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得這相逢,誰作的主!風!
也就一半句話,露水潤了枯芽。
黑暗放一道光
飛蛾!它受了傷
偶然!真是的!
惆悵?喔!何必!
這是一首徐志摩的詩,我個人相當喜歡,送給你。
晚上七點整老地方見,不見不散。
沒有署名,看到這飄逸、秀雅的字跡,殷書凱知道這是方亦心留的字條,看著看著,思緒不覺有些恍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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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書凱一進餐廳大門,就瞧見坐在角落的亦心,儘管他習慣提早五分鐘到,可是見方亦心坐在那裡把玩著桌上濕紙巾的樣子像是已久候多時。
方亦心像是知道有人正盯著她瞧似的,抬頭一看,給他一個甜甜的笑容。
殷書凱發覺坐在桌前的方亦心臉上並沒有盛氣凌人、趾高氣昂,更沒有幹練的表情,那十足是天使般的笑臉,讓人有沐春風的感覺。連他這種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也不免被她純真、稚氣的神情所吸引。
殷書凱走近她,邪邪的笑了起來:「亦心,我可以這樣叫你嗎?今天的你,是哪一個你呀!」
方亦心露出一臉無辜表情,「什麼你呀我的,我不就坐在你眼前?好了,不談這個,餐點我已先點了,我請他們幫我打包,準備外帶。我發現一個好地方,你一定會喜歡。」
殷書凱盯著方亦心,試探的問:「去哪裡呀?」
「你先別問嘛!到時候你自會知道。」方亦心嬌嗔道,「來,鑰匙給我。」她伸出一隻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幹什麼?」他不解的問。
「別緊張,我只不過充當一下嚮導,那附近的路你又不熟悉,所以由我來開車呀!怎麼,你不信任我的技術還是捨不得你的百萬名車啊!」
殷書凱還是一副不認同的表情。
方亦心伸手把車鑰匙搶了過去,匆匆拿了食物、結了帳,便往車子走去。
她開了車門,一屁股便坐上駕駛座,殷書凱只好無奈地坐在她旁邊。
方亦心滿意的笑了笑「抓穩了」
車子倏地一衝,殷書凱整個人頓失平衡,幾乎撞到前面的擋風玻璃。
殷書凱摸著頭,低聲沮咒著
方亦心笑盈盈的說:「不是叫你抓穩嗎?瞧!這就是不聽話的後果。」
殷書凱開始懷疑這種什麼事都掌控在別人手的遊戲,他真的會喜歡嗎?
方亦心沿途不斷的加快速度,整輛車飛快地奔馳著。
殷書凱冷眼看著她,「方小姐,你急著上天堂我管不著,可是請別把我一起拖下水,我還很留戀這人間。」
方亦心噗哧一笑,「怪只能怪你這車的性能太好了,我從沒開過朋馳,讓我過過癮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器。」
殷書凱知道她那挖苦人的本性又出來了,剛才差點著了她的道,被她一臉無邪的笑容所迷惑。殷書凱想起那天的情景,臉上掛著一抹邪笑。
「我要讓你知道捉弄我的下場,就像現在!」他邪惡的笑著,一雙手在方亦心身上游移起來,最後停在那高聳的雙峰間。
方亦心整張臉紅通通的,一顆心怦怦跳個不停,「你別亂來,我現在的時速可是有一百二十,你這樣擾亂我開車,就算我有再好的技術,也不敢保證你能安全抵達目的地。」
他以饒富興味的目光看著方亦心,「我只不過是依樣畫葫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說完,他的雙唇也開始在她耳朵頸項等敏感處摩挲著。
方亦心伸出空閒的一隻手,擋住他勢如破竹的攻勢。「別這樣,我喘不過氣了。」
殷書凱蹙起眉,以嘲弄的口氣道:「每次都由你主動,可是顯然在男女歡愛方面你還只是個生手,就讓我這高人來指點指點你,免費幫你上一課,當然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歡自己老是像個傻瓜般的任人擺佈。」殷書凱在方亦心還來不及反應時,她的唇已整個被他蓋住了。
方亦心的腦袋瞬間一片空白,只能任由他吻著,當她恢復意識之後,她掙扎著想要推開他,可是他摟得更緊,她索性兩手一放,以為這樣就能制止他的。
奈何事與願違,只見他巧妙的控制住方向盤,並往路旁駛去,最後他乾脆把整個引擎關掉,專心、深情的吻著她。方亦心原先緊閉的雙唇因喘不過氣而略略張開,殷書凱的舌尖則攻佔她的唇齒間,方亦心則由開始的被動轉變為配合。
他發覺自己的下腹部開始躁熱,他明白若繼續下去他會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慾望,他用力地將方亦心一把推開。「這只是給你個教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挑釁我。下來,換我來開車。」
事情發生得太快,方亦心仍然無法從纏綿的吻中清醒過來,只能像個傻瓜般聽從他的指揮。
車子一路開到一處海邊,他知道目的地到了。
這是一處極美的沙灘,殷書凱一下車,便忙著把桌巾沙灘擺,拿出剛才方亦心在餐廳外帶的餐點,他一聞到香噴噴的味道.才發覺自己肚子居然餓得咕咕叫,怎麼剛才都沒察覺。
他望著居然還待在車裡發呆的方亦心,走了過去,打開車門道:「方小姐,你該不會是想躲在車子裡一整晚吧!我們可是足足開了一個小時的車程才到這裡的。
如果今晚你想就這樣坐存車子裡,拜託你下次別自做聰明的說要帶我到一處好玩的地方好嗎?」
她還是不理他,獨自思索著,自己怎麼可以如此喜歡殷書凱的吻,還一直回應他?她不能原諒自己的這種行為,雖然說她一直無所不用其極的勾引著殷書凱,而且殷書凱也熱情回應,那就表示她的計劃愈來愈接近成功。她應該高興,可是她卻一點也興奮不起來,甚至有種不祥的預感……
「夠了,方小姐,我保證不再侵犯你。你不要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好像我會吃了你似的。」他柔聲道。
方亦心轉了轉眼珠,大聲對著殷書凱說:「誰怕誰!我只是想點事想得出神了,如果怕你,就不會約你到這裡。而且我的求愛計劃顯然有進展了,連殷董事長都願意主動配合。」
殷書凱誇張的笑了笑:「拜託,你別小題大作,只不過一個吻,你以為我就真的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準備和你一起步上禮堂了,這想法也未免太天真,若真像你想的,那麼恐怕我現在已妻妾成群。」
方亦心臉色驟變,「你實在有夠寡簾鮮恥的,你……」她氣得再也說不出話,說時遲那時快,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殷書凱及時阻擋方亦心肘手,「別鬧了。」他故意扯開話題,「有件事你說對了,我喜歡這個地方的寂靜和遼闊,最重要的是絕對不會再有一堆揭人瘡疤、挖人隱私的討厭鬼隨侍左右,否則明天的頭條恐怕會是殷氏企業總裁與新女友於海灘私會,或者來個更八卦的互訂終身之類的新聞。
「我是無所謂,反正早已聲名狼藉,多一件、少一件還不都一樣,倒是你,黃花大閨女一個,恐怕到時會行情直直落。」
方亦心順著他的話說:「說來說去,好像真的很關心我似的,那麼,就這樣決定吧!明天咱們結婚去。」她淘氣的說著。
他看著方亦心,這女孩總是不忘提醒他,她想勾引他、和他結婚的念頭。
他懶懶的說:「小姐,你可不可以稍稍含蓄些,不要那麼露骨那麼直接,否則要是遇上有心人,我看三兩下,就被騙得人財兩失,拜託,別單純得像張白紙好嗎?」
方亦心故意略過殷書凱關心的語調,緊咬著他話中責備的語氣,「你的意思是說我像個白癡?」她隨手從池上抓起一把沙,往他衣服裡塞,然後嘻嘻哈哈的跑開。
但方亦心一個踉蹌,整個人跌倒在地,緊追在後的殷書凱沒來得及煞車,雙雙跌在一起。一抹酡紅爬上了她的臉頰,方亦心卻依然逞強地忙亂推著他,想轉身爬起,但殷書凱卻動也不動的壓在她身上。
段書凱深深的注視著她、方亦心的翦翦雙瞳正發出熠熠神采。他的雙唇瘋狂、飢渴地覆蓋在她飽滿的紅唇上,吸吮著她的芳香。
她的理智叫她快逃,然而身體卻任由他溫熱的舌尖進佔她的嘴與她的舌交纏。
方亦心的理智在殷書凱熱情的攻勢下節節敗退,她知道這只是垂死前的掙扎,因此索性拋開一切與他熱吻起來。
殷書凱不停的吻著方亦心的唇、耳垂、預部、香肩,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殷書凱因方亦心的充分配台,整個情慾沸騰到高點.一雙手正俐落的解開方亦心的上衣,頃刻間她高聳誘人的雙峰整個裸露在他眼前。
她突然嚇般的用雙手企圖遮掩,「不,別這樣」
此刻的殷書凱,全身熾熱得不得了,哪裡聽得到方亦心的輕柔耳語,他瘋狂的吻著她的全身
他的下腹又是一陣燥熱,他快要控制不住內心那份極欲與她結合為一體的慾望。
這個想法嚇住了他。以往都是女人自己送上門來,可也無法將他弄得如此興奮,為什麼眼前這個女人卻能讓他如跺在雲端般的渾然忘我?
他告誡自己要及時煞車,最好就是現在。雖然他恨透了這個舉動,因為他想要她想得快要發狂……但是……
他一把推開方亦心。
正沉醉於情慾中的方亦心一臉茫然。
殷書凱以厭惡的表情冷冷地看著方亦心:「差點著了你的道,邀我來這僻靜的海邊,原來是另有企圖的,幸虧我的自制力強!」
方亦心整個人突然清醒,發覺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全不在她的安排內。
她該感謝他的及時煞車,否則這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但她此刻卻是恨得牙癢癢的,因為他竟然能如此冷酷、如此理智,難道她真的比不上他以前的那些女人。
想到此,方亦心破口大罵:「去你的大頭鬼,你這個老狐狸、冷血狂,本姑娘不玩了。」
「喔!你不乘勝追擊?也許還有希望喔!」殷書凱笑著說。
方亦心手一揮,一記耳光甩了過去。
殷書凱沒來得及閃躲,一巴掌結結實實的落在他的臉上。
殷書凱的眼睛射出一道冷得足以殺死人的眸光。
她只是下意識的反射動作,不是真的有心要打他,她以為殷書凱會閃躲開的,「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實在……」
殷書凱一臉高深莫測的神情說:「走吧!我想你今天鬧夠了。」隨即往停車的方向走去。
兩人各懷心事的坐上車,一路上,兩人都保持著沉默。車子終於抵達方亦心家門前,方亦心開了車門預備下車,殷書凱突然開口道:「亦心,記得下次別邀男人到那個地方,不是每個男人都有我這麼好的自制力,知道嗎?」
方亦心聽著這句話,真不知這是關心還是挖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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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殷書凱望著電話出神,他多麼希望此刻電話能響起。
驀地,電話響了起來。
殷書凱期待的拿起話筒:「喂!」
(喂,書凱,我是於茵,找了你一整天,你是失蹤了還是躲起來,別嚇我啊!)
殷書凱沒有回答於茵,只是反問:「找我有什麼事?」
我已經一個星期沒見到你的人了,我想你嘛!於茵急切的道。
殷書凱冷淡的回答:「於茵,你應該知道,公司最近比較忙。」
於茵馬上說:(沒關係,現在聽到你的聲音,我知道你不是刻意避開我,那我就放心了。對了,明天到我家來吃個飯吧!我爸想見你。)於茵興奮的說。
殷書凱知道,他不能像以往一樣有任何借口推辭,畢竟在自己最落魄潦倒的時候,於鑫曾扶他一把,他欠他一個人情。雖然這些年不曾再見過於鑫,但是他愈來愈恩怨分明。
於茵急切的聲音又響起:「書凱,你是不是生病了?」
聽到於茵關心的聲音,殷書凱才回過神,「抱歉,你剛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次。」(書凱,我覺得你這陣子好像心事重重,怎麼了?)
「傻女孩,沒什麼事,別胡思亂想。我明天一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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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陳嫂正準備開門,於茵一個箭步跑了過去,「陳嫂,我去開門就好,可能是書凱來了,你去廚房忙吧!」
打開了門,果然是殷書凱,於茵忍不住盯著殷書凱瞧,一個星期沒見,他還是瀟灑依舊,輕抿著嘴、冷冷的樣子更添他的男性魅力,讓於茵的眼光捨不得從他身上移開。
殷書凱看了眼面前的於茵,她像是個盛裝赴宴的小公主般,他當然知道女為悅己者容這個道理,因此刻意對著一臉期待的於茵讚美:「仙女下凡都沒你漂亮。」
『討厭!」於茵一臉嬌羞,洋溢著幸福的微笑。「走,到飯廳去,我們準備開飯了。」
「於伯伯不是有事找我嗎?」殷書凱疑惑的問。
「爸爸還在樓上,我去請他下來,你先坐。」說完,於茵便跑上樓。
不一會兒,於鑫和於茵一起下樓。
殷書凱看著多年不見的於鑫,外貌依然英挺沒什麼太大的改變,若硬要找出不一樣,也只能勉強說他頭上多了幾根白髮罷了。
「書凱,你現在公司規模愈來愈大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當初就知道你會有出息,果然我的眼光沒錯。」
「於伯伯,您才厲害,跨國企業一家比一家規模來得大。」
於鑫一聽,嘴都笑得合不攏了:「我老了,哪像你還年輕,還有大好前程等著你。」
「於伯伯,您是老當益壯呀!」
「你愈來愈會說話了,難怪我這寶貝女兒誰都不愛就只愛你,我這女兒可是眼高於頂呀!」
「爸!」於茵害羞的阻止於鑫接下去的話,「爸,先吃飯啦!這是你最愛吃的鳳梨蝦球。」
「哇!想塞我嘴呀!」於鑫會意的笑著。
「爸!」於茵拉長語音地撒起嬌。
殷書凱見於鑫不再說話,開口說:「於伯伯,您這次請我來吃飯.不曉得有什麼事需要我效勞?」
於鑫還沒開口,於茵就急急的阻止道:「爸,你先讓書凱把這頓飯吃完再談吧!」
「還沒嫁過門,就擔心他餓著。」_丁鑫開起自己女兒的玩笑。看著於茵臉上有些慍意,他轉頭對著殷書凱道:「先吃飯,吃完飯再聊正事,不急。」
這一餐飯,在融洽的氣氛中度過。
用餐後,於鑫支開於茵,要殷書凱跟著他到書房。
兩人來到書房,於鑫馬上開門見山的說:「書凱,我這人一向有話直說,不喜歡拐彎抹角,而且對你這聰明人也不需要。」殷書凱正想說些什麼,於鑫阻止他接著說:「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我太太沒能幫我生個兒子來繼承我的衣缽,不過我也慶幸有茵兒這個女兒為我分擔些憂愁,自從她母親過世,我就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她身上,可是女兒畢竟是女兒,終究是別人家的,我總不能為了愛她而自私地把她留在身邊。」
殷書凱不知自己該些什麼。
於鑫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這女兒雖從小出生富豪之家,可是絲毫沒有富家千金的驕氣和霸氣,而且還算是善解人意,當然她也有缺點,她呀!有時比較愛鑽牛角尖,需要有人開導。」
「於伯伯,我……」殷書凱知道於鑫想說什麼了。
「書凱,你今年也三十五歲了,你難道從沒想過要定下來,就這樣飄泊一生?就算在情愛的路上受傷過,事隔多年,傷口也該復原了。我認為茵兒足以匹配你,再說,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將來我的企業,當然全由她繼承,到時候兩家企業合併,你的事業將會更上一層樓,我知道你不希罕這些,那麼就看在茵兒對你的一番癡情吧!根據我的資料顯示,你所交往的多女人除了茵兒,似乎都難以與你相配。所以我希望你和茵兒能先訂婚,至於結婚就定在年底吧!」
「於伯伯,這……」殷書凱一時接不上話。
「書凱,我知道馬上要你下決定很難為你,我讓你考慮一個星期,下星期你再答覆我。不過,撇開我當年提拔你的恩情不說,這個婚姻對你只有好處,我想不出你有拒絕的理由。」
於鑫不愧薑是老的辣,剛開始一副由殷書凱自己決定的樣,接著卻來個急轉直下,看來自己對他的決定,也是不能拒絕的。殷書凱暗自想著。「於伯伯,這事我知道了,下星期給您答覆。」
「書凱,回去好好考慮。信我,這婚姻對你、對於茵對公司都是好事。」於鑫不放心的補充道。
「我知道。」殷書凱再次回答於鑫.轉身便要離去。
於鑫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又叫仔他 對了,有件事我不懂,最近你和茵兒是不是有什ど誤會發生?」
殷書凱已猜出原因,但他只淡淡的對於鑫說:「於伯伯,這我也不太清楚,或者,你問於茵會更清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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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一夜,殷書凱失眠了,或許他不用一星期的時間考慮,他應該立即答應,一切就如於鑫所說的,這椿交易他佔盡所有好處。
但是他的內心裡,還有一個小小的聲音不斷地提醒他,還有一個美麗的情影在自已心中纏繞著他——
那就是方亦心,她總是能在他趨於平靜的心湖上激起無數漣漪,這種令他有些飄飄然的感覺,是情愛的感覺嗎?那感覺讓他再度憶起十年前那一段如夢的歲月。如果不是她的背叛,恐怕他到現在都還會沉醉在自以為是的癡戀世界裡。
殷書凱發覺自己居然能平靜、像個旁觀者般分析以前的自己,是什麼時候那蝕人的痛已漸漸痊癒,是誰治癒這多年的心結?是亦心?還是於茵?或者兩者皆是?看來他這次是真的徹徹底底的清醒了,那回憶已再也啃蝕不了他的心,他已經產生抗體了。
他其實不該把她們倆相提並論的,於茵是個癡情的死心眼女孩,耐心的等待他的清醒;而亦心那個多變的女子,他對她知道的太少了,他甚至不知她的家庭狀況,看來他只是被亦心那多變的模樣暫時迷惑住罷了,時間會將這一切沖淡。
而且亦心始終以和他一起走向地毯的那一端為目的,看上的顯然是他的身外之物,那麼讓她早些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相信她就會迅速轉移目標。反正世界這麼大,她若是想釣個金龜婿,絕對會很快的,這點他對她有信心。因為她真的是位特殊的女子,每次想到第一次和她見面時她的潑辣、刁鑽,他總會不自覺笑了起來。
不行!他決定從今天起,徹徹底底將那謎樣的女人忘記。他殷書凱早已過了作夢的年齡了,禁不起再一次的失敗,現在他所追求的該是細水長流的穩定感情,他的新娘該是於茵,絕對不可能是方亦心。想著想著,他終於滿意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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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亦心自從上次和殷書凱在沙灘不歡而散之後,整整有一個星期沒有再去騷擾殷書凱,也由於前陣子那個百貨公司的案件幾乎已定案,所以也不需再和殷書凱每天碰面。
而最近方亦心又接下了另一個案子,看來又要開始忙一陣子了,不過這個案件比起之前那個百貨公司的案件可算是小巫見大巫,所以和殷書凱觸的機會也就少之又少。有時即便方亦心處理好一些文件,葉志棋明白示意他非常放心她的工作能力,要她直接交由殷書凱確認過就可以,但她總是藉故推辭。
葉志棋是個聰明人,眼不瞎、耳不聾,他知道亦心是有意躲著書凱。
葉志棋看著她,關心的問:「怎麼了,你跟書凱真的有什麼心結嗎?難道真如造謠般的在倒追書凱?」
方亦心看著這個對她有知遇之恩的上司,挑明的說:「葉經理,那不是謠傳,那是個事實。這是個開放的社會,你不會思想守舊得認為女孩子不可以倒追男人?」
葉志棋解釋著,「不,亦心,我只是關心你,不希望你像只飛蛾般撲火。書凱他不適合你的,他是個事業上的好夥伴,但絕不會是個好情人、好丈夫。」
方亦心張大眼睛帶著笑意。」葉經理,要不是我一向知你待我好,我還真以為你認為我配不上殷書凱。」
葉志棋的語氣有些急,「亦心,你錯了,我是就事論事,難道你感覺不出來?你是個值得人珍惜的好女孩,而書凱他雖是個商業鉅子,但他曾遭受過感情的挫敗,那傷口很難會癒合,因此今天的他對愛情如此玩世不恭,實乃情有可原。亦心,你答應我,離他遠一點,好嗎?我不要你受到傷害。」葉志棋一臉誠懇。
方亦心的心口被撞了一下。難不成葉志棋對自己動了情?這可是跟她的計劃完全不同,她可不想傷害任何人,除了那該死的殷書凱,他罪有應得。她的心思是細膩的,怎麼這段日子會如此粗心,忽略了志棋對她的特別關照。
此刻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及時制止一切,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她一向只把志棋當成一位好上司兼好朋友。
「葉經理,請你不要對我那麼好,如果以前我的言行舉止曾有任何不妥讓你誤會,我很抱歉。我不值得你對我那麼好,我不像你想像中的那樣完美,放棄我吧!至於我倒追殷董,我自有我的道理,至於最後究竟成不成就交給老天爺了。經理,您是個聰明人,當能瞭解我說這話的用意。」
葉志棋聽完方亦心的話,只是輕聲地說:「亦心,謝謝你不忘再次提醒我,我心底明白,可是誠如你所言,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和打算,我沒有什麼別的意思,只是希望你永遠快樂。」
方亦心又不死心的說:「難道我們不能只是朋友,我喜歡有你這樣的朋友。」
葉志棋認真的看著方亦心低聲道:「你想做朋友就做朋友吧!我不想讓你有任何壓力,如果哪天你真的覺得我讓你喘不過氣,那麼記得提醒我,我會努力克制自己。亦心,其實你不用太在意我的感覺,我別無所求,真的只是希望你快樂。」
方亦心思不住在心中詛咒著:怎麼全天下都是好人,就除了那色魔殷書凱,不管她對他下了多少工夫、用了多少柔情攻勢,老覺得是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不過,她就不信殷書凱真能在她的天羅地網下倖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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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亦心知道她該開始採取行動,她不能讓殷書凱有喘息的機會。她已經在他身上用了大把的時間和精力,她需要有一點收穫的感覺,來鞭策她快速達到報復的目的。
這時,殷書凱私人的內線電話響起。
殷書凱下意識的拿起聽筒,「喂。」
(喂!電話那端傳來方亦心輕輕柔柔的聲音,)一星期不見,有沒有想我?為了讓你有機會來表達你有多想我,今晚七點鐘老地方見,不見不散不等他回答她就掛斷電話。這就是方亦心,自視甚高,但頗令人奇怪的是殷書凱並不討厭她這樣的舉動,反而覺得那種帶點誘惑、帶點威脅、十足主導性的行為能帶給他不一樣的感受。
他覺得實在該拒絕她的,可是,很顯然的她不給他機會。但是若真給他拒絕的機會,他會拒絕嗎?不!他太喜歡這個遊戲了,可惜這個遊戲即將落幕。因為再過一星期,他與於茵訂婚的消息會刊登在各大報頭版新聞,而那表示他將邁入人生的另一階段。
他相信方亦心將會成為他快樂的單身生活結束前的一段美麗回憶,所以他該好好享受這一段最後單身的日子,任那有一腦子古靈精怪謬論的方亦心帶領自己度過這段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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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方亦心一身秀氣的洋裝,臉上略施胭脂,顏色極度淡雅,有種清新的風情洋溢在眉眼間,讓人驚艷。
方亦心一走進餐廳大門,就感受到一道眸光讚許似的盯著她。方亦心當然知道那是誰,他灼熱的眼神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赤裸裸的站在他眼前,不禁有點亂了力寸的走到殷書凱面前道:「殷先生,你幹嘛兩眼色迷迷地直盯著我瞧,活像我一絲不掛站在你眼前,看得我都不自在了。」
殷書凱還是不得把目光從方亦心身上移轉,一字一句的說:「我們的豪放女也有羞澀的時候。」
「喂!你講話客氣點,當心我告你譭謗。什麼豪放女?現在是男女平權的時代,女追男又不是我開創的,也只有像你這種大男人主義的人才這麼放不開。前陣子你不是還享受著每天有人溫柔的電話問候?再說有人主動邀約你到這麼有氣氛的餐廳,不用您花半腦筋去想各種花招來取悅別人,這是多麼美好快樂的事啊!?」
「是呀!那可真該謝謝你。只是,我一向希望主控權在自己手中,不想一天到晚任人擺佈。」殷書凱道。
「殷先生,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我可沒拿著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來,顯然某人不但自願自投羅網,還樂此不疲,不是嗎?」方亦心委屈地說著。
「哈哈哈!」殷書凱開懷的笑了。每次方亦心總能讓他毫無顧忌的笑。
方亦心看著他,「殷董,你知道嗎?你應該常帶著笑容,不要老裝出一副撲克牌臉。這包括我們公司員工的士氣大增,工作效率會大大提高。」
「哦!有這麼大的用處,這怎麼說?」殷書凱反問。
「殷董,你難道不如自己對女人有致命的吸引力,還裝糊塗?可惜呀!可惜呀!」方亦心故弄玄虛地說。
「可惜什麼?」殷書凱續問。
「可惜平常你對女性員工都不苟言笑,一副冷漠高不可攀的態度,要是從今天起,你對公司每位女性員工都來個迷人的笑,我想公司女性員工每個都會為你癡狂、為你賣力,那麼工作效率不就提高一半了,而當所有女性員工為贏得你的好感盼能得到你的青睞時,必定會更努力裝扮自己、凸顯自己,使自己更美麗,因此怎能不吸引更多男子的目光,那麼整個公司就會像個大磁場般,吸引更多人才加入公司行列。」方亦心侃侃而談。
「你還真會瞎掰!今天幹嘛這般巧言令色,居然誇我?在你眼中,我不是一個濫情、專門遊戲人間的花花大少,怎麼今天倒說起我的好處?殷書凱懷疑的問。
「有嗎?我有說過什麼你的壞話,我不記得了,假設有,那麼就請你不計前嫌,不要和我這小女子一般見識。」方亦心故作討好的表情。
「亦心!你玩什麼把戲,跟我這麼客氣?」他遲疑了一下突然道:「亦心,我們的遊戲到此結束吧!你我之間是不可能的。」殷書凱的神情有些微的痛苦。
方亦心瞪大雙眼,「什麼叫不可能?」
殷書凱正色的說:「亦心,你根本不瞭解我。」
「什麼叫不瞭解你?你的資料我可是倒背如流。」說完,她將他的基本資料背了一遍。
「亦心,你還不懂嗎?這些只是檯面上的數據、資料。你瞭解多少真正的我?」殷書凱提醒道。
方亦心突然咯咯輕笑,「你是在提醒我,你有不可告人的隱疾?還是過去的你曾殺人放火過?」
殷書凱繃緊了臉,「亦心,我是認真的在和你討論,別岔開話題,況且,我亦不懂你,世間云云眾生,你哪個不挑,為什麼單單選上我殷書凱。」
「說來說去,你想瞭解我就直說好了,我本以為我的一切早攤在你面前,既然你想聽我就說給你聽。」說完,她也將自己的基本資料念一遍。
「亦心,你一定有所保留,你說,為什麼偏偏要選我當你的目標,而且你還篤定的認為我會和你玩這場遊戲?」殷書凱逼問著。
「你要聽真話?」方亦心問。
「是的。」殷書凱答。
「因為在那麼多人選中掉已婚者和一些不合適的人,只有你有接受挑戰的興趣和不服輸的性格,而我剛好也有著相同的人格特質。所以,我選擇了你,正因為你我同樣是個賭徒。你有絕對不輸的把握,我則有絕對不讓你贏的把握。我這般掏心掏肺的解釋,大老闆還滿意嗎?」
「我還是想再次斬釘截鐵的告訴你,我們是不可能的。我早已過了年少癡狂的歲月,現在我要的是一種細水長流的幸福、一個浪子在疲倦流浪生涯時的一處避風港,但你絕不可能會成為我的港灣,所以停止一切遊戲吧?」
方亦心忍不住吼叫著:「你沒種,一次的失敗就讓你的心都死了,那麼你早該在十年前就跟著她一起陪葬,還留在這裡礙眼。」
殷書凱神色忽地變為嚴厲,「你住口。」
「我為什麼要住口,你不是男人,沒有勇氣接受一份新的戀情,只想湊合一種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婚姻,我看你早該退休了,三十五歲?我看你的心已是五十三歲了」方亦心口不擇言的胡亂說著。
「隨你怎麼說,只要能消你的心頭氣也就罷了是我不該接受你的提議和你玩這場遊戲,現在我累了,在一切未鑄成大錯前,我宣佈退出。」殷書凱黯然的說。
方亦心聞言,狼狽的逃離現場。
而殷書凱則如一尊石雕像般地佇立著久久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