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叫我!滾開啦!」她快煩死了!臨巧皺緊了柳葉眉,疾速奔走。
「臨巧……」
他不死心是吧?
臨巧突然轉身對著他吼道:「歐嶄巖!」
歐嶄巖一臉無辜地看著臨巧,一副小媳婦模樣。「別這樣嘛!」
「不管你使什麼花招,我就是討厭你!」她不顧形象地對著歐嶄巖大吼。
「為什麼你就只喜歡雲風那傢伙!?我就不行嗎?」
她不屑地點頭。「你想知道為什麼嗎?好!我就告訴你,告訴你為何我就是喜歡冷大哥。」她在他耳邊大吼:「因為他沒你那麼花心!沒你那麼噁心!沒你那麼像女人!這樣的答案你滿意嗎?歐——嶄——巖!」
歐嶄巖怒紅了雙眼。他就不信自己會輸給冷雲風那傢伙!
他突然捉住她的手腕,一個使勁她便已跌入他的懷中,在她還來不及咆哮抗議之前,便覆上了霸道之吻。他要吻得她癱軟在他懷裡,要她拋棄心中所有對於冷雲風那傢伙的愛慕之情,進而戀上他。
臨巧一時怔愣住,太過分了!他居然把……把……把舌頭伸進她嘴裡。她本該抗拒的,卻赫然發現這感覺滿令人陶醉。
臨巧已完全被歐嶄巖控制住了,身體本能地依偎在他懷中,他熱切的深吻差點讓她雙腳一軟,癱在他懷裡。
從沒想過吻一個女人的感覺會如此美好,她肯定是因他而生的,是老天爺派來解救他的。
思及此,歐嶄巖更加擁緊了她。
船胛板上已聚集了眾多的人,而歐嶄巖與臨巧已成為眾人注目的焦點卻不自知,若非辜辛一聲「無意」的咳嗽聲驚醒了他們,恐怕他們會就地表演更「高難度」的親熱動作。
沉浸熱吻中的臨巧,一回過神發現自己正不知羞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和歐嶄巖親熱,惱羞成怒的賞了他一巴掌,明顯的手印狠狠留在他俊秀的臉龐。
「都是你啦,我討厭你!」臨巧說完便羞紅了臉,狂奔而去。
望著她遠去的身影,歐嶄巖黑著一張臉對著眾人咆哮:「你們吃飽了沒事幹嗎?還不去工作!」在眾人一哄而散之後,他便對著身旁的辜辛怒吼:「你在幹什麼?好的事全沒你的份,壞事你倒做盡了!」他幹嘛咳嗽?他差點就得到臨巧的心了!都是這二楞子的錯!
「我只是好意提醒你,胛板上這種公開場所不宜有更進一步的親熱動作,免得讓人免費欣賞『春宮戲』。」辜辛隱忍著滿肚子的笑意,不敢笑出聲。
「辜辛,你若覺得活得不耐煩,請告訴我一聲,我很樂意成全你。」
「敬謝不敏。」辜辛搖搖手,識趣的走開。
☆ ☆ ☆
段牧槐不讓她見臨巧,所以在房門口派了人守著,她的手腕已讓鎖給磨破了皮,傷口似乎已開始化膿,疼得她快受不了了。是賭氣吧!她就是不願在他面前喊疼,也不願讓他瞧見手腕上觸目驚心的傷痕。
昨晚,他一夜沒進門,這是他們成親之後,第一次沒共枕而眠,她心裡不免替他擔心了起來。既然他決意將她鎖在這兒,她如再反抗,弄痛的始終是她的手腕,於是乎,她寧願平心靜氣下來不再作反抗,不再去動想脫離這鎖的念頭。
她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不是愛上他了?
只知每次見到他眼中的哀愁,她就不捨;他的怒言相對,更令她心痛;他的溫柔表白,會令她臉紅……
今夜,他是否如同昨夜般,打算徹夜不歸呢?芙蓉坐在床沿沉思著。他一夜未歸,倒讓她想念起他壯碩有安全感的胸膛,每夜抵著那片胸膛入眠讓她睡得舒服,她是讓他寵壞了!少了這層堡壘,她竟無法安心入眠,直想著他在忙些什麼……
突然,門被打開的聲音讓她回過神來,原本欣喜他回房來的愉悅瞬間讓眼前的情景給擊碎,整個人猶墜入五里迷霧中。
段牧槐步履搖晃的摟著一女子靠近芙蓉。
「你喝醉了。」她關心的望著他。
「我醉了?」段牧槐揚起唇角不屑的笑著。「我便是醉了才會愛上你!若雋冕山莊那夜沒喝醉,我就不會看上你!」他右手一摟,將身旁的女子攬入懷中。「倩兒,咱們再來喝一杯吧!」
他舉止輕佻地勾起身旁人兒的下巴,印上一吻。
「段公子,倩兒不能再喝了。」
端看此名女子的穿著便知曉是青樓裡的女子。
「再喝、再喝!今夜我如此高興,怎能就此算了呢?」段牧槐顯然已醉得語無倫次,緊抱著倩兒猛親,無視芙蓉的存在。
「段公子,有人在呢!」倩兒口裡雖這麼說,心裡可開心得不得了。能讓這有錢又英俊的公子看上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呀!若能釣上他,她一輩子便不愁吃穿;更甚者,從此可與青樓劃清界線,要她當小妾都甘之如飴。
「人?喔!她呀!別管她,只是個小小俘虜。」
段牧槐的話著實傷害了芙蓉。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哭,若在此時掉下眼淚不就是明白告訴他,她非常在意他的話嗎?
只是……他怎能以此方式來傷她!
「可是段公子……」要她在別人面前表演親熱戲,她可做不來呀!「段公子,倩兒會害羞的,先把她遣走好嗎?」倩兒已經將芙蓉視為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
「遣走、遣走!」他踉蹌地跑到床前,對著芙蓉喊道:「喂!你怎麼還不走?」
芙蓉睜著含淚的眼眶直視他。「你忘了我讓你鎖著嗎?」她抬起左手。
他二話不說便從袋子裡摸出鑰匙,將她手腕上的鎖打開。「快走!別再讓我見到你!離這房間越遠越好!」說完他隨即抱住倩兒嬌軀,靠著頸窩索吻。
她終於嘗到錐心的痛楚、心悸的感覺。她知道自己是愛上他了,可是他也讓她傷得很重!
他帶了青樓女子上船,到他們房裡來,無疑是想讓她難堪。他是在報復嗎?或是在懲罰她?他不能這麼對她!
她的心好痛!好痛!
「倩兒,來!」他將倩兒拉至床榻。
芙蓉忍不住低聲叫喚。「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他轉頭對著芙蓉咆哮:「你知道我能!一如你所加諸在我身上的!」
「段牧槐!」
「你還不走?待在這裡做什麼?」望見她眼中的痛楚雖有不捨,但她過去那些無情的言語卻又一字字地敲進他心裡。在確知她不愛他,甚至極討厭他們之間的關係後,唯有投入另個女人懷抱,來降低心中對她的渴望。
是她的錯!他愛她至深,幾乎以命來愛她,她回報他的是什麼?傷害!一次又一次的傷害……
他摟著倩兒,開始動手解開她身上的外衣。
倩兒故意推拒,眼角挑釁地瞪著芙蓉。「段公子……」
他怎能這麼做?她不能在他面前哭出來,她必須離開這裡,否則她一定會當場心絞痛至死!
繾綣纏綿、曖昧的細聲呢喃和急促的呼吸聲……芙蓉掩耳甩頭奔出艙房。她受不了!
她跑至船首,對著大海痛哭。痛心疾首的哭啞了嗓子,連日來營養失調和手腕上化膿的傷口所引發的一連串不適,讓她承受不住的暈倒在地上。
☆ ☆ ☆
艙房這頭,段牧槐仍震懾於芙蓉那一臉傷痛、受傷極深的神情和她眼眶中極力忍住的淚水……
「段公子……」倩兒像吞了春藥般在段牧槐身上上下其手,迫切地想解開他身上的衣服。
他卻動也不動地坐在床沿,努力想著何以她會有那種傷痛神情。原本上青樓買醉是想忘了她那番傷人的話;帶倩兒上銀麒號亦是臨時起意,只是想激起她心中隱藏的感情,刺激她、懲罰她對自己感情的不忠實。明明愛著他為何還一直強調他們的夫妻關係薄如紙。
他真的傷到她了不是嗎?她受了懲罰,而他得到了什麼?見到她痛苦的神情和含淚哭訴的紅眼眶,他所受的罪又豈會比她少?懲罰了她,他自己的心卻也揪疼著,他也不好受哪!
「段公子?」倩兒已然將身軀完全掛在段牧槐胸膛,端坐在他腿上,呻吟索愛。她是全縣青樓的頂尖紅牌,任何男人只消瞧她一眼便會被她一雙媚眼勾去魂魄;她自詡床上功夫就連當今的風流天子也抵擋不了,若讓她見著已作古的柳下惠,包準有辦法讓歷史改寫,讓柳下惠不再坐懷不亂。
可是,她的柔媚嬌吟竟無法讓面前的男人起任何「衝動」!只是逕自呆坐在床沿,目視門口。
他嚇呆了嗎?驚訝於她如此柔媚的嬌態嗎?否則為何會坐著不動呢?
「段公子……」
「登徒子!」隨著怒喝聲傳來,門板讓人給撞開了,來人是臨巧!
原本處於發愣中的段牧槐讓這驚天動地的撞擊聲驚醒,立即沉下臉問:「做什麼?」他又故作百般柔情的抱住倩兒。
臨巧氣呼呼地跑到段牧槐面前扯住他的衣領,大聲咆哮:「你這登徒子!你怎麼能這樣對待格格!?」
「我們的事不需要你這外人多嘴!」
臨巧誇張地以手刀極力分開「粘」在一塊兒的兩人,指著倩兒罵道:「不要臉的女人!搶人家的丈夫!」
讓人這麼一罵,潑辣的倩兒豈會沒反應?她馬上站起身,手叉在腰上立即還擊:
「你在說什麼!?你才不知廉恥,闖進人家房裡來!」
段牧槐煩躁地皺起眉頭。「夠了!你們兩個!」
轟雷般的怒吼喊停了爭吵的兩人,臨巧忽然想到自己為何而來。「都是你這登徒子!要是格格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臨巧一定不會放過你!」
「你說什麼?」光聽見那句「三長兩短」,他的心突然一陣不安。芙蓉尋短的念頭又竄上心房,有著前例,他的心便安不下來,連忙抓住臨巧的手臂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格格讓你氣暈在船首……」
他話都沒聽完便已衝出艙房。不!她絕不能有事!
在房裡的臨巧柳眉倒豎地瞪著倩兒,冷聲恐嚇:「要是格格有什麼三長兩短,你便知道後果如何?格格可是當今聖上的么女,萬歲爺對她疼愛至極,若格格有事,你便準備提著腦袋來見人吧!」
臨巧的話果真發揮功效,嚇到倩兒了,瞧她蒼白著臉直發抖。她可不想如此早逝,她還有美妙的人生要過,還是快溜吧!
☆ ☆ ☆
當段牧槐奔出艙房往船首衝去時,已然見到芙蓉讓梁擢擎抱著,頓時醋意便翻騰如巨浪,他霸道地搶抱過她。
「蓉兒!」他知道擢擎皺眉瞪著他,他也很悔恨自己一時的衝動,竟想用這種方式來刺激她。
見著她蒼白如紙般的臉色,完全失去光澤;眼角不經意地睨見她左手腕上觸目驚心的傷痕。
喔!天啊!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
「叫雲風到我房裡來。」他抱著芙蓉回艙房,將她安放在床上,細心擦去她頰上、額際的冷汗。
冷雲風經過通知,立即來到段牧槐房裡。
冷雲風在一陣把脈、檢視後,轉身對段牧槐說:「她是悲憤過度加上筋骨受染所致而暈倒的。」
「筋骨受染?」
「手腕上的傷口化膿,離血肉模糊沒多大差距,何況她身子極為虛弱,本身幾乎沒抵抗力來承受此次病痛,你怎麼會把一個女人搞成這樣……」冷雲風話裡有所保留,支吾其詞。
「你是否有話沒說完?」
「怕若再感染惡疾,我也無能為力。」冷雲風雖不喜歡女人,但見到柔弱的芙蓉受此折磨,心中也一陣不忍。
段牧槐聞言更是抱緊了芙蓉,生怕她會從他眼前消逝。
「你到底對格格做了什麼?為何格格的手腕會傷成這樣!?」臨巧在一旁大聲怒斥。
幾天前,她便沒再見著格格。每當她想進艙房看格格時,總會在門口被登徒子的手下攔阻;多方努力仍是不得其門而入。她還懷疑格格是否發生什麼事了,否則怎會連她都不能見。
這登徒子果真傷了格格!
「雲風,可否用你的赤丹治療蓉兒?」他好心疼、好心疼……他是無意的呀!只求上天別帶走她,他好不容易找著今生摯愛,千萬別帶走她呀!段牧槐的思緒紊亂無比,緊抱著她一刻也不放手。
冷雲風冷聲以對:「二哥,你得先考慮清楚,若以赤丹治療,雖能挽回她的性命,但赤丹的效力太強,有可能造成記憶喪失,你得考慮清楚呀!」
「只要能救回蓉兒的性命,就算讓她忘了我也沒關係。」就算她忘了他,他仍有辦法讓她再度愛上自己。這次,他不會再讓她受到傷害,不會再以這麼極端的方式刺激她。
「還有,她身子太虛了,不敢保證她能禁得起赤丹的藥效,若出了差錯……」
「雲風,救人要緊。」段牧槐堅決地道。
☆ ☆ ☆
經過冷雲風以赤丹治療,芙蓉總算挽回了性命,手腕上的傷痕逐漸癒合,但身子仍是很虛弱,斷斷續續的發著高燒。段牧槐日夜衣不解帶地在床側照顧她,而銀麒號也在昨夜啟航,航向大海的懷抱。
「蓉兒……」他非常後悔,既然愛她為何還要如此傷她?愛她愈深,卻也傷她愈重。
為何她還未醒來呢?他怕的是她醒來後會忘了他,不記得所發生的一切。他希望她不記得一切不愉快的事,卻又不想讓她忘了自己。他覺得自己矛盾得不可理喻。感情便是這般嗎?總是讓人捉摸難懂。
撫過她削瘦凹陷的臉頰,為何他沒發現她的瘦削?沒發現她蒼白失色的肌膚?
他抱緊她,緊緊擁著。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太晚了,但我要讓你知道,我愛你。不論你聽不聽得見,我都要告訴你我愛你!我不怕你忘了我,只怕你不肯愛我,這次我不會再讓你傷心、難過、受到傷害……該死的是你所受的一切傷害全是拜我所賜,全是我冷血加諸在你身上的!你怎麼能忍受我一次次無情言語的對待呢?我只求你不要離開我!我受不了失去你的恐懼!不過若能挽回你的性命,而你仍執意離去,我決定給你自由……天知道這個決定讓我有多痛苦!一旦讓你離開我,我的生命便不再完美;但與其讓你再次受到傷害,我情願還你自由。」
「蓉兒……蓉兒……」他吻著她的唇、她的頰、她的眼,滿溢深情地叫喚。
不知是他叫喚讓老天爺聽見了嗎?還是他的深情打動了她?他竟感受到她的身子微微抖動著,他心喜萬分地叫喊:「蓉兒!」
瀲瀲美目在經過一番掙扎後接觸了久違數日的光線,模糊之間,芙蓉隱約感到自己讓人抱著,在看清眼前是何人後,她虛弱掙扎、抗拒。「不……不要……碰我……」
「蓉兒……」她還記得他!?赤丹的藥效沒讓她忘記他!
雖然很高興她沒忘記一切,但卻也被她臉上決絕的神色震撼住。「蓉兒,別拒絕我。」
她極力推拒著他,使力的結果讓她虛弱的身子經不起再次的怒急攻心,立刻昏了過去。
「蓉兒!」為什麼?為什麼她身子如此虛弱仍抗拒著他?甚至氣到暈倒也在所不惜?
難道他真的失去她了嗎?
☆ ☆ ☆
「砰!」
這已是幾日來第五次摔破碗的聲音,伴隨而至的便是一聲聲好言相勸,但通常收不到啥效果便是了。
「格格,你多少得喝下些藥,讓身子早日好起來……」
她打斷臨巧的話,冰冷至極地回答:「好起來……做什麼?讓人再次傷害嗎?」
「格格!」格格言語之間何時變得如此無情?從不發怒的格格,此刻卻發著脾氣,寧願病死也不願喝下藥汁延續生命。說來說去全怪那登徒子!都是他的錯!
「別管我……你出去……」芙蓉撫著胸口皺眉,輕喘息著。
「格格,別這樣!」
「出去!」芙蓉指著門板大吼,然後便蒼白著臉趴在床沿,胸口快速起伏,她急切地呼吸著空氣。
她早該死了的!早在客棧上吊那刻便該命歸黃泉的,為何他當時要救她?救了她卻又不斷傷害她,與其讓她拖著滿身的病痛死去,為何不在她上吊自縊時就讓她死去!?何苦讓她受這麼多折磨?
當她發現自己愛上他後,卻是教他狠狠的傷害!他竟帶著青樓女子上船,並在她面前狂歡作樂,如果他是想讓她嘗到心痛的感覺,他做得很徹底也很成功!她真的受到傷害了!
好不容易理清自己的感情,卻是在他和青樓女子歡愛之際!說來真是可悲可笑!在自己相公和別的女人歡愛之際才發現自己對他是有感情的,她的的確確是愛上他了!原本以為無波無緒的心湖竟是有感覺的!但因他而起的這種感覺也未免太激烈了,讓她承受不了。
從她清醒後,便沒再見著他,他在躲著她嗎?她知道了,其實他根本就不愛她,一如她先前所猜測的一樣,他只當她是俘虜,一顆和皇阿瑪談判的棋子。
她還記得他和那青樓女子說的話,一個小小俘虜……芙蓉無力地笑著。「一個小小俘虜……小小俘虜!」她幾乎接近歇斯底里的喃喃低語。
段牧槐一進房門便望見芙蓉失控的神情。她這般的神情揪痛了他的心,他知道自己已無力挽回什麼,只求她別再折磨自己,好好把病養好。這幾日他沒來見她,怕的是她見到他會情緒失控,但沒想到一心尋短的她硬是不肯喝下藥汁,他發現不能再等閒視之、不能再迴避。「聽說你不肯喝藥。」
「走……走開!」芙蓉見著了他,立刻轟人。他還來做什麼?看她笑話嗎?她抓住床沿極力克制不讓自己暈倒,她眼前已由一片灰白逐漸轉黑……
「為什麼不喝藥?」
「我的事……不要你管!」她的身子何時變得如此虛弱?才一個使力怒吼便教她支撐不住的快暈倒?
他拉過椅子坐下,面對著她,輕易攫住她下巴將之抬起。「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不希望你傷了自己。」
「傷了我的人是你!」
她的一句話便讓他招架不住,只見他蒼白著臉道:「我不知該怎麼做來乞求你原諒,你明知道我愛你……」
「愛一個人就得如此傷害對方嗎?」
「我……我和倩兒沒什麼,我只是想刺激你。」
「想必你已達到目的了。」她扭頭讓臉離開他的手,他怎能以這種方式來傷害她?以另一個女人來傷她……他很成功!
「別激動。」他輕撫著她的背,想舒緩她的怒火。
「別……別再碰我!」她快昏倒了。
「求你別這麼待我,我不想失去你。」
「但你卻如此待我……我……」話未說完,人已昏倒在他懷中。
「蓉兒——」
☆ ☆ ☆
芙蓉再次醒來,已是數日後了。而她的身體也比前幾天好多了,至少不會動不動就昏倒,全身也覺得有力氣多了。
「格格……」臨巧為難地望著那碗藥汁。
「臨巧,你不用再說了。」芙蓉端起手中的碗喝著,這是她唯一接受的食物,也是唯一讓她接受的東西。
憑藉著赤丹的藥效,芙蓉雖多日未進食,身體未吸收到任何營養,卻仍有體力,身體也能慢慢康復,這便是藥界至聖赤丹的神奇功效。
「可是格格……」
她打斷臨巧的話。「臨巧,你一向最討厭他,為何現在卻反過來替他說話?」
「是沒錯……」但她被登徒子的深情感動了嘛!這也不能怪她呀!她一向最容易受感動的。
「那就別再說了!」芙蓉已經決定將他徹底從心中根除。她永遠忘不了那一聲聲淫吟,忘不了那妓女柔媚地將身軀貼附在他身上,忘不了他陶醉的神情,忘不了他說過的話……
「格格,登徒子是真心愛著你的。」她該怎麼向格格解釋,她才會相信呢?
「他不愛我。」臨巧的話一口就讓芙蓉給否決了。「他若是愛我便不會如此待我,將我鎖在床柱旁,甚至和青樓女子在這張床上……這張……」一想起他和青樓女子在這張原屬他們的床榻上親熱,她的胃部便一陣翻滾想吐。
「格格,登徒子鎖住你是怕你跑了。別忘了,是你吩咐我去通知知縣的。你從不表明自己的心,登徒子自然會擔心了,他愛你呀!擔憂好不容易找到的摯愛從指縫間消逝不見;何況,你不是一直不清楚自己的情感歸向,不是嗎?」臨巧說得振振有辭的。
芙蓉頓時無語。的確,他一次次向她表明愛意,而她總冷淡地回絕他雙手奉上的一顆真心,她知道他傷得很重。「可是他為何要帶青樓女子上船來?甚至在這房裡、這床上……難道這就叫愛我?」
臨巧無言以對了。她不知道登徒子為何這麼做?以別的女人來試驗格格,這種方法有欠思考……
唉!那登徒子怎麼那麼笨呀!
「別再說了,什麼都別再說了!」她努力搖著頭,希望腦中所有的不愉快除去,將那不堪的畫面甩掉,她不想再難過了,不想再讓他傷著她。
「格格,你至少得給登徒子一個解釋的機會呀!聽聽他的解釋,別太快否決他對你的愛……」
給他解釋的機會?「若他又騙我呢?又傷我呢?」她承受不起第二次的傷害,她真的會傷心致死。
「格格,別忘了。你和登徒子已是夫妻,有一輩子的時間要共同度過,若誤會不解除,怎麼過下去呢?一對怨偶,同床異夢、相見如同陌生人般,你如何過下去?給彼此一個機會吧!」
芙蓉沉默不語,眼睛不經意地飄向門口,她知道這些天,他一直守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