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偌大且富麗堂皇的黑巖別墅裡,一心要閃躲一個人相信應該不是難事,當兩個人同時迴避對方時,事情就變得更加簡單。
白子蔚決定將自己鎖在房間裡,她現在似乎喜歡上佇立在窗邊,透過玻璃窗觀賞外面的景致。
麗莎悄然地走到白子蔚的身邊,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問道:「你怎麼了?」
「我?」白子蔚頗為訝異地回眸瞅著麗莎。
「子蔚,你有心事。」麗莎忽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白子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難道連麗莎都看出來她心中的抑鬱?
「我哪有什麼心事?我只是擔心這雪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融化。」白子蔚若有所思的透過窗戶望著外面。
「子蔚,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雖說我不過問你的私事,但是並不代表我不關心你,我和你都是來自同一個國家,人家常說,人不親土親,你要是真的遇上棘手的問題,大可大方地找我談談。」麗莎的眼底淨是關懷。
白子蔚愕愣地看向麗莎,此時的她確實想找一個人,說出她心中的苦悶,但是她卻不知從何說起。「其實也沒什麼,或許是離家太久了,思鄉吧!」她輕喘一聲,淡淡地秋波輕掃過麗莎的臉龐。
「真是這樣嗎?」麗莎的眼底閃出一抹詭譎的笑意,「子蔚,其實你背地裡見過這別墅的主人數次,對吧?」
「麗莎。」白子蔚不禁感到錯愕,她沒想到麗莎竟然知道。
「我說了,你別再掩耳盜鈴,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不想說出來,有時我和大山都會偷偷地觀察你和這家主人的一舉一動。」麗莎說得口沫橫飛。
「大山——他也知道?」這消息還真是令白子蔚驚愕。
「你以為和黑巖叛雲兩人不同時出現,我們都不會知道?你也太小看我們了。」麗莎一臉得意的說道。
「原來你們早就看出來。」白子蔚頹喪地低聲回道。
「你今天一整天都不踏出房門一步,而那個叫黑巖叛雲的怪人,他是在房間裡折磨自己……」麗莎停頓一下偷瞄著白子蔚,揣測她心中想法。
「他在房間裡折磨自己?」白子蔚驚愕地眼睛睜得圓大,「他怎麼折磨自己?」
「我不清楚,不過聽大山的描述,他一直在『虐待』那只沒知覺的左手臂。」麗莎說得輕鬆,擺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黑巖叛雲的一切都與她無關。
「虐待沒知覺的手臂?難不成他瘋了?不然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白子蔚心痛地聲聲斥責。
「這我就不清楚,反正手臂是長在他的身上,我們又管不著……」麗莎故意說得輕鬆,彷彿黑巖叛雲的事與她們無關,更甭管他的死活。
「你……你要記得他曾經救過我們!」白子蔚義憤填膺的大聲嘶吼。
「我們?如果我的腦子沒退化的話,他救的是你,不是我們。」麗莎不在乎她臉上的慍色,嘲諷的提醒白子蔚,似乎有意激怒她。
「你——」
生平第一次,白子蔚怨恨起麗莎,惱火地真想一拳揮過去,欲打散麗莎臉上蔑視及猙獰的神情。
麗莎看著一臉惱羞成怒的白子蔚,心裡卻不禁暗自拍手叫好,這下,白子蔚的表情無非是不打自招,終於憋不住笑。「快去找他吧!他這會兒真的需要你。」
麗莎臉上的笑容,頓時軟化白子蔚僵硬的嬌顏,她驚愕地瞅著麗莎。「你……」
「你還真當我是這麼鐵石心腸的人啊?嘖,我是故意激怒你的。」麗莎哈哈大笑。
白子蔚豁然明白麗莎的用意,她嬌紅著臉羞赧的跺腳。「你好壞。」
麗莎大笑,神色突地變得正經,「不過,子蔚,我想問你,你真的喜歡上黑巖叛雲那個怪人?」
驀地,白子蔚臉上悄然抹上一層抑鬱,「唉!說真話,我不只是喜歡他,我……愛上了他。」
愛!?
子蔚竟能坦然說出她愛上了黑巖怪人!
「子蔚,那文森呢?」麗莎突地冒出一句話。
「文森?我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你為什麼會這樣問我?」白子蔚訝異地愕視著麗莎。
「整個學校裡哪個人不知道文森喜歡你,再說文森又是學校裡公認最有價值的男人,難道你一點都不心動。」麗莎遲疑的出聲,聲音略微不穩。
「大家只是同學一場,再說讀研究所的女孩這麼多,圍繞在他身邊的女孩多不可數,相信這只是同學們的玩笑罷了。」白子蔚神色自若,絲毫不在意地解釋。
「唉!你呀,真不知道是不知不覺,還是故意置身事外,你也不想想為什麼文森今年會在家裡舉行化妝舞會?」麗莎懷疑的眼神緊瞅著置若罔聞的白子蔚。
「化妝舞會不都是外國人最喜歡的。」白子蔚不以為然地反駁。
「沒錯,化妝舞會是外國最喜歡的把戲,但是文森曾經透露過,說要在舞會上宣佈他想追求的女孩。」麗莎說出這個曾經流傳出來的訊息。
「那也不一定是指我,你犯不著擔心。」白子蔚執拗地回敬麗莎。
「唉!反正現在跟你說什麼你也聽不進去,你這……」麗莎手指輕戳白子蔚的胸。「現在已經有一個人佔住你的心,人家說愛情是盲目的,真的是一點兒都不假。」
白子蔚沒有生氣也不反駁,只是微微一怔,麗莎說的一點兒都沒錯,她的心確實已被他佔據!
「快去看看你的心上人吧!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折磨自己的?大山說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做。」麗莎無奈地歎口氣,提醒白子蔚。
白子蔚心急如焚,他為什麼要折磨自己?麗莎那駭人的語氣,令她惴惴不安。
☆ ☆ ☆
黑巖叛雲臉上浮現驚喜的神情,沉默地注視著左手的手指向前伸,試圖握住眼前的水晶杯,雖然手指並沒有完全碰到杯子,不過卻是一天比一天好,相信再過不了多久他可以握住杯子。
「太棒了。」他不可思議且喜不自勝地說道。
他忘了額間滲出的汗珠以及緊繃的肌肉,他不在乎這簡單的動作已費了他近二十分鐘的時間。
他站起來準備下一個動作,走到離牆一步遠的距離,忍痛旋轉著左臂伸向牆面,直到手背的關節抵碰到牆面,這一刻,他受傷過的胳臂引起的疼痛足以讓他雙膝癱軟。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手指在牆面上爬行,就像一隻笨拙的蜘蛛移動腳一般,直到痛苦貫穿全身,手臂和胸膛的肌肉緊繃到不能忍受的地步。
自從受傷至今,消極的念頭讓他一直不願意再去活動左臂,任憑受傷的左臂就此變得僵硬,就如他的心彷彿從那天起而枯竭一樣。
而今為了白子蔚,他有了重生的念頭,他要讓她知道,他不是一個真正的廢人,即使他一心一意想將她攆出自己的生活。
「子蔚。」他癱軟地跌坐在椅子上,柔情地呼喚,他的心裡是如此地渴望著她。
四年多以來,他一直將自己禁錮在一個寂寞的天地裡,他不想也不需要旁人的作伴。
現在他卻像在獸欄裡來回踱步的獅子,充滿沮喪,他渾身的精力似要爆發,狂熾的慾念強烈到不容忽視,他知道內心已經無法再平靜。
思及白子蔚,他的體內就有一股衝動,他知道,他一定要設法讓體內這股熱力釋放出來,於是他又站起來面對著牆面,再一次重複手指和手臂的運動。
「子蔚,為了你……我一定得振作。」他忍著痛咬牙切齒的低喃。
☆ ☆ ☆
白子蔚擔心黑巖叛雲不知道會怎麼折磨自己,她來到他的寢室門邊,一顆心按捺不住地怦怦狂跳,她也擔心他會再一次的羞辱她,讓她難堪。
黑巖叛雲的寢室門虛掩,傳出他渾濁粗重的呼吸聲,她輕推開虛掩的房門,透過門縫往裡瞧——
她看到黑巖叛雲赤裸著胸膛伸直著左手臂面對牆壁,那肌肉結實的背肌滲出汗珠,白子蔚思忖著他在做什麼?
見他甩一甩頭,濡濕的髮絲甩掉水珠,無意間又瞥見他臉上緊繃的神情。
白子蔚忽然間明白,麗莎和大山聲稱的「折磨」是什麼,原來是他默默地在活動他那受傷的左手臂。
「子蔚、子蔚——」黑巖叛雲低喊著。
躲在門邊的白子蔚,聽得是一清二楚,她不由得怔忡。
他是為了她才這麼做的,白子蔚眼眶因感動而濡濕。
白子蔚無聲地走入他的寢室,黑巖叛雲因為全神貫注在練習上,完全沒警覺到有人正走向他,他咬牙硬撐,痛苦的反覆動作。
白子尉走近他的背後,眼眶噙著感動的淚光,雙手悄悄地環住他因汗水而濡濕的腰際,突如其來的舉動令他一時怔愣住,手指還抵在牆面上。
「叛雲……」
白子蔚不在乎濕黏的汗水,以臉頰緊貼住其背後。
「子蔚,你……」黑巖叛雲從訝異的錯愕中漸漸拉回心神,瘖啞痛苦的低喚,慢慢地收回手,轉身面對這個令他重生的女孩。
「你真的好棒,我以你為傲,我……」激動的白子蔚哽咽得幾乎不能言語,凝眸注視著黑巖叛雲,偎進他的胸前。
「唉!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沒想到還是被你看見。」
黑巖叛雲獨自在為他失去知覺的左手臂努力的作復健,沒想到事情還是沒瞞過白子蔚。
白子蔚輕撫他滿是汗水的俊顏,「叛雲……」她緊鎖住他在這一瞬間不小心流露出的真情,心裡雖然為他所受的疼痛百般的不捨,但是心中卻是喜不自勝,她欣喜若狂地踮起腳尖主動親吻他。
黑巖叛雲笑了。
這幾天來他忍著身體上的痛苦,不停的在練習,此刻,白子蔚深情的一吻頓時讓他覺得所有的苦都值得。
黑巖叛雲靜靜地凝睇著白子蔚,手指探進她的黑髮裡,溫柔的說道:「為了你,我願意吞下所有的苦。」
一雙秋水般的眼眸漾著溫柔,那抹殷殷深情的柔光足以令男人化成一灘水,她的嬌、她的美,輕輕地撩動他沉寂已久的心弦,令他渴望地俯身吻住那嬌紅欲滴的朱唇。
黑巖叛雲先是細細的探索,她的甜美充滿無限的魅惑,再次超乎他的想像,繼而愈來愈狂野。所有的迷眩酥麻了全身,他已經毫無防禦的能力,所有的理智都潰不成軍。
黑巖叛雲貪戀、渴望更多、更多的甜美。他親吻她的臉頰、她的粉頸,沿著頸項來到因呼吸急促而不斷起伏的胸前。
「叛雲……」白子蔚輕聲呢喃呼喚。
細微的輕喃驀地喚回黑巖叛雲忘情的心,他突地放開白子蔚,旋身背對著她。
「我不該冒犯你,原諒我一時的情不自禁。」
白子蔚瞠大雙眼望著黑雲叛雲頹然的背影,她不能再一次的失去他,她伏趴在他的背上緊緊地擁抱住他。
「不要,請不要再一次的傷我,對你我是心甘情願、無怨無悔的。」
黑巖叛雲明白白子蔚對他的心意,她的緊擁已經讓他心滿意足。
他微仰著頭吸口氣,右手溫柔地撫摸交纏在他胸前的柔荑說道:「殘缺不全的我何德何能能擁有你的愛……」
白子蔚立即抽出被緊握的手,整個人大步移至他的面前,雙臂勾住他的脖頸,含情脈脈地凝視著他。「不!你在我的心中是最完美的男人。」
黑巖叛雲迷失在她柔情的秋波裡,她的堅持更撩起他如火般熨燙的心。「子蔚,你明知道我根本沒有一絲拒絕你的能力。」
白子蔚笑逐顏開,露出嫵媚的嬌笑說道:「那你就不要再做無謂的反抗。」
圓潤的胸脯緊貼他的胸腔,她的接近不時散發出一股令他迷醉的清香,熾燙的火焰在他的體內亂竄,她的手更是大膽恣意地撫摸他的胸膛,黑巖叛雲感覺到全身的血液在她的撫觸下沸騰、延燒……
「喔,子蔚,你真的在玩火……」他整個人陷入空前絕後的迷亂中。
「因為是你,所以我願意當一個玩火的女人,更願意玩火自焚。」她的口中逸出魅人的低語呢喃。
他聽到她逸出口的嚶嚶嬌喘聲,那令人銷魂的呢喃和蠕動的嬌軀,無疑是在他失控的慾火上加速灼燒。
他慾火難耐地緊摟住她,願意與她共赴熾熱的情火中一起燃燒。
他親吻一下她的鼻尖,迷亂的美眸正目不轉睛地緊鎖著他,她神情中的渴望令他喘不過氣來,粉紅的舌尖輕觸他乾裂的嘴唇。她不禁說道:「你好俊美,真的……」沙啞的嬌聲低語不斷。
黑巖叛雲乾澀地發出嗄啞笑聲。「在這房間裡只有你最美……」
「叛雲。」她緊抓住他赤裸的肩膀,輕喚他的名。
他把她攬進懷中,用熱情的吻使她顫抖,她在他的臂彎裡往後仰,他溫熱的唇吻向她誘人的粉頸。
她在他的臂彎裡拱起上身,直到自己的胸脯抵在他的胸膛,令人飄飄然的唇瓣來到她的衣襟前,他企圖輕解她的衣衫,但是單單靠一隻右手頗為吃力。
見狀,白子蔚明白地嬌美一笑,牽著黑巖叛雲來到大床前,她輕解羅衫,衣扣一顆、一顆的被解開,上衣往兩旁自然地滑開,瞬間令他全身繃緊。
「子蔚……」
黑巖叛雲發出渾然欲醉的瘖啞聲,他幾乎說不出話來,整個人如同烈火般燃燒,連同呼吸都顯得困難。
他抱起她實於他的大床上,同時也除去兩人身上所有的束縛。
「啊——」突如其來的疼痛幾乎快將白子蔚撕裂成兩半,她不禁喊叫出聲。
黑巖叛雲的身子頓時僵直停止不動!
果然如她之前所表示的,從來沒有男人碰過她!
這奇妙的感覺是他前所未有的。
他的眼底交雜著歉疚和驚喜,凝視羞澀得不知所措的白子蔚說道:「你真的還是……」
他的嘴邊綻放欣喜且深情的笑容。
白子蔚羞赧不已地別過頭,「嗯。」一聲回答,回應黑巖叛雲滿心的驚喜。
黑巖叛雲疼愛地摟緊白子蔚,親吻著她垂下的眼瞼。「對不起,請容許我再一次的疼愛你。」
「嗯。」她又羞又怯地輕聲回應。
黑巖叛雲欣喜的笑了出來,得到她的應允,他再一次燃起熾烈的火焰,再一次撩起陣陣難耐的慾望……
他在急切中強忍住那亟欲爆發的慾望,小心翼翼地再一次進入她的體內,生怕再一次弄痛了她。
瞧他溫柔又辛苦地克制自己,白子蔚由衷的感動,她欣然地拱起身子迎向他,須臾,剎那間的疼痛總算被吞噬掉,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包圍住她的身與心。
他向前衝刺,所有的熱力在她的體內迸發,狂野的情潮終於淹沒他的自制力,兩人一起共赴充滿驚奇的快樂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