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伊!」她大叫,瘋狂地揮手,滑下馬背。「蓋伊!」
她伸出雙手跑向他。蓋伊很想擁抱她,但其他的人向他們圍過來,他只能握住她的雙手。
「你回來了。」他粗聲說。
「他帶我回來的,」凱茜喘息。「我以為他會強暴我或是殺我,但是他沒有!他很善良,蓋伊!他送我回渥佛頓!」
「你在說什麼?」蓋伊吃驚地說。
「格瑞呢?他沒事吧?」
「他正在找你。我想他快回來了。」
「朗迪!魯夫!」她大叫。「能夠再見你們真好!」她興奮得沒有發覺男人們目瞪口呆地看著好,因為她看見蘭琪站在階梯上,她的兒子站在她身邊。
「蘭琪!你沒事吧?我好擔心你!」
凱茜要走向她,可是蓋伊抓住她的手臂。「等一下。」他說。
她困惑地看著他。「怎麼了,蓋伊?大家都相信我死了嗎?我很害怕,但是他並不壞。事實上——」
她聽見馬蹄聲接近。蓋伊緊握她的手臂。蘭琪為什麼沒有來歡迎她?男人們為什麼目瞪口呆?
格瑞帶領二十人個進入城堡內庭。他累得看不清楚了。他的臉充滿憂慮、恐懼,和憤怒。他舉起手示意侍衛們停下來,然後看見她站在蓋伊身邊。他如釋重負地鬆口氣,然後被憤怒吞噬。
他跳下馬背,雙手怕拳,努力地控制自己。
凱茜跑向她的丈夫。「格瑞!我回來了,我安全地回來了!」
他抓住她的手臂,注視她。
「你沒有受傷?」
她快樂地點頭。他閉起眼睛,差點被憤怒嗆死。「嗯,」他平靜地說。「你看起來毫毛未傷。你為什麼回來,夫人?」
她把頭歪向一邊。「他帶我回來,爵爺。他沒有傷害我,真的。」
格瑞知道全城堡的人都在看他們兩個。他應該帶她進去,但是他似乎無法動彈。他從眼角看見蘭琪,她的臉蒼白,她的手抓著衣襟。「他,夫人?」他冷冷地問。「你雇來幫助你逃回布列特尼的男人帶你回來?」
「我雇來……」凱茜茫然地重複。「我不明白,爵爺。我被綁架了,可是那個男人,他叫艾德,為我感到……難過吧,我想。他送我回來。」
格瑞抓住她的手臂拉她向前走。「走,我們到大廳去。」他聽見蓋伊叫他,但是他不予理會。
凱茜跑著跟上他的步伐。他說她僱人幫助她逃走?她瞥向他疲乏的臉,感到一股希望。他一直在尋找她,他一定有點在乎她。
他突然放開她,輕輕地推她坐下。他站在她面前,深思地皺眉。「你以為你回來我就會忘記你所做的事?」
她搖搖頭,試著理清頭腦,但是她脫口而出心裡的想法。「你一直在尋找我。」
「嗯,」他說。「不遺餘力。看來你很滿意。」
他的聲音是平靜的,但是他的眼睛冷得令她顫抖。
「我……感到驚訝。」她輕聲說。
格瑞瞇起眼睛。他突然轉身大叫。「蘭琪。」
凱茜看見蘭琪慢慢地走向他們,感到一陣安心。
「蘭琪,」凱茜說。「你還好嗎?那個男人,艾德,沒有傷害你吧?」
蘭開溫和地微笑,一個哀傷同情的微笑。「那個男人沒有傷害我,凱茜。」她說。老天,她該怎麼說?她該怎麼做?萬一格瑞發現事實怎麼辦?為什麼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以災難收場?她沒有選擇,只能厚著臉皮做下去。
「告訴她,蘭琪,」格瑞說。「你告訴我的事情經過。」
「也許我錯了,格瑞。也許她沒有僱用那些男人,只是在我看來是如此。」
「你在說什麼,蘭琪?」她低聲說。「你知道我沒有僱用那些人。你怎麼會這麼想?」她的聲音提高。「你看見他們騎馬追我們。他們的首領,艾德,他強暴你!你一定知道他們是——」
「可是你毫髮無傷地回來了。」格瑞打斷她的話。
「凱茜,」蘭琪急切地說。「你安全地回來了,他們顯然無意傷害你。」她聳聳肩。「當他們騎馬追我們的時候,我不確定你是不是在逃。我以為你……」
「我什麼,蘭琪?」凱茜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僱用那些人幫助你逃離渥佛頓和你的丈夫。如果我錯怪你,請原諒。」
凱茜環視四周懷疑的臉。艾德警告過她,可是她不明白。「可是那個男人強暴你,蘭琪。你怎麼會相信他們是我雇來的呢?」
「他沒有強暴我,凱茜。他只是戲弄我,所以我尖叫。我相信他急著回到你的身邊。」
「凱茜,」格瑞沉穩地說。「你不要再演戲了。」
演戲?
她勉強地站起來,看看圍繞著她的人。她看見蓋伊伸手向她,看見她的丈夫將他推開。
「聽她說。」蓋伊對格瑞說。
「我會聽。」格瑞說。「坐下,夫人。說。」
凱茜再次坐下來,茫然地盯著前方。這是一場噩夢。她會醒來,安全地脫離這一切。
「說。」她聽見格瑞說。
她看著她的丈夫冰冷嚴酷的臉,輕聲地說:「蘭琪和我昨天早上去騎馬。我們沒有伴護,但是在渥佛頓的土地上。有三個男人向我們而來,我們試著逃,可是被他們抓住。為首的人,艾德,告訴我他強暴了蘭琪然後放她走。我以為他會強暴我或是殺我,或者用我換贖金,可是他什麼也沒做。他……對我很仁慈。他送我回來。」
格瑞沉默地看著她。「可憐的故事,」他終於說。「你有充足的時間編個比較可信的故事。」他轉身向蓋伊。「慇勤的騎士,我這麼聽她說夠了嗎?」
蓋伊一直盯著蘭琪的臉。他看見她眼裡的恐懼。凱茜的故事太不可信了,所以不可能是捏造的。「如果凱茜僱用那些人,她用什麼支付他們?」
蘭琪微笑,她的反應太明顯了,所以她急忙低下頭掩飾。
「還有她為什麼要他們送她回來,爵爺?如果她真的僱用他們,她改變心意的事實別具意義。」
「也許,」蘭琪說。「他用身體支付那些男人。」
「不!」
蘭琪彷彿看見勝利了。她絕不能向憐憫或愧疚投降。「也許他們不喜歡這個交易,所以放你回來。」
你太愚蠢了,女孩。愚蠢極了。凱茜無能為力地盯著蘭琪,緩緩地說:「爵爺,我沒有試圖逃離你。」
「我聽夠了,夫人。」格瑞平靜地說。「到我們的房間去,我馬上就來。」
瞭解格瑞的蓋伊為主人平靜的聲音膽戰心驚。他碰觸格瑞的袖子。「我相信她。」他說。
「是嗎,蓋伊騎士?綁架她的男人竟然安全地送她回來。你不懷疑嗎?」
「我相信她。」蓋伊重複地說,聲音更堅定。
「你,」蘭琪嘶聲說,想給他一巴掌。「是個昏了頭的傻瓜。」
凱茜拎起裙子,衝上樓。我應該求艾德送我回布列特尼,她想道。不,她要說服格瑞相信她。畢竟,她是他的妻子。
格瑞聽著周圍混亂瘋狂的聲音,可是什麼也沒說。管家朗迪拚命為他的女主人辯護。還有蓋伊。她回來是因為受不了和這個年輕騎士分開嗎?
他站起來,說話的聲音冷靜得令魯夫心寒。「你們回去工作吧。」他看見許多憂慮的臉,又說,「你們說的我全聽到了。去吧。」
他上樓,聽見凱茜的保姆愛達大聲地哭著。
「為什麼,孩子?」老婦人哭得聲音沙啞。「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愛達,」凱茜輕聲歎息。「我什麼也沒做。就算全部的人都不相信我,你也應該相信我。」
格瑞推開門。他什麼也沒說,只是示意老婦人離開。他沉默地站著,注視他的妻子。她的臉色蒼白,但是她的小下巴頑固地揚起。他真想掐死她!「他們沒有強暴你?」
凱茜搖頭。「沒有,我說過他們沒有傷害我。」
「依蘭琪所形容的,那些惡棍不可能放過像你這麼誘人的美食。」
「他們的首領艾德,不是惡棍。」她堅定地說。「事實上,他的手下叫他『主人』。」
「這附近沒有一個叫艾德的地主。」
「我想那不是他的真名。」
「告訴我,凱茜,這個艾德長什麼樣子?」
「他沒有你高大,爵爺。他令我想起沙灘上的沙。他的頭髮、眼睛和眉毛都是那種奇怪的顏色。他知道你。事實上,我相信他畏懼你。」
格瑞試著在記憶中尋找符合這種描述的男人。沒有。「所以他送你回來?他害怕報復?」
「不,」她誠實地說。「我說過,我相信他是為我感到難過。」她停頓片刻,然後脫口而出:「他問我要回布列特尼或是回來這裡。」
「那麼你回來的理由是什麼,夫人?」
「他說就算我回布列特尼,布列登堡還是你的,你可以用武力爭取你的權利。我不能讓那種事發生。」
「啊,犧牲自我的小羔羊。」
他的譏諷使她閉起眼睛。「求求你,」她絕望地低語。「你必須相信我,格瑞。」
他深思地盯著她,看著她可憐的反抗開始瓦解。
「你記得我說過如果我再嘗試逃走我會怎麼做嗎,夫人?」他輕聲說。
她突然想起來,而不假思索地衝向房門。
他的手臂扣住她的腰,不費吹灰之力將她舉起來。她知道掙扎只會傷害自己,但是她無法阻止自己的手腳。
格瑞將她放在床上,手指輕輕地觸摸她的脖子。
「你不想要我,」他說。「你喜歡這個艾德的愛撫嗎?他帶給你愉悅嗎?」
他看見她眼裡的困惑,知道她至少說了一句實話——她沒有被強暴。
凱茜忍氣吞聲地說:「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我從不說謊。」她很快地修正。「至少我從小到現在沒有說過謊。」
「凱茜,你用什麼支付他們?」
「沒有!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他突然皺眉。「不要動,夫人。」他邁步到櫃子前,打開蓋子,翻找裡面的東西。他從底部拿出一個大盒子,用顫抖的手指打開它。價值連城的項鏈不見了。所有的希望頃刻間完全破滅。失望強烈得令他吃驚。他想相信她,可是她說謊。
他慢慢地放回盒子,慢慢地整理翻亂了的布料,慢慢地關了蓋子。
他一言不發地走回床邊。「你不應該回來。」他說。
「我……我不懂。」
「項鏈不見了。」
「什麼項鏈?」她看著他,不知所措。
他似乎沒有聽見。他彎身撕開她的裙子。
凱茜驚呼,試著躲開,但是他要制服她易如反掌。她驚愕地看著他把裙子撕成布條。
「格瑞,」她開口。「你要做什麼?」
「我曾經很清楚地警告你。」
「不!」她尖叫,可是他緊緊地把她的手綁起來。
他看見她眼裡的恐懼和哀求,她的乳房劇烈地直伏。
他很快地壓制她踢動的雙腿,分開它們,綁住腳踝。他拔出匕首,在她身邊坐下。
「求求你,」她哀求。「不要傷害我。」
他慢慢地割開她一層層的衣物,直到她赤裸而無助的躺在床上。
他打量她的每一英吋肌膚。「你長了一點肉。」他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他輕輕地碰觸她,感覺到她恐懼地顫抖。
「我懷疑你的肚子能夠懷我的孩子。」
凱茜閉起眼睛。笨蛋,她在內心尖叫。你是笨蛋。
她聽見他脫衣服,感覺到他躺下來。他的手貼在她的肚子上,她輕聲地哀嚎。
該死的女人!所有的女人都下地獄吧!他跪在她的雙腿間,抓住她的腰。她根本沒有辦法掙扎。他並不想要她,只是要嚇嚇她,只是要向她證明他不允許她愚弄他。
他收回雙手,看著她的臉,毫無血色。淚水不停地從她緊閉的眼睛流下來。她的痛苦像利刃戳進他的心。他撿起一條毛毯,蓋住她顫抖的身體。
他轉過臉去,希望自己能夠躲開她強忍著哭泣的聲音。他大聲地詛咒,抓一條毛巾,擦拭她的臉。
「夠了,」他低吼。「停止你該死的眼淚!」
她吸吸鼻子,不自覺得用臉頰摩擦他的手。她熱淚沾濕了他的手心。
他受不了了。他解開她的手腕和腳踝,一邊按摩她麻木的手,一邊詛咒自己是個軟弱的混蛋。
她順從地躺著,不再流淚。
他站起來。「至少你回來了,」他說。「不論為什麼原因。」
「我從未離去。」她無力地說。
他轉身迅速地穿上衣服,詛咒自己發抖的雙手。他邁步向房門,停下來,回頭說:「你是渥佛頓的女主人,夫人。我期待一頓像樣的晚餐。」他嚴厲地又說:「洗個澡。你渾身都是馬汗味。」
還有恐懼。她渾身充滿恐懼。
「你沒有傷害她?」蓋伊問。
格瑞用力地吸口氣。「就算我殺了她,也是她罪有應得。」他說道,冷冷地看著他的騎士。
「爵爺,她說的是實話。如果我看得出來,你身為她的丈夫不可能看不出來。」
「蓋伊,你是個傻瓜,」格瑞疲乏地說,忘了自己對這個年輕人的嫉妒。「項鏈不見了。」
「從聖地帶回來的項鏈?」
「嗯,」格瑞回答。「該死的女人,」他又輕聲地說:「我原本要送給她的。」
蓋伊打量伯爵的臉。他正受著痛苦的折磨。蓋伊為這個事實吃驚,他生平第一次為一個女人痛苦。蓋伊沒有再說什麼。如果凱茜沒有拿價值不菲的項鏈,那麼誰拿的?答案非常明顯。
晚餐非常可口,但是凱茜的言行舉止像機械般僵硬沒有感覺。她模糊地看見一些同情、關心和困惑的眼睛。妮妮則是用鄙夷的目光在一旁幸災樂禍。
還有蘭琪,她不知道該怎麼做。如果她質問蘭琪,這個不誠實的女人一定會嘲諷地說她說謊。如果她告訴格瑞……不,在他的眼裡,蘭琪具有她缺少的一切美德。他永遠不相信她,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避開格瑞的目光,因為她不想看見他眼中的不信任,甚至憤恨,她吃得很少,連最嫩的蔬菜都無法下嚥。
「你打算這樣鬧彆扭,什麼也不吃嗎?」
「我沒有有鬧彆扭,」她低語,很快地修正。「至少我已經五年沒有鬧彆扭。」
「就像你沒有說謊,那麼吃吧,」他盯著她。「我說你已經長了一點肉,並不表示你已經能看了。你還沒有女人的身體。」
她畏縮。這就是他沒有強暴她的原因。她的身體令他厭惡。
她知道自己應該高興,但是晶瑩的淚水在她的睫毛末梢閃亮。
「如果你在眾人面前哭,我會給你哭的理由。」
「你已經給了。」她說,吞下眼淚。
「你令我驚奇,凱茜,」他說,雙臂交疊在胸前。「你不知道什麼是三思而行嗎?」
她沒有說什麼,只是盯著她的酒杯。
「也許我應該把你送回布列特尼。你不在渥佛頓,我至少可以過過安寧的日子。」
「不,請你不要這麼做。」
她的回答正如他所預期。
「啊,為了你的父親,你願意做任何事。那個為你感到難過的男人,凱茜,你說是他告訴你回布列登堡會失去一切?」
「嗯,我是這麼說的。」她疲倦地看著他嘲諷的臉。「你為什麼要折磨我?我已經告訴你一切。」但是她在說謊,沒有告訴他關於蘭琪的事,而他看得出她的欺瞞。
「你走吧,」他終於說,聲音冷酷嚴厲。「聽好,夫人,如果你不承認諾言,我可以讓你話得很痛苦。」
蘭琪愉快地吃掉整塊肉。我是安全的,她心裡想著。她愉快得不再生費狄恩的氣。格瑞永遠不會相信他的妻子,而凱茜那個小傻瓜太驕傲了,不會想盡辦法說服她的丈夫。令蘭琪驚訝的是,她沒有看見凱茜身上有任何傷痕。她再次壓抑內心的罪惡感。凱茜安全地回來了,現在她只得等待機會。
「我不知道你知道格瑞伯爵把珠寶藏在哪裡。」
蘭琪的心怦了一下,不過她美麗的臉面不改色。她揚眉,問道:「你在跟我說話嗎,蓋伊騎士?」
「哎,蘭琪。你拿了那串項鏈,僱用那些國人將凱茜帶走。你希望他們殺了她嗎?」他深思地搖頭。「不,你並不是那麼狠毒的女人。不過,你要他們帶她回布列特尼,對不對?凱茜安全無恙地回來,你吃驚嗎?」
「你的想像力真豐富,蓋伊。你還有其他這麼有趣的故事嗎?」
他知道自己永遠沒有辦法讓她說出實話,他必須採取其他的行動。蘭琪的目標只有一個——除去凱茜。他相信她會再想別的辦法,老天,格瑞為什麼這麼盲目?「蘭琪,就算凱茜死了,格瑞也不會娶你。」
她笑起來。「啊,蓋伊,我在你的聲音中聽見的是嫉妒嗎?」
他注視她好一會兒。「嫉妒,蘭琪?也許,美麗的夫人,你很清楚什麼叫嫉妒。」
「康瓦耳公爵將在這個星期到達。」
凱茜迅速地把賬冊放在一邊,不確定格瑞對她正在做的事會有什麼反應。她強迫自己微笑。「我會做準備,爵爺。」
「你應該記得他的隨從人數很多。」
「嗯,我記得。」
格瑞不悅地看著她。「你看到我一定要這麼緊張不安嗎?」
她看著他陰沉的臉。「我相信你要你的妻子順從馴服。」
「你順從馴服得像『魔鬼』。」
她沒有說話,低頭看著自己的手。
「你在做什麼?」
他伸手拿起賬冊。「啊,是的,」他說。「我忘了你會讀書寫字。朗迪知道你侵犯他的權限嗎?」
「嗯。」她輕聲說。管家非常樂意讓她做這件事。
他把賬冊丟回桌上。「愚弄我們是你的樂趣嗎?不,不要再說了,凱茜。我已經聽夠了你的諾言。」
他邁步走出去,沒有再看她一眼。她希望自己能夠告訴他渥佛頓愈來愈富裕了。不過這麼說只會惹他生氣,因為他一定會認為她是為了珠寶和新衣。她完成工作,在大廳集合所有家僕。
她看著一張張的臉,有一些是親切的,有些則是充滿敵意,就像妮妮的臉。看見蘭琪安然自得地坐在火爐附近,凱茜全身一顫。她告訴付人們公爵將到達的消息。「瑪蒂,」她對負責紡織的老寡婦說:「我們要討論女人們做新衣服的事。我們現在有足夠的布料。」
除了妮妮,所有的人都露出笑容。
「是的,夫人。」瑪蒂說。
「妮妮、雅麗,你們負責把房間打掃乾淨。我希望能夠及時完成新的椅墊。」
她聽見妮妮咕噥地抱怨,但是不予理會。她分配工作給其他的僕人,然後和廚子討論菜單。
凱茜揉一揉頸子。她想騎馬,但是格瑞一定不會允許。她若嘗試的話,可能會得到一頓羞辱。
「凱茜。」
她嚇了一跳,因為她沒有發覺蓋伊走進大廳。
「我有好消息,夫人。你將是第一個恭喜我的人。」
她微笑。「什麼她消息?」
「我的父親去世了。他的土地和城堡現在是我的了。」他舉起手。「不,不要為他的死哀悼。他是個殘酷卑鄙的好色之徒,他的死對所有的人來說是一大解脫。」
「那麼恭喜你,蓋伊。你現在是有資產的騎士。你將離開我們嗎?」
「嗯,那座城堡比不上渥佛頓,但那是個開始。」他停頓片刻,眼睛發亮。「我開始相信命運了。」他說。
凱茜等待他解釋這句奇怪的話,但是他只是搖頭,對她微笑。
令凱茜放心的,格瑞毫不猶豫地恭喜祝福蓋伊騎士。男人們喝酒慶祝到大半夜,凱茜悄悄地離開大廳,希望格瑞會在樓下睡著。
「英俊慇勤的蓋伊要走了,你一定很傷心吧?」凱茜聽見蘭琪的聲音。
「我們大家都難過,」凱茜平靜地說。「我建議你回房間睡覺,蘭琪。你喝醉了。」
凱茜知道蘭琪想嘲弄她,但是酒精使這個女人變得遲鈍。她離開蘭琪,為自己的愚蠢搖頭。蘭琪,她的朋友。
蘭琪真的喝醉了。她瞪著凱茜離去的背影,然後小心地走回自己的房間。她笨拙的脫掉衣服,上床。看著房門慢慢地開啟,她渴求的心模糊的腦子相信自己的夢想終於實現。黑暗中,她只看見男人的身影。
「格瑞。」她低喃。
他輕輕地關上門,走向她。
「我就知道你會來。」她說,伸出雙臂迎接他。
「嗯,」他輕聲說。「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