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凱茜,」格瑞說。「我需要幫忙好脫掉身上的盔甲。」
「我不是你的隨從。」
「不錯,你是我的妻子。我的身體不會冒犯你,或者令你驚訝吧?」
她感到臉頰發燙。她默默地詛咒他教會她熱情。當他赤裸裸地站在她的面前,她發誓絕不看一眼。女付們將熱水倒進浴盆,離開房間。當他踏進浴盆,凱茜丟給他一塊香皂。
格瑞靠著浴盆,閉起眼睛。「啊,」他歎息,開始在寬闊的胸膛上塗抹香皂,仍然閉著眼睛。「這是一場愉快的追逐,凱茜。」
她仍然沒的看著他。「不,爵爺。我只製造了一個非常不愉快的情況。」
「和費狄恩。」他溫和地說。
「有何不可?」她繼續用嘲諷的聲音說道。「他幫助過我。你當然不會懷疑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不會懷疑他對你的感情。」
「那麼你來做什麼?」她憤怒地說。「我已經證明了我不可信任,我從一開始就對你說謊。」
「我想我可以這麼相信。」
他在玩弄她!她咬緊牙。「我不會跟你回去,格瑞。我不要再忍受你的折磨。我不要再扮演你的傳種牝馬。」
格瑞張開一隻眼睛,看著她發紅的臉。「可是,親愛的妻子,你尚未證明你能夠勝任這個角色。」
她用力地吸口氣。「我不想為你扮演任何角色,爵爺!你不能強迫我。我的父親會保護我!」
「我想摩斯會的。」格瑞懶洋洋地說。他開始洗頭髮,彷彿他沒有任何憂慮似的。
「我再問你一次,爵爺,你來做什麼?」
他沒有回答,只是繼續沖洗頭髮。他甩甩頭,水珠飛到她身上。「你願意幫我刷背嗎,凱茜?」
「不!你的污垢屬於你自己,爵爺。我不要和它有任何關係。」
他歎息。「你的離開去使渥佛頓陷入一片混亂。看了你留給我的信……」,他聳聳肩。「我只想懲罰你。」
「你可以不碰我,爵爺。」
他揚眉。「我不太確定,凱茜。」
在他能夠回答之前,他站起來,而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滑過他的身體。她吞嚥一口,轉過身去。
「你相當美,」他輕聲說。「我發現豐腴的女人已經不再吸引我。」她感到他的手指碰觸她的頭髮。「這麼柔軟。你將為我生個女兒,凱茜,繼承你的美麗。」
「夠了!拜託你,格瑞,我不想——」
他的手臂環抱著她。她僵硬地站著,命令自己不要屈服。他不愛她。她只是個女人,他只要她是個女人。
「放開我,爵爺。」
他放開她,卻令她失望。「你有罩袍嗎,凱茜?」
她搖搖頭。
「不要緊,我累了。夫人,想休息一會兒。」他握住她的手臂,拉她走向床。
「我不會讓你得到我,格瑞,」她憤怒地說。「除非你再一次強暴我。不過,你根本不在乎你是用什麼手段得到女人。」
他用力地吸口氣。「我不是個憐愛妻子的丈夫,」他緩緩地說,轉身面對她。「但是那會改變。凱茜,我從未如此想要過一個女人。我從不相信男人可以真的愛一個女人。向她屈服而不喪失他的力量。」他輕輕地撫摸她的手臂。「我不是個溫和的男人。凱茜,但是我知道我永遠不會傷害你。我愛你,因為我愛你,我要你跟我回家。」
她注視他,無法呼吸。「可是你不可能愛我,」她大叫。「你不信任我!」
「你信任你。」他簡單地說。
「蘭琪終於向你坦承事實了?」
「不,我沒有蘭琪的任何消息。」
「那麼為什麼?你為什麼對我說這些話?我說過你不會失去布列登堡!你要我的父親親口向你保證嗎?」
他握緊她的手臂。「我想你必須學習信任我。不,不要揚起你的小下巴,雖然那是你令人愉快的部分。你願意學習相信我嗎,凱茜?」
她麻木地盯著他,眼裡充滿困惑。
「你願意考慮原諒我嗎?你可以繼續愛我嗎?」
她低下頭。「除了愛你,我別無選擇。可是……可是我不是珊黛!我永遠無法像她一樣!」
他將她拉入懷裡。「我曾經說過珊黛是女人中的王子。我要的是公主,夫人。我想愛你、看你笑、看你懷孕生子;我想聽見你熱情的叫聲。吻我,凱茜。」
幸福的感覺膨脹得便她無法思考。她仰起頭,迎接他溫柔的吻。
他將她放在床上。「你願意讓我愛你嗎,凱茜?」
他耐心地等待她的回答。「是的,」她說。「我要你愛我。好久了……你教會我渴求。」
他慢慢地解開她的衣服,彷彿她是無價的寶貝。他溫柔地愛撫她、吻她,直到她愉快地呻吟……,她忍不住大叫。她重複地呼喚他的名字,感覺到他的身體緊繃……
她緊緊地抱著他,享受他的重量壓著她的感覺。
「不,親愛的,」他輕聲說。「我太重了。」
他輕輕地離開她的身體,拉她側躺面對他。
「謝謝你,」凱茜說,把臉頰靠在他的肩上。
「謝我什麼?」
「謝謝你愛我。」
「你永遠不可以懷疑。你累了,睡吧。」
「我愛你。」她低語,在他暖的懷抱中入睡。
他們在和熙的陽光中散步,格瑞摟著妻子的腰,低著頭聽她說話。
「格瑞,我的父親知道!今天早上他看我的眼神好奇怪!」
格瑞咯咯地笑。「至少他不會以為我把你囚禁在房間裡虐待你。你的笑容證明我是無辜的。」
「你有沒有注意到魯夫的表情?還有其他的人?」
「哎,他們很高興我不再是個粗暴的混蛋。」
她的眼睛閃亮,臉頰出現酒窩。「我也是,爵爺。」
格瑞沉默片刻,沉默地盯著果樹。「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凱茜。」
他的語氣使她緊張起來,而他感覺到了。「不,親愛的,不是壞事,只是某種表白,我希望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隱瞞。」他停頓片刻,然後將她抱起來,親吻她。「這是向你保證我的感情沒有改變,永遠不會改變。」
凱茜環抱他的頸子。「我不需要任何表白,爵爺。」
他放下她。「不,親愛的,聽我說,當我離開渥佛頓去見康瓦耳公爵,看清了很多的事情。公爵告訴我,愛一個女人、向她屈服,並不會使男人變得軟弱。我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但是我終究接受了。當我回到渥佛頓,打算告訴你我對你的感情,可是你走了。」
「兩天前的晚上,我躺在帳篷裡的小床上,費狄恩溜進來。他告訴我,凱茜,他欠你一份人情,為了償還你,他必須告訴我事實。我們成為朋友,親愛的。其實,他告訴我什麼都無關緊要,凱茜,你明白嗎?應該是我乞求你的原諒,原諒我不信任你,原諒我盲目地自負。所以,不管狄恩有沒有出現,我對你的感情都不會改變。」
格瑞咯咯地笑起來。「我想他很想把那條該死的項鏈還給我。」
「他對我非常和善,格瑞,」凱茜說。「我想他為了把我丟在牢房的事深感愧疚。」
「他的確非常愧疚。你相信我嗎,凱茜?我沒有因為他的話而改變對你的感情?」
「我相信你,格瑞。」她瞇起眼睛。「如果蘭琪在這裡,我要好好地責罵她一頓!」
「何不邀請她和蓋伊到渥佛頓?你可以向她挑戰射箭。」
她咯咯地笑起來,快樂地擁抱他。
格瑞傾身輕咬她的耳朵。「啊,親愛的,我看見你的父親在觀察我們。我們是不是應該表現一下讓他安心……」
傑弗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莫格瑞,他的敵人,在布列特尼!這幾個月來,他一直深陷在沮喪中,因為他對康瓦耳的莫格瑞無可奈何。可是現在他在布列特尼,而且只帶了十二個侍衛。
傑弗對布列特尼的地形瞭若指掌,只要殺了莫格瑞,他那個驕傲的表妹只能乖乖地服從他。
他騎馬離開波馬諾城堡,蓄意避開他的母親。她那張尖刻的嘴會使任何人都無法專心思考。
三天後,格瑞和凱茜離開布列登堡。早春溫和天氣非常適合旅行,格瑞和凱茜一路上說說笑笑。魯夫帶著驚奇的笑容觀察他的主人和女人。他做夢也想不到格瑞伯爵能夠這麼自在地和女人相處。
在輕鬆愉快的氣氛中,突然響起痛苦的尖叫聲。
「有埋伏!」魯夫扯開喉嚨大叫,迅速地觀察四周。
格瑞冷靜地分析情勢,立刻發號施令。
「全部下馬,利用岩石掩護!那些混蛋必須進入岩石堆才能攻擊我們!」
格瑞抓住凱茜下馬,用自己的身體保護她,一支飛箭射穿他的鎧甲,但是沒有傷到他。他拉她躲進兩塊巨石中間。「蹲下來,用風衣蓋住自己!」
凱茜聽從他的指示,內心升起恐懼。強盜!馬匹的尖叫聲使她畏縮。格瑞迅速地移動到魯夫旁邊。
「我們必須找出他們的首領。」他說。「吉姆,那些圓石中間有一道小縫。你想你能夠鑽過去嗎?看看他們有多少人?」
「是的,爵爺。」吉姆說,又興奮又恐懼。他悄悄地溜向圓石間,將瘦小的身體擠進小洞。
突然的寂靜使凱茜驚恐,馬匹都安靜下來了,因為不再有亂箭落下。她開始祈禱,把從小學的祈禱文全部搬出來。
格瑞冷靜地等待,專心地聆聽各種動動靜。吉姆終於回來了。
「我看見他穿著戰袍坐在軍馬上,爵爺,」吉姆說。「他旁邊的人掌著旗,旗幟是一隻老鷹,爵爺。」
格瑞皺眉。他想起幾個月前凱茜說過的話。「不要移動,等我回來。」
他的動作迅速得像只美洲豹。
「沒有事,親愛的,」他很快地安撫臉色蒼白的凱茜。「對方的旗幟一隻老鷹,凱茜。」
「傑弗,」她低語,難以置信。「我不瞭解,格瑞。這太瘋狂了。」
「我知道,」他平穩地說。「留在這裡,凱茜。不會有事的,我向你保證。」他親吻她一下,立刻離開。
他移動到靠近敵人埋伏的圓石旁。「傑弗!黎傑弗!不要躲,出來,你這膽小鬼!」
格瑞的叫聲使傑弗嚇了一大跳。他的手下建議他不要把旗幟帶出來,甚至建議他不要穿戰袍。可是他對他們的建議嗤之以鼻。現在他不由得皺眉。如果他耐心地等待,也許格瑞和他的手下會在天黑之後溜出來。他咬住下唇。這些該死的岩石!
「出來,膽小鬼!」格瑞大叫。「你連現身的膽子都沒有嗎?」
傑弗咆哮。「你到這裡來,英格蘭人!我會讓你見識一下真正的戰士!」
格瑞大笑。「什麼,膽小鬼,你又想耍詭計嗎?你的陰險遠近馳名,懦夫!」
「該死的英格蘭豬!你休想霸佔屬於我的一切!」
格瑞沉默片刻。黎傑弗顯然不知道摩斯結婚的事,他不再是傑弗和布列登堡之間唯一的障礙。
「你是個笨蛋,傑弗!回家去吧,因為那是你唯一能夠擁有的。摩斯已經再婚,有兩個健康的繼子!」
「胡說!」傑弗大叫。「我不有聽說過這回事!你是個騙子,英格蘭人!」
凱茜再也無法保持沉默。「是真的,傑弗。我向你保證。你走吧,不要找我們麻煩!」
傑弗咬著下唇,不確定該怎麼做。這個世界太不公平了。
「主人,」他的手下這一低聲說。「也許是真的。」
傑弗憤怒地斥責這個傢伙。他的思緒飛快地轉動,片刻之後,他露出微笑。「凱茜,」他大叫。「到我這裡來,當面告訴我。」
格瑞全身凍結。「凱茜。」他嘶聲說,但是已經太遲。他看見凱茜離開藏自的位置,抬頭挺胸地站著。
「我在這裡,傑弗,」她清晰地說。「停止愚蠢的行為。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布列登堡去見我的父親和他的新妻子、子女。」
格瑞毫不考慮自己的安全,衝出去抓住她。他們手臂被飛箭射中,撕烈的痛苦貫穿他整隻手臂。他推她下來,拉她躲在岩石後。
「你這個小笨蛋。」他咬著牙說。
凱茜自責地盯著他手臂上的箭。「不要動,爵爺。」她說,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聽起來這麼鎮定。她深深地吸口氣,迅速地拔出箭。格瑞沒有吭一聲。他看著她掀起裙子撕開襟裙。她用布條綁住他的手臂。
「這點小傷不算什麼,夫人。你違抗我的命令,我要處罰你,因為你使自己陷於危機。」
「可是我只是想解決問題!我知道他不敢傷害我。」她看得出來這個理由他不接受。「好吧,格瑞,」凱茜順從地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爵爺?」
「等,」格瑞簡單地說。「等到天黑。」
「也許如果我和他一起回……」凱茜沒有說下去,格瑞的表情使她吞下想說的話。
時間緩緩地逝去,凱茜覺得又累又渴。太陽開始下沉,金色的光芒渲染每一塊岩石。凱茜突然坐直身體,她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是斐莉姑媽的聲音!
「你這個笨蛋!」她史見姑媽尖聲斥責「算你幸運,混蛋,有人告訴我你瘋狂的計劃!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做事都不和我商量?」
凱茜聽不見傑弗的回答,不過她真的同情他。他的母親不應該在他的手下面前數落他,讓他下不了台。
「他們說的是實話!」斐莉又破口大罵起來。「該死,傑弗,我已經為我們流夠了眼淚!」
凱茜轉身看見格瑞咧嘴笑。「另一個女中豪傑,」他笑著說。「這一個嘮叨得令人難以置信!」
「笨蛋,」斐莉繼續尖刻地說。「聽我說,傑弗。當我發現摩斯娶了諾曼第的錢梅琳,我開始改變想法。我已經為你找到一個美麗的女孩,兒子,她會帶給我們——你——非常有價值的土地。讓這個英格蘭人和他瘦小的妻子過他們的日子吧。」
「她叫什麼名字?」
「誰?哦,這個女孩。她是瓊安小姐,她是英格蘭人,裡徹斯特伯爵的女兒。她會帶給你肥沃的土地。你將到倫敦去見你的未婚妻,兒子。」
傑弗喪氣地歎息。「好吧,母親。」他說。
她騎馬到狹窄的路口,大聲叫道:「格瑞伯爵。」
「斐莉夫人,」格瑞說。「你來帶你的寶貝回家?」
「不要太高興,爵爺,」她冷冷地說。「我不希望我的兒子冒險。他有大好的前途等著他。爵爺,他很快就要和裡徹斯特伯爵的女兒瓊安小姐結婚!她會帶給他財富,她的美貌眾所皆知!帶著你的小傻瓜回康瓦耳吧!」
斐莉掉轉馬頭帶領她的兒子回家。
格瑞轉頭看向她的妻子。他們兩個忍不住大笑起來。
「哦,老天!」凱茜喘息地說。
「瓊安和傑弗!」
「不,爵爺!瓊安、傑弗和斐莉!」
「哦,老天!他們兩個可真是天作之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