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來窗下笑相扶,愛道畫眉深淺入時無?
弄筆偎人久,描花試手初。
等閒妨了繡功夫,笑問鴛鴦兩字怎生書?
宋歐陽修南歌子
楚悠悠放任栗天擇狂肆地吻她,四片唇柔軟纏綿的膠著在一起,難分難捨。
許久,他放開她的唇,執起她的手,在她的手指頭上套上翠玉指環。
「爺?」
她如同被禁足似的,困在煙波府這個華麗的牢籠中,但她覺得自己很幸福,因為能夠為他所擁有。
「你把它給了楚東文,史霞把它賣給了古董商,如今它又重回你手上。」
栗天擇抬起手撫著她披瀉的髮絲。
「告訴我,如何才能讓你相信我?」楚悠悠輕喟了聲。
「很重要嗎?」栗天擇俯下臉,吮吻著她白嫩的耳垂。
「我們之間,沒有信任將是件非常可怕的事。」她不要這樣,兩人躺在一張床上,做著男女之間最最親熱的事,卻沒有互相坦誠、相對的信任。
「這一生一世,我們都不會再分開了,信不信任影響不了我們。」
栗天擇勾起一抹黯然的笑容,落下唇,再度封住了她的柔軟,靈舌探入她的檀口,挑逗吸吮:
楚悠悠不曾拒絕過他,不論她的身子是否有恙、是否無法承受太多,她總是任他擺佈,可今夜,她起了小小的反抗心。
「不……不要……」她逸出拒絕,扭動身子。
她覺得夫妻之間不該只是這樣啊,沒有交心,只有身子的交歡。
「不許拒絕我,我的悠悠……」
栗天擇忽視她的推拒,情難自己的傾戀狂吻著她的身子。
楚悠悠抗拒不了,越是拒絕越是勾起他征服的雄心,他根本不會在乎她所談及的信任二字,他對她的哀求置若罔聞,完完全全沉醉在情慾的激狂裡。
她想,他是愛她的吧?否則為何不乾脆將她休離?這對他而言是輕而易舉的事啊,她微睜星眸,望向他激動的面龐。
這個男人,是她今生無論多苦都要跟隨的人,她欠他的,一顆心總是為他疼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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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東文不好意思的開口向楚悠悠周轉銀兩:「我知道我這種行為很厚臉皮,可實在是手頭緊,紡娘又快生了,所以……想問問你是不是可以給個幾兩銀子救濟我?」
兩人站在煙波府大門口,楚悠悠怕大庭廣眾之下塞錢給他不好看,所以她說:「哥,進來喝杯茶吧!」
「方便嗎?」楚東文怕害了她。
這幾年,他受紡娘影響很深,她老是教導他不許這,不許那的,可他聽得進去,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吃紡娘訓人的那一套。
「可以。」
楚悠悠領他進花廳,丫授又是送點心、又是沏茶的。
「真的不用忙了。」楚東文低調的說。
「不忙,這些東西平日都準備在膳房裡,有客人來就伺候著吃。」她說。
楚悠悠很珍惜現在和哥哥之間的互動,她可以明顯的感受到這一回跟在哥哥身邊的紡娘,與其它過往的女子很不相同,是她影響了哥哥。
楚悠悠回房裡拿栗天擇給她的月錢用錦要裝著遞給楚東文,平日她很少花用,所以幾個月下來存了不少。
「這些先拿去用,不夠再跟我拿。」
楚東文打開錦囊數了幾個碎銀,其它的遞還給她。「不用這麼多,我就要領工錢了。」
「哥!不要跟我客氣,嫂子就要生了,要先買些孩子的衣物,留在身邊以備不時之需。」楚悠悠又將錦囊遞給他。
楚東文還是不拿,「不成,紡娘會生氣,她生氣會動了胎氣,我會心疼的。」
楚悠悠笑了下,「不會的,改天我向嫂子說去,你先拿著,就說這是我給孩子添東西用的。」
楚東文猶豫著,「你是妹妹,我是哥哥,一直以來卻都是你在照顧我,相較之下,我實在太沒用了。」
「我們是兄妹嘛,還跟我這麼客氣。」她說。
他承諾道:「等我發財了,一定把前帳一併還清。」
兩人相視一笑。
「我得走了,紡娘等我吃晚膳呢,她手藝很好哦,下回你到我家裡走走,我叫紡娘打點一桌招待你。」
楚悠悠點點頭,她現在哪裡也去不了。
喝乾了杯中茶水,楚東文起身離去。
「哥 」她叫住他。
楚東文回身,「呃?」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你不欠我什麼,是我欠爹、欠你。」她輕嚷。
他會意,用力地點點頭。
楚東文走後,她預備回房裡,算算時間,天擇要回府了吧!誰知她一轉身,他竟然站在她身後。
「你 」楚悠悠嚇了一跳。
栗天擇扶住她怕她摔倒。
「走,吃飯了。」
他牽著她的手,她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
「爺回來多久了?」楚悠悠提心吊膽地問。
他沒回答只問了句:「什麼時候你也打點一桌菜讓我嘗嘗你的廚藝?」她一驚。「怎麼?為夫的希望自己的娘子洗手做羹湯,有什麼好吃驚的?」楚悠悠呆愣了下,心頭不禁湧現一股溫柔。「爺真的想吃?」栗天擇看她一眼,「不行嗎?」她笑著搖頭,「爺想吃什麼菜?」「隨便i」他不自在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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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悠悠和栗天擇的關係可以用漸入佳境來形容。她暗自猜測,是因為那日她和哥哥之間的談話,被他聽見了。他雖然沒說什麼,可是他的態度卻有不同的改變,好像溫柔了許多。她也說不上來。麻小蔓用手肘碰了楚悠悠一下,「想什麼這麼有趣嗎?還是中了字花?」「我這等運氣怎麼可能中字花?」「誰說不可能?你運氣最好了,莫名其妙揀到一個豪門丈夫,我就沒這等運氣。」
「那不是莫名其妙揀來的丈夫,那是我千辛萬苦才爭取來的。」走來也是一肚子心酸。
「百佳和向庭哥可能好事近了哦。」麻小蔓淡淡的說。
「真的?」楚悠悠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麻小蔓嘟濃道:「當然是真的,你這是什麼表情?好像不相信我的話似的。」
「是不太相信啊,我一直以為你對向庭哥有意思,怎麼會是百佳?」
「百佳喜歡詩書嘛,我大字不識幾個,向庭哥怎麼會喜歡我呢?」麻小蔓眸中蓄著淚水。
「你哭了?」
麻小蔓以手背抹了抹淚,「才沒有呢,有什麼好哭的,我一點也不想哭。」
「別這樣,想哭就哭出來,悶在心裡會生病的。」她知道喜歡一個人卻得不到響應的苦。
「哭也沒用啊,而且我也不能讓百佳知道,她這個人很善良,我怕她會放棄向庭哥。」
「我聽天擇說新科狀元方川俠也對百佳有好感,本以為他們好事將近的。」
麻小蔓聽了這話才開始大哭。
「怎麼了?」楚悠悠遞上手帕。
「為什麼百佳這麼多人喜歡?」麻小蔓傷心極了。
「你也很多人喜歡啊。」
麻小蔓抬眼反問:「誰?誰喜歡我?我怎麼不知道?方川俠是新科狀元耶,連他都喜歡百佳,我呢?到現在還是孤家寡人一個。」
「你想認識方川俠嗎?」她可以想想辦法。
「他怎麼樣也不會看上我的,嗚……我好可憐喲,栗天璃脾氣硬、心腸壞,栗爺還是有辦法替她找到方川洲那樣的老實人……我什麼也沒有。」
「天璃看不上方川洲,她的目標是方川俠。」
麻小蔓拭了拭淚,「她又配不上方川俠。」
「你要不要試試?」
「試什麼?」
「和方川俠啊,天擇與他有點交情,如果你有興趣,我請天擇安排一下。」
「這樣好嗎?」麻小蔓哽咽的問。
開朗的麻小蔓,楚悠悠頭一次見她掉淚,心裡著實慌了一下,原來男女之情可。以讓再堅強的女子變成軟弱的一方。
「可以試試,不過,要不要先去問問阿乎哥?」
「為什麼要去問關平?」
「他卜的卦不是挺準的嗎?」
「也好,可是你現在不能隨便出府不是嗎?」好不容易風乎
麻小蔓想了想,浪靜。
「去半仙坊應該不礙事。」
天擇這幾天幾乎都忙到掌燈時分才回府,只要她們快去快回,他不會知道才是。「現在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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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仙坊「我有預感你們今天會來,所以準備了兩張平安符讓你們帶回家貼在房門上保平安。」關平說。
「關平,我想問未來運勢。」麻小蔓攤開手掌擱在他眼前,急如星火。
「是婚姻大事對吧?」
「跟你談話最痛快了,完全不囉唆。」麻小蔓深吸了一口氣。「趕快幫我看看,我今年嫁不嫁得掉?」
「不用看了。」他一笑。
麻小蔓瞪大眼,「為什麼?趕快告訴我,我不怕聽實話,就算很淒慘我也不白。」、|
「你今年一定嫁得掉,而且很快,比傅姑娘更快。」
麻小蔓大嚷:「真的嗎?那太好了!悠悠,我要嫁人了、我要嫁人了。」
「太好了,恭喜你。」
「問題是……我會嫁給誰呢?現在八字還沒一撇呢!我沒看見我半個可能的對象啊!」她看向關平。
關平朝麻小蔓眨眨眼,「你那半個可能對象,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誰?」
關平指了指自己。
「什麼玩意兒!」麻小蔓大嚷。
「不相信?」
「我們根本不是很熟,如何成親?」其是太可笑了,她麻小蔓是不挑剔啦,可也不是路上隨便捉一個丈夫的花癡女子,說她會嫁給半仙坊的關平,似乎太離譜了。
「你覺得我靈是不靈?」關平反問。
麻小蔓沒好氣的道:「靈啊!」
「准不准?」
「是滿准的。」她不情願的回答。
「所以我說你會嫁給我就會嫁給我,不會錯的。」
楚悠悠在一旁噗哧一笑。
「阿乎哥,哪有人像你這樣求婚的?」楚悠悠搖搖頭。
麻小蔓瞪了他一眼,恨不得打掉他臉上的笑。「是啊,他故意說一串話讓我掉入陷阱。」
「你們好好溝通、溝通,我先回煙波府去。」
「等等,你的平安符。」關平拿了一張黃色紙寫的平安符,外人看不懂上頭畫的神令。
楚悠悠接過,道了謝,告辭後往外走。
「關平,現在只剩咱們兩人,你給我說正經的。」麻小蔓拎著他的衣襟目露凶光。
「我剛說的是正經話啊!」
「我們會成親?」她吶吶地問。
他點點頭,「早在我們相識那刻起,我就知道我們會成親。」
「當時你為什麼沒說?」
「一來怕嚇著你,二來時機未成熟,現在告訴你也不遲啊,正是時候。」
麻小蔓洩氣的放下他的衣襟,「我命苦啊!」
「你命好怎會命苦?」關平駁斥她。
「嫁你會命好?你這半仙坊就這麼點大,如何養得起我?我可是很會吃的。」
「你吃不垮我的,我們將會有成大器的兒子。」他洩了點口風。
「真的?那女兒呢?」關平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女兒嘛,女兒差了點,嫁給員外享百年福。.
「那也很好啊。」她說。
「不過是續絃。」
麻小蔓啊了一聲,「續絃很不好,這命能不能改,不要讓女兒嫁員外做續絃嘛!」
「那就別讓她太早嫁。」
「好、好、好,咱們不許她太早嫁。」
「是你逼她嫁人的。」關平補充道。
「怎麼可能?我才不會逼她嫁員外做人家續絃呢,我不可能。」她一副要翻臉的樣子。
他笑了笑,「記得你今天說的話,別我阻止了半天,你還是一意孤行。」
「我不會,我不可能!」她作勢要發毒誓。
「好了,現在吵這此二切都言之過早。」
麻小蔓回過神來,「是哦,我又沒說要嫁給你,陪你瘋言瘋語的做什麼。」
「你不嫁我,咱們那做大將軍的兒子沒法出生,將是大宋的遺憾。」關平半真半假地道。
「大將軍!」麻小蔓眼睛一亮。
「是皇上跟前的紅人,盡忠報國。」他說著。
麻小蔓咬了咬下唇,「你說的這些事真的很吸引人,我一直希望能有個令我出風頭的丈夫或兒女,如今丈夫是不可能了……我是說如果嫁給你的話,兒女嘛:讓我想一想,這不是開玩笑的。」
「你真會刺傷人!」
「半仙也怕被人刺傷?」
「自然怕囉,半仙也是人嘛i」
她嘟嘴一笑,「你發誓你養得起我嗎?」
「養十個你也不成問題。」
麻小蔓醜話說在前頭:「我可不要天天吃粥哦。」
「你想天天吃鮑魚、燕窩也不是問題,我天天買給你吃。」關平點了點她的鼻頭。
「倒不用天天吃燕窩、鮑魚,不過至少要有魚有肉,天天青菜豆腐,我會受不了。」
「行。」
「什麼時候成親?」
「聽你一句話。」果然可能比百佳還要快。
「等栗爺和悠悠更穩定的時候。」她放心不下悠悠。
「他們不用你擔心。」
「呃?你算出什麼了嗎?」
關平神秘地笑了下,「本來不能洩露天機的,不過我就告訴你我所預見的。」
「到底怎樣?」她等不及了。
「沉到水裡的石頭就要浮出水面了。」
麻小蔓一頭霧水,「什麼石頭?什麼浮出水面?」
「就要真相大白了,這一、兩天你等著看,灰色的雲慢慢散開了,悠悠將否極泰來。」關平自信滿滿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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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還晴空萬里,今日卻烏雲密佈,雨水像倒下的珠簾,傾瀉而下。
一匹由京城趕往煙波府的駿馬正沒命的往目的地疾駛,馬上的黑衣人不畏狂雨,飛也似的向前馳著。
守門的家丁在半夜替他開了門,車總管提燈領路,敲著清心苑的門。
「什麼事?」栗天擇嗓音低沉地問。
「爺,京城裡來的人要見您。」車車的聲音裡透著急切。
栗天擇對著懷裡的人兒道:「我去去就回,悠悠你先睡,別著涼了。」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栗天擇鑽回被窩,將她摟回懷裡,緊緊的環抱住她。
她轉身面向他,柔聲地問:「怎麼了?」
「吵醒你了?」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不在身邊,我睡不著。」楚悠悠偎進他的胸膛。
栗天擇深吸了一口長氣,慢慢地說道:「老天爺對我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楚悠悠僵住,「出了什麼事?京城來的人跟爺說了什麼?他為什麼這麼著急,這麼晚了還……」他打斷她的慌亂,困難的說出:「丹鳳公主沒有死,她還活得好好的。」「什麼?」他顫了下,徐徐地陳述:「刑部大人暗中替我查訪了事情的真相,全是丹鳳公主和王容搞的鬼。」
「丹鳳公主居然還活著,怪不得她的遺體很快地就被運走,連仵作都還沒驗過就運回京城了。」楚悠悠恍然大悟。
「那晚,珠珠先是被人下了瀉藥,然後你在新房裡吸了過多的迷杳,所以不省人事。」
「丹鳳公主說過,如果我不退讓就要毀了你,她真的那樣做了,她怎麼可以這樣!只因為她是公主嗎?」楚悠悠激動得哭了,為什麼?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戲弄她?
栗天擇安慰她,「別哭,悠悠,我現在不是平平安安的活著嗎?別哭了。」
「三年……丹鳳公主的行為讓你白白坐了三年牢,她太無法無天了!」她泣訴著。
「我們並沒有因此而分開,這是不幸中的大幸。」栗天擇吻去她的淚珠。
「我們差一點……差一點就……不能在一起,皇上也管不了丹鳳公主嗎?」楚悠悠持續哭著。
「丹鳳公主是皇上的女兒,皇上也只會薄懲,何況並沒有鬧出人命。」
「你受了這麼多的委屈,皇上竟然……」楚悠悠說不下去。
栗天擇反而安撫她道:「至少我還有你啊,我們要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過每一天。」
「你對我真好。」楚悠悠感動萬分。
「夫妻是一體的,我待你好,就是待我自己好。」
好熟悉的一句話,她想起三年前他也對她說過這樣的話。
雨停了,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本書完)]
*《三笑姻緣》系列——
*1好奇醜小篆的動人情愛,請看飛象名家MD08《中原美人》
*2欲知沉未央如何有情人終成眷屬,請看飛象名家MD09《公主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