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托比你要留在毛毛熊森林。」佩兒拉著托比的右手說。
妮妮跟佩兒拉扯得太用力,托比哭了出來。「好痛,好痛喔!」
托比哭了,怎麼辦?怎麼辦?
「對不起!對不起啊!托比,你沒事吧?」妮妮跟佩兒同時放開手,好擔心托比受傷。
托比沒有受傷,可是托比覺得好難過,眼淚從托比圓圓的眼睛流了下來。
「托比不哭,你不要哭啊!」妮妮跟佩兒好著急,不知道托比為什麼哭。
「不要選,你們不要叫我選,托比喜歡小兔森林,托比也喜歡毛毛熊森林,托比兩個都喜歡,托比不會選。」 因為太煩惱,托比心裡覺得好難過。
看托比難過,妮妮跟佩兒也難過了起來。
但托比要是都不選,那托比到底想留在哪邊呢?
--托比的煩惱
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姚子軍背著行囊,懶洋洋地踱出電梯。
「咚」的一 下,背包某處大大突出的獎盃還不小心卡住了電梯,他低咒了聲,確定沒撞壞公用的電梯,這才繼續往家門前進。
掏出久未使用的鑰匙,他開門,才剛開了外門,就瞄見從樓梯處走下一名金髮碧眼的高大洋人。
沒放在心上,他找出內門的鑰匙,「喀」一聲的開了鎖就要進門,但那名洋人卻貼了過來,一副要緊隨他入門的姿態。
幹麼,搶劫嗎?
沒多想,姚子軍一肘子直拐了過去,在對方悶哼一聲的同時,抓過側背包中的巨大獎盃當作武器,一點罪惡感也沒有的再補捅上一記。
痛呼聲再響,姚子軍快速的閃身進門,但他小看了對方的頑強,竟忍著痛也要跟著進門。
此時一路上被嫌累贅礙事的獎盃發揮了效果,它完美的化身成應敵的武器,姚子軍高高的舉起,就要大力揮出之際--
「慢!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啊!」卡迪安捂著直髮痛的肚子求饒。
「誰跟你有話好說?打擊犯罪不分國籍,你活該不長眼,哪兒不下手偏挑上我家,今天我要不好好教訓你,我挑子軍三個字就讓你倒過來寫。」挑子軍重振旗鼓,高高舉起的獎盃再次揮出。
「誤會!你誤會了,我是來找人的!不是罪犯,我是來找人的!」卡迪安抱頭鼠竄,嚇得連忙表明自己的無辜。
「找人?」姚子軍冷笑。「這種謊話你說了都不會覺得好笑嗎?」
「我沒說謊,我是來找人的,米契爾·丹頓,你知道吧?我是來找他的,他昨晚一晚都沒回來,一定是在這裡。」卡迪安試圖說明。
「米契爾·丹頓?你乾脆說你來找柯林頓算了。」姚子軍冷嗤。「我家有什麼人,我會不清--」
冷嘲突地噤了聲,姚子軍睜大眼看著從胞姊房裡走出的男人,內心唯一的感覺是驚駭交加。
糟!出事了嗎?家裡採花賊入侵,姊姊她……
「啊!你……你是姚姚的弟弟吧?」聽見異聲出來查探的黎雅然赧然,若早知是姚芷君的弟弟回來,他一定會穿戴整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只套件風衣,活像變態狂似的打扮。
聽他提起姊姊的名字,還叫得那麼親熱,姚子軍腦海中衍生出的各式胞姊遇害的想像立時消去。
「你是誰?」如果不是姊姊遇害,姚子軍可不相信這世上有哪個男人能佔他姊姊的便宜,尤其是佔了便宜後還能活著從她房裡走出來。
「別說中文。」卡迪安不甘被置之不理,大嚷著。「到底怎麼回事?米契爾,他到底是誰?是那個惡婆娘的家人嗎?」
「你閉嘴!」換回英文,挑子軍不耐煩的打斷卡迪安的叫嚷,隱約猜到,所謂的惡婆娘指的應該是他親愛的姊姊。
「抱歉,卡迪安,我一下忘了。」黎雅然道歉,這陣子適應了台灣的生活,面對同樣是黃種人的姚子軍,他自然而然地用了中文。
「現在是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出現在我家?你……」指著黎雅然,姚子軍直問。「你跟我姊姊是什麼關係?還有他?幹麼賊頭賊腦的跟著我進門?」
「我沒有賊頭賊腦。」卡迪安抗議。
「對、對、對,沒有賊頭賊腦,只是活像是要來抓奸似的。」姚子軍哼了一聲。
卡迪安也不否認,惡狠狠的瞪向黎雅然。
「說到抓奸,米契爾,你說!!為什麼你昨晚都不在?你跟那個女人……你們昨晚……說!你為什麼沒回來?」一連換了幾個方式,卡迪安的發問內容總算定案。
「噓!你小聲點,別吵醒了姚姚。」黎雅然示意他放低聲量,就怕他的大嗓門吵醒睡夢中的佳人。
「為什麼不能吵醒她?你們昨晚幹了什麼好事,讓我不能吵醒她?」嫉妒讓卡迪安無法壓抑下聲量。
厚!厚!現在真在上演抓奸戲碼嗎?
姚子軍看得嘖嘖稱奇,更加安靜地當他的旁觀者。
「卡迪安,雖然你是我的經紀人,但我跟姚姚之間的事,不需要事事向你稟告吧?」黎雅然有些不悅。
「你知道我是關心你,我怕你被騙。」卡迪安面不改色的硬拗回來。
「喂喂,你當我姊姊是什麼?騙子嗎?」姚子軍忍不住插嘴,雖然平常他們姊弟感情看似不睦,但那只是他們特殊的姊弟相處方式,真要遇上了,姚子軍絕不會放任別人侮辱親姊。
「抱歉,卡迪安出言不遜只是因為太關心我。」黎雅然代為道歉,隨後斂了斂神色,向卡迪安開口道:「卡迪安,我知道你關心我,可是姚姚是我自己選定的妻子人選,這是已經決定、不會變更的事,我希望你尊重我的決定,也尊重我所選擇的人。」
「妻子?」卡迪安大叫出聲,不止他,姚子軍也一臉愕然。
有沒有搞錯啊?妻子?竟有人不要命的敢娶他姊姊?哇哩,他才出國一趟,這段期間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事?
姚子軍的呆滯完全不影響任何人,然而在黎雅然自爆出妻子宣言後,卡迪安的情緒根本無法冷靜下來。
「你把話說清楚!」他激動、嫉妒、憤怒,他無法相信,他一路守護至今的人竟要脫離掌控。
「卡迪安,有些事我並不想點破,但就算我沒遇上姚姚,沒想過要定下來,也並不表示我的性向有問題。」黎雅然含蓄的點醒他。
「你知道?」卡迪安一臉痛苦,他自以為隱藏得很好,但沒想到那一點心思早被人看破。
是的,他知道,一直都知道,只是怕傷了彼此的默契跟感情,因此一直隱忍著不說。
可現在不同了!
「卡迪安,你是我事業的好夥伴,也永遠是我的好朋友,但也僅止於此,不可能再有其他的發展了。」黎雅然正色道。「以前我不說,是因為沒影響,可是現在我心裡有人了,就必須把話說個明白。」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說這麼殘忍的話?」卡迪安無法接受。「既然你知道,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就該明白,我不曾拿這種情感來困擾你,難道我連愛慕一個人的感覺都不能擁有嗎?」
「卡迪安,我很抱歉,但感情的事是很自私的,我心中只有姚姚,雖不知我跟她之後會如何,可是為免日後造成姚姚的誤會跟猜忌,因此我得跟你把話說明白,這一點……」
「啊--」卡迪安忽地仰天長嘯,痛苦的悲嗚打斷黎雅然的道歉,也吵得在房裡睡覺的姚芷君抓狂。
「閉嘴!閉嘴,統統給我閉嘴!」可怕的暴吼聲從房裡爆出。
像是沒聽見那巨吼,卡迪安止住夢醒的悲嗚後,神色淒愴的看了黎雅然一眼。
「為什麼是她?為什麼是她呢?」他喃道,一臉失意落寞的離去。
「卡迪安……」黎雅然想攔下他,但又知道這時該給他一點獨處的時間,伸出的手頹然地縮回,只能眼睜睜地目送他離去。
就在這時--
「誰啊?到底是誰?七早八早,叫叫叫,叫什麼叫啊?」僻哩啪啦的咒罵聲從姚芷君房裡一路飆出。
姚子軍何等機靈,早在第一聲怒吼時就有了心理準備,一聽聲音由遠至近,連忙抱著手中一度充當武器的大獎盃,閃子彈似的遠遠躲到角落去避禍。
正想重新好好跟他打個招呼的黎雅然一怔,不明白他現在是在幹麼。
「是誰?到底是誰在雞貓子鬼……叫。」最後一個「叫」字在看見黎雅然後自動降到最低音,原先火大衝出來的姚芷君拉緊睡袍,想起睡袍下的赤裸,想起昨夜的放縱激情,她立刻臉紅,樣子說有多嬌羞就有多嬌羞。
躲在一邊的姚子軍險些看凸了眼。
他從來沒想過,有誰打擾她的睡眠後,卻還能夠毫髮無傷的全身而退,就算是無辜路人甲乙也一樣,所以他深知有多遠就該閃多遠的道理。
但哪想得到奇跡發生了,因為被吵醒而抓狂的她竟在瞬間息了怒氣,而且還露出那種嚇死人不償命的嬌柔模樣……
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姚子軍嚴重懷疑起自己的生理狀況。
是長途飛行太累的關係吧?要不……就是見鬼了?!
不可能!這不可能的啊!那個人……那個人是他的姊姊?
一對成年男女眼中只有彼此,沒人有空去理會一旁看戲的姚子軍,在她流露出臊意的同時,黎雅然看著她,同樣感到不好意思。
對於昨夜兩人再次擦槍走火的事,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你、你好嗎?」好半天,他擠出一句問候,問的是她的身體狀況。
「嗯。」她頷首,輕應了一聲,眸光帶水,柔得讓人心醉。
之後是一段相對默默無語的沉默,姚子軍翻了個白眼,不能理解這麼愚蠢的對話跟場面怎會出現在兩個成年男女身上。
「那個……寶寶呢?」突然想起一這個,黎雅然面露憂色。「我沒傷了他(她)吧?」
「沒有啦!」她嗔了他一眼,交雜著臊意,整個模樣說有多嫵媚就有多嫵媚。
「寶寶?」姚子軍開口,這問題他不能再沉默。
「小、小軍?」姚芷君總算發現躲在角落的弟弟,一臉見鬼的表情。
「喂喂,看見久別的弟弟,你這什麼表情?」姚子軍瞇著眼看她。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怪叫,一樣美麗的臉,但方纔那似水柔情的神韻已不見,驚訝之色後換上的是心虛。
「你是沒看新聞嗎?」姚子軍舉起手中礙事的獎盃,打從他一路過關斬將進入前四強後,據爭相採訪他的媒體表示,近來他在國內應該頗負知名度才是,尤其是在他為國爭光的奪冠後,聽說國內還因此興起一陣電玩旋風哩,怎麼他自己的姊姊一點反應都沒有?
「呃……我是很久沒看了。」姚芷君承認。「最近新聞不是動粗口、無意義的口水戰,就是完全負面的偷窺報導……」
「為了不教壞小孩,做不好的胎教,所以你很久沒看新聞了。」姚子軍何等機靈,一下看破她的心思,也總算明白,在他以民族英雄之姿返國、受所有人注目的同時,何以自己的親姊卻一點概念都沒有。
「欸……」姚芷君不正面回答,但已默認。
「孩子是他的吧?什麼時候的事?」看了她不特別突出的肚子一眼,姚子軍自行猜測。「是我跟阿仙姊出國前才剛知道的吧?難怪……難怪我在比賽前提早出發你也沒攔,阿仙姊要出國的事你比誰都積極……」
「你講那什麼鬼話?」姚芷君抗議。「你一副皮樣,假借比賽名義說要出國,提早那麼多天我當然想攔,但你是人家攔得住的人嗎?再說,我也是在你們出國後才知道自己懷孕了,別把我說得那麼小人,我鼓勵阿仙出去,是因為這次的機會真的很難得,絕對沒有其他用心。」
「就算是後來才知情,『案發』時間也應該是在那附近吧?」姚子軍瞥向她尚屬平坦的肚子。
「喂喂,好像我才是姊姊吧?你那什麼態度?」姚芷君惱羞成怒。
「一個連保險套都不曉得要用的人,就算多長幾歲,就算是姊姊有什麼用?」挑子軍年少的臉龐隱隱流露出怒氣。
「呃……」姚芷君理虧,一時無法成言。
黎雅然自然不願她受責怪,連忙挺身而出,開口道:「該怪我……」
「廢話,當然該怪你,你們是什麼關係?朋友?情人?還是夫妻?就算是夫妻,擁有『生產』的合法資格權,但為了不『生產』過量,即使是夫妻都必須要用保險套了,何況你們連夫妻都不是?僅僅只是朋友跟情人,保險套可以不用的嗎?」姚子軍忍不住提高了聲量。「就因為你貪圖享樂的自私、跟不知用保險套的愚蠢,現在『鬧出』了人命……我看你們悠哉悠哉的樣子,應該是選擇要生,但生了之後呢?小孩怎麼辦?我姊又要怎麼辦?」
不等黎雅然有所辯解,炮火再接再厲的轟向姚芷君。「還有你也是,都幾歲的人了?要怎麼玩都可以,但最基本的,安全的性關係!這你是有沒有概念啊?竟然玩到肚子大了起來?!」
「喂,什麼『玩』不『玩』的?幹麼說的那麼難聽,你當你姊姊是什麼?好像我天天過夜生活、大搞男女關係又人盡可夫似的,我是那種人嗎?」姚芷君大聲駁回去。
「就是不是才慘。」姚子軍冷哼。「那種人好歹知道保護自己,不像我的傻姊姊,我才第一次見她帶男人回家就已經珠胎暗結……好啦,你自己說,現在孩子都有了,你打算要怎麼收場?」
姚芷君噤了聲,她哪知道怎麼收場,要知道的話,她何必一個人暗自傷腦筋?
「都是你不好!」姚子軍再次將炮口對準黎雅然。
「你別怪他啦,這件事……這件事另有內情,並不能全怪他。」姚芷君仗義執言,她不喜歡孩子的爸爸被罵。
「別,你弟弟說的對,這件事我確實有可議之處。」反倒是被罵的黎雅然處之泰然,攔下她的平反,他朝姚子軍道:「別擔心,我會負責的。」
「負責,你怎麼負責?」知曉他要負責,姚子軍才沒那麼氣,但對於所謂的「負責」方式存疑。
「我跟姚姚說過,我要娶她,照顧他們母子……」
「別說了!」姚芷君語氣、神色皆不善的打斷他的話。「我說過我不嫁的。」
「哇靠,不嫁?」姚子軍脫口就是一句髒話,然後用那只能稱之為家學淵源的刻薄分析了起來。「一句不嫁,你講得還真是俐落,怎麼?你以為你大過肚子、生過小孩、再過幾年就三十好幾的姿色,特別是還配著你那種人見人怕的個性,除了他,這世上還有男人敢再說出『娶你』這句話?」
被削了這麼一頓,姚芷君內心熊熊怒火,卻不怒反笑。「敢情在你心裡,我這個姊姊是夜又轉世嗎?」
「你們姊弟別傷了和氣。」黎雅然連忙介入調停,一臉鄭重的向姚子軍糾正道。「姚姚她是很好的人,你別這樣說她。」
「看到沒?你看到沒?」姚子軍驚歎出聲。「你上哪兒再找一個像他這樣的男人,無條件的就站在你這邊幫你講話?為了你,他可以說是失了理智,完全失去看清現實的能力了,你還不知道要好好把握?」
「喂,你講那什麼話?」姚芷君白了他一眼。「他好不好我自然知道,還輪得到你來講?」
看黎雅然下了種,不但沒被滅口,還能四肢健全的站在那兒,挑子軍不難推斷她對他是什麼評論,可是這樣問題也就來了。
「既然你也覺得他好,幹麼不嫁?」姚子軍覺得她莫名其妙。
「你管我?」姚芷君哼了一聲。
「可是我也想知道,為什麼你不想嫁我?」黎雅然直勾勾的看著她,同樣想知道答案。
「這事……我昨晚不是說過了。」她嗔了他一 眼,想起昨夜的「意外」,紅彩再次染上她雪白的嫩頰。
可能是有旁人在場,被那種後無退路的感覺所逼迫的關係,過去不識情、對感情陌生的黎雅然鼓起了勇氣,準備面對……
「昨晚你只說了不為小孩、不為外在因素結婚,但我想娶你,同樣也不是為了孩子、為了外在因素。」第一次做這種表白,他極緊張她的反應。
「不為孩子?那你是為了什麼想娶我?」她也是第一次聽他提起這事,意外的愣了一下。
「我承認,一開始提起這事或許是因為孩子的關係,可是沒多久,這種想法很快就消失了,我想娶你,是我自己想要這麼做。」他又說,儒雅白淨的俊顏染上一層美麗的粉色,因為一臉的赧色而顯得稚氣。
「嘎?」她傻愣愣的,像是沒聽懂他的話。
「不為孩子,不為任何其他外在因素,我想娶你,是因為我想跟你一起過日子,像最近這樣過著平凡的日子,我可以守著你、護著你、照顧你……」因為她不給面子震驚呆滯的表情,他自白的話語消了音。
她……她終究還是不能接受他嗎?
黎雅然覺得難堪,為了這一番不被接受的告白。
難得他鼓起了勇氣,生平第一次跟女孩子如此大膽示愛,卻沒想到會以踢鐵板收場,這下真是尷尬了。
「對不起,我沒想要造成你的困擾,只是昨晚的事,我以為……我以為我是有機會的,所以……所以……」他道歉,一顆心盈滿濃濃的失落感,難以自持的表現在外,使他看起來就像個被媽媽遺棄的小男孩。
見他這樣,她怎能?怎能再忍得住?
不用言語,她直接撲向他,若非黎雅然反應迅速、眼明手快的接住了她,也穩住了兩人的重心,要不,只怕兩人早摔得四腳朝天疊成人肉漢堡。
「你?」他驚疑不定,不明白她現在是怎麼了。
「討厭!討厭!討厭!」她沒來由的罵起了他,但臉上的表情又不像是真的在生氣,當中最最讓人措手不及的是她的眼淚忽地就順勢而下,嚇得黎雅然心慌意亂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姚姚,別哭,你別哭啊!」一看見她的淚,他只能投降。
「你討厭,為什麼?為什麼不早講?」她怪罪、她埋怨、她嗔怒,臉上還帶著淚痕,但同時,她眉在笑,眼在笑,帶著淚的嬌顏是喜悅的,就連佯怒噘起的紅紅小嘴都染著笑意息。
有點摸不清狀況,黎雅然只能傻呼呼的看著她。
「她的意思是,如果剛剛那些話你早說的話,她老早就點頭答應嫁給你了。」受不了他的低能,看不過去的姚子軍好心代為翻譯。
「真的嗎?」這下驚喜的人是黎雅然。
突然間,失落感不見、沮喪感不見……他看著她,滿心滿眼都是她,所有的知覺充斥著全然的歡愉、百分之百的喜悅。
「因為你一開始拒絕,我擔心一再提起會惹你心煩,破壞了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和諧融洽,尤其更擔心你一氣之下拒人於千里之外,從此豎起心防讓我連就近照
顧你的機會都沒有……我一直擔心這些,所以遲遲不敢再提……」他抱著她,看著懷中的她,開心得幾乎要語無倫次了。
「情況又不一樣,你該問我的。」嘟著嘴,她嬌嬌柔柔的埋怨。
再次的傻笑,黎雅然不懂她的意思。
姚子軍搖頭,真看不下去他的駑鈍,但為了不讓親姊滯銷,翻白眼後也只能再次擔任解釋工作。「如果不喜歡你,你告白一百次也沒用,就像你擔心的,可能第二次還沒講完就被她一腳踹飛到外太空去,相反的,就算略過你們昨晚春宵一度的事情不談,光是你現在能好好的站在這裡,就足夠表示她對你的好感了。」
「姚子軍,你不講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姚芷君橫了下註解的他一眼。
「姚姚,是真的嗎?你對我……就像我對你的感覺一樣嗎?」黎雅然欣喜若狂,一點也不覺得姚子軍的解釋殺風景。
平日性格再怎麼剛強,但事情一扯到這些情啊愛的,姚芷君也不得不露出小女兒嬌態。
「你又不講,誰知道你的感覺是什麼感覺。」她又柔又媚的嗔道。
「我不是不講,我、我只是怕弄巧成拙。」他傻笑。
「你不講,又怎知道會不會弄巧成拙。」她嬌嗔。
「因為我實在太過擔心結果,所以才會什麼都不敢說。」他靦腆的解釋,配著那傻傻的笑容,哪有平日睿智知性的模樣,怎麼看都只像一個傻男人,一個沉醉在愛河中的傻男人。
「但是你不說,我不就永遠都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了?」姚芷君故意為難他,不見了凶、不見了悍,有的只是讓人不可思議的柔與媚。
姚子軍打了個寒顫,搓去一身的雞皮疙瘩。
要命,是不是陷入愛河中的男女都會變得這樣低能?
他深感懷疑,對於這種淪陷為無意義的情人對話,說什麼也聽不下去了。
不願再多聽進任何一句顯示低能的對話,抱著獎盃,拖著行李,他決定退出閃耀著紅心光芒、小紅心漫天飛舞的現場,而且忍不住對整個過程、他們兩個人的表現下了註解--
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