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響應,玉捷根本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感受著他的熾熱、他的糾纏不清,玉婕不自覺地伸出手攀上祖奇的頸項,跟著他一起天旋地轉。
慢慢地撤出她甜蜜可人的櫻桃小口,祖奇深情地撫著那張泛紅的臉龐。
「我愛你!」其實他沒打算那麼早跟她表白,因為愛她的認知是來得如此的突然,如此的教人措手不及,他擔心她一時之間不願相信自己的真心,然而,看著她,他還是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
前一刻還沉迷在他的狂熱之中,下一刻已經聽到他愛的告白,不敢相信地瞪著眼前那張再認真不過的專注,玉婕全然呆住了。
在這之前,他對她來說只是一個遙遠的白日夢,她平凡,他耀眼,他們之間除了對峙,還有那意外的溫柔,是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然而,這一刻,她竟然從他嘴裡聽到最奢侈的甜言蜜語!
她不相信,也不能相信,因為他是那麼的突出,而她卻是那麼的渺小……
「不!你不愛我!你只是想說服我接受夏靖淮的幫助,對不對?」楚楚可憐地盯著祖奇,玉婕心痛地說道。
「不對!我愛你!」柔情似水的瞅著玉婕,祖奇一字一句地說道,「玉婕,我愛你!」
掩住耳朵,玉婕搖著頭叫道:「不!你不要騙我,我已經知道你把錢匯到我帳戶裡的事了,你不要想再騙我,我知道你只是可憐我,想幫助我,可是,我可不可以求求你,不要欺騙我,我也是有尊嚴的……」
多少女人想從他的嘴裡聽到這三個字,可是他卻吝於說句謊言,而她竟然懷疑他對她的感情。
「想不到在你的眼裡,我竟是一個為了目的而不擇手段的男人。」自我諷刺地冷冷一笑,祖奇傷痛地說道,「你有你的尊嚴,我難道沒有我的人格嗎?」
「不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心疼地看著祖奇那張滿是哀怨的神情,玉婕沉重地解釋道,「在我的心目中,你是個情深義重的男人,是我配不上你,因為你太優秀了,而我……是這麼的不起眼……」
不捨地將玉婕擁入自己的懷裡,祖奇愛憐地說道:「小傻瓜,愛情不是配不配的問題,而是你愛不愛。」雙手輕柔地捧起玉婕的臉龐,祖奇濃情蜜意地接著又道:「玉婕,不管你相不相信,在我的眼裡、在我的心裡,你是我的最美!」
是嗎?她可以相信嗎?
「答應我,不要一口就把我否決掉,至少給我一個機會,我會讓你相信,我是真的愛你。」
面對這麼誠摯的請求,她怎麼可能狠得下心來拒絕?歎了一口氣,暫時拋下所有的疑慮,玉婕無言地投入祖奇的懷抱。是真?是假?她已經顧不了,因為她愛祖奇,她對他的感情已經沒有後路可退,她願意試試看,給他,也給自己一次機會。
攬緊臂彎裡的人兒,祖奇頓覺鬆了一口氣,會的!他會用時間來證明,自己是真的愛她!
※ ※ ※
電話聲一響……
「砰!」「我來接!」一臉紊亂地搶過玉婕正要接起的電話,湘昀狼狽地從地上折回剛剛還坐得好好的沙發椅。
「喂!請問你要……」
沒讓湘昀把話問完,靖淮低沉的嗓音已傳了過來,「我七點到家。」
「喔!我知道了。」
「還有,今天晚上我們要在家裡吃飯,隨便穿就可以了。」
「知道了。」
「親一個,然後說聲Bye─bye!」
遮住嘴巴,湘昀乖乖地對著聽筒,輕輕地啵了一聲,「Bye─bye!」
「晚上等你!」
跟著,嘟!嘟!電話被切斷的聲音傳進耳中,湘昀這才安心的放下電話。
這就是他們每天例行的電話熱線,簡單明暸,乾淨俐落,不過,她已經快被他的霸道搞得精疲力盡。電話找不到她,她晚上就得在它的公寓過夜,原因是,她讓他以為她不見了,所以晚上她得彌補他的精神損失;他說幾點回家,她就得趕在那之前等門,要不然她晚上別想睡覺,原因是,她害他急得白髮都跑出來了,她必須用整個晚上的時間,為他把白頭髮挑出來;如果她的Kiss聲讓他聽不到,她就得從來一遍,原因是,沒有她的KiSS,他整個下午就會沒精神工作……說嘛!再這樣下去,她怎麼受得了!
「湘昀姊,你怎麼了?」看著湘昀沮喪地癱在沙發上,玉婕擔心地問道。只要她沒課待在家裡,她就會遇到像今天這樣的情況,湘昀急急忙忙地擔過電話,然後再鬼鬼祟祟地對著電話嘀嘀咕咕,看得她實在有些迷糊。
「沒事!」勉強地對著玉婕微微一笑,湘昀不安地否認道。
問她「怎麼了」,她回「沒事」,這……好像是不打自招吧!一臉狐疑地從頭一路往下瞄,玉婕努力地想找出她到底哪兒不對勁。
「玉婕,你……沒課嗎?」這小妮子該不會聽到什麼吧?!要不然,幹麼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盯著她猛瞧?
「你忘了嗎?今天是禮拜三,我沒課啊!」
「喔!對啊!你星期三沒課嘛!」笨拙地對著玉婕點點頭,湘昀傻乎乎她笑道。
說著,電話聲又響了起來。
「湘昀姊,你要接嗎?」
搖搖手,湘昀終於得意地說道:「麻煩你了!」雖然靖淮挺霸道的,不過,一天只有一通電話,他倒是不纏人,當然,這也正是她還笑得出來的原因,否則,她連上廁所都得帶著電話。
「喂!請問你要找誰?」
「晚上想吃什麼?」
一聽到祖奇的聲音,玉婕馬上縮到另一張沙發椅,開始對著電話輕聲細語地纏綿了起來。
角色對換,盯著玉婕眉開眼笑地對著電話喃喃說著,湘昀不放鬆地從這頭瞧到那頭。最近被靖淮這麼一攪和,她都沒注意到玉婕變了,她變得舂風滿面,笑意盎然,這小妮子該不會是戀愛了?一定是的!要不然電話抱得那麼緊幹麼?
終於結束情話綿綿,玉婕幸福的把電話放了回去。自從她同意給自己和祖奇機會之後,每天宛若生活在雲端裡,飄飄然,卻教人感到不踏實,也許是因為太快樂了,她老是害怕這一切都是假象,祖奇終究會離她遠去。
正當玉睫沉醉在剛剛的熱線之中,湘昀突然惡作劇地靠向她的耳邊叫道:「李祖奇!」
嚇一跳地猛拍胸膛,玉婕心虛地抗議道:「湘昀姊,你想嚇死人啊!」
「別怕!別怕!湘昀姊這就去請李祖奇來保護你!」作勢拿起電話,湘昀接著迅速地按下一連串的電話號碼。
搶過湘昀手中的電話,玉婕撒嬌道:「湘昀姊,你就愛欺負人家!」
「哪有?我哪敢欺負你?要是讓李祖奇知道我欺負你,他不剝了我的皮才怪!」像是一隻受驚的小綿羊,湘昀故意害怕地抖了一下。
「討厭!」捶了一下湘昀,玉婕嬌羞地輕斥道。
溫柔地搭在玉婕的肩上,湘昀笑著說道:「傻丫頭,有人寵你、愛你,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是啊!可是……眼神暗了下來,玉婕無奈地歎了口氣。
「怎麼啦?」
「湘昀姊,我好怕!我擔心我只是作了一場白日夢,然後一覺醒來,發現他不是真的愛我。」
「玉睫,愛,本來就需要勇氣,既然你能提出勇氣去愛,就不應該去擔心、去害怕,因為過多的疑慮,只會讓你的愛充滿了絕望,既然是絕望,那又何必去愛呢?」
「我……」玉捷不是不懂,只是解不開心裡的那個結。
「玉婕,別煩惱,聽湘昀姊的一句話,先試著對自己有信心,你會發現,你擔心的不是他不受你,而是你們如何在愛中學習成為一輩子的愛侶。」
是啊!多少曾經海會山盟的情人,到最後也只能成為彼此的記憶,而她,不想,也不願意自己只是祖奇的一段記憶,同樣的,她要祖奇是她的一輩子!
「湘昀姊,我一定會努力的試試看!」
※ ※ ※
「昀兒,今晚留下來。」輕柔地撫著湘昀的耳垂,靖淮低語地呢喃道。他承認自己是得寸進尺、是貪心,可是,他不要只能晚上見到湘昀,他想要每天一起床,都能看到她迷人、燦爛的笑靨。
匆匆忙忙地從靖淮的懷裡鑽了出來,湘昀嘟著嘴巴說道:「不行!」之前為了小孩,她不得不跟他上床,可是現在,除非她確定自己沒有懷孕,否則她是不會再跟他過夜的。
「為什麼不行?」臉色一沉,靖淮冷冷地問道。
「我媽說……不能隨便在男人家裡過夜!」
揚起眉,靖淮得意地指道:「是嗎?怎麼我記得你在我這裡過夜兩次?」他當然知道她心裡的掛慮,然而就是因為他清楚的明白她的心,他更要她留下來,他要湘昀跟他在一起,純然是為了愛他,而不是那該死的遺言。
「那是因為……」驚慌地收住嘴巴,湘昀心虛地垂下眼瞼。天啊!她差一點就說溜了嘴。
一點也不打算放過湘昀,靖淮硬是逼近她那閃避的眼睛,追問道:「因為什麼?」
「因為……一時忘了嘛!」
「那好!今晚你就當作你忘了。」
「可是,我明明沒有忘記啊!」天啊!沒見過像他這般難纏的男人。
好吧!硬的不成,來軟的!「昀兒,留下來嘛!明天我就要到高雄出差一個禮拜,你今晚就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你要去高雄出差?」其實她應該覺得鬆了一口氣,畢竟她可以過個幾天逍遙自在的日子,可是,一個禮拜看不到他,她心裡卻又感到悵然若失。
點點頭,靖淮解釋道:「我們計劃在高雄併購一家酒店,所以我得南下瞭解他們的營運狀況。」跟著又一臉委屈地瞅著湘昀說道:「你就看在我一禮拜看不到你的分上,今晚留下來嘛!」
「這……還是不要的好,既然你要出差,今晚我更不該打擾你的睡眠,我還是先回去的好。」再跟他耗下去,她一定會被他說動,還是趕緊走人。
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那當然只有……霸王硬上弓!
一掉入靖淮的懷裡,湘昀就知道自己投降了。算了!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這是她自找的!反正,她就是想要小孩,這對她也沒什麼損失。
雖然心裡很理智的告訴自己,她是為了小孩子,可是當那雙溫柔、熱情的大手霸道地撫遍她的每寸肌膚,在湘昀的腦海、心裡翻騰的只剩下靖淮的影子。
他終於把她給留下來了!
※ ※ ※
當人家的秘書,最怕就是有那種長得帥帥,或者長長得太吸引人的上司,因為,那正意謂你的工作會比別人多出一項——趕蝴蝶!而且還是花蝴蝶。
「李小姐,我沒有騙你,董事長真的不在。」其實憑心而論,比起總經理的秘書,她已經很幸運了,因為除了一些臉皮厚到可以當城牆踢的女人之外,基本上,她那個酷似寒冰的老闆,實在沒有女人敢跑來騷擾他,可是,這也正表示,一旦碰到那種不知死活的女人,自己可要頭痛了,就像眼前這個女人李姿屏,天啊!她豈止是教她頭痛,她還讓自己覺得頭都快爆掉了!已經跟她大小姐說得口水都快用光了,她竟然還不死心!
「陳秘書,我知道你有你的職責所在,所以不得不說謊,可是,我可是你們總經理的妹妹,你要是不讓我進去見夏大哥,後果你擔當得起嗎?」李姿屏已經打探過,所以當然知道夏靖淮去高雄出差,不過,她來的目的不是為了夏靖淮,是為了楚文欣那份報告!只要報告一拿到手上,就等於是她的籌碼,到時候她扇風點火的一掀,她就不相信,他夏靖淮還能跟他心愛的女人在一起。
別看李姿屏一臉和藹可親的模樣,其實,這個女人根本是笑裡藏刀,她大小姐是在威會她!
「李小姐,你真愛說笑,我只是領人家薪水的,我怎麼敢騙你呢?」做人最痛苦的就是,明明氣得都想翻臉了,卻還得裝出一副沒有脾氣的溫柔相,唉!怪就要怪她陳吟宣自己沒出息,甘心樂意的為五斗米折腰。
「你有沒有說謊,我們是口說無憑,陳秘書,你要我相信你也可以,那不如你放我進辦公室。」如果不是為了避免她對自己的來意起疑,她李姿屏才不會有那種耐心跟這個小秘書耗。
拜託!就是因為不能讓她進辦公室,自己才會在這裡跟她解釋半天!身為夏靖淮的秘書,他最忌諱的事情,自己豈會不知,所以,如果希望保住飯碗的話,絕不能犯了董事長的大忌——放女人進他的辦公室。
「李小姐,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能放你進辦公室。」
冷冷她笑了笑,李姿屏逮著了機會說道:「我就說嘛!你怎麼敢讓我進辦公室裡瞄一眼?我一進去,你的謊言馬上被拆穿了,你當然不願意放我進去。」不懷好意的眼神刻意地在陳吟宣的臉上來來回回打量了一番,李姿屏別有用心地說道:「我看,這根本是你想獨佔夏大哥所使的伎倆!」
被李姿屏這麼一激,陳吟宣不由得面紅耳赤地叫道:「李小姐,你怎麼可以含血噴人…」士可殺不可唇,她承認夏靖淮確實教人心動,可是那純屬欣賞,她對他哪有企圖?
「你不用裝了!像你們這種小秘書,一天到晚就只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你的詭計,我還會看不出來嗎?」
「你……」不要臉!明明是李姿屏她自己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偏要栽贓說是她想攀龍附鳳!
「陳秘書,我勸你別作白日夢了,憑你這副德行——論身材,像侏儒;論胸脯,像個飛機場;論長相,又像個沒人要的老處女,你想,夏大哥有可能看得上你嗎?」
以前陳吟宣總以為他們總經理的嘴巴很壞,現在她才知道,比起這個女人,那根本是小巫見大巫!嬌小說成侏儒,小巧說成飛機場,秀氣說成老處女,天啊!沒見過比李姿屏還惡毒的嘴。
看到陳吟宣已經被她說得臉一陣紅、一陣白,李姿屏又火上加油地說道:「陳秘書,我這麼說你,可是為你好的,要不然,像你這樣利用職務之便,把所有的女人擋在門外,你小心,哪天你得罪的是未來的董事長的夫人,屆時別說飯碗保不住,你恐怕連這散費都沒得拿。」
陳吟宣實在不能,也不甘心放她進去,可是,如果真的繼續跟她大小姐耗下去,自己這一天,什麼工作也別想做。該死!偏偏總經理今天又去桃園,要不然,自己也不必笨笨地站在這裡受她大小姐的冷嘲熱諷。
「唉!算了!既然你不想讓我進去,那我也不勉強你,怎麼說,我也是個有風度的大家閨秀,我又何必跟你這種假公濟私的小秘書斤斤計較。」
不管她再怎麼說,陳吟宣都已經麻木了,反正狗嘴吐不出象牙來,氣了也是白氣,可是,現在李姿屏竟然說不想勉強她了?真的嗎?
拉了一張椅子,李姿屏大搖大擺地往上一坐,「你不讓我進去,那我在這裡等,總可以了吧!」
天啊!她早該知道的!罷了!反正他們董事長人在高雄,這幾天都不在,如果放她進去瞄一眼,應該不會有什問題才對。
「李小姐,如果只要讓你確定董事長真的不在辦公室,你是不是就相信我沒騙你?」
「那是當然!」
「好吧!那我就讓你進去辦公室。」
※ ※ ※
「李小姐,你不是說只要看一眼就好了嗎?」看著李姿屏一副打算長期抗戰的往沙發上一坐,陳吟宣這會兒可真的連哭都哭不出來。
矯揉造作地攏了攏那頭卷髮,李姿屏滿不在乎地說道:「是啊!本來我是這麼打算,可是,我想了想,也許等一下夏大哥就回來了,我如果不多待一會兒,那今天豈不是白跑了一趟?」笨蛋!要是順著你的意思,我哪來的機會找那份資料?
「可是,董事長今天根本不會回來啊!」天啊!這個女人的話根本不能相信嘛!
「是嗎?」
「當然!」
「只可惜……我不相信你說的話。」
「你……」
得意地對著陳吟宣微微一笑,李姿屏一副沒什麼大不了地說道:「陳秘書,我只不過在這裡等一下而已,又不是不走,你幹麼那麼緊張?」
「我——」
一點也不打算讓陳吟宣把話說完,李姿屏跟著插嘴道:「如果不是真的有事找夏大哥,我也不必要這麼礙眼地坐在這兒等他!陳秘書,等一下我還有很多交際應酬,我沒有時間久留,所以你大可以放心去做你的事,一旦確定夏大哥真的不會進辦公室,我自然會走人的。」
即使不能讓她坐在這裡等,這會兒陳吟宣也拿李姿屏沒轍,不如放她在這兒等,自己還可以圖個清靜!唉!倒霉的是,自己今天又得多了一項工作,等一下得把李姿屏身上的香水味弄出這間辦公室,否則被董事長那敏銳的聾子嗅到,自己還真的會死得很慘呢!
「好吧!李小姐,你就自個兒在這裡等,不過,你可保證不要亂碰這裡的東西?」
「那是當然,我只不過是等人,我有需要動到這裡的東西嗎?」
「那我出去了。」
一確定陳吟宣開始投入她的工作,李姿屏馬上走到靖淮的辦公桌。
「太好了!抽屜沒鎖。」夏靖淮大概是看準沒人敢動他的東西,所以才大大方方地不鎖抽屜。
小心翼翼地一樣翻過一樣,一個抽屜找過一個抽屜,最後,李姿屏終於在右手邊的第一個抽屜找到那份報告。
報告一打開,粉紅色信箋從裡頭滑落了下來。
「這該不會是……」撿起那靜靜躺在地板上的信紙,李姿屏好奇地將它打了開來。
果然是那天夏靖淮給她老哥看的那封信!從頭到晚迅速地看了一遍,李姿屏得意地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夏靖淮,你可別怪我多管閒事,這是你自找的!」
※ ※ ※
玉婕從來沒想到,竟然會有這麼一天,自己可以心平氣和地跟她同父異母的哥哥,坐在西餐廳裡吃飯聊天。
「哥,我先跟你說好,今晚不要跟我提到錢的事情,否則,你可別怪我不陪你吃晚飯。」祖奇對她的細心呵護,還有湘昀對她說過的話,確實讓她學著去糾正那始終在心底啃蝕的自卑,可是,她畢竟不是偉人,有太多的事情,並不是那麼容易教人坦然面對的。
「你放心,今晚我不會再硬塞支票給你。」
「那樣最好!」
「玉婕,我跟爸都想通了,愛你,就是尊重你,我們不會再堅持拿錢出來幫你,但是希望有那麼一天,當你願意接受別人的幫助,你還會想到爸和哥。」誠摯地看著玉婕,詹偉帆跟著又說道:「不過,我以哥哥的立場,真心的跟你說句話,請你相信我們都是真的愛你!」
聽到詹偉帆的話,玉婕頓然想起祖奇曾告訴她的話——
我會讓你相信,我是真的愛你!
雖然她很努力地在調整自己,但是每當夜深人靜,她總是不忘去質疑,這一切的美好,是不是像泡沫一樣,全是一場空?
父親、哥哥不斷地想用金錢來證明他們是愛她,祖奇不停地用溫柔和體貼來向她證明他的愛,但是,她總是私心地想著,爸爸和哥哥只是想彌補那曾經的錯誤,而祖奇也只是同情她,可是,當這一刻,父親不再試著用錢來收買她,她才明白,其實,是自己始終用自己的偏見去看待他們對她的愛,同樣,她不也是這麼去看待祖奇嗎?
她是一個很自私的女人,一心想用原則和尊嚴來保護自己,卻不知道,自己已經用了這兩樣東西來傷害愛她的人!從給祖奇機會開始,她一直不肯跟他說句「我愛你」,因為她害怕把自己的心攤在他的面前之後,她會失去最後的籌碼,然而,她卻忘了,祖奇在告訴她「我愛你」的同時,已經放下他所有的驕傲。
看著玉捷臉色等為凝重,詹偉帆以為自己說錯話了,趕緊又開口解釋道:「玉婕,我知道,從小到大,爸和我都沒有過問你的生活,可是,事實上我們都很關心你和文欣,爸他為了瞭解你們的生活狀況,請徵信杜每個月做一份調查報告,而且,他也會每個月匯錢給文欣。其實,他已經很努力的在做,可是你卻是什麼都不知道。」
這又是一個打擊!原來,姊姊用來養她的錢,不是她母親留下來的,而是她父親給的,天啊!想不到自己的驕傲根本是多餘的!
「哥,對不起!」過去的不能挽回,未來的卻可以改變,是她該說句真心話的時候,「你告訴爸爸,我愛他!」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但是這已經足以彌補所有的失去。
「我會的,我會告訴爸爸,不過,希望有一天你也能親口告訴他。」開心地拿出公文包裡的喜帖,詹偉帆將它遞給了玉婕說道:「其實今天找你出來的原因,主要是為了這張喜帖。」
翻開喜帖,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玉婕高興地叫道:「哥,你要結婚了!」
「是啊!我希望你能出席。」
「這……我盡量!」只要想到阿姨,也就是詹偉帆的母親,她就提不出勇氣。
然而,玉婕才剛說完,就有人接著說:「她會去!」在玉婕的身旁坐了下來,祖奇堅定地拉著玉婕的手跟詹偉帆保證道:「我一定會帶著她去參加你的婚禮。」
早在玉婕他們走進西餐廳,祖奇就看到他們了,剛開始,他是一陣的不安,因為眼前這位男子正是那次跟玉婕在街上相擁的男人。急著結束跟客戶的合約,他馬上移到他們身後的位子,這才聽到,原來他吃醋的對象竟然是玉婕同父異母的哥哥,不過,這麼一場虛驚,倒是流了不少的冷汗。
「祖奇,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說今天晚上跟客戶有約嗎?」
親密地畫過玉婕的鼻子,祖奇隨意地說道:「我剛好跟客戶約在這裡。」
「玉婕,這位是……」
「哥,他是我男朋友李祖奇,祖奇,他是……」
「我知道,他是詹偉帆。」伸出手,祖奇笑容可掬地說道,「久仰大名!」
回握祖奇伸過來的手,詹偉帆回道:「我也是!」
「你們認識?」不解地看著兩個大男人那副熱絡的樣子,玉婕好奇地問道。
「不是!我們只是聽過彼此的名字。」說著,祖奇開始跟詹偉帆閒話家常了起來。
看著兩個大男人聊起商場的事情,玉婕心裡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她真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