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轎夫躬身回禮,「是,少夫人。」
蘇恬兒得意地點點頭。哈!長這麼大,她還從沒讓人如此服侍、如此恭敬地對待這呢!看樣子當練錦的老婆、做練家的少夫人也是挺不錯的,只要不再學什麼鬼刺繡就好。
像昨天,練老夫人親臨指導,硬事實豐她把什麼雙磋針法、單套針法、補針法、扎針法、施針法、施針法、接針法給學起來,整得她兩眼昏花、腦袋混沌,好不容易才痊癒的手指又扎得都是傷,而且這次兩手手指全給包上,真是慘兮兮!
不過今天她可好了,練家二老都不在家,練錦又不知上哪兒去了,所以她得了空立刻跟著出門來搬救兵,而這補秋坊就是她救兵住的地方。
她似風一樣地奔進補秋坊,直接闖到內院的廂房,連門都沒敲就閃了進去,「含玉姐姐,恬兒來看你了!」
哪知道整個廂房空空蕩蕩的,竟沒有半個人。
「咦!含玉姐姐呢?她不可能不在的啊?」
蘇恬兒嘟囔著,很快地在房裡轉了一圈,然後她在後面遙浴池裡找著了正在沐浴的林含玉。
乍見蘇恬兒,林含玉自是驚喜交集,「恬兒,是你?」
蘇恬兒笑瞇瞇地走到池邊蹲了焉來,好整以暇地看著林含玉泡在水底下的玲瓏身軀,「含玉姐姐,我看到了喔,這輩子你非得嫁給我不可好!」
林含主又好笑又好氣,「你這淘氣鬼,胡說些什麼?」
「人家不是都說女孩子如果讓人看了身子手腳的話,就得嫁給那個人嗎?既然我看了你的身子,你當然得嫁給我。」
林含玉莫可票何地點頭,「好啊!如果你是男的,我就一定嫁給你。」
說著,她過癮裸著身子從浴池裡站起來,簡單地擦乾身子後穿上衣服。
「恬兒,你怎麼有空來?你不是嫁人了嗎?你這樣子跑出來,婆家的人不會說話?」
蘇恬兒搖頭,「不會啊!老頭子和娘都出去了,練錦也不知跑哪兒去了,湘坊裡只有我一個人多無聊,所以我當然也跟著出門!」
聽到練錦的名字和湘坊二字,林含玉的身子明顯一震,她緩緩轉過身,一臉懷疑,「練錦?你認識練錦?」
提起練錦,蘇恬兒臉上泛起一抹紅暈,「當然認識,他是我丈夫,我怎麼會不認識?」
「丈夫?這怎麼可能?全臨安城的人都知道江南四大家同時娶親,江南四公子同日成婚,且不論其他三人如何,光練錦要娶楊紗織這件事,就鬧得大街小巷揚揚沸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怎麼會說練錦是你丈夫?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嫁的應該是御品齋的少爺玉穆吧?」
「是啊!我確實是嫁給玉穆為妻,可是洞房花燭夜那天不知怎麼搞的,新郎突然從玉穆變成練錦,所以他就成了我的丈夫。」
林含玉身子一晃,急急抓住蘇恬兒的手,「新郎變成練錦?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發現新郎換人以後,曾拜託練錦讓我回家的,可是他不願意,說我和他拜過天地、磕過祖先,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他說什麼也不肯讓我走,還說我一走,他會被練家的詛咒給咒死,會橫屍當場,所以我只好……只好……」說到後來,蘇恬兒頭幾乎低到胸口口去了,要她提起當時和練錦恩愛纏綿的光景,她仍羞得很。
不過正因為她低著頭,因此好沒有看到林含玉臉上那一閃而逝的驚訝,更沒有看到那由驚訝轉變成的嫉妒、憤怒與無法置信。
林含玉放開蘇恬兒的手,神情很快又回復她原本清麗、典雅、嫻靜的模樣。
「恬兒,他對你好嗎?我聽說練錦是個成天無所事事的花花公子,鎮日流連在花街柳巷中,視女人哪烘土;而練老爺子脾氣暴躁,不好相處,練老夫人則個性刻薄,對待下人不是很厚道,你嫁給他,不會……不會……」
蘇恬兒聞言咯咯一笑,「你是說老頭子嗎?含玉姐姐,你不必擔心,那老頭子現在被我殺得毫無不手之力,成天光想著怎麼打贏我都困擾,哪有時間發脾氣?至於我那個娘啊!那就更別提了,只要我出幾個小問題、小狀況,她就手忙腳亂,急得眼淚都快掉了,哪還會去刻薄下人!」
她的話讓林含玉聽得一頭霧水,「練老爺子被你殺得毫無還手之力,練老夫人被你急出眼淚?恬兒,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我都聽不懂?」
蘇恬兒笑靨如花,那模樣迷人極了。「下棋啊!含玉姐姐,你不知道老頭子很愛下棋,我每天只要花一點點時間陪他下個幾招,就夠他嘔心瀝血、傷透腦筋,所以他根本沒時間想我不是他原本要娶進門的楊紗織,也就不會想趕我出門。」
「那練老夫人……」
提起練老夫人,蘇恬兒頓時小臉一垮,拉著林含主的手說:「含玉姐姐,這正是我今天來找你的主要原因,你一定要幫我,如果你不幫我,那我的手可真的要變成殘廢了!」
她可憐兮兮地伸出十根包得好好的手指頭,「你看,我好可憐喔!為了學刺繡,害得我自己快昏頭不說,還把手給弄傷。所以娘每次看到我,都忍不住掉眼淚,說練家到底造了什麼孽,居然娶了一個不會刺繡的媳婦進門。姐姐,我好可憐對不對?」
林含玉忍不住想笑,伸手點了點蘇恬兒光滑的額頭,「你啊!就是淘氣,除了做菜、做餅之外,要你做其他的事,不是推托就是偷懶、裝笨,其實只要你肯多花點心思,天底下有什麼事是你做不來的?」
「有啊,有啊,現在不就有一件。人愛已經很努力地在學刺繡,可是還是學不好,更過分的是練錦,他居然不幫我,連圖也不畫給我,只說……只說……」
「只說什麼?」
想起練錦說要讓她早點有孩子的話蘇恬兒便羞得不知該如何是好。「他……他壞,他就會欺負人,我……我才不要幫他生孩子,誰不知道女人生孩子是很痛的!」
林含玉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蘇恬兒察覺她神情有異,忙問道:「含玉姐姐,你怎麼啦?人不舒服嗎?」
「沒有,恬兒,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蘇恬兒甜蜜蜜地搖晃著林含玉的手,「含玉姐姐,我知道你是臨安城裡刺繡最好的人,論托、論排名,那個楊紗織根本連邊都沾不上,姐姐只是客氣才不跟她計較。」
「少說好聽話灌迷湯,你這丫頭到底有什麼事要我幫忙?」
她的心思被看透地吐了吐舌頭,「含玉姐姐,我答應老頭子要繡出一幅溪山行旅圖給他,可是你看,我十根手指頭都傷成這樣,卻連針法也學不會,又怎麼可能繡得出溪山行旅圖業?」
一聽是溪山行旅圖讓林含玉大吃一驚:「恬兒,你怎麼會答應練老爺子的?你知道溪山行旅圖是很難繡的一幅畫嗎?」
蘇恬兒的小臉又垮下,苦哈哈的說:「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別說是繡了,光是用描摹的就要描摹老半天,恐怕連練錦都做不到,你怎麼會答應他?」
現在蘇恬兒簡直快哭了,「那……那怎麼辦?那我豈不是得幫練錦生孩子?我不要,我不要現在就幫他生孩子,他成天就會欺負人,我才不要幫他生孩子!」
林含玉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好不著痕跡輕輕撥開蘇恬兒的手,轉身走到窗戶邊,「恬兒,你很喜歡練錦嗎?」
蘇恬兒連想都不想便搖頭,「才不呢!如果不是他硬要我留下來,我才懶得理他!」
「那你為什麼會來求我幫忙?」
「我……我說過了,我不要這麼早就幫他生孩子。」
「是嗎?如果你當真不喜歡他,你就不會來找我幫忙了,你大可以借此機會離開練家,不是嗎?」
被戳破心事的蘇恬兒,心虛地玩著自己的手指頭,「好嘛!我承認我是有點點喜歡他啦,可是,可是我還是不要這麼早就幫他生孩子。」
蘇恬兒奔到林含玉身旁,「含玉姐姐,你幫我,好不好?如果你尖和我,那……」
林含玉回過頭,笑盈盈地看著她,「如果我幫你,你要怎麼報答我?」
蘇恬兒一偏頭,「報答?」
「對啊!我原你解決了一個大難題,你要怎麼報答我?」
她賊兮兮一笑,「我娶你為妻好不好?」
「又在胡說八道。」
蘇恬兒搖頭,「不是胡說八道,如果你真的幫了我,我讓雋哥哥娶你為妻好不好?」
林含玉一愣,「童雋?」
「是啊!雋哥哥一直都很喜歡你,如果能娶你為妻,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林含玉笑了笑,「不,我和童雋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朋友,他不可能會喜歡我的,我也不會嫁給他!倒是……」
「倒是什麼?」
「練錦倒是個不錯的男人,如果我幫了你,你把練錦讓給我,如何?」
蘇恬兒臉色一白,「含玉姐姐,你也喜歡練錦?」
「臨安城裡多的是喜歡練錦的姑娘,又何止我一個?」她邊說邊走到屏風後面拿出一幅繡畫遞給蘇恬兒,「拿去吧!那溪山行旅圖我實在繡不出來,不過這幅應該也不會太差才是。」
蘇恬兒接過一看,那是一幅有鳥有花的繡畫,繡工精細,充色自然,花鈐栩栩如生。
「這是什麼?」
「這名字我也不知道,反正你拿去交差吧!我想練老爺子只是要考考你的繡工和耐性,不會真的要你繡出溪山行旅圖的。」
蘇恬兒歡呼一聲,撲入林含玉懷中,「謝謝你,我就知道含玉姐姐是好人,你一定會幫我的!」
「快去吧!你離開這麼久,不怕練錦回來找你?」
蘇恬兒臉紅紅地點頭,「那我走了,改天我和雋哥哥一起來看你。」
練錦剛踏進門,蘇恬兒那嬌小的身影便迎面撲了上來,「錦哥哥,你回來啦?」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熱情歡迎,練錦著實有些受寵若驚,而那塊甜到人心坎裡去的「錦哥哥」,更聽得他心頭一蕩,忍不住將那小小的柔軟身軀抱滿懷,低頭便要親她。
蘇恬兒咯咯笑個不停,小臉一偏,練錦的吻轉而落在她臉頰上,「不要這樣,人家有話想跟你說。」
「就算是天要塌下來,我也得先親親我的小妻子再說!」不給刀子絲毫拒絕的理由,練錦托起她的臉就是一吻。
這回蘇恬兒沒有掙扎,任由他親吻著自己,再任由他抱起自己坐在床上,而她便很自然地坐在他腿上。
「先告訴你喔!我已經繡好一幅畫了!」
練錦一愣,繼而笑了起來:「不可能,你這小東西沒一刻鐘耐性,除了廚房外,別的地方都待不住,哪有可能這麼快就繡好一幅畫?」
蘇恬兒不服氣地槌槌他,「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拿給你看!」
說著,她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又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回來,回來時手上真的多出一幅繡畫。
她得意洋洋地把繡畫展開來,對著練錦說道:「你瞧,這是今天趁你們都不在時,一個人繡出來的。」
練錦根本不相信她能一個人完成一幅繡畫,卻也很配合地站起身捧場,哪曉得當他站近一看,臉色卻驟然變得慘白。「恬兒,你……你這畫是從哪兒拿來的?」
蘇恬兒好不神氣地說道:「我繡的啊!」
練錦搖搖頭,「不,以你那三腳貓的繡功根本繡不出這幅畫,告訴我,是誰給你這幅畫的?」
詭計被拆穿使得蘇恬兒好不洩氣,「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不是我繡的?我繡得真的有那麼糟嗎?」
練錦走上前拍拍她安慰道:「不是你繡得不好,而是這幅繡畫……」
「這幅畫怎麼啦?這幅畫不好嗎?」
「不,這幅畫很好,就是太好了,所以才會顯得很奇怪。」
他從蘇恬兒手上接過繡畫仔仔細細的看著,從繡畫上的每一針每一線,看到佈局、設色、神韻,再翻過來看看繡畫的背後。
突地,他發現畫軸裡似乎有點異樣,於是輕輕揭開畫軸一看,裡面藏有一張小紙條。
他打開小紙條,只看了一眼,便將紙條撕得粉碎。
「恬兒,這繡畫是誰給你的?」
蘇恬兒沮喪地坐在床沿,胡亂搖晃著小腿,「含玉姐姐。」
「含玉姐姐?補秋坊的林含玉?」
「你認識含玉姐姐?」
練錦冷冷一哼,沒有回答。但他眼神中那股前所未見的冷漠,卻透露出他不但認識林含玉,而且還交情匪淺。
「恬兒,你在家裡乖乖等我,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林含玉給了你這幅繡畫,知道嗎?」
蘇恬兒納悶地皺起眉頭,「為什麼?這幅畫有什麼問題嗎?」
他走近蘇恬兒,輕輕吸了吸她的小嘴,「先別問那麼多,你只要乖乖在家裡等我回來就好了!」
練錦穿著一身淡藍色的衣衫,神情凝重地踏進補秋坊。
一如練錦來之前心裡所想的,林含玉正坐在那張七絃琴前,撫著他所熟悉的曲子。
乍見練錦,林含玉心中一震,倏地停止彈奏。
「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著你了!」她幽幽地說著,話音中情絲無限。
練錦靜靜瞅著她,好半天才開口:「你為什麼要給恬兒那幅繡畫?你又怎麼會有那幅繡畫?」
林含玉雙手按在琴弦上,低聲地說道:「恬兒就像我的妹妹,她有困難來找我,我能不幫她嗎?」
他搖頭,「不對,你如果真的想幫她,就不會把那幅繡畫給她。告訴我,你究竟是從哪裡拿到那幅繡畫?」
「我說過了,我只是幫自己妹妹一個忙,算不得什麼的。」
練錦毫不客氣地一把揪住她的皓腕,「幫忙?如果把一幅被劫的貢品拿去給人叫作幫忙的話,那麼殺人搶劫的強盜就是救苦救難的大好人了!」
「貢品?」林含玉輕輕說著,眼睛低垂,「我不知道什麼貢品。」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話,會在繡畫裡藏紙條?不知道的話,會故意拿給恬兒?」
「我說過了,那是恬兒自己來求我的。」
「只因為她來求你,你就把皇宮裡失竊的繡梅竹山禽圖給她?你這不是存心想害她嗎?」
「我害她?你認為我害她而心疼了,是不是?那我呢?被你害成這樣的我,又有誰為我心疼?」
「含玉,不要把你跟我的事混在一起談……」
「我怎麼能不混在一起談?我一直以為你娶的是楊紗織,那個號稱臨安城第一繡女的楊紗織,所以我才默默退讓。想不到你娶的竟然是什麼也不會,只會做菜、做燒餅的蘇恬兒!我受不了,我實在無法接受!」林含玉站起身,投入練錦懷中緊緊抱著他,「練錦,我愛你,我愛你啊!你這樣子僑,教我怎麼受得了?」
練錦沒有回抱她,卻也沒有推開她,「含玉,我和你的事已成過去,今天我來這裡是為了那幅畫而來。」
「我不管那幅畫,我只要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會把那丫頭留下來?你根本不認識她,為什麼會把她留下來?」
「我不曉得是什麼原因出了這種差錯,但我和恬兒總是正式拜堂、磕頭的夫妻,在她沒有做錯事的情形下,我怎麼能說不要她就不要她?」
「你大可以當晚就把她送回去,讓她回娘家啊!」
「我根本不知道她不是楊紗織,等第二天我娘看了才知道她不是楊紗織,但為時已晚。」
「那丫頭可不是這樣說的。她告訴我,是你不讓她走,還說練家有什麼詛咒會害死你,讓你橫屍當場,她為了救你,只好留下來。練錦,是這樣嗎?為什麼我認識你這麼久,從來沒聽你提過練家有什麼詛咒?」
練錦暗暗咒罵一聲,這該死的小淘氣,居然把他們閨房中的秘密說給別人聽?而且這人還曾經是他的……
林含玉搖晃著練錦,「練錦,你說話,說話啊!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練錦伸手推開她,「含玉,不管我和恬兒說了什麼,那都是我們夫妻間的事,和你無關。我現在只想知道你從哪裡得來的那幅繡畫?」
林含玉憤怒極了,她杏眼圓睜,狠狠瞪著練錦,「繡畫繡畫,你所關心的只有繡畫和那個丫頭嗎?」
「那幅繡畫是當年我曾祖父呈送給皇上的貢品,童雋告訴我,兩個月前這幅繡畫突然在皇宮裡失蹤,現在又突然出現在你這兒,你說,我能不擔心嗎?」
林含玉哈哈一笑,「練錦,你那麼想知道這幅畫的由來?」
「當然,因為這牽涉到練家上上下下百來口人命,所以我一定要知道。」
「好,我可以告訴你,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練錦劍眉一蹙,「條件?」
「對!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就把那幅繡畫的由來告訴你,並保你練家上上下下,全家平安無事,否則……」
「只要我做得到的,我一定答應你。」
「我的條件很簡單,我要你休了那個丫頭,娶我為妻。」
練錦想都不想便搖頭,「辦不到!」
林含玉神情一怒,但繼而又輕笑起來,「我就知道你不會答應,無所謂,那我退一步好了!」
練錦瞪著她,連話都懶得說。
林含玉幽幽地笑著,一手緩緩解開衣帶,讓那薄紗似的衣衫滑落腳底,露出她成熟美麗的過赤裸胴體,「我要你愛我,像以前一樣愛我。」
「含玉,我已經成親了,可能再過不久就要當爹,我不想……」
林含玉走上前投入練錦懷抱,「練錦,你想,那丫頭如果知道我們的事,她會如何想?還有,如果她知道她的示例繡畫,竟然是丈夫的舊情人給的,她又會怎麼想?」
「你!」
「我知道你很在乎她,也在乎練家所有人的安全。不過你放心,我的要求不多,我只要你愛我,像以前一樣來我這兒過夜,我刺繡、你彈琴,我作畫、你題詩,這樣我就滿足了。」
練錦一言不發地看著她,看著這個曾經是他的情人,如今卻變成惡魔的女人。
真可以這樣嗎?真這樣做,恬兒不知會有多難過?但如果不這樣,那幅繡畫在練家的事一旦傳出去,練家就算沒有被滿門抄斬,只怕也會被打入天牢,永世不得超生。
想到這兒,練錦無奈地歎了口氣。
「我答應你,但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你說吧,只要你肯要我,像以前一樣愛我,我什麼事都答應你。」
「別讓恬兒知道,她如果知道我和你的事,她會氣得想殺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