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家的嚴景倫被這歌聲吸引,悄悄地放下手中的公文包,無聲無息的走到廚房門口。他的夏娃正背對著他洗盤子,高挑的背影看起來輕鬆而自在。
突然間,一陣難以克制的愛意湧上他的心頭,夾雜著同樣強烈的慾望,他離開門口悄悄走近她的身邊,雙手由後往前圈住她的腰,江水悠嚇了一跳。
她轉身,水龍頭的水,因為她突兀的動作,噴濕了白色襯衫而顯得若隱若現,使她原本優美的身體線條,看起來更加誘人,也更加深了嚴景倫的慾望。
他飢渴的吻住她。火熱的雙唇不僅撬開了她的口腔,更吻醒了她的慾望,使得她忘記自己在做什麼。
「等一等,我關一下水龍頭——」
江水悠轉過身,想要把水龍頭關起來,卻又被轉回來。
「等一會兒再關,我的慾望比較重要。」他像一輩子沒吻過她似的不肯放掉任何一秒鐘,她雖積極的回應,仍然覺得這樣任水流很浪費。
「我還是先把水關起來——」
她再次轉過身,這次他沒有阻止她,只是順著她的動作,自背後掀起她的襯衫……
「來,坐在我大腿上,我捨不得離開你。」看出她有多疲倦,事後嚴景倫把她抱抱到大腿上,讓她的背靠著他。
江水悠累得連反對的力氣都沒有,只得任由他的怪手再—次覆上她的私處。
「要是在以前,有人跟我說我會坐在男人的大腿,我一定會嗤之以鼻。」沒想到如今卻坐得這麼舒適。
「為什麼?」他一邊吻她的肩頭,一邊低笑。「你以前很討厭男人?」
「不是討厭男人。」她搖頭。「而是厭惡必須依靠男人的感覺。」
「哦?」他忍不住想捏她的豐乳。「你不喜歡依賴男人?」
「當然不喜歡。」她呻吟兼皺眉。「你忘了我從小生長的環境,怎麼可能再相信男人。」
「所以你選擇加入玫瑰園,因為你想自力更生?」他越來越能瞭解她的想法,甚至到達不用開口問,也能臆測的地步。
「不,不只是這樣。」他的臆測錯誤。「我加入玫瑰園是因為我不曉得我還能做做什麼?一個學槍的女孩子根本找不到出路,剛好S在招募新人,所以我就——」
說到這裡,她突然停下來,似乎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般閉嘴。
嚴景倫原本搞怪的手,也在這個時候跟著停下來,直起身來看她。
「你口中的S就是網站的負責人?」亦是操控整個玫瑰園的人。
聞言,江水悠先是僵了一下,後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回答:「對,她就是『玫瑰園』的負責人。」
「這麼說,和我簽定合約的人是他,不是你嘍?」
「嗯。」江水悠點頭。「所有的合約都由她負責簽定,我們沒有選擇的權利。」
難怪當初她會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模樣,原來不是出於自己的意願之故。
「為什麼你要答應這樣的條件,難道就不伯S把你們賣掉?」嚴景倫不知道S是男是女,但直覺的討厭這個人。
「當初我也有同樣疑問。」江水悠笑開。「不過直到我真正加入組織以後,才發現這個疑慮根本是多餘的,她很仔細篩選僱主,不會有你說的那種事發生。」頂多只有幾個僱主對她產生興趣,但也很快便打消主意。
「這個S究竟是男是女?」嚴景倫索性直問。
「據說是女的。」江水悠答。
「據說?」嚴景倫沒忽略她話中的語病。「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也沒見過她,只聽過她的聲音。」她聳肩。
「聲音可以假造。」嚴景倫不耐煩的否決她的話。
「所以我才用『據說:這個字眼。」她蹙眉。「S錄用我們的過程很離奇,她會先要我們列出拿手項目,然後製作成錄影帶寄到她指定的信箱,再派人無預警的刺探我們的實際能力。如果每一樣都讓她滿意,她才會主動跟我們聯絡,說明加入組織的好壞處。」
「聽起來是一個相當有趣的人。」嚴景倫沉吟。「她所謂的奸壞處是?」
「好處是可以很快賺到心目中想要的錢,壞處是不能拒絕她為你安排的工作,如果不遵守這項協定,就得退出玫瑰園。」她解釋。
「這麼嚴格?」嚴景倫不由得吹了一聲口哨。「其它那幾個也一樣嘍?」他忽然想起網站上剩下的那四朵玫瑰。
「對,沒有例外,所有人一視同仁。」唯一的例外大概只有S吧!
「我注意到你們的網站上只列了五個人的資料。」嚴景倫頗為好奇。
「嗯,永遠只有那五個。」她進一步說明。「一旦有人退出玫瑰園,S就會再補一個新的成員進去。反之,如果我們都不出任何差錯,網站上的資料也就永遠不會更新。」
「你們會出什麼差錯?」嚴景倫瞇起眼問。
「任務失敗,被殺身亡之類的意外。」她無謂的聳肩。
「就這樣?」一想到她可能會死,他的火氣不禁大起來。「你不覺得你未免說得太輕描淡寫了一點嗎?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可能會有人因此而傷心?」
「沒有人會為這傷心。」她不曉得他在氣什麼。
「當然有,我就會。」他才不知道她腦子裡在想什麼。「莫非你以為我是那種玩過以後,就拍拍屁股滾蛋的人?」
江水悠再一次聳肩,她就是這麼想,氣得嚴景倫額冒青筋,咬牙不已。
「我真想打你屁股。」他快氣死。「感謝你對我這麼沒有信心,我還以為經過這些日子以來,你會比較瞭解我的為人。」
雖然小報雜誌總愛把他描寫成花花公子,可她應該知道他實際上不是。
「我還是不瞭解你為什麼這麼生氣。」江水悠壓根兒沒料到,他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
「因為我愛你,水悠。」嚴景倫毫不膽怯的把他的感覺說出。「因為我愛你,當然特別關心你的安危。」
是驚訝也是不信,沉默瀰漫在他們的周圍。
江水悠作夢也想不到他竟會說出這種話,一時無法反應,任由氣氛僵住。
「說你也有同樣的感覺,水悠。」重重的歎一口氣,嚴景倫率先投降。「我不想一個人唱獨角戲,麻煩你也說愛我行嗎?」
這是他活了三十幾年以來,第一次如此低聲下氣求一個女人,她最好該死的給點反應。
嚴景倫屏息以待,等待江水悠也說出相同的答案。江水悠和他對視了一陣子,才長吐一口氣,顧左右而言他道。
「如果你答應我,不再輕忽你的小島,我就給你想要的答案。」那答案就是:我也愛你。
「你愛不愛我,跟我的小島有什麼該死的關係?」他不懂她的邏輯,只覺得她在逃避,因而氣急敗壞。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加入玫瑰園嗎?」她又提出另一個問題考他。
「當然不曉得。」他大翻白眼。
「因為我也想建一座我心目中的天堂。」
她的答案讓嚴景倫當場傻眼。
「我努力賺錢,就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像你一樣擁有自己的小島。」她不奢求和他的一樣大,只要有他的三分之一 ,就很滿足了。
「所以當你看到我如此輕匆自己的小島,你很生氣,就是這個原因,對不對?」嚴景倫柔聲的問。開始瞭解到她為什麼這麼固執,因而心疼不已。
「對。」她點頭。「能達成夢想並不容易,更何況是擁有一座天堂。」
而他已經達成千萬人的夢想,建造了一座理想中的天堂,卻傻到去輕忽它,他真該死。
「我對你發誓,從今以後,我會認真對待我身邊的所有事,不再輕忽它們。」執起江水悠的柔荑,嚴景倫決定洗心革面。
江水悠噙淚看著他,難以相信,他真的對她說出「愛」字。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她綻開最美麗的笑容,凝望著他。
「等事情解決後,我們就回小島度假。」他親吻她的手。「畢竟那兒才是最適合亞當和夏娃的地方,這裡太假,不像天堂。」小島上有山有水,還有整排的蘋果樹,最適合稱作天堂不過。
沒想到江水悠卻搖搖頭,望進他的眼中認真的說。
「天堂已經在你眼中,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
這等於是變相的表白,雖然她始終沒說出「我愛你」三個字,但嚴景倫還是牽起她的手,帶她共赴另一處天堂。
距離嚴景倫宣佈期限的最後倒數第二天,嚴子書終於展開反擊。
在他用盡身上最後一毛錢,請了有史以來最大一票殺手之後,他自豪的相信,這回必能成功除去嚴景倫,取代他的位置。
這可說是他最後一次賭注,贏了,整個集團都是他的;輸了,連命都玩掉。所
以這回他安排起來特別小心,幾經思考之後,決定把下手的地點選定在高速公路。一來他曾在同樣的地點差點除去嚴景倫,勉強算是他的幸運地;二來高速公路上車輛往來頻繁,無處躲藏,方便殺手追逐和事成後的逃亡,再適合不過。
嚴子書的如意算盤是這麼打的,換到嚴景倫這頭,他的事前準備也毫不含糊,只是不知道他堂弟會選在什麼時候出手,因此只能以不變應萬變,處處小心。
在這片風聲鶴唳,暗潮洶湧的緊張氣氛中,唯一被排除在外的人就是江水悠,她仍然是他的保鑣,只是多了一個身份——嚴景倫的情人。
基於保護情人的心態,嚴景倫決定不把那天會議的內容告訴江水悠,讓她誤以為日子仍舊和以前沒兩樣,一點都不曉得危險就在眼前。
這天他們照例離開嚴景倫的住處,駕車駛上高速公路。由於先前的加長型禮車在上次車禍時撞壞了,他們只好換另一輛外表沒那麼誇張的汽車,但內部一樣寬廣豪華。
車子一如往常平穩舒適,嚴景倫也如平時一樣低頭看文件。司機在前座專心的駕駛,隔開前後座的玻璃門亦如往常一樣升起,就連江水悠,也是和平時一樣面無表情,安安靜靜的坐在嚴景倫的身邊,未曾發出一點聲音。
「你幹麼這個表情?好像木頭人!」放下文件,伸懶腰,嚴景倫順便捏了江水悠的臉頰一把,取笑她。
「不要亂來,司機在前面。」她僵著表情警告嚴景倫,他綻開一個有趣的微笑。
「他看不見的。」他敲敲後座前方的玻璃。「安裝這種玻璃的好處是,前座的人看不見、也聽不見我們,除非我按這粒紅色按鈕。」
換句話說,他們要在後面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都不會有人聽見或看見。
「你不應該安裝這種玻璃,這對你的安全沒有好處,萬一要是發生了什麼事,司機無法警告你。」他專注的是享樂,江水悠重視的卻是安全問題。
「放心,除此之外,這輛車四面都已裝上防彈玻璃,安全得很。」化幾千萬買一輛車,絕對有他的價值。
「我還是覺得你應該按下那個按鈕。」她就是不放心。
「我倒覺得你應該過來跟我道早安,你知道我今天還沒有好好吻過你嗎?」他伸長手,鼓勵她自投羅網。她不安的窺探了前方的司機一下,才歎氣並挨過去。
「這運才對,早。」嚴景倫心滿意足的摟住她的腰,將她抱在大腿上甜蜜的道早安,然後開始吻她。
「早……」江水悠也回吻嚴景倫,不好意思提醒他,上車前他們才在客廳的沙發上,快速解決生理問題,至今她的體內仍留有他的痕跡,而他居然還敢抱怨沒能好好吻她。
只是,當她一坐上他的腿,柔軟的下腹抵住嚴景倫的某一處凸起時,才霍然發覺:他根本沒有滿足。
「不可以,在這兒不可以。」她緊張兮兮的想起身離開他的大腿,嚴景倫眼明手快的把她按下,誘惑的低喃。
「為什麼不行?」他親吻她的咽喉。「反正又沒人會知道。」
「司機……司機他會覺得不對勁……」她氣喘吁吁地提醒他還有第三者。
「他會有感覺才怪,你不要找借口。」他已經完全打開她襯衫的鈕扣。
且不說這種生活模式有多不恰當,就他們目前的狀況實在也不宜過度縱慾。可他們終究還是抵擋不住漲到胸口的熱情,當場在車子的後座親熱起來。
他們一邊擁吻,一邊加劇律動的速度,這時車子又忽然更換跑道,害他們一時失去平衡,變成斜躺在座椅上。
「怎麼回事?」她隱約察覺。「事情不太對勁,我看看——」
「不用看了。」他快速將她扯下。「沒有事的,我保證。」
「你怎麼知道沒事?」她懷疑的瞇起眼睛。
「因為如果有事的話,司機就會叫我。」他微笑的解釋。
「你不是說司機聽不見也看不見,怎麼叫你?」江水悠非常緊張,深怕她目前的狀況被人知道。
「對講機。」他還是微笑。「按鈕旁有對講機,我已經吩咐過司機,如果發生了什麼狀況,一定要通知我,所以你放心好了。」
事實上正好相反,他吩咐司機的是,無論發生了什麼事都不准打擾他,因為他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
江水悠不知道這一點,只是覺得很不放心,生怕自己的醜態被人看見,一直掙扎著要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車子又突然更換跑道,車子嚴重搖晃了一下,緊接著傳出車輪與地面的磨擦聲。
「有問題!」緊急抬頭凝視窗外,江水悠尋找敵人的影子。
「沒有的事,你想太多了。」嚴景倫扣住她的後腦勺,再一次把她拉下。現在最有問題的是他的生理狀況,至於敵人則可以滾一邊去,休想打擾他。
「可是……」江水悠雖回應他的吻,還是覺得不對勁,至少他這麼堅持就不對。
像要回應她的疑問似的,車子忽地加速到極限的狀態,蛇行婉蜒,迫使他們必須中斷無止盡的熱情。
江水悠飛快的從他的身上爬起來,窗外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聚集了好幾輛黑色汽車,跟他們比速度,共同奔馳在高速公路上!
「你放心,他們也看不見我們。」嚴景倫幽默的告訴江水悠,這輛車的玻璃不只防彈,還防偷窺者,惹來她憤怒的一瞥。
他聳聳肩,無奈地看她重新著裝,明白他的慾望只有靠自己解決了。
江水悠已經慌到無心理會他的生理狀況,他們現在被好幾輛車包圍,就算整輛車都防彈,但只要找對地方,還是可以從那個地方加以打擊。因此她非常緊張,緊握住手槍的手也微微發抖,同時無法理解,嚴景倫為什麼仍是一派悠閒。
當高速公路上,突然殺出另一批紅色車輛時,江水悠才恍然大悟。
她手持著傖,眼神呆滯地看著紅色車輛裡探出許多人頭,手握小型衝鋒鎗,和黑色車輛中的殺手對戰,近百輛黑紅相間的轎車,橫行在高速公路上險象環生。而身為目標的他們,卻安然無事的坐在白色豪華大轎車中,任由車窗外的車子互相廝殺。
「真糟糕,看樣子我又要上報了。」坐在一旁的嚴景倫慢條斯理的把褲子的拉鏈拉好,既悠閒也優雅的態度,教人看了生氣。
他竟然背著她,另外找了保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