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嘉良有一下沒一下的搖著扇子,努力裝出好脾氣的表情,耐心的等待她的結論。
「呼——我已經飽了。」東方樂樂用隨身攜帶的小手絹擦了擦嘴角,桌上的菜還剩下三分之二,對她來說這可是很不尋常的現象。
他信心滿滿的問:「樂樂姑娘還滿意嚴某的手藝嗎?」
「嗯——」東方樂樂用手指支著額角,不確定的語調往上一揚,「這可是你自己要我指教的喔?」
聽她的語氣,嚴嘉良的俊臉微微一變,「樂樂姑娘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嗎?」
「你做的菜好吃是好吃,可是,我總覺得少了點什麼東西。」她沉吟道。
他假笑回應,「不知少了什麼?」
「就拿這道白油板鴨來說,雖然作料和烹煮的時間以及火候都拿捏得很好,可是,就是跟我吃過的不太一樣。」
「怎麼可能?」他訝異的道。
東方樂樂嘟了嘟小嘴,「是你自己要我說的嘛!你不信就算了。謝謝你的招待,我要回去了。」
「慢著!」嚴嘉良叫住她,再也維持不了君子風度,他無法接受她模稜兩可的評論,「你倒是說說看,我做的菜哪裡不對,究竟裡頭少了什麼東西?」
「該怎麼說才好呢?」她很困擾的思索一個適當的形容詞,「雖然你做的菜真的粉精緻,不過,就是少了些「熱情」。」
嚴嘉良大聲恥笑她,「熱情?!你這個外行人懂個什麼東西?憑什麼說我做的菜缺乏熱情?」
「可是,跟展慕白比起來,他做的就比你鮮活熱情多了,所以,就是要我吃到撐死也甘心。」東方樂樂沒料到自己無心的話會惹來殺機。
「你說什麼?!」不只是他臉色丕變,就連珠簾後的嚴鳳嬌也大感震驚。「展慕白親自下廚做菜給你吃?」
她不疑有他的頷首,「對咩!我最喜歡吃他做的菜了。」真的粉好吃。
「不可能!能對不可能!」展慕白不是已經放棄廚師這條路了,為什麼又會再度下廚?是什麼力量改變了他?
東方樂樂只覺得這個人未免太大驚小怪了。「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嚴嘉良鐵青著俊臉,「他做的菜真有那麼好吃嗎?」
「那是當然了,我乾爹請了很多名廚到家裡來,但都比不上展慕白做的好吃。」她猶自天真的問:「你的臉色怎麼突然好像被鬼打到一樣,是不是不舒服?」
「萬福,送客!」他臉上完全失去笑意的喝道。
萬福趕緊將一臉莫名其妙的東方樂樂請出去。
此時,嚴鳳嬌也同樣神色凝重的走了出來,「大哥,你說該怎麼辦?」
他滿眼恨意的冷嗤道:「哼!我苦熬了這麼多年,才有今天的局面,絕不會拱手讓給他,誰也別想!」
「我覺得這事跟這個胖丫頭脫不了干係。」她咬牙道。
嚴嘉良的思緒全放在妹妹身上,「哦?這話怎麼說?」
「我瞭解展慕慕白的為人,若是以前的他,心裡只想著如何讓廚藝更上一層樓、如何精益求精,對女色完全毫無興趣,所以,任我如何勾引他,他都能坐懷不亂,更沒聽過他會為了誰親自下廚而不收分文的。」
聽了嚴鳳嬌的分析,他直點頭,認同她的話。
「而今他破了相、毀了容,五年來不曾再拿過菜刀,甚至連廚房也不願再踏進半步,直到這胖丫頭出現才有了如此巨大的變化,大哥,你能說跟她無關嗎?」
他邪惡的大笑,「還是妹妹聰明,愚兄佩服。」
「好了,你就別灌迷湯了。」嚴鳳嬌拋給兄長一個嬌媚的白眼,眉宇間風情盡現。「就算展幕白現下成了醜八怪,我也不許他娶一個不如我的女人為妻,從來沒有男人不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唯獨只有他,我就是不服,」
嚴嘉良皺起眉來,「那你想怎麼樣?」
「大哥,你還是先想個對策對付展慕白,那胖丫頭我自會收拾。」她狠毒的說,看似柔弱的百合花卻也可以成為美麗沾毒的罌粟。
猶不知死活的東方樂樂哼著小曲回到展園,就見到火燒屁股似的碧玉一臉如釋重負的抱住她喜極而泣。
「發生什麼事了?」是失火了?還是遭小偷了?
碧玉淚灑當場的哽咽道:「樂樂姑娘……我的未來三少奶奶,你總算日來了,三少爺他……他在發脾氣。」
「他不是每天都在發脾氣嗎?沒關係,習慣就好了。」東方樂樂很是同情的拍拍她的肩膀。
「樂樂姑娘。」碧玉翻了個白眼,人急得快虛脫了。「你快去柏軒見三少爺,不然奴婢就得回家吃自己了。」
「不要慌,我這就去咩!」她得勸勸展慕白,不要動不動就發火,搞得府裡人畜不安,只會讓人跟他保持距離而已。
不是碧玉誇張,她通沒走到柏軒,就感覺到裡頭氣氛不對.她越走心越毛。
「我回來了。」她大聲吆喝,想藉此壯壯膽。
坐在花廳裡守株待「豬」的展慕白斜睨她一眼,冷冷的說:「你還知道回來?」
東方樂樂的表情好無辜,「當然知道了,我不能回來嗎?」
「問得好,說!你剛剛去哪裡了?」他端起大老爺的架子,好像拍下驚堂木,開始審起案子來。
她頓時眉開眼笑,「說到這個你一定不相信。」
「我是不相信。」六宜樓的菜色會恍他做的菜好吃嗎?居然捨他去就對手!這豬小妹對得起他嗎?也不想想這十多天是誰辛苦為她洗手做羹湯,她竟然青青菜菜就答應去給人家請,這不是擺明了不中意他的廚藝嗎?
「我告訴你喔!你們鎮上很有名的餐館六宜樓的嚴少爺請我吃飯耶!而且,客人只有我一個,是不是很有面子?」這下東方樂樂走路都有風了,這表示她是人見人愛的小姑娘。
展慕白氣得想殺人,咬牙切齒的道:「人家請你去你就去,你有把我放在眼裡嗎?」
「有啊、有啊!」她粉怕死的承認。
他的臉色更難看了,「既然有,你還去給那個姓嚴的請,你難道不知道我和他可是勢不兩立的仇人?」
東方樂樂還笨笨的反問:「嘎?為什麼?」
「跟你這豬小妹說,你也聽不懂,總歸一句話,不許你再跟他接近了,否則——」他張牙舞爪的威嚇,「嘿嘿!你休想再叫我做消夜給你吃。」
再也沒有任何威脅此這個更嚴重了!
「好嘛、好嘛!我不去就是了,對不起。」她乖乖的低頭認錯,吃飯皇帝大。
他霎時跩個二五八萬,用鼻孔看人。「下次若是再犯絕不輕饒,聽到了沒有?」
「我聽到了,我發ㄙ!」東方樂樂故意發音不標準,這樣天公伯就會當作不算數。
展慕白還是粉懷疑她的忠誠度,一個見到吃就會忘了自己是誰的人,有可能真的守住諾言嗎?他真的不太敢相信。
見到他不信任的眼神,她吐了一下粉舌,「我真的不會去了,反正他又沒有你做的好吃,不過,人家好意要我指教,我也不好意思拒絕,就吃了一些些,但我沒有全部吃完喔!」這樣很夠意思了吧?
「真的?」被她一誇,他的尾椎都翹起來了。
東方樂樂登時點頭如搗蒜,「當然是真的,他做的每道菜雖然十分講究,不過,我就是覺得不是很合我胃口,然後我很老實的給他指教一下,那個嚴少爺聽了好像有些不太高興。」
他凝神傾聽,「你對他說了什麼?」
「我說他的菜少了「熱情」。」她說。
展慕白「噗!」的噴笑出來,臉頰上恐怖的燒疤也因而柔和不少,不再覺得嚇人。
「你真的這麼跟他說?」嚴嘉良這回可踢到鐵板了,這真是大快人心。
「嘿咩!我這樣說有錯嗎?」東方樂樂虛心求教、不恥下問。
他再也忍俊不住的大笑特笑,「沒有,哈哈哈……」
「你在笑什麼?也分一點給人家笑嘛!」
「豬小妹,你說得太好了。」展慕白興奮地打一下大腿,依然笑不可抑。
東方樂樂看他笑得前仆後仰,不禁愣了一下,這才注意到其實他長得滿俊俏的,撇開那片駭人的疤痕,他真的可算得上是美男子一個,還有,他笑起來好看多了,黑眸照照有神,就連嘴唇都變得跟平常不一樣……
咕嚕!她吞了一下口水,一種沒來由的口乾舌燥充斥在口腔中。
她想起自己和威威常常躲在暗處偷看乾爹和乾娘親嘴,當時不懂為什麼大人老喜歡咬對方的嘴嘴,現在她盯著展慕白,居然覺得他的嘴巴好可口,親起來的滋味一定粉不賴,她好想試試看喔!
只要一下下就好了,真的只要一下下……東方樂樂像受到催眠似的跨前一步!就這麼毫無預警的在展慕白的嘴上大力的「啾!」了一聲。
「我親到了、我親到了!」她大叫兩聲,然後一溜煙的跑了。
展慕白則是如遭雷擊的楞在椅子上,萬萬沒料到他的「處男之吻」會葬送在這個膽大包天的豬小妹手中,當他回過神來時,東方樂樂已經跑出柏軒了。
「豬、小、妹,」他漲紅了臉孔,羞憤的大吼,「你給我ㄕ回來!」
她當然不會真的給他ㄕ回去羅!
東方樂樂像粒圓球般,一路「滾」出了柏軒,依稀還聽見展慕白的怒吼,「滾」得速度更快,就怕被他逮到。
剛才輕輕的「啾!」了一下,這才知道原來親嘴的感覺就是麻麻的,而且還滿好玩的,她本能的舔了一下唇瓣,有點像是吃冰糖葫蘆的味道,不過淡淡的,下次如果能親久一點,說不定滋味會更好喔!
「哎呀!」一聲低呼出自展慕紅口中。
要不是皇甫俊眼捷手快及時扶住妻子,她早被東方樂樂給撞得四腳朝天。
「啊!對不起,慕紅姊姊,我沒看到你。」東方樂樂先站穩腳步!連聲向她道歉。
展慕紅撫了一下胸口,「我沒事。樂樂,你幹嘛跑得這麼急,是不是我三哥出了什麼事?」
她回頭觀了一眼,「他沒事,是我有事。」
「怎麼回事?」眼尖的皇甫俊也瞥見怒氣沖沖的大舅子正朝這邊過來。
東方樂樂掩嘴竊笑,「因為,我剛才親了他。」
「你……,你親了我三哥?」展慕紅下巴垮了下來,不禁和夫婿面面相覷,旋即夫妻倆同時爆笑出來。「哈哈……」
正好抵達現場的展慕白一臉難堪的斥道:「豬小妹,你是不是女人啊?這種事你也好意思說給人家聽?你知不知道羞恥這兩個字是怎麼寫的?」
她忙不迭的躲到展慕紅身後尋求庇護,「可是,慕紅姊姊和皇甫大哥又不是外人,給他們知道有什麼關係?」
皇甫俊還不怕死的揶揄,「是啊!我們又不是外人,況且,你們又是未婚夫妻,就算有些親密舉動也是情有可原的,紅妹,你說是不是?」
「相公說得極是。」展慕紅假裝沒看見兄長超難看的臉色,和夫婿唱起雙簧來。「爹娘說得一點都沒錯,只有我這未來的三嫂才有辦法讓二哥踏出柏軒,這下大家終於可以放心了。」
展慕白臉色頓僵住,沉聲喝道:「閉嘴!」
「紅妹,我看還是不要在這裡打擾他們小倆口,免得人家嫌我們礙眼,我們到前頭去跟岳父岳母請安。」皇甫俊牽著妻子的小手,臨走前還不忘衝著怒紅了臉的大舅子擠眉弄眼,那曖昧的眼神無疑是火上加油。
展慕白的眼角瞄到東方樂樂打算偷溜,大喝一聲,「給我站住!」
東方樂樂脖子一縮,「呃……」
「走!」展慕白攔腰一抱,她也只能像頭待宰的小豬,被他拖回柏軒好好的「照顧、照顧」。
「豬小妹,你該當何罪?」展慕白拍案怒喝。
她低頭絞著肥肥嫩嫩的手指,「那……我讓你親回來總行了吧?」
「我才不要。」要是真的那麼做,他不就得負責了?
東方樂樂嘟高了小嘴,「為什麼?」
「因為……因為你有口臭。」他一時詞窮,只好隨便找個借口搪塞。
她嚇了好大一跳!連忙將兩隻小手併攏,在手心中哈了一口氣,然後湊到鼻端嗅了嗅。「你亂講!我才沒有口臭。」
展慕白的臉色陰晴不定,「你……你真要把我給氣死了!」
「你千萬不要氣死,不然我就沒有相公了。」她緊張兮兮的說,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張「長期飯票」,說什麼也要讓他長命百歲。
他一手一邊的掐著她粉嫩的臉頰,「哈!本少爺就是不想做你的相公,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除非將他五花大綁拖去拜堂,不然他是不會輕易就範的。
「好痛,」東方樂樂疼得五官都皺在一塊了。
「你現在有沒有清醒一點?」
東方樂樂投給他一記哀怨的眼神,「你娶我不好嗎?」
「娶你有什麼好的?」他冷嗤道。
她粉驕傲的推銷自己!「老伯說我有旺夫相,娶我的人會有福氣,所以,你做我的相公可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呢,」
展慕白一臉嘲謔,不屑的道:「我爹只是在安慰你,你還把它當真。」
「老伯才不會騙我呢!」
〔好,那我問你,你會縫衣刺繡嗎?」女紅可是每個姑娘家必備的絕活。
東方樂樂微張小嘴,搖了搖頭。
「想也知道一竅不通,那麼你會彈琴譜曲嗎?」
她的小嘴這會兒張得比剛才又大了一些,但還是搖頭。
展慕白哼了哼氣,一副高高在上的睥睨著她,「那麼吟詩作對就更不用問了,鐵定不會對不對?」他就知道。
這次東方樂樂總算可以點頭了,不過點得好不氣餒。
「既然什麼都不會,那麼我娶你回來幹什麼?難不成當成菩薩一樣供著,早晚三住清香孝敬你嗎?」
他的話好毒,讓她完全沒有反駁的餘地。
霎時.東方樂樂的頭頂彷彿飄來一團烏雲,自尊大為受損.
「我、我……」她真的無言以對。
「這樣你還敢說你有旺夫相,嗯——」他「搖擺」的質問。
她的眼眶泛紅,心情好不沉重,「我、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再來煩你了,再見。」看來自己在這裡真的是「顧人怨」,還是另外再找一張長期飯票好了。
展慕白雙手抱胸,冷硬的下巴抬得高高的,堅決不跟她妥協,哈!他終於能如願的把她轟走了,還他一個私人的空間,可是……
他為什麼一點勝利的感覺都沒有呢?
嗚……好痛、好痛!
威威,你在哪裡?
好痛喔!
暈黃的月光下,小小的黑影佝樓著身子,東倒西歪的闖進柏軒,還不時發出痛苦的呻吟。
她使盡吃奶的力氣,但還是推不動房門,想必是展慕白怕她再上門糾纏不休,故意上鎖,好讓她知難而退。
叩!叩!
「展……展慕白開門。」
這種椎心之痛已經折磨了她一個晚上,在她彷徨無助之際,下意識便是來找展慕白,偏偏又不得且一門而入,她只好忍痛的坐在地上,掄起小拳頭不死心的敲著門板。
「開門……快開門……」她一邊嘶啞的喚著,淚水一邊滴滴答答的掉下來。
在榻上輾轉反側的展慕白雖然聽見了,卻只是變換個睡姿,鐵石心腸的來個相應不理。
東方樂樂受不了的乾脆嚎啕大哭,「哇嗚……展、展慕白你真的不管我了嗎?你快開門啦!」
「天殺的!」他抓起枕頭蒙住臉和雙耳,不想聽見她的魔音穿腦。
她泣不成聲,「嗚……好痛喔!」
展慕白的臉皮抽搐了幾下,洩憤似的將枕頭往地上摔去,「這個豬小妹真的是皮在癢了。」
他猛地跳下床鋪,放音心製造出很大的聲響,好表達他心中的憤怒。
砰!他倏地拉開門扉,「你——」
才說了一個「你」字,下面的話就卡在喉嚨出不來了,他原本見慣了活蹦亂跳的東方樂樂,此刻竟病懨懨的,著實把他給嚇壞了。
「展慕白,我、我好難過……」東方樂樂靠在牆邊呻吟,臉色雪白,全身直冒冷汗。
他大驚失色的將她一把抱起來,轉身回房安置在床鋪上,細心的為她覆上錦被。
「豬小妹,你可別嚇我,是不是晚上又亂吃人家請的東西,把肚子給吃壞了?」這是唯一的可能。
東方樂樂萬分委屈的抱怨,「人家連消夜都還沒有吃,才、才沒有吃壞肚子呢!」她的胃可是超級鐵胃,才不會隨便就吃壞。
「那你是哪裡不舒服了?」展慕白不信平時壯得像頭牛的她會突然病成這樣,搞不好是這個豬小妹在玩什麼把戲。
她微喘著氣,一旦耳邊有人可以依靠,那種無助感也慢慢消退了。
「人家這裡好痛……」東方樂樂指著自己的心口說。
展慕白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
「我現在就去叫人請大夫來幫你看看。」他的語氣焦灼了起來。
「不是我生病啦!是威威————」東方樂樂話還沒說完,眼圈就整個紅了起來,噙著眼淚嘟啜著,「一定是她出事了……怎麼辦?」
他聞言疑心大起!「你怎麼會知道?」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和威威是一對雙胞胎,你怎麼都忘了?」哦!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她用輕視的眼神斜睞著他。
展慕白鐵青著臉,憋著怒氣問:「雙胞胎又怎麼樣?」
「因為我們是雙胞胎,所以,有心電感應咩!」她抖著紅燒燒的唇瓣,鼻子一吸,又將快流下來的鼻涕全都給吸了回去,她嗚咽的說:「小時候……只要我們其中一個發高燒,另一個也會跟著生病,每次都是一樣的結果,所以,嗚……威威一定有危險了,我要趕快去救她。」
「你又不知道她在哪裡,要怎麼去救?」他沒好氣的回了她一句。
東方樂樂揉了下紅紅的鼻頭,抽噎的說:「我、我可以去問。」她只要到閻宮的分堂打聽,就可以很快得到威威的下落了。
「就算她真的出事了,等你趕去也來不及了。」展慕白當場潑了她一盆冷水。
她小嘴一扁,淚眼又嘩啦啦的往下掉,「那……該怎麼辦?我剛才真的好痛好痛,這……是不是表示威威受了很重、很重的傷?萬一她死掉了怎麼辦?嗚……我不要威威死,我不要,嗚……」
展慕白受不了的摀住耳朵,減輕他的耳膜可能受到的荼毒。「閉嘴!」
他越說,她哭得越大聲,「嗚哇……」
「你——」他真的很想一拳將她打昏算了。他捺著性子說:「我說豬小妹姑奶奶,你別哭了行不行?你不是也說過威威比你聰明,她一定會想辦法避開危險,不會有事的。」
東方樂樂忽然止住哭泣,抬起兩顆腫得像核桃似的大眼,「真的嗎?威威真的不會有事?」
這是善意的謊言,老天爺應該不會懲罰他的。
「騙你有獎品可以拿嗎?」他悻悻然的問。
她偏頭想了想,才搖了搖頭。
展慕白暗吁了一口氣,「這不就對了,何況,你現在是不是好多了?」
「真的耶!」東方樂樂破涕為笑的叫道。
她還真好騙!「我不是在哄你吧?」
「嗯!」她重重的點了一下腦袋,心情一放鬆,濃濃的困意就全跑了出來,她捂嘴打了個呵欠,眼皮也漸漸變重,她口齒不清的咕噥,「借我睡一下。」
「喂!等等,豬小妹。」展慕白輕拍她的臉,想叫醒她。
可東方樂樂早已經四肢攤平的打起呼來,「呼、呼……」
「豬小妹,給我起來!」他又揉又掐她的臉頰,但還是沒辦法把她弄醒,他這還是頭一次見識到她的睡功,「你不能睡在這裡,豬小妹。」
展慕白叫到嘴都干了,靠在床柱上休息,唉!要是讓別人瞧見她「睡」在他的床上,這下他的「清白」就毀了。
「豬小妹,你給我起來!」他再接再厲的叫道。
「唔……威威,再讓我睡一下下嘛,」東方樂樂吮著拇指,發出含糊的呢喃,「人家好困……想睡覺。」
他沒好氣的抽開她的小手,「都這麼大了還吸大拇指,真是難看死了!」
他嘴上這麼說,可眼底噙著笑意。
「嗯……好吃。」她嘖嘖有聲的低吟。
他乾脆拉著她的雙手,想把她拖下床去,可忙了老半天,搞得他都氣喘如牛了,還是沒用。「老天!你還真不是普通的重耶!」
東方樂樂在睡夢中兀自香嚥著口水,「嗯……老闆,來一碗餛飩湯,我還要吃千層油糕,還有豆腐腦。」
「砰!」展慕白一頭撞在床柱上,他徹底的被打敗了。
「我看這世上再也找不到第二個豬小妹了。」他哭笑不得的說。
展慕白瞧著她那張宛如嬰兒般稚氣的白胖睡瞼,其實,他並沒有想像中的討厭她,也不得不承認自從她來展園後,為他帶來不少的樂趣,要是換作那些滿腦子只有三從四德的名門閨秀,他鐵定會先悶死!
想著、想著,他忍不住的打了個呵欠,嗯!讓他休息片刻,再把她扛回她的房間好了,他只是稍微瞇一下,不會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