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見過如此富麗堂皇的客房,韓敏只能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用眼神去膜拜所有的美景。
法國式的貴婦床,淡藍色的紗幔搭配著淡藍色的紗質落地簾幕,整個房間的地板全鋪上一系列的法國宮廷式毛毯,整個空間裡瀰漫著十六世紀的浪漫情調,使得韓敏無法再向前邁步,生怕褻漬了這瑰麗的景致,整顆心沉浸在超時空的潮流中。
「我覺得你似乎很喜歡盯著某些事物發呆。」辛震天無聲無息、恍若地獄中的鬼魅般出現。
「你怎麼會在這裡?」轉頭便瞧見斜倚門邊的辛震天,半長的頭髮凌亂地披散在他的肩膀,半敞的襯衫下可見結實胸肌。從來不知道男人的身材也能夠有如此這般誘人的情景,看得韓敏情不自禁的想上前觸摸。
「這可是我的家,我當然在這裡。」
「可是這一個房間是我私人的空間。」
「這一整幢別墅,包括整個山頭都是我的私有地,何來你的私人空間?」辛震天的眼緊鎖著韓敏。他不清楚自己為何如此急促的打點好自己,便急著跑來一窺究竟,他想知道心裡頭不安的悸動到底是什麼。
「你……」是啊,他是沒有告訴她,這是她的房間。
「別再你呀、我的,快點去整理裝扮一下,待會兒有貴客要大駕光臨。」他慢條斯理的走向床邊。「怎麼,你還不快去?女人就是這麼麻煩,做個事情也要三催四請,能不能麻煩你快一點?」說完便自在的往床上躺。
「是你的父親要來嗎?」韓敏戰戰兢兢的走至他的身旁。
「沒錯!如果你想要和他好好的談一談,就趕快去梳洗,免得太失禮。」
一想到她曼妙的身軀浸浴在氤氳水氣之中,該會是如何的脫俗瑩亮……倏地,他睜開黑白分明的大眼,咬牙切齒的說:「趕快給我進去洗掉那身的穢味,免得讓我作嘔!」
他氣她輕易便勾起他的慾望、恨透自己莫名的幻想,更氣自己為何一見到她,便控制不了不曾脫韁的情緒。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惡劣!」今天和詩柔逛了一個下午的街,但十月天的氣溫並不至於讓自己滿身大汗呀!
「如果你不想進去洗澡,我可以為你效勞。」接著,他便真的起身往韓敏的位置移動。
一接收到這個訊息,韓敏二話不說的拔腿衝進浴室裡;而身後帶磁般的笑聲則繚繞在整個房間裡。
約二十分鐘後,韓敏終於裡著條大浴中走出浴室,但她一眼就瞥見躺在床上的辛震天,嚇得又逃回浴室裡。
「你打算一輩子都躲在浴室裡嗎?我等得快要睡著了。」他的眼簾眨了眨,稍稍扭轉僵硬的脖子。
「我不是不願意出來,是因為我沒有衣服可以換。」
「我不是告訴你了嗎?衣櫥裡的衣服隨便你拿出來穿。」
「抱歉,我忘了。」韓敏稍稍拉開浴室的門向外頭一探,發現辛震天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床邊望著她。「辛先生,不好意思,能不能請你出去一會?」該死!難道他就不能自動離開這個房間?笑,牙齒白啊?
是的,他是笑得很好看,但現在應該不是他坐在那個地方笑的時候吧。
「何必多此一舉呢,我們都快要成為夫妻了,還有什麼好不意思的。」開口閉口都是辛先生,啐!難道他就沒有名字嗎?
「請你別再鬧了。」韓敏的耐性已經全然消失,抬起冷冽的眼,與辛震天炙熱的眼眸相糾纏。
辛震天望向韓敏冷幽幽的眼瞳,隨即收回視線。「既然你不需要我的幫忙,那麼就麻煩你待會兒動作快一點。」說完,他便起身往樓下走去。啐,他辛大少爺何須留在這裡看這個女人的臉色。
在浴室裡的韓敏等到房間完全沒有聲響之後,才走出浴室。「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逃離這種莫名其妙的困境?一定是那個可惡的老狐狸搞的鬼,一定是他叫這些人把我帶到這個地方的!想不到他居然會想出這種下三流的招數,真是太低估他了。」
韓敏站起身,迅速打開衣櫥,裡面各式各樣的衣服應有盡有,唯獨沒有長褲。那個人果真不喜愛穿長褲的女人,這些衣服鐵定是他用來取悅他那些「紅粉知己」的。想到這些衣物的用意,她在不覺中氣擰了眉頭。
過了數分鐘之後,她終於隨便挑出一件全黑棉質的套頭式連身裙。由於她實在是沒有穿裙子的習慣,因此走起路來怪彆扭的,可是又沒有長褲可以代替,只好將就一點羅!
緩緩的走向梳妝台,韓敏隨意的將頭髮攏了攏刷個兩下算是交差。沒辦法,她一向沒有裝扮自己的習慣。
「我第一次看到這麼不愛裝扮自己的女人。」辛震天才一開門,便瞧見正半俯在梳妝台上的曼妙身段,細緻的肩、一手即可盈握的小蠻腰、渾圓微翹的俏臀。視覺神經的傳遞系統向來是最快速的,馬上將所看到的一切傳遞至他的每一條神經,隨即引起他一陣熾熱的火源,直逼下腹部。
「你……」她往聲音的來源望去,隨即大叫:「你剛剛沒有鎖門!」並且驚慌的退至牆邊。
「我第一次看到如此急於逃離我身旁的女人。」韓敏驚慌的反應,讓他感到十分不悅,他一步步走向她。「更何況這是我的地方,我愛不鎖門就不鎖門,還輪不到你來對我發號施令,你真以為自己已經成為辛夫人了嗎?」他伸出手臂將她圈在自己與牆壁之間。
「我沒有什麼意思,如果我的態度傷害你的男性自尊,那麼我跟你道歉。」見辛震天越來越靠近的身軀,她急忙抬起手擋在自己的胸前。「而且我也沒有覬覦辛大夫人的位置,我現在唯一期盼的是能夠趕緊離開這裡。」
「哦?你只想趕緊離開這裡?」他陰晴不定的情緒說變就變。
原本他只想上來看看這個女人在搞什麼,怎會過了這麼久還不下來。他一向知道女人是特會蘑菇的動物,偏偏自己的急性子又等不了人。
只是沒想到一開門看到的會是如此令人難以招架的誘人春色,毫無預警的慾火順著情緒的起伏,一寸一寸往下蔓延。
而這個無心誘惑他的女人竟用這種態度對他,是他的行情下跌,亦或是她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
笑話,女人在他辛大少爺的身邊,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兒,像她這般驕傲的花蝴蝶,若不給她一點苦頭嘗嘗,她不知道誰是她的主子!
「請你別這樣好嗎?」韓敏明顯的從他的眼中讀出慾念。
「怎樣?我現在怎麼樣了?」邪魅的瞳眸透著一絲激情的慾火,撫摸韓敏的手掌彷彿帶著魔性,又帶點溫柔、挑逗。「我感覺到你有著和我一樣的念頭,不是嗎?」
看著她驚慌的表情,心中再次揚起一陣不悅。他一向是眾多女子捧在手裡、疼在心裡的尊貴公子,何曾有過這種遭遇?
「我並不是那樣隨便的女……啊!」韓敏雙手死命的推著辛震天漸漸低下的頭,眼看著他的唇就快要碰到她的唇了……
「乖乖,別吵!」
雖然不明白自己的舉動為了什麼;純粹為了殺殺她的銳氣,亦或是想征服這個不為他傾心的小女人,更或者是為了某樣他不明瞭的情悻滋長?
不過現下迷人的嬌軀在呼喚他的情感一同沉淪,他不想為其他煩人的事情而耽擱了「正」事。
當兩瓣薄薄的唇瓣貼上韓敏的唇,辛震天感到一份不可思議的柔軟。雖然鮮少流連花叢,卻也不至於不經人事,但這種波濤洶湧的感覺還是第一次。
他忍不住捧起她的下巴,更加深每一次的接觸;恣意將舌頭探入她的口中,細細的品嚐她的滋味。雙唇霸道地纏繞著她的粉唇,柔柔的吸吮她的甜美,而粗糙的大掌也爬上她的小蠻腰,逐步往上輕撫。
突然,一陣劇痛令他放開她。
「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你是打算讓我絕子絕孫嗎?」他單手撫住下體,漲紅了臉蹲在地毯上吼道。
「是你逼我的,我也不願意這麼做的。」回想剛剛的情形,仍是不敢置信他竟敢這麼大膽。
五年前的記憶一時又全部回到腦中,一股令人發麻的寒意自背脊快速的竄起,反射神經也全部「罷工」,直到他的手撫上她的腰,身上的知覺才又緩緩的回復,而恢復正常的大腦才在此時下令反擊,可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盡全力往他「那裡」踹去。
「你好大的膽子!」
辛震天的身體因為疼痛而顫抖不已。
眼看他如魔魅般站起身,心中的寒意再起,她趕緊往門口奔去。在她接近門口時,門卻自動打開,一個高大碩壯的人影閃入房內。
「你……」韓敏定神一看卻發現另一個辛震天赫然站在門口,好整以暇的等待她。
可是,他剛剛還在裡面啊?那麼重的傷勢,他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跑到門外……啊!這幢房子可能有地道,要不就是有捷徑,一定是這樣沒錯,電影、小說都是這麼安排的。
對,沒錯、沒錯。可這下子該怎麼從這個野人身邊逃脫呢?
辛揚天才見到韓敏,便被她迷人的丰采吸引,她仿若是急於逃離凡間的精靈,全身散發著光彩。
瞧!她那如秋水般的翦翦雙眸彷彿正在思索該如何逃出這裡。只見她頹然的垮下雙肩,抬起如子夜般的星眸。
「我們不要再鬧了,你不是說樓下有人在等我們嗎?」她知道他喜怒無常,但經過她剛才那樣的對待,他不可能這麼輕易就忘記吧?為什麼他現在可以笑得這麼燦爛?難道她把他踢傷了?但也應該跟大腦無關呀!
「我們剛才在鬧什麼呢?」辛揚天愛極了韓敏會放電的眼眸。
不想提早結束遊戲,只好順著她的話玩到底嘍。
如此魂麗的佳人,莫非已經奪走了大哥的心?
「你不能怪我,剛剛是你硬要跟我開玩笑,我才會不得不出此下策。」儘管知道錯不在自己,她仍試圖向他解釋,但聽說踢到「那裡」會很痛。
「那麼你到底做了什麼事呢?」聰穎如他,豈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只是愛極她粉嫩白皙的瓜子臉上沾染的紅暈,逗逗她可以享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更何況知道震天這傢伙的嚴謹已遭她破壞殆盡,真是人生一大快事。
「你……」對韓敏來說,這是一件非常難於啟齒的事。
「別再你呀我的,直說無妨。」在心中已經不知道笑翻多少次,天啊,這可愛的小妮子。
「既然你都不在意了,我何必顧慮你的感受。說就說,誰怕誰。」彷彿感應到他眼裡的笑意,好似在嘲笑她的稚拙。人家都不在乎了,她有什麼不敢說呢?
「盡量說,別客氣。」妖邪的雙眸透露出戲諺的眸光。
「帶種的話,就說說看!」
正當韓敏要開口時,如地獄魑魅般陰森的怒吼聲霎時穿入她的耳膜。遲疑的轉過身,眼前的人不禁讓韓敏瞠大了眼。
「為什麼有兩個辛震天?」韓敏已經傻了眼。纖纖玉指揉了揉太陽穴,已經亂成一團。
「誰准你上來這邊的?」又是一聲爆怒聲。
「我……」韓敏像是被嚇呆了,支支吾吾說不出口。
「我不是指你,笨女人。我是指他!」
顏面盡失,使得辛震天已失去理性。
「是指我嗎?」瞥了一眼辛震天,望見他即將潰堤的怒潮,辛揚天識相的道出原委。「是父親大人的意思。他老人家等不下去了,便催我上來看看怎麼一回事。不過你放心,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沒看到,你們大可以繼續,當我沒有出現即可。」天生的戲諺個性讓他忍不住嘲諷幾句。
「你可以滾了,告訴老頭子我們馬上下去。」
收到命令的辛揚天,雖然惋惜看不到下一齣戲碼,倒也從容的走向韓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韓敏柔嫩的臉上輕啄了一下,便疾走而過,留下滿腔怒火的辛震天和呆若木雞的韓敏。
「怎麼,我的弟弟親你就可以讓你如此如癡如醉?」辛震天率先爆出怒吼。
「剛才那個人是你兄弟?」迷濛的眸子看在辛震天的眼裡,彷彿夾癡帶怨般的責難。
「廢話,我不是說了!」回想剛剛每一幕,她面對他時,是冷到谷底的冰霜,卻給揚天如此癡迷惑人的風情。
該死的小女人,居然如此肆無忌憚的注視自己未來的小叔。明明是一樣的面貌,一樣的濃眉大眼,一樣的身高,一樣的體魄……可她的眼光卻看向揚天!
想到這裡,心中的怒海翻騰,為什麼她的眼光就是不願望向自己?第一次聽從自己心裡的呼喚,竟然遭到這般冷淡的對待。
看著辛揚天在韓敏臉上輕率的留下他的印記,滿腔的怒火燒紅眼,辛震天不明白自己為何為了這個只會對他冷嘲熱諷的女人而迷失自我。
不過就是幾分鐘的時間罷了,自己即情不自禁的心繫於她!莫非她對他下了蠱,否則怎會令他如此不能自己?
看著韓敏呆滯恍惚的眼神,辛震天心裡忍不住笑了笑,這小妮子大概受不了同時看見兩張一模一樣的臉吧!
「你們怎會長得這麼相像?」看著向她走近的辛震天,一雙星眸帶醉似的睨向他。
「那是因為我們是雙胞胎。」他牽著她的手順著長廊走去,沒好氣的說。
「雙胞胎!?」難怪會那麼像。
「怎麼,雙胞胎有那麼特別嗎?」辛震天低頭看著難得柔順的韓敏。
「倒也不是特別,只是覺得羨慕。你們的感情應該很好吧?」
「此話怎說?」突如其來的問話搞得辛震天一頭霧水。
「聽說雙胞胎不是有心電感應嗎?彼此知道彼此的感覺,隱約瞭解對方的想法,而且彼此之間是無可替代的,不是嗎?」
「那倒還好。」敢調戲自個兒未來的大嫂,兄弟的情分也毋需再顧及。
「是嗎?」沒有手足一起長大的韓敏可是羨慕得緊。
***
順著走廊走到底右轉,便是直通大廳的迂迴樓梯,一下樓梯便是大廳的正中央。一名精神抖擻的老者,正坐在沙發的主座,臉孔稍顯滄桑,卻無法掩蓋不怒而威的風範。
仔細一瞧,原來這對雙胞兄弟皆傳承他的血統;如老虎般銳利的雙眸,和一見到她,便一直緊抿成一直線的薄唇,而目光則隨著她的接近直瞪著她。
「您好,我是韓敏。」儘管那位老者的視線始終繞著她打轉,她仍然從容不迫地迎向他。
「好、好、好!我總算是找到你了。」辛瑞至起身握住韓敏的手,眼中閃爍著淚水。
「您好,我想要跟您談談您和我父親的交易。我想要明白所有的來龍去脈,能夠麻煩您告訴我嗎?」雖然杜鳴風早就跟她商量過了,她也清楚部分情況,但她總覺得事有蹊蹺,所以,她無心去面對老者的激動,只是急欲清楚整件事的經過。
「好,我會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你,你別急,先坐下,讓我好好的看看你。」
「我認識您嗎?」面對老者的憐惜心態,讓韓敏有點受寵若驚。
「你不認識我,我是你母親的舊識。我和你的母親是青梅竹馬,原本應該是要結婚的,豈料半途殺出一個程咬金……杜鳴風,你母親便盲目的愛上他,甚至不顧我們之間的感情,選擇和他遠走高飛。」
彷彿是一段令他非常心碎的過往,惹得他老淚縱橫;擦拭一下淚水,順了順氣,他又繼續道來。「這一去,我們就沒有聯絡過,直到她自殺之前才寄一封信給我,交代我要找到你,並要我好好的照顧你。孩子,我終於找到你了。」他伸出手想要將韓敏擁入懷。
「我想您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想知道的不是這段陳年往事,我想搞清楚的是,為什麼要將我帶來這個地方?」韓敏巧妙的躲過他伸出來的手。
「呵呵!你跟你的母親簡直就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不但臉蛋像、身材像,連這牛脾氣都像。別急,先聽我講完,你就會瞭解一切。」
面對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簡直像個老頑童的辛瑞至,韓敏實在是無言以對。可是當他的面又不便發作,硬是將心中的煩躁放在心底。
「當年,你的母親離去時,我不曾有過怨言,我一向尊重她的選擇。如果她覺得跟著杜鳴風會幸福,我會祝福她的選擇。因為我是黑道份子的兒子,那種腥風血雨的日子,我不想讓她感受,我想或許這樣的結果會比較好;但我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傢伙竟是個上流社會企業集團的小開,而且早已娶妻生子!而你的母親竟然無怨無憂的選擇待在他身邊,無名無份也無所謂。對於她這一份深情的執著,我沒有反對的資格。」辛瑞至的眼神飄向遠方,彷彿回到了從前。
「然後呢?」韓敏追問。
「可是那個該死的傢伙,千不該萬不該背棄你的母親,讓她最後終於抑鬱而終。」辛瑞至的眼中透著一絲無法言語的仇恨。
「我母親似乎沒有把她所犯的錯告訴你吧?」韓敏淡漠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她不是一個會犯錯的女人,她的聰穎睿智我最清楚。她唯一犯的錯——是她不該愛上有婦之夫。」辛瑞至語重心長的說。
「或許吧!」除了不該生下她而不疼她、不該拿她當籌碼以脅迫父親給她名分之外。
「自從你的母親去世後,我便不斷的尋找你,而且不斷的自我改造,靠著幫派在各地方的勢力,成立了震揚企業。」辛瑞至的臉上終於浮現一抹笑容。「成立震揚企業的主要用意,是為了打擊那個負心人的集團。誰知這個禽獸不如的王八蛋,竟然把你推出來作為交易的籌碼!放心,我絕不會讓你重回那個地方,我無法原諒那傢伙這般對待你,所以我才派人將你帶回來。」一閃而過的愧疚掩蓋不了他的理直氣壯。是啊,他不該使用這麼強硬的手段,但碧真的交代,他一定會完成;更何況他怎能放任碧真的孩子在外頭流浪?
「我不認為您要照著我母親交代的話照料我,我已經二十一歲,不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為自己負責,可以自己一個人生活。」冰寒的眸光射向端坐在沙發上的辛瑞至。「您可以隨著您的希望去做任何可以打擊杜氏集團的事,只希望您能夠放我一馬,我只想一個人平靜的過想過的日子,不想跟任何人有所牽扯,希望您能答應我。」
「孩子,我只是想幫助你,那個畜牲這幾年來對你根本就不聞不問,我怎麼能夠看你這樣孤伶伶的一個人?」
「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一個人的世界,才是我最嚮往的生活,請您把我送回我原本的生活裡吧!」她仍堅持著。
「不,碧真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怎麼說我都不會讓你再回去那個地方。從今天開始,你就乖乖的住下來,什麼事情都不用操心,儘管放心的留在這裡,這裡就是你的家。」辛瑞至說得口沫橫飛。
「不,您的好意我心領了,我不會住下來的,我現在就要回家。」韓敏眼中透露的堅決不容小覦。
「你和碧真的脾氣還真是一模一樣。」辛瑞至炯炯有神的眸子閃著喜悅的光芒。「不過,我還是堅持你留在這裡。」
「我說過了,您想要怎麼對付杜鳴風那隻老狐狸悉聽尊便,我完全沒有意見,就算把整個杜氏集團搞垮也不關我的事。」
「你這麼堅持?」
「沒錯,我沒有任何的把柄,誰都威脅不了我。」韓敏看著辛瑞至古怪的臉色,心中大感不解。
怪了,如果純粹是為了完成母親的遺言,不需要硬要將她留下來吧!難道她不想接受也不行?
「你這麼一走,我那五億元該向誰討呢?」說話的是站在身旁已久的辛震天。
她不悅地道:「誰跟你拿的,你不會去跟他要回來?冤有頭、債有主,你可別拿我開刀,整件事情都和我無關。」
「那麼……有一位叫杜詩柔的女孩,一定也與你無關,是吧?」辛震天微揚的嘴角有著一絲狡黠。
「你、你們太卑鄙了!」韓敏不敢置信地環視在場的三個男人怒斥道。
「那可跟我無關!」站在辛瑞至身後的辛揚天急忙否認。
「兵不厭詐,我投資了多少,當然就要拿回多少,這很正常;更何況杜鳴風已經將你當抵押品押在這裡,我們當然有權利限制你的行動。」看著辛揚天急於否認的樣子,辛震天胸口頓時燒出一把無明火。
「震天,收斂一點!」辛瑞至吼出一聲低斥,繼而轉向韓敏委婉的解釋:「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待在這裡,我們會好好的照顧你,我一點都沒有脅迫你的意思,只是想要完成對你母親的承諾。」
「我會乖乖的待在這裡,你們千萬不要拿詩柔同我開玩笑。如果詩柔出了什麼事,我誰都不會放過。」
該死,她覺得自己像是從杜鳴風那一個黃鼠狼窩,跳到姓辛的這一個狐狸窩的小羊。難道她永遠逃不過命運的糾纏?她不過是想要一個人平靜的過一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