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他本人比李怡提供的相片還帥。
李怡曉得沒錯,這傢伙和他爸爸一樣,女性殺手一
個。
岳霆站在最角落,右手插在筆挺的長褲口袋裡,左手則端了一杯酒。肩膀寬闊、身材修長的他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高,那張臉如同希臘雕像般俊美,膚色是最漂亮的古銅色。他正神采奕奕地欣賞著舞台上的表演,渾然不覺自已是在場所有女士的注目焦點。
而荷亞瑢也不遜色,一進門,便奪去在場眾多男人的注意力。
她穿著一件低胸窄擺的鮮紅緊身禮服,挽起了長髮,露出令男人覬覦的粉嫩頸項和豐滿的胸線,風姿綽約地走進來。
她故意繞到岳霆的身旁,但不瞧他一眼,直直走到吧檯前,說起劇中的台詞:「啊,真是個無聊的夜晚,」
吧檯的侍者慇勤地回應她:「一個人嗎?小姐。」
荷亞瑢很確定岳霆看到她,也聽見她的話,她等待著岳霆如劇本中所描寫的,走到她身旁搭訕。
但是一杯琴酒下肚,他仍文風不動。
反倒是其他礙眼的蒼蠅開始在她的身旁亂飛,色迷迷的中年無賴、狀似皮條客的痞子,一胖一瘦兩人向她左右夾攻。
「小姐,覺得無聊是嗎?不如我們出去逛逛,找個不吵的地方……」
「跟我去吧,我知道哪裡有新鮮刺激的事,保證絕對不會無聊。」
荷亞瑢坐上高腳椅,儼然一副女王的姿態,她露出不耐煩的臉色,從皮夾裡掏出一根煙,故意將煙霧吐在那兩隻惹人厭的蒼蠅臉上。
「也不瞧瞧自己是什麼德行,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姑奶奶沒興趣和你們攪和。」
胖子自討沒趣地走開。
瘦子卻不死心,反而變本加厲,伸出手挑她的下巴。
「喲,我就喜歡這種潑辣的調調。」
荷亞瑢頭一偏,毫不客氣地將杯中的酒潑在他臉上。
「是嗎?我可是只將十分之一的潑辣表現出來。」
瘦子也翻臉了,沒想到這女人竟會當眾給他難堪。
他氣得抓住她的手腕,口出惡言:「干,竟敢不給老子面子,也不看看你在誰的地盤上。」
荷亞瑢才不甩他,空出的一隻手很快地摑了他一耳光。「去你的,也不瞧瞧姑奶奶是何等人物,竟敢在我面前撒野?!「
她的氣勢嚇到了瘦子,但礙於許多人都在等著看他如何收場,不能丟了顏面,於是他也舉起手,準備回送她一個耳光——
「住手!」一個高大的男人硬是擋下了他的手。
瘦子轉過頭,看到氣勢懾人的岳霆,馬上摸摸鼻子,溜出大門。
荷亞瑢心裡得意起來。瞧,英雄還是過不了美人關,岳霆遲早會注意到她的。
「謝謝你。」她刻意以酥酥軟軟的聲音說話,回應他熾熱的眼光。
在她一進門岳霆就認出她來了。
私家偵探早已將她的基本資料交給他,只是看見本人讓他有些吃驚——他沒有料到,這個叫荷亞瑢的女子,本人比相片漂亮多了。
姑且不論臉蛋出色,她骨架纖瘦,卻有圓潤豐滿的胸臀,正是他最喜歡的類型。
他對荷亞瑢產生高度的興趣。
原本只是想在她進行「勾引」的行為時,來個坐懷不亂,讓她失望難堪,但現在他卻改變了主意。
「小姐我們好像在哪兒見過?」岳霆坐上她身旁的高腳椅。
真是老掉牙的開場白,荷亞瑢在心裡竊笑。
她甜甜地笑著,「不會吧?」
「我敢肯定,如果上輩子我們不曾見過,那麼鐵定就是上上輩子。」
「先生,你真會說話。」她語帶玄機地說:「看來,有你做伴的這個晚上,我一定不會感到無聊。」
岳霆微笑著,「我想也是。」
望著他快冒出火花的眼睛,荷亞瑢很高興自已的任務完成第一步,沒想到面對著他,說出劇本裡的台詞竟然變得輕而易舉。
「常到這裡來聽歌嗎?」
「嗯,是朋友推薦我來的。聽說這裡有個很棒的黑人女歌手,她唱的Jazz歌曲十分讓人陶醉。」
「你也是。」岳霆情不自禁地說,「美得像一朵在月光下綻放的玫瑰,讓人不自覺的沉醉。」
荷亞瑢怦然心動。這個男人真是會說情話,三言兩語就讓她暈陶陶的,要是真能和他談場戀愛,做他的情人,滋味一定很不錯。
「在想什麼?」見她出神發愣,岳霆追問。
「想月光下的玫瑰是什麼樣子。」
他笑了。「拿鏡子出來照照自己就是了。」
「呵呵,你真會說話。」
「不過……說真的……」岳霆慢慢地靠近她,伸出手指輕輕捲繞垂落在她頰畔的髮絲,氣息親密地吹拂過她耳邊。「我倒是很想看看,在月光下一絲不掛的你是什麼模樣?」
荷亞瑢差點停止呼吸。
劇本裡的台詞沒有一句能派得上用場。
望著滿臉通紅,表情有些僵硬的她,岳霆意外的發現,她竟然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是害羞嗎?不會吧!
她是演員,一定善於偽裝,說不定這是她事先計劃好的,扮成一個外表放蕩、內心害羞純潔的女人。哼,真是厲害,竟連他喜歡什麼調調的女人,都抓得很準。
這一次,他可不得不稱讚那個狐狸精還真找對人來引誘他。
岳霆繼續向她靠近,荷亞瑢已經可以感覺到他的身子緊貼著她,隔著衣服,仍能感受到他的熱度。
她慌了。
荷亞瑢害怕得全身顫抖,她開始怪李怡出的是餿主意,怪岳霆長得太好看,搞得她心神不寧。
趁岳霆摟住她的腰之前,荷亞瑢開溜了。
「謝謝你今晚的相伴,這是個特別的夜晚,後會有期了。」
她丟了個飛吻和媚眼給他,裝作若無其事地離開PUB。
一踏出門,荷亞瑢狂奔向對街,生怕岳霆追上來。她一直跑,跑到雙腿發軟,腳趾磨出了水泡,才停下來。
天,她到底是在做什麼呀!
※ ※ ※
真是個有趣的女人!
岳霆在荷亞瑢落荒而逃後,也跟著離開。
他坐進車子裡的第一件事並非發動引擎,而是找出私家偵探給他的資料。先前他只是瞄了瞄相片,大概看過資料,但見到荷亞瑢之後,他卻想知道她的一切。
荷亞瑢,二十四歲,一百六十七公分,四十七公斤,戲劇學校畢業,目前在劇團工作。
生於小康之家,父母健在,有一個哥哥、兩個妹妹。
興趣:電影、音樂、籃球。
專長:表演、心算。
他越看越覺得有趣,沒想到她竟然喜歡籃球,還會心算,這和她那張漂亮的臉蛋,可真是不搭調。
注視著荷亞瑢的相片,岳霆心中想著,是她先引起他的注意,一旦被他看上的女人,絕對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之前,是她主動;現在,該換他給她驚奇了。
※ ※ ※
經過考慮,荷亞瑢把李怡找出來,硬著頭皮說:「不行,我試過了,做不到。」
「是你心太軟了吧?」
「唉,我得承認你的話,岳霆真的很可怕,光是被他一瞄,我的心就怦怦跳,什麼台詞都忘了。」
沒想到李怡竟然說:「那你就假戲真做,把他從那個千金小姐的手中搶過來。岳霆也算是搶手的單身漢,只要沒娶你就有機會,嫁進有錢人家沒什麼不好的。」
荷亞瑢把手中的杯子握得緊緊的。「你說什麼?」
「我說把他搶過來!」
「你當我是仙女下凡啊!」她敲敲李怡的頭,「我可從來沒做過什麼豪門少奶奶的夢,再說我也不是那塊料,我只是一個鄉下來的普通女孩,得到好角色演就夠讓我高興了。」
李怡聽她這麼一說,沮喪地低下頭。「這麼說……我真的該絕望了。」
其實荷亞瑢比李怡還沮喪,她沒料到自己竟然不堪一擊,才和岳霆過了一招,就被嚇得腿軟落跑。枉費她立志要當個傑出的演員,這樣一場簡單的戲卻無法勝任,真夠打擊她的信心。
但是她不能表現出來,至少在李怡的面前不能。
荷亞瑢安慰著她,「或許,你該好好的和男友談一談,如果他真愛你,不會忍心就這樣扔下你的。」
「是嗎?我們的想法是如此,但對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來說,愛情已不是唯一。在他心中,那個與他有著血緣關係的兒子,才是最重要的。」
「那……現在該怎麼辦呢?」荷亞瑢無奈地問。
兩個女人不約而同地轉過頭,凝視著落地窗外的天空,各自煩惱著自己的問題。
一個煩惱難尋的真愛是不是就此幻滅?
一個則是問著自己,選擇演戲這條路錯了嗎?
沉默許久,李怡才又大大地歎了口氣,托著下巴,無奈地說著心事:「其實我只是想像一根蠟燭一樣,在生命中盡情的燃燒一次,曾經發過熱、發過光,證明自己曾經被深愛、也曾愛過。我只有這麼一點小小的心願……」
蠟燭?
荷亞瑢想起自己去年生日時,父母替她買的慶生蛋糕上,就插著一根蠟燭。
哥哥當時說:「願你能像這支蠟燭一樣,在屬於自己的舞台上綻放光亮。」
李怡說的正是這個意思吧!
荷亞瑢眼眶濕潤,心中莫名的感動。
她衝動的脫口而出:「小怡,我再試一次看看。我總不能在還沒有盡全力之前,因為一個小小的失敗,就認為自己不行了。」
※ ※ ※
「嗯,你該不會忘了我是誰吧?呵……不如讓我來幫你找找看,在你心裡原本屬於我的那個部分——」
「卡!眼神,讓男人迷死了的眼神到哪裡去了?怎麼講了幾百次還是學不會?不行,不排練了,跟一群沒有演戲天分的人瞎耗,真是累死人了。」導演又摔劇本走出去了。
荷亞瑢才剛念完台詞,就被導演罵得臭頭。
今天導演的心情不太好,見誰就罵誰,尤其是一直演不好的荷亞瑢,更是被罵得體無完膚。
下了台,她一個人垂頭喪氣地坐在椅子上。
王文華見狀,立刻湊了過去,拍拍她的肩膀。「不要太在意了,因為你是新人,所以才對你特別嚴格,王導就是這樣,大家都有被他罵哭過的經驗。」
「真的是這樣嗎?」
他親切地搭著她的肩膀,「找個時間我來教教你,如何?」
荷亞瑢完全不知道王文華在打什麼鬼主意,還興奮地直拍著手,「好哇,好哇,如果你能私下教我是再好也不過了,我可不想被導演和其他人看不起。」
最後一句話是說給坐在牆角,與她演對手戲時亂摸她胸部的林文翰聽的。剛才排練的時候,他老是趁導演不注意時對她扮鬼臉,或是擺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害得她險些忘詞。
「就這麼說定嘍。」
王文華臨走前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單純的荷亞瑢笑著朝他揮了揮手。
王文華一離開,林文翰忍不住開炮。「笨就是笨,快被賣了都還不曉得。」
荷亞溶臉色一變,衝到他面前生氣地問:「你罵誰笨?」
林文翰蹺起二郎腿,雙手枕在腦後,一副悠然自得樣。
「還有誰?當然是沒啥經驗,卻要自以為比AV女星還厲害的荷小姐啊!剛剛那傢伙擺明就是想釣你,還說什麼冠冕堂皇的大話。」
「你少亂講,王大哥可是帶我進劇團的恩人,他不是你說的那種人,我很尊重他的。」
他冷哼一聲,「恩人就快變恩客嘍,自己還不曉得。
那傢伙以奪取女人的第一次聞名,是匹大色狼,隨便問問都知道他的壞紀錄,只有像你這樣的笨蛋,才看不清他的企圖。」
荷亞瑢白他一眼,壓根兒不相信他的話。
「你是因為嫉妒人家的才華才這麼說的吧?哼,我懶得跟你辯,現在我只是還沒有準備好,等我熟悉之後,你準備接招吧!」
林文翰聳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淮怕你啊!」
她才懶得多花精神與時間耗在這傢伙身上。荷亞瑢背起包包離開劇團,滿腦子都是怒氣的她,根本沒有察覺自己一齣劇團門口就被盯上了。
私家偵探一直跟蹤牽著腳蹬車的荷亞瑢,直到確定她在附近公園的長椅上坐了下來,才撥了一通電話。
「喂,是我,這裡是中央公園……」
電話的另一頭正是岳霆。在得知荷亞瑢的行蹤之後,不到十分鐘,他已經來到公園附近。
他找了一家花店,買下一個由顆顆綠色球狀植物串連起來的小小盆栽,放在手掌上。
嘿嘿,計劃開始。
岳霆一身輕便打扮,慢慢地走向坐在長椅上沉思的荷亞溶。
「嗨,真巧。」他做了一個問候的手勢。
不……不會吧?她沒看走眼,站在她眼前的真是岳霆?
荷亞瑢當場傻眼,表情全僵掉了。
「你……嗯……怎麼……這裡……」她說了好幾個字,就是湊不成一句完整的話。
「我就知道我們一定會再見的。」他的眼睛閃爍著光芒,表情如尋獲寶石般興奮。「這一定是命運,我們注定會重逢的。」
完了,她還沒有準備好如何面對他,怎麼他就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台詞呢?她該說什麼台詞?
她該擺出什麼樣的表情,才能讓岳霆更為她瘋狂?
荷亞瑢的腦子還在運轉,岳霆已經搶先一步,抓起她的雙手擱在他胸前。「自從見到你之後,我就沒辦法把你的影子抹去,我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找你,但是我深信,我會再次見到你。」
「呃,你……可不可以先放開我的手?會痛……」
「噢,不,為了不讓你再次從我眼前溜走,我絕不放手。你瞧,思念你的眼淚,都化成了這盆綠色的植物。」
岳霆捧出盆栽,放在兩人之間。
「啊?是真的!」
荷亞瑢沒見過這種植物,當他將盆栽放到她手上,她驚奇地盯著它,那一刻,她對岳霆的話沒有半點懷疑。
他是認真的嗎?是認真的吧!
望著岳霆的眼眸,她找不出半點戲謔或是嘲笑,那是一對充滿感情的眼眸,每看一次,就會讓她的心猛然激動一次。
這麼說,她根本不必做什麼,就已經讓他愛上她嘍?
啊,這樣很好,至少達到李怡想要的目的,但是……
荷亞瑢感到不安,他會陷人多深?要多久才能讓感情的創傷復原?
真是的,她怎麼會把自己弄到進退兩難的地步?
「等等……我……」
岳霆摸著她的手臂!「你為什麼發抖?會冷嗎?」
他脫下自己的夾克外套,讓她被上,溫柔地碰了下她的臉頰。「等等我,我到附近的商店幫你買罐熱茶。要等我,不可以突然消失,拜託,不要消失喔……」
荷亞瑢看著他跑遠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她很清楚,那不是寒冷引起的顫抖,而是害怕。
害怕面對他,更怕傷害了他。
荷亞瑢想也不想地牽起腳踏車就跑,跨上座墊,飛快地踩著踏板,在充滿星光的黑夜,隨著涼風飛馳。儘管夜涼如水,但她的身體卻燙得很,一片寂靜中,隱約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是怎麼了?為什麼每次與他相見,總是會把自己的情緒搞得亂七八糟,大腦失去了思考的本能?
回到住處,還喘著氣的她將車子丟在一旁,火速地奔向自己的房間。望著鏡中雙頰發紅的自己,荷亞瑢竟覺得尷尬,如同被人剝去外衣,赤裸裸地站著。
荷亞瑢捧著自己的臉,怔忡出神。
天啊,這個男人到底對她施了什麼魔法?她從來沒有這種感覺,被異性注視竟然渾身發燙。
然而更讓荷亞瑢訝異的是,自己竟還穿著他的棒球外套。她趕緊將它脫了下來,此時幾張紙片從口袋裡掉了出來,她抬起一看,見到幾行潦草的鉛筆字——
我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麼邪,愛上一個只見過一次面的女人。
如果她不是那麼的特別,為什麼會讓我念念不忘?
我想見她,我想見她,整顆心都在喊著,我想再見她一面。
荷亞瑢握著紙張的手不停顫抖。
她不知道自己跌進的淵谷有多深,也不知道自己被什麼樣的魔咒所牽制,她只知道,自己竟然也有相同的感覺。
很想再見他一面。
※ ※ ※
「她竟然溜掉!」
「不會吧?」
「是真的。」
岳霆躺在柔軟的真皮沙發上!接聽死黨阿欽的電話。
他把前晚發生的事情當成笑話說給阿欽聽,語氣中還帶著嘲弄與驚訝。
阿欽聽完也覺得不可思議,在電話裡大笑起來。「真是一個奇怪的女人!」
「說的也是。不過話說回來,也不能怪她失手,被我岳霆看中的女人有幾個能夠逃離我的手掌心?虧她還想勾引我,門兒都沒有!向來只有我主動的份!」他自誇地說。
「你真厲害,我們這群公子哥兒中,就屬你最行,女人的眼光老是停在你身上,除非你不想要,才輪得到我們。說真的,這次這個……長得怎麼樣?」
岳霆換了一個姿勢,懶懶地說:「馬馬虎虎,還過得去啦!不過本人比相片好看倒是真的。頭一次在PUB見到她,我第一眼就認出來了,不過,當時我沒有主動,等著她過來搭訕,誰料到剛好出現一個不識相的癩蛤蟆,讓我有機會當英雄,然後……就說了一堆連我自己都覺得噁心的話。」
阿欽賊賊地笑著,「聽那個私家偵探說,她比你爸爸的那隻狐狸精還正點耶!」
「嘿,那傢伙還真多嘴。是啊,她是劇團的表演者,算是和藝術還有沾上邊,一點也不像會勾引男人的女人。
所以……我就假裝被她吸引,讓她能演下去,沒想到她竟然還會發抖!」岳霆越說越大聲。
「啊,那你準備什麼時候要……那個。依照你的輝煌紀錄,不都是在半個月內就解決了?這一次呢?你打算玩多久?」
被人這麼一問,岳霆才發現自己好像沒有計定時間表。怪了,這一次也真反常,連這項基本工作也忘了。
「看看嘍……說不定到時候我會覺得傷害小女生很不應該,就放了她一馬。」岳霆隨口說說。
「這不像你的作風喔!」阿欽反問:「喂,你該不會弄到最後假戲真做,到時你那隻母老虎會放過你嗎?」
岳霆得意地說:「那得看本領。」
所謂的母老虎就是高杏良。他的那伙公子哥兒朋友們,都戲稱她為母老虎。她對所有的男人都霸道且毫不留情,唯獨在岳霆的面前,柔順得像只小乖貓。
「是,老兄,記得東窗事發後,別把我們這票兄弟的名字扯進去。母老虎對你溫柔,對我們可不溫柔,她已經對我們再三放話,說什麼結了婚之後就不能再帶你去搞七捻三,或是亂摘野花,否則就走著瞧。哇,被她老虎爪子一抓,可會疼得叫爹喊娘啦。」
岳霆笑而不語。因為他知道,自己是管不了她這一點的。
一提到高杏良,岳霆的手機像是受到感應般響起。他瞄了眼來電顯示,便對話筒裡的阿欽笑著說:「喂,說人人到,我得掛電話。」
「是,大哥,小弟不打擾了,以免哪天走在路上被誰綁了都不知道。」阿欽嘲諷完便掛上電話。
不過岳霆意著掛電話的原因,並不是阿欽所想的,他在意的是高杏良所帶來的消息。
企業合併案的生效日迫在眉睫,但半路卻殺出一些阻礙者待他們解決。高杏良自告奮勇地表示,她會將這些阻礙者出現的原因調查清楚。
「親愛的,是我。」
「怎麼樣?解決了嗎?」
明知岳霆急著想知道結果,高杏良卻故意吊他的胃口。
「哎喲,你都沒有先問我最近好不好。我感冒了!鼻音很重,你怎麼都聽不出來?」
「昨天見面不是還好好的嗎?」
「唉,別提了。人家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今天還沒見到你呢,好想你喲!怎麼樣?我馬上過去你那兒,順便告訴你調查的結果。」高杏良撒嬌說道。
岳霆不覺皺起了眉頭。
又來了,她明知道他的套房是禁區,就偏喜歡向他的禁忌挑戰。岳霆一向不喜歡女人到他的住處,儘管對方是自己的未婚妻也一樣,他寧願選在山上的別墅,或是休閒中心見面。
這裡是他的城堡、他的樂園,不允許有人侵入。儘管他們已經開始在物色結婚後的房子,但這間視野極佳的套房,岳霆從來沒有賣掉的打算。
他需要一個完全屬於他自己的空間,不願意和其他人分享;他有這樣的念頭不是自私,而是出自對人的不信任感。
岳霆是家中獨子從小孤零零地在家中長大。
父親長年為事業奔忙於海外,體弱多病的母親是他唯一的同伴。由於天性敏感,使得他不易與人交心,臉上的表情往往不代表他內心所想。
朋友認為他工於心計,但岳霆則認為,自己不過是怕受傷,才先築了一道防護牆,只要人不犯他,他也絕不犯人。
多年來,他一直將這道牆的界線維持得很好,今後當然也不會例外,他絕不會讓人擅自闖進來。
岳霆回絕道:「不,這麼遠的路,我一向不讓女人為我冒險的。再說,等會兒我必須出去,所以——」
高杏良打斷他的話,「就知道,你的公事永遠比我重要,就連那個小套房在你心中的地位也比我高。現在我們還沒有結婚,萬一你以後……」
她的聲音越來越哽咽,岳霆趕緊哄她。
「我也是為了我們的將來努力呀,企業合併後,公司成為世界知名的集團就不是難事,你不也希望能看到這個結果?再說,我們就快有自己的家了啊,等我們結了婚之後……」
女人還是喜歡甜言蜜語的。
高杏良在他的連哄帶騙之下,總算破涕為笑。
「好啦,算你嘴巴厲害。」
「現在可以把調查結果告訴我了吧?」
「就只關心這個。」高杏良咕噥一句。「好吧,為了不影響你的行程,我先告訴你,調查的結果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