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掬兒原本該是煮飯婆的,但事情在她正式上班前出了點變化不知道已經錄取一名廚房人員的張撼天突然帶來了兩名年輕的男廚到店裡當煮飯公。本著憐香惜玉及愛護兄弟的精神,張震宇很配合的要楚掬兒讓出廚房鎮守之權。
如些來,一方面成全了張撼天帶人來解決廚房人員不足的好意,一方面也省去了看黃花大閨女與油煙為伍的憐惜感……沒辦法,他就是看不得女人吃苦受罪,尤其還是像楚掬兒這麼清新可人、讓人心生憐惜的小女人。
雖然楚掬兒應徵的工作沒了,但這不代表她被解雇,就此得回家吃自己,她的就職令還是如期生效,因為張震宇硬是幫她安插到谷崴的身邊當打雜的小跟班,說是對她交出煮飯婆一職的彌補。
這絕對是個讓人眼紅的補償。谷崴調酒的技術在業界一向被人傳頌著,不知多少人想跟在他身邊當小學徒學個一招半式,但一直沒有人能如願。
說來奇怪,對於教人的這件事,看起來好商量的谷崴可難商量了。工作中的他一向就給人難以親近的感覺──事實上也是這樣,他不太願意在工作的時候與閒雜人等多接觸。在這樣的情況下,親近谷崴成了一種讓人渴求的夢。可是,如今一個初來乍到的新人,卻平白無故的奉旨當上他的跟班?
跟在谷崴的身邊當個跟班哎!這是多幸福的事啊!
不難想像,奉命這麼做的楚掬兒有多招人嫉恨了。
但事情就矛盾就在這裡了。
按理說,楚掬兒的工作是招人嫉妒的,但由於她是整個壞男人俱樂部所有工作人員中唯一的一位女性,而且還是看起來我見猶憐、不由自主想疼惜她的女孩子,大概過了差不多一個禮拜左右,楚掬兒的乖巧跟柔順便為她悄弭了那份妒恨,讓PUB的工作人員接受她;就連一開始便明白表示不贊同的張撼天在一個月後,也開始默認她的存在。
如今生活對楚掬兒來說,一切美得就像是在夢中一樣…………「掬兒,你要去上班啦?」紀涵茜剛從學校回來,一進門就看到正準備出門的楚掬兒。她看了下表,不過五點,通常楚掬兒都是七點半左右出門,八點上班的。
「今天怎麼這麼早?」
對於楚掬兒的工作,紀涵茜是接受了──當然,她一開始並不是這麼好說話的。
她不是看不起廚房人員的工作,只是無法接受她嬌生慣養、讓人捧在手心呵護的表妹去做這粗重的工作;要是累壞了掬兒表妹,她到時候拿什麼賠給她那寵掬兒寵得幾近走火入魔的姨丈跟表哥們?所以,雖然張震宇已經保證了掬兒的交通問題,承諾會讓谷崴順路來接送她,但她怎麼想就是覺得不妥。
不過,所有的反對在得知小表妹的工作不再是煮飯婆,而變成了王牌酒保的小學徒後,她便不再表示意見了。
一開始就勸阻無效是原因之一,工作變輕鬆也是原因之一,更何況習得一技之長對小表妹而言是件好事。再加上她如果大方的送上祝福,讓這個鐵了心要去工作的表妹如願的話,她這個做表姊的非但沒什麼壞處,還能得到小表妹的感謝與尊重,她何樂而不為呢?
「我今天休假,我不是要上班。」楚掬兒笑咪咪的答。對於收留她、還答應讓她到壞男人俱樂部上班的表姊,她一直是心懷感激。
「休假?那你……」紀涵茜看著笑咪咪的她。
「今天是小谷的生日,大壞老闆說要聚餐,等一下小谷就會過來接我了。」楚掬兒解釋。想著她等會兒要送出去的禮物,恬靜的嬌顏漾起一抹羞怯的微笑。
經過一再的糾正與要求後,她已經習慣跟大家一樣用「小谷」來稱呼谷崴,至於張震宇他們三個表兄弟,她和其他的工作人員一樣,以年齡將他們區分成大壞老闆、壞老闆跟小壞老闆。
一堆壞人開的店?
在得知這些稱呼時,紀涵茜的腦中只浮現這樣的念頭,然後便開始哈哈大笑,只來得及說了這麼一句──果真是名副其實的壞男人俱樂部!
「小谷生日?」對著含蓄害羞的小表妹,紀涵茜賊兮兮的笑了。「是那個小壞老闆的谷揚,還是你心愛的那個小谷?」
「表姊!」楚掬兒一張粉臉迅速染得通紅。雖然她的暗戀不是什麼秘密的事,但她一直就不習慣表姊這般捉弄人的促狹語氣。
「害什麼躁呢?」紀涵茜大剌刺的直言,「你本來就是喜歡他。難道你已經回心轉意,決定不喜歡他了?」
「才沒有。」楚掬兒連忙否認。
事情正好相反,越跟谷崴相處後,她發現自己是越來越喜歡他了。
沒有小壤老闆那種愛捉弄人的壞毛病,不像壞老闆那樣死板不近人情,更少了大壞老闆的風流花心,有崴四少外號的谷崴行事端正、博學多聞,雖秉持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原則處世,但待人還算親切;而且那故意保持的些微距離感更讓他別具魅力,有種無法抗拒的神秘感。
反正她就是越來越喜歡他就對了……猛然發現紀涵茜是故意套她的話,楚掬兒困窘的直跺腳。
「表姊,你……你怎麼這樣?」真羞死人了。
「我怎麼樣?我是關心你哎,換做別人的話,我才懶得管誰愛誰哩。」紀涵茜說得理直氣壯。「還有,我會提這件事也是希望你爭氣一點,別老是處在暗戀的階段。你要加把勁,快點做愛的告白才是。」
「愛的告白?」楚掬兒呆了一下。
「就是愛的告白。不然照你這種默默守候法,就算是民國八百年了,他還是不知道你是喜歡他的。」紀涵茜肯定。
跟小谷說她喜歡他嗎?
不由自主的聯想到那畫面,下一秒,楚掬兒的一張粉瞼已經紅得跟煮熟的蝦子一樣了。
「你的臉別紅成這樣好不好?不過是說說而已你就這樣了,要是真要你上場,那個谷崴可能會讓你嚇死,以為你高血壓發作。」紀涵茜受不了的直搖頭。
「我……我……」楚掬兒又開始咬手指頭。這是她的壞習慣,只要一緊張或遇上無法應付的事,她就開始咬指頭。
「別你啊我的,事情就是這樣,你快跟他告白吧。」紀涵茜替她做下結論。
其實紀涵茜是有點嫌棄這個谷崴的。畢竟以一個男人來說,這個谷崴的身材實在太單薄了些,瘦巴巴的樣子使得那張本就俊秀的臉更顯得秀氣。她一直覺得這種要身材沒身材又長得秀氣的男人很糟糕,活像古代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小白臉窮酸書生。
不過,將他跟張震宇他們三個表兄弟做一番比較後,她突然發現,以個性取勝的谷崴還真的是不錯。再加上她總覺得談個小戀愛有益身心健康,還能學到不少東西,所以她雖然一開始覺得不好,可到後來,她還滿贊成這不知人間險惡的溫室小表妹來個戀愛探險。
「不行……不行的啦。」楚掬兒不用多想,直覺就是搖頭反對。
「為什麼不行?今天不是他生日嗎?那個是他的禮物吧?」紀涵茜瞄向一邊用精美紙袋裝著的禮物,「你可以挑四下無人、只有你們兩個單獨相處的時候趁機會對他告白…………別跟我說不行,你要把握機會,就算沒機會也要自己創造機會。不要以為睡美人一直睡就會有王子出現了,要為自己的戀情奮鬥,知不知道?」
不知道該怎麼辦,楚掬兒直覺的就是想逃避;幸好這時候樓下傳來的喇叭聲通知著谷崴來了。
「我……我不跟你說了,小谷已經來了,我要下去了。」心裡很慌,楚掬兒手忙腳亂的做儀容上最後一次的整理。
「那好,你快出門吧。」拿過放在一旁的禮物跟皮包交到她手上,紀涵茜高興的送她出門,大門關上前,沒預警的撂下一句,「今天沒告白不准回來。」
「啊?」楚掬兒驚呆了,嚴重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我說了,今天沒告白就不准回來。我等你的好消息。」紀涵茜很好心的將說過的話複述一遍。
在楚掬兒的腦袋開始運轉之前,「砰」的一聲,大門當著她的面重重關上,留下一瞼茫然的她。
嘎?怎麼……怎麼會這樣?
楚掬兒知道這時候她該進門據理力爭,說什麼也得讓表姊將這羞死人的命令收回去才行,但問題是她沒時間,谷崴正在樓下等她,她不能讓他久等的……進退兩難的局面只維持了一下下,因為她心中的天平一下子就倒向谷崴那邊。
不願讓谷崴久候,楚掬兒連忙下去跟他會合,而且心中很清楚此刻的選擇代表著什或
不反駁就表示對「不告白就不能回家」的認同,所以──她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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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每月聚餐的時間,但與以往單純的吃吃喝喝不同,這次聚餐還多了另一個目的,那就是幫張震宇跟張撼天這一對孿生子慶生──沒錯,今天就是他們兩兄弟的生日。而除了慶生外還有一點不同,那就是這次聚餐的成員多了一位──不用說,這位新加入的人員自然就是楚掬兒了。
說起這個大女孩……說真的,谷崴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不是覺得討厭,也不是說她辦事不力,留在身邊惹他心煩,相反的,他還滿喜歡這個女孩子的。她單純、善良、沒有心機,總是努力的想做好每一件事,尤其嬌嬌怯怯的樣子老讓他想起他曾有過的那個妹妹。但是……是太習慣一個人的感覺了吧!不光是生活上,就連工作上也是一樣,他一向就是一個人。張震宇他們三個表兄弟名為老闆,但實際上壓根就不管事;再者,他們三個對他而言即使算是朋友,可他跟他們之間也總有一定的距離,不像這個楚掬兒,自一個月前讓張震宇安插到他身邊做事後,就像個小工蜂一樣在他身邊轉啊轉的。
那種感覺真的很奇怪。即使過了一個月,他還是不太習慣工作的時候身邊多出一個人來的感覺,而且那種牽連還越來越多……就像現在,他實在不太明白為什麼這次的聚會會找楚掬兒一塊兒來?
一直以來,他們的每月聚會都只有他們四個而已,但或許這次是有人生日,想弄得熱鬧一些吧─!既然壽星張震宇都開口說了,他也不好表示什麼意見,反正就跟平常上班一樣!順路過去接她一塊兒過來就是了。
「前面右轉。」谷崴在路口前對計程車司機指示。
「多少錢?」當司機停下時,楚掬兒連忙問。
「掬兒,不用了。」在她手忙腳亂的拿錢時,谷崴已經將車錢付了。
「可是……」跟著谷崴下車,楚掬兒一臉無辜,手中還拿著一張她好不容易才從皮包中拿出來的紙鈔。
「沒什麼好可是的,把錢收起來吧。」谷崴逕自走向警衛室。
「但一直都是讓你出錢,這……不好意思。」跟上他的楚掬兒小小聲的說。
這一個月來上下班坐計程車都是谷崴出錢,雖然谷崴從沒跟她要或要求分攤什麼的,但想想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
「反正順路,就算沒接你一起坐,還不是一樣要坐,所以把錢收起來吧。」谷崴無所謂的說道。
「你……出門都坐計程車?」聽話的將錢收了起來,楚掬兒好奇的問。
「嗯,因為方便。」回答她後,谷崴跟警衛說明了找誰。
應該是事前已經交代過了,警衛很快的便放行,讓兩個人進到大樓內。
「會嗎?不是自己開車比較方便?而且出門都坐計程車,這樣不是很花錢?」楚掬兒不解的問。自從開始自力更生後,她已經知道賺錢不容易。
「自己買車才花錢,不但要學車、買車,日後的保養問題還一大堆;此外,在台北要停車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等電梯的同時,谷崴隨口對她分析,「如果坐計程車的話就不用考慮這些,只要手一招就有車來到面前,載你到想去的地方,不但不用花一大筆錢買車,平日也不用擔心保養跟停車的問題,所以還是坐計程車划算。」
哇,好……好有道理喔!
楚掬兒看著他,一臉的激賞,美麗的大眼睛中只差沒露出夢幻的光輝了。
哎呀,等等!
現在可不是問這些問題或是對他崇拜的時候,她應該趁兩人獨處的機會將禮物交給他。表姊不是說了,她應該要把握住獨處的機會.並且在送禮物的時候對他告白的。但……她真的要這麼做嗎?
頓時,楚掬兒面臨了有生以來,最激烈的一場天人交戰。
機會是稍縱即逝的,在楚掬兒猶豫之時,電梯就到了他們所要去的樓層。
「小谷……」在谷崴踏出電梯之際,跟著出來的楚掬兒急急的喚了聲。
「怎麼了?」一直沒發現她異樣的心情,谷崴回頭看她。
「我……」抓著要送他的禮物,楚掬兒遲疑著。
真的要告白嗎?還是將禮物給他就算了?但如果沒告白,表姊那邊她該怎麼交代?
哎呀,不管了!
「生日──」再一次的,她難得的機會因為一時的遲疑又溜走了,這一次阻礙她的是這個生日會正牌的壽星公。
「你們來啦?快進來啊,幹嘛在門口發呆?」特地出來接他們的張震宇一臉的愉快,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出現腰斬了楚掬兒正要說出口的生日祝賀。
看著張震宇,楚掬兒心中十分難受,為了她那句沒說全的──「生日快樂!」
楚掬兒結結實實的愣住了。
她是很高興有人幫她將未竟的話給說全,但要是說這話的人是谷崴,而他的對象是張震宇,難怪楚掬兒的表情會這麼呆滯了。
「就這樣?我還以為至少能得到一個熱情的擁抱呢。」張震宇對谷崴抱怨,但臉上滿是笑意。
「熱情的擁抱?」谷崴不懷好意的微笑,「只要你想,那還會少嗎?把你的留芳簿拿來,只要將你今天生日的消息傳送出去,我包準不到半個鐘頭你就會讓一海票的女人軍團包圍,她們的熱情可就不止擁抱了。」
「快進來吧,阿撼跟阿揚都在裡面,就等你們兩個了。」對於谷崴的捉弄,張震宇但笑不語。
等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楚掬兒完全搞不清楚狀況!承滿無助的大眼一下看看張震宇,然後再看看谷崴,她已經讓他們給弄糊塗了。
生日?大壞老闆?怎麼會這樣?今天不是谷崴的生日嗎?
「怎麼了,小雛菊有什麼疑問嗎?」對著駐足不前的她,張震宇明知故問。
「你……他……今天……」楚掬兒開始語無倫次了。在兩個人等待的眼光中,她好不容易才組合好一句,「今天不是小谷的生日嗎?」
「我?」沒想到會等到這麼一句,谷崴指著自己,一臉納悶。
「對啊,大壞老闆說今天是你生日,他邀我一起來幫你慶生的。」終於恢復正常說話的能力,楚掬兒補充說明。
「阿宇?」谷崴看向始作俑者。
「呵,那是我跟小雛菊開的玩笑,不然我跟阿撼的生日怎麼請得到她呢?」像是沒事人一樣,張震宇公佈答案。
「你真無聊。」沒理他!谷崴像回到自己家裡一樣,逕自進屋裡去了。
「那……那……」杵在門口,楚掬兒無措起來。
怎麼辦?她只準備了谷崴的生日禮物,那是他平常用的、而她覺得味道很好聞的古龍水。可是現在壽星突然換人了,而她要是直接把原來要送谷崴的禮物拿來轉送的話,別說不適合了,大壞老闆跟壞老闆是雙胞胎,現在兩個人一塊兒慶生,她要上哪兒去變出另一份禮物來?
「你還沒告白吧?」對著無措的她,張震宇沒來由的冒出這麼一句。
楚掬兒愣了一下。
「嘖嘖,真可惜,我還以為用生日的藉口能讓你加快告白的速度,看來這法子還是不成。」張震宇狀似惋惜的看著她。
楚掬兒震驚的望著他,沒想到她暗戀的心情除了表姊外還有人知道。她什麼都沒說擺
「你……你怎麼知道的?」楚掬兒窘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我說小雛菊啊,你怎麼會以為我看不出你那點心思?」張震宇失笑。
也不想想他張震宇是何等人物,女人之於他宛若最貼心的寵物,身為主人的他怎會不明白寵物們的行為模式?
楚掬兒困窘的看著他,侷促不安。
「你啊,最可愛的就是純真不做作,但缺點也就在你的單純無偽。要知道,你那張可愛的小臉是藏不住心事的,我想除了崴崴本人外,對明眼人來說這並不難看出來的。」張震宇坦言。
意思是,全世界都知道她在暗戀谷崴了嗎?
一想到這裡,楚掬兒羞得真想挖個洞鑽進去。
「你別緊張,知道這件事的人還是不多的。」張震宇輕笑,看樣子是玩得很高興。
那意思是還有別人知道羅?
「還有誰知道?」楚掬兒直覺的問。
「阿揚那小子應該還不知道吧,不過我想阿撼一定知道了。」張震宇好心的告訴她
「為什麼?」楚掬兒納悶他話中的篤定。
「天機不可洩漏。」不願說得太多,張震宇一語帶過。「反正你要加油,不然別說我不幫你了,到時候,崴崴我可是會自己搶過手的。」
這次,楚掬兒傻得更徹底了。
她沒聽錯吧?
「聽傻啦?呵,我是開玩笑的。快進來,別站在門口發呆。」就像是沒事人一樣,張震宇招呼著她。
人是跟著他進屋了,但楚掬兒就是揮不去心頭的那份怪異感。
她知道張震宇平日就是這個樣,老愛不正經的開玩笑,但這次不一樣,她就是覺得不太對勁,畢竟他說那句話時的語氣太認真了,尤其是那雙眼睛,所表現出的更是異於平常的認真。
但問題是……不可能吧?畢竟他們兩個都是男的呀。是不是她想得太多了?
對,應該是這樣,她想太多了,是她想太多了……
…………………………………
她是想看開的,但那份不確定的心情就是一直纏著她,讓人無法不去想……
「小雛菊怎麼了?」
谷揚納悶的看楚掬兒,即使是沒神經的他也察覺出她的不專心。哪有人一口飯吃了快五分鐘還在嚼的?就算是屬龜的,速度也沒慢成這樣子。瞧瞧她那出神的樣子……她也太心不在焉了吧?
「呃……沒有,我沒有怎麼了。」突然被點名,猛然回神的楚掬兒心慌意亂的猛扒了一大口飯以掩飾一時的失態。
來不及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因為谷揚的詢問而全部…………其實也不能說是全部,至少張撼天就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而已,不過其他人的視線全落在她的身上倒是真的
「才怪,要不然你幹嘛一句話都不說?」谷揚沒放過她。
「我…………我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害羞的半低著頭,楚掬兒小小聲的解釋,當然不敢將她真正懷疑的事提出來。
「是嗎?」谷揚懷疑。
「阿揚,你別逼她,嚇壞我們的鎮店之花可就不好了。」張震宇適時的出面解圍,「年輕的女孩有點心事是很正常的。」
「沒有……我不是……」楚掬兒連忙搖頭,語無倫次的話語所想表達的,前兩個字是說她沒有心事,後三個字則是針對「縝店之花」的說法而來。
「你別緊張嘛。」張震宇微笑,「有沒有心事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算有也不犯法。再說,你可是咱們店裡唯一的女孩子,說你是縝店之花也沒什麼不對的。」
也真難得了張震宇,常在女人堆中打滾的他果然就是不一樣,不用花時間細想,一下子就解讀出楚掬兒的意思。
「鎖店之花……」谷揚也笑了,為了這封號,「阿宇說的對,小雛菊可是咱們店裡的鎮店之花,而且還是一朵清新可人的小雛菊。」
沒注意谷揚的調侃,楚掬兒的注意力全放在張震宇身上。
看起來……好像沒事哎。大概真的是她多心了吧。楚掬兒鬆了口氣的暗想。
「你們別玩她了,掬兒的膽子小,再玩下去,她嚇也讓你們兩個嚇死。」谷崴出面制止這兩個表兄弟無聊的一搭一唱。
「喲呵,小崴出面說話了?」谷揚詫異的看向谷崴。
「這倒是難得。」因為聚會中多出一個楚掬兒而顯得沉默的張撼天終於開了尊口。
他知道谷崴跟他是同一類型的人,雖不像他表現得那麼強烈,但也是盡量避免與女人發生牽扯。之前聽說谷崴肯讓一個女人待在身邊當跟班就夠讓他訝異了,沒想到現在還親耳聽見谷崴的維護之詞……看來,這女人對谷崴而言是不同的。張撼天心中暗想。
「你們不知道嗎?傳聞我們崴四少收了女徒弟後,那顆千年不化的冰心也終於融了。」張震宇唯恐天下不亂似的說道。
「我想這個傳聞有點可信度喔,不然小崴一向就不愛人在他身邊跟前跟後,這次怎麼會破例收了小雛菊當跟班呢?」谷揚一向就是愛幫著□風點火的人,而且他還不忘拉著觀火的人一塊兒加入,「阿撼,你說呢?」
是覺得有那麼點意思,但張撼天不愛玩這低層次的遊戲,他聳聳肩,不予置評。
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偷偷的瞟了谷崴一眼,楚掬兒的心跳得飛快。
「無聊。我要喝水,有沒有人要?」沒理會他們,谷崴起身想找水喝。
「水?那才是無聊哩。」谷揚撇撇嘴。「小雛菊不是燉了湯嗎?要喝也喝她的愛心牌熱湯。」
說起來,他們這三個表兄弟真應該感到慚愧。哪有人請人來參加慶生會就是為了找人做飯的?擺明了是貪圖人家的廚藝。但也只有像楚掬兒這般好說話的人,才會看見一堆等著她煮的菜後還留下乖乖烹煮的,一般人遇到這情形怕都二話不說的走人,至少也先罵上一頓再說。
後來才知道張震宇意圖的谷崴都替他們感到慚愧了,可這三個等人上門煮飯的,廉恥心就像是死光了一樣,竟然一個個裝死裝得厲害。而最讓谷崴訝異的是,居然連張撼天也參了一腳。雖然他不像另外兩個人要求吃這吃那的,但他坐視不管任由兩個人胡來,明顯一副等著吃的樣子,怎麼看都像是默許,同樣是有罪。
「小壞老闆說得對。湯應該快好了,我去端,你別喝開水了,省得等會兒吃不下。」經谷揚一說,楚掬兒也希望谷崴別喝開水占胃裡的空間,她叮嚀後連忙進廚房張羅。
讓她這麼一說,谷崴又坐了回來。
「怎麼,你不是要喝水嗎?」谷揚促狹的笑,他可是很清楚谷崴對他們利用小雛菊的事一直深感不以為然,這下子總算讓他吐了口氣。
谷崴尷尬的笑笑。
「說真的,小雛菊的手藝真是不錯。」張震宇代他解圍。
「嗯。」張撼天不由自主的表示認同。
其實,楚掬兒的手藝好是好,但並非好得直比一流餐館的大廚師。只是她煮的菜有種家的味道,那是他們三個各自獨立生活的大男人所欠缺的味道,所以他們都愛吃她烹煮的菜。
就連谷崴這個獨居在外的人也喜歡,所以雖然不齒他們利用楚掬兒,但他也是吃得津津有味……唉,他也是有罪的。
知恥近乎勇,谷崴在心中懺悔。
神啊,請原諒我吧,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