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可奈何之下,晴子只好親自端起托盤。嗯,反正她只是送些小菜過去,這一次她絕不再對鷹荻威胡言亂語,應該不會再惹出什麼麻煩吧?
今晚的月色很美,嫣紅夜櫻在朦朧月色下輕輕搖曳著,增添迷離之美。晴子端著托盤,沿著蜿蜒的羊腸小徑往庭園最深處前進。「羽裳閣」是「月之海」最引以為傲的美麗廂房,它不但擁有獨立的古樸木屋,還有私人泡湯池。
說起「羽裳閣」的泡湯池,晴子忍不住感到驕傲。進駐「羽裳閣」的貴客所享有的,不是私人泡湯池,而是「瀑布」呢!
「羽裳閣」位於「月之海」最幽靜的一隅,當初要蓋旅館時,他們刻意以大石塊堆砌出山壁,然後引來溫泉水,讓白絲泉水宛如瀑布般凌空躍下。客人可以坐在瀑布下,讓力道不會過強的溫泉水沖擊整個背部,壓力彷彿在一瞬間全部消失了。或者也可以悠閒地泡在池中,邊喝清酒、邊欣賞池邊隨風搖曳的櫻花,點點嫣紅輕輕墜入乳白的泉水中,那副美景令人難忘。
晴子以一手推開竹籬笆矮門,輕敲和紙製成的門扉。「你好,我是服務生,可以進去嗎?」
等了兩秒後,她聽到裡面傳來一道低沈的聲音。「請進。」
嗯,真是舒服。鷹荻威整個人正浸泡在池子裡,享受著瀑布水柱的衝擊,看來他真是選對旅館了,「月之海」果然沒讓他失望。
他原本在倫敦主管「鷹氏集團」的歐洲業務,因為很久沒放假了,又說得一口標準的日語,所以計劃到日本悠閒地度個假。上網搜尋時,他先是看上「觀櫻」溫泉會館,後來又無意間看到「月之海」的網頁,雖然後者的圖片和規模都不如「觀櫻」,不過,它有一張溫泉瀑布的圖片吸引了他的目光,再加上美食的圖片看起來真的很可口,所以他毫不考慮地選擇了「月之海」。
中午,當他踏入「月之海」時,更是被整間小旅館所散發出來的古樸風味所吸引住。這就是他幻想中的舊式溫泉旅館,每一扇木門、每一張楊榻米都散發出歷史的痕跡,令人激發思古幽情。
不過美中不足的是,這間旅館的服務生居然是個花癡。
掬起乳白的溫泉水洗臉,荻威微微皺起眉頭。說她是個花癡好像太過分了點,不過,她表現出來的行為……嘖嘖,還真是令人不敢恭維啊!
大約十分鐘前,他本來想在泡湯前到後院晃一晃、吹吹涼風,沒想到卻被一個冒冒失失的女孩迎面撞上,那女孩不但把手裡的冰麥茶全部潑向他,還發出驚天動地的尖叫,然後撲上來,對他大喊著:「跟我結婚,請你一定要娶我,不然你會很不幸、很悲慘,這一輩子都得不到幸福!」
當下,鷹荻威真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他知道自己的外型很能吸引女人,幾乎在每一個國家都有艷遇,但,在初遇的第一秒就像只無尾熊般撲上來,而且還以恐嚇的語氣逼婚的女人,還真是生平僅見呢!
後來,那個冒失的女孩被另一名服務生強拉走後,荻威聽到別的服務生在一旁竊笑,說著--
「唉,晴子小姐又鬧笑話了!她中午本來應該到車站去接鷹先生的,結果她竟發生了小車禍,害鷹先生自己叫計程車到旅館來。沒接到人也就算了,她居然在回旅館後繼續搞烏龍,強迫鷹先生娶她為妻……唉,她又不是嫁不出去的者處女,怎麼會做出這麼荒唐的事呢?這下子老闆和老闆娘一定更加頭痛了。」
另一名服務生也附和道--
「真奇怪啊,晴子小姐為何會如此迷糊呢?身為旅館老闆娘的女兒,卻一點兒都沒有遺傳到老闆娘的溫柔婉約,整天都慌慌張張的……」
呵呵,原來那個冒失的女孩叫晴子,是旅館負責人的女兒,而且,就是她害自己在車站傻等了好久,最後不得不自己叫計程車到「月之海」的。
雖然那女孩的行為很大膽,不過,荻威倒是在第一秒就知道--他對她沒興趣,因為她不是他喜歡的類型。
他是個成熟的男人,從小就接受最嚴格的菁英教育。大學畢業後就被兄長派到歐洲各國主持龐大的集團,每天經手的都是上億歐元的投資案,種種歷練造就他早熟且獨立的性格。
他的個性火爆、直接,且桀驁不馴,像匹最不羈的野馬,沒有任何女人可以牽絆住他。他喜歡簡單乾脆的男女關係,在一起時很愉快,一旦緣分盡了,就要很瀟灑地say good-bye。另外,他最討厭惺惺作態的「名媛淑女」,所以他歷任女友都是個性爽朗且身材火辣、不會扭捏作態的俏女郎。
拿起木盆舀水沖洗身體,鷹荻威聽到外面傳來一道聲音--
「鷹先生,我可以把餐點放在桌上嗎?請問你的酒是否要繼續加熱?」
「好。」荻威隨口應著,接著站起身,抓起一旁的浴巾擦乾身體後,套上涼爽的日式浴衣。他準備先吃點小菜,待會兒再享用晚餐。
他一拉開內室的紙門,就看到一個嬌小的身影跪坐在榻榻米上,正忙碌地把許多小菜放在用餐的矮桌上。
聽到聲響,晴子抬起頭,隨即嚇得大叫。「哇∼∼非禮啊!你沒有穿衣服!」她整個人嚇得往後倒。
「我沒穿衣服?」荻威納悶地低頭。「小姐,你搞錯了吧?我明明穿上你們提供的浴衣了。」
晴子雙手緊緊捂著眼睛,驚喊著:「你沒拉好衣襟!」討厭死了,這傢伙根本是個暴露狂嘛!居然就這麼隨隨便便地把日式浴衣套在身上,再隨興地綁上腰帶,卻沒有拉攏上面的衣襟,露出了一大片胸膛。
她緊張地一直往後退。「你趕快把衣服穿好,不然……不然我就要大叫,大喊救命,說你對我性騷擾!我……我警告你千萬別亂來喔!雖然我只是一個服務生,可也不是個隨便的女孩……」
儘管嚇得全身發抖,晴子還是虛張聲勢地斥喝著,並偷偷從指縫中偷看對方的反應。
……話說回來,這傢伙的體格真是壯碩啊,尤其是那片寬闊結實的胸肌。他的發上帶著濕氣,有幾顆水珠沿著髮梢滴落,滑過古銅色的壯碩胸肌,再往下滴落,墜入那平坦的腹部……
Stop!發現自己的目光居然一直盯著對方的胸膛,晴子慌張地把視線收回來。冷靜冷靜!她要表現得鎮定一點兒,不要被這傢伙給看扁了!
搞什麼啊?原來是嫌他衣服沒拉好,規矩還真多!鷹荻威攏好衣襟,攤攤手道:「這樣可以了吧?」
晴子由指縫中偷看,唔,他的衣服的確是穿好了。她這才敢放下雙手,繼續拿出托盤上的小菜,氣呼呼地道:「我鄭重警告你,不要對我亂來喔!雖然我只是個服務生,但素來潔身自愛,賣藝不賣身的。」
「賣藝不賣身?哈哈哈!矮冬瓜,你會不會想太多了?你有什麼才藝可以賣啊?」鷹荻威聞言,由喉頭爆出一串大笑,肆無忌憚地取笑她。「姑且不論『藝』,單是身材……我無意冒犯,不過老實說,小姐你的身材真是乏善可陳,洗衣板或飛機場都無法貼切地形容,如果硬要比喻的話,我只能說,你的身材活像是還沒發育的小學生。」
他在心底偷偷加一句--這樣的形容還真是侮辱許多小學生呢,畢竟現在的學童都營養充足,很多國小六年級的女孩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比晴子還「有料」哩!
「你、你居然敢說我是矮冬瓜,還說我比洗衣板、飛機場還不如?」晴子氣翻了,倘若不是還保有最後一絲理智,她早就拿起托盤很狠地朝這混帳K下去,把他打成大豬頭了。
「別生氣,我只是陳述事實啊!你不用一副張牙舞爪的剌蝟狀。」面對她的滔天怒火,鷹荻威僅是好整以暇地喝著吟釀,閒適地道:「說到性騷擾,真正該害怕的,應該是我不是你吧?方才在後院,你一看到我就像無尾熊一樣地巴上來,毫不客氣地對我上下其手,還恐嚇我一定要娶你,嘖嘖,真是嚇死人啦∼∼」
看著她氣到忽青忽白的小臉,他樂得繼續逗弄她。「我知道你很喜歡我,被我這個無敵大帥哥的俊臉給煞到暈頭轉向的,不過這種事要慢慢來嘛,至少也要先培養感情咩,哪有一見面就要求結婚的?人家差點被你嚇死啦!」
聽他這麼說,晴子更是怒不可遏,緊握雙拳怒吼著:「你不要亂說!我沒有對你上下其手,那是因為……因為……」
噢∼∼Shit∼∼她到底該怎麼解釋?難道要她對這個傢伙說:「因為我夢到你,還跟你在夢中又親、又抱,翻雲覆雨,而且夢裡有一個威嚴的聲音一直對我說,叫我一定要嫁給你,不然你會很不幸!」
哇咧∼∼這麼丟臉的話她怎麼說得出口啊?一定會被人當成曠世大花癡,甚至把她抓到精神病院關起來的。
「因為什麼?我在等你的解釋啊!為什麼說到一半就停了?」叉起抹茶蛋糕送到嘴裡,鷹荻威更加興味盎然地看著她。呵呵,這個小女人雖然行徑怪異,不過還滿有趣的,粉嫩的臉蛋只要一生氣就會變得紅撲撲的,跟她抬槓還挺好玩的呢!
他悠閒地雙手環胸,不懷好意地瞅著她,緩緩勾起更邪魅的笑容。「好吧,我先道歉,算我說錯話了,我不該說你像個剌蝟。」
晴子聞言,心中竊喜。哼,孺子可教也!還懂得懺悔,算他還有救,尚未泯滅天良。
瞥見她隱隱浮現的笑意,鷹荻威笑得更加狡猾。「你的確不像剌蝟,因為你比較像河豚,一生氣,兩頰就氣鼓鼓的,好好玩喔!」
什、麼?!晴子眼前一黑。居然、居然說她像河豚?!
河豚耶!那種養在水族箱裡,又醜、又胖、又圓、又肥,還會被廚師抓來做成料理的生物?!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氣瘋了,霍地跳起來暴吼:「鷹荻威,你這見鬼的混蛋才是河豚!你給我滾出去,立刻滾出『月之海』,再也不要讓我看到你!」
氣呼呼地起身往外衝,突然--
「砰--」
「唉喲,好痛啊!」
花瓶墜地的碎裂聲和她的痛呼聲同時響起,顧不得腳上的疼痛,晴子瞪大眼睛看著地上的花瓶碎片,頓時發出恐怖的尖叫。「天啊!我居然把它打破了!老媽說這花瓶是古董,要價好幾百萬日幣,堪稱『月之海』最值錢的擺設啊!完了,我真的毀了!」
她痛不欲生地看著碎片。嗚嗚∼∼今天真是諸事不順啊!不但出了小車禍,被人當成花癡,被這混蛋譏笑像刺蝟、像河豚,連要奪門而出都會摔跤,打破了古董花瓶!哇啊--地不要活啦,她肯定會被爸媽罵死的!
晴子以顫抖的手想撿拾花瓶碎片,不料手掌才輕觸到碎片,手腕就被一旁的大塊碎片割傷了。
「好痛!」她悶哼一聲,立刻抽回手,可腕上還是多了一條血痕。
鷹荻威立刻把她拉回來。「喂,你做什麼啊?那只是一個花瓶,碎了就碎了,幹麼一副如喪考妣的模樣?還讓自己的手受傷。」女人啊,真是怪。
「你懂什麼?」晴子沒好氣地大吼。「這是被我媽列為傳家寶的古董花瓶,價值好幾百萬日幣耶!平常我媽都小心翼翼地呵護它,只放在『羽裳閣』這種最高級的廂房供貴客欣賞,現在居然被我打破了……我媽一定會宰了我的!」
荻威很不以為然。「就算它價值好幾百萬,甚至好幾千萬日幣,還是一個花瓶啊!」
他站起來,打開紙門由廊下拿出掃帚和畚斗,動作俐落迅速地把碎片全部掃進去。「明天我會跟老闆娘說是我不小心打翻花瓶,該賠償多少金額,我一定如數照付。」
其實他對女人是很沒耐心的,真搞不懂自己為何要對這只河豚這麼好?唉,也許是她實在太笨拙了,令人看不下去吧!
啊?晴子傻了,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她沒聽錯吧?這男人居然要替她頂罪?真怪啊,他不是很喜歡看她出糗嗎?幹麼突然對她這麼好?
她還在發愣時,鷹荻威卻已一把抓起她的手,先抽出面紙按住滲血處,然後問道:「醫藥箱在哪裡?」這女人是他見過最笨手笨腳的笨丫頭,他真懷疑她是如何平安活到今天的?
「醫藥箱?」晴子略微思索後,指著黑檀木置物櫃。「好像在裡面……」
荻威很快取出醫藥箱,動作熟練地拿起棉花棒,沾上優碘替她消毒手腕上的傷口,抹上藥水後,再纏上紗布。
他的動作好溫柔,力道很輕,像是怕弄痛她似的。晴子呆呆地看著他,很難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在幾分鐘前還大肆譏笑她像只丑剌蝟、笨河豚,把她批評得一無是處。
她的雙眼開始矇矓了。其實,這男人好像也沒那麼討人厭嘛!他不是個無血無淚又狼心狗肺的混蛋,至少,他還懂得憐香惜玉,會這麼溫柔地替她敷藥,而且,他還說要替她頂罪……
屋內的氣氛突然變得好靜謐、好奇怪,這份安靜讓晴子莫名地感到心慌。兩人距離好近,他乾爽而粗獷的氣味包圍著她,那是屬於成熟男人的味道,熏得她有些頭昏,耳根也莫名其妙地發燙。
晴子在心中暗罵自己:你有點兒出息好不好?他只是好心替你包紮傷口罷了,你幹麼臉紅啊?
近距離接觸下,荻威發現她的肌膚真是白皙無瑕,而且十分細緻,不愧是泡溫泉長大的日本女孩。烏溜溜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再配上烏黑發亮的髮絲,簡直像尊搪瓷娃娃。另外,她的身上有股很好聞的淡淡香味,像是青草的香氣,又帶了點檸檬的芳香。
目光往下移,看著她身上的夏季和服。「月之海」的制服很漂亮,以淺紫色為底,袖口和裙擺處繪上美麗的煙火圖案,充滿涼夏氣息。這小丫頭身材纖細,非常適合穿和服,可以充分表現出她的優點。
最性感的,莫過於當地低頭時,所露出的那一截雪白粉頸,深紫色衣領襯得她的肌膚白皙勝雪,完美的曲線完全鎖住男人的視線,予人無限遐想。
望著她水汪汪的杏眼,他的心弦似乎被悄悄地撥動了。
荻威忍不住問:「我很好奇,你在後院揪住我時,不是口口聲聲說自己作了一個奇怪的夢嗎?那到底是怎麼樣的夢境?說來聽聽。」
聽到他問起那個夢,晴子的雙頰更加緋紅,輕咬著朱唇。「說了,你也不會信的。」唉,連她自己都覺得好荒唐,實在不敢指望別人會相信。
「說說看嘛!」荻威興致勃勃地追問。
看著他熱切的眼神,晴子猶豫了。這是一個危險的男人,他的眼神不羈且狂野,眸底有著熊熊烈火。儘管她再怎麼愚蠢,也知道不該輕易招惹這麼浪蕩的男人,可……
可她控制得住自己嗎?就算她沒有作那個奇怪的夢,她也無法否認--她無力抵抗他。她無法抵抗他邪魅狂狷的氣勢,無法抵抗他深不可測的謎樣黑瞳。
感覺到他強悍的氣息更加籠罩住她,晴子的螓首垂得更低,低聲道:「就在你來到『月之海』住宿的今天凌晨,我作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鷹荻威好奇地追問:「什麼樣的夢?我在你的夢裡嗎?」
晴子聞言,臉更紅了。廢話!你不但在我的夢裡面,而且還抱著我大親特親、盡情翻滾、汗水淋漓!這些話,打死她,她都沒膽說出來。
他那灼熱又滾燙的視線令晴子更不安,支支吾吾地回答:「嗯……你、你的確在我的夢裡面……」好熱啊,明明是涼爽的初夏夜晚,她卻覺得渾身燥熱。
眼前的小女人芙頰嫣紅,一副嬌羞不已的模樣,令荻威更感興趣。「真奇怪啊,我居然會跑到你的夢裡?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吧?在這之前,你根本沒有見過我,對吧?」
「沒錯!」晴子用力點頭。事實上,他提出的問題也正是她最感到迷惑的--鷹荻威對她而言根本是個陌生人啊,她為何會夢到一個陌生人,甚至預知他會來到「月之海」呢?這……這實在太怪異了!難道她瞬間有了超能力?
可這又算哪門子的超能力?她只是作了個春夢啊!
「呵呵,真有意思!」鷹荻威微笑地挑挑眉,幽瞳壞壞地瞅著她,大膽問道:「重點是……我在你的夢裡做什麼呢?跟你親親、摸摸、抱抱,大做愛做的事嗎?喔∼∼原來你作了春夢啊!小丫頭真不乖喔!」
哈哈,他知道自己的言詞很大膽,搞不好還會被當成登徒子,可是他就是想逗弄這個容易臉紅的女孩。
什、麼?!對啊!你怎麼知道?晴子嚇壞了,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湧到喉嚨的話也險些脫口而出。
但她立刻害羞地否認。「鷹荻威!你不要亂猜,我沒有作春夢,更沒夢到你跟我親親、摸摸--」天啊!她在說什麼?這話若是傳了出去,她也不用做人了,乾脆直接跳河淹死算了!
「沒作春夢?」荻威笑得更壞,闃黑眼瞳閃著點點火光,似笑非笑地逼問:「嘿嘿,你在說謊,倘若不是作春夢,你幹麼臉紅成這樣?心虛了?」小丫頭真嫩啊,他只是隨便套個話,她就上當了,真可愛!
晴子羞到好想挖個地洞躲起來,她大聲反駁道:「我真的沒有作春夢!我只是夢到你抓著我的小腿--」
啊--她居然說出來了!晴子羞得用雙手掩住臉。好丟臉、好丟臉啊!都是這個惡棍害的啦,害她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我抓住你的小腿?」他滾燙的視線更是毫不避諱地直盯著她和服下露出的小腿,邪惡地笑著。「哈哈,聽起來的確很像我喜歡的『前戲』呢!可愛的小晴,你真的很喜歡我喔?不但一見面就對我投懷送抱,還把我的『特殊癖好』打探得清清楚楚的耶!」
「不准你叫我小晴!」晴子面紅耳赤地反駁。「鷹荻威,收起你滿腦子的邪惡念頭,我……我根本沒夢到什麼,一切都是你想太多了!不准你再用那種下流的眼光看我!」
他的眼神好放蕩、好直接,彷彿要穿透她的和服,將她生吞活剝一般。晴子非常後悔,她根本不該招惹這個壞男人的。
她匆匆站起身,打算立刻逃走。
「等等,別急著走嘛!」荻威大手一伸,硬是攔住欲奪門而逃的晴子,像個無賴般困住她。
「放手!混蛋,放開你的手!」
「別走嘛,我還有好多問題想問你耶!在夢裡,我還對你做了什麼呢?一定還有更『有趣』的?對不對?快說來聽聽嘛!」
兩人拉拉扯扯的,突然,晴子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後仰,一屁股摔倒在榻榻米上,幸好榻榻米上鋪了幾個軟墊,所以沒有傷到她,但她還是被撞疼了。
「好痛!都是你害的啦!鷹荻威,你真是個害人精,我一遇到你就衰事纏身!你--」晴子本想繼續罵,但瞥見自己的處境後,一大堆憤怒的咒罵全梗在喉嚨。該死的!她、她此刻的姿勢好曖昧、好不雅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