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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戀仙度拉 第九章 作者:湍梓

  他贏了。

   當浣芷坐在飛往東京的班機土時,她只能悲歎自己的無能。

   似乎總是這樣,她總是戰敗的那一方。注視著秦仲文宛如刀鑿的側臉,她不禁露出挫敗的苦笑。

   為什麼如此出色的男人會著迷於她?她著實迷惑。

   「看什麼?」秦仲文收起擱在臨時側桌的文件,似笑非笑的回望著浣芷。那副高傲的樣子,讓浣芷聯想到古代的君王。

   「沒什麼。」她連忙調回視線。被逮到了,其糗。

   秦仲文只是笑笑,並撩起浣芷的長髮把玩著,心情似乎很愉快。

   「我們要去日本的什麼地方?」說實話,她是有些興奮,畢竟這是她第一次出國。

   「札幌。」秦仲文回答的簡潔。「但我們要先在東京待上幾天,我有公事要處理。」

   「札幌!」浣芷難掩心中的雀躍,她這輩子還沒到過比恆春更遠的地方。「我聽說那裡冬天全是雪!」

   在秦仲文嘲諷的眼光之下,她連忙更正頭不對尾的文法。「我聽說那兒很冷,冬天都會下雪。」

   「沒錯。」他的眼中竟然泛起一股慍柔,迷惑了浣芷的眼睛。「札幌一到冬天就會下雪,有時積雪會超過好幾英里,是個滑雪的好地方。」

   「真的?」她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雪呢。

   「你懷疑我的知識?」秦仲文的表情看不出來是在生氣或是說笑。

   「我才不敢。」面對這位情緒多變化的白馬王子,浣芷只得小心翼翼。

   「你盡量懷疑好了。」他失笑,覺得浣芷張大眼睛的模樣甚是有趣。「我也沒去過。以往我都到加拿大滑雪,不曾到過札幌。」

   浣芷下意識的追問,「既然這樣,我們為什麼還要去札幌?」

   秦大公子聞言只是冷哼一聲。

   「今年的日本還算暖和,東京也不下雪。不到札幌就無法看到大雪紛飛的美景。」淡淡的幾句,算是回答了浣芷的問題。

   他的意思是……札幌之旅是特地為她安排的?

   浣芷注視著正閉目養神的秦仲文,心裡湧起一股無法言喻的感動。

   她不瞭解他,一點都不。沒想到這麼一個看起來任性自我的冷酷男子,竟也有溫柔體貼的一面。驀地,她想起她生日時強做出來約滿天星斗,上頭甚至做出了牛郎織女星。

   她該期待嗎?期待秦仲文會愛上她?不!她不認為會有那麼一天。秦大公子只是心血來潮,或許到了明天,他便會將她一腳踢開,那時她便可自由。

   可是,她真的能自由嗎?。

   浣芷疲倦的閉上眼睛,心底有個小小的聲音在提醒她--你不可能自由,因為你已經深深地愛上了秦仲文。

   ***

   即使不到札幌,東京還是很冷的。住在亞熱帶的人初到二月的日本,免不了都無法適應。

   剛下飛機的浣芷總算見識到大陸型氣候的威力。今年雖算是暖冬,日本仍舊比台灣要冷上一倍。

   令浣芷感到意外的是,他們並未直接前往飯店,反而是被接進一棟豪華的宅院中。更令她感到驚訝的是,這棟外表現代氣息濃厚的豪宅之內,卻有著傳統日本式的庭園,如此奇怪的組合卻又未曾顯露出任何不協調之處。

   「很有趣的設計手法吧?」身旁傳來秦仲文的聲音。「你絕對猜不出來這是誰設計的。」

   他的語調流露出一種兼具欽佩與不屑的矛盾情結,教浣芷感到萬分好奇。這個天才設計師到底是誰?

   「是屈之介。」秦仲文的聲音申不無遺憾。

   「屈之介?」織敏的丈夫?

   「沒錯,正是他。」雖然他對那傢伙沒啥好感,但他也不得不承認他是名優秀的設計師。

   「真不敢相信。」浣芷自語道,對屈之介的設計天分讚歎不已。

   但比起突然出現於眼前的人,這個消息又立刻顯得微不足道。

   「屈先生?」浣芷試深性的詢問,實在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人影。

   沒想到屈之介只是十分有禮的執起她的柔夷,並印上一個輕柔的吻,猶如電影裡的西方貴族。

   浣芷立刻像被人燙著般縮回玉手,臉紅耳赤的將手藏在背後。

   他生氣了嗎?她偷瞄秦仲文一眼,他的表情沒變,但額頭暴起的青筋卻說明了他的怒氣。

   哇!看來老哥不是在說謊,秦仲文這回很認真。

   佐原之臣綻開一個充滿誘惑的笑容。當他願意時,他看起來就跟雙胞哥哥沒兩樣。

   「請容我自我介紹,我是佐原之臣。」見秦仲文沒有介紹的意思,他乾脆自個兒來。

   浣芷嚇了一跳。為什麼這個人明明頂著一張屈之介的臉,卻說他是「佐原之臣」?難道:「你是屈先生的雙胞胎兄弟。」難怪他們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沒錯,你真聰明。」佐原之臣笑得愉快,杵在浣芷身旁的秦仲文臉色卻極為難看。

   「要『敘舊』以後還有機會,現在先談正事。」秦仲文不客氣地介入他們的談話,刻意提醒浣芷她和佐原之臣是第一次見面。

   「對不起。」浣芷連忙道歉。為什麼他老愛在外人的面前讓她出糗?

   「我看不出來你有需要道歉的地方。」佐原之臣為浣芷打抱不平。「跟頭一次見面的人握手寒暄原來就是一種禮貌。」這句話他是故意說給秦仲文聽的。

   秦仲文當然聽見了,並迅遠反擊。

   「我女伴的禮貌不勞你操心。」正確的意思是--你離浣芷遠一點!

   「當她不是自願不懂禮貌時,我就要管。」佐原家的傳統武士道精神亦不容動搖。

   這傢伙!秦仲文危險地瞇起雙眼,眼神冷冽。別看佐原之臣老是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他若拗起來,比他老哥還難纏。

   「你是出於自願的呢,浣芷。」再一次,他將問題丟給她,猶如舞會那天。

   浣芷在心中歎息。她能說不是嗎?在這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國家,她很害怕她若是給予否定的回答,會連台灣都回不去。她累了,誰教她是個失去心的傻瓜。

   她準備開口答話,就像以往那樣機械化,但佐原之臣代替了她。

   「你這等於是拿槍抵在她的太陽穴上問她要生還是要死。這公平嗎?」真是!沒見過比他更霸道的人。

   「我相信這次會面是要討論我們之間的合作問題,而非我女伴的禮貌問題。」要不是基於夥伴關係,佐原之臣絕對少不了受他一記重拳。

   「當然。」佐原之臣禮貌的回答,同時打開另一道門,露出一間精緻的起居室。「原本不懂禮貌的人就不是她,何需討論?」

   「你……」秦仲文再度瞇眼,很難想像一向嘻皮笑臉的佐原之臣居然這麼不怕死。

   「原諒我們必須消失一會兒,我和伊森恐怕還有話要說。」在秦仲文灼人的目光下,佐原之臣再度執起浣芷的柔夷印上禮貌性的一吻。

   這次,浣芷沒有立刻縮回手。

   「待會兒見。」

   門一關上,佐原之臣立即發現自己正面對著秦仲文那張慍怒的臉。

   有趣!這是一張吃醋的臉,而且上頭還刻著「我正熱戀中」五個大字,不知道伊森自己有沒有發現?

   「看來我哥還真沒誆我呢。」他繞到酒櫃前倒了兩杯白蘭地,將其中一杯遞給秦仲文。

   他接過,並回給佐原之臣一個「廢話快說」的眼神。「我相信你那多嘴的大哥絕對說不出什麼好話來。」沒誹謗他已經算不錯了。

   「他說,你愛上外頭那位女士了。」

   佐原之臣這句話成功的讓秦仲文重重放下杯子,擺了一桌子白蘭地。

   「胡說八道。」他堅決否認。「我絕不可能愛上自己的寵物。」

   「是嗎?」佐原之臣反倒不懂了,依他來看,這很本不是問題。「愛上自己的寵物有什麼不好?像我就愛極了我的艾麗思,只可惜人不能和貓結婚。唉,這件事將是我心口永遠的痛。」

   這傢伙到底在胡扯什麼?

   「你囉哩叭唆的到底要說什麼?」

   「火氣別這麼大嘛。」佐原之臣仍舊嘻皮笑臉。「我只是想提醒你,你的寵物是個人,而且是個很好的女人。」他倏地沉下臉,不再嘻笑。「一個人的忍耐力有限。現在她因為愛你,所以顯得沒有自尊;因為迷戀你,所以能漠視一切傷害。但迷戀是會褪色的,愛情也會消失,等哪一天她清醒時,她會認清自己的角色,同時羞愧於自身的行為。那到時,你認為她還會像現在一樣任你擺佈嗎?你以為寵物就不能逃嗎?」

   「她逃不了的。」秦仲文仍是一派的自信。

   佐原之臣忍不住搖頭,「她或許逃不了,但你同樣也掙脫不掉。」

   「荒謬!」秦仲文疾聲否認。

   「一點都不荒謬。」現在他終於知道大嫂為什麼稱自己的大哥為「廁所裡的石頭」了。他還真頑固哪。

   「有時候寵物和豢養者之間的地位是很難界定的,明明看起來是發號施令的主人,其實卻是繞著寵物打轉,享受溫暖的依賴者。」他意有所指。

   「胡扯。」明知道這只是佐原之臣個人的意見,秦仲文心底卻真的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他是怎麼了?難道佐原之臣說的都是真的?

   唉,頑石呀。佐原之臣只能重歎口氣,拍拍他的肩膀,給他最後一個提示。

   「是不是胡扯,你心裡有數。仔細想想自己最近的行徑,你敢說這一切失常都不是因為她嗎?你曾經如此在平過一個女人嗎?不,先別急著否認一切。」他先下手為強,免得秦仲文又來「胡扯」那招。「愛上自己的寵物又怎樣?你比我幸福多了,至少你可以跟她結婚,從此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不像我跟艾麗思……」

   「少吵了。」面對著佐原之臣誇張的表情,秦仲文發現自己很難生氣。「我若真的跟浣芷結婚,會成為社交界最大的笑話。」他可不想成為閒聊中的最佳男主角。

   佐原之臣漾開一個如朝陽的笑容。「會嗎?我不認為啊。是不是笑話因人而異,你認為好笑的事就一定可笑嗎?老兄,不要再拿社交界出來當擋箭牌,對自己誠實點吧!也對你的女伴公平點,不要將自己莫名其妙的驕傲一古腦的往她身上倒,她承受不住的。」

   是嗎?事情的真相是這樣嗎?為何原本混亂的一切,到他口裡卻變得如此簡單?

   他愛浣芷……有可能嗎?

   「我瞭解要一個風流浪子束手就擒不是件簡單的事,瞧我老哥就知道。」奇怪,老被哥哥笑稱為「中文白癡」的他,今天居然一個字都沒說錯。「在他還沒跟你妹妹結婚之前,還不是流連於花叢中,不甘心套上婚姻的枷鎖。」

   秦仲文在心裡點頭。這倒是,差點忘了屈之介那傢伙的排名還高過於他。要不是織敏寬大為懷,不把他當眾逃婚這條重罪放在心上,他畢是死人一個--被他們三兄弟活活打死。

   「你多想想吧。沒有人甘心永遠當寵物,夢總有清醒的一天。」到時只怕他連哭都來不及。

   見秦仲文沉默不語,佐原之臣就知道他將這番話聽進耳朵裡去了。

   意外的收穫!原先他並沒有料到能夠說服他的,畢竟先前一票人試了一堆方法都沒成功。

   「談談我們的合作吧。」秦仲文突然改變話題。「最近有沒有什麼新發現?」聽訓歸聽訓,正事他可沒忘。

   「沒有。」佐原之臣咧嘴一笑,他早該知道伊森是個公私分明的人。「想竊取消息的人早被我的超難密碼給打敗了,一個字也沒竊到。倒是霍克那傢伙要多注意點。」說著說著,他的嘴愈冽愈大。

   秦仲文不禁挑眉,霍克那傢伙的情報網路系統相當縝密,能出什麼問題?

   「霍克的情報網路是出名的嚴密,除非你是天才,否則根本無法侵入……」秦仲文倏然想起,佐原之臣的確是個天才,智商一八O的天才。「你找到密碼了?」霍克一定會氣死。

   「Bingo!」他的語氣得意萬分。「一個月前他跟我打賭,說我鐵定找不到他的密碼,沒想到他辛苦重設的密碼又再一次慘遭滑鐵盧。」他愈說愈得意。「看來他的系統程式設計師又有得忙了。」

   這一刻,秦仲文著實慶幸自己選擇了跟他合作,而非另設系統,否則光應付佐原之臣這位網路的「不遠之客」就會累翻。

   「正事談完了,你的小姐大概等得不耐煩了。」佐原之臣自動結束談話,以免浣芷等太久。

   秦仲文什麼都沒說,只是逕自起身踱向門口。在打開隔門的瞬間,他聽見佐原之臣的聲音。

   「伊森,仔細考慮我的話,在一切尚未太遲之前。」

   他點頭,背對著佐原之臣的身子有些僵直,顯露出難以屈服的驕傲。

   看著掩上的門扉,佐原之臣只能苦笑。該說的、該做的他都已經盡人事了,剩下的只能看他們自己的「慧根」。

   ***

   六本木是座不夜城,閃爍的霓虹更是點綴出它的繁華。這兒酒吧林立,到處是舞廳,街上不乏一些小店販賣各類精緻的物品,只是價錢貴得嚇人。

   明天就要搭機前往札幌的浣芷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東張西望的看著四周。這兒的人似乎從不休息,愈夜愈美麗,會被愈瘋狂。

   「小心一點。」秦仲文伸手攬住她的肩頭。以避過擁擠的人潮。今天晚上似乎全東京的人都往這裡集中。

   「人好多。」浣芷有些尷尬,剛才她左顧右盼的模樣一定很像鄉巴佬。

   「是很多。」出乎意料之外,他並未取笑她。「所以你要跟緊一點。在這個地方迷路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光是等在路旁搭訕的男人就足以嚇暈你。」更別提他們想做的事。

   「就只有男人嚇人嗎?」她不悅的掃視那些幾乎用眼睛吞了秦仲文的女人「我看女人也不遑多讓嘛。」而且還是各色人種的女人。這男人的磁力真不是蓋的。

   循著她憤很的眼神看過去,秦仲文終於明白她在氣些什麼。要是在過去,他會大方的接受注目禮,甚至回應她們的大膽;但現在不同,對這些飛來的艷福,他一點也不想理會。至於為什麼……他還要再想想。

   「吃醋了?」要不然也不會酸意襲人。

   「沒有。」她連忙否認。她只是他的情婦,憑什麼吃醋?

   「是嗎?」死鴨子嘴硬。「我倒希望你吃醋了。」

   他的意思是……不,不可能,這一定是她的想像,再不然就是她太多心。秦大公子絕不可能在乎她的心意,在他的心裡,她是他的寵物,不需要思想,只需要服從命令。

   是啊,這也是他為什麼希望她吃醋的原因。因為一個好情婦必須適時表達出情緒,滿足他的自尊心。

   「我吃醋了。」她更正,聲音中充滿疲憊。這種生活還要再過多久?究竟要到什麼時候,她才能不再眷戀他的體溫?

   見鬼,這是什麼回答?秦仲文不悅的緊盯著浣芷,在她眼中,他看到了……他也弄不清楚是什麼,那其中挾帶著太多的感情。他突然有種荒謬的感覺,彷彿真正的浣芷正漸漸離去,留下來的只是名叫浣芷的空殼。這令他感到驚慌。

   「不准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我不喜歡。」

   又是不喜歡……反正他對她從沒滿意過,總是命令她東、命令她西,她都快忘了自己原來是個人。但她是啊!母親已死,還有誰能限制她的自由?除了她自己的心。

   「很遺憾你不喜歡,但從今以後,我都要用這種口氣說話,直到你放了我為止。」這才是原來的她,不與人爭鋒,但也絕不低頭。

   她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任性?

   「別胡鬧。」一定是和六本木的瘋狂有關。

   「我是胡鬧!」她豁出去了,心中積壓許久的委屈彷彿都在這個喧嘩狂熾的夜得到解脫。「我為什麼不該胡鬧?是你強留我在你身邊,是你不讓我有發表意見的自由。你總是告訴我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可是我的喜好呢?你問過我沒有?你總是以你的慾望為第一優先,末曾考慮過我的感受。我已經受夠了這一切,我要我的自由!」不待秦仲文回答,她便盲目的朝人群鑽去。她明白自己很蠢,但那又如何?至少她的情緒得到宣洩,她再也不必小心翼翼怕說錯話招惹王子翻臉。

   愛一個人太累了,尤其是愛上秦仲文這種喜怒無常的人。曾經她以為自己能承受,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她沒有想像中堅強。

   讓一切到此為止吧!即使必須迷失在這異國的城市她也甘願。只要能逃離他那堅決的眼神和迷人的臉龐。

   她毫無目標的向前狂奔,並不是怕秦仲文會道上來--她知道自負的秦大公子絕不會委屈自己當眾丟臉--而是發洩。儘管腳下那雙細跟的高跟鞋承受不起她的蹂躪,她仍死命的跑著。

   但很不幸的,細跟斷了,她整個人失去重心,眼看著就要重重跌落。

   「危險!」

   一個結實的身軀代替她跌落在行人道上,透過撲鼻而來的熟悉氣息,她知道那是秦仲文。

   「你……」壓在他身上的浣芷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她作夢也沒想到他竟會追過來。

   「你的鞋跟斷了。」他捉住她的腳踝輕輕的揉捏。由腳踝傳來的抽痛,證實她的確扭到了。

   「好痛!」她痛得抽氣,眼淚也跟著掉下來。

   「你活該。」他自己也受了傷。剛才為了保護她,差點被她的重量撞出人行道。「下次要幹這種蠢事之前,別忘了先檢直自己穿的是什麼鞋子。」

   他的嘲諷讓她的雙頰迅速爬滿了紅暈。為什麼她的運氣這麼背,連使個性子都會出錯?

   「走吧。」出人意表的,他竟攔腰抱起她,毫不理會周圍異樣的眼光和口哨聲。「不帶你去買雙鞋,恐怕我一整個晚上都得這樣抱著你。」

   浣芷的臉更紅了,這個惡魔王子總是知道如何打擊她的自尊。「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就算必須赤腳走路,也比聽他的數落強。

   「是哦,然後讓眾人數落我的不是!」他的微笑是譏誚的。「你最好乖乖閉嘴,別再惹我生氣。今天晚上你惹的麻煩已經夠多了。」再逞強下去,他很可能會當場打她屁股。

   她果然閉上嘴了,因為她已經氣得不知該再說什麼了。原本她就是個不善與人爭執的女孩,面對秦仲文強悍的個性,她更是不知所措。

   她又輸了,這也不是什麼值得意外的事。真正值得意外的是,秦大公子居然會放下身段來追她。

   「這是我第二次救你。」秦大公子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冥想。

   「啊?」她一時會意不過來。

   「第一次救你時,你正要過馬路,差點成為車下亡魂。」

   她還記得。也就是在那一天,注定了她日後淪為「情婦」的命運。

   「今天是第二次。」他喃喃自語。「有一種說法是,如果你救了某一個人三次,那個人就是你的。」

   「我早已是你的。」這種說法根本不具任何意義。

   「不。」他的想法顯然不是那麼回事。「我說的是你的生命、你的靈魂。」

   這個人還真貪心,有了她的身體、她的心還不夠,竟連生命都不放過。

   「可惜你只救過我兩次,我無法給你我的命。」

   她的命?他要這個幹嘛?他要的是她的靈魂,那才是他真正渴望的。只是他說不出口,無法對自己承認,其實他對她的在乎,比自己以為的都多。

   「別太肯定。」他仍是一貫的自信。「來日方長,我一定會要到。」

   來日方長……聽起來像是某種承諾,她卻不確定自己能和他耗這麼久。對於他喜怒無常的性格,她除了疲憊,還是疲憊。她怕自己會在他強烈的索求下枯萎無關於性,而是靈魂。

   「鞋店到了,灰姑娘。」秦仲文輕鬆的放下她,扶她走進一家高級的鞋店。

   只見日本店員頂著一張濃妝艷抹的臉,一雙眼睛淨往秦仲文偉岸的身軀瞟,只差沒當場扒了他的衣服。

   「歡迎光臨。」巧言令色的店員以高八度的語調、極端的諂媚態度朝秦仲文貼去。

   討厭的女人!浣芷狠瞪她一眼。

   只見他們以日文飛快的交談著,店員彷彿受到指示般的頻頻點頭,隨即自鞋架上取下幾雙當季流行的鞋子,拿到浣芷面前。

   「挑挑看有沒有喜歡的。」他輕輕的道,語氣不再如同往日般尖銳,反倒像在詢問她的意見。

   她左看右看,最後朝一雙珍珠白的鞋子點了點,示意就要這一雙。

   秦仲文立刻以日文指示店員將她的尺寸找來。沒多久便看見戰戰兢兢的店員,雙手捧著一雙價值十萬元日幣的高跟鞋走來。

   「試試看。」他示意店員將鞋子套在她腳上,卻正好打到她的腳踝。

   「好痛!」她的扭傷還沒好,怎堪如此的折騰。

   看見她痛苦的表情,秦仲文立刻拉下臉,不悅的瞪著店員,差點把她瞪出心臟病來。

   「對不起。」日本店員趕緊道歉。這個中國人雖英俊,但那陰沉的神色實在嚇人。

   「粗手粗腳的,讓開。」秦仲文以日文罵道,隨即奪過店員手中的白鞋,在芷眼前蹲下。

   「把腳伸出來。」

   浣芷從沒聽過他用這麼輕柔的聲音對她說話,也從沒看過他曲膝的樣子。在她面前,他是她的王、她的主人,向來只有她曲膝的份。

   她輕輕的將腳伸出去,強忍住心中那份激動。在這瞬間,她真的以為自己是灰姑娘,得到王子的青睞。

   秦仲文緩緩慢慢、小心翼翼的為她套上鞋子,非常注意地不去碰到她受傷的腳踝,就像是位最細心的戀人。

   「好了。」他抬起頭凝望她的眼,同時看見她未來得及藏起的感情,而那該死的雀躍了他的心。

   「舒服嗎?」他輕輕的按摩她受傷的腳踝,溫柔的問。

   「很舒服,謝謝你。」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心中的感動,她只能以最誠摯的語氣道謝。

   「我會永遠珍惜這雙鞋子。」因為這雙鞋是他親手為她穿上的,有著跟玻璃鞋同樣的意義。

   「你也會永遠珍惜我嗎?」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這麼問了。沒有經過思考,未曾有過猶豫,自然而然的脫口而出。

   浣芷反倒愣住了,這是王子新發明的整人遊戲嗎?

   「浣芷,我……」

   「抱歉,客人。」日本店員怯怯的阻斷他們之間的張力。「敝店的打烊時間到了。」她邊說邊冒汗,因為秦仲文的眼光利得可以切菜。

   「知道了。」他掏出金卡交給店員結帳。

   他最後究竟想說些什麼?浣芷不知道,也沒機會知道,因為王子又關起心門,冷著臉和她一道回飯店,沿路上未曾說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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