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磬,你給我而清楚,昨晚被元勳收進房的女人聽說是你帶進府的,有沒有這回事?」當她聽到這消息時,險些氣得暈厥過去,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養出這麼笨的兒子,竟然花錢買個丫頭去伺候別人。
三貝勒縮了縮脖子,「額娘,您……知道了?」
「那麼是真的囉?你……存心要氣死我是不是?」側福晉卯起來連茶水都打翻了,話中帶剌的說:「你倒是好心,怕沒人伺候他是不是?還特地找了個年輕貌美的丫頭給他送去,你是希望他對你另眼相看,還是想巴結他?」
「額娘,您別生氣……我下次不……會再犯了。」元磬巴不得能將頭縮進殼去,什麼都聽不到最好。只不過是件小事罷了,值得額娘這樣大驚小怪嗎?他實在是搞不懂。
「下次不會再犯,你每次只會講這句話,你就不會學你二阿哥一樣,頭腦放機靈點嗎?看到你那儒弱的樣子,我就一肚子火。」
側福晉這番話誇得二貝勒元熙的尾椎都要翹起來了,「我說三弟,人家都不把你當親手足看待,何必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你再怎麼巴結,他也不會把你放在眼裡,別白費心了。」
「可是……他好歹也是我們……大哥……」看額娘的臉色愈來愈難看,三貝勒的聲音就愈來愈小。
「你當他是大哥,他可不當你們是兄弟,這兩年他在皇上跟前紅得發紫,可他有否替你們美言幾句,求個一官半職來當當?」側福晉又惱又妒的說。
話才說完,一聲輕微的嗤笑發自旗裝少女口中,側福晉怒眼一瞪,「你笑什麼?我有說錯嗎?」
「額娘,您也太看得起您這兩位寶貝兒子了,要是真讓他們進宮當差,那才真是去了咱們謹德王府的臉。」她無畏的說出真心話。
三貝勒怯怯的說:「妹妹說的對,我……也不想進宮……當差……」哇!他好佩服這小了他幾歲的妹妹喔!
「你們兩個都給我住口!」側福晉暴跳如雷的怒吼。
二貝勒聽了也滿不是滋味,「小妹,你怎麼可以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是你的親哥哥,你應該站在我這邊才對,怎麼可以去幫外人?」
「外人?這個外人正是謹德王府未來的主人,將來的謹德王爺。」霙格格淡淡的諷笑這同父同母的哥哥,笑他認不清自己的身份。
「住嘴!霙兒,你到底是誰的女兒?」她就是氣女兒老替別人說話。
霙格格表情漠然的起身,「既然額娘不喜歡聽,那請容女兒告退。」這麼多年下來,為什麼額娘還想不透、看不透,二哥除了吃喝嫖賭之外,只是個頂著貝勒頭銜的無賴男子,將來要是謹德王府真交到他手上,只怕很快就會身敗名裂。
側福晉看女兒那副死樣子,氣得直跳腳,「虧我辛辛苦苦的生下她,居然在後面專扯我後腿,真是自養她了。」
「側福晉,喝口茶,別氣壞了身子。」娣姑見狀,忙遞上茶水。
「額娘,我……可以走了嗎?」元磬見妹妹走了,他也想趕緊溜之大吉,不然又得罰站挨訓了。
她氣得臉色發青,「你真是窩囊、沒出息。」
「是、是,額娘教訓的是,孩兒告退。」元磬趕緊腳底抹油,先溜為妙。
「早晚會被他們活活給氣死。」在娣姑頻頻幫她揉著胸口,那口郁氣才漸漸消二貝勒元熙逢迎拍馬的暱上前,為她斟茶抹汗,「額娘,您還有我可以裡,怕什麼呢?只要府裡以後出我當家,您可就神氣了。」
「你呀!就這張嘴會說話,只要你少玩點女人,多把心放在正事上,額娘就安了一百二十個心。」被他這一哄,側福晉可是心花怒放。
「孩兒知道,孩兒最近已經收斂了不少,沒事都老老實實的待在府裡,就是為了讓額娘放心。」反正他不出去找女人,一樣可以招女人到府裡玩,還不是一樣的道理。
「元熙,額娘的下半輩子可是全得靠你,你要爭氣點啊!」
元熙掩去臉上的厭煩之色,「知道了,額娘,我這就回房唸書習字。」
「好,這才是額娘的乖兒子。」她滿意的猛點頭稱許。
等廳裡只剩下她們主僕倆後,娣姑突發一語。
「其實,三貝勒將那女人放在大貝勒那兒,對咱們也不是完全沒好處。」
「喔!這話怎麼說?」側福晉好奇的問。
「可以就近監視啊!只要我們買通那女人,要她替我們留意大貝勒的一舉一動,咱們想對付他也容易些,問題是,不知那女人肯不肯被收買?」
側福晉臉色一冷,「她敢不聽,我就讓她在府裡待不下去,如果連這一點小事都辦不到,那我在府裡這些年豈不就白費了?」不過是個丫鬟侍妾,就算突然消失了,也沒人敢吭半個字。
※ ※ ※
三貝勒一出芙蓉苑,大有劫後餘生之感,為什麼額娘這麼恨大阿哥呢?大家都是一家,可以和平相處的,何必一定得明爭暗鬥才行?
「三貝勒,你們可談完了?」小三子趕緊上前,神秘的比了比後頭,「有人求我帶她來您。」
「誰要見我?」
水蓮悄悄的從花叢後現身,「見過三貝勒。」
「水蓮,原來是你。」元磬開心的笑臉相迎,我要恭喜你,成了我大阿哥的恃妾,他可不隨便收房的,你還是頭一個。
「三貝勒,我……」每個人都恭喜她,可她這當事人卻不知喜從何來?
「我好羨慕你能待在我大阿哥那兒,要是換作我,可是會樂得三天都睡不著覺,你說,他是不是個很有本事,很能幹的人?我想普天之下沒有人比他更強了,就連皇上都這麼賞識他,我真是以有他大哥為榮。」他的言談舉止間,充滿對同父異母兄長的欽佩敬愛之意。
「你也可以常去找他呀!」她也不明白這一家人為何都彼此仇視陌生?
三貝勒的眼光暗淡下來,「我不能去,因為我額娘的關係,大阿哥也不喜歡看見我們,所以,我只能趁他不注意時,偷偷的看看就好了。」
水蓮很能體會他的感受,元勳貝勒無論走到何處,他凌駕他人的氣勢就蓋過其它人,容易讓人不由自主的崇拜。可是,他那冷殘、絕情的個性卻又會將接近他的人砍得遍體鱗傷,他就像個矛盾的綜合體。
「我想只要你有心要做,總有一天這關係會改善的。」
「你真的認為有可能嗎?剛才我額娘還在怨大阿哥為什麼不幫我和二阿哥求個一官半職,其實我根本不想當什麼官,我自己有多大本事也只有我自己明白,真要我當官,那可比死還痛苦,唉!可是額娘就是愛面子,不管我說什麼她都不會聽。」
「望子成龍是每個當爹娘的願望,這也不能怪她。」水蓮安慰的說。
三貝勒肩頭一垮,「可我真的不是當官的料,就連這貝勒也當得不倫不類,不過,我對烹煮東西倒很有研究,改天我親自下廚煮一桌給你嘈嘗看。」說到喜歡的事,元磬整個人就眉飛色舞起來。
水蓮也跟著築了,「當然好了。」
「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他問。
「我找三貝勒是……」話才說到一半,就有人插嘴。
「咦?咱們府裡幾時藏了個這麼標緻的小美人兒?」元熙流氣的吹了聲口哨,淫亂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
瞭解兄長見獵心喜的習性,元磬連忙將水蓮護在背後。
「二阿哥,你可不能動她,她是大阿哥的人。」
「喔!原來她就是被你買進府的丫頭。」他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意淫在心,「像這麼好的貨色,你居然不送到我那兒去,白白便宜了別人。虧咱們還是親兄弟,實在不夠意思……小美人兒,你叫什麼名字?」
她被盯得心底發寒,還是規矩的福了福,「水蓮見過二貝勒。」
「人美,名字也美。」說完,元熙就要伸出魔掌往她臉上摸去,可惜被她逃開了。
那雙色慾熏心的雙眼讓她作嘔,「不打擾兩位貝勒爺了,水蓮告退。」話一說完,水蓮便急急的走了。她原想來求三貝勒放她出府,或者讓她待到別的地方,可是,現在她都不敢想了,她可以確定一件事,那就是留在松柏苑至少很安全。
「嘖!真美,就不知道在床上的表現如何?」元熙撫著下巴,兩眼直望著她離去的方向。
元磬聞言急了,「二阿哥,你想幹什麼?」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想怎麼上她囉!」只要是元勳的東西,他都要搶過來尤其是女人和爵位。他只不過晚了元勳一年生,又是側室生的兒子,就什麼都得不到,這封他大不公乎了。
所以,他要不擇手段的一併搶奪過來。
※ ※ ※
在花園裡閒逛一陣,水蓮才回到松柏苑,就在門口碰到索龍,「水蓮姑娘,你到哪裡去了?」還沒有哪個當侍要的,會像她這樣不務正業。
「貝勒爺下早朝了?」她心頭一凜。
「是啊!正在房裡等著你進去伺候,快進去吧!」
水蓮頷首答謝,連忙進屋裡去,果然我見到元勳繃著一張俊臉。
「你上哪兒去了?」他劈頭就問。
「我……只是在附近走走。」她迅速的將乾淨的便服取來,並拿下他頭上的暖帽和脫去代表身份地位的朝服,欲言又止的說:「貝勒爺……」
「說!」
她銀牙一咬,「奴婢有一事懇求貝勒爺答應。」
元勳掀了掀唇角,也只在她有求於他時,她才會這般馴服。
他譏誚的問:「你想要什麼獎賞?」女人都是一個德行。
「奴婢不是要獎賞,」他的口氣讓水蓮感到羞辱,「奴婢只是想求貝勒爺讓我出府,給我爹上個香、燒點紙錢。」
「不需要。」他一口回絕。
水蓮臉色頓時刷白,忍辱負重的跪下,「求貝勒爺答應奴婢這小小的請求,奴婢一輩子都會感激不盡。」
他的笑不帶感情,「就只是這種求法?」
「貝勒爺要奴婢怎麼做才肯答應?」她強忍淚水的問。
「把衣服脫了,過來取悅我,直到我滿意為止。」元勳像是故意刁難,刻意要將她的自尊踩在腳底下。
水蓮這一刻真的好恨他,她愛上的人居然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冷血動物!
「就只有這個方法嗎?」她手腳冰冷的低喃。
元勳一臉的無所謂,「否則你就別想踏出府一步。」
「我要出府,你聽見了沒有?」她的情緒終於爆發了,失控的朝他大吼:「就算你是貝勒爺,也不能阻止我去祭拜我爹……」
她還沒吼完人,已經往門口衝去,可是,連門都還沒摸到就又被他捉了回去。
「放開我!我要出去……」
外頭的侍衛聽見吵鬧聲忙問:「貝勒爺,出了什麼事?」
「沒事,不要進來。」他橫抱起使勁尖叫掙扎的水蓮往回走,「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可以讓你來去自如嗎?沒有我的許可,門口的侍衛是不敢隨便放行的。」
「那你殺了我好了,我不要再待在這裡了。」她又踢又打的,可以說是豁出去了,與其在這裡受人凌辱,她覺得自己還不如死了算了。「放我走、放我走……」
元勳將她壓止兩人有過數夜纏綿的炕床,「這麼快就投降了嗎?你的任務不是還沒完成,不怕無法對他們交代嗎?」
「我已經說過多少次我不是,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冤枉我?」水蓮心力交瘁的硬聲哭喊:「我恨你、我恨你……」
他動手剝去她的衣物,「很好,我喜歡恨這個字。」
「你要幹什麼?」她失聲大叫,努力的想捉緊衣襟,仍然被硬脫了下去,「不要!我不要……」
「我要!」元勳扯下她所有的衣物,連同自己的。「我說過不許拒絕我,否則你只是自討苦吃,給我……」
[刪除N行]
※ ※ ※
到父親的墳前祭拜過?水蓮紅潤著雙眼坐進轎中,再由侍衛護送回謹德王府。
在轎子規律的晃動下,她有些昏昏欲睡,這時,卻突然被外頭的喧鬧聲驚醒。
「好漂亮的轎子!我要坐轎子……」一名狀似瘋癲的女人衝過來攔下轎子,「停下來,這轎子是我的,是我的。」
「瘋婆子,滾開!」侍衛們怒喝。
水蓮忙掀起簾子查探究,「發生什麼事了?」
「水蓮姑娘,你不要出來,只是個瘋子在搗亂。」要不是念在對方是個瘋女人,普通人要是敢攔阻謹德王府,轎子,他們早就一刀砍了過去。
「我要坐轎子,我要坐轎子。」瘋女人又笑又叫的手舞足蹈,當風吹開遮住她臉孔的散發後,水蓮這才看清楚她的長相。
「采兒?」她匆匆的下轎,「采兒,你怎麼變成這副模樣?」
侍衛擔心的要阻止她,「水蓮姑娘。」
「我認識她,不會有事的。」水蓮不怕髒的掏出巾帕擦拭她的臉,「采兒,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水蓮,記得嗎?」
那瘋女人的確就是被趕出府的采兒,當她被丟進妓院沒幾天就瘋了。
「水蓮?嘻、嘻!我認得你,你是水蓮,呵……」采兒指著她吃吃的笑著,你也被趕出來了對不對?我就說貝勒爺怎麼會喜歡你,他現在玩膩了,也不要你了是不是?嘻……」
「水蓮姑娘請上轎,要是太晚回去,貝勒爺怪罪下來,屬下等可擔待不起。」
他們可不是九命怪貓,有九顆腦袋可以砍。
水蓮左商為難,「可是,采兒變成這樣,」她忙拔下掛在耳垂上的翠玉耳環,「采兒,這是我身上唯一值錢的東西要用銀子的話,你可以拿去當鋪典當,知道嗎?我能幫的就只有這些。」
采兒伸出髒兮兮的手接過耳環,兩眼慕然清明「你是水蓮?」
「你認出我來了?太好了」她馬上轉憂為喜,可是那份喜悅很快變成了驚慌,她萬萬想不到采兒會在眨眼間想置她於死地。
「不要臉的女人!貝勒爺是我的,我要殺了你……」采兒手中不知何時握著髮簪,猝不及防的往水蓮刺了過去。
水蓮本能的躲開,髮簪只刺中了她的左手臂,但鮮紅的血液很快的就將衣裳都染濕了。
「水蓮姑娘!」侍衛驚怒的奔向前,其中一人提起大刀……「不要、不要殺她……。」她大叫的想阻止侍衛的動作,只見白光一閃,采兒的胸口被斜砍了一刀,鮮血噴灑在天空中,可以聞到濃而刺鼻的血腥味,蓮只記得這些後,眼前一黑便暈倒了
※ ※ ※
「藥呢?到底煎好了沒有,還不快點端來?」
她在昏迷中總是聽見一個男人憤怒的咆哮聲,可是,為什麼她還隱約感覺得到憤怒背後還透著一絲關切,他是誰?為什麼生氣?又為了誰生氣?水蓮努力的想精神集中,認出聲音的主人。
「三個大男人居然保讓不了一個女人,遺留著他們做什麼?索龍,一人各廢他們一隻手,然後灣出王府。」他倒下嚴厲,尤其不允許有辦事不力的屬下。
索龍驚異的瞧著主子翻騰的怒火,向來無視別人死活的貝勒爺,居然為了一名侍妾大動肝火,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
當王府得知水蓮在半途被襲,元勳貝勒爺的臉色遽然大變,眼底明顯掠過一抹驚恐,大概是讓他想起過去的事,從如夫人中毒身亡到貝勒爺成年的那幾年之間,較為接近他的人,都曾經歷過大大小小的意外,連貝勒爺的愛馬也無端暴斃,或許就是因為這些原因,才讓他變成令日喜怒無常、不易親近的個性,不過,看來改變貝勒爺命運的女子已經出現。
「屬下斗膽求貝勒爺繞過他們這一次,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誰也沒想到那女人會攻擊水蓮姑娘,幸好水蓮姑娘只是小傷,而兇手已經伏誅。」
元勳握緊的拳頭喀啦喀啦響著,臉色陰沉的說:「幸好只是小傷,否則,我要的是他們的命。」
當他得知水蓮受傷時,恐慌在一剎那間揪疼了他的心,以為那躲在暗處的敵人再度伸出覺掌,而這次的對象卻是她。還好結果不是,但也夠讓他冒出一身冷汗的,元勳暗地發誓,他絕不再讓任何人因地而受到傷害,他要盡快揪出那個神秘人。「還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喳!」索龍無奈的退下,要去執行任務。
「不……不要……」水蓮聽見有人要因她遭受重罰,再也躺不下去,用手肘支起身子,「求貝勒爺饒了他們,這全都怪我自己疏忽,不是他們的錯。」
他拉長了俊臉,「你要替他們求情?」
「是的,他們也曾阻止過我,是我堅持要過去的,不能怪別人,求貝勒爺開恩,饒了他們吧!」她不想連累其它人。
「他們沒有盡到責任就該受到處罰,任何人求情都沒有用,索龍,還不快去辦。」元勳絲毫不為所動的下達命令。
索龍才遲疑了一秒鐘,水蓮已經忍著痛跪在元勳面前,昂起蒼白的小臉,堅毅的擬睇他,「貝勒爺,如果真要有人受罰,那就處罰我一個人就好,畢竟是我害了他們,我不能推卸責任。」
「你以為自己是誰,憑什麼跟我談條件?」他惱火的扣住她的下顎。
她以一種大無畏的眼光回視,「奴婢當然沒有資格跟貝勒爺談條件,只是不忍心看他們因我而受罰,所以願意代替他們。」
元勳眼神嚴苛的像要看穿她的心靈,「就是代替他們死也願意囉?」
「是的,我願意。」水蓮微微一笑,那笑容像是把生死都看得很淡了。
他怒不可遏的縮緊五指,「你別以為我不敢!」
「請貝勒爺息怒,水蓮姑娘快沒氣了。」索龍見水蓮的臉都漲紅了,趕忙跪下來求情。
水蓮沒有掙扎,發白的唇上還掛著一絲幸福的微笑,她就快要去見爹和娘了。
「該死!」元勳粗聲咒罵一句,讓她重新得到新鮮的空氣,怒咆道:「索龍,將那三人各自杖責五十大板,半年不准他們領薪餉。」
「喳!」索能在竊笑中返到屋外。
她嗆咳了幾聲,心中頗感安慰,「多謝貝勒爺。」
「不會再有下次了,聽見了沒有?」元勳暗惱在心,明知他不該一再為她破例,可是仍在無形中為她的勇氣而心軟。
「水蓮明白。」她有自知之明。
元勳一臉嫌惡的皺緊眉頭,「受了傷就躺回床上去,不要在我面前擺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讓人看了就討厭。」
「是。」水蓮也覺得快站不住了,忙臥回炕上。
「藥呢?怎麼到現在還沒送來?」他大步來到門口大吼,把正好端湯藥來的僕從嚇得差點把碗打破。
「貝勒爺,水蓮姑娘的湯藥煎好了。」
「還不快端進去。」
在他緊迫盯人的注視下,僕從膽戰心驚的從命。
水蓮抬起手,小心的接過碗,「謝謝。」可能因為左手受傷的關係,她就連一隻碗都端不住,傾斜了一下,險些將藥都潑了出來。
「你在幹什麼?」元勳眼明手快的搶過碗,擰起眉頭,「拿不動就說一聲,只知道逞能。」說著,連水蓮手上的湯匙也落在他手上。
「貝勒爺,我可以自己來。」她下意識的要伸手去接。
「閉嘴!叫你喝就喝。」他臉色難看的目了一口湊到她唇邊,虎視耽耽的直到她嚥下那苦澀的藥汁。「再喝。」
就在這一口接一口的餵藥過程中,水蓮不時的覷著他看,心中有股奇特的感覺在醞釀,或許……他並沒有地想像中那麼殘暴、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