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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姑娘情事 第五章 作者:李湄

  「阿七,阿七!」關越陽伸手在陳七面前晃了晃。這小傢伙又在發噘了,瞧他整晚魂不守舍的。

   一定是和阿懷的事有關。顯然阿懷的出現與沉默,讓他徒增不少困擾。

   「呃……什麼?」阿七的眼底是一片茫然。

   「還在生阿懷的氣?」關越陽柔聲問道。

   「沒有。」雖然這麼說,但她還是忍不住嘟起嘴。

   「還說沒有,全寫在臉上了。」阿七的模樣把關越陽逗笑了,忍不住輕點他鼻尖。「告訴我吧。」

   「他剛剛沒『招供』嗎?」

   「你知道,逼一顆又臭又硬的頑石點頭是件十分沒趣的事。」

   陳七攤了攤手。「我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提早一天回來,不然我死也不會踏進他的房裡半步。而且,我純粹只是幫他將房裡弄乾淨。」

   「然後?」

   「然後我不小心拂落了書架上的小木盒,裡頭的東西跟著掉了出來,木懷沙就突然從後面伸出手來捏住了我,好痛好痛。」說完,一雙大眼終於不爭氣地蒙上一層薄薄的水霧。

   「裡頭的東西,是不是像手指頭般長短的小玉笛?」

   「你知道?」太好了!也許她可以從關越陽這兒套出一點端倪。

   「任何人發現自己最重要的東西落在雖人手裡時,都無法作出理智的判斷,即使生性沉穩的阿懷也是一樣。我這樣解釋,相必你該明白那支小玉笛對阿懷的重要性。雖然他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但你又何其無辜,因此我只能代他向你說聲抱歉。這麼說,你瞭解嗎?」

   經關越陽這麼一說,陳七頓時釋懷了,也不好意思再怪罪那顆臭石頭,但她還是忍不住咕噥:「知道了。反正要怪就只能怪那盒子掉得不是時候,下次最好當著他的面掉下來,順便把他給砸死算了。」

   「哈哈……」關越陽爆笑出聲。「咱們家什麼養了只張牙舞爪的小野貓?」

   「我只是實話實說。」陳七低下頭,繼續寫她的毛筆字。

   對了!還有個大問題沒解決——那支玉笛的秘密還沒套出來!

   思及此,阿七又急急忙忙抬起頭來。

   「為什麼——」聲音戛然而止,因為眼前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暖昧情況ˍ

   她的不偏不倚地貼上了正俯身看她寫字的關越陽下巴。

   阿七隨即像受驚的小鹿般彈跳開來,一個重心不穩,連人帶椅的往後栽倒。

   「啊!」

   完了!要七臉上一片火辣辣,心裡直哀叫著,並不是害怕跌跤,而是……唉!情況真的愈來愈混亂了。

   關越陽幹啥那麼好心!看見那及時伸出的手臂,阿七忍不住要歎氣。

   千鈞一髮之際,他伸手一拉,將阿七摟進懷裡。

   他又抱住這個小傢伙了。老天!關越陽深吸口氣,發現自己體內竟產生了焦灼的熱流,在四肢百骸大肆竄動、直逼腦門,而他的雙手更是完全不聽使喚地箍緊懷裡的阿七,讓他更緊密的貼著自己。

   他在做什麼?!難道……難道這就是斷袖之好嗎?為什麼他只會對阿七產生反應?

   關越陽困難地嚥著口水,惶恐的發現自己根本放不開阿七。

   「關夫子,你怎麼了?」阿七抬起困惑的小臉蛋看著他。

   當兩人完完全全意識到這種「天理難容」的緊密貼合時,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離彼此。阿七發燙的紅臉足以烤熟雞蛋了。

   「對……對不起,我越矩了。」關越陽此刻的聲音聽來發佈悔又痛苦。

   「不……關夫子,你沒有。謝……謝你及時拉了我一把。」她到底是跟誰犯沖了?怎麼今天儘是發生該死的狀況,而且還是無法徹底了結的那種。

   「叫我的名字,像你叫阿正那樣。」關越陽突然抓住阿七的手腕,暴躁地要求。

   嫉妒!是的,他明白那是嫉妒。阿七為什麼從不曾像對阿正般喚過他的名?為什麼他永遠只是客客氣氣的喊他「關夫子」?他不要阿七的尊敬,不要!

   「關夫……呃,阿……陽,快放開我,你弄疼我了。」她的語氣可憐兮兮地。

   這……是真的嗎?關越陽喜歡她?方纔的擁抱,她確確實實地感受到那種狂猛的心跳與灼熱的溫度幾乎要將她融化。只是,關越陽喜歡的是女兒的阿七,還是男裝的七七?不,他還不知道她是個姑娘,這麼說……

   斷袖之癖!阿七做出這駭人的結論。

   「對不起,我一定是瘋了!」關越陽急急鬆手,頹然坐進椅子裡。

   不!不可以!他不能再傷害阿七了!他必須盡可能離阿七遠點,因為他不能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傷人害己的事來……

   哦,他究竟在幹什麼!他怎麼會有那種污穢的思想和逾越的行為?道德和良知開始無情又犀利地撻伐著他。

   關越陽陷入了空前紊亂的情緒裡……

   「今天就到這兒好了。阿七,你早點回房休息。」先支開阿七吧,此刻的他噬須時間來冷靜自己,並理清腦中的一團混亂。

   「謝謝。」阿七飛快地收拾好書和紙筆。

   她和關越陽之間詭譎的氣氛讓她迫不及待的想奪門而出,但她l強壓下那股衝動,依舊像平常般慢慢敞開了門板。

   「阿七……」後頭傳來關越陽欲言又止的叫喚。

   那聲叫喚讓她的心跳再度加快,不過她還是若無其事地回頭道:「還有事嗎?」

   「……沒有。」怔忡地望著阿七的背影,他終究還是沒有將那句話說出口。就算說了也無濟於事,不是嗎?

   阿七,真希望你是個姑娘家……

   褚山縣城郊,一座簡陋的茶棚裡。

   「小二哥,麻煩來碗茶。」陳七拎著包袱,挑了個位置坐下來。

   從那晚未留下隻字片語便離開忘塵居起,已經足足兩天了。

   因為沒有目的地,所以她在褚山縣城晃了兩天,靠站幫人治些小病攢了些碎銀,晚上則住宿在客棧中最便宜一房間。

   為了不讓岳正心找著她,她活動的盡可能離布行遠些,也選擇不同的客棧落腳。…直到今天早上,她才決定下一站的目的地。

   她打算往北,到京城裡去,那兒人多且熱鬧,謀生可能比較容易。

   雖然心裡很捨不得忘塵居的種種,便她不能再留在那兒了,否則不知又會增加多少是非。

   今後,她又是孤單的一個人了……也好,這樣就不會有太多牽掛。

   付了茶資,陳七拎起包袱踏上旅途。

   徒步走了一段路後,她已經是滿身大汗且累得動彈不得了。

   她了個樹蔭坐下來,靠著樹幹閉目養神,心裡盤算著要在天黑前趕到下一個村落。

   「嘿嘿,小兄弟,一個人嗎?」不懷好意的粗嘎的男聲傳來。

   一睜眼,她的面前已經平白多出了幾個或高或矮、胖瘦不一的大漢。

   陳七冷冷望著這群人,不答腔。

   下一秒,她已經被人提著衣領高高舉起。

   「放開我!放開我!」她實在不明白這群人到底看上她哪一點,現在的她可是又黑又瘦又窮呀!

   「媽拉巴個羔子!黑狗屎臉拽什麼拽!」提起她的粗漢子聲如洪鐘、力大如牛,大嘴一張一合,要把她一口吞下去似的。

   更令陳七作嘔的是,那張大嘴噴出來的口水全飛到她臉上來。

   然後,她發現自己成了待價面沽的貨物,一群人正對她評頭論足。

   「嘿,這小黑娃挺靈活的。」有人說道。

   「老大,這黑狗尿可以賣多少錢啊?」那只拎著她的大蠻牛傻里傻氣的問著為首的精瘦男人。

   「看這小黑娃伶俐的模樣,安公公應該不會虧待咱們兄弟才對。」

   「老大,咱們應該把價錢哄抬個兩、三倍才行,搞不好以後這小黑娃成了最得寵的太監,要什麼有什麼,那咱們不就蝕大了!」

   「也對!也對!」

   接下來她什麼話也聽不進去了。

   太監!這群惡人要把她賣到宮裡當太監!

   陳七腦子裡嗡嗡作響,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太監」兩個字已經使她完全失去了方寸。

   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為什麼二一些光怪陸離的事淨找上她?老天,她該死的還在胡思亂想什麼,逃命要緊哪!

   「啊——」毫無預警的,陳七突然高聲尖叫,接著她奮力咬了大蠻牛一口,趁那群惡人錯愕之際,趕緊沒命似的拔腿就跑。就算嚇得面色鐵青、渾身直打哆嗦,她也要賣命一搏,逃出那群人的手掌心。

   「媽拉巴個羔子,黑狗屎竟然敢咬我……看我打得你滿地找牙!」後頭傳來雜沓的腳步聲和吆喝聲。

   「救命呀!救命呀!誰來救救我!」

   陳七邊跑邊大聲呼救邊回,每一回頭,她就發現危機又增了一分,相對的希望也跟著減少一分。那群惡徒離她愈來愈近,而且個個臉色難看至極,嘴裡罵著一連串髒話,擺明了最好別讓他們給追著,否則後果自行想像。

   完了!這次真的玩完了!這種連個鬼影子也看不到的荒郊野外,根本就不必指望有誰會來救她了!唉!爹娘呀,如果你們真的在天有靈,請保佑女兒平安度過險境吧!

   就在她最後一次回過頭,絕望地發現自己即將落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時,突然,她一雙眼亮了起來。

   那群惡人的後頭不遠處,揚起一片塵沙,她發誓她還聽到了達達的馬蹄聲。

   有人朝這兒來了!

   事到如今,只有豁出去賭一賭了!陳七扯開嗓門,不顧一切聲嘶力竭的叫喊:「救命呀!殺人啦!救命呀……」原本逐漸遲緩的腳步像是注入新生命似的又變得靈活快速起來。

   來了!馬蹄聲由遠而近,已經追上了。

   繼續喊,繼續叫!快得救啦!

   就在約莫不有十步之遙時,陳七突然聽見那群惡徒發出淒厲的哀號聲。

   一切事情都在瞬間發生,也在瞬間結束。當陳七驚愕地回過頭時,疾馳的棕色駿馬已經如同狂風般席捲而至,她什麼都還沒看就被人攔腰抱上馬去了。

   她只來得及看到後頭滾滾翻騰的黃塵……

   「多謝……多謝壯士搭救……」

   嚇死人了!陳七雙手死命地抓緊這名陌生男子,她從來不知道疾馳的馬兒是這麼駭人,她覺得整個人快被丟出去了i

   噢,先保住這條小命要緊,至於這位救命恩人長得是悃是扁,等到有空的時候再說吧!反正總有機會看見的。

   等她估計離那群惡徒夠遠了,才扯了扯那名男子的衣袂。「請停下來好嗎?我想已經不需要再麻煩您了。」

   馬兒果然在最短時間內停下來,呼嚕呼嚕吐者氣。

   「是嗎?聲音甫落,陳七的下巴已被托起,與她的救命恩人正面相迎。

   「啊——」陳七尖叫一聲,整個人急忙向後仰,重心全壓在馬頭上。

   那是一對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黑眸!這是蓄意,還是巧合?

   「我們回家。」木懷沙只手將阿七帶回懷裡,韁繩用力一拉,馬兒又聽話地狂奔起來。

   「不,放我下來!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去!」陳七搶起拳頭,拚命捶打著木懷沙。

   「閉嘴!再吵就丟下去!」木懷沙突然雷霆萬鈞的大吼一聲,把阿七著著實實嚇了一大跳。

   這個惡劣加三級的大渾球!他以為他這麼大吼大叫,她就會怕了嗎?哼!她可不是被嚇大的。

   「丟下去好了,我不要回去!」陳七鬆了手,也扳開了木懷沙的鉗制。或許她真的會跌個身肉模糊!

   木懷沙再次緊急拉住馬兒,黑眸散發出強烈的寒光,直勾勾地望著阿七倔強的小臉。

   他們就這麼一言不發的大眼瞪小眼,四周彷彿都靜止了,阿七幾乎以為自己會喪命在那兩道足以摧毀大地的目光之下。

   過了許久,木懷沙才從齒縫裡森冷地進出了句: 「笨蛋!想找死嗎?」

   阿七一副無畏的神色,仍不知死活的堅持著,「讓我走,就當你沒見過我。」

   木懷沙居然笑了,他的笑讓阿七當場傻了眼。

   「你笑什麼!」真想給他一巴掌!阿七氣得渾身發抖,她發誓總有一天要讓這個大混蛋好看!她極度不願承認差點就讓那抹笑容勾走了魂。

   天理何在?老天爺一定是瞎了眼,竟然剛給這個又臭又硬的笨石頭一副迷人的笑容。

   木懷沙嘴角噙著笑,一言不發地從懷中取出了鏈子。

   老天!阿七難以置信地睜圓雙眼。

   「還我!還我!」她伸手一陣亂抓,木懷沙卻好整以暇地又將鏈子塞進懷裡。

   她的小玉笛怎麼會落到他手裡?而她離開忘塵居已經兩天了,卻絲毫未察覺。如果沒有遇到木懷沙,如果她到京城裡才發現,那不就得再折回來?這麼重要的東西也忘了。她真是太粗心大意了。

   她正在出神之時,木懷沙陡然臉色大變,徹徹底底斂去笑意。

   「說!東西怎麼來的?」

   嚴厲凜然的質問迅速拉回了阿七的神智,什麼怎麼來

   的?小玉笛本來就是她的,這個大混蛋凶個什麼勁兒啊!

   為什麼他一口咬定那不是她的東西?

   不過,她和木懷沙究竟是什麼關係?

   「哼,怎麼不先說說你那和我一模一樣的東西是打哪兒來的?」阿七嗤之以鼻。

   「別惹怒我!」木懷沙凌厲的眼神足以讓天地變色,他伸手就要抓住阿七。

   「喂!」有了前車之鑒,阿七急忙將雙手藏到背後,先發制人。「神捕大人,君子動口不動手。」

   木懷沙只手停在半空中,似乎沒有縮回去的意思,讓阿七提心吊膽,頭皮直發麻。「你到底說不說?」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誆我?除非你先說,否則你再怎麼對我『嚴刑逼供』都無濟於事,我不會上當。大不了那個東西先寄放在你那兒保管,反正那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阿七無所謂的聳聳肩。

   看那木懷沙青白交替的臉色,想必已經快氣炸了,只差沒拔劍把她給砍了。

   好玩,好玩!阿七真想拍手大笑。那傢伙老是沉著一張臉惡聲惡氣地吼她,現在機會來了,她非把他耍得團團轉不可。

   既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解開玉笛之迷,又能「玩弄,他,她若錯過就是笨蛋。

   阿七同情地拍拍他。「喂,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看你就別嘴硬了。咱們彼此交換秘密,誰也不吃虧,不是嗎?」

   半晌,木懷沙才悶悶地說.「我懷疑你話中的真實性。」

   阿七馬上舉起手,無比認真的道:「我陳七所言如有半句虛假,必遭天譴。」嘻,確實沒有半句虛假,只不過是全部虛假面已,所以她可沒有違背誓言哦!

   木懷沙猶豫了一會兒,終於說了,「我一定要找到玉笛的主人。」

   「為什麼?」

   平常這傢伙話就少得可憐,所以她根本不指望、也懷疑木懷沙能夠一次就把話說完,只好採取「循序漸進」法。

   「她是我指腹為婚的妻子。」

   陳七聞言,覺得好像被人惡狠狠敲了一棍似地天旋地轉起來,眼前還冒出了一顆顆大小不一的星星。

   未婚夫、木懷沙……再也沒有比這個更糟的秘密了。

   她在不明就裡的情況下被她的「未婚夫」瞧見了身體,而她心裡懸念的卻是那個關夫子……

   「不!那位姑娘已經許了人家。」沒錯,是許了人,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把心許給關越陽了。

   「什麼?!她居然成親了!告訴我,她嫁給誰了?她好嗎?」木懷沙英挺的面容因肌肉抽搐而扭曲,情緒陷入無法自己的狂亂狀態。

   瞧見木懷沙激烈的反應,陳七立刻後悔了。她怎會以為狂狷如木懷沙不可能接受指腹為婚這種事呢?他那神情就是癡情的最好證明……

   「呃……」陳七舌頭開始打結,不知道該怎麼掰下去。她該怎麼辦?愛人和被愛,已經不再單純。

   「別騙我,讓我知道!」木懷沙猛地攫住她肩頭。

   「我不認識她,也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我們只是在她出閣的日子萍水相逢。她將玉笛送給了我,說那玉笛一直為她帶來好運,如今她已覓得良人,希望玉笛也能為我帶來好運。」陳七頓了頓,決定應該再為『她』辯白幾句,「我必須向你聲明,當時她似乎並不知道那是指腹為婚的信物,如今她也嫁人了,所以你不能怪她,知道嗎?」這個謊編得夠圓滿了吧?

   「你在什麼地方遇見她?她嫁到哪兒去?」

   「別再問了,我知道的已經全說了。我們萍水相逢後就各分東西,而且那已經是一年前的事了!」頑石就是頑石,硬是不肯放手。她已經夠愧疚了……她正在欺騙自己的未婚示哪!

   一開始她只是打算拖延一下時間而已,沒想到最後竟扯下了這樣的漫天大謊。

   此時此刻,陳七多麼希望這全是南柯一夢,更希望她從來不知道忘塵居,從來不認識這些人……

   「她幸福嗎?」木懷沙眼神飄向遠方,喃喃問道。

   陳七望著他空洞抑鬱的眼眸,幾乎忍不住要說出真相,但最後她還是咬緊牙關狠著心回答:「我剛剛不是說過,她已經覓得忍受人了。她說她嫁了個勤勞務實的莊稼漢,以後是幾畝田、幾畦菜圃的樸實躬耕生活。這樣你該放心了吧?」

   「嗯。」木懷沙綻開一抹發自內心的真正笑容,還有如釋重負的快感。

   「你好像並不怎麼傷心嘛。」這傢伙陰晴不定的個性實在太可怕了,令人難以捉摸。

   木懷沙的笑容更大了,「我一點也不傷心,她已有好歸宿,我也尋著鍾情的女子,從此各不相欠。走,回家,你得留到我找著她說明真相為止。」說完,又恢復風馳電掣的速度。

   「什麼?!你已經有了意中人?!原來你找她是……不行不行!沒有那個必要!喂,放我下來!我不回去!」阿七亂七八糟地叫嚷著。到頭來她還是得回去忘塵局,而始作俑者卻是自己那該死的謊言!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呀!

   慢著!木懷沙地意中人是誰?

   陳七突然背脊一陣發涼,想起了刻在石壁上的蒼勁字體。呃……該不會……不會是那天在山洞裡的她吧?

   她決定乾脆暈過去比較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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