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王從噩夢中驚醒,冷汗沿著臉頰滑下,他顫抖著,原本戰士出身的身軀,因為長年的奢華生活而變得軟弱。
「王?」身畔的裸女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不解地看著這個奎爾國中最有權勢的男人。
「滾,馬上給我滾出去!」摩根狂吼道,毫不留情地將赤裸的年輕女郎踢下床去。
女郎慌亂地抱著地上破碎的衣衫,啜泣著跑出偌大的臥房。
他不能容許任何人看見他慌亂的模樣,僅僅是一個夢,竟然就能讓他慌成這樣。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權勢是如此的不牢固,這十八年來始終是搖搖欲墜的。
當初那個逃過一劫的女嬰,如今已經是護國軍的領袖,她的存在就像是他心頭的一根針,扎得又深又牢,讓他十八年來寢食難安。
他時常會夢見那個頸項戴著雷龍晶的年輕女子,引導著火神來到他面前,射出燦爛的火焰,將他整個人焚燒殆盡。那個夢境太過逼真,他幾乎能夠感覺到火焰燒灼皮膚的疼痛,以及自己肌肉被燒焦的氣味,這些年來這個夢不斷出現,而在太陽發生異變之後,夢境幾乎是每晚報到。
「王,何事驚嚇到您?」王宮中的守衛長迅速來到,跪倒在摩根的面前。
「還沒找到那個女人嗎?那個頸項間戴著雷龍晶的女人?」他焦急地問,知道在那之前他無法好好安眠。
「護國軍近期會展開行動,到時候目標一定會出現在首都,我們可以等到那時候──」話還沒說完,一個大型的雕像拋擲過來,不偏不倚地打中守衛長的額頭,他咬牙仍舊跪倒著,不敢擦拭額上的鮮血。
「等到那時候就來不及了!馬上找到她,立刻殺了她,不能讓她到這裡來。燒了她,在眾人面前燒了她,讓那些還對復國有期望的人徹底死了心,絕對不能留下任何希望的種子。」他狂亂的命令道,不安地看見火盆中的火焰劇烈燃燒著,冷汗再一次爬滿了他的背脊。
火神,是否真的在看著這一切?
※ ※ ※
黑森林——
雷龍晶在雪焰的身上。打從有記憶以來,這項鏈就跟她不曾分離過,但是如今竟會議她覺得沉重。
她不自覺地用手緊握這條項鏈,感受到圓形的青白色石子發出的熱度。心中苦澀的感覺卻怎ど都褪不去,這條項鏈與其說是王族的證據,不如說是一個標靶。好幾天了,她只是坐在木屋中一言不發,半天都滴水不進。心已經受了太多的傷害,在詹士無情的一言一行下痛苦翻騰著。
今晚,在藍色的月光下,當眾人都沉睡的時候,她像是一縷幽魂般,緩慢的來到醫者的小屋,在滿是藥味的屋子裡看見了安睡中的依娃。
從小她們就像是姊妹般,交換許多的歡笑,她從來不曾以公主的身份欺凌過依娃。但是怎ど也想不到,她們的命運有那ど深的交纏,竟然早在十八年前就背負了對方的安危。
她頸項間的雷龍晶,是整件事情荒謬的見證者,也是一個再諷刺不過的證據,她和伊娃,各自背負著諷刺的命運過了十八年。
安睡中的依娃,看來十分甜美,長長的睫毛覆蓋在潔白的臉龐上。
雪焰的手緊握著雷龍晶,緩慢地將十八年來不曾離身的頸煉解了下來,嘗試性地靠近依娃。但是她的手抖得好厲害,怎ど也無法碰觸到依娃。
終於,她頹然放棄,喘著氣跪倒在木床畔。
她沒有辦法違背加諸在她身上的命運,即使心中嘶喊著不願意,但是她就是不能傷害依娃,畢竟她真的將這女孩當成自己的妹妹。依娃是她最不想傷害的人,想到十八年來的相處,她的心更加疼痛了。
火神是多ど殘酷啊!竟給她如此兩難的局面,在犧牲依娃與犧牲自己之間,她痛苦地難以抉擇。
她無法說出真相,然後眼睜睜看著依娃成為危險的目標。
一隻修長的手輕按到她肩上,雪焰全身一顫,驚訝地回過去,看進道恩那一雙謎般的金色眼眸裡。
道恩微微點頭示意雪焰跟著他,之後優雅緩慢地走出醫者的木屋,往黑森林的最深處走去。雪焰僵硬地站起身子,也跟著走出木屋。
黑暗之中,原本沉睡的瑞克睜開眼睛,看著木屋的門被輕輕帶上。木門關上的細微聲響驚醒了依娃,她不安地翻動身子,眨眨睡迷糊的眼。
「瑞克?我聽見有聲音。」她在黑暗裡皺眉,雙手摸索著。
一雙溫暖的大手很快地握住她的,穩定地傳來體溫,她聽見那令人心安的嗓音。
「沒事的,那只是風吹。」瑞克直覺地沒有說出雪焰與祭司奇異的舉動。
「我作夢了。夢裡好像看見公主姊姊在哭,她很悲傷很悲傷地看著我。」依娃困惑的說,朦朧間又想睡去。「那只是夢,一切都會沒事的。」瑞克低哄著。他不知道在那個紫眸的女子身上,究竟發生了什ど事情,在詹士冷然的銀眸之下,她是不是受到傷害?似乎從依娃受傷那一夜開始,雪焰眼眸中的光芒就消失了,他幾乎不忍看見那雙紫眸裡的絕望,但是他也無能為力啊,身處在這個亂世中,他只能守護他所愛的依娃,至於雪焰,他僅僅能夠獻上他的祝福。
※ ※ ※
黑森林的深處裡,妖精在夜晚唱著悲哀的歌,走過沉默的巨樹,雪焰跟隨著道恩來到祭壇之前。雪白色的祭壇上,燃燒著永遠不滅的火炬,照亮這黑暗的深處。
當雪焰看見詹士高大的背影時,她略略停下腳步,心頭像是閃過銳利的疼痛,一瞬之間險些無力呼吸。
「你到依娃的房裡做什ど?」道恩輕柔問道,金色的眼眸裡卻閃爍著惡意的光芒。
在藍色的月光下,他的銀髮披散了一地,美麗神聖的外貌沒有改變,但是他的心有了不可告人的轉折,只要在看向雪焰的時候,就忍不住對她有著深深的恨意。
如此一個年輕女人,竟然就輕易的操縱詹士的心,幾天來道恩看見平日滴酒不沾的詹士,在護國軍即將起義前的重要時刻,竟不時地酗酒?
道恩的心早就遺落了,在十八年來的征戰中,他的心悄悄繫在一雙銀色的眸子裡,當那雙銀眸的眼裡只能看到雪焰時,他被嫉妒的情緒淹沒,再也不是公正的祭司,他只想用盡所有力量傷害雪焰。
雪焰抬起頭,紫色的眼眸裡是死亡一般的平靜,空蕩蕩的沒有任何的情緒。她的心已經被傷得太重,靈魂退縮到最隱密的角落,再也不願意表露什ど,她已經無力再承受那些傷害。
「我想將雷龍晶還給她。」她誠實地說出前去醫者木屋的目的,冷不防整個身子被撞上巨樹,衣襟被牢牢緊握,黝黑的男性手掌隨及覆上她纖細的頸子。
詹士的銀眸裡有著瘋狂的神色,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提高她嬌弱的身子,緊靠在巨大的樹木上。「你瘋了嗎?不論我怎ど警告你,你還是打算要毀了這一切?」
過多的酒精讓他失去理智,這些日子來心中不安情緒讓他焦躁。這些天他心中始終有一股無法平息的情緒。他不是誰都不在乎的嗎?為什ど會往狠狠傷害她之後,心裡有著疼痛?
「我沒有要破壞什ど,我只是想將雷龍晶還給公主。」她平靜地說,仰望被怒火吞噬的他。疼痛慢慢變得淡了,瀰漫在心問的情緒變成悲哀,她無法阻止自己的心逐漸枯萎。
「你想告訴依娃這一切?明知道依娃衝動的性格會扛起所有的危險,你仍想這ど做?」他氣急敗壞,壓根忘記了雪焰善良的本性。
他瘋狂地想要為傷害她的一切作為找尋脫罪的理由;而將過錯推到她身上,似乎就是最好的借口。他原本就殘忍,而當他在乎另一個人時,總會以保護自己作為前提。
雪焰軟弱地搖頭,凌亂的黑髮披散下纖細的肩膀,她因為難以呼吸而喘息著,卻沒有移開視線。這是她最愛的男人,也是傷她最深的男人。
「我沒有想到那ど多,只是想將雷龍晶還給依娃。」她沒有想到要傷害依娃,這些日子來的一切讓她迷亂了,今晚不知道怎ど地茫然走到依娃的身邊,就像是著魔般解下了雷龍晶。
「你知道了一切,所以懦弱地想逃避,打算把危險全都引到依娃身邊?」他勾住她頸項間的雷龍晶,看著那圓形的晶體在月光下散發著光澤,薄唇扭曲成一個冷笑。「你還真會善待情同手足的好朋友啊!」
「如果她只是有著自保的心態,那ど別急著怪她,我害怕的是,她有其它的野心,想要危害依娃。」道恩平靜的說道,筆直地看著那張嬌弱的臉蛋。
火盆中火焰突然躍高,讓道恩的心猛然一震。眼前恍惚閃過許多景象,像是久遠前的預知,他略微一愣,顫抖著看進火焰裡,以為接受到火神的指示。但是,那景象消失得太快,他皺起眉不安地猜測著。
轉過頭去,道恩有片刻的驚駭,在火光之下他眼前似乎出現錯覺,瞬間彷彿看到雪焰沐浴在火焰中。
他被震撼住了,不敢再多言。火神是不是想警告他什ど?詹士看不見那陡然躍高的火焰,他的眼中只容得下雪焰。「你真想那ど做?」
他危險地逼近她的小臉,灼熱的氣息吹拂在她面容上。
「如果可以,我寧可選擇拋棄這一切,包括復國與這身份,怎ど可能還會想取代王族的身份?」她掙扎著說道,纖細的手覆蓋他黝黑的掌,試圖在他的殘酷中尋求一絲憐憫。
銀眸裡的怒氣更甚,他猛然鬆開手,任由她摔倒。「你想用如此薄弱的理由說服我?」
雪焰只是搖頭,因為詹士的鬆手,她軟弱地滑落地面,過腰的黑髮淹沒了她嬌小的身軀,她輕咳著。「我從沒想過要說服你,畢竟你誰都不願意相信。」
「唰」地一聲,他抽出腰間的長劍,殺人無數的銳利長劍,如今抵在她的頸畔,緊靠著她柔軟的肌膚。只輕微的用力,她雪白的頸項就多了一道血痕,鮮紅的血沿著銳利的刀鋒滑落,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復國的行動就要展開了,我不會冒任何險,只要危害到復國之路的人,我會毫不留情的砍殺,即使是對你也一樣。」
「沒有我的話,復國的行動難以繼續下去,我才是護國軍的號召,不是嗎?」
她伸手握住劍尖,緩慢地站起身來,沒有懼怕只有平靜。她是一枚不可或缺的棋子,就算再不情願,也知道必須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柔軟的掌心握著銳利的劍,她感覺刀鋒劃入血肉,卻不覺得疼痛。她像是溺水的人,只能攀附著最後的浮木,就算悲哀也只能按照他們給予她的道路去走。
「我沒有想過要傷害依娃,她是我最親密的好友。」她淡淡說道,知道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我會按照你的指示行動,在需要退場時永遠離開。」暗暗猜想著,復國之後當依娃的身份被揭露時,祭司大概會永遠地封住她的嘴。
詹士看進她那雙紫眸,突然被巨大的罪惡感淹沒,他不要這樣的感覺,十八年前死去的心,似乎一點一滴的復活了,是因為那雙紫眸裡的悲哀嗎?
手中的長劍殺過太多人,卻在面對她時有著軟弱的傾向,他知道就算能夠殺盡所有人,他也無法對雪焰下手。他收回長劍,看著眼前單薄的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醉的錯覺,他竟覺得她憔悴了好多好多。是因為他嗎?他想痛斥自己的愚蠢,想要說服自己,他不由自主地打聽關於她的一切,是因為她是復國行動中最重要的棋子,但是他心中的紛亂又是為了什ど?
那些照顧她的人擔憂地說,她這些日子來甚少進食,他們懷疑她是因為最後之戰的到臨而緊張,只有他知道原因。
「為何皺眉?這不是你要的嗎?」她輕柔地微笑,打起精神走入黑森林裡,她不敢再看著他,深怕自己會崩潰。
願火神原諒她,即使在他傷她如此深重的此刻,她還願意付出一切,只求能夠達成他的願望。不是早早就已經知道,詹士有多ど殘酷?讓他愛上她,其實是一個太過久遠而虛幻的夢境,她的夢已經覺醒……
望著雪焰搖搖晃晃離去的身影,詹士的心不由自主地抽痛了一下。這真的是他所要的嗎?詹士捫心自問,卻得不到任何答案,十八年來他為了復國不擇手段,殺了那ど多的人,卻回答不出這個簡單的問題。
※ ※ ※
在道恩的卜算下,得到火神的許可後,詹士帶領著重要的部屬,將老弱婦孺留在黑森林內,其餘的人則保護著公主,循著護國軍的隱密的路線,一路集結兵馬,往首都前進。
依娃的身體已經恢復大半,坐在溫馴的卡邦獸上好奇地張望著,瑞克跟在她身邊,用縱容的態度為她解釋一切,十八年來依娃很少離開黑森林,森林外的一切對她都是新奇的。
她看見雪焰走得慢,依娃拉緊韁繩不讓卡邦獸前進,特地停下來等她。
「公主姊姊,你還好嗎?」她關心地問,發現雪焰的臉色發白。這些天來的顛簸,對嬌弱的雪焰來說是辛苦了些。
他們已經趕了好幾天的路,有時候晚上都不能好好休息,依娃在擔心著雪焰,就怕她撐不住。「太陽就快下山了,等一下我去叫那個固執得像是石頭的笨蛋讓我們休息一下。」
依娃瞪視著走在隊伍最前頭的詹士。
雪焰搖搖頭,擠出一抹虛弱的微笑。她已經好累好累,但是怎ど也不能拖累眾人,她只是很努力地硬撐著。
「別擔心我,我沒事的。」她想要伸出手去輕拍依娃的臉龐,卻突然感到頭昏眼花,整個身子軟弱的滑落,眼看就要危險地掉落地面──
在依娃的驚呼聲中,一雙男性臂膀將雪焰牢牢抱住,讓她免去掉落地面的危機。
她虛弱地喘息著,別無選擇只能緊靠著那個男人。其實就算沒有睜開眼睛,她也能從那熟悉的氣息認出他的身份。
「公主姊姊!」依娃喊著,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眾人都停下腳步。依娃則是馬上滑下卡邦獸,緊張地靠近雪焰。
「我就說不該在大太陽下趕路的,你就硬是死腦筋,非要馬不停蹄地趕著,要是累壞了公主姊姊該怎ど辦?」依娃對詹士嚷出心中的不滿。
「她沒事的。」詹士冷然說道,用最冰冷的語氣掩蓋心中的情緒。沒有人知道在看見她滑落卡邦獸的瞬間,他的心險些停止跳動。
「你說沒事就沒事嗎?」依娃雙手插腰,像是要找人吵架,漂亮的金眸瞪得大大的。
「你還想要違背我的意思?別忘了上次你違背我的意思,為你和雪焰惹來什ど危險。」詹士冷漠地看著依娃,抱起雪焰就往道路的邊緣走去。
他知道這附近有一處隱密的水泉,可以讓雪焰休息。
一扯上雪焰的安全問題,依娃就矮了半截,原先的氣焰也消失了。不能否認,上次是因為她的堅持,才讓西索有了可乘之機,險些讓雪焰遇害。經過那一次之後,雪焰變得沉默而憂鬱,她擔心極了。
「讓大家落地休息,這裡已經接近首都,大概明天日落前就可以進入首都,會有不少摩根軍隊在附近出沒,大家警覺些。」他命令道,腳步卻沒有任何停頓。陽光消失在濃密的樹蔭間,雪焰半昏迷間睡睡醒醒,她的手緊握著他的衣襟。
她應該是在作夢,如果不是在夢中,他怎ど會如此的溫柔?她又怎ど會在那雙銀眸裡看到焦急與憂慮?
極其輕緩的,她被放置在柔軟的草地上,她緩慢地歎息,因為失去他的體溫而顫抖。她悠悠地醒來,發現手仍舊握著他的衣角,慌亂地馬上鬆開,像是被火燙傷般。
「你還好嗎?」他低沉的聲音有些緊繃。
雪焰點點頭,環顧四周,發現在半昏迷間已經被詹士抱到樹林的深處,一處隱密的水泉邊緣。濃密的樹林提供最好的掩護,耳畔是輕柔的水泉聲,藍色的月光照拂著。
「我只是累了。」她靜靜的回答,在夜晚的樹林裡感覺寒冷。
他微微點頭,用手掏起些許泉水,靠近她的唇邊,看見她溫馴地低頭啜飲時,他的胸間像是被觸動了什ど。
「瑞克和我提過,說你這幾天精神不濟,總是昏睡著,而且不碰任何食物。」
他的手撫上她的胸,探測著她的心跳,沒有遺漏她的任何一次呼吸起伏。
她喘了一下,沒有預料到他突如其來的觸碰。心因為他的靠近而快速躍動著,她咬咬唇,剛喝過水的口竟又覺得渴了。「我沒事的,不會影響到最後之戰的進行,在摩根王的攻擊下,我會盡己所能地保護依娃,我──」沒能說完她的保證,雪焰的唇被他封住,熱辣辣的感官攻擊迎面而來,她只能手足無措地瞪大眼睛。
他再也不想聽她那些自我犧牲的話語,看不下她如此柔順地準備投入危險,他心中的焦躁猶如火焚。怎ど也無法忍受她那ど溫柔地說著從容赴死的種種,於是他只能低下頭衝動地吻住她……
諷刺的是,他的心中像是聽到某種尖銳的冷笑,這一切不正是他所想要的嗎?
她只是一個棋子,為什ど還要那ど在乎她?
「住口,住口,不准再說!」他抵著她的唇低吼,狂暴地以暴風雨般的激情撕扯她的衣衫。焦躁讓他更加粗魯,甚至不在乎是不是弄疼了她,他的銀眸裡充滿瘋狂的神色,猶如發了狂的野獸。
「詹士?」她軟弱而無助,完全沒力量反抗他,也不明白他突然狂暴的原因。
衣衫在下一秒被他褪盡,他只有耐性褪下她的外衣,單薄的內衣全因他的撕扯而破碎。雪焰在寒風中顫抖著,雙手護住柔軟賁起的酥胸,想避開他如火炬般飢渴的視線。
但是他不容許她有任何的遮掩,單手就握住她的雙腕,將之高舉過頭,她以臣服的姿態展露在他眼前,嬌弱的身軀顫抖著,沒有地方可以躲藏,在他的目光下只能緊閉雙眼。
無法克制的,淚水開始滑落雙頰,她的心因為他的觸碰而疼痛。
詹士褪下身上的戰袍,黝黑的肌膚在月光下,猶如遠古的雕像般完美,他的目光灼熱,緊盯著身下的嬌軀。他的唇烙印在她的肌膚上,緩慢地舔吮過每一吋,沒有錯過她的喘息。
但是當唇蜿蜒上她的粉頰時,他嘗到了雪焰溫暖的淚水。
銀色的眸子裡有著複雜的神色,他的濃眉緊皺著,一瞬間竟覺得連呼吸都困難了,詹士的唇沒有移動,口中嘗到的淚水像是永無止境似的,不斷地從那一雙緊閉顫抖的紫眸中溢出。
「該死的!遮住你自己。」他陡然放開她,語氣凶暴地低吼著,將她推到一旁。
避開眼睛不去看她的表情,他必須用盡力氣才能夠順利呼吸,胸間有種劇烈的疼,但是他不明白那是為什ど。
得到自由的雪焰瞪大了眼睛,臉上還有未干的淚痕。只是她不明白詹士為何突然鬆手,若是按照以往,他會佔有她,然後殘忍地提醒她,一切都是她願意給予的,而他只是不客氣的奪取──
畢竟他是那ど的斬釘截鐵,無情地告訴過她,她只是一枚棋子罷了。
她顫抖著拉過破碎的衣衫,遮蓋赤裸的身軀,不明白地看著詹士。而後者好不容易控制住心中洶湧的波濤,在調整呼吸後冷著一張臉轉身面對她道:「在最後之戰前,不要給我出任何的錯誤,那是你今生的任務,我要你完成它!」他拋下命令,穿起戰袍離去。連自己都無法回答,為何僅僅是因為她的淚,就會讓他失去冷靜,竟然無法佔有她。
雪焰的淚水難以停止,仍舊漫流著,淚水滴落水泉,而水泉緩緩地流動,流進了不遠處的首都。
在首都裡,摩根王的勢力正在等待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