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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狼吞虎嚥 第四章 作者:紀珞

  沙子死命往他家前前後後東張西望,也不管會不會被東方抓到她偷窺,只想確認剛才看到的詭異獸影到底是什麼。

   她很確定自己沒有看錯,確實有什麼動物在他家院子出沒……

   籬笆這端找不到那兩道影子,她跑到他家大門前,就見他在雨中向她走來。

   黑色鐵門被他打開。

   「我——」她才說一個字,就被他拉著手腕走。

   沙子雖然一直很好奇他家內部會是什麼樣的裝潢,但他突如其來的行徑搞得她一頭霧水,根本無心參觀被拉著一路經過的玄關、客廳、樓梯。

   他的腳步又大又快,她連停下來的機會都沒有,只能小跑步跟著他,不然就等著準備和地面作親密接觸。

   「喂,幹嘛拉著我,放手啦!」

   無視於她的叫囂,沉凜迅疾的步伐繼續往三樓邁去。

   「喂,你耳聾啊,該死的你放開我!」

   他依然顧我,沒理會她小貓喵喵叫的抗議。

   「喂,我很濕你沒看到嗎?請你看清楚,你的地板已經被我弄濕弄髒了,停!停下來!」

   這句話總算有點成效,高大身軀猛然一震,腳步也跟著一頓,在房門前停住。

   後頭的沙子見狀緊急踩煞車,結果濕答答的涼鞋讓她一個打滑,鼻尖撞上前方老兄結實的手臂,爆出一聲痛叫。

   「可惡!要停也不先說一聲,很痛耶……」她捂著鼻子抱怨。鼻子已經不太挺了,這一撞豈不是更慘?

   原以為他終於要放開她了,沙子想抽回手,沒想到卻被他抓得更緊更牢。

   「喂,你——」咒罵尚未吐出紅唇,她整個人就被巧妙地轉到他面前,背抵門板。

   她憤然昂首,怒眸和一雙黑亮火燙的深眸驀然交會,暗黝的黑瞳越靠越近,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他已經霸道地吻住她。

   上次那個吻如果和這次相比,那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熱燙的唇舌恣意闖入她毫無防備的牙關,放肆地享用她的柔軟甜美,緊繃的身軀將嬌小的她壓在門前,罩得密密實實。

   她瞪大眼,雙掌向前推拒,掌心觸碰到的雖然是和她一樣濕透的黑色T恤,卻感覺到他熾熱的體溫透過衣物熨燙她的手,她又是一驚,連忙收回手,往後摸上冰涼的門板。

   一陣瞎摸,她誤打誤撞,無意間壓下門把,他們就這麼跌進房間,他及時扣住她的纖腰,沒讓兩人跌到冷硬的大理石地板上。

   「這麼迫不及待?」薄唇稍稍離開她,來到她耳邊低語,而後吮吻著她頸間,一雙大手也從她短襯衫的衣擺探入她腰間,來回撫摸細緻的肌膚。

   難以言喻的親匿刺激洶湧而來,沙子被他放肆的愛撫嚇了一跳,拚命拍打他厚實的肩膀。

   「什麼迫不及待,你住手啦、住手!放我下來——」他要抱她去哪裡?現在是什麼情況?他是放她下來了,不過卻是在……床上?!

   她花容失色地彈坐起身,卻馬上被他扎扎實實地壓入床鋪間,俯身又是一記掠奪得十分徹底的深吻。

   「唔……」她好比力不如人的小雞,被困在大鷹張狂有力的羽翼下,怎麼也掙脫不了,承接他的索求是她唯一的出路。

   雨水沿著他的發、他刀鑿似的臉部線條、他結實賁張的肌理滴到她的肌膚上,每一滴水都裹滿了他的體溫、沾染了他的味道,原本應該感覺冷的肌膚,現在全都被他燃起了火苗,讓她戰慄不已,原本的抗拒轉為輕輕的呻吟。

   一吻暫罷,他撩開她頰上濕濡的黑髮,露出整張白皙的臉蛋,粗糙的指尖撫摸她紅腫顫抖的雙唇,薄唇說出讓她想吐血的曖昧低語。

   「是你先挑逗我的,確定要我住手?」他看著她,黑眸又深又黯,充塞著她分辨不清的不知名情緒。

   轟隆——屋外響起一聲巨雷。

   沙豬的狂妄自大總是很有效地喚回她的理智。沙子眼底的迷濛倏地褪去,立刻從四溢的激情中清醒過來,柳眉一橫。

   「我……我哪有挑逗你……」老天,這性感撩人的沙啞嗓音,是她的聲音嗎?

   「沒有嗎?你說你已經很濕了,還要我看。」

   沉嗓低啞了幾度,內容曖昧得教她俏臉賁紅,也讓她發火。

   他又來了,真是夠了!

   「廢話!我淋了二十分鐘的大雨,全身不濕才怪!我完全沒有別的意思,你聽懂了沒有?還有不要壓著我,你弄痛我了啦!」他像塊巨石又重又燙,她覺得自己的手腳快要被他融斷了啦……她痛喊著,不客氣地掄起粉拳猛槌他肩膀。

   他稍微移動自己的身軀,沒再壓住她的四肢,不過仍將她困在身下。

   「沒別的意思?我以為你終於想起電話裡的『約定』。」

   鉗制鬆了,但依舊掙脫不得,她怒目又是一瞪。「笨蛋,那是我開的玩笑,你聽不出來嗎?你該不會是誤會我,所以才像只色狼一樣撲向我?」

   東方黑眸一黯。他當然沒有誤會她,只不過當她無心說出那句話時,竟也挑起他的漫天慾望,當下,在房門口就壓抑不住想吻她的渴望。

   是太久沒有女人的緣故嗎?眼前這個說美貌沒美貌、說身材也不夠前凸後翹的女人到底哪一點吸引他?明明只是想給屢「勸」不聽、又大剌剌偷窺他家的她一點教訓,他卻沉溺其中,真是……該死!

   「你穿成這樣來找我,不就是為了這個?」他口氣不善。

   穿成怎樣?沙子隨著他的目光拉低視線,審視自己的衣著——

   映入眼簾的是白色夏季襯衫已經幾近透明,服貼在粉紫色的內衣上,襯出胸口隆起的形狀以及衣料下白皙的肌膚、纖細的鎖骨和渾圓的肩頭。

   她雙頰爆紅,低呀一聲後,兩手迅速遮掩胸口。她的胸部雖然並不雄偉,但起碼還是女人的胸,不能平白無故給別人看的!

   「那、那……那是雨淋的,又不是我故意穿成這樣!」

   「我說過,要不要跟我上床,決定權在你。」

   再解釋得明白一點,就是——她既然決定偷窺他家,那他也就不必客氣了。

   「你是來真的?」他說過「下次就不只這樣」,難道不是唬她而已?

   「你以為呢?」他黑眸微瞇,擱在她腰間的大手先是遲疑地暗自收攏,後來仍是伸入她的衣擺。

   肚臍周圍感到一陣熱燙酥麻,她嚇得騰出一手,制止他繼續往上。

   「喂喂喂,住手!」

   「你把我說的話當耳邊風?」

   「誰叫你嘴裡說要跟我上床,眼裡卻一點該有的熱情都沒有,要我怎麼相信!還有前幾天,你不是很酷的甩門不理我嗎,這就是你對一個你想跟她上床的女人的表現?」她自然當他只是隨便唬人而已。

   「你指的是情慾?」

   俏臉一熱,她瞪著他,不說話。

   「情況再更『深入』些,你就會看到。想看嗎?」

   轟!俏臉又是熱氣蒸騰。

   不可諱言,她是滿好奇的,這個冷酷的大男人在情慾裡失去冷靜不曉得會是什麼樣子……沙子突然有些口乾舌燥,下意識地舔了舔紅唇。

   其實,剛才這男人在房門外吻她時,她就看到他眼底不同於平時的火熱,跟現在性感卻冷靜的模樣完全不一樣,既然他說要跟她上床不是隨便說說而已,她敢打包票,他絕對不是性冷感。

   可是,他們都已經躺在床上了不是嗎?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又回復冷靜?

   東方看著她舔唇的小動作,呼吸轉瞬加重,大掌情不自禁開始移動。

   她一顫,隔著衣物趕忙壓住逼近胸口的毛手。

   「不用了,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知道你不是在開玩笑了啦……可以讓我起來了吧?」這下她就算再怎麼納悶,也得裝出最乖巧懂事的模樣,就怕他繼續朝她伸出魔爪,她可不想因為一場莫名其妙的誤會,就這麼跟一個男人上床嘿咻。

   看著眼前酡紅得猶能滴出水來的清秀小臉,東方逼自己忽略身下柔馥纖軟的嬌軀,大手扒過額前垂落的濕發,拔身而起,坐在床沿背對著她。

   「既然知道我不是在開玩笑,你如果不想跟我上床,以後就別再讓我以為你對我有興趣。」

   總算脫離鉗制,沙子迅速跳下床,朝他的背影吐舌頭——霸道自大無聊的豬!把她說得好像對他飢渴不已似的,他臭美咧!

   「也別再像剛才一樣偷窺。」他補充道。她那種探究的眼神,讓他很……不自在。

   「我才沒——」提到剛才,她總算記起擱在心坎裡的疑惑,跑到他面前問:「喂,你有養狗嗎?我剛才看到你家後院好像有狗……」會不會是小雅說的,他從水溝裡救上來的那隻小狗?

   東方抬眸看著眼前神情有些焦慮的女人,黑眸深處閃過一簇微不可察的防備,他不發一言。

   見他直盯著她看,像是在思忖她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度,怕又被他誤會,沙子這回率先辯駁:「你……你別誤會喔,這不是我偷窺的借口,你有沒有養狗不干我的事沒錯,如果有的話,麻煩請你把狗栓好,別讓它到處亂跑……」

   他依然盯著她,她被他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得有些侷促。「我、我是說真的!」

   「我沒有養狗。」他道。

   「沒有?」當時雨勢很大,難道是她閃神看錯了?可是她應該沒有看錯呀,會不會是野狗?他說他沒有養狗,那就應該是了……

   「只要你不在我面前光著身體勾引我,我自然不會誤會你。」他話鋒一轉。

   「我、我、我哪有光著身體勾引你!」

   黑眸毫不掩飾地將她從頭到腳逡巡一遍。「身材勉強及格,不過我比較喜歡紅色。」

   「什麼紅色?」

   「內衣褲。」

   她納悶地低頭,除了看見自己忘了遮掩的透明胸口外,還發現下半身的米色及膝麻裙也是完全濕透服貼,隱約可見其下和內衣同款式的粉紫色小褲褲以及穠纖合度的雙腿。她現在在他面前可以說是曲線畢露,衣服下幾乎所有的「內容物」都被他看光了——

   她忙用手遮掩,羞惱低喊:「你你你都已經結婚生子了,怎麼可以這樣!」

   「怎麼樣?」

   「挑逗老婆以外的女人!」

   東方先是好笑地覷著她羞紅的小臉,發現她很容易臉紅,臉紅的時候連耳根、脖子都一併泛起誘人的粉紅,像是白瓷染上了教人移不開眼的絢麗紅彩。

   他考慮著有沒有必要替自己抗辯,不知為何,最後還是脫口而出:「我未婚,那兩個小鬼也不是我親生的。」

   「你上次並沒有否認他們是你的小孩……」

   「我收養的。」

   「你收養小孩?」她詫異反問。

   這個冷酷的男人?看他房子幾眼都小氣巴拉、叫外送只因為懶得洗碗的男人,也會願意照顧小孩?還有,他天天吃外送,能照顧好兩個孩子嗎?

   「你有興趣瞭解?」

   「才沒有!」在他以為她又在「肖想」他以前,她連忙跑出房間,沿著一道髒兮兮的鞋印直衝一樓門口。

   「該死,這門怎麼開……」當她老半天打不開玄關門鎖,語出低咒時,他已經來到她身後,替她開了門,還將一支傘塞入她手中。

   「撐傘回去。」

   感覺他的體熱就環繞在周圍,她的心跳不禁有些急促,將雨傘推回給他,然後急忙跳出門。屋外很涼,她忽冷忽熱的,好討厭!

   「不用了啦,反正已經淋濕了。」大雨依舊滂沱,原路淋回去沒差。

   他抓住她手腕。「撐傘回去。」

   看他一臉要是她不聽話他就不放手的堅持,沙子只好接過傘。

   「……謝了,明天還你。」她打開傘,頭也不回走入大雨中。

   東方看著雨中漸遠的纖影,直到她收起雨傘進屋,他一雙眸子始終深幽如黑夜裡的海,莫測,難辨。

   午餐時間。兩個七歲小男孩爬下椅子,捧起飯盒離開餐桌,走向垃圾桶。

   「過來。」

   男孩們先是對望了眼,才依言來到說話的男人身邊。

   男人瞥向他們手中的雞腿便當。

   青菜不用說,當然沒動過;白飯吃了一半;兩個人的鹵雞腿都只啃了兩口。

   「為什麼不吃完?」青菜不勉強,但其他的要吃乾淨,他說過。

   男孩們只是垂眸,沒有回答。

   他沒有逼他們,只是看著沉默的他們,淡淡地問:「不好吃?」

   不說話,他們就是不說話。

   「不說實話,今天晚餐再買這家便當也沒關係?」

   兩個小男孩面面相覷,稚嫩的表情藏不住心思,不過依然沒有回答。

   「要雞腿便當,還是排骨便當?」他開放點餐,目光掃過自己飯盒內乏善可陳的菜色,其實有點希望這兩個小鬼阻止他。

   「凱恩,你要哪一種?」他輪番詢問。「班克,你呢?」

   終於,男孩們在他施加的壓力下有反應了,囁嚅地輪流開口。

   「可不可以……」

   「吃隔壁餐廳的烤雞腿……」

   眉頭輕擰。「你們想吃綠香屋的料理?」

   這兩個小鬼吃沙莎莎煮的食物才短短不過四五天,居然也和他一樣被她養刁了嘴,總覺得別人煮的東西沒她煮的好吃,她煮的青菜,他甚至樂意下嚥……

   該死。非她不可嗎?這附近的餐廳又不是只有綠香屋一家,其他餐廳的老闆招攬顧客賺錢都來不及了,哪會像她還上門教訓客人。

   重點是,經過昨夜,他料她絕對不敢再隨意窺探他家,他也正好可以不再和她有所牽扯,之前那些一靠近她就忍不住勃發的該死慾望,是該停止了。

   隔壁又飄來陣陣食物香味,是剛出爐的百里香焗烤雞汁義大利面。

   除了烤雞腿,義大利面也不錯。一個大人和兩個小孩,一起猛吞口水。

   還是該死!

   從昨夜開始的滂沱大雨沒有停過,柏油路上雨水飛濺,到處都是沖刷著碎石的淙淙水流,街道上人車也冷清了許多,整個海岸都籠罩在濛濛水氣中。

   傍晚,天空是灰沉沉的顏色,東方撐著雨傘,正要出門買便當,在經過隔壁的乳白色大門時,被雨珠噴濺的腳步遲疑地停了下來。

   俊臉轉向擁有金黃色溫暖色調燈光的餐廳,看見沙莎莎朝門口走來,他略略皺眉,舉步就要離開,不想被她發現。

   結果,那道纖細身影並不是往門口而來,而是走向某個靠近玻璃門的桌子,有絲倦意的瓜子臉陪著抱歉的笑容,朝那桌客人彎腰鞠躬。他收回腳步,站在原地。

   「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疏失,我重新做一份主餐。」

   「才一份?我們吃飯的興致都被破壞了,你打算只賠一份了事?」

   「您的意思是?」

   「你要賠給我們三個人全價,這樣才能顯示你的誠意!」

   「你們是故意的!」小雅看不過去,氣憤指責。

   沙子姊很注重清潔,所以她們工作時都會綁頭巾防止頭髮掉到食物裡,這樣當然無法完全保證頭髮絕對不會掉,沙子姊也出面道歉了,願意重新將有一根頭髮的食物換過,這三個無賴卻因此大作文章,分明是想吃霸王餐,真是太可惡了!

   「你說什麼?」其中一人起身拍桌。

   知道對方來意不善,沙子將駭然瑟縮的小雅護到身後,縱使心有不平,仍不忘禮貌回應:「這位先生,這三份餐是分開烹調的,既然您只有在這份餐點裡發現頭髮,我想也只需要針對這個部分作處理,打擾了你們用餐的心情我真的很抱歉,我除了將您的餐點換過之外,也會附送三塊蛋糕和甜酒,當作賠償。」

   「不必!今天這頓你不收錢,我們才看得出你有誠意賠罪!」

   「抱歉,我沒辦法這麼做。」

   「你這女人不要不識相,不然,老闆娘和小妹妹陪我們喝幾杯酒也行!」看店裡只有女人當家,男人嘿然調笑,伸出手想吃沙子豆腐。

   她避開襲來的祿山之爪,交握在身前的雙手因忍耐而緊握。「這裡是餐廳,不是酒店,請你們自重,否則我會報警!」

   「幹嘛啦,生氣了哦?老闆娘,看不出來你生起氣來還滿漂亮的說……」又有一人想摸她下巴,她閃身拉著小雅快步走開。

   「媽的!你敢?」男人看她轉身真要去打電話報警,惱怒地扯過她手臂,揚手就要打人。

   「啊——」小雅驚恐地發出尖叫。

   沙子沒想到對方會動粗,腳步一個顛簸,來不及有任何防衛,只能下意識地雙眼一閉、脖子一縮,承接即將落下的拳頭。

   過了半晌,預期中的痛楚沒有出現,沙子疑惑地睜開雙眼,看見正要打她的那個人,手腕在半空中由後方被一隻黝黑的大掌扣住,一副高大健碩的身軀出現在他們身後。

   「東方哥!」小雅一見來人便出聲低呼,這聲叫喚,求救的成分比詫異多。

   東方陰酷沉寒的臉色透露著怏怏不快,幽冷黑眸冷冷掃過那三個無賴,宛如野獸的凶殘目光當下讓他們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尤其是還抓著沙子的那個男人,被他格外凌厲的視線給嚇得當場縮回手。

   「怎麼回事,我點的餐還沒好嗎?」他丟開那人的髒手,語氣是讓人不寒而慄的森然。

   他點的餐?沙子揉著被扯痛的手臂,微微一愣。她怎麼不知道他有點餐?

   倒是小雅見機行事,機靈地溜到他身邊,佯裝彼此很熟絡。「東方哥,他們在為難沙子姊,沙子姊目前可能沒空幫你煮飯。」

   「為難?」當薄唇冷冷吐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三個無賴頭皮一陣發麻。

   「對呀,明明只有這盤菜不小心掉入一根頭髮,他們卻硬要沙子姊把三份的錢全賠給他們。」拜託拜託,看在沙子姊已經餵飽你近三個月的份上,幫幫我們,把他們轟出這裡,展現你英雄救美的魄力吧……

   東方沒忽略小雅祈求的目光,卻只以事不關己的冷漠態度逕自走向餐廳一隅,坐入一張椅子,高大的身軀在正常規格的方桌前顯得有點突兀。

   「你還要忙多久?我要吃昨天那道義大利面,兩個小鬼也要。」

   唉……挫敗,人家根本理都不理。小雅垮下雙肩。

   「嗯?」沙子又是一愣。他今天要在店裡用餐嗎?可是這桌客人的麻煩還沒處理完耶……

   「有問題?」他挑眉,視線掃向她。「需要律師的話,我可以介紹給你。必要時,那根頭髮可以交由警方化驗。」

   「沒、沒……沒問題了!」出聲的是那三個無賴,他們低頭猛吃猛喝,沒再為難她。「老闆娘,你去忙你的吧!」

   耶?局勢逆轉,小雅雙眼一亮。

   沙子驚訝地看著原本挑毛病的客人,居然吃起那盤他嫌髒的食物。「可是你們不是說……」

   「沒事沒事,頭髮挑出來就好了!」惡人無膽,笑笑作罷。

   原來那根頭髮是他們故意放進盤子裡的,一聽到要拿去化驗,當然會忌憚她報警。最後還是吃下他自己的頭皮屑,罪有應得。

   既然沒事了,沙子莫名所以地回到廚房,無賴們則是在一旁有個不好惹的酷男作陪下,狼吞虎嚥把東西吃完一半,匆匆結帳走了。

   哇……英雄!小雅崇拜地看著嚇跑壞蛋的東方。

   雖然跟她想像中英雄救美的畫面相差很多,不過她決定了——

   東方哥是個好人,不是披著人皮的大野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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