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天在咖啡店和黎茵茵的仰慕者大干一架並上報後,夏瀚希就沒再見過黎茵茵,音訊全無。
那天他們都進了警局做筆錄,但由於黎茵茵只是目擊者,簡單被問了幾句之後警察就讓她回家。倒是鬧事的夏瀚希,在警察局待了很久,也不知道黎茵茵已經早他一步離去。等他方能從警察局出來,黎茵茵已經不見蹤影,他只能暗咒報警的人多管閒事,害他又得從頭找起。
他再一次透過所有人脈去找,無奈佳人依然芳蹤飄杳,怎麼也找不著。就在他快絕望的時候,突然有消息傳來,說黎茵茵就在夏宇希的公司,他二話不說,立刻殺過去。
「茵茵!」他也不管黎茵茵是否真的在這裡,電梯門一開就往夏宇希的辦公室沖。
「茵茵!」辦公室裡面沒人,倒是隔壁的秘書室傳來交談的聲音,他立刻又轉到秘書室。
「這個地方你應該多注意一點,若是有不瞭解的地方,可以參考韓小姐留下來的檔案--」夏宇希和黎茵茵兩個人正在討論文件,冷不防看見夏瀚希憤怒的身影,兩人同時愣了一下。
夏瀚希也是。當他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還在想對方是不是弄錯,沒想到卻是千真萬確!
「你真的在這裡!」夏瀚希親眼目睹的影像太刺激他了,她竟然身穿套裝,親密地和他堂弟交談,他們的額頭,甚至碰在一起。
黎茵茵說不出話,她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但沒想到來得這麼急,這麼快就帶給夏宇希麻煩。
「她是我的秘書,不在這裡,還能在哪裡?」夏宇希代黎茵茵解釋,不明白他們一家子的禮貌為什麼都這麼差,老是不敲門就進來。
「你在打什麼主意?」夏瀚希反過來問夏宇希,表情老大不爽。「你明知她什麼都不會,還硬把她弄到你身邊當秘書,到底存什麼心?」
「我沒有存什麼心。」夏宇希反駁。「我只是提供茵茵一份工作,這總比你把她的工作搞砸還好。」
「她根本什麼都不會。」夏瀚希明白夏宇希是指他在咖啡店打群架的事,臉都紅起來。
「不會可以學。」夏宇希又反駁。「況且茵茵的資質很高,有朝一日,一定會有一番作為。」
「這不是保護茵茵的方法。」面對夏宇希的連番攻擊,夏瀚希顯得有些抵擋不住,夏宇希卻依舊炮火猛烈。
「那什麼才叫保護她的方法,你倒是說出來聽聽。」夏宇希給他最後一擊。
「宇希哥!」始終一旁呆立插不上話的黎茵茵,再也受不了他們之間的衝突,要求夏宇希不要再說下去。
夏宇希難得不理會黎茵茵的哀求,一心一意咬住夏瀚希,要他給個解釋。
夏瀚希哪裡說得出來?他只知道佔有黎茵茵、利用黎茵茵,從來不曾保護黎茵茵,他怎麼知道如何保護她?
「你若是真的這麼想保護她,為什麼不乾脆娶她引」情急之下,他居然對夏宇希如此大吼,吼完了大家都愣住。
黎茵茵愣住,夏瀚希愣住,就連夏宇希也沒反應。尤其黎茵茵覺得很不可思議,不久前他才當著她父親的面說要娶她,現在又要將她推給別人,他當她是沒感情的木偶嗎?可以說丟就丟?
「這也是一個辦法。」弔詭的是夏宇希不但不反對,還連連稱是,認為他終於說出一句人話。
「你說什麼?」夏瀚希的臉都綠了,他情急之下說出來的鬼話,他也當真?
「我覺得你的提議不錯,值得考慮。」反倒夏宇希覺得沒有那麼不可思議,這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你在開玩笑!」夏瀚希可不覺得哪一點好了,他根本是故意找碴。
「再認真不過。」這和找碴無關,和茵茵的終身幸福有關,她的確需要人保護。
夏瀚希聞言眼睛都瞇起來,殺氣騰騰的看著夏宇希,夏宇希也不遑多讓,兩個堂兄弟又再度槓上。
「隨便你!」找不到任何話反駁,夏瀚希只能忿忿地離開夏宇希的公司,免得給氣死。
「他們那一家子一定很討厭我。」看著夏瀚希憤怒的背影,夏宇希自嘲。只要是他們看上的女人,幾乎都會被他收編當秘書,難怪他的辦公室老是不得安寧。
「你實在可以不必這麼說的。」夏瀚希走後,黎茵茵終於恢復說話能力,苦笑勸夏宇希。
「說什麼?」夏宇希不明白反問。
「說要和我結婚。」她佯裝出來的笑容有太多勉強。「我知道你是為了幫我維持顏面才這麼說,但是其實大可不必,我沒有關係。」
「我並不是純粹為了修理瀚希哥才說要跟你結婚,我自己也有這個意思。」
黎茵茵原以為他只是基於維護她的立場,才說出這些話,沒想到他真的有這個意圖。
「宇希哥……」她瞪大眼看著他,實在難以置信。「你喜歡我嗎?」
「喜歡啊!」夏宇希毫不猶豫。「你就像我的小妹妹,我為什麼不喜歡?」
他想跟她結婚的理由很單純,在黎茵茵聽來卻覺得很不可思議,她不想再玩扮家家酒,她已經玩過一次。
「這不一樣,宇希哥。」一次的經驗就已經夠痛苦,她不想再重蹈覆轍。「而且你自己也非常清楚,這是完全不同的感情。」
愛情和同情的界線,有時並不那麼清楚,有時卻黑白分明,她不希望等受傷了以後再來後悔。
「但是我想保護你。」他當然知道不一樣,但不認為這條線這麼難以跨越。
「保護我可以用其他方式,不一定要用婚姻。」黎茵茵搖頭。
「茵茵……」
「我真的很感激你,宇希哥。」想保護她。「但我不能這麼自私,總有一天你會遇見一個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到時候你怎麼辦?」變成他後悔。
黎茵茵的堅決全寫在臉上,夏宇希可以感受到昔日那個害羞、怯懦的小女孩正慢慢成長,越來越有自己的風格。
「你真的長大了,茵茵。」凝視她泛紅的眼眶,夏宇希溫柔的語氣裡有無限感慨。「這次的事件教會了你許多事,你變得更堅強了。」
這是最好的讚美,聽在黎茵茵的耳裡格外受用,她真的很需要鼓勵。
「宇希哥……」她曾說過不再掉淚,但他溫柔的話語,比什麼打擊都更讓她想哭,她的淚水忍不住就這麼湧出來。
「盡情的哭吧!」夏宇希又一次將胸膛借給她,而她知道這是莫大的榮耀,他最討厭人家碰他。
「在你還沒找到下一個港口之前,我就是你的避風港。」
是啊!他的胸膛雖然不像夏瀚希的那麼結實、那麼有肌肉,心跳卻比他平穩許多,不會讓她暈船。
說來可悲,她雖然靠在夏宇希的胸口哭泣,卻想念另一個胸膛,她是不是很犯賤?
這個問題的答案,沒有人能夠給她,只有她自己才有辦法體會她對夏瀚希矛盾的感情。
夏宇希把一切都看在眼底,但他不想說話,也沒有立場說話。畢竟感情的事本來就很私密,旁人還是不宜管太多。
涓滴的淚水,有如雨絲,再次浸濕夏宇希的襯衫,黎茵茵再一次驚叫。
「對不起,我又弄髒你的襯衫!」她驚惶的表情,彷彿掀起世界大戰。
「沒關係,送洗就好。」夏宇希仍是那句老台詞--送給洗衣店處理,反正他大部分的衣服,都這麼處理。
兩人相視而笑。
他們似乎老是圍繞在他的潔癖上打轉,不過這也算是一種樂趣。
「心情好一點了?」夏宇希笑著問黎茵茵。
「好一點了。」黎茵茵亦笑著回答。
她有信心,未來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
就在黎茵茵和夏宇希說笑的同時,夏瀚希卻是有如熱鍋上的螞蟻,怎麼都靜不下來。
宇希要跟茵茵結婚?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夏瀚希簡直快瘋了。
宇希要跟茵茵結婚,用這個方式保護她,那她以後不就成了他的弟妹?
不行,說什麼都不行!
夏瀚希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茵茵是他的,從來就是他的!她嘴裡雖然喊別人哥哥,但她的心裡一向就只有他,她絕對不能跟宇希結婚。
夏瀚希下定決心,要瞭解黎茵茵的心意。自從事情爆發之後,他們就沒有機會坐下來好好聊一聊彼此的想法,真的需要好好談談。
只是在夏宇希嚴密的保護之下,夏瀚希並沒有多少與她交談的機會。他嘗試打電話給黎茵茵,卻總是被夏宇希擋下來,害他不得不另想方法。
既沒有她的手機號碼,又不知道她的住處,夏瀚希實在無法可想,只好採取最古老的辦法--跟蹤。
他坐在車上等她下班,這一等又是好幾個鐘頭,一直等到快七點,才看見她的蹤影。
他本來想直接下車把她帶走,但還沒來得及推開車門哩!夏宇希的身影緊接著出現在她身後,兩人有說有笑地走向白色休旅車。
夏瀚希的眼睛霎時冒出嫉妒的火花。夏宇希很明顯要送她回家,或許他們還要去別的地方,這讓他極度不快。
白色的休旅車,以平穩的速度駛出停車場,進入大馬路。夏瀚希緊追其後,小心保持距離,以免被夏宇希發現。
夏宇希是個敏銳的人,不過這次他倒沒有注意到夏瀚希的車子,而且他也沒有再繞到其他地方,而是直接把黎茵茵送回家,兩人在巷子口說再見。
「掰掰。」
「明天見。」
黎茵茵開心的跟夏宇希揮手道別,夏宇希點點頭,隨後踩油門離開。黎茵茵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目送他離開之後才轉身走回公寓。
她租的公寓,就位於巷子的最尾端,一棟外型老舊,樓梯殘破的危樓。剛開始的時候她也很害怕,住習慣了以後倒也覺得還好。反正她八點以後就不出門,多注意安全一點就行了。
黎茵茵仗恃著時間還早,沒有特別注意旁人。等到她拿出鑰匙,打開門,才發現情況不對勁,有人跟蹤她!
她直覺得想尖叫,卻在看清楚對方的臉後愣住。跟蹤她的人,竟然是夏瀚希。
「你不是要進門嗎?走,進去。」夏瀚希的身手倒俐落,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便將她推進屋裡去。
「這就是你住的地方?」她還沒有開口問他來的目的,他反倒先檢查起她的公寓,黎茵茵一臉難以置信。
「你到底來幹什麼?」冷靜,別讓他再干擾你的生活,你已經跟過去不同。「你憑什麼跟蹤我?」
她一連問了兩個問題,夏瀚希一個都沒回答,只是一味觀察四周。
「這個地方的環境很糟。」觀察了好長一段時間後,他說。
「但是房租很便宜。」她接口,不認為這個地方有什麼不好,只有治安差了一點。
「你窮到這個地步嗎?」他緩緩吐氣,不曉得她在倔強些什麼。「如果你沒有錢,為什麼不來找我?還有,你自己搬出來住的事,為什麼沒有通知我?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
「你為什麼要找我?」她不否認他曾找她的事,小小的動搖了一下她的心,但很快就恢復正常。
「這還需要問嗎?」他覺得很不可恩議。「你就在我眼前這樣被帶走,之後就沒有消息,你以為我不會擔心嗎?」
「不必擔心,我現在就站在你面前,而且活得好好的,你可以走了。」他的話很動聽,但她已經受夠了謊言,再也不想多聽任何一句。
「茵茵!」他沒看過她這麼堅決的表情,生氣之餘並且恐慌,她看起來隨時會把他趕出去。
「我們必須談談。」他趕在她說下一句話前拋出請求,卻換來她嘲弄的眼神。
「談什麼?」真的很好笑。「我不認為我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
「我知道你很生氣--」
她悲傷的表情,說明了她可不只是生氣而已。
「好吧,我承認我對不起你。」他詛咒自己。「一切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你也不會搬到這麼槽的地方,我真的很愧疚--」
「你是為了愧疚才來的嗎?」她冷冷打斷他的話,表情泫然欲泣。
「什麼?」
「如果你是因為覺得愧疚才跟蹤我回來,那我可以告訴你:不必了,我過得很好,請你不要多管閒事。」莫名其妙影響她的心情。
「茵茵--」
「托你的福,我終於真正獨立。」就這方面來說,她不恨他,反而很感激他。
「托你的福,我終於瞭解外面世界的好與壞,我對你沒有抱怨。」所以請趕快定吧,還給她一個寧靜的生活。
「真的沒有抱怨嗎?」她的話雖然說得冠冕堂皇,但他一點都不信。「如果你真的沒有抱怨,為什麼不肯坐下來,好好聽我說話?」
「你想說什麼?」黎茵茵反問夏瀚希。「說你有多看不起我,多喜歡捉弄我,你想說的就是這些?」不是她不願意聽他說話,而是他想說什麼她都猜得到,根本沒有意義。
「茵茵--」
「你已經把我的人生弄得亂七八糟,我也已經無法再給你什麼,拜託你饒了我,別再提醒我有多蠢,好嗎?」
曾經,她為他的魅力而心折,總以為他那種迷人的壞,只是小說上的幻想,他頂多擁有形式。但很快地,他讓她見識到小說人物的破壞力,於是,幻想不再美麗。她也只能捧著一顆破碎的心,直到他不停地把它踩爛。
「你走吧,不要再來騷擾我了。」破壞她的幻想還不夠,還進一步破壞她的生活。她永遠忘不了,他在咖啡店當著所有人面前嘲笑她什麼都不會,只會招蜂引蝶那一幕,那比什麼都還要傷她。
「茵茵!」他不是為嘲笑她才來的,她為什麼都不聽他解釋?
「你走吧!」她真的沒辦法靜下心來聽他解釋,無論他想說什麼。
「茵茵!」他明白她受傷了,也知道自己該死,但如果錯過這次機會,天曉得會不會有下一次?他必須想辦法把握。
「你走--」黎茵茵甚至沮喪到用子推他的身體,要他滾出她的房子,但他就是有辦法從後面將她緊緊抱住,用言語壓制住她的反抗舉動。
「對不起。」
這是他第一次對她道歉,黎茵茵愣住。
「我真的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我真的很抱歉。」
他說他抱歉,說他沒有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但這一切都是……
「騙人。」她不信,怎麼樣都不相信。「我明明就有聽見你朋友的留言,他就是那個打扮成海神的男人!」
「沒錯,是我故意要Ken在答錄機裡面留言,這點我不否認。」他犯下的過錯,不會推給別人,也不會就這點說謊。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雖然早已經知道他的企圖,但親耳聽見他承認仍是教她心痛如絞,痛得幾乎無法自己。
「我不知道。」這不是推托之詞,而是真的。「當你爸爸闖進我的辦公室,警告我不准碰他女兒時,我突然覺得如果能讓他落淚也不錯,於是就這樣做了。」
真實的狀況是:他知道黎柏勳不可能落淚,但如果是透過他女兒就另當別論,唯有他女兒可以讓他落淚。
「你利用我傷害我爸爸。」這是指控,也是最沉重的痛。她成了被利用的工具,同時也是戰利品。
「我沒有話說。」他就是這麼一個卑鄙任性的人,只想到自己的快樂,等到事情爆發了以後,才來後悔。
他後悔了。
失去黎茵茵以後,他才發現,自己原來一點都不快樂。他沒有從傷害黎柏勳中得到快樂,因為傷害黎柏勳的同時,他也傷了茵茵,更傷了他自己。
遊戲玩過頭的結果是大家都是輸家,沒有人獲益。
「既然沒有話說,就放開我。」她不想聽謊言,但實話又傷她的心,原來她也是一個矛盾的人。
「你以為我不想嗎?」他苦笑。「可以的話,我也想放開,但我就是做不到。」
「為什麼做不到?」她的心情並不比他好過多少。「對你來說,我只是棋子,不是嗎?」既是棋子,當然用過就丟,何需留戀?
「不,你不是棋子。」如果真的是棋子,他就不會來找她了。
「?」黎茵茵能感受到他下一句話想說些什麼,卻不敢猜測,身體因此而顫抖。
「我愛你,茵茵。」
他果然說出她心裡所想的話。
「這不是我所期盼的結果,卻發生了。」
他所期盼的結果,應該是揮揮衣袖,跟她說聲:「遊戲結束,謝謝合作。」然後拂袖而去。只是曾幾何時,遊戲不照著劇本走,一切都變樣,他也陷入了愛情的泥淖。
夏瀚希赤裸的告白,其實就是最深的泥淖,將黎茵茵深深捲入。
她知道自己很傻,也一再勸自己不要再相信他,但她好像無法控制自己。
怎麼辦?
她好像融化了。
怎麼辦?
她恨他的心情,好像漸漸遠離,腦子裡面只裝得下一句:「我愛你。」
「我愛你,茵茵。」
對,她融化了,融化在他既甜也毒的表白之中,再這樣下去,她會不會後悔?
溫熱的嘴唇像是要給她答案似地,將她心中的疑慮全部吞沒。
在這一刻,她明白自己終究會後悔,但卻不在乎,因為他正抱著她,再一次編織美夢。
朦朧中,她似乎看見小說裡面的浪蕩伯爵,走出小說對著她說:「小姐,要跳舞嗎?」
他的臉上覆著一個金色的面具,邪魅的模樣好美,好美,她已全然沉醉。
好夢由來最易醒,黎茵茵很快就領悟到這個道理。
在她的默許之下,他們很自然地發生關係。對於這樣的結果,黎茵茵並不後悔,畢竟這是她嚮往已久的事,她遺憾的是夏瀚希的態度。
「這麼一來,你爸爸就沒有理由反對我們了。」激情方才平復,夏瀚希便急著炫耀他的勝利,黎茵茵原本放鬆的身體,頓時僵住。
她轉頭看夏瀚希,他的頭髮掉落在額前,單手撐住一邊的臉,模樣非常瀟灑,但他說的話卻教她不寒而慄。
「我爸爸?」她不明白他們做愛跟她父親有什麼關係,根本是兩碼子事。
「是啊!」有關係,當然有關係。「你爸爸一直反對我們交往,以前還OK,現在我們已經生米煮成熟飯,他也無可奈何。」
夏瀚希早料定憑黎柏勳傳統守舊的個性,就算對他不滿意,也一定會答應他們兩人結婚,畢竟他們已經有了關係,他一定會設法維持黎茵茵的名譽。
夏瀚希得意洋洋的表情,和不斷勾起的嘴角,在在表明了他有多自豪。黎茵茵看著他俊美的臉,瞬間明白他和她父親之間的戰爭還沒有結束,她依然是他的武器。
但,是嗎?她是他的武器嗎?
黎茵茵問自己。
過去她因為無知、因為迷戀,以至於不知不覺成了他的武器,但現在呢?她又要重蹈覆轍嗎?
「嗯?」夏瀚希想不透她為什麼一直盯著他,揚高眉反問她。黎茵茵搖搖頭,給他答案的同時也回答自己:她再也不要這樣過活。
是的,她再也不要依附在他的陰影之下,她要走自己的路。
也許她還會愛他,還會迷戀他,但她已經知道自己要什麼。她要成為一個完全獨立,並且受尊敬的人,這就是她所要的。
她終於知道自己要什麼了!
「茵茵?」反之,夏瀚希還在醉生夢死,以為只要像以前一樣說說好話、勾勾手指,她就會像以前一樣飛奔過來。
從另一方面來看,他是對的。黎茵茵仍像從前一樣,鑽進他的懷中,但想法已經有很大改變。
「茵茵……」不只她的想法改變,她的舉動才是讓人驚喜,她竟主動吻他。
「你怎麼了?」夏瀚希歡迎她的改變,但不明白她為什麼像只小貓似地撲上來,她以前不會這麼主動。
黎茵茵不說話,只是伸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傾注所有的熱情與他擁吻,無聲安慰夏瀚希。
「茵茵!」夏瀚希呻吟,額頭因為她的挑逗而冒出熱汗,她很細心的將它們一一吻掉。
她覺得他好可憐,或者應該說是可悲。因為她已經知道自己要什麼,他卻還渾然不知,以為她仍是過去的黎茵茵,可憐又可悲。
像是要補償他似地親吻夏瀚希如刀刻出來的面容,黎茵茵艷紅的櫻唇藏著數不盡的寶藏,她並且大方的與他分享。
她一點都不吝於開啟芳腔,一點都不吝於與他的唇舌共舞。在這放縱的時刻,她也成了酒神,端著金盃高唱飲酒歌,只因為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與他一起放縱。
黎茵茵化身為女酒神,用玫瑰花瓣似的櫻唇,和雪白的胴體將他灌醉。摟著黎茵茵完美溫熱的軀體,夏瀚希醉了,無法思考這熱情舉動背後所代表的意義。只是一味地沉醉再沉醉,直到她把他完全淹沒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