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行蹤向來如一陣風般來去無影,只是這回,他找到了公主,也起程前往暫時停泊的山谷。
回程的途中,齊飛並沒有和他們一起踏上,只因他想要多留在如煙身邊一段時間,說是為了盡盟友的義務,安慰她悲傷的心情,可事實上,誰都知道他的動機,只因他對她的傾慕之心,就像如煙對雷霄那樣,只是大家都沒有去點破。
雷霄將明月摟在胸前駕著馬,一路馳騁並未稍歇,即使長時間的握韁讓他的掌心早已磨出了斑斑血痕,但他仍咬牙忍痛地握緊馬韁,一心只求能早日回到龍巖山,讓明月和所有等待她、愛護她的大明遺臣和明軍團聚,並讓她得以與大明王族血脈認祖歸宗……然後,和她一起去南方尋找解藥。
「你忍耐著!等回到龍巖山和大伙團聚後,我就帶你去南方求取晶珠血果。」他以下顎摩掌她的發間,雙眸認真地直視前方,雙手緊握著馬韁。一想起他將毒移轉給了明月,他就恨不得馬上去南方取來解藥!
明月點點頭,撲在他胸膛上的臉,隱藏的是虛弱而無助的神色,一雙眉糾結在她蒼白的臉龐上。她不想讓他擔心,所以,自始至終一直側著臉,捂著胸口,不讓他發現強烈的毒性早在她體內蔓延的事實。
誰也料想不到,百日斷情散的毒性是如此的劇烈!
即使移轉了,仍是漸漸擴張之中啊!
她強顏歡笑,順從地點頭,「我會的。對了,我可不可以聽聽你的故事。」
「我的故事?」
「是啊!我好想聽。以前,我一直在王府裡過著旗人的生活,雖然生為大明的子弟,卻不曾參與那段轟轟烈烈的成長歲月,那一定好精采,是不是?而且,我也好想知道那段你尋找『蘭薰公主』的日子,當時,你身邊的人都和你有共同的復國目標,而我卻不在你的生命中,我覺得好惋惜。所以,我好想知道,當初你究竟把『蘭薰公主』想像成什麼樣子?美嗎?」她氣息微弱,卻強打起精神說。
事實上,他從來沒想過「蘭薰公主」到底是什麼樣子,也不想知道「蘭薰公主」長什麼樣子,他只知道,公主只能放在他的心底,什麼都不能想、什麼也不可以侵犯,一心一意只有尋找公主、保護公主,其餘的事,他也就不在乎了。雷霄仰天長歎,遙想著當時的心境。
「除了反清復國和尋找公主的使命,我的生命裡沒有夾雜別的想法。」他確切而肯定地說。然而在感應到她失落的歎息時,他連忙認真而又懇切地道:「不過,縱然你曾在那段『遺失』的十多年裡不在我的身邊,可是,卻深深埋藏在我的心底,這是無可改變的事實。」
他向來冰冷強硬,絕少開口說些甜言蜜語,不過,他最後所說的,的的確確是他的肺腑之言。她明白他這一點,所以,她的心也因而震動了。
心口隱隱傳來一陣撕扯般的劇痛,她咬著唇,捂著胸,再也忍不住痛的低呼:「呀!我的心口……好…… 好疼!」
他緊張地摟緊她,情不自禁地低喊:「明月……」
她撲進他懷裡,仰著臉,含著因痛楚而流下的淚水,凝視著他一張好看的俊臉。彷彿要刻入心版一樣,仔仔細細地看著他那仍是桀驚卻不再冰冷的雙眸、緊抿剛毅卻不再無情的薄唇。
「雷霄,如果我不是明月格格,也不是蘭薰公主,你會……愛我嗎?」 她深切地看著眼前完美如昔的男人,殷切地期盼自他唇裡傳出溫柔的答案。
傻瓜!他當然愛她!無論她是誰,他都會情不自禁地愛上她。說不定,她若不是明月格格,也不是蘭薰公主,他會更快就承認自己對她的感情,而不是壓抑!然而,雷霄只是沉痛地看了她一眼,便緊緊摟住了她,什麼也沒有說。
縱然他對她不再冰冷如昔,但他的冷漠天性依然存在,強硬得有如化不開的冰山,從不會多說其他的話語,甚至連安撫她的甜言蜜語也吝於說出口,唉!
可她就是愛上了這個男人——似冰冷熱、如鋼不屈的男人。
她好不容易去除了他的冰冷心防,也讓他不再視她為高高在上的公主,現在,更讓她得以在他溫暖的懷抱裡……這一切的一切,就算拿她的命換來,她也不在所不惜。
隱忍心裡陣陣劇烈的傷痛,她閉上了眼,享受這幸福的片刻……漸漸地,方纔的疲累又襲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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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龍巖山,首先映入明月眼簾的是浩大的軍營陣容,一道道由明軍把手的關卡,嚴密至極。光是這點,她便明瞭難怪連朝廷也屢攻不下,又招降不了,讓朝廷上下氣惱不已。
「雷大當家回來了!雷大當家回來了!」
「公主千歲千千歲,公主千歲千千歲!公主千歲……」
明軍們早在之前的回報中得知,雷大當家終於找到了失散十多年的蘭薰公主,立即振奮不已。
在明軍弟兄們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明月明白,這裡雖是軍寨,卻是她日後真正的歸屬了。
雷霄雖自始至終沒有多說什麼話,不過,他卻緊緊地跟隨在明月的身邊,寸步不離,只要明軍的小嘍囉們對她有任何接近和逾矩的行為,他就會毫不客氣地用他冷寒的日光將所有想侵犯她的人給嚇得一邊喘氣。
以目光逼退了一路對她垂涎的弟兄,他終於將她帶進一處營房裡。營房裡早已聚集了許多人,這些人全是大明王族的血脈和遺臣。
一見公主進來,眾人立即跪地齊喊:「公主千歲千千歲!」
「你們起來吧!我說過了,別再行這種跪拜之禮,我實在受不起。」明月為難地道。
眾人也是一臉為難地望向雷霄,目光裡淨是詢問。
雷霄點點頭,「就依公主之命吧!」
「是,公主。」』
於是幾個熱絡的長輩和女孩在特許之後,便開心的迎上前,拉著明月坐到她們身邊,「公主,我是八王 爺的孫女,紫鵑。」
明月點點頭,柔婉淺笑。
「我是九王爺的……」
「我是……」
就這樣,大家搶著對明月自我介紹,對於他們期待已久的大明公主,真不知有多少的好感呢!忍不住地,大家都興奮的圍著她看,細看之下,覺得她實在美麗極了、高貴極了。
「霄兒,她就是公主?」聶老二雖早已在雷霄派人回報的消息中得知了公主大致的形貌,可他還是在霎見她時感到驚訝不已。而驚訝過後,也不免流露出滿意的讚歎。大明公主果然有著渾然天成的端莊之質和柔婉之貌。
「千真萬確、不容置疑!」雷霄肯定地點頭,遠望而去的視線從未離開過明月,「聶二叔,她不僅雙臂有日月之疤,而且!還是由李夫人親口告訴了我們。」
『畢夫人?李大人的妻子?」聶老二又是一驚。「那麼,李夫人人呢?」
旋即,他傳來了一名嘍囉,將欣蓮的骨灰盅取來,臉色沉寂了下來。
「很遺憾,李夫人因病過世了,這就是李夫人的骨灰。」
聶老二聞言,也不免一陣歡吁和感歎。他接過骨灰盅,道:「這就交給我吧!我會替她安葬於李大人身邊的義塚,好讓大明子弟日後能加以敬拜。」
將骨灰暫時安放好後,聶老二轉過身,卻驚見雷霄望著明月的雙眸底,淨是沉痛和愛憐。當下,睿智的他明白了雷霄的心意。
這孩子自小到大,除了復國大業和尋找公主,他心裡沒有別的目的,也因為他一心一意只有這兩項使命,所以,他向來冰冷強硬,從不對其他事物動容,眼底永遠只有冰冷的寒氣、不馴的強硬。
然而,此時此刻,他眼底的神情卻盛滿了發自於內心的情緒,或許他瞞得了別人,卻瞞不了自小看著他長大的聶老二。
聶老二走到雷霄的身邊,歎了一聲氣後,抑聲問:「霄兒,你該不會是喜歡上了公主吧?」
彷彿被說中了心事,雷霄的眸光震動了一下。須臾,他閉了閉眼,不再逃避自己的真心,緩緩地扯開緊抿的唇角,語氣肯定地沉聲道:「我愛她!」
天知道,這可是他第一次對人承認他愛她的事實啊!
聶老王震驚地看著雷霄,他沒想到天底下竟然有女子可以征服雷霄冰封的心,而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自他五歲時,便深藏在他心裡十多年的蘭薰公主啊!
忽地,正被眾人包圍的明月,心口上竟不意地又是一陣陣的徹骨疼痛,她捂著胸口,痛苦低呼:「呀!我……我的心……」
就在眾人詫異一切時,雷霄已緊張地衝上前,一把便將她橫抱而起,大吼著:「軍醫!軍醫……」
他的吼聲,就這麼淒惻地迴盪在整個明軍軍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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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帳裡。
軍醫搖著頭,重重地歎了口氣,顫聲地道:「稟大當家,依我看來,公主的毒……是南蠻『越族』的劇毒,恐怕……恐怕中原裡是……是……不可能有這種毒的解藥了!」
「滾!」他對著軍醫低聲叱道。哀傷絕望的視線始終未曾離開明月的容顏。
「大當家,您……說什……說什麼?」軍醫老早就嚇得聽不清雷霄低沉的怒吼,不識相地又問。
「我叫你滾!滾!」他站起身來,提著軍醫的後領將他丟出去。滿腔的無奈和怒意全發洩在那倒霉的軍醫身上。
「雷霄……」明月氣若游絲地連忙阻止他的怒火繼續發洩。「不要動怒了!或許,天真的要收了我的命……」
話未歇,雷霄已抓住明月的雙臂搖撼著,深蹙眉峰,冰眸裡淨是堅決的眸光,「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不准你死!」
說完,他就要去解明月胸前的襟扣,明月愕然地抓住他的手,低問:「你這是做什麼?難道你……」
「我要你再把毒過給我,我不要你來承擔。」
「不!不!」明月低喊著,將整個臉埋進了雷霄的胸膛上,淚水靜靜地淌濕了他的衣襟。「在我體內的毒還沒好之前,我不要你再碰我,更不要把毒再過到你的身上,這一切本來就是我該承受的,你已經替我受了這麼久的痛楚。此時此刻,我才知道你之前曾受的苦是何等的疼痛啊!我不要再把這樣的疼痛帶給你,這本來就是我該受的,沒有道理再讓你來替我忍受了。」
雷霄難掩心裡一遍遍的震動。天!她可知道?見她承受毒傷,比他自己遭受毒傷還要令他痛楚百倍,千倍!
「明月!」他低喊她一聲,冷眸裡淨是沉痛,「我不會讓你死!我這就帶你去南方取藥。」
「只要你現在還在我身邊,我就心滿意足、死而無憾了!」她緊緊抓住他的手,偎在他溫暖的懷裡。聽見他喊她明月,即使心口的疼痛仍在,她也覺得幸福。
「別說這種話!」她的話令他痛徹心扉,他確切地低吼:「我不准讓你死!絕不准!」
想他向來可以決定屠魔劍下性命的生死權,然而,此次卻決定不了她的生死,心裡的沉痛和懊惱錐心刺骨地纏繞在他的心坎裡。
他不准!絕不准!雷霄在心裡一遍遍地吶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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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兒!」聶老二自營帳外走了進來,「公主怎麼樣了?」然而,他話一出,在和雷霄滿是痛楚的雙眸對視後,他立刻明白了一切。
雷霄守在明月身邊,靜靜地看著她的睡容。偶爾夢裡的疼痛仍會令她微蹙起雙眉。
「二叔,我決定了!」雷霄沉聲道,「明日,我就帶著公主到南方求取解藥。」
「你要帶公主去南方找解藥?」聶老二雖早有心理準備,卻在他提出時,仍不免一驚。
雷霄點點頭,「若不在百日之內取來解藥,明月體內的毒性就會攻心!時間所剩不多,我必須帶著她一起去。」
「若是……」頓一頓,聶老二才繼續自己最不願的假設,「若是百日之內無法尋得解藥救公主呢?」
沒有太大的震動,因為雷霄早已想了很多,也明白自己會怎麼做了。
「天涯海角,我都會隨著她一起去的。」
他的話,狠狠地撞進聶老二的心裡。「霄兒,可是明軍不能沒有你啊!你們七大當家裡,少一個都不行!」
「我也不能沒有公主,公主更不能沒有我,而且,我已經讓她孤孤單單地走了十多年的日子,不能再棄她於不顧了。」雷霄緊緊握住明月的手,決絕的眸光在他冰眸裡跳動著。
聶老二明白,一旦雷霄作出的決定,就絕難改變!
就像公主在他心底的份量,也是永難抹滅的!這一對亂世兒女,本就是為彼此而生的,就算山無稜、天地合,也分不開彼此了!
這是蒼天早已注定的啊!
他重重地歎口氣,難掩不捨地拍拍他的肩,「為了不讓大家失去你們其中任何一人,無論如何,都要盡你所能的取回解藥,救回公主,也救回你自己。這是你為了公主的另一個使命,知道嗎?」
「我會的。即便是翻了整個南方,我也會找出解藥的。」雷霄果斷而肯定地道。
這樣的堅決和毅力,就如同他當初找尋公主般的鐵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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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族宗親們的托付、聶老二的千叮萬囑和明軍的送別下,雷霄帶著明月暫別了龍巖山,臨走前,他答應眾人,他一定會取得解藥,早日歸來!帶回一個健康完好的公主,繼續他們未完的使命反清復明。
雷霄安穩地將明月緊緊環抱在胸前,駕馬奔馳出了軍寨,越向另一座山頭,一路向南而行。
回頭遠眺而去,是被山嵐繚繞的龍巖山山頭,隱隱約約還可見到位於山巔上的明軍軍寨。偎在雷霄懷裡的明月,不由得看癡了。
「雷霄,」她輕輕柔柔地低喊,「我好抱歉,又要你為了我而離開龍巖山,前往遙遠未知的南方,只為取得一個未知存在與否的解藥,真不知何時才可以讓你回到這個你熟悉的地方?」
「你別再對我說抱歉了,這樣一來,我會內疚得想要殺了自己,我護主不力,才是真正該死的啊,唯今,只有讓你好好活著,即使將來的一切都是未知數,我也顧不了這麼多了。」
雷霄心疼地擁著她,儘管山風拂面而來,他仍沒有停馬的打算,一心一意只想在迫切的時間內取來解藥,治癒她的毒傷,其餘的他根本不去多想。他明白,若沒治好她的傷,其餘的事也不再重要了,就連他的性命也是如此。
山風颼颼地吹過她的面頰,她卻絲毫不感覺寒冷,只因她的心裡溢滿了雷霄給她的溫暖。他的擁抱是溫暖的,他的話語也是溫暖的……她覺得好幸福,忍不住,唇畔漾開了一沫微笑,靜靜地依偎在他懷裡聽著他強烈的心跳聲。
「雷霄,你愛我嗎?」她幽幽地問。
雷霄緊緊地摟著她,沉痛地說不出話來。
「就算你並非真心,也讓我聽一次,好不好?」她仰起臉來凝視著他那滿是憐惜的俊臉,近似哀求地說。
他看著她盈滿明待的雙眸,沉聲道:「我不會說謊。」
唉,他仍是一派冰冷強硬的作風!明月感傷地低下頭。
就在她滿是悵然失落時,雷霄已霍地勒起馬韁,駿馬在一聲嘶鳴後停住了馬蹄。
他冷不防地捧住她的臉,灼熱的雙眸深深凝視著她一臉的愕然,唇角扯著一抹溫暖如旭日的笑容趨近她,低啞著聲喊:「我只能真真實實地告訴你……我愛你!一生一世愛你!」
旋即,不等她由愕然中回神,他已俯首吻住了她驚愕微啟的唇辦,彷彿烙下了一遍又一遍的誓言。
哦!老天!他終於承認了他心裡的愛意,也終於讓她親耳聽見了來自於他冰唇裡的三個字——他愛她。
明月的小手怯怯地攀勾著他的頸肩,感受著這不再只有冷僻氣息的吻,任由他的濃情蜜意流竄進她的心裡,漸漸撫平她心口的痛楚,淚水終於忍不住地滑落臉龐。
他緊緊地摟著她,深怕她隨時會從他的指縫間溜走。
「答應我,嫁我為妻,讓我用畢生的時間來照顧你。」他心碎般沉痛的喊著。
只要她不嫌棄他的出身,答應嫁予他為妻,他將會以他畢生的愛,來照顧她、守護她一生一世。
天,此時此刻,已是永恆了!
他的話,在她耳邊迴盪,直人她的心扉,忍不住百感交集,她偎進他的懷抱裡,唇邊的微笑令她忘卻心口的劇痛。
她靜靜地閉下了雙眸,所有的回答,全在這無聲無息中了……
尾 聲
故事說到最後,圍著新娘的越族族人們都聽得如癡如醉、欲罷不能。
時間凝結了片刻,大夥兒才自屏氣凝神中回神
「天!沒想到這個故事還和我們越族有關呢!」
「雖然我們越族是以煉毒為名,不過,聽說百日斷情散因為太惡毒了,所以早在好久好久以前,就被越族的族長傳令不得再煉製了。沒想到那個沒良心的睿親王和庫泰,居然還以此毒藥來害人,甚至害了明月格格……哦!不對,是蘭薰公主!庫泰真是死有餘辜。」
「好了、好了!重點是,結局呢?然後呢?那個叫明月的大明公主,究竟有沒有拿到我們族長所剩的唯一解藥呢?」
「是啊!明月好可憐,我們不要讓她死,我們不要讓她死!也不想讓深情的雷霄為她痛苦,我們一定會求族長將解藥賜給她的。」
聞言,新娘也不由得感動的笑了。
越族雖以煉毒為名,不過卻是他們祖先流傳下來的技術,只是一旦落入存心不良的惡人手中,難免會被利用在害人利己的勾當上。毒藥的好與壞,就決定在使藥人的操守上了。
此時,夜已深了,族長和族裡大部分的男人都醉了,唯有新郎在幾杯烈酒後仍能保持清醒,僅帶著三分醉意來到新娘身邊。
他直截了當地對眾人道:「依照中原的習族,婚禮的當夜,只能讓新郎和新娘兩人單獨相處,所以,請恕我們失陪了!」
語畢,他不理會族人們的失落和婉留,一把將新娘橫抱而起,逕自往屬於兩人的氈房而去。
天知道,越族族人們雖和這對新人相處了月餘之久,卻從不知道這個他們口中的「中原男人」和「中原女人」,竟然就是……雷霄和明月啊!
當然,除了族民本身,其餘的族人們也就更不知道族長和長老們早在聽了她的故事之後,幾經思量,便慷慨地將最後一顆「晶珠血果」,賜予了兩人。
雷霄在言語間雖沒有表現出來,心裡卻早已滿是感激,所以,也就在起程回龍巖山之前,「迫不及待」地決定和明月在族長的福證之下,完成了他倆的婚禮,也讓兩人的愛情有了歸屬。
明月埋首在雷霄的懷裡,讓他抱著往氈房裡而去,柔聲嬌喚:「雷霄,明天就要起程回龍巖山了,我好想和那些族人多敘敘,你怎麼就來攪局呢?」
「攪局的可不是我,而是那些熱情的人。不過,正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今夜本是我倆共處的大好時光,我一刻都不想等,更不准任何人來攪局。」他俯首寵愛地吻著她的髮梢,語氣滿含溫柔的霸氣。
之前,她因為自己身上的毒傷,硬是不再讓他碰她的身子,而今夜 是自她重生後兩人溫存的大好時光,他一刻都不想等啊!
經過十多年的等待,從這一刻起,他要用他一輩子的時間來守護她、寵愛她。
明月不禁羞紅了雙頰,陶醉在他的懷裡,心裡湧現萬分的感動和感激,她從不知道,自己可以幸運地在得到了解藥後,在這男人的保護和憐愛之下,成為他的妻子。
他們是為彼此而生、為彼此而活的,儘管兩人的相遇是經歷漫長的十多年的等待,可一切都是值得的啊!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