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女兒因掙扎而踢動不已的小小身軀,內心極度不忍的仙女母親幾度欲張口求情,可是一瞧見那張比閻王更冷的臉,梗在喉嚨的話又縮了回去。
酷真的不是壞孩子啦!她只是比一般孩子活潑,愛當正義使者,其實她心地非常善良,常常陪她到公園餵食流浪犬。
小孩子難免好動、不懂事,愛模仿大人的一舉一動,上官青青十分慚愧給了她學習的壞榜樣,未將她和上官桃花隔離,不然她也會是人見人愛的小女孩,不會胡亂搗蛋。
滿臉憂心的她盡量挨近女兒,明顯地想保護她,生怕她又說錯話惹人生氣,沒發現週遭好幾雙眼睛發直的看傻了眼。
美,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但她的美有別一般的古典美,多了絲靈秀之氣和縹緲,彷彿天降蓮花雨,而她是在花雨中舞動的蓮花仙子,飄然絕塵地洗滌一切罪惡。
不過大家又不敢看太久,因為歐陽閻天噬人的視線如火球拋擲而至,再大的膽子也要先躲一躲,沒必要為了一個不存在於人間的幻影而丟了性命。
「呃,你不要一直拎著酷,那樣她會難受的。」瞧她瞼都漲得紅通通,一定很難過。
「你也認為我是凌虐小孩的暴君,處罰不公?」他眼神極冷的看著她,似乎她的答案對他非常重要。
「不……你怎麼會有這種可笑的想法,你是個仁慈有大量的人,絕不會和個孩子計較……呃,這些小事。」真的不嚴重嘛!
比起她以前的豐功偉業,這些真的不算什麼,幾件泡水的傢俱拖出去曬曬太陽不就成了,家又不是博物館,幹麼買些貴又不實用的古董放著,分明是叫人儘管破壞不用客氣,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酷算在作功德幫他出清舊東西,反正逢年過節還不是要清理一番,提早清洗免得到時忙不過來。
「小事?」眼睛掃向已成汪洋一片的大廳,他頗不以為然。「你知道廳裡的傢俱擺飾價值有多少嗎?」
怔了一下,上官青青跟著看了一眼。「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算它值億值兆也不及人的無價。」
「你是說這些不值錢的死物本該被毀,它們『活』太久了?」很好,不值錢是吧!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別太苛責孩子,調皮搗蛋是孩子的天性,誰沒有童年呢,難道你從來沒玩過騎馬打仗?」
在她的認知中,孩子是遊戲的高手,一提到玩就精力十足,爭先恐後地怕比人家少玩一秒鐘。
沒玩過騎馬打仗等於沒看過豬走路,非常非常的不合理。
「幼稚。」現在已經沒人會去玩那種過時的遊戲,他拿到的第一個玩具是電腦。
嘎?!他在罵我幼稚嗎?「雖然你很沒有禮貌,但我心胸寬大的原諒你,反正你那麼有錢,何必在意這一點點損失,東西可以再買而人下行。」
她家的酷是非賣品,比金山銀山還值錢,以後要養她到死。
「這不是錢的問題,而在於你的教養態度,你太寵溺孩子了。」孩子會被她寵得無是非觀念。
「可是你剛才明明說價值多少呀!你一定要我們賠就明說,我對酷的教養沒有問題,大家都說我養得好。」她家的酷最乖了。
所謂癩痢頭的孩子是自己的最好,誰會嫌棄一手奶瓶一手尿布帶大的孩子呢?
她承認,女兒的行為是稍微令人頭疼了一些,可是還不至於壞得無藥可救,誰家的孩子完美無缺像個聖人,有小小的缺點才可愛,具有人性。
何況魔女的世界不就如此,不算太壞有點小邪惡,喜怒無常愛整人,不懂得什麼叫循規蹈炬和安份守己。
以她見過的魔女來說,酷根本只是在遊戲並末傷人,這個家的空間這麼大正好適台她來發揮,他有必要雞蛋裡挑骨頭嗎?非要挑出一根刺。
大抵來說,皇甫酷是被上官青青的姊妹寵得法無天,只要她毀壞的不是家中物品,她們會睜一眼閉一眼的當沒看見。
美麗的女人容易獲得原諒,尤其又生就一副弱不禁風、我見猶憐的嬌弱樣,很少人狠得下心去責備一位替女兒求情的荏弱母親。
所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皇甫酷照樣當她的正義小天使,懲奸除惡的大展身手,老把高年級的學生打得落花流水,哭爹喊娘的跑回家告狀。
週而復始的事不斷發生,習慣道歉的上官青青不覺得女兒有錯,道歉只是為了安撫其他家長,一轉身她會稱讚女兒做得好。
對與錯是沒有答案的,就看用的是哪只眼瞧是非。
「養得好?」養出瘦得沒三兩肉的孩子也敢誇口。「慈母多敗兒。」
這點她不能苟同。「誰說作奸犯科的就一定是慈母養出來的孩子呢?社會上的大毒瘤多得是像你這般的精英份子、中流砥柱。」
殺人放火害的不過是一、二十條人命,頂多幾百條亡魂同一天赴宴,不像政客、高知識份子一害就是成千上萬,越是高位者害的人越多,數到手軟人數仍在增加中。
人人都說魔女邪惡沒有心,但是人心更邪惡,因為包在肉裡看不見,做盡傷天書理的事仍能頭戴光環裝聖人,接受盲從群眾的夾道歡呼。
「歪理,你偏袒孩子的方式簡直是助長其氣焰,根本不可能讓他學乖。」溫柔反而害了他。
從歐陽閻天的角度看來,這孩子無異是惡魔轉世,不到半天工夫已鬧得人仰馬翻、不堪收拾,再不好好管教遲早出大亂子。
「太乖的孩子有什麼意思,就是要壞一點才能增味……」上官青青小聲的抱怨看,不希望女兒變得太乖。
「你說什麼?!」別以為他沒聽見,孩子會難以管束,絕大因素來自母親的縱容。
她不會當母親,只會無條件的寵孩子。
兩人在偏廳討論孩子的教養問題,一群傭人已在大廳進行大清理,神速地清除積水,地板重新打蠟和將傢俱搬到屋外。
絕對的破壞後有絕對的建設,現代科技的發達令人刮目相看,一通電話眼務便到,大廳才剛淨空,新的傢俱已在門外準備卸下。
「媽咪,你不要怕他啦!我當你的靠山。」下次她要用別的方法整他。
「好小的一座山呀!自保都成了問題還想保人,你母親沒給你食物嗎?」口氣不小但說早了,二十年後再來猖狂。
「我人小志氣大不行呀!小心我踢你……啊!你別搖來搖去,我頭昏。」大壞人,她一定要報仇。
「志氣不是很大嗎?那就別求饒。」歐陽閻天刻意的提上提下懲其無禮。
看了心疼的上官青青趕緊上前捉住他的手。「夠了,小孩子要慢慢敦,你一下子要酷長大怎麼可能,揠苗助長的方式只會抹煞孩子的童年。」
「什麼叫童年我不知道,我只明白一個不變的道理,根基要由小打起,等他長大了再來教就來不及。」他必須成長。
「你沒有童年?」好……好可憐喔!難怪他不會笑。上官青青鼻頭一酸的露出同情目光。
一見母親老毛病又犯了,頭昏腦賬的皇甫酷只好使出絕招。
「媽咪,我好想吐喔!我一定生病了。」哼!想跟她比,門兒都沒有。
向來同情弱者的母親肯定以她為先,她才是弱者,因為她只有七歲。
「你……你快把酷放下,我的寶貝不舒服,你別拎著她了。」她撲上前搶救女兒,奮不顧身。
一見她維護孩子的神勇,心生羨慕的歐陽閻天不為難的放手,從來沒有人肯為他頂住頭頂一片天,她小小的身子怎生得出那麼大的勇氣?
耀眼的母性光輝令他差點張不開眼,他不得不承認她美得勾住他的心,叫他無法放開。
他該怎麼做才留得住她呢?
「媽咪,我好難過!肚子痛痛,他偷打我。」小孩子是不會說謊的,大人才會。
「是嗎?」上官青青狐疑的輕按她小腹,不太相信他有時間偷打她。
「我打你?!」好個小陰謀家,精得過火。
「對,你打我。」皇甫酷先凶狠的瞪了他一眼,再裝可憐的偎進母親懷中投訴。「媽,他欺負我,我們一起唾棄他無恥的行為。」
「喔,好。」她沒多想的應了一句,女兒是她的寶怎能受欺負。
神情一峻的歐陽閻天冷不防的拉開相擁的兩人。「小孩子無知,你也跟著糊塗了嗎?喜歡孩子而不是盲從。」
「可是……」她是我女兒耶!哪有人幫外不幫親,她沒偉大到那種程度。
「沒有可是,是非觀念要正確引導,不能任其胡作非為。」她到底懂不懂他的善意?
好像有點道理,不然靜不會老是罰酷抄寫課本。快被說服的美麗佳人只差一步就點頭了。
「媽,你千萬別被他洗腦了,我們不是普通人,用不著遵守是非對錯的規炬。」她連忙提醒母親,她們是魔女。
啊!對喔!她怎麼會忘了自己的身份呢!胡作非為正是魔女的特性,她們的世界不講公平只求實力,誰的魔法高誰的地位就高。
像靜不管走到哪個空間,所受的尊重都不下一位正統的魔法師,而她和桃花只會被取笑半桶水魔女和不及格魔女,樣樣不如人。
「什麼叫不是普通人,你有三頭六臂嗎?」不合群的小鬼。
「哼!非我族類,說了你也不懂,別再唬弄我媽咪了,她善良得看不出你的壞心。」她們才是一國的。
而他,哪邊涼快哪邊待。
若非情形不允許,他也許會忍不住而發笑。「你又是哪一族,小人國百姓嗎?」
小小的個子心機倒很重,長大一定非同小可,沒幾人逃得過他的算計,
「你……侮辱我……」皇甫酷氣得快哭了,想打他又打不到。
一手按住她的頭讓她無法逼近的歐陽閻天冷笑的一推。「你是我的對手嗎?」
「大人欺負小孩,大人欺負小孩,你會有報應。」她要翻三姨的魔法書對他下咒。「媽咪,你要看清他的真面目不要上當,他很陰險。」
看兩人互動的情形十分融洽,本性單純的上官青青不由得展露笑容,滿懷溫柔的輕撫女兒的短髮,看起來像是感動。
她們一屋子女人,即使再愛酷也沒法給她屬於父親的關愛,原以為這樣已經足夠,酷的幸福和快樂明顯可見,不需要一個父親角色來添事。
可是現在一瞧倒是她疏忽了,酷是需要父親的,她有權利擁有來自兩性的關懷,父親與母親同等重要,缺一不可。
「媽,你又忘了三姨的交代了嗎?」那個老男人都快流口水了。
「嗄?!」什麼?
果然是笨媽,真的不能指望。「不許笑。」
「啊!」上官青青立刻緊張的抿緊唇,生怕不小心露出禮貌性的微笑。
靜很聰明,靜的交代不會有錯。
一旁的歐陽閻天看得一頭霧水。「為什麼不能笑?」
皇甫酷再度用防小人的眼神瞪他。「因為色狼特別多,英國是狼人的故鄉。」
這句話是千真萬確,但他卻當成小孩子的玩笑話。
「嗯,應該去拜訪卡迪爾,免得他怨我來到英國卻沒去他的巢穴走一趟。」她記得是倫敦近郊的一座古堡。
「媽,你很笨吶!和狼人走得太近不太好,他最近在發春。」二姨說的。
而且那個人有點小氣,上回到台灣拜年只給她一枚又髒又舊的銅幣,說是十一世紀沉船上的寶,收藏家高價購買的古錢。
嗟!真是騙小孩的狼話,那麼舊的東西誰會要,那她小時候用過的奶嘴怎麼沒人要。
「酷,別胡說,他只是談戀愛了。」多美呀!人與狼人的愛情。
「哈!他一年起碼談十二次戀愛,每回身邊的阿姨都不同。」而且一個比一個古怪,妝化得像鬼。
「他……呃,感情豐富,需要愛情的滋潤。」不過有聽說這次是認真的。
只是誰曉得呢?他每次都發誓是最後一次,他終於找到最愛。
「哈!別傻了,狼人叔叔是狼耶!他說的不是人話。」皇甫酷一點也不信吝嗇的狼會有感情。
說得也對,狼人說狼話不說人話……咦,也不對,卡迪爾是人呀!為什麼說的不是人話?
有點搞混的小女人沒注意身側有只聆聽的耳,一時忘了耳朵主人的存在,談論起異空間的世界,狼人和吸血鬼並非傳說,每年的萬聖節前夕他們會聚集在魔法山與魔女們相聚,共同慶賀屬於自己的節慶。
幸好歐陽閻天聽不懂母女倆的對話,只當「狼人」是色狼的一種通稱,指這人非常好色。
不過聽不懂不代表他能容忍她身邊有其他男人出現,嚴重威脅到他原就不穩的地位,她忽略他太久了,是該提醒她一聲。
「卡迪爾是誰?」
糟了,他竟然還在?!
母女倆同時發出輕喘的摀住胸口,動作一致的防止心臟跳出來,圓睜雙眸的驚訝叫人瞧了好笑,冷峻的男人不免揚起嘴角。
他想,是不是有另一種選擇。
關於他的未來。
「你叫歐陽酷對不對?我們是你的爺爺奶奶。」
距離淹大水又過了數日以後,祖孫三人才有這次的正式會面,讓人等得心焦,幾乎是迫不及待。
那日剛回到家的歐陽炎夫婦才換下一身濕衣服,誰知白金漢宮來了張請柬讓他們無法久待,又匆匆離去。
女王宴請外國友人而他們作陪,一連數天暢談國際局勢、歐元的升貶對市場的衝擊等等,還不免問起兒子和議長千金的婚事。
這件事拖了很久,原本三年前就該傳出喜訊,誰知一拖再拖蹉跎彼此的青春,讓外人看了替他們著急。
只是曾失去一個兒子的夫婦倆都避而不談,微笑規避這個問題,惹得女王不太高興,但他們實在不想再因政治考量而逼兒子走上絕路。
如果一個月前提起此事,他們會樂見其成的請女王安排,盡早完成小倆口的婚事好抱孫,歐陽家冷寂太久了,該添點嬰兒的哭聲。
可是那一天他們見到的一幕讓他們選擇默然退開,不願再打擾一段可能萌芽的感情。
相處了三十幾年,他們第一次發現兒子也有情緒,而且表情豐富地會掀眉也會瞪人,不在乎外人的眼光握住那名女子的手。
不得不說句公道話,她真的很美,超乎想像的清妍絕麗,幾乎叫人看傻眼,完全忘了世間的煩憂。
有這麼美的女孩出現,哪個男人不心動呢?
他們看得出兒子的心被她迷住了,冷沉的眼中多了他以前所沒有的熾烈,充滿霸氣和惶然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因她眼中沒有相同的熾芒?
愛情來的時候叫人無防備能力,想當年小兒子不也如此,堅持所愛不肯妥協,逼得兩方家長各使狠招來拆散相愛的兩人。
結果他們都輸了,輸在一對小兒女對愛情的執著。
「我叫皇甫酷不是歐陽酷,你別聽變態叔叔的話。」稚嫩的童音聽來清軟,叫人一聽就喜歡。
「歐陽酷,你非逼著我把你吊起來毒打一頓嗎?」歐陽閻天受夠了這個小鬼。
哼!你來呀!她眼神非常挑釁的道:「媽咪你看,變態叔叔又在威脅我了。」
個子大有什麼了不起,她有法寶——
媽媽牌眼淚。
普通人怎麼可能鬥得過她們家的魔女,她只要打一通電話回家求援,兩位姨媽馬上傾囊相授的教她絕招,整得他灰頭上臉,有冤難訴。
尤其是笨媽的眼淚最好用,只要隨便滴兩滴豆般大的淚珠他馬上投降,有求必應的當她們的嚮導,遊遍倫敦還不用付錢。
「歐陽先……呃,閻天,你不能打我們家的酷,我妹妹會生氣的。」老是瞪人不累嗎?他真是越來越奇怪了。
「你不說她們不會知道,頑劣過頭的孩子不打不成。」他才不在乎她那兩個不正常的妹妹,一株桃花和一棵刺棘。
「可是……」上官青青不安的看向女兒。
一道甜甜的稚音快樂的揚起。「我會告狀,姨最疼我了。」
她是上官家的寶貝,鑲金粉的。
「小惡魔,你真的很不怕死。」遲早有一天他會被他氣得失手掐死他。
他沒見過比他更精的小鬼,難纏又古怪的完全不像一般小孩子,早熟的程度不下青春期的孩子,叛逆得只為反對而反對。
除了初來的那天他能親近上官青青外,接下來的日子他根本就受制於他,只要稍微靠近一點,他就使出各種詭計讓他無法得逞。
不曾吃過敗仗的他卻屢屢輸在一個小鬼手中,讓他的自尊一再受挫,他不相信他會一直是贏家,小孩子的智力有限,不可能擊垮他。
「哪裡、哪裡,我會當成是一種讚美,我又不像我笨媽那麼好騙。」他要叫她小魔女才對。
「酷,媽咪真的很好騙嗎?」唉!老被女兒叫笨媽,不笨都不行。
管得住酷的人在台灣,難怪她越來越放肆,大膽的拿大人當玩具玩。
皇甫酷連忙收斂些裝天真。「才不是呢,媽咪最聰明了,我最愛媽咪。」
「乖,媽咪也愛酷。」一聽見女兒的甜言蜜語,上官青青的心馬上融化了。
殊不知有雙男人的眼正鄙視地看著她視若珍寶的女兒。
「呃,上官小姐,我們可不可以跟你打個商量?」看著那張靈美如皎月的笑臉,向來嚴肅自製的歐陽炎竟然有些無措。
她純淨得讓人自覺污穢,忍不住卑微。
「伯父請說,用不著跟晚輩客氣。」她又再度展現令人心神一眩的燦爛笑靨。
啊!真美,他要是年輕個二十歲……「我是想台灣最近幾年的治安有點亂,教育搞得亂七八糟,所以……」
「我不要移民喔!爺爺別拐我來英國,我不當小留學生。」嘻!三姨提醒過她了,老人家最詐了,花樣最多。
「怎麼會是移民呢,你是回自己家,有爺爺奶奶照顧不好嗎?」他都還沒說完,這孩子的反應未免太快了。
和他父親一模一樣,根本沒人管得住。
「不好。」她直截了當的搖頭,不想讓害死她親生父親的人太順心。
她是壞小孩,很壞很壞的那種,非常愛記恨,雖然她很滿意目前的生活,還有那一群愛她的魔女。
「咦?」沒問出口的訝異浮現眼中。
「爺爺奶奶年紀太大了,我怕你們還沒照顧我到成年就死了,那我要怎麼辦。」也不想想都一把年紀了還自私得要命,只為自己著想。
上官青青急急出聲,「酷,不許胡說。」怎麼詛咒自己的親人早死,大不敬。」
即使是事實也不行,那會傷了老人家的心。
「沒關係、沒關係,小孩子較直率,我們兩老不介意。」他說的也沒錯,畢竟他們上了年歲力不從心,難以照顧一個活潑好動的孩子。
直到現在還沒人發現皇甫酷是個女孩,老以為她是精力旺盛的小男孩,即使她容貌清秀的沒有性別之分,但應該還多少能看出一點端倪吧?
是他們都太主觀了,先人為主的觀念一旦成形便扭轉不過來,刻板的腦子不靈活有點僵化,一心認定她是他們所希望的孫子。
中國人的思想仍是重視子嗣的傳承,不論在他國居住了幾代,傳統仍是傳統。
「我們家的酷總是心直口快,教過幾回了還是記不住。」上官青青用寵溺的口氣微斥女兒的造次。
「因為少了鞭子。」冷誚的聲音多了一絲痛恨,好像和她結下天大的仇恨。
「歐……閻天,你不要動不動就想使用暴力,會嚇壞小孩子的。」其他的孩子,不包括酷。
酷本身就是小暴力家,被桃花帶壞的。
「我看他一點也下怕,還向我吐舌頭。」很好,他會讓他知道挑戰他權威的下場。
「這……小孩子頑皮嘛!我會再教教。」還扮鬼臉,酷真是……太可愛了。
從當母親開始,上官青青便無可自拔地愛上懷裡的皇甫酷,不管她做了什麼,她都覺得可愛,不曾板起臉說過一句重話,溫柔的如歐陽閻天所說的慈母。
至於黑臉的扮演由上官文靜負責,她不必開口,只要輕瞅一眼,皇甫酷立刻乖得像害羞的小老鼠動也不敢動,文靜得如同冬眠的蛇。
「以你寵溺孩子的態度再教十年也不見成效,不如讓他入籍歐陽家,留在英國讓我琢磨個幾年。」他說出父母原想說的話:
孩子留下了,身為母親的她自然也走不了。這是他存有私心的打算,
但是他的提議很快的得到回應,快得令人來不及眨眼。
「不行。」
「我不要。」
母女倆的表情是憤怒,怪他不遵守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