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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魂天使 第七章 作者:蘭京

  虹恩與大貝勒愣住,孤立角落的元卿,陰冷的神色始終沒有一絲表情。

   「你不覺得你的狡很幼稚?」大貝勒哼笑。

   虹恩定定看著他,雙眼盯也不眨。

   「真的嗎?」她同得極其輕柔、極其小心,宛如易碎的水晶。

   阿爾薩蘭咬緊牙根,發覺自己似乎從沒這樣打從心底地坦誠,彷彿丟棄了保衛自己的盔甲,暴露在危險中。

   「我沒有殺害那些少女。」

   「睜眼說瞎話!」大貝勒狂暴指責。「為了逮捕你,我分派多少人在各處守候,目擊了你的暴行,八具無頭女屍現在仍未入土。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否認!」

   「薩蘭?」

   面對她脆弱的質疑,他不耐煩地暴躁起來。

   「我只有一句話可說,我並沒有殺害她們!」

   「你拿得出證據證明這一點嗎?」大貝勒反問。

   阿爾薩蘭凝視虹恩擔憂的神色,他幾乎吐露,卻在意識到一旁的元卿剎那吞回千言萬語。「我不能拿出證據,但,我確實沒有殺死她們。」

   「除了這句可笑的供詞,你還有沒有其他更好的借口?」大貝勒勾起嘴角。

   「我沒有什麼好解釋,我說的就是事實!」信也罷,不信也罷,他已經開始覺得自己的告白,愚蠢透頂。

   「是啊,你沒殺掉她們,所以那些女屍都還是活人是嗎?搞不好還會在半夜爬起來,四處找自己的腦袋。」

   「大哥,別再說了。」

   「這種拙劣的說辭你也說得出口。」哼,看來他已經察覺到自己將無所遁形的危機。「別說是我不信,恐怕連三歲小孩也不會信!」

   「可是我相信,他說他沒有殺人,就是沒有殺人。」

   「虹恩。」大貝勒諒訝瞪向她,怎麼突然又倒回阿爾薩蘭那方?「關於我和他的這件事,我會全權處理,你不必——」

   「這不是你和他的事,是我們的事。」

   「你以為這是在玩遊戲嗎?」凡事都得參一腳。「我在淡正事、公事、要事!這是多大的一件血案,牽連廣泛,我貴盡多大心血才走到這一步——」

   「我也費了很大心血努力建立一個家,可是我的努力總會卡在你們的紛爭上。你為什麼要敵視薩蘭?他是我的丈夫、你的親人,為什麼不相信他的話?」

   「我為什麼要?他們′四府′那幫人沒一個好東西,只會成天耍詭計——」

   「我不要你們吵架,我不要你們把事情搞得那麼複雜!我只希望你能試著相信薩蘭,就像我相信你那樣。」她嬌弱地激烈抗議。

   「相信他?」大貝勒一呸。「我看你人一嫁,腦子也跟著報廢了。你怎麼不想想萬一他是唬你的呢?」

   「他不是。」

   「證據在哪裡?」

   「他不是沒有證據。你沒聽他說嗎?他只是不能拿出來而已,或許他有難言之隱……。」

   「噢,好個難言之隱。」他大笑。

   「大哥!」

   「如果他真是在騙你,你怎麼辦?要是他根本就是殺人狡賴,你怎麼辦?跟他一起裝傻?跟他一起逃避現實,做對縮頭烏龜?」他轉而怒罵。

   「我不會!如果他真是騙我,我情願跟他一起被捕、一起上法場、一起贖罪!」她差點氣哭。「你為什麼不相信他?我甚至只求你試著相信,減少一點懷疑也好……」

   「虹恩,如果每一個大盜、土匪、兇手、無賴的狡辯之詞都足以採信,那全天下的牢裡都沒犯人了!每個人都是無辜的!」他惡狠狠地刻意指著阿爾薩蘭罵。

   「既然如此,你怎麼不立刻逮捕我呢?」薩蘭冷然挺身對立。

   大貝勒不甘願地咕噥一聲。

   「你不是人證物證俱在嗎,何不就此抓我入獄?」

   是啊,人證物證俱在,可都是間接證明,沒抓到任何直接把柄。大貝勒在各個符合條件的少女家中都派人守護,目擊者頂多只見過巨大黑影倏地來去,此外什麼也看不清,人頭就被砍走了,要不就是侍衛們橫七豎八地被打倒在地,根本沒法子目擊什麼。

   「你不過握了些雞毛蒜皮的證據,就擺出個青天大老爺的陣仗。也真辛苦你了,這麼賣力地耍寶讓我們觀賞。」

   「你。」大貝勒恨不得撕下他那副可惡的笑容。「少女斷頭血案陰明就是你幹的——」

   「是啊,她們的頭是我砍的,你老子那團滿是肥油的肚子是我搞大的,你家母雞下不了蛋是我害的,路邊遺失的一粒狗屎是我偷的,最近的漫天風雪是我下的,你還有什麼看不順眼的罪名,直接加到我身上來吧。」

   「薩蘭……。」虹恩還來不及勸阻,就被另一波怒潮衝倒。

   「我現在沒有直接證據並不代表你就是清白的!我已經派人盯死你蘭王府,連同這座教堂、和一切與此事有關聯的混帳,我就不信抓不到你的狐狸尾巴!」

   「真的!那你得趕快抓給我看,我一直以為我長的是孔雀尾巴。」薩蘭不屑地一哼。

   「孔雀沒有尾巴呵。」

   「對,所以你大哥什麼也抓不到。」他親切地投以微笑。

   「你還有閒情說笑。」大貝勒幾乎氣爆。

   阿爾薩蘭也很意外自己有這等興致,前一刻瀕臨失去一切的恐懼,竟一下子煙消雲散。

   他不知為何虹恩在缺乏有力證據下聲明相信他時,會令他如此地如釋重負,他也搞不懂她怎會笨得在這種劣勢下仍堅持和他站在同一方。

   也許她太單純,也許她太渴望有個家人,也許她只是故意要和自己的大哥唱反調……有太多太多的也許,但都不是他要的答案。

   應該是她太過天真,才會如此癡傻,但他不反對她繼續癡傻下去。這樣無條件笨笨地信任他……感覺並不壞。

   「你一個人作惡之外,還想拖虹恩下水?」想到虹恩對他的偏袒,大貝勒就惱火。

   「大哥,他沒有……」

   「他已經有!你看看你現在是站誰那方?我一直想和你聯繫,想早點救你脫離蘭王府,想讓你認清事情真相、認清他的邪惡,想盡力替你脫罪,結果你以什麼回報我?」

   「先冷靜下來,大哥……」

   「不要叫我大哥。」沒想到嫁出去的妹妹真如潑出去的水。「你自己說,你到底是要站在大哥這方,還是你殺人犯案的丈夫那方。」

   「我不要選,你們都是我的家人!而且我已經受夠了你們這——」

   「她已經受夠了你這白癡大哥的無理取鬧了。」阿爾薩蘭攬她入懷,善良地接下去。

   「薩蘭?」虹恩嚇到。「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你說得對,你大哥的確挺雞婆的,很可笑。」他還她一個頗有默契似的眨眼。

   「虹恩,你是這樣看待我的。」大貝勒咆哮。

   「不,我很本……」

   「我們夫妻倆私下的悄悄話,你插什麼嘴。」阿爾薩蘭懶懶回應。

   「你在背後是這樣說我的?」大貝勒幾乎噴火。

   「我沒有!我只——」

   「她只說從小就很受不了大哥像八爪章魚似地死勁著她不放,既沒什麼見識卻又愛裝精明樣,盡會出些餿主意貽笑大方。」阿爾薩蘭像突然想到什麼滑稽事似地嘖笑。「對了,上回你還說他——」

   「我不聽你鬼扯!虹恩,你自己說!你他媽的到底把我這大哥當成什麼?」

   虹恩慌得猛搖頭。「我從來沒有那樣說,我……。」

   「啊,你說過這些都是咱們私下的秘密,我不該講出來。」阿爾薩蘭糟糕地一嘖。「可是你真覺得瞞得過他嗎?他譴你二哥和禧恩姊來傳達交託的任務時你就甩都不甩他,他豈會看不破你的暗示?」

   「我的暗示?」什麼暗示?她楞得口水都快嚥不下去。

   「還有他那次被我一刀兩斷的耍寶記,你都被他摟得渾身起雞皮疙瘩,記得嗎?」

   「你說什麼?」大貝勒瞪她瞪得眼球快爆凸。

   「我沒有,是薩蘭胡……。」

   「我胡說?」薩蘭彷彿被人羞辱。「你明明跟我說你大哥從小就對你過度偏愛,好像你根本沒腦袋。」

   「我是那麼說過,但……。」

   「現在好不容易嫁人了,終於可以擺脫掉那個討人厭的傢伙,他卻老不識相地死纏不放,陰魂不散!」

   「你竟然是這樣認為的,虹恩。」

   「大哥,別聽……。」

   「讓他聽有什麼關係?他這樣也怪可憐的,一直毫不知情地耍白癡給咱們看,你還想再瞞下去嗎?」

   「你既然這麼想,為何不跟我直說?」大貝勒瘋狂痛斥。

   「她不忍心哪。看你自鳴得意成那樣,她怎好戳破你的美夢?」

   「怪不得我托你方的事你一樣也沒回我個音訊,嫁出去之後就再也不回來探望一下!」

   「不是我不去,是薩蘭一直不准我踏出……」

   「她上回不是半夜回克勤郡王府探望一下了嗎?」薩蘭仗義執言。

   「你卻避著不肯跟我碰面,不肯進去,不肯逗留,連回來有什麼事也不肯告訴我!」

   「我只是托禧恩姊……」

   「托我不行嗎?你甚至只要禧恩去探望你,在大街上見了我卻拚命閃避!和我在一起這麼見不得人嗎?」

   「不然她幹嘛急著嫁出去?」

   「薩蘭。」她快兩眼翻白了。

   「我說的沒錯吧?」薩蘭回望她。「出嫁那天你見禧恩姊不在,機不可失,便趁此機會擺脫你大哥的糾纏。」

   「這就是你臨時代嫁的原因?你不是因為情勢所迫才上轎?」

   「我……」

   「她可是興高采烈地自願要求頂替新娘,然後我們就過了個非常快樂的洞房花燭夜。」

   「你……你胡說……」

   「早告訴你別因為擺脫了那一家子就開心過頭,不知節制地狂歡一整夜。你看,隔天果然高燒病倒了吧。」

   「不要再說了!」她羞得快在地上跺出窟窿。

   「我總算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

   「大哥……。」他看來簡直對她印象全毀。

   「看你從小溫溫弱弱,有什麼意見都不肯說,原來你所有的醜話全擺在肚子裡。」大貝勒憤恨吼道。

   「誰教她是寄人禽下的孤兒呢,再怎麼樣也不是你們家真正的一分子,怎好直說?」薩蘭涼涼地感歎。「人在屋槽下,不得不低頭啊。」

   「是嗎?這就是你心底真正的想法?」大貝勒轉而態度一冷。

   虹恩放棄一切申辯,無奈地面對大哥的疏離。

   阿爾薩蘭筒直是從頭到尾地胡說八道,可是不知他究竟是有心或無心,居然一句深深刺進她心裡,揭穿了最怕給人知道的秘密——

   她只是個寄人籬下的孤兒,永遠不是他們家真正的一分子。

   「薩蘭他……說的沒錯。」

   大貝勒瞪視她慚愧的垂頭模樣,許久不語。而後,頭也不回地大步離去。

   這一分別,恐怕再也回不去毫無芥蒂的往日時光。有些話,永遠都不宜坦白。一坦白,所有的和諧便全然破滅。說出來的瞬間是很痛快,有股終於解脫的輕鬆感,但隨後而來的,往往是更深的懊惱與感慨。

   虹恩一人侍在教堂靜思,直到傍晚時分才寂然回府。一踏入幽暗內房,她歎得更深。

   「你待在這裡做什麼?」她無力地桿在火炕邊。

   「你有眼睛,自己不會看?」阿爾薩蘭慵懶地癱躺坑上,愜意地拋著花生入口。

   「你走錯地方了,風花雪月的院落在東廂。」她奮力扛起外間小爐上的熱水壺,斜斜抖抖地將熱水倒入臉盆架上。

   「和我拜堂完婚的女人是住這廂沒錯。」她受不了地將水壺重重擱在地。「你今天應該已經鬧夠了吧。就算你意猶未盡,我卻很累了,請找別的女人伺候你。」

   「看你平日一副可憐貓咪相,原來還是帶著貓爪的。」

   「你很得意於你的把戲,是嗎?」她轉身面對他。「恭喜你,我想我大哥從今以後絕不會再與我有任何牽扯,更可喜可賀的是,我娘家可能再也不覺得我算是他們家的女兒。」

   「你本來就不是。」他閒散地對著酒仰頭一飲。

   「我是,至少我曾非常努力地想成為他們家的一分子!」

   「你無法成為真的一分子,頂多只是裝的。」

   虹恩語塞,許久才找回聲音。「是啊,我是裝的。謝謝你今天一再地提醒。」

   「你早該面對現實。」他勝利地哼笑。「何必委屈自己像下女一樣討好他們。」

   「我哪有那樣!」居然把她講得那麼卑賤。

   「喔?沒有嗎?你哪時敢正面回拒你那票哥哥姊姊們,你哪時敢毫無顧忌地與他們正面起衝突,你哪時敢大聲抱怨、敢當場吵起來?」

   「我……我……」臉一定又氣紅了。「我才不屑那麼粗野的相處方式。」

   「是啊,你不屑,所以禧恩那個死胖妹和你二哥那只死妖怪互相破口大罵時,你永遠都只有在一旁眼巴巴羨慕的份兒。」

   「我……才不會羨慕那種事!」這句喊得還真心虛。

   「所以啊,你只能揀和事佬這種爛角色來演。」

   「家和萬事興,和事佬是個好角色。」

   「是嗎?」他懶懶挑眉。「我倒看不出來。」意識到現在扯嗓大罵的潑辣相,連她也看不出來自己哪裡很和氣。

   「我……我不想再和你吵。我累了,請你出去。」

   「我來幫你吧。」他突然靈巧地跟她到臉盆架前,由她後方替她將手巾置入熱水裡。

   「我不要你幫忙!」她尷尬地被卡在臉盆架和他胸膛之間,「你走開,我不要你弄……我自己會……」她差點被絞也不絞的濕毛巾抹到溺斃。

   「你幹嘛要洗臉?」她根本沒搽粉嘛。

   「住手……」他當她的臉是桌子嗎?「別這樣抹……你弄痛我了……。」

   「啊。」他突然頓悟似地停手,愈笑愈邪氣。「你要擦洗的不是臉蛋吧。」

   「不要你管,你出去!」

   「你不早說,害我洗錯半盆水。」他勤奮地動手剝她的衣服。

   「你幹什麼,走開!」她羞憤地死命掙扎。「我的事我自會處理,不用你囉唆!」

   「你早上才公然宣稱我為一家人,怎麼一到下午就變得這麼見外。」他像在拆禮物似地愈剝愈開心。

   「不要碰我,你這酒鬼!」沒事突然跑來她這裡發什麼酒瘋。「你今天實在太反常!」

   「我不覺得。」

   「可是我討厭——」她尖叫著倦起身子,拒絕被他剝得一乾二淨。「我討厭酒鬼!我討厭酒臭味!」

   「是嗎?」他突然放開衣衫凌亂的小身子,走回坑邊拎起沉重酒罈。

   糟糕,她又惹他生氣了,可是她實在搞不懂他反反覆覆的情緒。早上才在教會和大哥把事情搞得那麼僵,現在他卻一副快樂逍遙相,他是不是喝太多,醉昏腦袋?

   「薩蘭……」看他仰頭狂飲的模樣,她愈發良心不安。阿爾薩蘭瞧也不瞧她一眼,悍然猛灌。

   「別再喝了,薩蘭。」

   她柔聲上前相勸,手還來不及搭上他臂膀,就被他霍然箝住後腦,猛地就是一吻,毫無預警地,被他對嘴灌入一大口烈酒,當場嗆咳出來。

   「你幹什麼……。」她在阿爾薩蘭仰頭飲酒的空隙咳得半死,無法喘息,每一口氣都由鼻孔辣到喉頭,燒到眼眸。冷不防地,他抓起她的頭又是重重一吻,濃烈的酒香由他的吻灌入她的口,晶瑩的酒液由他的狂吻流出她的嘴角,滑過下巴,滴在胸口。

   「住手……。」她被突來的酒力沖得頭昏眼花。

   「不行,還不夠。」他微微一笑,繼續對嘴灌她酒,直到整個小身子站都站不住,癱在他臂彎裡,才滿意地停手。她艱澀地眨著眼睛,眼前景象依舊亂成一團,有好多個薩蘭。

   「啊,你醉了。」他流露「真是糟糕」的得意笑容,「就算你想自己梳洗也不行,我來幫你吧。」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帶到床上,怎麼被脫得精光,只恍惚看到薩蘭像逮到垂涎已久的獵物似地,咧開獅子般的笑容。

   「虹恩,沒有水可以替你擦拭身子了,用這個可以嗎?」

   難得他這麼有禮貌,她卻始終看不清那黑黑一大團的是什麼東西。

   「我也覺得你不會反對。」他將美酒掬在掌心,慢慢地塗抹在她細嫩的嬌軀。當她由濃郁的酒香意識到他在用什麼替她清洗身子,她悲慘地呻吟。月嬤嬤來收拾打掃時,不知她又得被扯掉多少根頭髮。

   「別鬧了,薩蘭……」意欲推拒的小手癱在他鐵臂上。

   「別把早上的火氣發洩到我身上。」

   「我生氣?我開心得很呢,看你大哥那副可笑的德行就夠我樂了。」他優閒地隨著美酒撫摩她的胴體,不放過每一寸曲線。

   他脆在她雙膝之間,俯身摩孽著她纖細的頸項與鎖骨,忽而擦過她的雙乳,撫向她的小腹。繼而回轉,揉起她高聳胸脯的輪廓,強迫嬌嫩的蓓蕾面對他的垂涎。

   「你有著很迷人的身子,這是掌控男人的最佳武器。你知道該怎麼使用嗎?」

   「我才不要學!」強烈的酒力釋放她的脾氣,嬌聲抗議。「我根本不想掌控任何人!」

   「是嗎?我以為你很自豪於把我的情緒玩弄於股掌之間。」

   「你自己控制不好惰緒,怎能怪我——」一聲赫然抽息中斷了她的抱怨。

   「你再說啊。」他掐住她嫩弱的乳頭,惡意搓揉。

   「你……放開我!」

   「我喜歡你的豐滿。別看你瘦瘦小小的,其實肉全長在這裡。」他恣意享受揉在掌中的飽滿與細膩。

   「不要碰我!要玩女人,去找你的風花雪月!」她愈掙扎,愈被糾纏得死緊。

   「我只想玩你。」自從這小魔女走入他生活中,這份魔力愈發強烈。「既然你老是搗亂我的情緒,我也只好搗亂你的身體。」總不能讓她一人佔盡優勢吧。

   虹思在他唇舌的兜轉吮弄之下神志渙散,只覺得渾身快燒起來。其他的夫妻也都是如此相待的嗎?他每次的狂野戲弄是很正常的嗎?那不正常的會不會是她?

   「別這樣,我不要……」隨著他的熱烈品嚐,酥然的暈弦感混亂了她的意識。

   「你不要?騙誰啊。」他邪氣地以齒輕扯她的乳尖,突來的快感蜷起了她的腳趾。糊爛的息緒依稀想到月嬤嬤隨時會過來伺候她用膳梳洗,她奮力和沉淪的意志及虛軟的身子對抗。

   「薩蘭,不要現在……等用膳過後……。」

   「你餓了嗎?」他抓起榻邊的酒一灌,吻上她的唇,舔吮著滑過她粉頰的美酒。她咳著推開他的臉龐,受不了逐漸強勁的酒力。

   「夠嗎?如果不夠,你可以吻我。」

   他主功地火熱吻上去,深沉地吸吮翻攪,魁梧的體魄全然壓伏在她身上,揉貼她一身細膩柔軟的觸感。

   她承受不了地急著要喘息,卻被他吻得死緊。感覺到他刻意曲起的壯碩大腿正切在她脆弱的女性領域中摩掌,一陣失控的火力立即掃遍她全身。

   「走……」她差點被另一波狂吻溺斃,柔軟的小拳頭對他糾結的臂膀完全不具效力。

   「還會不會餓?」他的手指搓揉著她晶瑩的紅唇,不時伸進去撫弄她的舌。

   「不要……。」她扭頭閃躲他的手,卻剛好迎向他等在一旁的吻。

   他在她身上不斷蠕動,熾烈的亢奮沉重地壓在她的小腹。他雙手游移,撫摸著、擰揉著,由她的胸脯滑至她細膩的大腿,他緩慢卻堅決地將她曲起的膝蓋推向兩側,讓她的秘密在他面前無助地全然開放。

   「我一直都很好奇你今早到底在想什麼。」他由她的唇慢慢向下吻。「你究竟是憑哪一點要你大哥在毫無證據的狀況下,相信我沒有殺了那些少女?」

   「薩蘭?」她突然驚恐起來。他要幹什麼。

   「你更可疑,憑什麼只聽我一句話就認定我確實沒有殺人?」

   「薩蘭,我不想再接受你的拷問……」感覺到他已移至她小腹上的氣息,她慌亂地抖了起來。「如果你懷疑我的居心,你儘管懷疑,可是不要這樣……。」

   「我不是懷疑,只是好奇。」他專注而貪婪地盯著她嬌柔的女性秘密,雙掌箝著她雪嫩的大腿內側,不住地搓揉那份滑膩。

   「放開我,我不——」

   在他吻上她的剎那,她嚇壞地尖叫,叫聲才出了一半,立即被廊外澡桶重重放下的巨響打斷。

   「你有沒有聽見什麼?」月嬤嬤的老嗓隱約傳來。

   「我管你聽見什麼?」二總管不耐煩地轉身離去。「我東西扛來了,剩下的你自己處理。」

   「喂!我是要你扛到房裡頭去,你怎麼可以丟在這裡。」

   「叫小伙子們幫你吧,我沒那個閒情任你使喚到底。」總管的聲音己然走遠。

   虹恩在尚未打燈的幽暗室內咬緊下唇,不敢喘息。她聽得見月嬤嬤使勁兒想一人將沉重的澡桶扛入屋裡的奮戰聲,卻被一波波強烈電流乾擾她的注意力。

   是什麼一直拔弄著她的慾望核心?火熱溫潤的觸感不斷嘗著、吮著,同有難以辨訊的低喃與感歎聲,陽剛的男性吐息滿足地流轉在她脆弱的領域。當一陣輕嚙攫住她易感的瓣蕊,她立刻著火似地拱起身子,痛苦得快要焚為灰燼。

   他捧著她渾圓的臀部,揉著那份豐潤的彈性,迫使她逼近他唇舌的挑拔與衝刺。

   「住手,薩蘭……」她幾欲哭泣地呻吟著,緊抓身側棉被蓋住快壓抑不了的呻吟。

   他突然瘋狂地深吮舔噬,發出如獅子般的深沉低吼,悶聲在她的柔軟中。她崩潰地弓身顫抖,希望他快停手,卻愈求愈適得其反,讓他更加貪婪。

   他滿意地以手指接替他唇舌的工作,匍匐至她胸前繼續逼供。

   「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好奇呢?」

   「外頭有人……。」

   修長的手指霍然深入她之中,令她倏地悶聲抽息,急切撥轉著她嫩弱核心的拇指,粉碎了她壓下呻吟的美意。

   「根本扛不動嘛。」澡桶憤然被擱下與月嬤嬤的怒罵嚇得虹恩幾乎心臟麻痺。「那個該死的臭老頭!喂!來人,找兩個小伙子過來一下!喂。」月嬤嬤邊喚邊跑的聲音逐漸遠去,虹恩立刻拼著最後一絲力量伸手,企圖抓掉捆住床幔的繩索。

   「你這邪惡的小東西,在動什麼下流念頭。」他壞壞地輕鬆抓住那隻小手。「想要我把你綁起來嗎。」她的抗議全在他咬扯著她粉嫩蓓蕾的瞬間破碎,轉為不住哆嗦的哀求。

   「把床幔放下……會給人看見……」

   「之前才當著大伙的面說跟我一道上法場都不怕的人,竟然會在這種小事上紐扭捏捏。」他再加入一隻手指擴張她的禁地。「你真的很奇怪,到底有什麼企圖?」她再也承受不了地任本能主宰一切,不斷扭動身子,似要擺脫什麼,又似要抓住什麼。

   「如此無條件信任我,你究竟想得到什麼好處?」他陶醉地癡望她被醇紅的嬌顏,楚楚可憐的淚跟更令人想瘋狂凌虐。

   他灼烈的堅挺慾望突然取代手指,以千軍萬馬之勢長驅直入。來勢之猛,似要攻破她的心。她的嬌小幾乎不勝負荷,卻又有一份女性的本能將他吸入更深,令他痛苦地重重呻吟。

   她一直都如此毫無防備地承受他的攻擊。他必須要對人不斷攻擊,才能測出對方的安全程度。這份經驗讓他見識到多少表面和善的人,可以瞬間轉為厭惡和憤怒的神情。誰曉得他們伸出的是救援的手,抑或是想將他拖進地獄入口。

   「虹恩。」他憤怒地咆哮,凶悍地奮勇衝刺,原想好好疼惜她,卻總是控制不住激烈的渴求。她是安全的,可以信賴的,可是……他似乎還得再抓住什麼,否則他對她的擁有息是不夠實際,彷彿隨時會失去。

   他已經成功地斬斷她對娘家的眷戀,由她和她大哥的爭辯中也證實了她的確對他始終坦誠,可是她隨時會飛走的疑慮仍時時縈繞他的心。

   虹恩失控地抽搐著,貼著他汗濕的軀體抽聲嬌吟。澎湃的欲潮幾乎將她淹沒,他卻一再將她推至更高峰,讓她無法墜落。

   「虹恩,你要把全部都給我才行。」他咬牙低咒,探至她的嬌柔核心粗暴挑逗,撩起逼人的烈火。

   她倏地瑟縮哀號,緊緊攀住他的懷抱哭泣,有如這是狂風巨浪中的唯一支柱。

   「還不夠,虹恩。」

   他激烈的挺進將她推至不知名的境界,似乎就要衝入雲霄,翻騰飛起,又似乎要爆炸粉碎,化塵於天際。「薩蘭。」她像怕被狂風刮走似地環抱他的頸項,有如迷途的孩子驚惶哭泣。

   他勝利地衝刺著,享受著她的攀附與依賴。他原本只是惡意地想娶個報復的工具,上天卻掉下一個無辜的可人天使。這是他的!

   阿爾薩蘭猛烈地將自己奔射出乞與她的生命融為一體。他想要她的孩子!啊,他真的想要,如此或許可以永遠拴住她的人、她的心。

   「那個小丫頭明明已經回來了,為什麼說她不在。」

   「不知道!反正房裡黑黑的就是人不在。」月嬤嬤邊快步疾行邊向風花雪月怒吼。

   「我們只是想幫她一點忙,打打關係,你幹嘛對我們發脾氣。」

   「幫個屁,你們只是想欺負她,逼她把王爺請回你們床上去。」

   虹恩驚恐地碎然恢復抻智。「薩蘭,快!床幔——」破門而入的聲響導虹恩埋頭尖叫,一票火爆殺入花廳的女人卻只顧著爭吵。

   「我們是一片好意。」

   「你們煩不煩哪!我要扛澡桶的人沒找到,怎會招來你們這群蒼蠅——」

   大隊人馬瞥見內房裡的床上春光時,當場呆若木雞。沉凝的死寂凍住了時間,直到一聲男性的滿足歎息打破僵局——

   「月嬤嬤,既然風花雪月這麼想幫忙,就讓她們替你把澡桶扛進來吧。」

   阿爾薩蘭慵懶地背對她們,輕撫縮在他懷裡沒臉見人的小東西,回眸一笑。

   「我正想和虹恩一塊入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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