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數日來均睡不到幾個時辰,他仍是精神奕奕,腦海裡浮現的都是檀玲那張清麗的容顏,令他心口莫名地感到亢奮。
他每夜與她到林裡相會,至今已有七日,那是一日中最為令他沉寂的心雀躍的時段。
好久沒有刺激的事物了,鎮麟宮裡的日子雖富貴有餘,卻無趣的緊,而他……卻哪裡也去不了,因為天生的使命,使他無法離開鎮麟宮。
其實,話說回來,又何必執著要離開這一切的榮華?
聽說,東方的臥龍王,一個與他無緣相見,卻也擔負同樣使命的兄弟,他便三番兩次想逃離臥龍宮,卻始終沒有成功。
何必呢?
想到這裡,讋麟嘴角淡淡地勾起一抹弧度。
對於這天生的富貴之命,他讋麟倒是相當樂於接受,權勢、富貴,榮華、一呼百諾,這樣的矜貴身份,和事農的平凡百姓們又如何能相提並論?
他十分滿意自己高貴的血統與矜貴的身份,他天生就是王者,除了遠在天邊且不曾謀面的父母外,他是這裡的王,統御萬名臣民的王!
雖然這樣的身份,是有一些小小的缺憾。他沒見過父母,也不曾見過任何兄弟姊妹,但那又如何?他早在小小年紀時,就學會了孤獨,學會了如何以傾天的權勢讓人懼怕他。
親情是什麼東西,他不知道……
另一個小小的缺憾,是處處傳言他是魔物轉世。
對於這樣的說法,其實他不是很介意,因為這無中更加深了人們對他的懼意。
只是總會有些愚蠢且不怕死的人,老是伺機想刺殺他,殊不知四位皇子所住的宮殿,均是護衛重重,要動得四位皇子其中任何一人的寒毛,又談何容易!
只是這樣高高在上的日子,也過得有些乏味了,所幸老天讓他無意間遇上了檀玲那女人。
性喜刺激的他,實在等不及想看到,當她發現她想刺殺的對象就是傳她武功的人時,那驚愕的表情!
再者,如果當她的心困在他身上時,她對自己下得了手嗎?
呵,有趣呀!
「黑夜見過主子。」一道沙啞的男音突地響起,打斷了讋麟的冥思。
讋麟眼角餘光冷冷地睨了黑夜一眼,淡淡道:「起來吧。」
黑夜恭敬地起身,睨了一眼圍繞的侍女。「王,明日南門外的豐收慶典還等著您去主持。」
讋麟冷哼一聲,眼神透著不耐。「這事隨便找個人去處理就行了,何須本王親自前去?」
「王,慶典、祭祠均是百姓們的精神依歸,您是我們的王,自然應由您親自主持。」
讋麟冷哼一聲,旋身瞪住黑夜,嗤笑道:「黑夜,你是在開玩笑吧?」
「王?」
讋麟張開手臂,讓待女替他攏好衣擺,冷笑一聲。
「哼,算了吧,什麼精神依歸?百姓們口中的『魔物』,什麼時候又成了『精神依歸』了?」
他讋麟的南領國土年年豐收,他年年得以一方之主的身份在這秋收後的豐年祭中,前去城郊的祭壇祈求神靈降福,年年這樣勞師動眾,年年上上下下作戲,又何必呢?
誰不知道,祭壇上上下下,大家都只是做做樣子。
台上的他雖威風八面,但他也知台下的百姓,均視他為魔物,既然酬謝神靈的精神已不復存在,他實在也懶得年年再到祭壇上演這樣的戲。
「你們幾個都下去吧。」讋麟手一揮,口氣不耐地命令道。
「是。」眾侍女齊應一聲,魚貫地出了房門。
「王,您今夜仍要外出?」
讋麟深吸口氣,沉沉的眸光掃向黑夜。「怎麼?」
「王,明日慶典,還望王今夜留在宮裡休憩。」
「怎麼?你擔心我明日之前不回來?」
「不,屬下不敢。」黑夜恭敬垂首。
「有什麼事就說吧,別吞吞吐吐的,小心我割了你的舌頭。」
「是,屬下只是認為王不該再和樹林裡的那位姑娘見面。」
聞言,讋麟冷眸餘光很快地掃去一眼,兩道劍眉尾端如飛箭般倒豎起,臉色乍時冷了下來。
「你跟蹤我?」黑夜的忠心他豈有不知之理?猜都不用猜,黑夜肯定是又跟蹤他了。
「黑夜是為了保護王。」黑夜單膝跪地,俯首恭敬地回道。
「你好大的膽子。」讋麟回頭面對落地雕花銅鏡,整視自己身上的華服,背著黑夜冷聲道。
「黑夜不敢。」
「不敢?」讋麟嘴角微揚,冷冷訕道。「怎會?本王的命令,你都不聽了,『不敢』二字,從何而來?」
「王!」黑夜沙啞的聲音激昂了些,頭伏得更低了,「黑夜求您別再和樹林那位姑娘見面。」
沉吟了片刻,氣氛變有些僵凝,末了,讋麟才以冷凜的口氣,緩緩開口道:「什麼時候,輪到你當起王來了?」
「黑夜不敢……」
「住口!」讋麟憤然轉身,狠狠地瞪住黑夜。「本王的去留,不勞你費心,再敢跟蹤本王,就別再來見我!」
忠貞的黑夜不死心,猛地抬首,雙眸痛心地望著讋麟。
「王,黑夜跟蹤了那位姑娘,已探知降魔教的確實地點,不如讓黑夜領兵去……」
樹林裡那位姑娘的底細,他黑夜都調查清楚了,也意外地獲知降魔教的確實地點,他只須領兵去搗毀降魔教的老窩,叛敵便一舉殲滅了。
「住口!」讋麟大喝一聲,目光炯炯有神。
「王。屬下該死!」面對主子的騰騰怒氣,黑夜立即俯首跪下。
「本王的指示,你聽不清楚嗎?竟敢忤逆本王?」
「黑夜不敢。」
「降魔教的確實地點,本王早就知悉,尚未派兵圍剿,自是本王的道理。」讋麟威凜地上達命令。
「王!」
讋麟又喝道:「你最好按兵不動,別企圖打壞了本王尋樂的計劃,否則……你就提頭來見!」
派兵圍剿豈不簡單?
讋麟要的不只如此,他要看看和檀玲的這場賭局,究竟是誰勝誰敗?他要賭她的心捨不得對他下手,饒是她武功高超,仍是下不了手殺他!
憤然地斜睨了俯跪於地的黑夜一眼,沉吟了半晌,讋麟心想,黑夜也不過是太過忠心,於是心上怒火也漸漸平息下來,這才緩了聲音道:「你別打壞我的計劃,關於那位姑娘還有降魔教,本王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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讋麟踏著枯葉,一步一步往火光的向而去,這是頭一次他到達約定的地點時,她已先在那等候。
枯葉在他每踏出一步,便發出些許聲響,檀玲知道他來了,卻沒有回頭,只是呆呆怔怔地望著火光。
時節正是秋收之際,夜晚吹送的風已稍有涼意。這幾日來,她每夜與他學劍,離入宮的日子越近,她的心便越加慌恐,心裡頭像是害怕失去什麼似地空蕩蕩的。
枯葉被踩碎的聲音在她身後不遠處停住,一股熟悉的淡淡麝香繞進了她的鼻口。
她正猶豫著要不要回頭之際,肩處忽然被覆上了一件衣裘,她的心頭頓時像是被什麼給猛撞了一下,酥麻麻的感覺由心口向四肢百骸傳開。
「你?」她回頭望向他,眼底鎖著複雜的情緒,原本冰冷的眼神不知何時已被柔情取代。
「天冷了,記多加件衣裳。」他淡淡地道,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情緒。
莫名的感動如巨浪在她胸口內衝擊著,她柳眉深鎖,千言萬語全繞在心頭,不知該如何表達,也不知道該不該表達。
這些日子以來,她發現自己對他除了感謝之外,還有一點點不同的情緒在體內蔓延,但那究竟是什麼,她也不甚清楚,只知道白日她總是偷偷地在心裡思念著他,期望夜裡與他相見的時刻。
這種感覺與她對曹縕的感覺完全不同,天亮她回降魔教時,曹縕總是在大門口等她,為的就是要與她說上兩句話。但每要回到降魔教時,只要一想到曹縕在大門口等候,她的心便會不住地往下沉,甚至感到有些煩躁。
從來沒有人如此溫柔地對待她,她感激地凝眸與他相望。
讋麟也不避開,兩人的目光就這麼無言地相互糾纏。
一旁的火光不僅照亮了四周,他毫不隱藏的目光更像把火炬,直直照亮了她心底深處長年不見陽光的一處灰暗。
讋麟凝視著她紅潤的唇瓣,下腹不知怎麼地漸漸灼熱,慾望之火緩緩地在他體內燃燒。
他伸手將她的身子完全扳了過來與他相對,順便將她身上那件他為她披上的衣裘領口攏緊。
檀玲就這麼無聲地任由他攏著身上的衣裘,望著他修長性感的指頭在她胸前動作,不知怎麼地,心口忽地失序跳動,呼吸也莫名地急促起來。
「你今夜來早了。」讋麟忽道,聲音裡透著愉悅,她的早到是否意味著她想早點見到他?
這麼一來,對於摘上她的心,他更有把握了。
如果現在她對他的感覺越加強烈,那麼她日後發現事實真相時,所要承受的驚駭與掙扎的情緒便會更強,她若是愛上了他,她究竟捨不捨得下手一刀殺了他?
「不,是你來晚了。」她啟口幽幽地道。
驚覺自己胸口那似乎正逐漸軟化的心,檀玲忙將眼眸別開,不再望向他那能勾人心魂的狹眸。
她是怎麼回事?近來老是覺得身體怪怪的,既不是病了,但就是老止不住失序的心跳。
「那便是我的錯了。」他淡淡地道,並且俯身湊近她的臉頰,想吻住她那誘人的紅唇。
「幹什麼?」檀玲驚叫一聲,慌張地避開他湊上的俊臉。
讋麟什麼也沒說,只是先一步攫住她的雙肩,往自己懷裡一拉,霸氣地吻上她那有些干冷的唇瓣。
「唔……」檀玲驚慌失措地在他胸懷裡掙扎著。
她急著想逃開,卻不是因為他的碰觸有多令人討厭,而是在他懷裡,她的心又不受控制地開始狂跳了。
讋麟霸然地將她擁在懷裡,不讓她有絲毫逃脫的空間。
火熱的吻狂炙地吮住她的雙唇,她掙扎不出他的懷抱,原本抗拒的念頭越來越薄弱,抵在他胸前的雙臂也漸漸失去了力道。
她心跳火速,心頭有股抑不住的衝動迅速在她體內蔓延,她甚至捨不得放開他,只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火堆裡乾柴被燒斷的聲音突然響起,檀玲倏地拉回惑亂的思緒,猛地推開他。
「不,別碰我!」
她抿著唇望著他,眼底掠過一抹茫然,渾身顫抖不住,向後退了數步,與他保持著幾步的安全距離。
糟糕,她究竟是怎麼了?
讋麟望著她那驚慌的模樣,俊容不禁閃動著捉弄的笑意。「怎麼逃開了?怕被我給吃了?」
檀玲刻意冷下臉,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酷。「豆腐吃夠了沒?我們可不可以開始練劍了?」
「急什麼?」讋麟優雅地朝她邁進一步。
檀玲緊跟著又退了一步。
「別過來。」
讋麟哪裡肯乖乖聽話,他長腿一邁,硬是往她的方向跨去。
檀玲一時心驚,足下一蹬,運起輕功往樹梢縱去。
「往哪裡去?」讋麟動作敏捷地有如獵豹一般,跟著她的方向縱身躍去,長臂一伸,即將抓住她的身影時,檀玲突地回身朝他擊去一掌。
一絲異樣光茫倏地刷過他那深如子夜般的黑瞳,讋麟不疾不徐地出掌相對,輕易地化掉了她的攻勢。
檀玲見他輕易躲去了自己運起八成功力擊出的掌勢,神情不禁僵硬幾分,驚疑的目光定在他俊逸的臉孔上。
讋麟詭笑一聲,足尖輕點在樹幹上,順手折下一截樹枝充當劍器,炯尚發亮的眼眸緊瞅著她。
「來,拿起劍!」
「呃……」檀玲愣了一下,但還未來得及反應,讋麟便已展開攻勢,長枝如箭一般朝她疾射而來,她本能反應地旋身躲開,在身子迴旋之際,不忘抽出腰間所配戴的軟劍。
「來,看清楚。」讋麟一身紫金亮袍的身影在月夜與火光的襯托下,有如天上謫仙般脫塵非凡。
他揮佛如虹,身形有如一隻紫金色蝴蝶在半空中飛舞著,一個接著一個的劍法他使來運暢如流,檀玲不禁看呆了。
「檀玲!」
他忽喊出她的名,令她的心突然大大地沉了一下,彷彿有只無形的手,輕輕地掐住了她的心口。
她抬首迎上他灼燦似焰的目光,胸口隱隱悸動。
黑夜中,讋麟那雙幽魅眼瞳直直地瞅著她,眸光裡埋藏著複雜的情緒,他雖才舞完一套劍法,但他仍氣定神閒,毫無疲累喘息之色。
「看清楚了嗎?」
檀玲澄燦的眸子凝著驚異,她抿唇不語,並沒有答話,因為她方才只顧著欣賞他舞劍的迷人姿態,並未仔細記住他舞出的劍法。
讋麟嘴角滑過一抹詭笑,收起樹枝背負於身後。「嗯?」
望著他臉上那抹詭笑,她忽然心生一股挫敗之感,她索性轉過頭去,刻意放冷臉色。
「沒看清楚也無所謂,這些劍法中看不中用,沒有多大的幫助。」讋麟輕笑一聲,淡道。
「什麼?」她回過眸來,重新望向她。
這男人是什麼意思?既然對她沒多大的幫助,還刻意舞出這套劍法來擾亂人家的心?
「別急,聽我說完。」他瀟灑地邁步踱向火,將身後那用來充當劍器的樹枝,拿來翻攪火堆。「你的目的是刺殺鎮麟王,既然是『刺殺』,那麼你學劍法也沒多大的用處。」
「什麼意思?」她忍不住踱向他身旁,想問個清楚。
火勢在讋麟的翻攪後顯得更加旺盛,亮燦燦的火紅將四周照映得更加光亮,紅光隨著風勢跳躍舞轉,將兩人的五官照映地更加深邃。
檀玲就著火紅光亮打量著他弧度性感的側臉。
只見他微微地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令人心眩的淺笑,她覺得自己心口像是被什麼給撩動了一根心弦,在心底深處隱隱約約地泛麻泛癢。
「女人最大的武器,不是武功。」讋麟長臂一伸,動作敏捷地將檀玲柔軟的身子攬入懷裡。
他猛然的動作,讓人猝不及防,她不禁倒抽口氣,情急地將上半身往後稍抑,略顯慌張的美眸瞠大,望著他俯視的一雙利眸。
她原本想喝斥他蠻橫掠奪的行為,但最後她仍是噤住口,因為她已越來越習慣這男人不按牌理出牌的行徑。
她努力鎮定心神,逼迫自己不要輕易陷入他迷魅的誘惑裡。
讋麟由上而下地望著她,勾起唇角,露出一抹令人目眩的淺淺笑意。
他一手攬著她的纖腰,一手魅誘地以指背觸撫她滑嫩的臉龐。
她只覺胸口一股隱隱激流似乎正透過他的指尖悄悄地勾挑起了。
「這就是女人最大的武器。」他低低喃道,幽魅的眼瞳仍是直視著她,毫不隱藏眼底的奪天性。
「哼,我看你只是趁機吃豆腐。」她輕哼道,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以免他繼續侵近。
但掌心卻老是感受到一下又一下的心跳,隱隱地由他心口傳到她的手心,如此親密的動作與姿勢,令她羞窘地不知該不該趕緊抽出那雙抵在他胸口上的手。
一時間,她竟陷在抽手與不抽手的兩難間,抽手,又怕這男人有機可乘;不抽手,卻又清楚地感受到他心口上生命的跳動,好似窺探到對方極私密的事。
讋麟那雙帶著犀利目光的眼瞳,凝視她半晌後,突然大笑出聲。「呵,你說的對,我只是想趁機吃豆腐,但是……」他頓了下,將她擄得更近,繼道:「誰不是呢?」
「你什麼意思?」
「只要你肯放低身段,放柔你這張高傲的臉……」他的手指像愛撫情人般,仍在她的臉上游移。
兩人間的氣流越見曖昧,她心急地想推開他,掙扎了半天,卻也擺脫不了他的鉗制。
「我、我的臉怎麼了?」
「你的臉太冷漠、太高不可攀,不夠媚惑。」
「你在胡說些什麼。」她怒道,兩道柳眉緊緊糾結。
這種事,他不只一次地和她提起,但她就是無法敝開心胸,去做他口中說的那件事。
「我沒胡說,只要你肯放低身段,以女人最原始的本錢作為籌碼,這要比你夜夜苦練武功,更能輕易地達成目的。」
檀玲靜默不語地望著他,眼眸裡有深深的疑惑和不確定,但心裡卻似乎已悄悄地被他說動。
「我在宮裡有人,我可以安排你接近鎮麟王。」讋麟忽道。
「呃?什麼?」檀玲不可置信瞪著他,不太確定自己聽到了什麼。這男人真的如此神通廣大?
她知道師父在多年前,就已嘗試要安排眼線和暗樁潛到鎮麟宮裡權當眼線,但終不得願,因為鎮麟宮處處警衛森嚴,重重關卡,階級之分上下嚴明,並不容易越級而上。
「這是我們當初的協定,不是嗎?」讋麟邪魅的眼瞳定定地瞅著她,自負的笑意夾帶著捉弄。「我助你達成刺殺鎮麟王的心願,屆時,你的心便要交給我?」
「我……」沉浸在他曖昧迷離的眼神中,她的心底閃過一絲慌措,澄燦的眸裡有著些許不確定。
「你忘了?」
「不,我沒忘。」
「那好。」讋麟淺笑一聲。「別忘了,屆時,我可要你的心、你的愛。」
她的心?她的愛?
她不懂!
「你要我一輩子伺候你?」檀玲蹙眉問道。
她心想,這樣一來,那不就與她和師父的關係沒什麼兩樣?
讋麟那對灼亮的黑眸似笑非笑地睇著她。
「不,不一樣,我要你留在我身邊,做我的女人,你的愛只能給我,包括你所有的情緒,都只能給我。」
檀玲懵懵懂懂地輕蹙著眉心,心想,這男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要求什麼?
她的心,她的愛?究竟這些對他而言,有什麼好處?
讋麟當然看出了她心底的疑,詭魅地笑道:「放心,我一定會將好安排妥當,辦軏了好的事,我要讓你心甘情願地……失去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