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雙腿內的毒素我已經全部逼出來了。」羅瑄收起銀針,既開心又欣慰地開口。
「那又如何?我終究是個殘廢。」宇文浩眼眸森冷,閃著冰冷的絕望。
「毒素已經逼出來,這就表示我可以開始替你接脈,做治療了。」她耐心解釋,知道宇文浩始終不相信她有令他完好如初的本事。
「這半個月來你做的已經夠多了,能不能復原我自己心裡有數,事已至此,我這個殘廢者也沒有能力保護你了,倘若你要離開,我不會反對的,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更多的時間了。」宇文浩冷冷開口,依然抗拒她的關心。
羅瑄心中一歎,知道越是驕傲的人越不肯接受別人的幫助,尤其是一向心高氣傲的宇文浩,原本是武林中屬一屬二的高手,現在雙腿殘廢,打擊一定比一般人來得更加強烈。
要讓宇文浩恢復成從前的他,除了要說服他接受自己的幫助外,幫助他重燃對自己的信心才是最重要的。
羅瑄不再猶豫,再次以銀針在他的腿部一連刺了十幾下。
「你做什麼?」宇文浩怒斥,被她用銀針所刺的部位又刺又痛,非常的難受。他雙手一扯,就將羅瑄雙手扣住,隨即惡狠狠地開口。「我的雙手仍是完好的,要取你的性命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你現在就走,走得越遠越好,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被我刺的地方是不是又痛又麻?」羅瑄並未掙扎,只是睜著明亮的眼睛響應他冷冽的目光,平靜地開口道:「這表示你的雙腿已經開始有知覺了,倘若你體內的餘毒未清,是不可能有這種反應的。」
宇文浩一愣,忽地放開她的雙手,朝自己的腿用力一捶,接著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唇,額頭也冒出了汗珠,顯然剛才的那一擊讓他受到相當大的痛楚。
「現在你願意相信我了嗎?」羅瑄伸手輕輕替他抹去額頭上的汗水,溫柔地開口。
「我真的可以恢復?」宇文浩的手微微發顫,語氣是不可置信的狂喜。
「當然可以。」羅瑄鄭重保證。既然已經化解了師兄下的十種奇毒,剩下的治療部分就簡單多了。厲手無極一心想在毒術上超越她,因此只是震傷他的筋脈而後施毒,並沒有將他的腳筋挑斷,既然毒性己解,在她的治療下,不出半個月宇文浩就可以起身走動了。
「不過復原也會很辛苦,你還有很多苦頭要吃。」羅瑄有些抱歉地開口。光是驅毒就耗去太多時間,現在只好加重藥劑讓他快點復原。
「只要能夠痊癒,什麼痛苦我都可以忍受。」宇文浩握住她的手篤定道。他的一雙手因為興奮而微微發燙,羅瑄臉一紅,一顆心跳得飛快,卻又不敢抽回自己的手,怕被宇文浩察覺異樣,彼此更尷尬。
「我們現在就開始嗎?」宇文浩熱切地詢問,一點也不覺得握著她的手有什麼不妥,一心只想快點恢復。
「嗯,我們現在就可以開始。」羅瑄淡淡一笑,看他似乎又恢復從前的自信,也被他的熱絡所感染,漾出開心的微笑。
羅瑄輕輕扯回自己的手,轉身就要回屋裡配藥方,才走了幾步,就被宇文浩出聲喚住。
「羅瑄,等一等。」他喊她,語氣是兩人相識以來最溫柔的一次。
「什麼事?」羅瑄轉身,等待他的下一句。
「謝謝你。」短短三個字,裡面卻包含了謙卑和些許的歉意;羅瑄瞪大雙眼,要不是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她實在不敢相信這句話走出於宇文浩口中,頓時之間,這半個月來一切的辛勞和委屈都煙消雲散了。
「不客氣。」有點不知所措,羅瑄紅著一張臉向後退,彷彿逃難般,慌慌張張地差點就要跌倒。
字文浩嘴角輕揚,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逝,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倉皇離去,過了一會兒,他才以手推動輪椅,慢慢朝屋外前進。
※※※
「你確定是要治療我?而不是要將我熬成熱湯嗎?」一眼看去,宇文浩只看見一大缸正在加熱的沸水,瀰漫著各種藥材的味道,羅瑄則專心地在攪拌水缸。
「這種藥可以助你打通身上閉塞住的穴道,還可以治療你受損的筋骨,泡在裡面雖然很不好受,卻是最快最好的方法。」羅瑄一張臉被熱氣熏得紅通通的,手上仍舊攪伴著藥水解釋一切。
「我要現在進去嗎?」聽她這麼說,宇文浩不再有任何質疑。
「你全身浸泡在藥水中,以內力將藥性導入體內運轉三至四次,讓藥性可以完全被身體吸收,一日兩次,對你復原很有幫助。」
宇文浩點點頭,奮力以手撐起身子,羅瑄見狀,搶先一步上前,將他的手臂繞在自己的肩膀,想撐起比她高大許多的宇文浩。
「你撐不住我的,快放手。」宇文浩想掙脫,手臂卻被羅瑄握得更緊。
「你不要再拒絕我了,我是一個大夫,更是唯一可以幫助你的人。」羅瑄嚴肅地說道,不再言語,努力幫他坐到藥缸之中。
宇文浩在熱氣騰騰的藥水中坐定後,開始以羅瑄所說的方法,用內力引導藥性至全身的穴道。
「你將衣服脫了會比較好。」羅瑄忽然開口,跟著臉一紅,想到兩人終究男女有別,而她竟然當著一個男子的面要他脫衣服,太丟臉了。
她紅著臉飛快解釋。「我的意思是說,因為藥性加上熱氣會讓你的身子如火燒般難受,脫了衣服比較容易散熱,你也比較不會難受。」
宇文浩沒有說什麼,伸手就將上衣全部褪去,雙掌合十,開始運功。
「如果你熱得受不了時告訴我,我會用銀針刺你的穴道助你解熱。」
「多謝。」宇文浩閉上眼睛,開始以內力引導藥性,由受傷的雙腿進而導引至全身的四肢百穴。
過了約莫一炷香時刻,宇文浩頭頂冒出一團白氣,羅瑄知道他已經將內力提到了最高點,再見他臉部緊繃,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她知道以宇文浩倔強的性子,是不可能呻吟喊疼,更不可能開口要她相助,她搖搖頭,對他的頑強自尊既佩服又感到無奈。
「還有半炷香時間就結束了。」羅瑄走到他的背後,還是取出銀針在他背後刺了五、六下,為他減去一些灼熱之苦。
見他臉色稍緩,羅瑄才拔起銀針,再次檢查水的溫度後退開數步,忍不住將目光定在宇文浩赤裸的上半身;他胸膛的每一塊肌肉都結實光滑,或許是長年練武的關係,他舉手投足之間都充滿力量。
這並不是她第一次看見男性赤裸的上半身,身為一個醫者,她常常為了治療需要與病人有身體上的接觸,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宇文浩一樣讓她心旌動搖。
和他相處越久,她發現自己真的被他深深所吸引,除去外表上的高眺俊挺不說,他整個人就像是會發光的物體。走到哪裡都是最耀眼迷人的,她發現自己偷偷注視他的時間越來越長了,這絕對不是個好現象!
基本上她已經犯下了不少要命的錯誤;她本是四老特地拜託來保護他的,偽裝成啼啼哭哭的嬌柔模樣只是要激起他的同情心,宇文浩並非如外表一樣的強悍嚴苛,一路上對她都相當保護,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對他動心就是她犯下的第一個錯誤。她已經讓情感凌駕一切,失去了平常該有的警戒心,才會讓厲手無極有機可趁,進而讓宇文浩在她的保護下受傷。
因為太在乎他了所以失去應有的水準是她犯下的第二個錯誤。這一次厲手無極雖然下了十種她未曾見過的奇毒,但是以她的能耐她可以一下子就破解,但她卻一反常態不敢斷然下藥,全是因為她膽怯了,因為怕他有事,她只敢用最保守的方式為他驅毒,反而延長了整個治療的時間。
如今,宇文浩已經在痊癒的階段,她才敢放下心細想過去發生的一切,不得不承認她是最差勁的大夫,醫病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投入太多情感,這樣只會阻礙她客觀專業的判斷,而她卻犯下了醫者最忌諱的一件事。
羅瑄輕歎口氣,知道是讓自己離開的時候。宇文浩的腿再過不了多久就會完好如初,她也破解了師兄對她的挑戰,往後宇文浩應該不會再有任何危險了,那麼她應該盡早離開趕去四川唐門,將厲手無極和唐門之主的事做一個了斷。
打定主意後,她抬頭,這才發現宇文浩一雙黑眸正專注地盯著她看,想必是做完了療程,在等她的下一步指示。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她臉一紅,再次覺得自己是個差勁失職的大夫。
「你剛才在想什麼?」宇文浩接受她的攙扶從水缸中起身,淡淡開口問道。她方才整個人陷入沉思之中,神情是少見的沉重和悲傷。
「沒什麼,你雙腿現在覺得如何?」她避開他黑眸的疑問,將他扶到輪椅上,將準備好的干衣服遞給他之後飛快說道:「你先換上衣服免得著涼,我去替你熬藥。」
「羅瑄,你有事瞞著我。」宇文浩將她雙手扣住,執意要問出結果。
「沒事,你快點放手啦!」自己的胡思亂想竟被他一眼看穿,她緊張地想離開,再次脹紅著一張臉,因為拉扯的關係,她整個人貼向他赤裸的胸膛,因為剛從熱水中起身的緣故,他身上的炙熱一波波傳到她身上。
「羅瑄,你不說清楚我是不會放你走的。」宇文浩低聲要求解釋。看到她不安的神情讓他心裡忐忑不安,直覺她心裡一定有事。
「我……只是在想要去哪裡找一種近乎絕跡的藥草,可以讓你恢復得更快。」她抬眼,隨口編出了這個謊言。
「真的這麼簡單?」宇文浩挑眉質疑。
「就是這麼簡單,不過無妨,我已經想到了取代的藥材,你不要多心,現在我唯一的心願是讓你早點康復。」羅瑄坦言。
宇文浩鬆開手,有些內疚地開口。「不要太辛苦了,現在站不站得起來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你不需要對我太費心。」前陣子只知道自暴自棄,完全沒注意到羅瑄有多辛苦,現在他才猛然發現她的臉色比以前還要透明白晢,整個人也整整瘦了一圈。
「沒關係,我去配藥了。」她低垂螓首,為了他語氣中的關切而汗顏,如果他知道自己從頭到尾都在說謊,就不可能用,這種溫柔的語氣和她說話了。
宇文浩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伸手輕拍自己的雙腿,已經逐漸有知覺了,心中不得不佩服羅瑄高超的醫術,經過剛才的浸泡,他全身的內力已經可以遊走全身,連腿部也可以暢行無阻,現在只須等他腳筋的創傷恢復,他就可以再站起來了。而這是否意味著,他可以將先前向她表白的念頭再重新付諸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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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宇文浩持續做著療程,他的雙腿已經可以依他的意志移動,恢復的速度之所以可以這樣快,除了羅瑄的醫術高超外,他的內力深厚也是一個原因。
自從雙腿有知覺後,每一個晚上宇文浩在自己的房間內做著復健的運動,他武學涉獵極廣,知道怎麼樣運勁導氣可以加速痊癒的腳步,在一天夜裡,他再次站了起來,雖然只站了一會兒,但是他知道自己再過不久就可以和從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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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起來了!」隔天一大早,宇文浩以竹子做拐仗,打算讓羅瑄驚喜一番。羅瑄看到他驚呼一聲,又驚又喜。
「我想再過兩、三天我就不需要枴杖了。」宇文浩開心地笑了,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
「你……復原的速度超過我的想像。」羅瑄的語氣是不可置信的,怎麼地想不透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就站起來了。
「除了每日接受你的治療外,我每晚也逼著自己練一些復健的武功。」宇文浩也不隱瞞,將每晚練武之事說了出來。
「原來如此。」羅瑄點點頭,忽然心中一酸,一直告訴自己等到他痊癒了就要走,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的如此之快。
「這一段日子你為我犧牲了許多,我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你才好。」宇文浩開口道謝,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
「你不需要向我道謝,這些是我應該做的。」她忽然開口,有些煩躁地打斷他,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的道謝,只有她明白自己只是在彌補犯下的錯誤。
「你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他發現她臉色不太對勁,關心地詢問。
「只是頭疼的毛病犯了,我等一會兒睡一下就好了。」羅瑄強顏歡笑,心裡開始計劃離去之事。
「你真的沒事?」宇文浩看得出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蹙起了眉頭。
「我真的不太舒服,藥水我已經準備好了,你自己去吧!」再多看他幾眼,可能連離開的勇氣都沒有了,羅瑄說完後迅速轉身就走。
「羅瑄。」宇文浩只能對著空氣叫喊,他知道羅瑄心裡一定有事,卻不知道是什麼事。
他從未有和女人打交道的經驗,即使已經承認對羅瑄有著超過一般人的關心和喜愛,還是不懂得要怎麼表達,再說羅瑄是一個如此嬌柔害羞的女子,自己任何貿然的舉動都會嚇壞她。
這段治療的日子他也想了很多,一開始是被她清麗絕俗的外貌所吸引,他從來沒看過這麼纖細,這麼美麗的女子,讓他心中不由自主產生了要守護她的念頭。經過相處後更為她的聰穎體貼所吸引,這樣一個柔美的弱女子,他願意傾其一切來守著她、呵護她一輩子。
直到他受傷癱瘓以後,自己變得極度自暴自棄,對羅瑄更是沒有好臉色,因為他自認復原無望,自覺再也沒資格對她有任何的渴望和愛念,只能像個孩子似的對她發脾氣、趕她走,執意想傷害他原本一心想守護的人。
現在重新站起來了,全多虧了羅瑄的執著和耐心,他也恢復了對自己原有的自信,他在心中許下一個承諾:等他完全康復的那一天,他就要開口對她坦白,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全心全意地呵護她一輩子。
主意打定後,他進入藥水中做例行的治療,打算等一下再去找羅瑄;他這一次不會讓她再逃避了,他一定要問出她是為了什麼事在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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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治療後,宇文浩自行梳洗了一番,換上乾淨的衣服就往羅瑄的房間走去,站在門外他輕輕敲門,卻沒有任何的響應。
「羅瑄,你還好吧?」他的聲音中多了一絲緊張,怕她出了什麼事。
又敲了幾下,還是沒有響應,他情急之下手臂一揚,將門鎖擊破,衝了進去,緊張地四處觀望,怕看到昏迷不醒的羅瑄。
房間內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宇文浩一愣,被桌上的紙片吸去了目光,他連忙拾起,看完後臉色鐵青,將紙片震成碎片。
她走了?!她竟敢不告而別!
宇文浩心念一動,將馬廄內的馬匹牽出,以他目前的情況還不宜使用輕功,他只好騎馬出去找她,終於明白她這幾天的異常從何而來,竟然是想離開他!
但是這又是為什麼呢?他完全沒有任何訊息可解。
而這個沒腦子的女人,難道不知道武林中有多少危險嗎?她美得太危險又完全不會武功,光是想像她會遇到的危險,他的心就緊緊糾結在一起,為她的安危擔心不已。
再一次確定羅瑄在自己心中已經佔有一席之地,否則他不會有現在這種快發狂的感覺,既然她已經介入自己的生命中,就由不得她任意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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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著馬離去的羅瑄渾然不覺有人已經怒髮衝冠地追來了,她一心只陷入離開宇文浩的悲傷之中,也不急著趕路,只是任由馬匹隨意地走,反正沒有宇文活在身邊,去哪裡都是一樣的孤單。
他應該不會追來吧?!她心裡暗想,宇文浩一定巴不得擺脫她這個麻煩,尤其是她還害得他差一點成為殘廢,雖然他並沒有親口說出責怪她的話,但是她知道宇文浩心裡一定有埋怨,她就像是不吉祥的掃帚,只會為他帶來麻煩。
不自覺地走到一片小樹林,忽地從旁竄出四、五個面目猙獰的大漢,手裡握著大刀,不懷好意地攔截她的去路。
「小美人,你一個人打算上哪兒去?」一名留有八字鬍的漢子邪笑道。
羅瑄眉頭一緊,發現自己倉促離開,連斗笠都忘了戴,現在引起惡人的興趣,真是諸事不順!心裡邊暗自咒罵自己的粗心大意,一隻手邊探向腰際的藥粉。
這一群人一個長得比一個難看,想必平常就是為非做歹的土匪惡人。羅瑄表面上裝出很害怕的樣子,心裡卻開始暗自盤算,該用什麼藥來懲治他們比較有趣呢?是要讓他們渾身癢個三天三夜,還是在他們身上噴些吸引毒蛇的藥粉?
「好久沒看過這麼標緻的小姑娘了,你別怕,大爺我會好好疼惜你的。」其中一人淫笑,伸出手就要抓她下馬。
羅瑄已經要將手上的藥粉灑出,忽然聽見急促的馬蹄聲,伴隨著一聲驚天怒吼,不僅她嚇了一大跳,連身後的土匪也戒備地握起手中的大刀。
「現在就滾還有活命的機會!」緊繃的男音有著不容置疑的危險和怒火,一張英俊的臉上有著濃厚的殺意。
宇文浩?!羅瑄瞪大雙眼,不敢相信他就在這裡!
「嘿嘿!你這個毛頭小子口氣不小。」一群人雖然被宇文浩的氣勢所震,卻仍然不肯放棄眼前的小美人,再說他只有一個人,他們兄弟應該有能力擺平他。
「過來!」宇文浩忽然對羅瑄開口,黑眸閃著怒火,語氣有著偽裝的輕柔。
羅瑄下意識地搖頭,面對一群土匪她不怕,要她面對一臉高深莫測的宇文浩,她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看來小美人也不想理你這個小白臉。何必和我們兄弟搶呢?不如我們兄弟享用過了再給你,大家也免傷和氣。」一名男子粗俗地淫笑。這個小美人雖然美得讓人心癢難耐,但卻犯不著賠上一條命,他以為對方也是看上她的美貌,因此低俗地笑鬧,想和宇文浩打商量。
「無恥!」宇文浩冷哼,馬上馬鞭一揚,頓時對方手上的大刀脫落,虎口爆裂,流滿了鮮血。
「我再說一次,想活命的現在就滾。」宇文浩目光森冷地將每個人掃過一遍。
「大家上!殺了這個臭小子。」受傷的大漢狼狽地開口,他的血也激起了其它人的野性,暴喝一聲提起大刀便攻向宇文浩。
「愚蠢!」宇文浩雙唇一抵,手邊的馬鞭再次揮出,用的是同樣一招,一一將每個人的大刀一卷而起,繼而將每個人的手擊傷以示懲戒。
他一路上狂奔而來,心中已經怒不可遏;尤其當他打聽到一名美麗少女騎馬向西而行,進入了有匪盜出沒的樹林,一顆心更是險些就要跳出胸口,就怕追不上羅瑄讓她遇到了危險。
果然她遇到了土匪,一路上的擔憂和忿怒積到了現在。又碰上不知死活的惡人,他出招自是毫不留情,兩三下擺平所有的人,讓他們每一個人都倒地哀叫不已。
羅瑄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一直知道宇文浩的武功很高,卻不知道他可以強到幾乎是隨心所欲的出招傷人,她還沒看清楚招式,就看見所有人都虎口裂開流血不止了。
「和我回去。」宇文浩伸出手,要她下馬。
羅瑄頻頻搖頭,小臉慘白,倘若宇文浩知道她騙了他這麼久,他一定會比現在更生氣,她不以為自己可以承受他的怒氣。
「羅瑄,現在就過來!」宇文浩一聲怒吼,不敢相信她真的執意要走,竟然連到他身邊都不敢。
他知道自己出手傷人嚇壞她了,難道她不知道那是因為他太害怕她會受傷嗎?回想起剛才她被一群惡人包圍的那一幕,他的心還會忍不住狂跳。
「你的傷好了,我不能再待下去,你自己多保重!」她慌亂地開口,急急忙忙地策馬離去,以逃命的速度向前急衝。
「羅瑄!」一聲驚天怒吼,宇文浩也追了上來。
不到片刻,她已經可以聽到宇文浩馬匹逼近的聲音,心裡大急卻是無可奈何,正想催促馬兒跑快一點,她的韁繩已經被宇文浩一手握住,他一雙黑眸像是吞噬她一般,一舉手已經將她從馬上拉起,下一秒,她已經被宇文浩牢牢扣在懷裡。
「你……你要做什麼?」她開始拳打腳踢,知道被他帶回去的下場一定很慘。為了不知名的恐懼,她用盡全力推他打他,只差沒狠狠咬他一口。
宇文浩眉頭一緊,她的花拳繡腿打在身上是不怎麼痛,但是一路上讓她拳打腳踢的也不是辦法,他歎氣,手一揚,朝她身上的麻穴輕輕一點,羅瑄果然身子一軟,安安分分地靠在他的懷裡。
「你乖乖的別動,否則我就把你扔下馬。」他威脅羅瑄,讓他一路上擔心受怕,現在她躺在自己懷中,聞到她的幽幽淡香,他的心總算平靜了下來,心滿意足地策馬前進,往他們居住的木屋前進。
羅瑄枕著他溫暖的胸膛,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為什麼宇文浩會出來找她,而且對她的離去似乎很生氣,為什麼?他不是覺得她是個惹人嫌的累贅嗎?
羅瑄身上的麻穴被點,全身無力,只能認命地貼著宇文浩的胸前,他似乎怕她會掉下去的,一隻手緊緊摟著她的腰,使得她整個人非常親密地貼著他,近到可以聽見他的心跳,和聞到他身上乾爽的氣味。
此時此刻,她真的希望宇文浩就這樣摟著她一路走下去,即使只是片刻,她也可以暫時作一下美夢,幻想自己被他呵護著。
羅瑄輕輕閉上眼睛,將這份溫馨幸福的感覺藏在心中,等到她離開之後,可以有這個甜美的回憶陪她度過往後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