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妹妹肯定怨死她,指著她鼻頭大罵笨得可以,人家隨便兩句話就亂施同情心,沒個原則地胡亂搪塞,全是因她的敷衍才出了問題。
桃花說得一點也沒錯,說她天真得近乎蠢,老是搞不清楚狀況便施於惻隱之心,不管對方是否真的可憐到值得人同情,心軟的她會自行想像人家的慘狀而掏心掏肺。
她有那麼善良嗎?善良到不辨真實與虛假。
不,她還是很壞的,老想著做個壞魔女好胡作非為,上天下地將看不順眼的人與魔變成青蛙,這個世界會空曠很多不再擁擠。
想歸想,她終究只是一個不稱職的魔女,學了十幾年魔法仍無長進,魔法學校裡低年級的新生都比她高明,隨便念個兩句咒語便能實現願望。
可是她呢,頂多調配些魔法藥別無長處,若要點石成金、化風為雨可能得等下輩子,重新投胎。
都二十七歲了還識人不清,明明不想女兒和陌生人同游偏偏點頭,只因對方是女兒的爺爺奶奶,所以不忍二老傷心而讓她陪伴他們幾天。
誰知一借就不還了。
人與人相處多少會有些感情產生,何況是骨肉至親呢!
女兒皮雖皮卻非常討人喜歡,就像萬人迷的桃花一樣是個聚光體,即使靜靜逗著貓也會引來一堆注目禮,魅力天生無法擋。
明明約定好只來一個月,可是過了大半個月的現在,她反而越來越煩惱,沒有即將回台灣的喜悅。
因為他們根本把孩子霸著不放,一再遊說她把酷留下,想盡辦法和她打好關係,不在意她們會不會因此感到困擾。
唉!心軟是她一大致命傷,人家傷心難過她就跟著悲傷,忍不住心生同情的不忍拒絕。
難怪酷說老人家最卑鄙了,老用下流的方式讓人屈服,她幾乎可以想像昭容當年愛得多辛苦了,那麼頑固的老人誰也抗爭不了。
「咦!昭容?!」
是她看錯了嗎?還是眼花。
一道似曾相識的背影忽然穿過花園進入迷宮,那動作和感覺十分相似她那失聯許久的好友,莫非她來看孩子?
從來就不相信皇甫昭容已死的上官青青輕移腳步,想看得更清楚,身為華人幫派首領之女的昭容不可能那麼容易就死,她可是下一任幫主之位的繼承者。
或者已經繼承了。
像是誇父追日,她亦步亦趨的也隨之越走越快,心急地直想確定好友是否尚在人世,卻忘了記下來時路。
拐個彎後,驀地出現在地上的長影吸引她的注意力,她不假思索的一喊,「昭容,你回來了……啊!是你。」
真是糟糕,她怎麼會認錯人。
上官青青停下飛奔的步伐避免撞上眼前的女子,她笑得不自在微靦一退,毫無自覺自己的出現帶來炫目的美麗,讓自認姿色上等的對方感到自卑。
歐陽佩珊並非純正的東方人,一頭栗色長髮微泛金光,杏仁般瞳眸潛藏著一抹貓兒色,偏向希臘美女型的五官高聳深邃,極具現代感。
艷麗絕倫是她給人的第一印象。
絕艷不帶人工嬌色,輕易撼動人心。
唯一的缺點是不耐看,驚鴻一瞥的驚艷禁不起時間考驗,激賞很快的流失在人們眼底,因為少了一絲自然天成的靈氣。
「你找人?」同樣是女人,為何她的臉上總是洋溢著甜美笑意呢?
而她的心卻蒼老得笑不出來,只有道不盡的憂愁和傷心。
「呃,我以為看到朋友,沒想到是你。」有點失望,有點悵然,上官青青連歎息都美得令人想為她作畫。
「你有朋友在英國?」她看來不像出過國的樣子,清靈得讓人嫉妒。
即使她已遺忘了嫉妒的能力。
「嗯,不少,不過不常見面,通常他們會到台灣去看我。」她指的是非人類的朋友。
魔女、狼人以及吸血鬼。
「真好,你還有朋友。」而她什麼也沒有,連自己都找不到。
她眼底的落寞讓原想離去的上官青青頓了一下,要不得的同情心又湧了上來。
「你怎麼了?好像不太快樂。」幸福是如此輕而易舉就能獲得,她不懂為何她會看起來憂傷不已。
在她的世界裡只有笑聲和歡樂,除了老是學不會魔法的小小挫折外,沒什麼事值得煩憂,所以她不懂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不快樂的人。
「快樂?」歐陽佩珊苦笑的輕慨。「我已經不知道何謂快樂,我的心早死了。」
好重的憂傷呀!幾乎快擊倒她。「心怎麼會死了,你千萬別想不開要往光明面瞧去,活著本身就是一種幸福。」
至少她是這麼認為,活著便是希望。
幸福嗎?她苦澀的望向她永遠也到達不了的天空。「你錯了,生命是一種折磨,活著只是為了受罪。」
誰能帶給她幸福呢?
她所在意的男人一個個離她遠去,沒有人愛她,他們都只想利用她,得償所願便瀟灑地掉過頭當做不曾發生過任何事,未曾想過她會不會受傷。
從來不懂天真為何物,打從懂事以來,她的生命便在求生存中打轉,為了活下去,她不惜出賣自己,任由數不盡的男人在她身上宣洩慾望。
一直到二十歲那年她才想通,與其讓一群上不了檯面的男人糟蹋,不如挑個有錢的男人讓其包養,或許她的日子不致難過得想死。
因此她花光了積蓄來改變自己,藉以出入名流仕紳聚集的俱樂部好挑選目標,而她挑了個看來很有責任感的老人,她設計了他。
一杯酒可以有無限的可能性,她在他酒裡放了春藥。
一夜銷魂之後,歐陽炎果然如她所料的懊惱不已,一見床上幹掉的血跡真以為她是處女,二話不說的買屋安置她,並給她一筆優渥的金錢。
自此他似乎迷戀上她年輕的胴體,每隔三、五天便來找她翻雲覆雨一番,出手闊綽令她越來越貪,不想只當個見不得光的情婦,
她處心積慮的勾引他,讓他激情難耐的忘了做安全措施,一次男歡女愛後,將精華留在她體內。
她懷孕了,也順利地母憑子貴入主歐陽家,成為老人的二夫人。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會動了真心愛上他的兒子,無法絕念的一心想得到相同回應。
沒有回應。她不夠幸運,所以無法幸福。
結局是,她有個十歲大的兒子,她愛的男人死了,而她和不愛她的男人上床,這樣的人生有何意義她真的不懂,只能像遊魂一般孤獨的活著。
三十二歲的她有著七十歲的靈魂,孤寂太久了,她只想獲得安息,別無他求。
「你太悲觀了,生命怎會是折磨呢?你要往好的方面去想,也許它只是一種考驗或磨練呢!命運會在你以為失去光明的時候為你送來一盞燈。」生命,不可預料。
快樂是自己找的,沒人能解開打了死結的心,除了她自己。
「一盞燈?」她在指她嗎?看著她,歐陽佩珊不明白為何她能澄淨得如同不解人事的孩童。
「燈是溫暖的,它照亮你的世界也溫暖你的心,再酷寒的環境也會有堅韌的野草,人不可能連野草都比不過。」只要一心向陽,希望便在不遠處。
她搖頭輕笑的佩服她的樂觀。「如果連燈都滅了呢?」
「那就走出去呀!太陽的光芒永遠不滅,即使有短暫的黑夜令人心慌,但黎明終會到來。」她相信每一個明天都會帶來新的快樂。
「走出去……」多叫人嚮往的提議,可是……「你不曾難過得想哭,埋怨這世界的不公平嗎?」
「有呀!」而且是常常。「每次我一看到路邊的乞丐沒飯吃就會想哭,還有公園裡被棄養的貓和狗用乞憐的眼神望著我的時候,我都會巴不得把它們全帶回去養。」
但是桃花和靜不准,三申五令的喝止她泛襤的同情心,家中有一貓一犬,一隻聒噪的鸚鵡和愛喝酒的花栗鼠已經夠多了,挪不出空間再養寵物。
她最多只能常帶食物去餵食,好彌補她力有未逮的遺憾。
歐陽佩珊為之一愕,感覺自己像和外星人對話。「我指的是生活上的不順心,或是被人傷過的心。」
「嗄?!」上官青青有片刻的怔然,好像對方說了很難理解的話:「有必要過得那麼悲慘嗎?」
以前有父母,現在有靜保護她,再者,她不認為有誰敢傷害一個魔女。
通常立場是相反的,只有魔女會害人,說實在的,她無法瞭解正常人是如何生活,她們已和魔法融成一體,不太需要為日常瑣事煩心。
「難道你不曾遇過勾心鬥角或惡意中傷你的人?」她不相信她從未有過傷心事。
美麗的女人很少有知心朋友,就算不招惹人也會遭人嫉恨,或多或少的豎立敵人。
她笑著揮揮手。「你想太多了,這世界有很多好人,沒人會故意傷害別人。」
不少人搶著幫她忙呢!在她迷路的時候。
「一次也沒有?」
「不可能會有啦!我家的桃花很凶悍,靜又聰明得很,酷也伶俐乖巧,不用我費心去煩惱這種事。」她是最輕鬆的一家之主。
啊!一家之主是靜,她不敢搶她的位置。
歐陽佩珊忽然羨慕起她臉上洋溢的光彩。「你很幸福。」
「嗯,我們一家人都努力讓自己幸福,絕對不讓快樂消失,天底下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信心最重要。」雖然她是全家最沒自信的一個。
但她擁有快樂,以及三個愛她而她也愛她們的家人。
還有四隻非常有特色的寵物。
「你很美。」她指的是心,一顆無私純淨的心,不像她的已經醜化了。
上官青青不好意思的紅了雙頰。「我家桃花才是美女,我很普通啦!」
艷形於外才是美女,清靈於內是修養。
「普通?」聞言,歐陽佩珊失笑的想把自己埋了。「你要是普通怎能吸引閻天的注意,他的眼界高得離譜。」
連她都入不了他的眼,可有可無。
「他呀!」一提到他,上官青青的歎息頻率忽地增高。「你不會覺得他這個人很奇怪嗎?」
「奇怪?!」各界對他的評價是有正有負,但未曾聽聞他有任何「奇怪」的癖好。
「對呀!老是命令人家這不准、那不行,好像天下唯他獨尊似,也不想想人是有思想的,怎麼可能受制於他人。」那些約束她聽聽就算了,根本沒去記過。
他們的交情還不到那個程度,而且他也沒資格管她,若非有酷的存在,他們等於是兩條平行線,陌生得連打招呼都不需要。
一陣好笑讓歐陽佩珊解了不少憂愁。「因為他迷戀你,你看不出來嗎?」
是的,迷戀,幾近癡狂,整幢宅子的人都瞧得出他的轉變,可她卻……
忽然間,自覺人生乏味的歐陽佩珊有了些生氣,認為活著還挺有趣的,受苦的人不止她一個。
「整天板著臉叫迷戀?」嗯,的確是奇怪的男人,非常與眾不同。
她完全感受不到,只知他想要個情婦,無關戀不戀。
「因為他不擅表達,你出現以前他連表情也沒有。」很奇妙的感覺,她有股想笑的衝動。
多久了?上一回發自內心的笑已不復記憶。
表情一變的上官青青驚訝的圓睜雙眸。「天呀!你說他是鬼?」
難怪了,他僵硬得連笑都不會。
「你……」她快翻白眼了,請給她嗅鹽。「我是說他生活嚴謹,態度嚴肅,凡事沉穩認真,不輕易展露情緒。」
托著腮,她又歎氣了。「聽起來很無趣,他活得下累嗎?」
他是小孩子絕對不會靠近的那一型,甚至會因他的出現嚇哭作惡夢。
幸好酷被她們磨得很大膽,不然她一定會被他的冷臉嚇得必須到廟裡收驚。
歐陽佩珊笑了。「只有你會說他無趣,在英國人眼中,他是勤奮又正直的上流人士。」
「什麼上流、下流,不都是人嘛!為何要分貴賤,依我說,沒有喜怒哀樂就不算是人。」所以她討厭英國。
好想念台灣的小吃,她要回去逛夜市。
「如果能早一點遇上你就好了。」她是上天派來拯救她的使者。
不是天使,而是比天使更高級的聖者。
「什麼意思?」上官青青眼神迷惑,只覺得眼前的她似乎變了,像是枯萎的花朵突然有了生機,綻放出美麗。
「沒什麼。」她釋放了自己而已,讓心自由。「試著接受閻天吧!他需要你。」
至於他和她的一段過去就埋在土裡,沒必要讓心靈純淨的她蒙上塵粒。
可笑吧!像她這麼自私的人也會開始為人著想,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他……需要我?」不會吧!他看來比她強壯多了,不像弱者。
雖然有時候看起來讓人覺得有點可憐。
「因為他愛你。」
當場傻住的上官青青說不出話,一抹清暖的流泉化開混沌,心的最深處似乎多了什麼。
像是……感動。
不遠處有名勁裝打扮的女子深深的看了上官青青一眼,轉身離去時眼裡不自禁流露出懷念。
「你說我很奇怪?!」
最奇怪的人敢說別人奇怪,他才奇怪。
「你本來就很奇怪,那麼多女人不去喜歡偏偏老纏著我笨媽,你的腦子一定有問題。」媽咪長得比較美以外沒什麼長處。
除了非常迷人的笑容。
「你媽不笨,她只是戴上瑰色的眼鏡。」美化了眼中的世界。
「所以說你是奇怪的人,我媽笨也就算了,為什麼你也跟著笨下去,媽咪不會留在英國……啊!謀殺……」好痛哦!
大人欺負小孩,沒天理。
歐陽閻天冷哼的加重手勁。「有膽打架就別喊疼,你還真神勇呀!」
一手碘酒、一手紗布,怎麼也沒想到還得替他上藥,自己明明要去找他母親,為什麼會被一陣吆喝聲牽引了腳步呢?
沒見過那麼不服輸又野性難馴的孩子,他真的很像昔日那個逞強鬥勇的男孩,為了一句話或看不順眼的理由便衝過去,和對方先打個你死我活再說。
「是你用濃縮碘酒……」喔!她會死掉啦!碘酒倒那麼多不用錢呀!他在報仇。
「酒精成分越濃越容易殺菌,你不知道嗎?」他故意取笑她的無知。
她當然明白,可是超痛!「你會有報應,你藉機凌虐我。」
「是嗎?」他冷笑地將一坨棉花放在她傷處一壓,讓她痛得哇哇大叫。
「你……你……魔鬼!」
「謝謝你的恭維,看你以後還敢不敢打架。」簡直無法無天,一個人居然敢挑戰人家七個。
眼裡噙著不滿,皇甫酷倔強的不讓眼淚流下。「誰叫他們罵我娘娘腔,說我不男不女。」
「嗯。」仔細一瞧,他是有小女孩的秀氣。「打架不能解決事情,這是一種野蠻行為。」
他要是個女孩子大概也很可愛……咦,他在想什麼?這個小惡魔怎有可愛的一面,他只會和他唱反調,想盡辦法分開他和他母親。
一定是最近被他搞昏了頭才有覺得他可愛的錯覺,小惡魔的本性是為顛覆別人的生活而活,而他完全做到這一點,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愛?!
哼!下輩子吧!
「誰說的,最後他們不是一個個趴著向我道歉。」她得意揚揚的宣示自己的實力,表示她的方法才是真理。
歐陽閻天一聽,舉手彈向她的前額,這是他以前從來沒做過的動作。「你知不知道你打的是誰?」
無力感莫名的浮上,他的作為令人頭疼與無奈,打他、罵他根本無濟於事,他依然我行我素的做他想做的事。
一個父親遇上這種頑劣的孩子,肯定不會感到驕傲而是痛心,可是他不得不說一句:打得真漂亮呀!他適合當英雄。
「誰不對我就打誰,我管他是誰。」塊頭大有個屁用,中看不中用。
「一個首相的孫子,一個議長的外孫,一個上議院副議長最寵愛的小兒子……」每一個都具有貴族身份。
不懂政治的皇甫酷根本聽不懂,她只認識台灣的阿扁。「嘶!輕點,你不要囉哩囉唆,活像個老頭子。」
打都打了還能怎樣,難道要叫他們打回來嗎?
「你說什麼?打了人還不知反省,你母親太縱容你了。」被寵壞的小鬼。
痛得癟嘴的皇甫酷生氣的抽回手。「你別再這麼可惡了,我媽不會理你的。」
「要不是你從中搞鬼,她現在已是我的:」歐陽閻天恨恨的瞪著她,很想拆下她的一手一腳,免得她作怪。
「哈!」七歲大的小孩嘲笑一個三十幾歲的老男人。「我媽雖然笨了一點,可是她不會當人家的外婆。」
「外婆?」以他的年齡不可能當任何人的外公。
「外面的老婆簡稱外婆這你都不曉得呀!有未婚妻的人還不安份守己,你們這些大人真奇怪,一個不夠還要第二個。」像爺爺就有兩個老婆。
笨媽不笨,她只是不想變聰明而已,免得這世界的聰明人太多,反而顯不出她的特色。
「有些事小孩不懂……」他沒有必要向他解釋,可是仍不由自主的開口。
皇甫酷不怕他凶的戳了他一下。「你真的很膽小耶!」一點也不像男子漢,天底下哪有那麼多不懂的事,老以為他們小孩子什麼都不懂。
「你推我——」他真的該受點教訓。
「我只是在提醒你別妄想我媽了,我媽笨雖笨但挺有原則的,她絕對不會去喜歡一個有未婚妻的人,因為有太多人追她,她用不著委曲求全。」
她神氣的叉著腰大笑。「我看笨媽根本連喜歡你的可能性都沒有,她最討厭腳踏兩條船的人。」
「你……」
可惡的小鬼,他真的只有七歲嗎?他的精是向誰學的?
被一個小孩子譏笑得啞口無語,鮮少有表情的歐陽閻天陰沉著一張瞼,考慮要不要將他丟出窗外滅其威風,他囂狂過頭了。
但是他的話他是聽進去,一道隱隱約約的聲音即將破胸而出。
是該作出決定的時候了。
「酷,你在笑什麼,媽在老遠的地方就聽見你的笑聲……咦!又打架了。」好可憐喔!那些被她打的人一定很慘。
「又?」原來有前科可循。
「歐陽先……閻天,你也在呀!」這人心腸挺好的,還會幫酷上藥。
除去他的霸道和專制不說,她對他的好印象加深一分。
望進她清澈的眼,歐陽閻天發現她眼中沒有他。「你的眼裡幾時才有我的存在?」
真被小鬼說中了,她大概從沒想過他這些日子的改變是為了誰。
「嗄?!你說什麼?」他是在對她說話嗎?怎麼聲音小得像蚊子。
將話題轉到皇甫酷身上。「他常常跟人家打架?」答案是肯定的,看他揍人的架式非常老練。
左一個右一個,手腳並用還用嘴巴咬,咬得一群孩子哭叫得縮成一堆,沒敢爬起的直叩地道歉,抽抽噎噎的說下次不敢了。
他用實力證明自己不是娘娘腔,相信以後不會有人敢找他麻煩,在孩子群中他算是強者。
上官青青笑著揉揉女兒的頭髮。「還好啦!三、五天才打一次架。」
「才?!」她未免輕描淡寫了。「也許我的觀念太陳腐,不過這種打架次數太頻繁了吧!」
「會嗎?酷上幼稚園時幾乎天天打架,現在好多了,有變乖了。」以後會更少,慢慢地懂事。
在母親的眼中,孩子個個是天使,打架鬧事也是一時的頑皮,長大自然會學好。
乖?!他懷疑的睨了睨扮著鬼臉的小傢伙。「你不問他打架的原因嗎?」
「做父母的一定要相信自己孩子,酷不會無緣無故去打別人,大概是其他孩子先說了不得體的話吧!」每回都是如此。
酷是孩子王不是小霸王,主持正義的神情就像昭容,她以前也是學校裡的大姊大,受好學生擁戴,但壞學生都怕她。
「盲目。」他招招手要不遠處一個十歲大的男孩過來。「你們為什麼打架?」
「大……大哥,誰叫他不像男孩子嘛!所以……」所以他們才想看看他是男生女生。
「他叫你大哥?!」差太多了吧!兒子還差不多。
沒理上官青青驚訝的反應,歐陽閻天繼續問:「所以什麼?」
「呃,我們……我們想脫他褲子驗明正身。」結果就被打了。
「天哪!你們這些壞孩子怎麼這麼頑皮,褲子能亂脫的嗎?」幸好桃花教酷打架的技巧,不然她不就被一群小男生看光了。
「青青,安靜。」她還有臉斥責別人的小孩,先動手的是她兒子。
他好像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耶!心裡頭怪怪的,有點浮的感覺。「可是酷是……」
女生。
「閉嘴,別讓我說第二次。」一說完,他轉向異母弟弟歐陽敬天。「你不知道侵犯他人隱私是錯的嗎?」
「但……」他吶吶的縮了縮脖子,害怕的瞧向扁黑他眼睛的小個子。「他蹲著如廁。
嗄?!蹲……蹲著?
聞言,歐陽閻天驚訝得掉了下巴,眼珠子也凸了,他懷疑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