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我是聖綸,你至少可以讓我進去吧!"聖綸隔著鐵門大叫靖婕,希望能藉由她而讓裴磊有個機會可以跟仁瑤解釋。
"你們男人都是一個樣,我不會開門讓你進來的。"靖婕基於保護仁瑤的立場,當然不惜和聖綸分庭抗禮。
"喂!關我什麼事啊,我又沒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聖綸被罵得莫名其妙,他還沒問靖婕在廣播裡胡亂說些什麼話呢!
"你和那兩個臭男人當朋友還說你沒錯?光是這一點就夠讓我和你吵上三天三夜。"靖婕乾脆連裡頭的那扇木門也關上,索性來個相應不理。
"你說那是什麼話……"聖綸不停拍著鐵門,卻讓裴磊給阻止下來。
"不用叫了,女人家的脾氣你還不瞭解嗎?她們在氣頭上根本不會跟你講道理的。"
"那不然要怎麼辦?站在這跟站衛兵一樣熬到天亮?"他兩手一攤,總不會用這招最笨的守株待兔法吧!
"我問你,要是有天你回家後才發現你忘了帶鑰匙,你會怎麼辦?"裴磊反而把心思沉澱下來看著聖綸。
"那我當然是去找鎖匠啊。"這是個反射性的問題,常人都會這樣回答的。
"請你看一下手錶,凌晨兩點半你上哪去找鎖匠?7-ELEVEN嗎?"裴磊真想告訴他,光是有一雙電波眼是沒有用的。
"不然就……"聖綸看到他早就想好法子似的,也立刻聯想到,"你該不會說你要爬外頭的陽台吧?"
"有何不可,瑤瑤家是沒裝鐵窗的,只要小心一點,我想是沒什麼問題的。"裴磊不想傻傻地在這等那兩個女人開門,惟今之計,除了爬陽台一途,再也沒有別的辦法。
"不行啦,你這樣要是被社區的巡邏警員發現,還以為你是小偷,到時候你想解釋也沒人會幫你了。"
"所以我要你在下面替我把風,順便替我作證啊。"爬陽合這件事還是得靠聖綸在一旁協助才行。
"這……這太危險了,我想還是算了吧!"雖然只是三樓,但稍微一失足,還是有可能上西方極樂世界的。
"不管了,死我死,與其活著對人污篾,不如一死來得痛快了事。"不再與聖綸囉唆,他找了公共樓梯上的一扇窗戶,兩腳一蹬,整個身子矯健地躍上窗台。
"你要小心一點。"聖綸把頭往外探,心裡念著菩薩心經。
窗台外頭佈滿密密麻麻的第四台天線和電纜,讓裴磊腳下的著力點是少之又少,再加上剛剛又下了點毛毛雨,讓一向藝高人膽大的他,也不免步步為營,甚恐一個不留神,當場魂歸西天也就算了,若是摔成了植物人,那才是得不償失。
裴磊心像懸著三斤鉛塊攀附在外牆處,遠看真像是卡通人物蜘蛛人,他額處的冷汗如鐘乳石上的水滴慢慢滑落,連手心也冒出手汗,使得他前進的速度更為緩慢。
"哇咧,這什麼怪東西啊?"他的手被不明物體刺了一下,雖然忍著痛,但還是小小的叫了一聲。
"喂!瑤瑤家外頭種了幾株仙人掌,我忘了告訴你。"聖綸探出一顆頭,也是小小聲地回應。
"你這頭笨豬,為什麼不早講?"裴磊甩了甩手,小心翼翼地用嘴把小刺針給咬出來。
"我才想要說除了仙人掌還有一隻哈士奇狗,你就快碰到了。"聖綸的話也慢得離譜,當裴磊聽到他這一說,一個狗頭早就露出陽台上,還伸出舌頭舔著裴磊的臉。
"給我滾,你這只噁心的癩皮狗!"裴磊覺得整張臉全被口水沾得黏膩膩,還隱約飄著剛啃完狗骨頭的味道。
"是你滾才對吧!"陽台上無端多出兩個人頭,仁瑤怒氣沖沖與他對視,靖婕則在一旁極無辜地拿著一個瓶子。
"瑤瑤,你聽我說,事情絕對不是勾君毅說的那樣,要是我知道他要惡整的人是你,我就不會答應他了。"裴磊忍著讓狗舔他那張帥臉也不敢動一根狗毛,為的就是要仁瑤能給他個機會替自己辯解。
"我們不想再聽你多說什麼,靖婕,把整瓶油倒下去,讓他摔死在樓下。"在聽見外頭有細細瑣瑣的嘈雜聲時,仁瑤心想一定是裴磊,靈機一動,便把廚房的沙拉油給拿出來,讓他嘗嘗什麼叫做摔成肉醬的感覺。
"我……我說瑤瑤啊,這……這沒必要吧!"這油一倒,果真鬧出人命的話,她也脫不了關係。
"這種男人你還可憐他做什麼,花狼?我現在就讓你變成一頭腦漿四溢的死狼!"這樣的男人死一個少一個,以免留在世上當禍害。
"你的憤怒是應該的,而我也是罪有應得,不過在我死之前,我想要說句話,希望你能捺著性子聽我說。"裴磊睜著認真又虔誠的眼看著仁瑤,他害得她工作也丟、面子也失,打入地獄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你快點說吧!說完最好能識相點,滾得愈遠愈好。"仁瑤捺著性子,等他說完最後一段話。
"當我看到你穿起那件婚紗,我好希望我真的是要娶你的那位新郎,而不是只拍宣傳照的模特兒而已,你是第一個讓我覺得生命有意義的女人,讓我感到有個相知相守的伴侶是件多美好的事,要不然,我也不會站在這跟你訴說內心的情意。"裴磊說完,苦笑兩聲後才抬起頭來看著靖婕。"你把油倒下來吧!摔死我這個不知惜福的王八蛋。"
"靖婕,你不要亂來,殺人是要償命的。"聖綸攀到窗外,用力告誡著靖婕千萬不要也跟仁瑤一樣燒壞腦袋。
"瑤瑤,你看他那樣應該是真心要跟你懺悔的,這種事我做不出來,我可不想報應到我下一代。"靖婕把沙拉油瓶遞到仁瑤手上,像這樣折壽的事她可不幹。
靖婕怎麼可以臨陣脫逃,也不過說了幾句噁心巴拉的話就被他感動,這種口蜜腹劍的人怎能信?
"你倒吧!我要是摔死絕對沒有半句怨言,作鬼也不會來騷擾你的,這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我甘心下地獄去服刑,讓那些鬼大爺把我的心挖出來,用刀子一刀一刀割爛我的身體。"裴磊倒是看得雲淡風清,好不容易老天要賜他一個幸福,他卻主動將它毀了,他無話可說。
仁瑤把沙拉油瓶舉得高高的,瓶口處早已打開,只要她輕輕往裴磊的手或腳邊一倒,她就可以洩她心頭之恨,而且有人證在此,她也不用負法律責任,可……這手怎麼僅在半空中像被釘死,動也不動一下?
"我不想讓我這房子變鬼屋,你滾吧!不要讓我再看到你這張臉。"畢竟女人心還是軟的,她只能怨自己,怎麼心腸跟麻一樣軟。
"那你這算是原諒我嘍?"裴磊正想撐起身子爬進陽台,卻被仁瑤給喝住。
"你要是敢進來,我叫噗噗咬你。"仁瑤發覺這男人臉皮還不是普通的厚。
"那你就叫它咬我,最好得到狂犬病死掉,這樣你心裡頭大概就會更舒服一點!"裴磊不管她的恐嚇,還是將身子一縱,跳進陽台內。
"你這個人為什麼要這麼霸道,我們女人是天生欠你們的是不是?"仁瑤一氣,舉起雙拳往他身上猛捶猛打。
"夠了,你要到何時才會氣消,我都道過歉還追到你家來,我這樣的誠心你難道看不出來,要殺要刈也隨便你了,是你自己不要的,我知道,你是捨不得我對不對?"他緊緊箍牢她的手,還大聲對著她說:"好好地看著我!"
"幹麼你說什麼我都要聽你的?"這個人何苦要對她這樣咄咄逼人。
"我叫你把眼神對著我!"裴磊再重複一次,這回,仁瑤也不知怎的,頭竟然不自覺地稍稍抬高。
靖婕看得出仁瑤一定會被裴磊訓得服服帖帖,她什麼話也不插,只悄悄地打開門,在聖綸耳邊低喃兩句,小倆口先行偷偷離開。
"看就看,你那麼凶做什麼?"仁瑤一抬頭看他便是先白他兩眼。
"看你,臉都哭花了!"裴磊掏出手帕,仔細地替她抹去臉上的淚痕。
"不用你雞婆,我自己會擦。"仁瑤欲奪下他的手帕,卻被他嚴厲的眼神給看得縮了回去。
"你就不能讓我盡點心意,彌補一下過錯嗎?"他不但擦了她的淚,還把她額上的汗給一併拭去。
這回,仁瑤不再頂嘴,只有乖乖地當只寵物,任由主人擺佈。
他擦掉仁瑤臉上的淚漬和汗水後,整張臉看起來白皙潔淨多了,特別是月光映在她臉上,更顯出她的清麗和脫俗,當年勾君毅不曉得傷她傷得有多重,才讓她對男人產生如此大的恐懼。
"這樣不是好看多了嗎?"裴磊撩起她的下巴,專注地端詳她精緻的五官。
"要不是你們這些臭男人,我可以活得更好看、更美麗。"她的話藏有哽咽,這話一點也沒錯,若不是少女時期被嚇得夜夜難眠,她今天也不會憤世嫉俗,開個節目跟男人作對。
"相信我,從今晚起,你會慢慢變得愈來愈美麗的。"裴磊給了她一個篤定的答案,並把唇慢慢往她臉上靠去。
這回是兩人第二次的親密接觸,但不同於拍照時的格格不入和僵化,這次明顯地自然許多,特別是裴磊使出降伏女人的接吻技巧,更是讓仁瑤這幾年下來未沾雨露的唇瓣,重新枯木逢春起來。
他挺起舌尖,宛如唇膏般的潤澤每一寸泛白的紋路,既而把兩片唇往仁瑤的嘴裡一擠,慢慢地吸吮住她的舌面,滑行在她濕嫩的口腔,那強而有力的震撼感,使得她漸漸不再抵抗,服從在他霸道般的溫柔侵略中。
她大訝異於裴磊在接吻上的表現,也不曉得他從哪學來這麼多國式的吻功,不僅讓她的舌頭暢快舒坦,更是一舉攻破她的原則,讓她忘了自己曾經許下不讓男人碰她的承諾。
他的手開始順著她肩胛骨往下滑動,那純熟又流利的技巧,不得不讓仁瑤有所警惕,趁裴磊稍微換口氣時,她疑惑地問他一句,"你從哪裡學來這麼多……親蜜的技巧?"
"不用問那麼多,只要你開心就好了。"他哪能跟她說他曾經在牛郎訓練所待過,這一定會讓她再次惱羞成怒,並且永遠不跟他碰面。
仁瑤雙手推開他,這話聽來就是大有玄機,而且一聽就是敷衍塞責,她從醉沉沉的情慾流沙中跳脫出來,擺起臉說:"你還是有事在瞄我,對不對?"
"女人怎麼老是喜愛胡思亂想,可不可以不要那麼神經兮兮呢?"裴磊期望自己能一語帶過仁瑤的好奇心,要是讓她這樣問下去,遲早會出紕漏。
"對不起,不可以,既然你還有心事擱著不方便說,那我也不能那麼隨便,我可不想再重蹈覆轍,夜深了,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才剛有一線轉機的緣分,卻又因裴磊吻得太過火熱引起她的質疑,他在心裡大喊這是什麼世界?
"瑤瑤,有些事你不要逼我說,或許會對你我都好。"裴磊這顆金頭腦,一時半刻也想不到什麼婉轉的理由來告訴她事實的真相。
"我不會逼你的,反正,我對男人是有也好,沒有也罷,你沒看到我一點也不介意你會不會許承諾或是說些貼心的話?"仁瑤已把鐵門打開,無疑是不想再聽裴磊說些言不及意的話。
"相信我,我是真的很愛你的。"他怎麼腦子突然一片空白,他該要怎麼解釋啊?
"夜真的很深了,裴先生。"仁瑤推他出門後,快速關上並鎖住,她靠著門,好矛盾自己今晚的表現,怎會讓他親了嘴,才發現他並不是想像中的那麼正派?梅仁瑤,你真瞎了眼,一次教訓還不夠嗎?
折騰了一整夜,仁瑤不知不覺靠在門邊睡著,她不懂,為何在她的腦海裡,裴磊這王八蛋的影子,總是揮之不去?而且,還分分秒秒強佔不走,趕也趕不開……
從第二天起,仁瑤就沒去電台上班,可想而知,那件事縱使公司不追究,她也沒臉再待下去,她在家沉思一整天,認為該遠離塵囂一段時間,到南部讓自己好好放鬆心情,或許,等她再回到台北,一切都會是個嶄新的開始。
她牽著噗噗來到樓下,摸摸它的頭說:"這幾天姊姊不在,所以要帶你到靖婕姊姊那裡去,你可要乖,別再亂舔人家的臉喔!"
噗噗似懂非懂地啊嗚一聲,兩個耳朵懶懶地下垂,好像挺捨不得離開仁瑤的。
可是才沒幾分鐘的工夫,噗噗的耳朵又再度豎起,它猛一回頭,大步朝前邁進,直跳上某一台車子裡。
"噗噗,那是人家的車,不要隨便上去。"仁瑤提著簡便行李,想要追一條狗,但速度快不起來。
"這是你自己的車,不是別人的車。"裴磊從車裡探頭出來。
仁瑤仔細一看,才發現是自己昨天被拖吊走的車子。
"謝謝你替我去領車,可以把車還我了吧!"她把手心向上一攤,示意索討回自己的鑰匙。
"不行!"他搖搖頭,把鑰匙握得更緊。
"你這無賴,這是我的車子,你為什麼不還我?"仁瑤真想叫噗噗往他大腿上咬下去。
"那你得先告訴我你拿著大包小包要去哪裡?"眼尖的裴磊一看就知道她準備偷偷消失,大玩失蹤記。
"我要找個看不到你的地方去度假,這你也要管嗎?"對付像他這種死纏爛打的人,只好出此下策。
"度假?你哪有那麼多的閒情雅致好度假?你不用工作嗎?"他嘴上提出的條條疑慮,讓仁瑤愈聽愈火大。
"虧你還說得出這種話來,我沒工作還不都是你害的,你要是想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態,那我告訴你,你已經達到了,可以把鑰匙還給我了吧!"要是裴磊還霸著他的車不走,她會驚動全社區的人,一起把這無賴拖到警察局去。
"誰說你沒工作的?你不但有工作,而且我還會陪你一起工作。"他語出的這一段話,讓仁瑤聽得一頭霧水。
"夠了,你別再玩我了,你真不還我車子沒關係,我搭火車一樣可以走得了。"她不想跟他說些沒意義的話,腳步一抬正想走時,裴磊卻把手機拿到她耳邊。
"你自己跟你電台的董事長問問看,看我說的是不是實話?"他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表情,還四平八穩,從容自在得很。
仁瑤狐疑地看著他,這傢伙又在玩什麼花樣?
"不信啊?要不然我叫他撥你的手機。"裴磊正要按電話號碼時,卻被她給搶了過來。
"我來打好了,要是你敢騙我,休想我這輩子會再跟你說話。"她半信半疑打了電台的電話,過沒多久便轉接到董事長的辦公室。
"我說仁瑤啊,我找你找得好辛苦,聽小豬說你不來上班了是不是?你可別跟我開玩笑,今天一整天好多聽眾打電話進來,說你昨晚和那花什麼狼的鬥得真是精彩極了,那位花狼先生今天也跟我聯絡過,他說不妨兩個人一起主持個男爭女斗的節目,我倒覺得這主意不錯,一定可以拉到很多廣告,勝過友台同時段的節目。"
董事長一接到電話,先是辟哩啪啦說了一長串,要是早知道現在的聽眾胃口不一樣了,昨晚他也就不會打到電台去罵人。
仁瑤聽董事長這樣一說,還對裴磊翻了個衛生眼,八成是他和董事長串通好的。
"董事長,你的好意我知道,不過……這個……那個……"長期下來都是以討伐大男人為主的節目,現在卻要讓她和一個死對頭做節目,那……她要怎麼跟舊聽眾交代啊?
"別這個那個了,我現在在電台,你和那個花狼先生立刻過來,我相信他已經去找你了,我們一起來好好談談合作的內容,明白嗎?"
聽董事長急迫的聲音,想必還真有無聊的聽眾打電話進電台反應。
"不過……這……"
"你不用擔心,薪水我會加倍給你,要是廣告滿檔,我還會額外發你一筆十萬塊的獎金,就這樣了,我等你們一起過來吃晚飯。"董事長嘴快手也快,不讓仁瑤有所反應,立即將電話給掛上。
裴磊見她毫無招架之力,漾起一抹我也沒辦法的笑容說:"我早就說你度不成假的,而且還要與我朝夕相處,你偏偏不信。"
"賊頭賊腦,用這種不入流的手段。"嘴上雖說他這不是、那不好,但是她也不否認他做事還挺眼明手快,讓她的工作起死回生,不至於到街上去討飯吃。
"不是不入流,是很上流,我想有句話說不是冤家不聚頭,我們可能就是要靠這樣的方式才能把距離愈拉愈近,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我想我們以後可就是不錯的男女主持搭檔了。"裴磊伸出手,但願這樣一個友好的肢體動作,能讓而人的誤會化為煙雲。
"你別得了一點甜頭就雞屁股都翹起來了,想要跟我主持,會有你苦頭吃的,在電台裡我可是不會給你好臉色看,你自己要是識趣點,等會知道該怎麼跟董事長說。"仁瑤仗著自己是資深的老鳥,先對這菜鳥下下馬威。
"我會跟董事長說,能跟電台的當家台柱主持節目是我莫大的榮幸,只要有電台在的一天,我誓死不會離開這節目。"裴磊毫無退縮之意,而且還振奮起精神,把仁瑤的行李又搬回去,並將噗噗給拴好在它的小狗窩,她看了一點轍也沒,只好暫且打消度假的念頭。
"我會整死你的,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保險買高一點吧!"仁瑤說得像是黑市夫人的口氣,她會在自己的地盤討回公道,讓他曉得女人並不是那麼好惹的。
裴磊暗笑在心底,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瞧瑤瑤還會讓他進她的車門,他應該算是成功不只一半了。
他開著仁瑤的小MARCH,憋著樂歪天的笑加速開往電台,他感應得出來,她已經原諒他,要不然,他怎麼能開這台小MARCH呢?
在另一處黑暗的房間內,團團的煙霧裊裊,將整個密閉式的空間薰得奇臭無比,煙灰缸內堆滿歪七扭八的煙屍,可見得窩在此處的人,心情是複雜到了極點。
"他媽的,為了那個賤女人竟然跟我絕交!"勾君毅將桌面一掃,所有的煙灰如飛沙般飄浮在空中,更讓房間內的空氣惡化難聞。
他想著那天自己孤立無援,被兩個所謂的好朋友給聯手欺負,聖綸有靖婕在場,護著老婆是理所當然的,但那兔崽子裴磊,為了逞一時英雄氣概,還對他動手動腳,要不是他反應快,說不定早被裴磊從高樓往下推,成為一攤肉泥了。
他愈想愈火,悶躁的心讓他不得不借酒澆愁,一瓶陳年威士忌從酒櫃裡取出,他猛地大口一灌,黃湯一下三分之一入肚。
"裴磊……虧我還把古燕妮這只肥美的老母雞介紹給你,你吃香喝辣爽完後,就把我一腳踢開,你可真有良心啊你……"勾君毅癱軟地斜靠在沙發上,兩眼還呈現出駭人的血絲。
想當初,裴磊不過是牛郎店的男公關,來店裡消費的客人也沒幾個能讓他有興趣去陪笑臉的,主要是他格調高,對於一些有錢無腦的女人根本懶得搭理,使得他天天怨聲載道,日子也過得愈來愈不如意,自己是看在同是舊友的份上,才把古燕妮這有錢有勢還保養極佳的女人介紹給他,哪曉得這傢伙忘恩負義、喪盡天良……
好,你對我不仁,我就對你不義,想要坑定我,你下輩子吧!
勾君毅把酒瓶往牆上一扔,強大的碎瓶聲響徹整個大廳,他踉踉蹌蹌地爬到一處大抽屜邊,不停在裡面翻找著一些電話資料,終於讓他在一本黃皮的記事本裡,找到古燕妮的手機號碼。
"哼,我就不信你們還能好到何年何月!"勾君毅決定打國際電話到曼谷給正在當地開會的古燕妮,他要讓她知道,她包養的小白臉,已經在台灣偷吃起別的女人,而且還是花她的錢。
這齣戲一定很精彩,憑著古燕妮這一號女強人,聰明才智絕不會遜於裴磊,他倒要看看,這兩個高智慧的人斗在一塊,會是誰輸誰贏?
他冷笑地撥著電話號碼,他明白,很快就會看到他想要看的好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