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遭殃的是城北江員外的獨生子,和小雅一樣好好的一個人,在睡夢中給奪走了性命。
整個蘇州城,幾天沒有人敢單獨出門,人人自危。
「怎麼沒看到亮亮?」春蕾問。
「他和城裡的人組了一個自衛隊,捉銀狼去了。」貝晶晶回道。
「上哪兒去捉銀狼?」銀狼不是來去無蹤嗎?
貝晶晶也很無奈,「大哥的腿傷才好沒多久,好不容易能正常跑跳,現下又跟著一班年輕人上山捕銀狼,我真怕會出事。」
「是誰的主意?」
「羅公子,他說光靠官府是不夠的,再不自立自強,城裡會死更多人。」
「他們一共去了多少人?」
貝晶晶沉吟了半晌,在心裡數了數。「七、八個跑不掉,希望他們要對付的不是一群狼。」
「有羅大夫在,應該不會有人因此而送命。」續命丹能救命,異色花的毒性再烈,也發揮不了作用。
「鳳鳳和我哥的事,不知春蕾姐是否會反對?」貝晶晶沒頭沒腦的丟出問題。
「什麼事?鳳鳳和亮亮有什麼事?」春蕾還在狀況外。
「他們倆想在過年前完婚。」
怪不得,鳳鳳最近不只忙鮮魚記的生意,還忙著隔壁包子鋪的生意,原來早已郎有情、妹有意,互通款曲了。
「鳳鳳沒提過,我得間過她的意思才行。」
「春蕾姐不會反對吧?」貝晶晶探問。
「反對什麼?我只是鳳鳳的表姊,亮哥是個好人,鳳鳳喜歡亮哥,我祝福都來不及了,怎會反對?」
貝晶晶頰上浮現一朵粲笑,「我就說你最好說話了,不會嫌我們貝家窮,而不讓鳳鳳入我貝家門。」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春蕾!」
她回過身,笑容突地凝住。「大哥!」
傑生嘻皮笑臉地走近她,「你真能幹,掙了不少錢吧?」
「你來做什麼?」她雙手擦腰,沒有好臉色。
貝晶晶好奇地問:「他是誰啊?」
「我那嗜賭如命的哥哥。」
「幹嘛向外人說得那麼難聽?要不是我,你也沒這個命讓司馬家大公子納為妾。」他是來邀功的。
「有什麼事快說。」
「盛一碗魚湯給我解個饑吧!我肚子快餓扁了。」他大刺剌地往鋪子內走,見到空位就坐了下來,也不管是不是與人共桌,更不在意同桌的人歡不歡迎他。
「我拿幾個包子過來。」貝晶晶轉身欲走。
春蕾拉住她,「別忙。」
「你哥肚子餓了,光喝魚湯、吃魚肉不容易飽的。」
就快結成親家了,她不敢怠慢親家表舅。
「別理他!」
傑生可急了。「春蕾,你這樣太無情無義了。」
「我無情無義?我若真無情,你能活到今天嗎?我若真無義,會入司馬府做丫鬟嗎?」說到這件事她就有氣。
鋪內客人面面相覷,莫不朝兄妹兩人指指點點。
「小聲些,讓人看笑話了。」
春蕾睨了他一眼,「這早就是一則笑話了。」
「我肚子真是餓了,走了一天的路,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喝呢!」他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教人不知該罵或是該恨。
鳳鳳從外頭進門,手裡拿著一大袋嫩姜。
「傑生哥,你怎麼來了?」
「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嗎?」他沒好氣地瞪著她們。
這時,包子鋪小夥計過來叫人:「老闆娘,湯包全賣完了,還要再揉麵團嗎?。」
「不了,把剩下的紅豆包和飽頭賣完,今天就收市了。」
「這裡不歡迎你。」春蕾毫不心軟。
「我已經走投無路了,你不收留我,就是逼我去死。春蕾,咱們家就剩我一脈單傳,你夠狠的!」
「一脈單傳又如何?瞧你的德行,丟到大街上也不會有人願意替你生孩子。」春蕾受夠了賭性堅強的他,他會跑來蘇州找她準沒好事。
「你怎麼這樣說話?我是你哥哥,你卻連一點面子也不替我留。鳳鳳,你來評評理。」
「你走啦,我誧子還要做生意。」她拉他起身,不費力地就將他拖出鮮魚記。
「春蕾,你這回一定要救救我,你不救我我就沒命了!」
「老套了,你能不能換個新台詞?」她絲毫不為所動。
「這次真的非同小可,對方不是普通人,而是王爺府的大總管,他會殺了我的!」說著,他不禁打了一陣哆嗦。
「那就讓他殺吧!你死了倒也乾脆。」
「春蕾,你不能見死不救。」他死命哀求。
「我為什麼不能見死不救?我最不想救的人就是嗜賭如命的你。」
「你好殘忍。」他不寒而慄。
「我不得不殘忍。大哥,如果你不健忘的話,應該記得我給過你許多次機會。」
「這次你幫我渡過難關,我一定改、一定戒賭,我發誓。」他指天立誓。
她不信。「省省吧!」
「春蕾!」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卻輕易落下了男兒淚。
「掉眼淚也沒用,我不再幫賭徒還賭債。」她硬下心腸。
在大街上上演這齣戲真是不好看,貝晶晶趕緊來做和事佬。「春蕾姐,別這樣。」
「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惡!從小到大不曾安安分分賺過一文錢,除了賭還是賭,
所以才會到了這把年紀仍是一無所有、兩袖清風,是他害了自己,與我無關!」
「春蕾姐,這裡是大街上,吵開了不好看。」
「就這一次,幫我最後一次,我不會再賭了。」
相信賭鬼話的人是天下第一號大傻瓜,她不想當大傻瓜。「江山易改,本性難栘,我看這輩子你是改不了了。」
春蕾走回鮮魚記,傑生跟隨在後。
「我真的餓了。」他盯著鍋裡滾燙的魚湯,直嚥口水。
「春蕾姐……」沒有春蕾的首肯,鳳鳳不敢輕舉妄動。
「今天誰要是弄東西給他吃,就是和我過不去。」她火大了。
本以為自己的犧牲可以讓兄長迷途知返,沒想到,到頭來她還是得痛飲失望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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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美景當前,傑生卻無心欣賞。
拖著餓扁的身子,他尾隨春蕾走進司馬府。
春蕾趕了幾次人,卻趕不走他,最後乾脆放棄,反正惡人自有惡人磨,就某方面而言,在商場上作風精幹的司馬浪,無疑是對付惡人的狠角色。
她不再理會傑生,逕自回秋葉小築沐浴換裝。
鳳鳳見傑生可憐,由膳房盛出幾樣小菜和一大碗白飯,放在他面前。
「快吃吧!別讓春蕾姐看到,不然她會氣炸的。」
「還是你對我比較好,我真懷疑春蕾根本不是我親妹子,你才是我親妹子。」
傑生狼吞虎嚥地吃著菜、扒著碗裡的白飯。
「吃慢點,別噎著了。」
他嘴裡塞滿食物還要說話:「替我倒杯茶來,好渴啊!」
鳳鳳轉身離開,很快又回來,手裡多了一碗茶。
「傑生哥,你將就著喝吧!這茶有點冷,我怕你暍不夠,特地給你用大碗盛來。」
「謝謝。」他咕嚕咕嚕地喝乾一大碗茶。
茶足飯飽之後,他看向鳳鳳,意有所指地道:「你住在這裡住得挺舒服的。」
「托春蕾姐的福。」
「應該也存了不少銀子吧?」他采問。
她一驚,忙搖手。「我並不比表哥富裕多少。」
他冷哼了聲。「不會吧!春蕾不可能虧待你的。」
「春蕾姐是不會虧待我,可我存的銀兩有其他用途,而且真的不是很多。」
「什麼用途?」他口氣不好的質問。
「我、我要嫁人了,不能兩手空空的嫁過去。」
他詭笑。「為什麼不能兩手空空嫁過去?難不成對方是個吃軟飯的?」
她忙不迭地否認:「不是的。傑生哥,你欠下的是一大筆睹債,就算我把所有存下來的碎銀湊出來,也是杯水車薪。」
「這你甭管,先拿出來再說。」他耍賴。
「拿什麼出來?」
春蕾的聲音突地響超。
傑生嚥了嚥口水道:「鳳鳳願意拿——」
「休想!」春蕾大吼,右拳打在木几上。
傑生嚇呆了。
「怎麼你的力氣還是這麼驚人?」
「所以你最好不要惹我,我不是好欺負的,鳳鳳的便宜你也別想占,你自己好漢做事要好漢當!」
「我哪裡是什麼好漢?你們明知我真的有困難還這樣逼我,難不成真要我去死嗎?」他狼狽極了。
春蕾拉著鳳鳳往秋葉小築走去,邊走邊嚷道:「你要為自己打算,亮哥是不在乎你帶多少嫁妝過去,可女人家身邊不能沒有一點底。」
「可是傑生哥好可憐——」
「他哪一次要錢時不是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我和亮哥的事……」她欲言又止。
「我全知道了,亮哥一定會待你很好,你自己要把握。傑生哥沒救了,你千萬別心軟。」
「我明白,可是傑生哥——」
春蕾再次打斷她的話:「他是我親大哥,我自有分寸。」
她也很矛盾,既不願袖手旁觀,又不願他繼續沉迷於賭場;但是要如何替他解套呢?又不能姑息養奸……這成了她左思右想的難題。她真恨自己的兄長為何不爭氣至此。
「要是大少爺知道了,會不會把傑生哥趕出去?」
「大少爺肯定會知道,這事瞞不了的,總不能要大哥藏起來不見天光吧!」
「傑生哥是讓朋友帶壞的,以前他不是這樣的。」
「鳳鳳,這不能怪別人,而且說不定在別人眼裡他才是道道地地的壞朋友,帶壞了別人家的兒子。」
責怪外人是一般人的通病,卻常常忘了沒有定性的自家人,很可能才是帶頭使壞的壞胚子,
「傑生哥這次得罪的是王爺府裡的人,若是處理得不好,這事情就麻煩了。」
「鳳鳳,大哥的事記住別插手,因為不是你管得了的,我怕把你拖下水,不只賠了夫人又折兵,連你的婚事都會受影響。大哥那人我比你瞭解,我都治不了他了,更何況是你,明白嗎?」她不斷耳提面命,無非是怕鳳鳳的嫁妝本賠了去。
「我同傑生哥說了,我沒什麼錢,幫不了他的忙。」
「就怕他拿了你的錢去翻本,這蘇州城鄉得是賭場,他要玩還擔心沒地方嗎?」
「人生地不熟的,傑生哥應該不至於——」
春蕾毫不猶豫地打斷她的話:「千萬別考驗一個賭徒的本事。」
她是徹底死心了。
賭這玩意,沾上的人只會越陷越深,向來沒有例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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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浪很快便知道傑生來投靠春蕾的事。
李總管押著人來見他,他與傑生既非舊識,又非故人,罵起人來更沒有忌諱。
「沒出息!捅了樓子只會找女人收拾,我看你枉生為男人。」
傑生抖了下,望著不怒而威的司馬浪。「我窮嘛!不靠賭怎麼發財?」
「是啊,可你發財了沒?」司馬浪諷刺道。
「也許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就翻身了。」傑生厚顏地道。
司馬浪冷笑。「只怕湊不足再賭一把的本,你已經一命歸陰了,小哥!」
「我怎麼說也是春蕾的哥哥,算來也是你的大舅子,你應該幫我這一次。」傑生的臉皮之厚,著實無人可比。
「要我幫你可以,借項上人頭一用。」
「開什麼玩笑?借你項上人頭,我還有命嗎?」傑生嚇得直打哆嗦。
「借錢總要付出代價的。」
「司馬浪,你為富不仁!」他夠狠的。
「我為富不仁正好與你的為賭不義相呼應。」
春蕾走進花廳時正好聽到這句話。
傑生轉而求她:「春蕾,你來評評理,你挑的好夫婿竟然要我的項上人頭!」
「他不是我挑的,要不是拜你的賭債所賜,我也不會進司馬府為婢、為妾。」
「所以你該好奸謝謝我,不是嗎?」他仍是一副邀功的嘴臉。
「該謝的我已經謝過了,林林總總加起來,替你還的賭債沒有萬兩也有數百兩,我的能力只到這裡,再多也沒有了。」她歎息一聲。
「春蕾,這回不是鬧著玩的,王爺府大總管不只會拿我開刀,連你也會遭殃!」
「這干春蕾什麼事?」司馬浪不悅地吼道。
「她是我妹妹……自然干她的事。」他說得理不直氣不壯。
「少攀親帶故了,我的交換條件就是這樣,沒有第二句話。」司馬浪面色鐵青,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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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倪驤期風塵僕僕地歸來,不是一個人,後頭還跟著還了俗的章淑菁。
與揚揚相認的過程自是少不了淚水交織、相擁而泣,母子天倫,人人為之動容。
春蕾好奇地間倪驤期:「你是怎麼辦到的?」
「動之以情、說之以理,八字箴言。」
「你的口才和說服力好得令人難以想像。」春蕾不得不對他豎起大拇指。
「施敏已經誇讚過我一回了。」他面露喜色。
「哦,原來心上人已經誇過了。」她笑著。
「初時淑菁不願意見我,大概也怕動搖決心,後來我同她說了很多揚揚的懂事,揚揚的渴慕。揚揚的眼淚,她終究是個做娘的人,還是捨不得,所以她還了俗;更何況紅塵裡若還有牽掛,是沒法子好好修佛的。就這樣,其實說難也不是挺難的,只能說是我用對了方法、說對了話。」
「大少爺也要自歎不如。」她的心情是放鬆的,至少揚揚有了母愛的滋潤,能活得更快樂。
「那段情,淑菁釋懷很多,不那麼死心眼了。」
「施敏很想你。」她突然說。
他不好意思的搔了搔腦門。「是嗎?這是好的開始。」
「加把勁,我很看好你們。」
倪驤期頷首。「我對自己一向有信心。」
她偏頭看他。「你從五台山回來後,真的很不一樣了。」
信心來自於一些肯定,一個人若能把一些事情做到圓滿,信心自然增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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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聽聽你的看法,其實你心底還是願意救你大哥的,對不對?」
司馬浪坐在圈交椅上等著她的回答。
春蕾搖搖頭,不解他的話。他不是也很堅持不救哥哥的嗎?現在又問她這個問題不是很奇怪嗎?
司馬浪半天不語,笑道:「真這麼絕情?」
「大哥不會改的,我不絕情些,他只會變本加厲,沒完沒了的賭,我擔心拖你下水。」
他笑覷著她。「沒有什麼拖不拖下水的問題,在我心裡你的想法是最重要的,你想救我就會救,你不願救,我也會配合你。」
她何嘗不矛盾。「我也不知道。」
「當然,你要教一個賭徒戒賭真的難如登天,救了他可能是另一場惡夢的開始。」
她點點頭。「就是因為這樣才令人傷神、舉棋不定。」
他說:「過來,讓我抱抱。」
她走向他,俏臉盈笑。
他摟住她,聞著她身上的馨香,她在他懷中完全放輕鬆,甚至十分愉悅。
「肚子裡有消息了嗎?」他的唇湊近她吻著。她眨著靈動的黑眸羞澀地說:「還不知道,也許有,也許沒有。大少爺喜歡孩子嗎?」
司馬浪笑而不語,大掌不安分地撫著她的身子。
「現在是大白天,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你是我的妻,我想什麼時候要你就什麼時候要你。」
她心中一陣高興。「我不是你的妻。」
「不是妻是什麼?」他挑掉她束髮的絲帶,讓一頭青絲滑瀉而下。
「妾啊,大少爺忘了春蕾只是大少爺的妾啊?」她整個人幾乎要融化了。
他挑眉笑道:「你不想做我的妻嗎?」
她望著他,恨不能讀出他心中真正的想法。「這不是我所能決定的啊。」
她真是好看,而且百看不厭,無論哪一寸都漂亮。「是你可以決定的,因為不管妻或妾,我這一生只要你一人。」
她的心因這句話而震了一下,望住他因慾念而黯沉的眼。「大少爺是哄我開心的吧?」
正當兩人皆動情之際,鳳鳳的聲音驚惶地響起——
「不好了,春蕾姐!」
鳳鳳冒失地板入春蕾寢室,見司馬浪也在,而且兩人狀甚親密,她羞赧地道:「對不超,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沒想到他們會……下回她會注意。
「發生什麼事了?」
「傑生哥不見了!」
春蕾皺著眉。「你是不是拿錢給他了?」
鳳鳳咬了咬下唇,面有難色。 「我可憐傑生哥嘛!而且他求我好久,我若不給他,傑生哥說他就要死在我面前。」
春蕾氣極了。「我交代過你的,不准給錢、不必同情,你為什麼還這麼傻?」
司馬浪握住她的手,抱住她。「別氣了,已經給了就給了,鳳鳳念在手足之情,也是無可厚非的。」
春蕾聞言更火大,「鳳鳳念手足之情我就不念嗎?傑生還是我的親哥哥耶!你的意思是我太狠心,不顧兄長死活羅?」
他微笑。「你說到哪兒去了?反應不要這麼激烈,你這烈脾氣要是不改,容易未老先衰。」
「春蕾姐,要不要派人把傑生哥找回來?」
司馬浪說:「把李總管找來,這事由他處置,你先出去,我有話想單獨和春蕾說。」
鳳鳳剛走,又來了個揚揚。
小揚揚有了娘,臉上直掛著笑。「春蕾姨,我能不能借你的棋盤下棋?」
她掙開司馬浪的懷抱,從五斗櫃中拿出棋盤遞給揚揚,「找著人陪你下棋了嗎?」
「娘要陪我下棋,娘說我的左手不夠靈活,要多活動。春蕾姨,你和司馬叔叔在玩什麼遊戲嗎?」揚揚天真的問。
春蕾尷尬一笑,不知該如何回答。「我和你司馬叔叔在比腕力,輸的人得學狗叫。」
「真的嗎?那司馬叔叔肯定是輸家。」揚揚這麼認為。
春蕾咯咯笑,看向司馬浪。「所以司馬叔叔要學小狗叫呀,揚揚想不想聽司馬叔叔學拘叫?」
揚揚一看司馬浪鐵青的臉色,立刻搖搖頭。「不了,我娘還在等我呢!」
「啊,我跟你一塊去!」春蕾可不想和一頭盛怒的大熊獨處。
司馬浪也不攔她,預備晚上再好好懲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