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城市裡有名的賓館街,會到這裡來光顧的男女,不用說也知道目的是什麼。只是,眼前這對男女的組合實在有些怪異。
年輕的女郎十分美麗,光是那張小臉蛋的笑容,就足以讓所有男人筋酥骨軟,攏起的如雲秀髮襯托著嬌媚的雙眼,柔潤的紅唇,加上穿著火辣的紅色小禮服,她美得十分顯眼,見到她的男人,沒有人不覬覦她的美色。
然而,握住她細腰的是一隻粗肥的手,一個頭上微禿,看來腦滿腸肥的中年男人摟著她,滿是油光的臉上堆滿笑,一副迫不及待想吻她的樣子。販賣身體的女人、以及貪求美色的男人,這樣的事情其實很常見,罕見的只是那女人的美麗。
「來,親一口。」中年男人口齒不清地說道,已經等不及享用這個美麗的小女人。
「陳董,你別急嘛,這裡好多人在看呢!我們先進去,等到了房裡,萼兒再隨你怎樣都好。」她有技巧地避開,粉嫩的臉上微紅,看似含羞帶怯地低下頭來,這樣的表情更能刺激男人的征服欲。
「好好好!」陳永全興奮得全身發抖,迭聲答應,握緊她纖細的腰,就往賓館裡走去。
他沒有想到能夠在酒店裡遇見這麼美麗的酒家女,不但年輕貌美,而且嗲勁十足,光是那雙眼就勾走他的三魂七魄。他花錢買過不少女人,這樣的美女卻也是頭一次見到,不論要他花多少錢,就算是傾家蕩產,他也願意。
服務生很習慣地朝兩人點點頭,遞來一把鑰匙。陳永全拿了鑰匙,腳步更是快,急切地把懷裡的美女往房裡摟去。一關上門,他立刻成了急色鬼,一雙眼睛都快噴出火了,瘋狂地往萼兒撲過去。
萼兒卻仍是嬌笑,輕巧地避開,躲過了陳永全的攻擊。「陳董,你別急啊,剛剛在酒店裡,你身上都是酒味煙味的,這樣萼兒服侍你,會不舒服的。」她無辜地眨眨眼睛,模樣格外惹人憐愛,被以這種眼光注視的男人,會誤以為自己是萬能的神。
「那你要我怎麼做?」為了嘗到這個美女,陳永全低聲下氣地說道,口氣完全不像是一間大公司的老闆。
「陳董,你先去洗個澡,讓萼兒好好準備一下,好嗎?」她可憐兮兮地說道,眼神甚至不敢再看向陳永全。
「好,你說什麼都好。」陳永全連聲說道,貪婪的眼光忙著在萼兒身上打轉。
運氣太好了!看她這麼羞怯恐懼的模樣,說不定還是剛下海沒多久的……他更加興奮了,決定先順著她,等洗完澡再來好好整治她。
他一邊脫著衣服,蒼白肥胖的身軀很快的暴露,他還用力吸氣,讓臃腫如懷孕婦人的小腹看來平坦些。這段期間,他的眼光沒有離開過萼兒的一舉一動。
萼兒低垂著頭,順手拿起桌上的一瓶香檳,打開後倒入高腳的香檳杯裡,黃澄澄的液體裡有著翻滾的氣泡。她握著酒杯上前來,臉上堆著最柔最美的笑容。
「陳董,你先喝了這杯酒,再去洗澡。」她低下頭來,臉又紅了,看來簡直讓人想一口吞下肚去。「洗快點,萼兒在床上等你。」她小聲地說,臉更加嫣紅。
陳永全根本沒有辦法思考,匆忙地吞下那杯酒,就急忙進浴室沖洗了。他一邊用力搓沉著肥胖的身體,滿腦子都是等一下要如何享用萼兒的情形,嘴角不住地淫笑。
只是,幾分鐘之後他開始察覺不對勁,全身開始發軟,甚至連站都站不住。他掙扎地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他手腳發軟地爬出浴室,卻看見萼兒好整以暇地拿出他的皮夾,從容悠閒地抽出大疊的鈔票。
「陳董啊,這麼快?你是怕讓我久等嗎?」原本的嬌柔都不見,漂亮的臉龐上只剩下嘲諷、紅唇上噙著冷笑。「你是怎麼了?才喝一小杯酒就沒力了嗎?這樣要怎麼吃嫩草?」她冷笑著,打開隨身的小提包,把金飾與昂貴的鑽表搜刮一空。
「你……你……」陳永全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著了道。這女人根本不是出賣身體的酒家女,而是經驗豐富的迷魂女賊。
「你什麼你啊?連話都不會說了?這樣還想要睡女人?」她緩緩地拿出陳永全收在皮夾裡的金卡,帶著笑在他眼前晃啊晃。
「你想幹什麼?臭婊子,我不會放過你的!」他勉強撐起精神耍狠,眼皮卻愈來愈重。
「別嚇我啊,我冷萼兒可不是被嚇人的。」她收起金卡,好笑地看著癱軟在地上的肥胖身體。「你乖乖的,不要想再來找我麻煩,不然我就拿著這張金卡去找尊夫人,你知道我多會說話的,等我加油添醋一番,不知尊夫人是會信你,還是信我?」她輕笑幾聲,優雅地站起身,甩著收穫豐富的小提包走出房間。
陳永全全身冒著冷汗,在昏迷前還憂心忡忡,深怕家裡的母老虎會發現他出來買女人的事情。要是讓老婆知道,他非去掉一層皮不可……神智漸漸模糊,隨後他便因為藥效而昏迷不醒。
※※※
在巨大的魔術鏡子背後,有一雙犀利冰冷的眼睛,沉默地將一切盡收眼底。
就是她!
他找尋了二十年,有著冷家血統的女人,那一眉一目都被他記在血肉裡,即使她化成了灰,他也認得出來。黑白分明的眼睛、美麗的五官,她已經從粉雕玉琢的小女孩,長成令人驚艷的女人。
「她時常這麼做?」閻過濤問道,冰冷的語調沒有任何溫度。
服務生恭敬地站在一旁,有些恐懼地看著剛買下整棟賓館的新主人。就為了知道冷萼兒的行蹤,這男人斥資買下整棟賓館,甚至連眉頭也不皺一下。那個以下藥為手段的迷魂女盜,這次是不是惹到了不得了的人物?
「是的,她是職業級的迷魂女盜,長得漂亮、演技又好,男人碰上她沒有一個不上當的。她跟我們賓館合作很久了,她拿走現金財物,受害者為了怕消息曝光,還會給我們一筆遮口費,事後也不敢追究。」服務生詳細地說道,看見男人的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容讓人看了心驚膽戰。
「果然是冷家的女人。」他冷笑著,下著輕蔑的評語,轉身離開房間,穩定的步伐有著讓人震懾的氣勢。
冷峻的五官與危險的氣質,他其實是一個很吸引人的男人,只是那雙眼睛裡的冰冷,讓眾人退避三舍。如果眼神能夠反應內心,那麼他無疑有著最冰冷無情的一顆心,不懂笑容,更不懂感情。
二十年來,他已經被折磨成一個冷血的男人,在嚴酷的環境裡堅強,賴以維生的就只剩下那股久遠的仇恨。
他伸手到口袋中,拿出一張陳舊的照片。照片已經泛黃,甚至連上面的畫面都模糊了,隱約可以看出,三張神似的面孔,多年來他始終帶著這張照片,無時無刻提醒自己,那場截斷他所有感情的仇恨。
他視線落在照片中那個年僅兩歲的小女孩臉上,笑容冰冷而殘酷,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殘留他週身冰冷的氣息,讓人膽寒。
該是冷家的女人償債的時候了,他手中復仇的鐮刀,將會徹底地執行復仇的戲碼。
※※※
燈紅酒綠的墮落街裡,有著一間「紙醉金迷」酒店,是這一帶最高級的酒店,出入的人都經過嚴格限制,不是身家千萬以上的人,根本沒機會踏入這裡一步。這裡有最好的食物、最香醇的美酒、最美麗的女人,簡直就是男人的銷魂窟。
昏暗的燈光下,男女在高聲調笑著,此時,一個窈窕的女子穿著艷紅色小禮服,略帶微笑地對眾人點頭示意,令不少男人都看呆了。她帶著羞怯的微笑,優雅地走入酒店最內部的房間。
關上門的一瞬間,她臉上的表情突然整個改變,先前羞怯溫柔的微笑,變成輕蔑的冷笑。
「哼!一群不要臉的色鬼。」冷萼兒不屑地說道,將門給鎖上,逕自坐到辦公桌前,將小提包裡所有東西倒出。金飾與鑽表等等貴重物品倒滿了一桌,燦爛而耀眼。
沈紅慢慢抬起頭來,緊蹙著眉頭。「你這些日子來從那票男人身上撈了不少,口氣好歹也客氣點。」她經營酒店多年,手腕與眼光都十分獨到。
「媽媽桑,我吃肉,曾幾何時只讓你喝湯來著?我只拿現金,那些金飾鑽表一類的,我還不是乖乖都交給你了。」萼兒起身倒了杯酒,不當一回事地一飲而盡。
她的酒量不差,男人妄想灌醉她,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小心惹出事情來,會上我這間酒家的男人,都不是普通人,你這麼胡鬧下去,總有一天會出事。」沈紅歎了一口氣,還有幾分昔日紅牌酒家女的風韻。
「就算出事我也不會址你下水的。」萼兒揮揮手,花瓣一般的唇似笑非笑,有幾分諷刺。
「你知道我擔心的不是這個。」沈紅皺著眉頭。
她的人脈關係驚人,出了再大的事也能簡單的避開禍端,要不然酒店裡有了萼兒這號專門欺騙男人的小姐,受害者若不是惹不起沈紅,老早來砸店了。
「你姊姊蜜兒先前在我這裡工作多年,我也算是看著你們姊妹長大的,你姊夫是個難得的好男人,對蜜兒好,對你也像是親妹子,你怎麼就是不安分些,偏偏還要搬出來,流連在這裡胡鬧?」她實在看不下去了。
「我這是『自食其力』,沒什麼不好的。」萼兒輕笑幾聲。
萼兒跟姊姊與姊夫住了幾年,姊夫對姊姊好得沒話說,外甥與外甥女也很可愛,但是半年前她堅持搬了出來。
總覺得自己似乎不適合那個溫馨平靜的家庭,她的血液裡還有騷動,一種隱藏了很久的不滿。所以她再度回到酒家裡,做起了讓酒客們倉皇失色的迷魂女盜。
沈紅繼續勸說,看著眼前出落得愈來愈美麗的萼兒。也難怪那些男人會趨之若鶩,冷家的姊妹,都是難得的美人胚子。萼兒十分聰明,有著罕見的美麗,加上從小的生長環境,她完全摸透了男人的喜好與弱點,那些偽裝出來的柔順以及羞怯的微笑,完全把那些男人耍得團團轉。
「萼兒,該停手了吧,你又不是缺錢,為什麼要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她清楚地知道,萼兒沒有任何經濟上的問題。好好的一個女孩,也不貪慕虛榮,何苦再回到這個複雜的大染缸?
「是那些男人的錯,結了婚又想出來沾惹其他女人,他們該死!」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握緊酒杯咬牙切齒。
她恨透了這種男人,所以給他們一點教訓,這難道有錯嗎?
「夜路走多了,總會遇上鬼的。」沈紅搖搖頭,知道多說無用。
萼兒冷哼一聲。「那也要看那鬼有沒有能耐吃了我。」
「小心點,千萬別讓那些男人給吃了。」沈紅擔心著,對於冷家這對姊妹,她在關懷之外,還有一些愧疚,這讓她往往無法拒絕萼兒的無理要求。
「放心,他們最多只是吃吃我的豆腐、摸摸手、親親臉罷了。我冷萼兒是什麼人,怎麼會讓那些臭男人碰我?」萼兒自信滿滿地說道,摸索著指間一枚形狀特殊的戒指。
戒指是特製的,白金底座上的藍寶石可以移開,裡面藏有最有效的迷藥,只要一點點的劑量,就可以在短時間內,讓一個成年男人昏迷不醒。有了這些迷藥,再加上她精湛的演技,男人們沒有一個是她的對手,在遇到洗劫後,他們為了維持可笑的自尊,往往不敢吭聲。
「別太有自信了。」沈紅搖搖頭,終於收起帳本,對著穿衣鏡,略略整理一下儀表。
「我今晚的客人到了嗎?」萼兒也跟著站起身來,撫平小禮服上的縐褶,儀態萬千地攏攏長髮。表情也改變得很快,所有的諷刺與冷笑都收斂到雙眸的最深處,如今柔媚而可人的模樣,不論誰看了都會上當。
雖然做著迷魂女盜,但是她絕不輕易見客人,她央求沈紅替她挑選適合的肥羊,盡量減少露面的機會。首先,沈紅店裡的常客她不碰,來頭太大的人,她也不碰;她十分大膽,卻也十分謹慎。
「已經在包廂裡等著了,那男人聽說是剛從國外回來,由一個企業集團的高級主管介紹的,來過幾次了。」沈紅無可奈何地說道,推開被擦得晶亮的木門,臉上掛了職業的笑容。
萼兒迅速思考,臉上的表情卻沒有改變。她低垂著頭,看來十分害羞的模樣,長長的眼睫毛遮蓋了她閃爍的眼光。她知道所有的男人都在看著她,那些眼光讓她厭惡。
她討厭這些男人,放下家裡的妻子,又要來沾惹其他女人。童年的記憶,讓敢愛敢恨的她,在成年後採取了最激烈的手段。
她永遠記得,她那美麗的母親,最後落得什麼下場……包廂的門被推開,昏暗的燈光照在她臉上,讓她無法再回憶。這是一場危險的遊戲,她必須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付這些男人們。深吸一口氣,她的臉上有著嬌柔甜美的笑容,表情儘是柔順。
「先生們,抱歉讓您久等了,我來介紹,這是萼兒,她今晚會陪著各位。」沈紅流利地介紹著。
經營酒店多年,她見多了男人的醜態,心裡沒有因為欺騙他們而有罪惡感,反倒是替萼兒擔心的情緒多上一些。
包廂裡瀰漫著奇異的氣氛,寧靜得就算是掉落一根針,也能夠清晰地被聽見。
坐在豪華沙發上的男人們沉默著,有志一同地看著萼兒,貪婪地注視了幾秒後,忽又匆忙移開視線,像是怕多看一眼就會惹禍上身似的。
只有一個男人,始終沒有移開他的目光,審視著低垂皓頸的萼兒。
「閻先生已經等很久了。」一個男人說道,站起身來讓開位子。
「那麼,就讓萼兒向閻先生敬杯酒,算是賠罪吧!」沈紅打圓場,讓萼兒端起酒杯。「萼兒,來,是你不對,今晚可要好好款待閻先生。」最後又擔憂地看了萼兒一眼,沈紅咬牙退了出去。接下來,就只能全看萼兒的手段了。
「各位先生,容許我用這杯酒來賠罪。」萼兒輕聲細語地回答,繼續扮演著嬌美的弱女子。她慢慢地抬起頭來,舉杯朝向那個被眾人尊稱為閻先生的男人,而這個男人就是她今晚的獵物。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會,她看進那雙深不可測的黑色雙眸裡。包廂外的喧鬧仍在,但是她的心卻猛地一震,被他的目光所震懾,幾乎就要拋下手中的酒杯轉身逃走。
只是,現在逃走,是不是也太遲了?萼兒在他的目光下無法動彈,被那麼銳利的眼光盯住,她的身體竄過一陣寒冷,有那麼一秒,她幾乎要以為這個男人是恨她的。
那雙深邃的黑眸裡,有著濃烈的恨意,看得她膽戰心驚,但是一瞬之間,他眼裡的恨意消失,變得冷漠而平靜,讓她不禁懷疑是自己看花了。
她緊握住酒杯的手在微微發抖,這是從來不曾發生的事情,她有點困惑、也有點生氣,不明白怎麼回事。
「閻先生,我先乾為敬。」她舉杯到唇邊,一口飲盡。表面上是賠罪,其實是需要用酒醉讓心中拂袖而去的緊張降低些。
「過來。」他淡淡地開口,低沉的嗓音充滿命令口吻,習慣了所有人的服從。
他的目光沒有離開她,在她窈窕的身子走近時,冷漠的眼神沒有改變。
萼兒裝出柔順的模樣,坐在他身邊幫他斟酒。她偶爾抬頭,偷瞧著這個男人,卻往往被他逮個正著,那雙沒有情緒、卻又犀利的眼睛,像是完全洞悉了她的行為與思想。
他看來很嚴肅,唇邊的痕跡,以及那雙眼睛暗示出他性格中的殘忍,即使是有笑容,也是殘忍的冷笑。但是不可否認的,他的確十分英俊,挺直的鼻樑、緊抿的唇、高大的身軀,以及危險與高貴的氣質,讓他看來像是黑夜裡的尊貴王族。
「閻先生是做什麼生意的?」她低聲說道,問著最尋常的問題。
「貿易。」他簡單地說,然後接過她遞來的酒,一口喝盡。銳利的雙眸在沒人注意到時,變得更加冷冽了,激烈的情緒瀰漫黑眸深處,甚至帶著些微興奮。
等待了二十年的恨意需要被填補,但是在看著她的同時,他緩慢地感到體內的男性血液竄動。她的確美麗非凡,十分地誘人,他無情地想要享用她。
她是他的仇人之一,擁有冷家血統的女人,找尋到她只是所有復仇計劃裡的第一步,他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閻先生之前不曾來過吧?」她又調了一杯酒,知道灌男人喝下愈多酒,情況對她愈是有利。她的全身肌肉緊繃著,敏感地知道他一直在看著她,銳利的視線看穿了她,讓她必須頻頻深呼吸。
他沒有開口回答,只是看著她。猛地他伸出手,男性的掌扣住她的下顎,強迫她面對他,放肆地打量她的容貌,在看見她眼裡一閃而逝的驚慌時,他笑得十分殘忍。
「出去。」他簡潔說道,卻令包廂內所有的男人火速離去,不敢多停留一秒鐘。
轉眼間包廂裡,只剩下他們兩人,而她的被他控制,令她瞪大了眼睛,克制著湧到唇邊的尖叫。他靠得很近,透過幾層衣服,灼熱的肌膚緊壓著她胸前的豐盈,立刻讓她無處可逃。
「閻先生。」她勉強想裝出微笑,那表情卻比哭還難看。她有點驚慌,卻也更加地不服輸,多少難纏的男人還不是被她輕易擺平,這個姓閻的男人應該也不例外。
她努力說服自己,輕輕深呼吸,卻敏感地察覺,胸前的豐盈被他結實的胸膛輕擠著,甚至有意無意間輕磨。她抬起頭來,看入他那雙眼睛,看出那裡的冰冷,以及逐漸升起的邪意。
她頭一次感到無助,想要聽從本能,馬上遠遠地逃開。但是在那雙黑眸下,她被牢牢盯住,任何輕微的動作都逃不出他的掌握。她的下顎被握得很痛,她嚶嚀一聲,想偏過頭去。
他勾起嘴角,表情上看不出任何憐惜。他鬆開手,看見她下顎上被捏紅的印子,突然低下頭去,伸出舌緩慢地輕舔著,與細緻肌膚的銷魂觸感,讓他的眼裡多了一族火焰。
「閻先生!」她驚呼一聲,想要掙扎,雙手卻被他緊握住,根本動彈不得。她嬌弱的面具出現裂痕,差點洩漏了滿腔的怒氣。
萼兒不是沒有被男人吃過豆腐,但是從來沒有人像他這麼膽大妄為,甚至還攬住她的腰,以下腹的堅挺男性,隔著西褲摩弄輕撞著她雙腿間最柔軟的一處,這樣的行為不能算是暗示,已經接近侵犯。她的臉潮紅著,這次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因為憤怒與羞窘而嫣紅。
早該知道會上這裡來尋花問柳的男人,都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而這個姓閻的男人,雖然讓她有些難以看透,但原來也是色鬼一個。
「我不喜歡浪費時間,你是有價錢的,那麼我買下你了。」他靠在她耳邊,徐緩地說道,口氣霸道到極點,還帶有幾分的殘忍。
他的口吻不像是在買下一個美麗女人的一夜,倒像是在購買最卑下的奴隸。
她皺起眉頭,隱約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他的眼神與言語,都看似有強大的力量,雖然表現得極為露骨,但是跟先前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男人有些不同。他銳利的目光沒有離開過她,單單用那雙黑眸,就可以囚禁她。
而他的話,讓她深深地覺得被刺傷了。他太過清晰地指出她是個妓女,且是在訴說的同時,口氣裡有著深濃的厭惡,像是在期待將她千刀萬剮。如果他這麼厭惡酒家女,為什麼又要來酒家?
萼兒眨眨眼睛,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遇上變態。眼前這個人模人樣的男人,說不定是什麼專找酒家女下手的變態有錢人……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冷嗎?」他輕笑幾聲,笑意卻沒有到達眼睛。他伸出手,撫摸著她的唇,之後輕舔著她的唇,卻沒有吻她。「我會讓你忘記寒冷。」他如謎地說道。
「我去拿些東西,然後就可以帶你……」她裝出柔弱的模樣,卻在心裡打定主意要快點解決掉這個男人。看他打扮穿著都是高級品,應該是只難得的肥羊,光是手腕上那只高級的男用腕表,就是知名廠商的限量珍品,有錢都未必買得到。
「不用麻煩了,我們走吧!」他打斷她的話,握住她纖細的腰就要往門外走去,根本不讓她有反抗的餘地。
「但是,我的東西還在酒店裡。」她開始驚慌,知道事情已經超出她能控制的範圍。縱然想掙扎,她也抗拒不了他強大的力量,只能被他拖拉著走出酒店。
「你不需要那些東西。再說,是我買下了你,該由我帶你到我的地方。」他冷笑幾聲,根本不容辯駁。在眾人詫異的眼光下,他拉著她坐上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的豪華轎車,之後絕塵而去。
進入轎車後,他兀自坐在椅上,視線始終不曾離開她美麗的小臉。在審視她許久之後,他緩慢地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冰冷而殘酷,卻帶著無限的滿足。他是至高無上的男人,看著她的眼神,像是在打量著即將被享用的美麗祭品。
萼兒全身顫抖,開始懷疑起,在這次的危險遊戲裡,落敗的一方究竟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