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誤的相遇,
不代表,
就有錯誤的結局,
只要真情相守,
就會創造愛的奇跡。
「你……你說什麼?」
「你說你昨天請假是因為去……公證結婚?!」
「這怎麼可能?閃電結婚?我不相信!」
「你還真是一切從簡啊!沒喜帖、沒喜餅、沒宴客,簡直像是偷偷私奔似的。」
「太過分了!你居然連結婚的消息都保密,害我連朋友應盡的義務都沒盡到!」
「請問,什麼是朋友應盡的義務?」
「鬧洞房啊!」
「哈哈,說得好!」
編輯室裡傳閱著紗璃那張配偶欄已不再空白的身份證,驚歎的、詫異的、懊惱的、挖苦的聲音此起彼落,紗璃只能苦笑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而這其中最震驚的就屬和未婚夫廝守一星期的紀可慢了。
紀可慢驚慌失措地問:「紗璃,你不會是因為工作壓力太大……所以才想不開的隨便找個人嫁了吧?」
「慢慢!」紗璃又好氣又好笑。
紀可慢振振有辭地道:「真的嘛!我們都知道你是一個認真又拘謹的女人,可是卻和一個認識不到一個禮拜的男人……不!男孩閃電結婚。如果不是因為想不開自暴自棄了。還會有什麼原因?」
還能有什麼原因?不就是為了工作嗎?紗璃暗暗地歎口氣。
「對了,照片!快把照片拿出來。」安潔叫道。
「什麼照片?」紗璃愕然的問。
「還有什麼照片?當然是結婚照啦!」
她理所當然地說道:「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在短短一個禮拜的時間裡拐跑了我們認真、努力、負責又拘謹的時尚總監。」
「安潔說得好!南宮太太,快把結婚照交出來吧!」
天哪!「喂喂……你們……」
「你們如果有閒情逸致在這邊喝咖啡、聊是非,不如把精力用在工作上,這樣我們的Pretty Magazine的銷售量要突破十萬本就不是難事了。」
冷冷的嘲諷伴隨著油光發亮的禿頭蜇進編輯室,大夥兒立刻識相的一哄而散,各自歸位。
儘管心中恨不得能把他那呈地中海型的頭髮給拔個精光,可表面上,紗璃還是不得不朝著賊禿老總點了點頭。「總編。」
他打鼻子裡哼了一聲算是回應。「『街頭大明星』需要的男模特兒找到了沒有?」
想到自己為了賭一口氣,把終身大事都給賠了進去,一向冷靜理智的紗璃的火氣竟不打一處來。「總編,我的職銜是『時尚總監』,發掘模特兒不該是我負責的範疇。」
他嗤笑了一聲,睥睨地道:「紗璃,你和我也共事了一段不算短的時日,應該知道近來景氣不佳,業界掀起一陣大搬風,很多人甚至因此被資遣的事情吧?」
「那又如何?」
這與她增加的工作有什麼相干?
「你身為時尚總監,只要打打電話向專櫃商借衣服,像玩芭比娃娃換裝遊戲一樣的幫模特兒搭配服裝,一個月七萬元的薪水就可以輕鬆人袋,我這個總編輯可就沒這麼好命了,什麼事都要管,什麼細節都不能疏忽,而採訪組的同仁比起你來更是不知道辛苦了幾百倍,我只是想節省人事經費,不願再增加採訪組的人手,才請你幫點小忙,難道連這樣你都不願意?」
在他的眼裡,她的工作只是「玩芭比娃娃的換裝遊戲」?對自己的工作抱持著高度熱忱與敬業的紗璃被他的話狠狠地刺傷了。
看見紗璃慘白的臉色,賊禿總編充滿惡意的笑了笑,還拍拍她的肩。
「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做對自己最好吧?如果還有什麼不滿,就帶著辭呈到我辦公室來談。」他回過頭,對著編輯室裡所有的人。道:「你們也是!給我好好兒干,不然就等著捲鋪蓋走人。」
意氣風發的撂下狠話,他得意洋洋的揚長而去。
看著總編輯遠去的背影,火大的紀可慢第一個罵出來。
「賊禿!簡直是欺人太甚。」
小珍也覺得忿忿不平。「老總實在太差勁了,怎麼可以說出那麼過分的話,簡直是侮辱人嘛!」
為服裝造型把關可不是件輕鬆的事,什麼叫做「玩芭比娃娃的換裝遊戲」?安潔關切的看著紗璃,輕聲安慰道:「紗璃,你可不要把老總的話放在心上喔!我們都知道那傢伙只是個害怕下屬表現得比他出色的混蛋上司,犯不著為了那種人氣壞了身體。」
「我知道。」紗璃勉強地笑了笑。
「紗璃……」
「我沒事。」
她努力裝出不在乎的模樣,強自打起精神道:「我去一下攝影棚,有事的話打手機給我。」
語畢,她拎起手提包向門外走去。
「紗璃。」紀可慢突然喚住她,對她揚起一抹微笑,做了個打氣的動作,
「加油喔!」
紀可慢真摯的友情讓紗璃淡淡地笑了。「謝謝。」
生活中總有許多不如意的事,嘲弄與譏誚不過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種,尖銳、惡意的言辭雖不會使人流血,卻會讓人受傷,想要在這個社會上生存下去,唯有不斷強迫自己習慣與自我療傷,才能夠變得更堅強。
人,都是這樣練就一身鋼筋鐵骨的。
如果說賊禿總編是社會中大量繁殖且不定時冒出來啃嚙人心的噁心蟲類,那麼,南宮濤無疑就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花蝴蝶,既招搖又惹人注意,進化程度只比蟲類多了一點點。
紗璃慍怒地看著穿著一身迷彩背心加低腰卡其褲,坐在化妝椅上一面弄造型,一面與化妝師打情罵俏得不亦樂乎的南宮濤。
「今天拍完照也差不多晚上十點、十一點了吧?你有沒有空?我們先去吃點消夜,再去TU跳舞,我介紹一些朋友給你認識,好不好?我的朋友都是模特兒喔!」美麗的化妝師嬌媚地眨著捲翹睫毛提出充滿誘惑的邀約。
南宮濤樂得呵呵直笑,「都是模特兒的話,那一定都是超級美少女吧?」
「當然囉!」她俯下身來,輕薄短小的小可愛遮掩不住深深的乳溝,「清純狂野任你挑選,絕對包君滿意。」
「聽起來似乎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哪!」
她得意地笑,「那還用說,今晚要介紹給你的幾個朋友平時可不好約。要不是我向她們保證你絕對是PrettyMagazine創刊以來最強的秘密武器,她們可不會輕易點頭喲!」
「這真是我的榮幸。」多謝抬愛了。他在心中暗暗加了一句。
化妝師美人充滿期盼地看著他,「怎樣?小濤,你會去吧?」
「我想,大概沒有幾個人拒絕得了這麼誘人的邀約吧?」可惜他一點興趣也沒有。
「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喔!」
還擅自作主啊?他可沒答應!
南宮濤似笑非笑的開口,「喂!你——」
「啊!水小姐。」工作人員這時才發現了紗璃,愉快地跟她打著招呼,「你來探班嗎?」
紗璃?
南宮濤回過頭來,果然看見她面色不善地站在門口瞪他。她該不會聽見方纔他們的談話了吧?
「是啊!我來看看我們的模特兒能不能勝任這個工作,」紗璃一雙黑白分明的秋水明眸略帶調侃意味地瞅著坐在化妝椅上的南宮濤,「不過,我顯然是白擔心了,他在這裡簡直是如魚得水!」
聽見她這麼諷刺自己,南宮濤的心中不禁叫苦連天。
糟糕!惹她不高興了。
沒聽出紗璃的弦外之音,攝影師Johnny大力地稱讚道:「小濤是我近年來合作得最愉快的模特兒,不管什麼角度,拍起來都極出色,怎麼打光都好看,配合度又高,將來一定前程似錦,無可限量!」
紗璃淡淡的笑了笑,沒有表示意見。「可以讓我看片嗎?」
「沒問題!照片都存在note book裡。」
紗璃坐了下來,自行操作著連結攝影器材的note book,聚精會神地看著一個上午所拍攝的成果。
MONITOR裡的南宮濤穿著設計師精心設計的服裝,應攝影師要求擺出各式各樣的姿勢,或站或坐、或躺或臥,將服裝的特色表露然而,鏡頭下的南宮濤固然亮眼,但他的造型卻與略帶中國風格的服飾顯得格格不入,幾套南洋風的休閒裝又拍得太過放縱,反而強調不出衣著的舒適度。
「紗璃,你來了呀?」宣傳部主任素欣手上掛著幾套衣服從外頭走了進來,
「你在看照片嗎?感覺如何?」
「素欣,來一下,Johnny,你也來。」紗璃招手要宣傳主任與攝影師過去,
三人在電腦前低聲地討論起來。「我覺得有些地方需要稍微修正,例如這一張,我覺得如果能再自然一些會更好……」
南宮濤的視線一秒鐘也沒有從紗璃的身上移開,當他凝視著她時,唇角竟然不受控制的揚起微笑。
她是他的妻子,雖然她總是太過認真、拘謹,但卻是屬於他的。
他喜歡的女人不是這種類型的,他喜歡活潑外向、皮膚在陽光下曬得宛如蜂蜜般色澤的女孩子,如果她也喜歡衝浪那就更完美了;再不然,笑臉迎人的甜姐兒也不錯,他喜歡他的生活裡充滿了笑聲。但紗璃卻不屬於上述任何一種類型。
她的身形嬌小,卻蘊含著無窮無盡的毅力,明明是如此纖弱,但面對沉甸甸的重擔卻不間也不避,滿腦子都想著工作,是個無可救藥的完美主義者。這種人一向是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沒想到自己竟然會與她結婚,而且,她的年齡甚至長他五歲!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一點也不覺得乏味,反而對新嬌生活充滿了期待。
「OK!我知道了。」討論告一段落,Johnny拍了拍手喊道:「模特兒就定位!」
造型師連忙抓住最後幾秒鐘再撥了撥南宮濤的發,讓他光鮮亮麗的上場。
南宮濤故意走到紗璃的身邊,委屈地說:「拍了一個上午,連中餐都還沒吃,我的肚子在哀嚎了,好可憐喔!我還以為你會帶吃的來看我呢!」
紗璃沒好氣地消遣他,「你不是已經和一群美眉約好拍完之後去吃宵夜了嗎?你就捱到那時候再吃吧!」
就知道她還在介意這碼子事!
南宮濤大喊冤枉地分辯,「那是她們說的,我可沒答應!而且,要是真餓到那時候才吃飯,弄出個胃潰瘍、胃穿孔怎麼辦?你不心疼啊?」
紗璃給他一記白眼「烏鴉嘴、口沒遮攔!」
「好嘛、好嘛!算我說錯話了。」南宮濤瞅著猶帶三分氣的新婚妻子,笑嘻嘻地道:「其實,我早就計劃好了,今天一收工,我就要趕回家和你一起吃晚飯。」
望著他笑得彎彎的俊眼,有某種溫柔的情緒從心底淺淺滑過。「一起……吃晚飯?」她喃喃道。
他的提議,她想都沒想過,也不敢想。
「這有什麼好訝異的?我們是夫妻呀!一家人就應該在一起吃飯。」南宮濤理所當然地說。
她沒有家人,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打發三餐,即使與南宮濤結了婚,也沒有強烈的家庭歸屬感,她心中早已做好了準備——總有一天,他們終將分離,而她……會笑著與他道別。
南宮濤貼近她又問:「你會做菜嗎?我想吃你親手做的菜。」
紗璃怔怔地點點頭。
「那太好了!我想吃糖醋排骨、涼拌蘆筍、川燙花椰菜,炒三鮮、清蒸石斑……」他意猶未盡地說著,根本忘了所有的工作人員還在等他。
「小濤!準備開拍囉!」Johnny喊著。
「馬上來!」說是這麼說,但他一點也沒有動身的意思。「剛剛說到哪兒啦?
哦!對了,清蒸石斑,還有……」
他還想接下去說,卻教紗璃摀住了嘴。「別說個不停,現在是工作時間。快去,大家都在等你了。」
南宮濤不安分地噘起嘴在她的手心上偷香了一下,看見紗璃微慍的小臉上浮起兩朵紅雲,不由得開心地咧開笑容,「我一定會早點把工作搞定,你回家做飯等我回來吧!親愛的。」
紗璃這會兒總算有了當妻子的真實感——她必須準時下班準備晚飯!
客廳裡的掛鐘響了二十三響,南宮濤還是沒有回來。
望著一桌子已經變冷的萊,紗璃頓時覺得匆匆下班買了菜回家做飯的自己好像笨蛋。
或許他一收工就與約好的美眉們一同到PUB去,早就忘了自己曾對她說過什麼,只有自己還當真,為了等他一起用餐,連晚飯都還沒吃。
將桌上的菜通通用保鮮膜包好放進冰箱後,紗璃換了睡衣,負氣地躺上床,好一會兒才朦朦朧朧地逐漸睡去。
南宮濤回到家,發現紗璃早已人睡,心中感到十分內疚。他坐在床邊看著在睡夢中猶蹙著雙眉的紗璃,忍不住伸手輕輕地撫平。
「對不起,紗璃,我返歸了。」他低喃。
南宮濤走到廚房打開冰箱想找點東西果腹,卻驚訝地看見裡面放了四、五道菜,全都是他下午對著來探班的紗璃隨口點名的菜餚。
他點的菜可不好做呢!熱炒、涼拌、川燙、清蒸樣樣不少,她卻不嫌麻煩地—一辦到了。
他環視著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廚房,彷彿看見紗璃忙進忙出地準備晚餐的模樣,只覺得心頭一暖。
她絕不會知道,有人為他做萊對他而言有多大的意義,那樣的溫情只有在兒時的夢境中才能夠找尋。
他端詳著那幾道動也沒動過的菜餚,驚訝的發現她可能也沒有吃晚餐。
南宮濤更覺得歉疚。
站在廚房裡好一會兒後,他開始動手將所有的菜都放進微波爐裡加熱,再一道道地端上桌,添了一碗溫在電鍋裡的白飯,獨自一個人在餐桌前落坐。
「我要開動了。」他揚起嘴角愉悅的對自己說。
他一口一口地吃著,品嚐記憶中曾經有過的溫馨。
南宮濤很快地吃完了第一碗,起身準備添第二碗飯時,他看見站在門邊的紗璃。
猝然四目相接,兩人有著短暫的沉默。
南宮濤很快的打破僵局,扯開笑容道:「抱歉,是我把你吵醒了嗎?」
紗璃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他。
他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把所有的菜都熱過一次?難道他還沒有吃晚飯?
「你也還沒吃飯,對不對?」他笑咪咪地拉著她坐下來,添了碗飯給她,「既然你醒來了,我們正好可以一起吃晚餐。」
「……我以為你在外面吃過了。」她突然開口。
「我答應過你要回來一起吃的,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呢?」他笑容滿面地替她布菜,「你一定很餓了吧?來,多吃一點。」
她咬咬下唇,還是一直很介懷下午的事。
「你沒有和小琳她們一起出去?」
「小琳?哦!那個化妝師。」他給自己夾了一筷子蘆筍,一面扒飯,一面口齒不清地道:「我幹嘛要跟她們出去?我又沒答應——紗璃,難道你比較希望我和她們出去?」
「我又沒有這麼說。」紗璃瞪了他一眼,緩緩舉筷就食,「我只是好奇你怎麼不去?正如你所說的,『大概沒有幾個人拒絕得了這麼誘人邀約』!」
聽見她學自己的口氣說話,南宮濤就忍不住噴飯,甚至笑得嗆咳了起來。
紗璃不悅地道:「你笑什麼?」
他忍住笑,「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很可愛。」
紗璃卻把他的恭維當成挖苦。「你不用這樣嘲弄我。」她不領情。
「我才沒有呢!我是真的覺得你很可愛。」他貼了過去,在她頰上偷香一記,陶醉地道:「原來有人為我吃醋的感覺是這麼好……」
她紅著臉,慌亂的擋開他,「你……你不要自作多情!」
「你害羞了?」他笑看著她酡紅的雙頰,肆無忌憚的招惹她。
紗璃簡直要尖叫了。「你給我住口!」
「謝謝你的命令。」南宮濤仍是眉開眼笑,立刻捧住她的小臉堵住她的唇。
「唔唔……晤晤唔……」我可沒命令你吻我!她用眼神抗議。
他狡猾的笑眼明明看懂她的意思,卻佯裝不解,反而變本加厲的把舌頭也給伸進去。
當他纏捲住她的那一剎那,所有的思緒頓時從她的腦中遠遠抽離,她閉上眼睛,世界彷彿化為虛無。寂靜中,她只聽見心跳的聲音,聽見理智宣佈棄守投降,以及夜風的呢喃。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離開了她的唇。
紗璃閉著眼睛,不敢睜開,她害怕睜開眼後,面對的是他充滿笑謔的容顏。
但是,南宮濤沒有笑,反倒展臂擁住她,俯首吻了一下她的髮鬢,輕聲道:「謝謝你,打從我母親過世之後,就沒有人為我做過飯了,我幾乎不記得家常菜的味道,也不知道家該是什麼樣子,但是,當我看見冰箱裡放著你為我做的菜時,我明白,我已經找到了歸屬的地方。」他抬起她的小臉,望著她的眼眸誠心地道:「對於今天遲歸,我真的很抱歉,紗璃。」
他的道歉,令紗璃緊繃的情緒奇異的鬆懈了,莫名的溫情湧上心頭,使她忍不住淚眼迷濛。
雖然他們兩人結了婚,可是,她卻從未放下心中的大石。她擔心自己無法適應這樣荒謬的婚姻、擔心南宮濤會輕視她,認為她是個隨便的女人,更擔心自己一時的衝動會誤了兩人的一生,她甚至不敢奢望南宮濤以尊重而對等的眼光看待她。
她看不見這樁婚姻的未來,卻必須強迫自己勇敢的走下去,才經過短短的兩天而已,心裡的壓力就沉重得像要壓垮了她,她幾乎無法負荷那深深的憂懼。
然而,南宮濤是那樣在乎她的感覺,認真地看待他們之間的關係,這樣的認知使她心中一舒,心中那口乾涸的井因他而緩解,不知怎麼回事,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
南宮濤驚恐得像是被四方羅剝下達「不准打架」的禁令一樣,腦中呈現一片空白。
「你……你哭了?」糟糕,把她惹哭了!
他看起來好慌張,一定是自己的失控嚇到他了……她抬起手想擦乾眼淚,南宮濤卻握住她的手,輕輕的將她扯進懷裡。
「不哭,不哭喔……紗璃。」他手忙腳亂地拍撫著她的背,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停住她的眼淚,只好不停的數落自己,「我不該遲歸,不該讓你孤伶伶的在家裡等我那麼久……你罵我吧!不,我自己罵。我是混蛋、蠢蛋、大笨蛋,我發誓下次絕不會再犯,原諒我吧!把眼淚停一停好嗎,紗璃?」
她沒有回答,但他可以感覺她在他的懷中顫抖,南宮濤判斷她很可能哭得無法自己,不由得急得滿頭大汗。
嚥了嚥口水,他小心翼翼、心驚膽跳地試探,「還是……你氣我剛剛強吻你?不、不,應該是我遲歸……啊!也說不定是氣我吵醒了你……唉!你氣的到底是哪一個?拜託你告訴我好嗎?拜託?」
紗璃抬起頭來,眼角掛著晶瑩的淚珠——因為悶笑不已而憋出來的眼淚。
她不知道自己的感傷為什麼會在中途變了質,明明是溫情的時刻,卻被他的慌亂與自責給逗笑。
「你……你在笑?!」他不可思議地叫道。被愚弄了!他以為自己弄哭了她而急得團團轉,她卻竟然在笑!
「對不起,我……我本來想哭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好笑,所以……」她小心翼翼的偷瞄他的表情,努力的克制自己的表情,好讓自己看起來有點悔意,「總之、我很抱歉,真的——噢!你幹嘛?」
居然害他白擔心一場!對整個情形啼笑皆非的南宮濤把老婆用力地扯進懷裡狼吻了一番,好安撫自己七上八下的心。
「你……你又偷襲我!」紗璃指控道。
「誰教你耍我?跟你討點小小的賠償不過分吧?」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賠償?」他賊兮兮的笑眼讓紗璃警戒了起來。「你……你想做什麼?」
「這個嘛……」他不懷好意地看著她,「我們來做飯吧!」
「做飯?」
他勾著淺笑的唇貼近了她,每一次的開合都與她的唇瓣增加了觸碰的次數。
「就是……把生米煮成熟飯。」
生米……煮成熟飯?生米煮成熟飯?生米煮成熟飯!她瞪圓了眼,猛然會意了過來。「小濤!你不能……」「親愛的,你看起來秀色可餐,我要開動囉!」她的抗議被他的吻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堵了回去,全部作廢。於是,那天夜裡,他把她……呃!喂得很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