時空姊那怪異的表情,羞得她想當場跳機逃亡。
"唉,你自己說大庭廣眾之不不好做這麼親密的事,只要我找出一個隱密的地方就可以恣意吻個夠──飛機上的廁所,應該夠隱密了吧?"小小的空間裡擠了兩個人,所以她得非常貼合的倚在他身上,沒錯!他吃光了所有的嫩豆腐,他把她抱起來跨坐在腿上,讓生澀她發覺了他的渴望。
"你還說?!"艷榕嬌嗔著,紅著臉捶打他。
"討厭你!"
他們之所以引起空姊側目的原因,是他們在廁所裡待了半小時之久,要不是她把持得住,他真會在飛機廁所裡要了她。
想起這段韻事,艷榕不禁臉紅心跳。
"我這次絕不是鬧你,我發誓!"梁磬一臉真誠地說。"我是認真的!"
"真的嗎?"她斜眼睨著他,不太相信他說的話。
"當然。"他一臉被侮辱的表情。"我只是想請你找個時間約你母親出來吃個飯。"
艷榕眼睛瞪得老大。"約我媽咪?就……我們三個?"
"沒錯!"很好,她總算聽進去了。
"為什麼?"艷榕傻傻的問。
"笨蛋。"他沒好氣的輕罵一聲。"你不用帶男朋友回去讓你媽咪看看,讓她安心一下嗎?"
他的話讓艷榕臉紅。
"感覺很怪,好像……不再只是兩個人的事。"聽起來好像他要跟她在一起長長久久一樣。
"沒錯。"梁磬勾唇一笑。"等你的宣傳告一段落,我再帶你到奧地利見我的父母。"
"咦?"艷榕懷疑自己聽錯了。"你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傻瓜。"他寵溺地揉了揉她的發。"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所以得先巴結丈母娘,讓她願意把寶貝女兒交給我,還得聯合我的家人一起看牢你,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結婚,但不是現在,你的事業才剛起步,我想看著你越做越好。"
"磐……"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他對她……真的是全心全意,對她好、為她設想,不會設限她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他愛她的同時,也給了她對等的自由。
"我會找個時間約媽咪出來一起吃飯,正式把你介紹給她。"
"真的?那太好了。"梁磬心裡一塊大石頭總算放了下來。"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回去。"起身拿起桌上的車鑰匙。
輕輕的拉扯讓他回頭,原來是艷榕的小手拉住他的衣擺。
她小臉泛紅,不發一語的看著他。
他挑了挑眉,不解地問:"怎麼了?你不是想回家嗎?還是太晚了不好向伯母交代?"
艷榕搖搖頭,欲言又止地開口,"我……我想……"
她的聲音太小,他聽不清楚,只好又坐回她身邊。"怎麼啦?"
"我想……晚一點回去應該沒關係……"她瞄了他一眼,隨即害羞的低下頭來。
梁磬被她這句話給怔愣了住,他喉結困難的上下滾動,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他十分壓抑的說。
她害羞得點了點頭。她早就有將自己交給他的心理準備,在聽過他一番真心告白後,她更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再給你一次反悔的機會,過了就沒了!"他粗聲粗氣道。
艷榕輕輕的搖頭,以堅定的語氣道:"我想跟你在一起。"
梁磬眼神一黯,唇角勾起,那性感的模樣讓她臉紅心跳。
他攬腰抱起她,來到他的房門前,一腳踢開。
一看見房間中央那張鋪著黑絲絨床單的大床,艷榕羞得整個人埋進他懷裡,不敢抬頭。
梁磬敏感的察覺到懷裡的人兒微微顫抖,他危險的眸瞇起,在她耳邊輕聲道:"我給過你機會了,等一下不論你怎麼掙扎,我都會持續到最後。"
他強勢的宣告完隨即踏進臥室,一腳踹上房門。
到了將近凌晨,他才將她送回家門。
一連數月的工作告一個段落,緊繃的情緒頓時鬆懈,疲憊也同時襲上。
艷榕睡了足足十個小時才捨得睜開眼睛,她滿足的伸了個懶腰,掀開絲被,裸著身子下床,踏進房間內的小浴室梳洗。
"噢,真糟……"她看著鏡中脖子上的點點吻痕。
昨晚梁磬送她回來時,母親已經睡了,她不敢吵醒為公司操勞的母親大人,於是躡手躡手腳地回自己的房間,誰知一沽床就睡得不省人事,所以到現在還沒見到媽咪。
"糟糕,這樣子被媽咪看到還得了。"艷榕拿起遮瑕膏,抹在脖子的吻痕上,慢慢揉開。
梳洗完畢,她從衣櫃裡挑了件輕柔的洋裝換上,再塗上淺色口紅,這才拿著小包包下樓。
瞄了眼牆上的時鐘,早上十一點,母親這時候應該在公司裡吧。
她走進廚房,想拿果汁喝時看到冰箱上貼了一張母親交代她起床後打電話給她的紙條。
她拿起無線電話,直撥母親的專線。
"媽咪,是我。"
"小懶豬,起床啦!"柴馨園戲謔地道。"都快中午了才起床,那麼累啊?"
"對啊,我好久沒有睡自己的床了。"艷榕撒嬌的抱怨著。"媽咪,我好想你哦!"
"是嗎?想我的話為什麼昨天那麼晚才回家?"柴馨園調侃著。"我看你想的人是梁磬吧,奇怪,怎麼每天在一起還會想啊?"
"媽──咪!"聞言,艷榕滿臉通紅。
"別了,我是你媽,不是梁磬,要撒嬌對他做就好了。"柴馨園冷哼一聲。"快快出門,我等你一起吃中飯。"
"好。"艷榕隨即掛上電話出門去。
"媽咪。"嬌俏的小臉自門後探進,"我來嘍。"
柴馨園朝女兒笑了笑,招招手要她進來,並將手邊的電話結束。"來得正好,中午想吃什麼?"
"都好,媽咪決定就行了。"
"那就吃歐式自助餐嘍,走吧,到你最喜歡的那家餐廳去。"柴馨園闔上未處理完的文件,稍微整理了一下桌面,起身拿起皮包,走向女兒。"走吧。"
"嗯。"艷榕像以前一樣勾著母親的手臂,親匿的走出辦公室。
母女倆一路上說說笑笑,保養得宜的柴馨園雖然已經快五十歲了,但看起來卻像三十出頭,和艷榕站在一起,就像一對姊妹花。
柴馨園的氣質屬於強勢型,她是個十分有主見的女強人,而艷榕則是嬌俏型,柔得像一陣微風。
母女倆氣質截然不同,個性也不相像,但她們站在一起的畫面非常協調,走在路上總是吸引路人的注目。
到了餐廳,在侍者的帶領下入座,兩人在吧檯拿了幾樣自己喜歡吃的東西後回到位子上坐下。
"大家都說你的表現很好,連樂評都給你極高的爭評價,媽咪也以你為榮。"柴馨園笑道。
"呵,我還以為媽咪會嫌棄呢,畢竟最常聽我彈琴的人是你。"
她只要在家裡就會彈琴,再不然就是拉小提琴,初學小提琴時常常拉出聒噪的聲音,吵得柴馨園無法好好休息。
"哪會?我女兒彈琴最好聽了。"可不是嗎?當人家母親的,永遠覺得自己的小孩是最好的。
"媽咪!"艷榕害羞紅了臉。
"幹麼臉紅呢?我還沒問到重點呢。"柴馨園睨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吃著盤中的食物。
"什麼啊?"艷榕心虛地垂下頭。
"昨天為什麼那麼晚才回來?你不是下午就回來了嗎?"
"嗯……"艷榕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怎麼,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黏在一起三個月還不夠?待在外頭那麼久好不容易回家、一下飛機沒有馬上飛奔回家,反而還去男朋友家?你哦!"柴馨園搖頭歎息。"真是女大不中留。"
"媽咪,別這樣說嘛!"艷榕撤著嬌。
"哦,我說的話不中聽啊?"柴馨園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不是啦,而是……哎喲,我不會說啦。"艷榕小臉羞紅。"媽咪你就別取笑我了。"
"唉,女兒養大了就是別人的了!"一邊切著肋排一邊咳聲歎息,眼裡卻帶著笑意。
"媽咪……"艷榕手足無措,飯也吃不下了。
"噗──"看她那可愛模樣,柴馨園忍不住笑出聲來。"逗你的,傻小榕,媽咪很高興你有了喜歡的人,梁磬應該是不錯的對象,光他讓你這麼開心這一點,我就很欣賞他了。"
艷榕從小就很少和同學出去,連大學常常舉辦的聯誼都沒參加,因此她很少認識異性,她一度擔心她會這樣孤孤單單的這一輩子。但梁磬的出現讓她有了依靠,她這個當媽的也放心了不少。
"媽咪你不會介意找時間和梁磬見個面吧?"艷榕小心翼翼地問。
柴馨園訝異的挑了挑眉。"我以為你們年輕人不打算告訴父母呢。"
"怎麼會呢?梁磬對這一點很堅持,叫我一定要跟你約時間見個面。"提起心上人,她一副幸福洋溢的模樣。
那麼他知道所有的一切嗎?柴馨園很想這麼問,但念頭一轉,也許她不該先提這個問題。
艷榕整了形、重新出發是事實,就現在大眾的觀點來看,這仍是驚世駭俗的,如果今天梁磬不接受,那麼她提出來,不是害了女兒嗎?
算了,等艷榕準備好了,她自然會說。
"還用約嗎?擇日不如撞日,你叫他現在馬上過來,我們等他。"柴馨園明知這個是無理的要求,但仍堅持這麼做。
她想知道在這種情形下,那個叫梁磬的小子會以什麼樣的態度來到她面前,這是她評選未來女婿的第一關。
"媽咪!"艷榕瞪大眼睛。
"怎麼?不行嗎?你沒問怎麼知道,還是……"她瞇起眼。"你覺得媽咪我會刁難人家?"
"不是啦,而是這麼突然,讓人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我不想聽藉口,我只要答案。"她沒得商量的說道,拿起桌上的水杯輕啜了口。
艷榕迫於母親的要求,只好為難的撥了電話給梁磬,沒想到他一口應就允了。
"你要來?!"艷榕不敢相信的驚呼。
聽得出他的腳步有多快,當下明白他人正在停車場。
她說了店名之後,便聽到他關車門接著發動引擎的聲音,她連忙提醒,"磬,不要開太快。"
"知道了。"梁磬瀟灑的回答之後即掛上電話。
"這麼擔心啊?"柴馨園冷哼了聲。
"媽咪!你不要取笑我了!第一次交男朋友就被你笑成這樣,我怎麼敢再交第二次?"
"第二次?原來你還想交男朋友啊?那……梁磬那小子我就用不著跟他見面了吧!"柴馨園逗著一副想咬掉自己舌頭的女兒。
艷榕話一出口就後悔了,她怎麼說出這麼不經大腦的話?
"媽咪,我……不是真的,你別把這話告訴梁磬噢,不然我就慘了。"她苦惱得皺著小臉。
"哈哈哈──"柴馨園忍不住哈哈大笑。她的寶貝女兒談起戀愛來怎麼變得那麼笨呢?真是好玩。
約莫過了十五分鐘,梁磬便在侍者的引導下來到她們桌前。
"伯母您好。"梁磬有禮的打了聲招呼,從容的模樣看不出他一路飛車來到這裡。
"叫阿姨就行了。"柴馨園將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番,滿意的點點頭。"坐。"
"謝謝。"梁磬道了謝後才在艷榕身邊的椅子上坐下,與她相視一笑。
"咳咳!"年輕果然就是本錢,竟敢這麼大膽在大庭廣眾之下眉目傳情,唉,看來她真的是年紀大了!
"梁磬,我常聽小榕提起你。"柴馨園微微一笑。"在你們交往之前。"
果然如女兒形容的,他一點也不像個玩古典樂的人,他的外表、他的服裝品味,比較像走搖滾風的。
"哦?"梁磬挑挑眉。"她都在阿姨面前說我的壞話嘍?"
"我才沒有!"艷榕嬌斥一聲,小拳頭也隨之捶上他有力的臂膀。
"好好好,我相信你沒有。"他笑著接下她的粉拳。
"哼!"艷榕冷哼了聲。
外表,果然是看不準的。柴馨園低頭輕啜一口熱咖啡,唇邊掛著欣慰的笑。
她看得出來梁磬對艷榕的呵疼及滿滿的關懷,她相信他是愛著女兒的,但是……這景象可以維持多久呢?她得跟他談談。
"小榕,梁磬一定還沒吃午餐,你去幫他挑幾樣他喜歡的食物。"
"好。"艷榕不疑有他,聽話的到吧檯區覓食。
"阿姨有事跟我說?"梁磬聰明的察覺到了。
"嗯,我想知道你喜歡小榕哪一點?"她面無表情地問。
梁磬從她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雖然懷疑她的動機,但仍老實的回答,"大概是因為她很美。"
他的回答讓柴馨園不悅地皺起眉頭。"就因為這樣?"
"阿姨誤會了,我指的是她的琴色很美。"梁磬笑著補充,"我是先迷上她的音樂,接著才愛上她單純善良的性格。"
"不是因為她長得漂亮?"柴馨園狐疑的挑高眉。
"外貌能代表一切嗎?"梁磬反問。"我想心才是最重要的,就像我的外表,說出去沒人相信我有深厚的古典樂底子,但事實上我確實有。"他微微一笑。"阿姨,是擔心艷榕,這點我能理解,或許現在一般民眾對艷榕的好奇是因為她的美貌,不過我一開始注意到的,是她的琴藝。"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柴馨園語氣誠懇地說,"無論事實的真相如何,請你看清她的真心。"
梁磬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阿姨的意思是?"
"你只管答應就是,我想,不需要太久時間,你就會知道我在說什麼了。"她幽然長歎了聲。
只希望梁磬到那時候會記得她的話,也明白她話中的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