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她側身躺著,努力睜開眼眸,發現並非突如其來的眩目光線,令她睜不開眼而使她視野模糊,卻是在甦醒瞬間、才見到坐在自己身旁的那張熟悉臉龐,她便克制不了無聲淚水不斷滴落。
「傷很疼嗎?」白凰院朱鷹緊張的就要喊人來幫忙。
「不是這樣的,朱鷹,對、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你的腳……」
海莘注意到白凰院朱鷹坐在輪椅上,緊緊握著她的手,自始至終這麼靜靜地在一旁守著她,略顯紅腫的雙眼佈滿血絲,英俊的臉龐讓焦急不安給磨的憔悴許多,看的海莘好內疚,好心疼,於是眼淚頓時不聽使喚地涓涓垂落。
她愛冒險是她自己的事,怎麼樣都不該讓朱鷹也跟著她受了傷,除了道歉,她還能說什麼?他的腳……斜眼瞥見,能上石膏的地方全都上了。
注意到海莘的視線停在他仍不能動彈的雙腿上,他為她的擔憂頓感欣慰。「沒關係,不是你的錯,是我心甘情願,所以你別哭了……只是裂傷,沒關係。」
說謊果然很要不得,表面上一副若無其事,實際上朱鷹雙腿根本疼的動不了。不過為了止住她的淚,打死他也要逞英雄。
「可是……」她的低泣依舊沒有停歇的徵兆。「朱鷹,我、我喜歡……」
「你能順利脫險最重要。」像是刻意打斷她的話,避開其他問題,他堅定的告訴她他唯一關心的事。當她受傷時,他痛苦的幾乎發狂,那份恐怖感他不想再嘗。
「幸好護衛們通知爺爺那乾枯水井有問題,剛好讓爺爺派征司來調查,因此我們在裡頭敲打的聲音,自然地傳到外界,現在兩人都沒事,這樣不就好了嗎?」
他不斷的安撫她恐慌不安,但他越是溫柔,她就越自責。她寧願他像平常訓練的時候,一樣地對她大吼大叫,那麼她多少會好過些。
沒有人願意讓喜歡的人為了自己受傷受罪呀……經此一次,她開始深切反省她以往一旦看見目標便不顧一切、不管旁人,只知一昧衝向前的莽撞了。
「唉唉,哭成這樣,一點也不像你。」她原本就已經纖弱的,讓他克制不了對她的保護欲,她這一哭,更是讓他無法不疼借她。
「你呀,還是什麼都不要變,像原來一樣就好。」就算醫生說過如果他再輕舉妄動,就可能會一輩子跛了的重話,現在他也頓時覺得無所謂了;只是他必須及早恢復健康,否則還有誰來照顧她呢?
但是……他真的有能力給她幸福嗎?他猶豫著。地下城一遊,讓他發現自己並不如自己想像中的有本事,反而讓他看到許多弱點。他應該多鍛煉一些。
「人是無法不變的。」在經驗中成長,在失敗中獲得教訓,改變不見得是件壞事,她不能永遠都當個見識短淺、眼光放不遠、只瞧得到利益卻看不見損失的糊塗女孩。「我只希望自己能變聰明些,下次……不會拖累你。」
握著她的那隻大手不自覺加重力道,他明白那是她的告白,他卻沒辦法立刻回應。現在的他,缺乏自信。「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讓你開心一些吧。」扯開話題,他神秘的笑了起來。「聽說有蟒蛇出沒以後,爺爺便另外派彬下去探勘。」
「然後呢?捉到蟒蛇了?」她緊張起來。「如果捉得到那只蟒蛇的話,可以立刻開個展覽賣門票……咳咳。」意識到自己怎麼老是學不乖,申海莘尷尬的連咳數聲。「欸,當我沒說話。」
白凰院朱鷹倒是有些意外她居然沒立刻猜中,不過海莘果然是海莘,這樣的反應才像她。
「不,奇怪的是,翻遍了地下城,還是沒有找到那只蛇,也許還有別的秘道也說不定。不過彬卻意外的找到大筆埋金--現在地下城的發現者,你和我,以及地下城的土地所有權者白凰院家,已經公告成為埋金的共同管理者了。」
「啊?」海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真的……有寶藏?
※ ※ ※
風和日麗,鳥語花香,平靜無波,花園中的纖弱人兒,靜靜坐在搖椅上曬著溫暖陽光,舒服的讓她幾乎不想動作。
若非背上的傷口還隱隱作疼、有時還會發麻變燙、不時刺激海莘知覺的話,也許兩周前那次地下城冒險,仍然會被她當成是個不真切的惡夢而已。
「呀--海莘,別一個人在屋外曝光,太危險了!」來探病的尊子才從走廊上一瞄見海莘,立刻蹦蹦跳跳的衝過來。「你現在的身份非比尋常,萬一讓那些好事的記者或居心不良的歹徒給盯上了怎麼辦?」
「不會有事的,」海莘的笑聲雖然輕柔卻極為堅定。「這裡可是白凰院家的勢力圈,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那可難說。」海老原尊子輕嗤一聲,似乎並不認同海莘的論調。
「畢竟,你現在是秀吉埋金的持有者,不談外界對你的好奇,家族內部就已經對你很有意見,雖然白凰院爺爺表面上沒說什麼,不過白凰院家反對由一個外人共同擁有埋金的聲浪,越來越大倒是真的。」尊子皺皺眉。
「老實說,白凰院家不光是表面那樣的名門豪族,把話攤開來說,他們並不是簡單的家族企業,卻是涉及各行各業,橫跨黑白兩道;偶爾為達目的會使用一些不為外人道的激烈手段;我只能說,你得要小心點才行。」
海老原家與白凰院家既然是世家,也是生意上的合作對象,作風如何,尊子多少也有點譜。乍聽海莘受傷的消息時,她連忙焦急的趕過來;那時她差點以為是因為白凰院家,反對海莘與青龍的婚事而暗中動手了呢。
「應該也不會像你說的這麼恐怖啦。要是當真不接受我的話,從一開始白凰院家,不要對外公開我也是埋金髮現者之一不就好了嗎?」
「那是朱鷹的表兄弟……我忘了名字是誰、總之是那個老行蹤成謎、讓人記不得他是誰的那個兄弟,在一找到埋金的時候,就立刻對外界發佈新聞稿,說發現埋金你也有份,不然你以為白凰院家真有那份氣度,把到手的龐大寶藏讓人嗎?」
尊子不停搖搖頭。嗯,那個神秘的白凰院家四公子到底叫什麼來著?
「算了,萬一你有什麼事就趕快找我,我還是站在你這邊。」
對於愛上白凰院家那群奇怪兄弟的女人,尊子絕對是她們的好同伴。她得趕快把那幾個傢伙趁早出清,免得自己最後還是不得不被迫嫁過來。「記住,想對你不利的人,不在外界,而在白凰院家中。」
「那朱鷹……呃,是青龍先生,他怎麼說呢?」她差點忘了那對孿生兄弟的身份曾經對調過。雖然真正的青龍先生昨天晚上就從台灣回來了,不過現在朱鷹和他之間到底是怎樣的狀況,她也不清楚。
「你自己問他吧。」指指前頭藉著枴杖行動、緩慢靠近她們的青年,尊子識趣的閃人。不由得心生納悶,怎麼海莘與青龍,有時候好像感情不差,有時候又好像極為陌生呢?叫青龍的名字還加上敬稱?
「海莘小姐。好久不見。」確認尊子的背影消失後,白凰院青龍才回過頭同海莘打了招呼。「最近復原情況應該還不錯吧?」
「還好。」明明外貌一模一樣,可是向來帶點小迷糊的海莘,就是能一眼認出他們兄弟倆的不同。眼前的青龍就算對她再溫柔,她也不曾有半分窩心的感覺。
第一次見到他們兄弟倆的時候,還搞不清楚誰是誰,不過她現在懂了;比較直接了當、愛裝酷的是朱鷹,看來斯文但感覺比較捉摸不定的是青龍。
「朱鷹呢?聽說你們兩個同時被昌樹先生給請了過去,是發生了什麼事嗎?」海莘對於尊子的警告並不緊張,卻是擔心起朱鷹。
昨晚她正和朱鷹悠閒聊天聊到一半時,就被突然現身的白凰院青龍給打斷,隨即他們兄弟便被白凰院昌樹派人緊急傳喚去見他,讓海莘不免牽掛了一整夜。
「嗯,算是好消息嗎?」白凰院青龍把枴杖收到一旁,自顧自的走了起來。現在沒有旁人在場,他不用特別裝成行動不便的樣子。
他們兄弟倆各自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倒是朱鷹比較辛苦,在爺爺面前是謊稱不慎出了車禍,只讓爺爺嘀咕著雙胞胎之間難道真有感應,連受傷都一致?
「由於這次發現埋金的事,讓爺爺對你的觀感完全改變;因為之前完全沒人能找到那座地下城,所以爺爺認為你有這方面的專長。」
海莘聽著青龍的解釋,訝異的美目圓睜,好半晌說不出半句話。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得飛快,總覺得接下來會有大事發生。
「爺爺一向珍惜人才,所以為了留住你,也可說是為了不讓埋金分給外人,不用多做考驗,他同意接受之前你和朱鷹在台灣公開發表的那次戀愛宣言。」
「這意思是……這意思是,昌樹先生他認同了我,他願意讓朱鷹……和我在一起?」突發狀況讓海莘有點不知怎麼反應才好。
她知道自己喜歡朱鷹,而朱鷹也好像是喜歡她的,之前被迫在一起的情況似乎變得順利起來,但是說到結婚什麼的,會不會進展太快?如果他開口承認他喜歡她的話……她之前沒想過這個問題,但她可以確定的是,她不想離開他身邊。
「他願意讓你嫁進白凰院家,不過,你要嫁的人不是朱鷹,是我。」青龍說話的態度一點也沒變,倒是他的聽眾被嚇得面如死灰。
「嗯?什麼意思?」海莘宛若遭到雷殛,腦子怎樣也轉不過來。
「別忘了,在台灣發表戀愛宣言的那兩個人,是你和『白凰院青龍』,」青龍溫文的口吻變的冷竣起來,微瞇的眼眸進射銳利目光,暗示她沒有拒絕的餘地。「所以三天以後,爺爺會為我們兩個召開訂婚宴會,正式向全家族的人介紹你。」
「等一下等一下!我可沒說要嫁給你呀?」海莘慌了手腳。怎麼變成這樣?
「可你不是為了要嫁我,而努力的讓爺爺認同你?」青龍挑了挑眉,對於海莘的拒絕很不以為然。「對新聞界而言,埋金的共同持有者,是我不是朱鷹。而且你既然為了尋寶連命都不要,真那麼喜歡財富的話,嫁我和嫁朱鷹又有什麼差別?」
「才沒那回事!」海莘不甘示弱的反駁回去。「我喜歡的是朱鷹,不是你!」其他事都可以商量,但是真正關係到自己終身大事,沒理由輕易退讓。
她承認,雖然不明白這是不是愛情,可是她絕不同意嫁給朱鷹以外的人!
「你所見到的朱鷹假借了我的模樣,他平常是什麼不入流的模樣你知道嗎?說不定你看到了會嚇一跳吧?」居高臨下的白凰院青龍,壓迫著亟欲退縮不敢直視他的海莘,譏諷語氣令人寒心。
「他是個根本不懂理財、頭腦簡單的敗家子,是白凰院家上不了檯面的軟弱少爺,以前不學好,只會三更半夜飆車逞兇鬥狠,現在也沒什麼出息,只能管理白凰院企業底下一個小小的部門;海莘小姐,你確定你喜歡的是朱鷹而不是我?」
忽然間,青龍又換上那副迷人的優雅笑容,挑逗性的伸手托住海莘下顎讓她轉向他,溫柔的開始說服著海莘。似乎以為這樣海莘就會乖乖為他臣服。「你喜歡的人,應該是完美無瑕的白凰院『青龍』才對吧?」
「你、你少來!我才不會相信你,你破壞朱鷹的形象也沒用!」海莘氣得不顧是否會牽動傷勢,一把揮開白凰院青龍的大手,從椅子上彈跳了起來,退開數步,不願在氣勢上輸人。傷口雖然疼,可是她得撐住!
走了一趟地下城,海莘知道自己不再是那個膽怯的小女孩;自己想要什麼,自己想說什麼,都必須自己去爭取。她要提出勇氣。所以她向天借了膽,開始對著白凰院青龍練習潑婦罵街,就為了維護朱鷹的名聲。
「也許他不像你一樣被當成白凰院家的繼承人,可那是他自己不想出風頭,才不是他比不上你!他有他的優點,你自己眼拙看不出來也別嫌人家笨!說話前多三思才不會讓別人看穿你盲目無能!」一聽到朱鷹被貶得一無是處,她就發火。
他不顧自己負傷數次救了她,他是她心目中最了不起的英雄,誰也比不上!
「白凰院青龍,你願意娶自己不愛的妻子,我可不想嫁自己不愛的丈夫,所以你給我滾--」
「我喜歡你。」分毫不差的那張臉龐,那道讓人心折的聲音,突然對她說了她心裡渴望聽到的表白,就算海莘理智能分清他們不同;可那一刻,她卻又將他倆的模樣重疊在一起,再也罵不出口。如果朱鷹能這麼坦白,應該就是這樣吧……
「看吧?你得承認,你對朱鷹的執著簡直像個笑話。」他表情一斂,得意的看著她的無措。「既然知道這點,三天以後,就準備乖乖的當我的未婚妻吧。」
「什麼嘛!為了守住寶藏,你連愛情的承諾能隨便說?」她不免氣惱自己怎能有任何一刻把青龍當成是朱鷹?就算她再希望朱鷹能對她有所表示,也不該讓青龍成功戲要她呀!
他的神色變得更為黯淡,眼神若有所思的飄向遠方,語氣落寞而尖銳。「如果不能娶自己喜歡的人,那麼娶誰還有什麼分別?」
「所以你就把婚姻大事當兒戲?」她憤怒的指責他。
「先玩弄婚事的人不是我,是朱鷹!別忘了,我也同樣是受害者!」青龍就連生氣的模樣也與朱鷹相差不遠,讓海莘啞口無言,無力反抗。「要怪,就怪他不該把玩笑開的太過火!要怪,就該怪你自己運氣不好,捲進白凰院家的紛爭!」
「朱鷹呢?朱鷹不會答應讓我嫁給你的!他在哪裡,我要見他!」
海莘其實並不是那麼有信心,畢竟朱鷹不曾給過她任何保證;但她就是非得見到他不可,不聽到他親口拒絕她以前,她絕不可能隨便就嫁了別人!
「順便讓你知道也好,那天爺爺找我們回老家,交代你我婚約的時候,朱鷹在場、卻也沒提出任何反對意見,倒是照著爺爺的吩咐,乖乖回他在大阪的家好好療傷;我想他應該不會再來見你了。畢竟對手是我,他想搶恐怕也搶不過。」
「你說這話什麼意思?」在質疑朱鷹對她的感情是否可信前,海莘第一個想到的卻是以朱鷹的性格,不可能順著他爺爺的心意走。
「朱鷹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對他做了什麼事?」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沒對他動手。」言下之意就是動手的另有其人。
海莘胸口一緊,發現自己的手竟然在顫抖。怎麼辦?事情怎麼變成這樣?
「反正不管你高不高興都得嫁我。三天後記得出席婚約發表會。」碰了一鼻子灰的白凰院青龍,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你……休想!」她得快點想辦法打聽朱鷹的消息。雖然欠白凰院家一份救命之恩,可是她也絕不向白凰院家妥協婚事。「你關不住我的,我要去找朱鷹!」
「告訴你一個消息,你也許會想改變主意。」
白凰院青龍像正談論無關痛癢的天氣一樣淡然自若。「我從台灣趕回來之時,順道邀請了你可愛的妹妹海紞來觀禮。當天若見不到你,你妹妹也許會格外傷心。說不定她會不慎水土不服生了病,或者是心神不寧導致發生小意外……」
「什麼嘛!為了守住寶藏,你連愛情的承諾都能隨便說?」她不免氣惱自己怎
「你在威脅我?」這就是尊子警告過她,白凰院家的非常手段嗎?
「沒的事。我只是想讓你看清事實而已。白凰院家最不喜歡看到醜聞發生,採取一些防範措施也應該。你自己多想想。」走之前,白凰院青龍回頭笑道:
「為了保護我親愛的未婚妻,我會加派人手護衛你;任何膽敢接近你、打擾你與你妹妹清靜的人,我是不會客氣的。小心點,這幾天城中的陷阱又多出很多,你還是別隨便出房門的好啊。」
目送青龍離去,海莘虛軟的身子跌回椅子上,有那麼片刻,她只能在飽受驚嚇之後開始啜泣悲歎自己莫名其妙的遭遇,然而要不了多時,她就立刻打起了精神。
就這樣隨人擺佈,她不甘心。不試怎麼知道不行?就算只剩下三天時間,她也要找到妹妹,找到朱鷹,找到自己的未來!
※ ※ ※
「欸--什麼?你的意思是說,朱鷹是青龍,而青龍是朱鷹?」尊子差點弄不清楚前因後果,還好她的理解能力不差,沒一會兒便進入狀況。
「唉呀,當初如果你把話說清楚,我也不會莽撞的通知白凰院爺爺,現在就不至於讓事情變的這麼複雜哪!我還以為你總算能和青龍配成一對、正為你慶幸呢,結果鬧成現在這樣子要怎麼收拾呀?消息已經傳開,白凰院青龍將在後天發表婚約記者會及舉行訂婚宴,不可能停止!」
「尊子小姐,我不敢請求你原諒我的欺騙,只希望你現在能幫我……」海莘在人地生疏的異國,能求援的對象只剩下海老原尊子。但她其實是不抱希望的。
「我拿你當朋友,可是你卻從頭到尾瞞著我所有的事!看著我為你忙東忙西,你覺得很有趣嗎?」從來沒對海莘發過脾氣的尊子,這次也動怒了。
「但是尊子小姐,當時是不得已的--」她從沒有意思要欺騙大家,但事情這麼一路發展下來都是她始料未及的,她又能怎麼樣呢?
「不管你有多少個理由,你還是欺騙了我,欺騙了爺爺,欺騙了所有人!一句逼不得已,欺騙造成的傷害就能這樣抹消嗎?連青龍都被你們給拖下水!老實說,你和朱鷹會走到這個地步,是你們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對不起!我知道我沒立場再拜託尊子小姐為我們做任何事,只希望你能告訴我,朱鷹他人在哪裡?我自己去找他。」她原本就不敢奢望還能得到尊子小姐的掩護,但就算只剩她一個,也不能放棄!
「你要去見他?那你妹妹怎麼辦?」方才險些動怒的尊子看起來冷靜多了。
「我會想辦法救她一起走。」
「有勇無謀的計劃,你認為會成功嗎?哼,你和朱鷹的事,這次我不管了!」看著海莘一臉絕望的神色,海老原尊子同情之餘,好不容易才消了氣。「我是很想這樣說,不過沒辦法不是嗎?」她歎了口氣。「好像也不能全怪你。」
「尊子小姐……」海莘的眼裡滿是感激。有朝一日,她一定要償還尊子小姐的這份人情。
「我來想想辦法找出朱鷹的行蹤,你等著我的消息。」
※ ※ ※
第二天夜裡,海莘仍是了無睡意。本以為這座城池她探勘許久,應該也算的上是極為熟悉,只是沒想到在短短幾天之內,整座城卻像被白凰院青龍重新翻修過,別說警備森嚴,機關滿佈,她就連房門也踏不出去,更遑論是救人了。
「怎麼辦?」房間裡的電話無法和外界通話,尊子留給她的手機又聯絡不上尊子,難道她得打電話給警察局與救火隊討救兵嗎?
不過憑白凰院家的勢力,就算她電話打的出去,恐怕人也逃不掉。
海莘拚命想從她可憐的小腦袋裡擠出點有用的主意,可她心裡越焦急、想法卻越混亂,尤其是窗邊不斷傳來乒乒乓乓的細碎噪音,更吵的她無法集中精神。
欸--海莘抬起頭,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窗邊怎麼會有聲音?」她可是住在三樓的房間呀!急忙抬頭看出去,那扇因為風大而被她關起來的窗戶上頭,竟出現了人影。這真是--見鬼了!
三更半夜的,怎麼可能有人來?她陡然停止心跳,俟看清來人模樣時,隨即迫不及待地衝到窗邊,匆忙開了窗。「--朱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