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黃鶴樓邊的龜山醉雲軒裡,正熱鬧非凡,行酒令和碗筷的碰撞聲夾雜著透過雨簾傳得很遠很遠。窗邊坐著的一對男女卻沒有在這喧嘩之中。
蕭芙挽簾憑望, 「二哥,你看看,這雨下得多好。」
「是啊,這雨一下幾天不停,諒他們有天大的本事也追不到咱們。」蕭芙對面一個絡腮鬍子大聲說著,隨即,仰著脖子將手裡的一碗酒「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喝完就用衣袖隨意地抹了一下嘴,又探手拿酒罈子倒酒。
「這雨下得好,咱們跑了這麼遠,他們找到了救兵也追不上啦,嘿嘿。」絡腮鬍子又乾了一碗酒,抹著嘴接著又說: 「看這樣子,是這批東西他們催得緊,要不,就這麼上路了,這雨一下,那破木頭怎麼扛得住?」
蕭芙看著二哥,又狡黠地一笑,露著頑皮, 「他們是想暗渡陳倉,沒想到反而讓這雨給耽擱了,暴露了目標。」
「哦,老六,」絡腮鬍子佯裝聽懂卻又不解,他一介武夫,根本不懂也受不了六妹的文縐縐地咬文嚼字的說辭,可他從不因此和六妹發脾氣,這個丫頭太可人了, 「你跟老三怎麼知道車上是咱要找的東西啊?這雨下個沒完,我原想帶著兄弟們早點回去呢。」
「二哥,你從來都這麼沉不住氣,找不到了就想跑。也不想想,雨下得這麼大,咱們沒有貨在身邊都想留宿,那批趕路的呢,遇到客棧還是馬不停蹄匆匆走。箱子那麼破,可外面封箱的是一堆上等的防潮白灰。」蕭芙禁不住臉上一絲得意。她最喜歡二哥像孩子一樣在她面前傻傻地聽她講了,於是接著說下去: 「他們是想破箱子不容易引人注意,防範咱們打劫,這叫欲蓋彌彰。所以,我看這幾個箱子絕對不一般,三哥也看出來了,叫我小心盯著。就是二哥你……」蕭芙笑嘻嘻地看著絡腮鬍子,停下來等待著,這個時候最精彩--
絡腮鬍子如夢初醒,傻傻地大笑了, 「哦,哦,哦,所以大哥才讓你們跟著我,哈哈。」
蕭芙就是等二哥頓悟時的孩子般自愧的大笑。
絡腮鬍子看把蕭芙哄夠了,停了傻笑,一抬手又一碗酒下肚了, 「你們啊,就是水晶心肝玻璃人,聰明得很。」
此刻,醉雲軒熙熙攘攘,人聲鼎沸,蕭芙不時地望著樓梯。不多時,一個面容俊俏的緋衣少年走了上來,四處張望著。
「三哥,這邊。」蕭芙馬上招手道。
「老三,這兒,這兒。」絡腮鬍子也放下酒碗揮著手。
「呵呵,二哥,你是得了工夫就得來上幾碗啊。」那緋衣少年輕捷地走過來笑著說著,眉宇間一股俠氣,看來功夫了得。
「你二哥沒了什麼都行,就是沒有酒不行。」絡腮鬍子大笑著自嘲,又不失嚴謹地問: 「都收拾好了?」
少年謹慎地又轉過身看看身後,並沒有什麼人,坐下靠近了些,悄聲對著兩人說: 「都安排妥當了。」
「太好了,」這時,蕭芙也沒有了小女兒的拘謹, 大笑一聲,拿起了兩個酒碗, 「來,三哥,我們也喝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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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風山寨密林參天,溪流潺潺,鳥鳴山澗,四周清幽,此刻卻是人聲鼎沸--
二爺,三爺,六姑娘,回來了?
二爺,三爺……
三爺,後寨有批玉器等著您瞅瞅。
二爺,三爺,姑娘,辦事還順吧?
蕭芙進了山寨後,就隨意坐在太師椅上歇著喝茶;幕雲到了後山,去看新打磨的玉器了;跟回來的小嘍囉們,在寨子裡聚頭,一起興高采烈地說著這次跟幾位當家的出去的事--
那幫不中用的飯桶啊,他們想是將東西放在破箱子裡,就不會招人耳目。我們早就得到消息說他們准從那裡過,可是就是找不到官隊的影子。那幾天下雨,二爺一看找不到官隊了,本想帶著咱們一起回山寨,不想,這時候又碰見了一路車隊。我們一看那破箱子,還以為是南邊販一些不值錢的古董的,也沒在意。可是,六姑娘和幕三爺互使了個眼色,就讓兄弟們準備著,跟上了車隊。在牛頭山那個最險的崖口,就把東西給劫下來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寨子裡一片興奮的笑聲。幾個當家的出去,從來沒有失過手。大當家的有謀略;二當家的一身的功夫武藝,只是稍嫌莽撞;三當家的又心細如塵;六當家雖是女兒家,卻是巾幗不讓鬚眉,時時為幾位大哥出謀劃策,是少不了的「軍中師爺」……
端坐在正廳中間的貂皮椅上的一位面貌不俗的中年男人謝士昭,正微笑地感受著這熱鬧氣氛。他用蓋子將翠玉盅裡的茶葉撥到一邊,端起啜了一口, 「好啊,好啊。」
「對了,老四怎麼還沒回來?」謝士昭突然想到,算著日子,前幾天四弟就該回來了。
「四弟讓人捎信回來,說京城的事兒不好辦,再等幾天才回得來,忘記告訴你了。」一個長相慈眉善目的女人走了出來,和聲悅氣地接了謝士昭的話。
「夫人。」謝士昭笑著從太師椅上站起來去挽夫人的手。他現在是處處得意,眼看著又要當爹了。
「大嫂。」蕭芙也嬌聲地喊著,笑著跑過來, 「大嫂,看妹妹給你買什麼了。」她轉身伸手將放在椅子上的一個小包袱拿了過來,打開給大嫂看。
「哎喲,這麼好看。」謝夫人將一件精緻的小衣服拿在手裡,不住地讚歎著。
「我買了兩套呢,這是蘇繡布坊的上等絲繡,還給大嫂買了一塊最新式的料子再添件衣裳。」蕭芙在一旁滿心歡喜又撒嬌地說著,她向來把嫂子當親姐姐一樣看待,在嫂子面前也像個小孩子。
「哎?我怎麼沒見你去買啊?」絡腮鬍子拎著一壺酒跨進正廳,納悶地大聲問, 「你這丫頭,幹什麼事都不告訴我一聲,要是告訴我,我也得扯十匹,八匹的回來給嫂子。」 「撲通」坐下了邊喝邊說。
幕雲處理完了事情也過來了,一跨進門就看見了大嫂, 「嫂子好。」
隨後坐在了謝士昭的旁邊,告訴大哥這次辦事的前後經過,這是每次回來都必然要給大哥的匯報。
「這麼漂亮的衣服,哎?這麼小啊,看樣子不是我的。六妹,你偏心啊,小侄子沒出來你就對他這麼好,看來我是白疼你了,你就沒有給我買過件衣服穿穿。」幕雲和大哥謝士昭說完,看見嫂子和蕭芙手裡的小衣服故意打趣道。
「三哥自是有人惦念,才不消我這妹子操心啊。」蕭芙一臉的壞笑,眉毛不時挑向身邊的一個人。
大家見了都和幕雲一起抬頭,正好看見謝夫人身旁站的做客山寨的謝夫人的本家堂妹--夢兒。夢兒桃腮泛紅,不好意思地低頭不語。幕雲的俏臉不覺也稍稍一紅;馬上又正了正神情,轉頭向蕭芙道: 「死丫頭。」
「哈哈……」
大家看了此景,又聽了此話,又起一片歡樂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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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還濛濛時,蕭芙賴在床上,就聽見外面吵吵嚷嚷,起身推窗。
「六姑娘,起得早啊。」正在打掃後院的張伯笑著走過來。
「哪能不早啊,瞧我這門前亂的。」蕭芙也笑了笑,眼睛看著不遠處的幾個人, 「張伯,他們幹什麼呢?」
「哦,他們啊,是三爺讓過來等著姑娘出去的。正把要運出去的貨往山下搬,所以才這麼吵吵嚷嚷的。」
「哦,怪不得,我說呢。」蕭芙穿好外衣走出來,拎了盥洗盆在門外的山泉口洗漱, 「三哥讓我一個人去莫兒鎮和羊鎮?」蕭芙擦著臉問旁邊的張伯。
「是啊,好像是,三爺說了,今天大爺、二爺和他都要出去,說有要事要辦,好像就讓姑娘一個人去,姑娘自己小心。」張伯一邊掃著庭院飛邊回答。
「哦,這樣啊,一個人就一個人吧。」蕭芙似乎不高興嘟囔著。現在是不行也得行,臭哥哥們,總是留著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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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那邊的貨卸下來,放到這輛車上,騰出那輛車,今兒,還有弟兄要出去送貨。」蕭芙指揮若定地吩咐著。
她外表看上去纖纖瘦瘦文文弱弱的,一副嬌巧的樣子。可是,這兩年,大大小小的事情卻離不開她,也算得上是山裡的一個頂樑柱了,哪能想到她才十七歲出頭,曾是大戶人家的嬌嬌小姐呢。山上的弟兄不少是帶著家眷一起來投靠的,那些婆子老媽媽們都說,蕭芙是投胎投錯了,從小就娘疼沒爹寵的,好好的姑娘經常和幾個當家的風裡來雨裡去的,真是讓人心疼。
蕭芙看著車都騰好,囑咐留下的弟兄照看好采玉場和古董行。一揮手,如同率兵似帶著其他的弟兄上路了。這不是她第一次跑遠路,所以也輕鬆得很。但是,她從不忘警惕,時時關照著弟兄們注意行路安全。她是要把這批糧食順利地送到莫兒鎮和羊鎮。這些東西可是萬萬不可耽擱的,因為在那兒,還有無數的人在等著救命。
其實,打著「九風」的旗子,多半是不會碰上路匪和盜賊的。九風山寨雖然現在有了自己經營的行當,做大江南北玉器、古董的生意,但不管怎麼說畢竟是落草起家,一般是不會有不識相的來找晦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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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皇妃透給我信兒了,說皇上有意指婚額德那德氏家的格格。我打聽過了,說額德那德氏家的女兒很是端莊文淑,又有大家的風範,」齊格爾善剛一下朝就同福晉商量此事, 「你說可行得?」
「行得行不得,還不是上頭一句話,咱們也就只有聽話的份兒。只是,多博這孩子性子雖然是好,但不問他願意不願意咱們就定了,不曉得他會想什麼。」
福晉低著頭道。她向來順著丈夫和兒子的意思,是個標準的賢妻良母。齊格爾善每每和她商量事情,她也只是說說自己的擔心,從不下決斷。這次,她心裡憂慮著,說話的聲音雖小,齊格爾善卻都聽到了。
多博從小就沒有八旗貴族紈褲子弟的惡習,在朝堂受皇上和眾臣們的力贊。在家中也極盡孝道,深得齊格爾善的歡心和福晉的疼愛。所以,這樣的憂心,齊格爾善同樣有,只是……
「唉,」齊格爾善不由地歎了一口氣, 「身在此處,不得不為。皇上賜婚,是對咱們多博的器重。額德那德氏也是世代在朝……」說到這兒,齊格爾善又想起了幾天前他同兒子慪氣的事情。上次他生多博的氣也是這個原因,即使自己順著多博的意思,他也沒有辦法冒著忤逆之罪違抗皇上和太后欽定的婚事啊。
「唉!」齊格爾善與福晉在昏暗的燈下坐著,誰也想不出什麼上好的辦法。自古應是兒女親事全由父母安排,自從多博的哥哥死後,齊格爾善和福晉對多博更是愛護有加。如今,為了賜婚之事,他們大傷腦筋。
「罷了,皇上和太后定是不會錯待多博的。待賜婚旨意一下,就奉旨完婚。開頭也許鬧鬧小孩子的性子,慢慢地日子過長了,也就沒有什麼事兒了。」最後,齊格爾善握著拳頭狠狠地一下決心。
「也好,過兩天我去和多博說說此事。」福晉也順從著丈夫的意思。
「先不要去,等皇上的旨意吧。事情定了,就少點麻煩。先讓他清靜清靜,這些日子他也累了。」齊格爾善歎著氣擺了擺手道。他知道這樣定不是最好,他也心疼這個孩子,但是,娶個「南蠻子」進門,在那些口口聲聲「祖宗規矩祖宗家法」的朝臣和親貴的面前,確實不好再開口反駁什麼,又要徒增一些風波,無風還三尺浪,何況……
「過幾天就是多博的二十的生辰了,按舊歷是個整歲兒,咱們該想想怎麼給他擺擺宴……」福晉轉了個話題,低眉順目地提醒著齊格爾善。
「好,就好好地過過生辰宴,把自家的兄弟都請來……」
齊格爾善和福晉起身回房,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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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博在書房整理著剛剛從外面採購的東西,清點看少了什麼沒有。都收拾完了,就坐在書桌前隨意地翻看著桌子上的幾本前朝的史書。
「貝勒爺,貝勒爺,貝勒爺……」多博的貼身書僮諾佑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進書房, 「不好啦,」他一下趴到多博的書桌上,抬著頭向多博說著, 「不好了呀。」
「瞧你,還是我調教出來的,這麼慌慌張張的。都什麼時辰了,還這麼嚷嚷,吵著阿瑪和額娘怎麼辦?說吧,什麼事?」多博看著他,沒有氣,可是也是一臉的無奈。
「貝勒爺,可不是我咋呼,真的出事了。剛才聽福晉身邊的丫頭們說,皇上已經定了指給你的婚事了。你說,這是不是大事?」諾佑拿起了茶壺自己倒了一碗涼茶,「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多博向來寬厚,對下人不要求什麼,諾佑也就很是隨便。他也感激貝勒爺對他好,只要聽到信兒了,肯定先來告訴多博。
「真的?」多博放下書站起身來。
「真的。您看您,還說我咋呼,我咋呼什麼了?」諾佑看多博也驚了一下,忙為自己鳴冤。
「我知道了,你再去問問,詳細點兒的。」多博若有所思。
「我這就再去打聽打聽。」諾佑說著便一溜煙兒地跑出去了。
「回來,諾佑。」多博轉念一想,又叫回了諾佑。
「貝勒爺?」諾佑聽見叫他又趕忙回來,等著吩咐。
多博站著出神一會兒,似乎想到了什麼, 「你先回去吧。」
「回哪去,貝勒爺?」諾佑還沒明白多博的意思,不知道是要他回去打探,還是回去睡覺。
「回房去,去睡覺。」多博看了諾佑一眼,拿起扇子輕敲了他的頭一下,笑道, 「你糊塗了。」
「哎喲!」諾佑挨了多博一下,哭喪著臉, 「貝勒爺,您還笑得出來,這賜婚,您平常不是最擔心嗎?奴才都看出來了,所以想趕緊給您弄個准信啊!」諾佑皺眉頭咧嘴地說。
「又不是你成親,你著什麼急啊?」多博滿不在乎,又拿起書看。
「那明天我給您個准信,誰家的格格小姐,一定給您老打聽清楚了,如何?」諾佑也嬉皮笑臉。
多博站起來,把臉貼近了諾佑, 「好,你就照這樣給我辦,要不然,你小子--」多博假裝威脅道。
「好好,貝勒爺,您別嚇奴才了。您現在呀,是越來越知道奴才怕什麼了。」諾佑說完,屁顛屁顛地跑出去了。
看著諾佑的背影,多博笑了笑。低頭凝視著手中的書,心申有了打算。但是,皇上欽定的這婚事……唉,不想也罷了,他心中自苦。他的婚事,絕不僅僅是滿漢不通婚不融和的問題,這其中的曲折……
唉,看看再說吧。
圍牆上一道黑影透過窗子,凝視著多博房中的燈光許久許久。黑影的週身隱隱地露著一股寒意,還有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殺氣。隨後,和身邊的那柄寒劍一起無聲地消失在夜幕中。
多博用心看書,對此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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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齊格爾善正和齊親王在府中議事,諾佑拿著一張紙大呼小叫地衝進了正廳: 「不好了,王爺。」
「沒見有客人嗎?這麼大呼小叫的,不懂規矩!」齊格爾善不悅地訓斥道。
「奴才知錯,奴才知錯。」諾佑自知唐突了,於是畏縮地退到了一邊。
齊親王見穆察王府出了事,於是先告辭回家。
齊格爾善將齊親王送走後,連忙將諾佑叫到了身邊,焦慮地詢問著: 「怎麼了?是貝勒爺出事了?」
諾佑看著王爺神情緊張憂慮,不忍心地點點頭。
「貝勒爺留了封信,走了。」諾佑哭喪著臉道。
「信呢?拿來,快拿來啊!」齊格爾善一下又站起來,匆忙向諾佑索要著信。
「這呢,王爺,您別怪奴才,這回,貝勒爺連說都沒跟奴才說,」諾佑掉著眼淚, 「貝勒爺,他就自己走了……」
「不怪你,不怪你。」齊格爾善心煩地擺著手,示意他不要再說。他心思全在那封信上了,根本沒空理會諾佑在說什麼。
「唉!」齊格爾善讀完信,閉上了眼,似乎很疲乏地仰面靠在太師椅上,只是歎氣。
諾佑見了,忙一擦眼淚上前,「王爺,您別愁,興許貝勒爺是賭氣呢,過會兒就又回來了,您可別傷著身子。」
「行了,行了,不怪你,這沒你的事了。下去把福晉找過來,去吧。」齊格爾善又擺擺手說。這不是多博第一次出去了,這回,說不定又是幾個月。
「是,是,奴才就去,就去。」諾佑擦乾淨剛才急出來的眼淚,迅速地跑出去了。
齊格爾善獨自坐著思考。多博在信中說大清國一統天下不久,急需用人之際,此番離家去尋找隱逸的漢儒志士為國效命,而且,信中也多次說到絕非因婚事而離家。兒子雖然如此說,可是齊格爾善不禁老淚欲湧。孩子,你是要出去長長見識,阿瑪不擋著你,鞏固我大清江山也靠你們這些後輩子弟,只是……唉,好,好,阿瑪絕不攔你,振翅的雄鷹是不應該被羈絆的。好,好,好,賜婚之事,就等你回來再說。
齊格爾善想好後,未和福晉商議,便起身進宮去晉見皇太后了。他需將多博留書出走的事暫且搪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