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她已通過地獄的試煉並且活了下來,成為今日更難打倒的邵華語。
面對著鏡中的人影,邵華語淡淡的一笑。鏡中的她依舊年輕,心型的輪廓上依舊鑲掛著精緻的五官,一切都沒改變,至少表面上看來如此。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某些事已經永遠改變了,曾經在她體內茁壯的毒品改變了她,使她完完全全褪去天真,留下足以對抗所有人的深沉。
邵華語永遠也忘不了她所經歷過的磨難,來自哥倫比亞的雅達之花差點要了她的命。當她渡過難關的第一個清晨,原以為自己到了天堂。泛黃的光束直直照耀在她的床褥上,照痛了她的眼睛,也照痛她的臉。她睜開眼,映入眼簾的竟是來自暗夜的訊息,瞬間明白她終究還在人間。
「醒了?」褐色的濃眉仍舊高高的挑起,邵華語卻已學會不再對他的嘲諷生氣。
她點點頭,若有所思的打量他的側臉,腦海中響起他會說過的訓誡。
「多用一下你的大腦,不要只會憑衝動做事。」
過去的她一直單憑衝動做事,認真學習魯維陰教給她的一切卻始終學不會運用心機,甚至傻到以為魯維陰會保護她。很顯然的,她錯了。他一向樂意將無辜之人推入地獄的深淵,教人親自品嚐黑暗的力量。
「你戰勝了毒品。」
短短六個字可算是讚美。邵華語直直看著魯維陰,試圖找出過去幾天關心她的人影無奈只看見穩穩掛在臉上的笑容,綠眼也一如往常般嘲諷。
是她自己過於奢求了吧,將她推人地獄的兇手怎麼可能會是幫她度過危機的恩人?她所記得的一切只是幻覺罷了。
「為什麼你這麼快就回來?你不是去英國了嗎?」明知道不可能是他,但在她小小的願望裡,仍舊卑微的希望他就是那個人,就是那股支持她的力量。
「什麼時候開始我做事需要向你報告?」魯維陰輕佻的反問,截斷她僅有的希望。
他果然不是那個陪她走過戒毒痛苦的人,她真傻,競還以為她所記得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還來不及傷心,魯維陰嚴厲的聲音接著響起,冷酷的刺傷她的心。
「為什麼讓自己搞成這樣,我不是警告過你要多留意你身邊潛藏的危機?」冷漠的詢問一點儀不像是在對一個病人說話,反倒像審問犯人,激發她最狂熾的怒氣。
「這要問你!」她試著下床,發現自己做不到後只能乾瞪眼,對著他大吼:「這一切不都是你的陰謀嗎?目的就是要讓我體驗毒品的滋味,教我怎麼脫去天真的外皮!」天底下居然有這麼狠毒的人。
「那麼你學會了嗎,my lady?」魯維陰緩緩的走向邵華語,在她的床沿坐了下來,抬起她的下巴對著她的嘴唇輕喃:「相信經過了這一次,你一定徹底褪去天真的外貌,開始懂得何謂黑暗世界。」
她懂,她怎能不懂,在他冷酷的調教之下。
「是的,我學會了!我不會再天真下去。」再傻的人都看得出來這是他事先設好的陷阱,只有過於自信的笨蛋才會往下跳,這個笨蛋就是她。
「很好。」魯維陰頗為意外她的冷靜,他還以為她會大吵大鬧,看來這次經歷果真徹底改變了她。
「他們說這一切都是你的安排,是不是真的?」儘管一切證據都指向他,她寧願相信這是一個陰謀,她不相信他會這麼對她。
這本來就是一個陰謀,只是他改變不了,只能眼睜睜看著它發生。
面對她的指控,魯維陰什麼話也沒說,只是用一雙難以捉摸的綠眼看著她,表情一樣平靜。他該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組織的陰謀,想透過為次機會剷除她也順便探知他的心意?查爾斯·威爾這頭老狐狸自始至終就不曾信任過他,只把他當成一顆好用的棋子,利用他的能力幫他開疆闢土,等時機成熟便殺了他永絕後患。他絕不能在這場戰役中倒下,也不能讓他的夥伴倒下,失去動力的棋子只會帶來麻煩,他必須讓她恨他。
「是不是真的?」邵華語攀住他的手臂搖晃他的身軀試著搖出答案,內心的渴望表露無疑。
他知道她希望他說:不是,這一切與我無關,我不會這樣對你。但現實卻不容許他心軟,他只能冷酷的說:是。
「告訴我這不是你的主意,告訴我這一切與你無關,告訴我啊!」尖銳的嘶吼下是一張梨花帶雨的容顏,蒼白脆弱得教人心疼。
他真的要去傷害這般眷戀他的人?
「這有什麼差別呢,my Lady?最重要的是你學會了,不是嗎?』』儘管內心有千般不願,魯維陰仍舊露出慣有的笑容,在她的嘴邊丟下最嘲諷的字句。
是啊,有什麼差別?終究她只是他的棋子,她若不幸死了他還可以再找到另一個人繼續他的遊戲,普天之下都是他的遊戲場,他的魅力所向披靡,任何人皆逃不過他的手掌心。
「你說得對,是沒有什麼差別,一點差別也沒有。」她也學他露出無謂的笑容,發誓將徹底改變自己,成為一個足以和他匹配的女人,完成他們當初的計劃。
「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你放心好了。」她談淡的微笑,曾經稚嫩的臉龐在瞬間褪換成一張冷艷的面孔,冷靜得不像是十七歲的女孩。
她的老師只是靜靜的凝望著她,似乎有那麼一瞬間要將他那雙吝於付出的大手架在她肩膀上,最後還是選擇挑眉。
「那麼你就好好表現吧,我等著看你能進步多少。」魯維陰嘲諷的說。
從那一天起,邵華語徹底的實現了她的諾言。她變得寡言,不得體的話她絕對不說」臉上也不再掛著自傲的表情,反倒像是一頭深沉的母狼,選在最適宜的時機出擊,巧妙的幹掉敵人。
短短的一個月間,無成了近十筆的交易,利用每一次挑戰的機會引起槍戰,在槍林彈的雨中閃躲卡位,借他人之手幹掉曾經對她下手的人,陰狠的手段不輸一般老手,即使陰險如安森,也不禁對她另眼相看,相對的也對她更加防範。
她知道她已進入了惡魔之地,卻沒有辦法阻止白己不變成惡魔。在她對著她妹妹的屍體起誓,將用她的鮮血為她報仇的那一起,就已經將靈賣給了惡魔,賣給了暗夜使者。
現在,她不只失去靈魂,還將失去身體,成為一個道地的傀儡。
深深吸入一口氣藉以平定慌亂的心情,邵華語離開鏡子走向魯維陰的房間,一鼓作氣推開房門,將自己送進惡魔的巢穴。
「我不得不讚賞你的勇氣,小鬼。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魯維陰瞇起眼睛打量邵華語清涼的裝扮,薄薄的輕紗下埋藏若隱若現的服體,引人無限遐思。
「別再叫我小鬼。」她討厭這個外號,好像不斷提醒她曾有多蠢似的。「我已經是一個女人了。」
「還沒,等我要過你以後才算。」他淡淡的挑眉,算是對這個意外做點表示。
「今天是我生日。」她也跟著挑眉。「你曾說過在我滿十八歲那天會幫我開一堂課,現在我要求你實踐你的諾言。」課程的內容很明顯,全反映在她的薄紗之下。
「你不說我倒忘了,原來你這麼渴望學習這門課程?」這次他是真的十分驚訝,先前的玩笑一掃而空。
「被動的女人往往是受害者,因為她們不會要求,只有主動的女人才能超越男人。」她自信的說,微傾的臉龐看起來可人極了。既像是小女孩又像是成熟智慧的女人,魅力全寫在臉上。
「那我不就太危險了,因為你想超越我。」魯維陰邪邪的回答,微翹的嘴角上勾勒出自信的痕跡;一點也不擔心他的學生有辦法贏他。
「或許你該試試看,看你的學生有沒有辦法超越你。」她的微笑也一樣邪魅,和以前的邵華語判若兩人。
這等於是一張戰帖,而他向來不錯過任何一個挑戰。
「『過來。」他張開雙手接受她的挑釁,他的小女人變得嗜血了,他有義務滿足她。
邵華語依言前進,風情萬種的外表下其實很緊張,只是不太容易被識破罷了。
「你變得太多,以前的你會發抖,現在卻無畏無懼,眼神就像一頭小豹一樣的銳利。」閃爍著獵人的決心。
「你不喜歡嗎?」她投入他的懷抱,抬起臉側看他。「我以為你會讚美我的改變,這不正是你的目的,將我改造成一個獵殺高手?」邵華語溫暖的手掌滑過他的胸膛,柔細的小手中長著不協調的硬繭,這是長期槍擊訓練下的成果,反而增添她的魅力,挑起男人更劇烈的感官。
「我仔細想過你說的話了,維陰斯。你說得對,獵殺是一門優雅的藝術,唯有真正瞭解敵人才能挖掉他的根。我正打算徹底瞭解你,你最好有心理準備。」她反過來警告他,看笑了魯維陰的雙唇。
「我隨時都有心理準備,也隨時等待你的獵殺,聊吻。」魯維陰笑笑,捉住她游移的手指阻止它們繼續前進,離真正的課程還早得很,不急。
「我只希望你不要忘了我們的最終目標——威爾集團,那才是獵殺的最高境界。」他提醒她別走錯方向。]
「我沒忘。」她怎麼可能忘,被強施毒品的痛苦她一輩子也忘不了。「等我解決了威爾集團,接下來就輪到你。我一定會殺你的,維陰斯。」她對他發誓也提醒自己。
「歡迎。」他不正經的調笑,眉毛挑得老高。
「現在,該是停止廢話的時候,讓我們看看這層薄紗底下到底藏了些什麼東西。」他緩緩的解開她胸前的蝴蝶結,沉緩得像是會灼人的魔法棒,揮動著情慾的光點投入她的心跳。
她試著面無表情,不願就此認輸,無奈她的老師卻技高一籌。
「發抖了吧,小鬼?」魯維陰貼近她的臉龐邪笑。
「是不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頻率在你這裡跳動,嚷嚷著要你解放,不要再故做堅強?」溫暖的巨掌毫無預警的覆住她的酥胸,隔著薄薄的一層輕紗搓揉她的乳頭,間接碰觸她的心跳。
「我不是小鬼,是個成熟的女人。」為何老是這麼叫她?「而且我認為你也不該忽視這一點。」她自然而然的拱起身體反應,突然挺立的蓓蕾像是要穿越衣料的障礙般高高聳起,在他的魔指輕捻下綻開。
「我一點也不敢忽視你的存在,my lady。」穩健的大手忽地轉換方向,朝另一個地方攻城掠地,瞬間攻人她毫無防備的處女地,隔著她的小褲輕柔挑拔。
「床上是女人最佳的戰場。自古以來,最聰明的女人都懂得在床上駕馭她的男人得到她想要的東西。」
「你是在建議我充分利用身為女人的特質,將男人禁錮在我的身下?」她突然併攏雙腿將他的手指牢牢關起來,表情狐媚得教人想咬一口。
「你學得很快。」他果真咬了她一口,在她的雙峰之中留下一個深紅色的印記。「然而很遺憾的,那些男人並不包含我在內,我永遠是贏家。」
「試了才知道。」邵華語眼波一轉,快速的伸出雙臂,將魯維陰的頭拉下,印上他的唇,給他火辣辣的一吻。
魯維陰倒很合作,甚至還打開嘴巴任她為所欲為,提供她最佳的實習機會。
她將舌頭伸入他的喉嚨深處,回轉嬉戲,硬將他的玩興勾出來。他挑了挑眉,表情開始認真起來。
她也不服輸,加深她的吻狂吮,將魯維陰性感的薄唇咬出一個洞,滲出幾滴血絲。
「血的味道……」被自己滲出的鮮血嚇到,魯維陰微瞇眼睛,重新審視邵華語。清艷的小臉上掛著神秘笑意,舔著鮮血的表情中淨是滿足,就像一個第一次嘗到鮮血的人,瘋狂追逐她的獵物。
他創造了一個小怪物,而且這小怪物正打算拿他當點心。
勾起一個無法理解的笑容,魯維陰的表情就和他的學生一樣瘋狂。是他硬將她拖入這個瘋狂的世界,又有什麼權利指責她的變形?唯一能做到的只有陪她一起沉淪。
「Tu vas me detruire。」捧起她的臉,魯維陰回給她一個同樣火熱的吻,將她深深壓人柔軟的床墊之中。
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很確定這絕不是英文。但她沒空多想,因為魯維陰正很有技巧的將她翻轉過來,連帶著解開被她囚禁住的手指。
「真正的遊戲從現在開始,華語。」他扣住她兩邊的手腕將它們拘禁於邵華語的身後,教她動彈不得。
「你想知道什麼才叫女人的特質?我現在教你!」猛然揮開礙事的裙擺,魯維陰扯下邵華語的小褲丟到一旁,將她的透明薄紗往上推至腰際,趁著她還沒回魂前再次掌握住生殺大權,盡情撫摸她茂盛的毛髮。
「這就是女人的特質,也是男人最著迷的地方。」他捧起她的粉臀浸入她的芬芳之中,潮濕陌生的撫慰方式確實重重嚇了她一跳。但邵華話不認輸,這不是他一個人的遊戲,要兩個人才玩得起來。
她夾緊他,再次禁錮他。魯維陰不禁挑了挑眉,露出一個讚許的笑容。
「頑固的小傢伙。」他歪著頭看著她迷人的表情,上面正寫滿激情。
她搖搖頭,表情正經地糾正他的話,「是頑固的女人才對。」
「對,是頑固的女人。」也是最頑固的女孩。因為她的頑固,所以她活了下來;因為她的堅強,所以他選中了她,注定她一生的磨難。
他深深的吻進她的柔軟之中,將歉意埋入邵華語身體最深的角落,張開嘴迎接她泉湧的甘液,將她的堅強保存在他的體內。
邵華語閉上眼睛,在他的吸吮下嬌喘不已。熱浪從身體的深處源源不絕的湧出,好像有什麼事情即將發生,他甚至還沒有真正接觸到她的身體她就已經疼痛難耐,胸部脹得像滿月一樣。
突然間的親吻使她倒抽了一口氣,魯維陰熱情的雙唇倏地移至她的胸前,膜拜邵華語隆起、飽滿的乳房,將原本就已高聳的蓓蕾吻上巔峰。
魯維陰脫掉身上的睡袍,順便脫下她的輕紗。少了衣料的隔閡,他倆的接觸也更自在些。地摟住她的腰;在她身後堆起一大堆枕頭,讓她舒舒服服的靠在成堆的枕墊上,再撐開她的雙腿環住他的腰,在她的入口處徘徊搓揉。
「準備好了嗎,小鬼?」他的慾望早已白熱化,只等著將它送人洞口。
她不悅的退開身子,抗議他的稱謂。
「不,別想躲我,永遠都不要。」他抓緊邵華語往後退的身子,扣緊她的粉臀將她固定住不讓她逃。
「我不會躲你,但別再叫我小鬼,因為我不是,我只想當你的女人。」她也抱緊他,撫摸他的肩膀和背部肌肉,將螟首棲息在他的肩膀上,擁抱這夢幻的一刻。
「不,小鬼。」他糾正她。「暗夜使者不需要女人,他只需要夥伴。」魯維陰殘酷的打散她剛編織起的美夢,再一次提醒她的地位。
「如果你做不到這一點,那麼你就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他捧起她的臉,看進她的眼睛,將她眼中的星光抹去。「你是個聰明的女孩,一定知道該怎麼做。對不對,華語?」
對,她知道,只是很難做到。她怎麼會該死的以為自己的表現已經夠好,怎麼會認為他也想要她?他是要她,但不是以一個普通男人的立場要她,而是夥伴!可以幫他打倒威爾集團的夥伴!
可悲的是,她可以對所有人武裝自己,就是學不會防範他的真實言話,他不過是在表明立場,告訴她可以接受的範圍罷了,她為什麼要覺得心痛?
「我知道。」她對著他微笑。「我是你的夥伴,永遠都是。」語畢,她狼狽的吻上他的唇猛力吸吮,夾緊腿反扣住他的灼熱用力推人自己的軀體之中,以另一種方式發洩她的恨意。
魯維陰什麼話也不說,他知道這是一場競賽,從他們初見面的那刻起便已鳴槍開跑,只不過她越跑越快,快得教他不得不跨得更大步,防止她跑過頭。
他低吼一聲,衝進她的體內——他們的做愛不會是溫柔的纏綿,而是彼此無法暢言的真情,全化為淋漓的汗水和不停的喘息,共同測試忍耐的極限。
他一次又一次的衝刺,在衝破邵華語體內的薄膜時,引來最強烈的反擊。邵華語緊抓住魯維陰的肩膀,在他衝破處女膜的瞬間,十指也不客氣的在他完美的背部肌肉留下痕跡,抵禦劇烈的疼痛。
他們的身體在污水中緊緊密合沒有空隙,熱情直線上升,退去了疼痛之後,邵華語體內的痛處漸漸被興奮和快感代替,放鬆身子迎接魯維陰猛烈的衝刺,急促的呼吸聲中攀升到激情的最高點。
過了許久,急遞的喘息聲逐漸乎息下來。魯維陰抬起手肘撐住自己,凝視不斷喘息的邵華語,單手覆上她上下起伏的酥胸。
「這麼快就不行了,小鬼?我以為你應該更有耐力些。」
「我是很有耐力,但我也需要休息,而且不要再叫我小鬼,我已經是一個女人了,0K?」她候地起身,揮動長腿將他才剛支起的身體拉下來,再次環上他的腰,對他下戰帖。
「那麼我建議你千萬要支持下去,因為今天晚上我不打算讓你睡了。」也就是要做愛做到天亮。
「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邵華語捉住他的手臂緊張的問他。她必須確定,她必須確定他就是那個陪她度過三百多個難熬歲月的聲音。
「今天晚上我不打算讓你睡了,我要累死你。」他挑眉裝傻,同時暗罵自己的粗心。
「不是那一句!我說的是——」
「夠了,小鬼。」他用整個身體覆上去,壓掉她剩餘的話。「你不是想當我的女人嗎?現在正是你表現的機會。」
不給她思考的機會,他又衝人她的體內,以排山倒海的激情強迫她忘掉她一直尋求的聲音。
他們果真猛烈、瘋狂的做愛到天亮,直到黎明時分才沉沉的睡去,累倒在彼此的懷裡。
黑夜再次降臨,陰影覆蓋整個大地,只有微微的月光行進在這冰涼的夜,無私的照耀每張等待的床沿,溫柔撫慰其上的人兒。
躲在陰影中的邵華語屏息以待,一切都已就緒。今晚她就能知道過去那十個月來,每晚在她房間裡出現的人影究競是不是真的,還是根本只是她自己的幻覺。
她看看四周,尚覺得滿意。床上的假人已放置妥當,假人的身邊也放好了錄有她哭泣聲的錄音機,只等對方出現按動手中的搖拄器,便能知道那個人是不是魯維陰,是不是她最愛的人。
愛,這個字眼是多麼諷刺又可笑啊。她在不知不覺中愛上她的仇人,愛上教給她一切的魯維陰,復仇儼然成為了借口,一個繼續留在他身邊的借口。他只留對他有用的人,她也因此甘心出賣了靈魂,一個失去靈魂的傀儡不該奢求太多,她卻希望他對她有情,或許她真是個傻瓜。她繼續等待,直到房門如同過去的每一個晚上一樣被打開,她才啟動手中的搖控器播放床上的錄音帶,屏住呼吸傾聽對方的每一個腳步聲,往床鋪的方向踱去。
皎潔的月光照在雪白的床單上,也照出仁立的人影。
邵華語欣喜若狂的看著月光照亮來人的完美臉龐,看著他坐上床沿,對著床上的假人輕喃:「不要哭,支持下去。」
她無聲的背出這幾個字,最簡短的話語卻是支持她活下去的關鍵。
是他,真的是魯維陰!從她答應參與他計劃的第一天開始,他便暗中默默支持著她,在她睡著後賦予她生存的力量。
魯維陰伸手揉向被被單包裹住的身軀,一如以往每一個難耐的夜。表面上邵華語似乎已學會武裝自己加入毒品的世界,其實她的心就和當初一樣仿惶無助,只有在夜深人靜墜入夢鄉之際,才能盡情任淚水奔流。
他能夠體會那種感覺,因為他也是這麼一路走過來的人,甚至比她走得更艱辛。
他掀開被單,欲將她側躺的身體翻轉過來,吻干她的淚水。當他一接觸到冰冷僵直的軀體時馬上就感到不對勁了,果然立刻在枕頭的旁邊發現了一個小型錄音機,裡頭正播放出撕人心肺的吸泣聲。
「是你。」邵華語從陰影中走出來,臉上帶著狂喜的表情。
「果然是你,我還以為是在作夢。」如果是的話,求老天爺不要讓這個夢醒來,讓她永遠沉浸在他的眼眸之中,彷徉於綠色的湖水直到軀體腐爛那天為止。
他居然中計了,小看了這小女人的決心。
「你是在作夢沒錯。」魯維陰站了起來,表情輕藐的斜睨著她。「你以為你這種小把戲能證明什麼?證明我並不如表面上一樣冷漠?證明我愛你?」他走向邵華語,在她面前站定。既然她堅持要答案,他會給她答案,讓她徹底死了這條心。
「事實不正是如此?」她既不退卻也不走開,一定要得到正確解答。
「如果你不關心我的話,為什麼你要來我的房間?為什麼要在我入睡之後守護我叫我不要哭,告訴我一定得堅持下去?」求求你告訴我因為你在乎我,因為你無法對我冷漠!她在心裡祈求。
魯維陰看著邵華語的臉,小巧的五官上寫滿對愛情的渴望。緒一個承諾對他來說很簡單,卻於事無補.他不需要愛情,也不希望她得到愛情,他需要的是更強力的夥伴愛情只會使人脆弱,對他的計劃沒有任何幫助。
「因為我不希望你臨陣脫逃,不希望失去一個夥伴,所以我到你的房間來,目的就是要你振作起來和我一起打倒威爾集團。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原因。」他一字一句慢慢的說,緩慢得如同他臉上綻放的笑容,輕佻得教人想送上一拳。
「你說謊!」她已經無法再保持冷靜下去,無法再忍受自己過多的期盼。「你一定是愛我的,一定是的!」若不是的話,他不會出現在這裡。
「放聰明一點,小鬼。」魯維陰捧起邵華語的臉,用最無情的話鞭撻她。「為什麼女人總以為只要和男人上過床,她的地位就會一下子跟著提升,到達幻想中的位置呢?」他邪邪的一笑,所有的輕藐傾倒而光。
「被動的女人的確往往是受害者,但主動的女人也不一定能夠要到她想要的東西,尤其是愛情。」候地,他放開她,將她推倒在床上,要她做出選擇。
「我不懂愛情,但我懂性。」他俯視著她猛然漲紅的臉,一下子就射中紅心。「你是要繼續待在我身邊當我的女人、我的夥伴呢,還是從此走出大門永遠不再相見?選擇權在你,我無所謂。」
他無所謂,向來如此.
邵華語恨恨的看著魯維陰那張貴族式的俊臉,過於華麗的五官上鑲滿得意的表情,完完全全掌握了她的思緒,將她的靈魂吞噬殆盡。
她會投降,因為她早已出賣靈魂。她用她的靈魂換取陪在他身邊的機會,即使她知道未來的路途遙遠崎嶇難行,沒有他的日子卻更可怕,她已經墮落了,徹徹底底的墮落了。
「嗯?」他歪著頭享受他的勝利,從邵華語的眼中看到投降。
「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她拉下他的頭,熱烈的狂吻他,咬破他的唇,照例咬下幾滴血絲。
「嗜血的小女人。」魯維陰舔吻留在唇上的血,綠色的眼睛裡泛出陣陣波光。
「我等你,我永遠等你……」自信的誓言隨著魯維陰優美的身體線條覆蓋在邵華語成熟的服體上,開始他倆勢均力敵的纏綿。
朦朧的月光照耀在白色的床罩上,照映出兩具糾結的軀體。他們喘息著,在子夜的緩行中加快情慾的腳步,在黎明前放開交纏的手臂,攜手度過又一個激情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