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另一個夜晚降臨,期望與緊張的心情同時浮現。
今夜……他還會來嗎?
昨夜他留下的氣息,此刻還纏繞在鼻端,記憶清晰地浮現在腦海中,他那強壯的身軀緊緊地與她糾纏,更教她無法自拔。
心驀然一熱,無助與渴求同時出現,她對瑾棠的依戀日益加深,然而他對她的眷寵還能持續多久?
見識過瑾棠寵愛別的女子,愛的時候如狂風暴雨,走的時候又似煙消雲散,那恩情來得急也去得快。
夠長了,受他恩寵三個月,已算最長的紀錄,接下來必然是翻臉無情吧,就像對待玉琛公主一樣……
這些問題常縈繞在心頭,更出現在夢中,教人不得安寧。特別是近來每個人面對她時,總是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連曾經出生入死的夥伴們亦同,讓她心頭敲起警鐘。
不該想,不該問,卻無力阻止腦海中的思維。
真是時候到了吧!
到手的東西就不新鮮,有什麼女人能讓他不厭倦?她根本不以為自己有什麼特殊之處,能得到瑾棠永遠的關注!
她望著鏡子裡梳理雲鬢的女子,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不點而朱的紅唇,美則美矣,可惜像個木頭人,沒了生氣。
紫藝忽地笑了,笑得有些悲涼。造化弄人,她曾發誓絕不踏入的處境,最後還是逃脫不了。她心中早就有底,色衰而愛弛哪……
她見過瑾棠的無情,也早告訴自己,至少能全身而退,可是真碰上時,她還是忍不住悲傷。
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怨不得別人呵!
「你在想什麼?」瑾棠突然自她身後出現,注視著鏡中的容顏,抓起一綹青絲送至鼻端,汲取清香。
他已在外頭端詳了好一會兒,她臉上的表情或喜或嗔,或怨或哀,教他著迷萬分,久久移不開視線,寧可在遠處望,也不捨得走近,怕打擾了這份寧靜,壞了好好的一幅美人圖。
「沒!」她轉過頭,打算行禮。「殿下幾時來的,怎麼沒聽到腳步聲?」
「免了吧,這裡只有咱們兩人。」圈住她的纖腰,他將她的身子納入懷中。
「禮不可廢,你是主子,我是侍妾,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她頗為堅持。
他態度強硬地說:「我說免了就免了。」
「但是我……」
「想違抗我的命令嗎?我是主子呀!」瑾棠的語氣中帶著些微氣憤,也帶著些許嘲弄。
是違逆不得,所以她只能吸口氣,鬱鬱地別過頭。
從身後環住她,瑾棠低下頭啃嚙她雪白的頸項。
「殿下……」
「生氣的你,依然美得讓我怦然心動。」他低啞的嗓音響起,敲在她混亂的心上。
微仰起頭,她處於痛苦與極樂的邊緣。她的呼吸開始急促,對於他的親暱總是無法抗拒。
瑾棠的大手由敞開的衣襟伸入,握住小巧正盈一握的胸脯。他技巧地逗弄,直到她的蓓蕾變得硬挺,貪求他的愛戀為止。
將她壓倒在床上,他用力地扯開她的前襟,隔著僅存的蔽體衣物,以舌尖緩緩地勾勒她胸前的渾圓,令她顫抖。
「殿下……」紫藝搖擺著頭,明明已經歷過無數回,她依然不知所措。
感官左右著一切,她無力阻止他,也不肯迎合,只能任自己在情慾中飄蕩。
「你真是個敏感的小東西,只要我靠近,立刻柔得似水,連冷冰冰的神情都不見蹤跡。」抬起頭,他正對著她的眼,一手輕緩地解開她身上的肚兜,裸露出細緻的雪白胴體。「美麗的肌膚,只有我能親近,你的心,只有我能擁有。」
滾燙的慾火在他眼中燃燒,他迅速褪去自己的束縛,灼熱的唇鎖住她的,強悍地撬開緊閉的唇,擷取她唇內的甜蜜。
晶瑩的淚珠在她眼眶中流轉,是因為難以承受這樣熾烈的情火,也是替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悲哀。
「紫藝,我要你!」
聞言,她依然如處子般不安,緊緊捉住床頭的被褥,勉強保持鎮定。
「還怕我?」瑾棠揚起居,似笑非笑地問,「紫藝,你不該怕的,都已經認清了我所有的面相,還感到疑惑嗎?」
「我……不怕殿下。」
紅艷佈滿了她的臉頰,在他的撫觸下,開始低切的呻吟。他溫柔地敞開她的雙膝,緩緩地推進,直到完全進入她的緊繃之後,如絲雨般的細吻密密灑下,落在她的身上。
最後,他帶著她攀上喜悅的高峰……
窗外雨聲瀟瀟,突如其來的雷雨,打在窗外的芭蕉葉上,傳來一片淅瀝瀝的聲響。
三更天,半靠在瑾棠平緩起伏的胸前,紫藝無心地在其上畫著圈圈,一個接一個,眼神飄向遠方。
宛如世上只剩下她一人,孤獨無依的感覺莫名地盤據在胸口,令她鬱悶不已。她總會感到無限的空虛,特別在他熱烈的親近她之後,身體上得到饜足,心卻像莫名地破個大洞,無從補起。
「想什麼?」歡愛過後,他闋黑的眼中瞧不出波瀾。
「沒。」她搖搖頭,「聽到窗外的雨聲,想到滿園的花兒又要受到摧殘,有些擔心。」
笑她的多慮,瑾棠突然開口問:「如果有一天,你有權選擇夫婿,需要我給你找什麼樣的人?」
她翻轉過身子,狀似驚訝地看向他,「殿下捨得將我出讓嗎?」銀鈐似的笑聲自紅艷的唇傳出來。
「捨不得。」他的唇立刻在她的香肩上留下一個赤紅的記號。
「既然如此,又何必問呢?」
「世事難料啊!你是個美麗又聰明的女人,美得讓人捨不得出讓,機伶得讓人驚喜,但……」瑾棠莫測高深的說:「也許我會讓你走。或許哪天我心情大好,願意給你自由,遠離此地。」
「是嗎?如果有這麼一天……」紫藝有些許受傷的感覺,不禁閉上眼,可是既然他這麼問,她當然得回答。「王公貴族、武士護衛都不必了,金銀珠寶、翡翠瑪瑙也可以束之高閣,我寧願殿下為我找個平庸的男子,販夫走卒、士農工商不拘,只求兩個人廝守終生,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
她願她的良人或許只是個樵夫,或許是打漁郎,也或許是個辛勤的農家子弟,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安定,不汲汲於名利,滿足現狀。
而她,會是最簡樸的婦人,每天為柴米油鹽忙碌,卻有說不出的快活。
這是她夢寐以求的心願。如果真的可以的話,但願那個平凡的夫婿是身邊的人……
紫藝露出幸福的微笑,這樣的表情讓他看呆了。
「這可是你的真心話?」他帶著審視的眼光,評量她話中的真偽,「那種生活很清苦,沒有錦衣玉食,沒有華廈美屋,凡事都得自己來,你過得慣嗎?」
「真好,什麼事都不假手於他人。」她毫不猶豫地點頭,「只要彼此有心、有情,勝過身上財富萬千呵!」
「你真是個不貪心的女人。」
她笑著反駁,「不,我貪心,就因為太貪心,怕承受得不到的失望,所以不苛求,只企求最卑微的幸福。」
「紫藝,或許你的夢想會成真。」瑾棠歎口氣。
是嗎?她想,除非他已經厭倦自己,否則的話……
她閉上眼又張開,武裝好自己之後,她開始感到慶幸。厭了也好,早些將她發落外送吧,強過鎮日在惶惶中度日。
「為什麼是她不是我?」門砰的一聲敞開,推開所有攔阻的人,永馨直闖而入,氣呼呼地大吼。
一大早從父兄的口中聽聞的大事,也是近日京城中人人茶餘飯後的最新話題,令她坐立難安,食不下嚥,因此她非得親自找上門問個清楚。
「瑾棠,我今天一定要得到答案,你非得說清楚不可。」永馨雙手叉腰,一副囂張的模樣。
雖然眼前他的身旁還偎著女人,軟綿綿地靠在他那壯碩的胸膛,但她現在顧不得那許多,正事擺中間要緊。一旦二皇子登基為帝,後宮三千佳麗,當真要吃醋,怕不酸死自己,最重要的當然是正室的地位,她誓在必得。
「你怎麼忽然來了?」瑾棠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登時讓永馨原本高張的氣焰減弱不少。
「人家不依啦!我哪點比不上她?論家世、論容貌、論才藝,我都比她強,你就要她不要我嗎?何況算命的還說我有幫夫運,娶到我的男人鐵定功成名就。」她瞬間像轉張臉,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埋怨。
帶著嘲弄的笑容,他只是靜靜地看她一個人表演,絲毫沒有開口的意思。
「說話呀!你什麼都不說,害得我的心懸在半空中,飽受折磨。」
秀眉微蹙,瑾棠懷中的紫藝感受到他肌膚緊繃,是因為永馨郡主的控訴嗎?
「我在這裡似乎讓你不太方便說話,需要我出去嗎?」她不想介入太多,反正與己無涉的事情,多聽無益。
「不必起來。」輕撫著懷中人兒的秀髮,瑾棠的聲調平緩,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我沒空理會瘋婆子。」
「你說我是瘋婆子?」永馨指指自己,「人家就是因為太在意你,才會不顧一切地跑來耶!」
「那麼我該說什麼?堂堂郡主隨隨便便地上門,沒頭沒腦的說些渾話,你當這裡是哪裡?」
「你知道外頭謠言傳得多麼大,活像明天就會成真,人家一時心急嘛!」知曉他的脾氣,表現得愈是溫柔愈是危險,永馨改為撒嬌的語氣,「那傳言不是真的,對吧?」
「既然知道是謠言,就該止於智者。」一語帶過,他不肯正面回應,也間接地斥責她的愚昧。
她跺跺腳,「不管啦,沒聽到你親口保證,人家就是寢食難安。」
雖然不敢造次,永馨還是非得到他親口說出的話不可。他從不食言,承諾比任何人的話都管用,只要瑾棠否認,那傳言定不會成真,她也就可以安心地回家了。
「荒謬。」
看見他逃避的態度,永馨急了,「我知道了,你不肯說定是因為傳言是真的!」她陡然尖叫,指著他的手指頭不禁開始顫抖,「你……當真要娶王承相的女兒王寶華?」
「是與不是,皆與你無關。」瑾棠的聲音冷得像從地獄傳來。
「你果真翻臉無情,連過往的情份都不顧嗎?」她嚶嚶啜泣,「王寶華也不是什麼好貨色,你竟非要她不可。娶了我,一樣對你登基有助益,瑾棠,你真的打算捨我而娶她嗎?」
「我毋需跟你解釋什麼,回去吧!」
他一揮手,強迫護衛將她帶走,留下一室的靜默。
紫藝一直呆愣著,原來這就是近來瀰漫怪異氣氛的主因!
無怪乎每個人只是背著她談論,從不肯當面提及,是怕她因此而受傷嗎?
現在,她終於還是知道了真相。其實他們都錯了,二皇子乃尊貴之人,當然得配上門當戶對的女子,她不過是供人賞玩的丫鬟。
她回過神來,注視著他審視的眼眸,「原來殿下要成親了。」紫藝點點頭,「真是天大的喜事,恭喜殿下,賀喜殿下。」他說過會給她自由……怕扼止不住的酸楚自眼中流露,她欲退開身子,強迫自己移開目光。
低下頭睨了她一眼,瑾棠的手緊緊地扣在她的柳腰上,嘴角浮現未見暖意的笑容,「想逃嗎?」
「逃?紫藝不懂殿下所言為何。」打個冷顫,她乖順地停留在他懷中,但扭得死緊的雙手卻將她的情緒表露無遺。
「你怕自己被冷落,怕我娶妻。」他直接把感覺到的說出來。
「請殿下別說了,紫藝承擔不起。」她掩飾似地撫去頰邊散落的髮絲。
「我要你,無論娶了誰,都會好好地安置你。」他承諾,「只要你安心地留在我的身邊。」
「那麼傳言是真的嘍!」她抿唇輕笑,「王承相的女兒啊……看來皇上真的想傳位於你。」
王承相乃當朝文武百官之首,尤其得到皇帝的信賴,位高權重,更肩負將來輔弼新皇的重責大任。如今將承相之女許給二皇子,皇帝的用意十分明顯。
「你介意嗎?」
「殿下真愛說笑!」她綻出如花笑靨,「殿下登基為帝,是咱們的光彩,我該額手稱慶才是。紫藝這就去吩咐廚子準備好酒好菜,恭賀殿下。」
「我不餓。」瑾棠拒絕她的離去,壓住她的身子,粗魯地直接扯開她的衣裳,張開口就要吻下。
他的碰觸讓她戰慄,身體不由自主地反抗,下意識地避開他逼近的同時,她如遭雷擊地看見他那雙瞭然的雙眸。
他知道她真正的心思了!
獻出自己之後,她笨得連心也跟著失去。
紫藝倉皇地別過頭,強抑住心頭的慌亂,再也不願見到他俊美的面容。她會武裝好自己,真心誠意地祝他幸福。
她低喃,「殿下請歇息,紫藝先下去了。」
「不准走。」
「我……人不舒服,今天是否可以……」
「你得留下。」他強悍地不接受任何拒絕。
「為什麼……」一夜夫妻百日恩,他非得如此殘忍的對待她嗎?就算有許多女人可以忍受沒有情愛的交易,可她就是學不來。紫藝聲音破碎,最後緊緊地咬住唇,吞下所有的悲哀。
他懲罰似的用力吻住她的唇瓣,好半晌才放開。
「記住,我才有資格說話。」
「是,紫藝知道了。」咬牙苦撐,再多的屈辱她都得忍下,畢竟她只是個出賣身體的侍妾。
「明著你是柔順了,可骨子裡卻心有未甘,想走卻礙於我的身份而委屈自己。紫藝,我不喜歡口不應心的女人,」瑾棠輕輕地玩弄著她小巧的耳垂,「你明知故犯喔。」
她無言以對,秀眉微顰,在知曉他要娶別的女人後,他還奢望她捧著自己的心受人踐踏嗎?
老天爺究竟還要在她身上降臨多少磨難?!
「你的反抗肇因於我要成親嗎?」他明知故問,審視著她小臉上的痛苦,「我說過,既然賣給了我,這輩子你就只能留在我的身邊,不管我去了哪裡。」
「殿下別多心,除了賀喜之外,紫藝……當真沒有任何想法。」她淒楚的眼光哀求著他。
「記住,今生你是我的女人,我唯一要的女人。」他的眼神極為認真,隱藏在黑瞳後的,是顆真摯的心。
她想摀住自己的耳朵,怕好不容易才建立的圍牆輕易地被攻陷。多想無益,誓言聽多了也不會因此成真,要她相信他的真心嗎?不。
就當自己死了吧!
只要心不再為他悸動,淚不再被他牽引,她就不會有牽掛。
紫藝笑著流下眼淚,並未回應他的話。
紫藝以為自己不會看到的一幕,終究還是出現了。
瑾棠挽著王承相的千金,笑容可掬地在庭院中散步,剎那間,空氣彷彿凝住,寒意直至心底。
狼狽地躲到樹後頭,明知道絕望,卻又忍不住地偷看他們,看著瑾棠溫柔地為王寶華撥弄被風吹亂的頭髮,看著他為她展現笑容。
等到他們走遠,紫藝不禁笑了,笑得連淚水都流出來。
還盼什麼呀,瑾棠說過的誓言,只是為了安撫她!
淚珠不斷地墜落,她乾脆連擦拭都省了。她告訴自己,今生就哭這一次,過了今天之後,她絕不為他再掉一滴淚,因為那只是浪費而已。
只是心中的不甘,豈是如此輕易就能平息?
她提足直奔,想到杳無人跡之處獨自傷心,如果再待在這兒,她怕自己無法承受這種痛苦。
「紫藝,你怎麼了?」迎面而來的黑念璣捉住疾奔的她,瞧見她滿臉的淚痕,不禁嚇了一跳。
「放手,我沒事。」
「你哭了……為什麼?」
「讓我走。」
「有事的話可以找我商量,就算沒有辦法解決,我也願意聽你說。」他善意地想為她做些什麼,想知道發生什麼事,讓她如此失控。
「別管我!」她倔強地別過頭。
靜默片刻,黑念璣領悟到原因,卻是無能為力。「唉,殿下是未來的君王,你何苦委屈自己,既然選擇這條路,就該預知將會發生的事情,多看開點吧!」
「我不想回來的,當初摔落山崖,為何不直接讓我死去!」紫藝恨恨地瞥了他一眼,責難全寫在眼中,悲哀在心底流竄,「他……好狠的心,強硬地闖入我的生命中,不肯放過我。」
「找回你是個錯誤嗎?」黑念璣只能歎息,「本以為冷情如你,能安然地度過這些,誰知……你不該奉上一顆真心啊!紫藝,殿下娶王家大小姐已是事實,即使你再不願,也是無法更改的,學著接受吧!」
她能拒絕嗎?打從瑾棠介入她的生命開始,她哪一次成功地違逆過他的意思呢?曾經鐵了心想逃,結果卻連極力保護的心也跟著淪陷,遺落在他身上。
夠了,她已然付出太多,已經失去所有的人,是該感到麻木。
只是她的心為何仍然會痛,淚水仍然會流,見到他與別的女子親暱的接觸,仍然會嫉妒?
原來她也只是個平凡的女人,無法有鋼鐵般的意志。
「我想忘,卻做不到。」陷入情網的她,也只能自憐自艾。黑念璣握住她的手,誠懇地說:「保護好你自己,別讓殿下傷害你。」
「怎麼樣才不會讓他傷害到我?」紫藝悲切地發出嗤笑,「他是個掠奪者,將我的所有都拿走,而我除了傻傻的等,還能怎麼辦?告訴我,你是不是也笑我不自量力,以為麻雀可以變成鳳凰?」
「我從沒有把你當成那種女人!」他低吼,「你是紫藝,是我見過最堅強的女子。」
「謝謝你的安慰。」她意興闌珊,話中帶著濃濃的嘲諷,「如果我有那麼好,那老天為何喜歡處罰我?小時候,爹爹因為家貧把我賣了,過了好久的時間,我好不容易不再怨天尤人,辛辛苦苦學會功夫,以為終於能擁有屬於自己的束西,結果竟失去武功。好,這我也認了,現在,殿下可以為自己的前途拋棄我,而我居然連崩潰的理由都沒有。所有的惡運都讓我碰上,你說,我的人生還剩什麼?」
「你可以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找個好丈夫,幸福地過一生。」黑念璣捉住她的手,忘了自己曾下過的決心,「紫藝,你還有我……」
「能嗎?」她悲哀地笑著,「我能嗎?」
「當然能,只要你……」
「我累了。」紫藝拒絕所有的關心,只想一個人舔舐傷口,「真的很累很累,你別再試圖說服我,留個清靜給我吧。」她拉開他的手,緩緩走開。
黑念璣挫敗地敲打身旁的大樹,恨自己為什麼這麼沒有用,除了看著她受傷的離去之外,什麼也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