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蘇蘇從房間這頭走到房間那頭,很堅決的拒絕了沙發裡那名正在優雅地品啜著藍山咖啡的男子的要求。
這真是個荒謬的要求,關存焰居然要她去選妻!
「我說過會給你報酬。」關存焰將咖啡杯擱在茶几上,對她反彈頗大的反應無動於衷。
想在三十天的期限內得到黑星之愛,這是條捷徑。
聞言,方蘇蘇皮笑肉不笑的說:「謝了,我什麼報酬都不要。」
這傢伙真是狗眼看人低,以為她方蘇蘇是區區的臭錢可以收買的嗎?
還有,現在他身上根本一毛錢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口中的金錢援助什麼時候會來,現在她才是他的衣食父母耶,他憑哪一點來跟她談條件?
真是笑話了!
「何不先聽聽交易的條件再下決定。」他優雅地補充。
她更是一臉敬謝不敏的表情。「我不想聽。」
她才不要聽他說哩。
她不明不白被他纏上,當他白吃白喝白住的冤大頭已經夠倒楣的了,她死也不要再膛這淌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的渾水。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滿腹的心機沉重,佔了她的便宜復又威脅她,現在又想利用她來達成目的,她還是早點跟他劃清界限的好,以免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事成之後,我將會資助俞昕拍一部他想拍的非商業型態電影,並保證他這部片子會人圍奧斯卡的最佳外語片,讓他揚名國際,真正在國際影壇佔有一席之地。」也不管她要聽與否,他輕鬆地說。
他調查過了,她心儀的俞昕是個很有才氣的導演,向來以拍商業娛樂片取勝,多年來一直苦無機會在藝術電影上將所學發揚光大。
因此,拍一部萬眾矚目的藝術電影變成俞昕最大的心願,也是他目前最深的遺憾。
但這個心願似乎不容易實現,全球經濟的不景氣,沒有哪個錢太多的傻瓜願意把錢投資到藝術電影上。
所以,這是他可以利用的籌碼,最大的勝算是她對俞昕的一心愛慕。
「你說什麼?」她瞪大了眼睛,也豎起了耳朵。
他姿態優雅地交疊起修長的雙腿。「我說,你的夢中情人俞昕將可以實現他拍藝術電影的理想。」
雖然她一再強調她與那個姓俞的是兩情相悅,但他根本不以為然。
這個笨女人,分明就是在進行著長達二十年的暗戀與單戀還死不承認。
方蘇蘇深吸了口氣。
贊助俞昕拍電影,而且是一部幾乎不可能賣座的藝術片,那一直是俞昕的夢想……
想也知道那是等閒也要上千萬的事。
「哈哈,你哪來的錢?」她震愕過度,索性乾笑兩聲。
他挪動身軀,調整一個更舒適的姿態看著她,淡淡地開口,「你不必管我的金錢來源,只要回答我答應與否。」
她掙扎了起來。
不可否認的,雖然她一再挑剔他現在身無分文,可是她絕對可以相信他真的很有錢,因為他看起來就是一副有錢人的死樣子。
「你真的要贊助他?」她小心翼翼的問。
「不計血本。」他答的爽快。
「還會讓他人圍奧卡斯?」她再次確定。
他淡淡地扯開一抹笑意。「包他手到擒來。」
有錢能使鬼推磨,金錢是萬能的,他深信沒有什麼是錢辦不到的事。
她還是不放心。「萬一……我沒被選上……
雖然她對自己的外貌向來深具信心,可是那個叫威特的洋鬼子對女人的喜好究竟何在,這很難捉摸,她可不敢保證自己會順利達成他交代的任務。
「那不關你的事,我還是會遵守諾言,資助電影的拍攝。」
他對她有信心,能被他看上眼帶上床的女人不可能差到哪裡去,如果那個叫威特的賭城大亨有眼光,就知道來到面前的東方美人是極品中的極品。
「你說的!」她大大的吸了口氣,咬著牙,豁出去的說:「好!可是你絕對不能反悔!」
為了完成俞昕多年的願望,她做點小小的犧牲又算什麼?
再說他只是要她去參加選妻會,萬一選上再把那顆叫黑星之愛的寶石從威特那裡拿過來交給他而已,又沒有叫她真的嫁給威特,想想這樁交易也不算太難完成嘛。
「我關存焰從來不說做不到的事。」
何況元赫也不會介意他以區區幾千萬的投資幫他找回愛妻。
事情即將塵埃落定,十分符合他個人速戰速決的風格。
完成元赫的救愛任務之後,他與袁昶霆、陸馳風、樊舞陽四人將獲得一年的長假,這是他們答應元赫出任務的條件。
沒有人相信,身為元氏集團最高幕僚的他們,全年無休,元赫的摳,他們深深領教。
雖然他們未必渴望休假啦,可是同時休假的四人肯定會把元赫整得焦頭爛額,這樣他們也甘願。
看來他可以開始想想該到哪裡度這個長假了。
*****
第二天,關存焰帶著方蘇蘇跑遍拉斯維加斯大道上的所有精品店,可是就是買不到理想中的選美禮服。
「不對!這件不對!你本身的古典味道完全走樣了,換下來!我叫你換下來!」
關存焰暴跳如雷,這是以貴族自居的他所沒有過的反常表現。
選妻會明天就要舉行了,在這種燃眉時刻卻找不到適合她的衣服,那些昂貴卻俗不可耐的禮服根本無法將方蘇蘇的特質表現出來,這樣的她,一點勝算都沒有。
「我們再到下一家!」他鐵青著一張俊臉,拉著她轉身就要走。
「我不去了!」她擺脫了他的箝制,秀氣的眉心蹩擾著隱隱約約的不耐煩。
脫衣服、換衣服,再脫衣服,再換衣服,一整天下來,起碼換了五、六十次衣服,他已經把她折磨得半死了還想怎麼樣?
她真後悔自己答應他這個見鬼的該死的任務,這個任務一點都不像他講的那麼輕鬆。
如果依照他對晚禮服這麼吹毛求疵的地步來說,那麼她的晚宴頭和高跟鞋、皮包、首飾之類的配件他們就有得瘋了,他鐵定不會讓她太好過的。
「你說什麼?」他瞪著她。
她膽敢說她不要到下一家,莫非她想反悔?
「我想,整個拉斯維加斯都找不到令你滿意的禮服,所以我們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
她索性坦白的告訴他,預期他的俊臉會垮下來。
關存焰危險的半瞇起眼眸。「那麼你的意思是,你要穿你那一身三流小明星似的衣服去參加選妻會?」
「我沒這麼說。」
又來了,他又開始對她做人身攻擊了。
這個男人還真是偏激,不是開頭,就是結論,一點都沒有折衷的辦法,難道他沒聽過條條道路通羅馬嗎?
「那麼你說,你要穿什麼衣服去參加選妻會?性感的比基尼泳裝嗎?」他嗤之以鼻的哼了哼。「別以為威特·拉蒙會對噴火女郎有興趣,據我所知,他對女人的要求是很高的。」
如果威特·拉蒙喜歡花花公子女郎型的女人那倒好辦,整個賭城幾乎都是那些淘金女郎,他隨便也可以用金錢收買一個。
但是經過他的調查,威特·拉蒙不但對東方美女情有獨鍾,還偏愛保守、含蓄又高雅型的女子,就算他可以找到這樣特質的女子,恐怕也不是金錢可以收買得了的。
所以了,方蘇蘇的外型符合威特·拉蒙的擇偶條件,只要稍加掩飾她那並不是很好的脾氣即可,他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她搞砸他的計劃。
「我知道!」那天在餐廳裡她又不是聾子。「所以我要自己裁製禮服,這樣才能突顯我的優點,讓那個男人眼睛一亮,繼而拿到你想要的那顆寶石。」
他挑起眉毛。「你要自己裁製禮服……」
譏誚的聲音戛然停止。
對啊,他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她是個服裝設計師,既然買不到適合她的禮服,量身訂做豈不完美?
再說選妻會美女如雲,每個人一定會極盡所能的花枝招展,這麼一來也不怕憧衫,真是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走!」
他拉著她就跑。
「去哪裡?」她被他的快速弄得眼冒金星。
莫非這傢伙還不死心,還要拉著她去買衣服,他可知道只有吃了早餐的她真的快餓扁了。
「買布!」
*****
柔和的燈光下,一對俊男美女獨處在溫馨浪漫的房間裡,房裡裡瀰漫著濃濃的咖啡香,十分的羅曼蒂克。
「辛苦你了,休息一下吧。」
關存焰將待者剛剛送進來的熱咖啡遞到方蘇蘇面前,無限溫柔體貼地說。
「先放著。」
她正專心一意的在裁布縫製,明天下午就是選妻會的初選了,她的時間並不多,手腳不快點不行。
關存焰依言將咖啡杯擱在一旁的茶几上,善解人意地說:「好,那我不吵你,你忙你的吧,我看報陪你。」
他這輩子還沒對一個女人如此和顏悅色過,並不是認真工作的女人最美,而是茲事體大,關係著元赫的救愛任務,他對她當然要極盡所能的好。
她匆匆看了他一眼。「不必了,你先睡吧,我不知道還要弄多久。」
這個男人變了。
自從她買了布開始縫製選妻會要穿的禮服之後,他對她的頤指氣使突然統統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噁心巴拉的體貼,一會兒遞茶,一會兒送水的,弄得她渾身不對勁。
原來犯賤不是男人的專利,像現在她就覺得自己有點犯賤,她情願他像之前那樣對她傲慢不客氣,也不習慣他現在這麼矯情。
關存焰微笑著。「沒關係,我陪你。」
她看了一眼時鐘,才剛過十二點而已。「你還是去睡吧。」
關存焰依然保持著善體人意的微笑。「我說了沒關係,就讓我陪你。」
她撇撇唇。「好吧,隨便你。」
如果他堅持要陪她熬夜的話,她也沒有意見,可是她不認為他可以撐得了多久。
今天他們跑了一天,她累得眼睛都已經快閉上了,要不是為了趕縫禮服,她一定倒頭就睡,他要是不會累才奇怪哩。
算了,現在不是想他累不累的時候,他就算累死也不關她的事,因為他在她心目中根本舉無輕重啊,所以她還是多想想她在乎的人兒吧。
一想到她的俞昕不久後將可以完成拍藝術電影的心願,她的心就雀躍不已。
如果俞昕知道她為了他做如此重大的犧牲,一定會感動得痛哭流涕,到時候不管是一流的氣質女明星也好,三流的美艷女明星也罷,統統得滾到一邊去,那些女人再也及不上她在俞昕心目中的地位了,哈哈哈哈哈……
忽而臉露微笑,忽而哺哺自語,她就在精神極度興奮中將手中的晚禮服給縫製完成。
當晨光透過窗簾照進室內,她伸了伸懶腰,揉揉酸澀的眼睛,不由自主打了個大哈欠,眸光瞥向一邊--
她就知道!
昨晚那個信誓旦旦要陪她熬夜的男人已經在沙發裡睡得東倒西歪了,西裝肯定皺得不像話。
「喂。」
她走過去戳戳他結實的臂膀。
「晤……」關存焰吃語一聲,夢裡他正一臉冷然的坐在元氏的會議室裡對一群不長進的主管精神訓活。
「起來了。」
關存焰終於睜開了眼睛,隨即因起床氣而皺起眉宇。「幹什麼?」
他一向重視睡眠,認為充足的睡眠才有助於保持冷靜的頭腦,所以沒人膽敢打擾他尊貴的睡眠,現在站在他面前叫他起床的女人是不要命的第一個。
「禮服已經縫製好了。」說著,方蘇蘇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
「真的?」
他霍然從沙發裡起身,當視線觸及掛在牆壁的那件黑底飯小珍珠的美麗改良式旗袍,他打從心裡眼睛一亮。
「好美!」他真心讚歎。「我總算相信你是服裝設計師了。」
原來她真有其才華,是他有眼不識泰山。
方蘇蘇苦笑一記。「算了,你別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我設計的衣服根本沒人看得上眼。」
她是公司裡最不被重視的設計師,通常負責設計一些外銷到大陸或印尼的運動服,搞得她一點自信心都沒有。
「胡說!」他斥責一聲。「假以時日,你的才華一定會被肯定,我敢說你的設計天份連米蘭的一流服裝設計師都沒有。」
她懷疑的看著他。「你真的這麼認為?」
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她的才華連她父母都視而不見,他們甚至每到年終都建議她改行不要設計衣服,乾脆去市場賣衣服算了,否則她遲早會被業界淘汰,如果她自動退出服裝設計界,至少面子還比較掛得住。
這樣的她,連家人都吝於給她掌聲,叫她怎麼可能對自己的才華有自信心呢?
「當然!」他毫不猶豫的說,「憑你的天份,我甚至可以幫你自創品牌,讓你的名字打進歐美的時尚界。」
聽完偉大的美好遠景,她只歎了口氣。
「好了,你不必要再拍我的馬屁了,我反正會信守承諾就是,所以你也不必亂開支票,有時間的話,還是好好想想我們該怎麼混進那個選妻會的會場吧。」
「我拍你馬屁?」關存焰的低沉男聲陡然高了起來。
這個女人真是不知好歹,他是真心讚美她,她居然說他在拍她的馬屁?真是氣死他了。
「不是嗎?」
她不懂他幹麼氣成那樣,現在沒才華沒天份的人是她耶,他氣什麼氣啊?
「當然不是!」他把她拉到自己胸前,讓驚悸不定的她仰望他的怒容。
「你你你……你想幹麼?」
抵住他結實的胸膛,她因兩人突然的肢體接觸而呼吸急促。
雖然他們有過一夜激情,可是那夜她是存心放浪形骸的,情況和現在完全不能比。
關存焰挑起了眉心。
她幹麼這麼怕他?
又是為了那個俞昕嗎?為他守身如玉,所以害怕他的侵犯會玷污了她聖潔的暗戀。
真是可笑至極。
思及此,他驀地扣住她頭顱,在她猝不及防之際吻住她冰涼的唇瓣.輾轉吸吮她的甜蜜。
「晤……」
她掙扎著,可是身子被他緊緊箝制在懷中,她根本動彈不得。
這個色狼!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強吻他,太可惡了……可是奇怪了,他的熱吻竟然讓她感覺到陣陣心動的痙攣,她是瘋了不成?
她愛的人可是俞昕啊!
想到心愛的俞昕,她終於使盡力氣推開他,嫣紅的面頰臉紅心跳,反身衝進了浴室。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關存焰泛起一記冷笑。
一個熱吻就輕易的撩動了她的心,看來她對那個姓俞的導演的愛情也不怎麼忠貞嘛。
*****
拉蒙皇宮旅館
這個由拉蒙家族一手打造起來的賭場王國,今天正舉行著一場史無前例的盛宴。
威特·拉蒙選妻,這對拉蒙家族來說可是件大事,因此會場極盡所能的奢華,就是要叫那些來參與選妻會的女人感到無上光榮,能夠成為威特的妻子,代表著將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沉著點,別緊張,展現你的從容與大方。」關存焰壓低了聲音吩咐他身邊的方蘇蘇,可是他的眉心卻緊蹩著。
他真懷疑方蘇蘇可以突圍而出。
昨天他還對她信心滿滿,可是今天來到會場一看差點昏倒。
原來夢想成為賭後的女人有那麼多,上百名艷女爭奇鬥艷,個個都極盡所能的搔首弄姿,期盼得到威特·拉蒙的欽點。
女人果然天生是虛榮的,全都妄想坐享其成,借由當男人的附屬品來分享拉蒙家族的財富。
方蘇蘇瞪了關存焰一眼,這個人還真是會說風涼話啊。
「不會緊張才怪,你來試試看,看你會不會緊張。」
雖然自恃長得不錯,可是從小到大她都不曾動過選美的念頭,她總認為那些華麗的舞台不屬於她,她只想在服裝設計這項長才上發揮她的天份。
可是天不從人願,現在她居然跑來跟人家選妻?還是同時與幾百名妖嬈,美艷的各國美女競艷,她真有勝算嗎?
這個疑問在後來的競賽中輕而易舉的得到解答。
一路過關斬將,最後她與一位容貌艷麗但冰冷的東方美女一起角逐後座。
基本上,不是她長得特別美、特別吸引人,而是那個威特根本就如同那天在餐廳裡那幾個男人所說的,他對東方美人特別感興趣。
所以嘍,各國美人陸續被皺著眉頭的威特淘汰出局,她不費吹灰之力就站到了決選區,並且得到台下關存焰的一個讚賞眼神。
「勢利。」她嘀咕一聲。
關存焰大概看死了她無法人圍,原先的死人臉在看到她進入決選會終於有了笑容,還對她笑得很恭維。
她瞄了瞄身邊的冰山美人一眼。
黑色的長髮如瀑布般迷人,丹鳳眼充滿了古典美人的韻味,薄薄的唇片完全符合美人的標準,她身上那一襲印著怒放紅薔薇的服裝更是讓她更形野艷,整個人有股說不出的魅誘力。
她聳了聳眉。
不用比了,白癡也知道要挑她旁邊這名美女,一點笑容都沒有的美女已經夠艷驚四座的了,要是笑起來一定更加傾國傾城,就算西施再世也肯定輸給她。
「各位,緊張的時刻來臨了。」司儀微笑地巡視會場一周。「根據威特·拉蒙先生的意願,今天的王后人選已經產生了。」
方蘇蘇緊張的聆聽著司儀的宣佈,雖然知道希望微乎其微,可是她還是抱存著一絲希望,畢竟她知道關存焰有多在乎那顆寶石。
「各位現場的來賓們,未來的准拉蒙夫人人選就是--」司儀停頓了下,笑意盈盈地宣佈,「就是編號兩百一十一號,來自台灣台北的方蘇蘇小姐!」
如雷掌聲隨著人選抵定而響起,方蘇蘇意外的瞪大美眸。
她成功了!她居然成功了?
彷彿像一場夢,要不是眾目睽睽,她還真想捏捏自己的臉頰來確定真假。
可是,接下來她要做些什麼呢?
她忐忑不安的想。
這對她而言或許只是一項交易,可是對那個慎重其事來選妻的拉威而言可是決定終身的大事哪。
如願得到關存焰要的黑星之愛後,她有辦法全身而退嗎?
她蹙起了秀麗的眉心。
原本是擔心選不上,而現在,選上了,麻煩卻好像才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