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有人了?」
「那再好不過,省得我們重新生火。」
「這好嗎?」
「有什麼不好?四海之內皆兄弟,相逢自是有緣,大家有緣聚在同一間破廟,那是 多麼難得的一件事。」
「也是,尤其現在下著雨,誰會這麼沒人性,小氣到連火也不願與人分享?」
「就是就是。」
樊家的仁、勇兩兄弟一搭一唱的直說道,聽似無心,但又好像是故意講給廟中人聽 似的。甩去袖上水滴,兩兄弟一前一後進到破廟當中…動作完全一致,對著那覆在儒衫 下相擁的身子,兩兄弟一僵,完全沒料到會看到這樣的畫面,互望一眼後表情尷尬。
是沒看見臉啦,尤其是那個背對他們、被人緊抱在懷中的人;但從那嬌小婀娜的身 形來看,他們肯定,眼前貼得死緊的兩副身軀分別屬於一男一女。
「喂……」指著那交疊的身軀,樊剛勇壓低了聲音,用近乎後語的音量細聲問著兄 長:「怎麼這樣?」
「真不得了,現在的人都這樣嗎?」同樣的輕聲細語,樊剛仁也感咋舌。
「怎麼荒郊野外就……就……」年輕的單純臉龐因為「不當」的聯想而脹紅。
「現在怎辦?」樊剛仁徵詢胞弟的意見。
樊剛勇哪能有什麼意見?
兩兄弟互看一眼,又是一陣沉默……「就當……就當沒看見好了。」想半天後,樊 剛勇如是建議。
「那好,我們烤烤火就上路。」樊剛仁附議。
兩兄弟悉悉蟋蟋的靠著火的另一邊坐下,添了兩塊木柴到火堆中……當然,是放輕 了動作添加柴火,他門可沒興趣打擾這對交頸鴛鴦,等下要是把人吵醒了,大家見了只 有彼此尷尬的分,那又何必呢?
因此他們兩人用最輕微的動作生火、添火,只求這片刻的共處能平靜度過,誰也不 擾誰。
「二哥,喝點酒。」依然壓低聲量,樊剛勇坐下後遞上酒袋。
你一口、我一口,兩兄弟分欽袋中佳釀,而齊柏修懷抱佳人安靜躺在一旁,無聲中 ,雙方人馬相安無事的共存著,直到……「晤……」呻吟一聲,樊剛卉昏昏沉沉的醒來
「卉兒?卉兒?」齊柏修輕喚著她,不知她現在覺得如何了。
卉兒!?
樊剛仁與樊剛勇交換一個怪異的眼神,若不是因為篤信自家妹妹的操守,乍然聽見 這名字,一定會被嚇一跳……不過也差不多啦,突然聽見這名字,他們還是不免訝異世 界真小,竟然讓他們在這時遇上同名的人。
「你覺得怎麼樣了?還冷嗎?』齊柏修並不關心其他人事物,他只擔憂懷中的小人 兒。
「大哥……」緩緩回過神來,樊剛開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
「沒事了。」摸摸她的臉頰,確認那溫潤觸感下的溫度正常,他鬆了一口氣,見她 一臉茫然,因此解釋道:「你淋了雨,受了寒,夜裡一直喊冷,你都忘了嗎?」
「是嗎?」她的聲音有些暗啞,神智還是混沌的,尚未完全回神。
「再睡會兒,睡飽點,你會覺得好一些。』他柔聲輕道。
她聽話的閉上眼,任由那不可思議的柔軟與溫暖包圍住她,但瞬間的領悟讓她忽地 又張開眼……「大哥……噢!」受制於肩背上的傷口,本想坐起的她軟軟倒回他的懷中 ,一臉驚愕。「你……我……」
腦中一片混亂,她幾乎無法思考,實際上確實也是真的無法思考,她想不通,怎麼 她會……會睡在他懷中呢?
「別擔心。」知她想說什麼,齊柏修安撫道。「我會負責的。」
負責?
有那麼一瞬間,她不懂他的意思,直到理解出他所謂的負責,只覺得一股氣直往腦 門上衝。
「負什麼責?」她叫嚷出聲,聲調不自覺的提高。
「雖是為了幫你保暖,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同裘共枕一夜就是不妥,我自是該負 起全責。」他道。
她看著他,完全傻眼。
怎麼會這樣?一直以為,她自己的人生該要她自己選擇與負責,而她這趟出門,就 是為了退掉一樁非她所願的婚事。
沒想到這會兒因為半路上的意外,原來的婚事還沒退成,反倒是另一個男人開口要 娶她──坦白講,若對像是他,她是很樂意要嫁啦,但就因為意外娶她……這要她怎麼 接受?
「我不要你負責。」她說道,語氣強悍。
他皺眉,因為她的話。
「大哥,你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掙扎著要坐起來。
不願她弄痛自己,他幫忙她坐起,更正道:「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
「不!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態度異常堅決。「你只是幫我取暖,我們 之間是絕對清白的,何必扯上什麼負不負責?」
「男女授受不親。」他提醒她。
「可是我們又沒怎樣!」她堅持。「再說,今日之事只有天知、他知,你知、我知 ,只要我們不說,根本沒人會知道。」
他搖頭。「你錯了。」
「我錯了!」她覺得納悶,不懂錯在哪裡。
他指指她身後,要她自己看看。
見到齊柏修的手勢,一路旁聽的樊剛仁與樊剛勇真是尷尬無比,壓抑下心頭那陣熟 悉感──不知怎地,他們兩人總覺得這女子的聲音跟說話的語調很熟悉,但這時也沒時 間多想──直覺的,兩人雙雙別開視線,或是低頭、或是向一旁看去,總之就是不想跟 書生懷中的女子直直對視上,免得彼此更加尷尬。
順著齊柏修的手勢,樊剛卉回頭看去,沒料到會在火堆的另一頭看見其他人,她一 愣。
尤其當她發現,那兩人越看越熟悉……越看越眼熟……「仁哥?勇哥?」
她困惑,懷疑自己眼花了,因為傷口失血過多,導致現在眼花了。
這怎麼可能呢?
天下之大,加上她繞了一大圈、又迷路了,就算她的家人追出來,也不至於巧合到 能追到這裡來。
她如此想,卻沒想到,因為她突來的一喚,原先一直移開視線的兩人同時移回視線 ,動作一致的看向她,然後三人同時僵住。
她瞪大眼,一臉呆滯,沒想到真會在這裡看見家人,但實際上,僵化成木石的兩兄 弟受到的衝擊比她更大。
「卉兒!」兩個人瞪著她看,表情像是活見鬼了。
簡直要命,這見鬼的根本不是什麼同名的巧合,是卉兒,是他們樊家護在手心上疼 寵的心肝寶貝卉兒……兩個大男人完全無法消化這事實,樊剛奇也沒辦法接受這種他鄉 遇故知的巧合,頓時現場陷人一種奇異的靜默。
唯一置身事外的齊柏修沒有他們雙方的震驚,他只是不解,搞不清狀況的他正要開 口……「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愧是兄妹,在同樣的一陣呆滯後又同時大叫出聲
齊柏修揚眉,因為三兄妹的良好默契。
「可惡的死書獃,你竟敢佔我家開兒的便宜!」兩兄弟同時回過神,第一個反應就 是要衝上前接人。
「別傷他!」樊剛卉尖叫,不顧身上的傷,連忙抱住齊柏修,用自己的身子護著他
揮出的拳頭硬生生地收回,投鼠忌器,樊剛仁氣得大叫:「卉兒你讓開!」
「對!你快讓開,讓我打死這書獃!」樊剛勇與二哥同聲一氣。
「除非我死!」她叫回去。
「你不會死。」抱著她,齊柏修糾正,不似他們兄妹的火爆,他只是一臉嚴肅正經
「她死不死關你什麼事?」樊剛勇呸了他一聲。
「不然你是很想我死嗎?」護著齊柏修,她怒瞪兄長,冷聲回刺一句。
「我沒那個意思。」樊剛勇連忙否認。
「沒有嗎?」她不信,冷哼了一聲。
「當然沒有!」樊剛勇喊冤。「你知道三哥一向疼你,怎可能咒你死?你不要誣賴 我。」
「沒有才怪!」她怒瞪他。「你敢動他,就是跟我過不去,也就是想氣死我,你還 說你沒有想咒我死?」
「卉兒。」齊柏修開口,平平淡淡的語氣夾在兩兄妹的叫嚷中,感覺甚是奇怪。「 別把死不死掛在嘴上。」
最最奇怪的是,那輕柔的語調比樊剛勇的大吼還有用,非常明顯的,原先的怒焰減 了下來,她看著他,一臉委屈。
「是二哥他先提起的。」她低道。
「我哪有!」樊剛勇大聲抗議,連忙找盟友聲援。「二哥,你也說句公道話,你說 卉兒她是不是誣賴我?」
樊剛仁沒有開口,他只是一臉古怪地看著他們三人對話。
「喂二哥,你是聾了嗎?不會幫我說句話啊!」樊剛勇惱得又是一陣咆哮,之後炮 口再次對向小妹護住的男人。「喂,是男人就別躲在卉兒後面,有種我們一對一單挑。 T
「你要是找他單挑,等我傷好了,我會宰了你!」她恨聲恐嚇。
「你受傷了?怎麼回事?誰傷了你?」完全忘了方才旁聽時就該知道的事,樊剛勇 直到這時才發現她受傷。
樊剛仁翻了個白眼,對么弟的駕鈍及缺乏舉一反三的超爛應變能力深感受不了,因 此決定,該是他出馬的時候了。
「好了好了,怎麼受傷的已經不是重點了。」在他冷靜下來後,將先前聽到的話語 與現實連結起來,他只關心一件事。
樊剛仁一臉正色的看著齊柏修,極其慎重的問:「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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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柏修打算怎麼辦?
他的想法再簡單不過了,他會負起全責──損了她的名節,他就負責娶她!非常簡 單的道理,但遇上樊剛開後,簡單的道理就再也簡單不起來了。
「卉兒……」
一隻茶杯飛來,若不是樊剛勇門得快,只怕一張臉就要被砸個正著。
「出去!」她賭氣地別過頭,連看都不想看他。
「你到底是在鬧什麼脾氣?」樊剛仁從沒有一刻這麼信服孔老夫子的話,果真是「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而他這個妹妹是小人與女子的綜合體,更是難纏得要命。
不誇張,打從幾日前將受傷的她運送到這間客棧休養後,為了該不該讓齊柏修「負 責」的問題,他們兄妹間的爭執就沒停過。
「我沒鬧什麼脾氣,我只是不爽你們硬要齊大哥娶我。」為免兄妹間稱呼混淆,她 改口加了一個姓,好區分齊柏修與家中長兄樊剛智。
「我們沒硬要他娶,是他自己願意負責的。」樊剛勇連忙糾正她的說法。
「少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如果齊大哥敢講出一句不肯負責的話,你們兩個會做 什麼。」她對他們兩個可是清楚得很。
「那是當然,你們孤男寡女共度一夜……」
「我說過,那是不得已的。為了救我一命,齊大哥才會擁著我睡,我們又沒有怎樣 !」她匆匆打斷樊剛勇的話,反駁回去。「難不成你們要他別救我,就眼睜睜的看著我 失溫致死?這就是你們希望的?」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樊剛勇一向就講不過她。
「那不就結了。說起來,齊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們怎能恩將仇報……」她頓了 下,總覺得這樣講好像不對。
恩將仇報?這樣時…好像很貶低她自己哦?她怎麼把自己說成了仇?
「呢……總之你們不該硬逼著他來娶我啦!」放棄準確的形容,她作了總結。
「就說了沒人逼他啊,是他自己說要負責的,我們只是樂見其成……咦?我是不是 說了一句成語?」樊剛勇忘了原來的話題,一臉沾沾自喜的問。
樊剛仁白眼一翻,真受不了這時候么弟還在想這個問題。
「二哥,我剛剛是不是說了一句成語?『樂見其成』是成語吧?」完全不知死活, 樊剛勇興沖沖的追問。
劈頭賞他一個爆栗,樊剛仁罵道:「什麼時候了,你還管成不成語?」
樊剛勇捂著頭,一臉委屈。「幹嘛打我?你不覺得很難得嗎?我講了一句成語耶! T
「重點!講重點!現在不是誇讚你有沒有講成語的時候。」手癢,樊剛仁又賞他一 記爆栗。
「沒有什麼重點,總之我不嫁就是了。」在樊剛勇開口以前,樊剛卉搶先一步說明
「這個不嫁、那個也不嫁,不然你是想怎樣?你該不會說你想出家,剃個光頭當比 丘尼吧?」耐性磨盡,樊剛仁不爽的問。
「我哪有想怎樣?」她比他還不爽。『還有,什麼『這個』、『那個』的,從頭到 尾不也就兩個人而已,於嘛講得好像我人盡可夫似的。」
「卉兒,『人盡可夫』好像不是這麼用的吧?」緊皺著一對濃眉,樊剛勇有意見。
自知失言,她脹紅了臉,用完好的那隻手丟出枕頭。
「這個不是重點啦!」她咆哮,心中覺得有點恐怖。
想想,她才跟兩個哥哥相處沒幾日,她好不容易上升的一些些水平又默默地被同化 了,不但變得愛亂講話,現在竟然連「人盡可夫」這種詞都冒出來了。
再加上先前那一句「恩將仇報」……哇!果真是近墨者黑,尤其這些天她被迫關在 房裡靜養,問得她火氣極大,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跟哥哥們一樣粗魯不堪,她不要… …她不要變那樣啦……越想越覺得害怕,她瞪向兩個哥哥,怒道:「出去,你們出去啦 !」
「話都還沒講完,我們怎麼出去?」若不是被分派到說服的工作,樊剛勇也不願把 時間耗在這裡。
「有什麼好講的,再講還不就那些,還有,二哥你不要胡亂誣賴我。」
她硬把話題拉回來,炮口對準了才開始罵道:「什麼「這個、那個』,講得我好像 跟很多人訂過親事似的,明明就只有兩個。還有啊,所謂的『這個』,是因為你們強逼 他,所以我不嫁;至於『那個』,我從頭到尾就沒打算要嫁,是你們自己點頭應的婚事 ,要嫁的話,你們自己推代表去嫁。」
「不是告訴過你,『那個』已經退掉了。」樊剛勇要她別翻出舊帳。
「哼哼!退掉?如果是貪圖我們樊家的錢,你覺得退得掉嗎?」早聽了哥哥們講述 的真相,得知羅少東的真實為人後,她可不信青劍門會放過他們樊家這塊到口的肥肉。
「也是,咱們家從爺爺那代開始淡出江湖事、專心經商,如今名下的布莊遍及全國 ,對於吃喝嫖賭樣樣來、擅於揮霍的羅少東來說,咱們樊家無異是一塊超肥美的羊肉, 若羅家真看上的是我們家的錢,這事恐怕難了。」樊剛仁同意這說法,他早就覺得遲婚 的事恐怕難了。
「難怪,難怪大哥出馬這麼久都還沒聽見消息,該不會是青劍門刻意刁難,死咬著 這樁親事不放吧?」樊剛勇後知後覺的想到。
「死咬?哼!我硬是不嫁,我看他們怎麼死咬著我!」她冷哼。
「我是覺得你乾脆就嫁給那個文弱書生好了,只要你出嫁,造成既定事實,青劍門 那邊想不死心都沒辦法。」樊剛勇提出建言。
「三弟這話倒是,卉兒你這回真該聽聽你三哥的話。」樊剛仁也勸。
「我不是說了不要再提這事了嗎?」她氣悶,可惜手邊已沒東西可丟。
「能不提嗎?」樊剛仁真想拿根棒子打昏她送進洞房算了,簡單又利落。
「就是說嘛!」樊剛勇撇撇唇,也不以為然。「你跟他,孤男寡女睡了一夜是事實 …」
「什麼事實,枕的是一扇破門板,蓋的是齊大哥的儒衫,那全是荒地求生、不得已 中的不得已,何必緊咬著這個不放,硬要人家娶我呢?」每次她一想到這個,就覺得很 委屈。
她很喜歡、非常喜歡那個人啊!
但她不要、也不願他為了負責而娶她,她不要!
「就說了我們沒硬逼他,是你那個齊大哥自己自願要負責的。」樊剛勇嘟嚷,要不 是她有傷在身,又要不是他真的打不過完好時的她,他真想賞她兩記爆栗嘗嘗。
『那你們就要說服他別攬這個責任。」她不講理的說。
「你到底怎麼回事?」樊剛仁總覺得不對勁。「為什麼你對這樁親事那麼反對?」
「就是說啊,既然你都能跟人義結金蘭,應該是有好感,至少是認同他那個人的, 那幹嘛一提到成親就那麼反對啊?」樊剛勇也想不透。
她咬唇,沒法兒解釋關於那些女兒家的小心眼心態。
「你到底在想什麼?我看那個酸儒……」
「什麼酸儒!?仁哥你別這樣說他!」她打斷他,捍衛齊柏修的形象。
「好好好,不是酸儒,就你那個齊大哥,我看他人品不凡、知書達利又一派斯文, 只要有心進京赴考的話,他日飛黃騰達是指日可待的。」樊剛仁中肯道。
「那是當然,我慧眼挑中的大哥,能差到哪裡去?」她一臉與有榮焉。
「對,你眼光好、狗屎運也好,撿中這麼一個男人來結拜,尤其難得這個男人既有 操守、又有擔當,收了你這個義妹後,也該知道是麻煩,但沒想到真出事時,他不僅救 你,最可貴的是還主動表示願意負起責任……」
「喂喂,仁哥,你這話什麼意思?」她不悅的打斷他,被形容成麻煩,換作誰都會 覺得不爽。
「我沒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好男人難找,正所謂易求無價寶,難得有 情郎。這會兒有個好男人表示願意對你負責,你要是不把握這個機會,再繼續拿喬下去 ,最後若逼跑了他,讓他成了哪家美姑娘的佳婿,到時別怪哥哥們沒勸過你。」樊剛仁 正色道。
「仁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她注意到他的言下之意。
「還不就是剛剛?剛剛有位美姑娘來找你的齊大哥。」樊剛勇受不了兄長猛兜圈子 的方式,直截了當的給了她答案。
「美姑娘?什麼美姑娘?」她直覺追問。
「誰知道啊?總之就是一個美得不得了的姑娘,我們怕你的齊大哥被搶走,所以特 地來跟你通風報信。」樊剛勇道出他們的主要來意。
「那幹嘛不早說!」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她立刻向外跑去。
兩兄弟對望一眼,當然是追了上去……「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