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一座宅院前,羽旻下車來,環視著四周。
前面廣大的院子裡種滿了花草,看起來像剛植不久,走上幾個階梯,是一棟兩層樓的房子,不是很大,但無論設計或建築都數得上一流,羽旻只是看一眼就深深喜歡上了。
「進來吧。」嚴皇打開門邀請她。
羽旻急著想看看室內的裝模是不是一樣吸引人,也就沒時間多想嚴皇究竟帶她來這兒幹什麼?
一進客廳,看見滿室陽光,挑高的屋樑。柔和的色系,羽旻只覺得好舒服,好像回到家。
「這是你買的嗎?」羽旻四處看著,傢俱、沙發都是全新的。
「最近剛買。你喜歡這裡嗎?嚴皇其實不必問,光看她著迷的眼神就可以知道了。
羽旻點點頭,及時想到的是,她喜不喜歡這裡都沒用,除非他想賣給她,但既然他剛買,那當然不可能賣了。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這時候她想起自己是被拐來的,語氣自然不會很好。
「把話說清楚。」嚴皇盯著她,直接地說。
「有什麼好說的?」羽旻不自在地別開臉,打開長方型的大窗,故意把視線停留在外面的花草上。
「羽旻,別再鬧脾氣。」嚴皇蹙起眉頭,走近她。
「誰跟你鬧脾氣了?不錯,我在機場打了你一巴掌,當時是因為心情不好,我道歉,這樣可以嗎?」羽旻知道自己現在跟他說的話根本是在賭氣,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這樣做。
她心底是在生著他的氣。他從來不表態,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他心裡是什麼樣的存在。她承認自己已無藥可救的愛上他了,在機場看見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那一幕讓她深刻的領悟到這一點。她嫉妒、她吃醋、她生氣,她變成一個斯底裡的女人,亂七八糟地甩了他一巴掌,事後才想到人家沒有欠她什麼,甚至一句承諾都沒有!
「好吧,你不說也沒關係。你的房間在樓上,裡面的寢具是全新的,你可以先休息一會兒。晚餐就吃麵條。」嚴皇走近茶几,拿起電話。
房間?晚餐?現在是什麼時間?羽旻看看表,三點整。才下午三點,他居然在談晚餐了一一等……等等,他說房間是什麼意思?他該不是要她今晚就住在這兒吧!?
羽旻訝異又狐疑地回過頭,看見他剛好接通電話。她聽了一會兒,是公事上的。
這有伙,把她從公司裡挾持出來,卻放著她不管,自顧著談公事!
羽旻準備看看他能夠講多久。
一通……兩通……三通——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電話一通、一通接著打,是不是真打算在這兒吃晚餐呀?還吃麵條哩!不考慮,她才不要!
羽旻氣憤地走過去,在他講完那通電話時搶過話筒,不讓他再打。
「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房間、晚餐,你準備綁架我嗎?」她用力地把話筒掛回去,再拿一雙兇惡的眼怒瞪他。
「你也喜歡這裡吧?就留下來住幾晚不好嗎?」嚴皇一臉被打擾的不悅。
「住幾晚?!誰答應你了!告訴你,你這是綁架!綁架!立刻放我回去!」羽旻憤怒地提高音量對著他吼。
「如果你認為這是綁架,那就算是吧。至於贖金……「嚴皇上下打量她,然後皺起眉頭,搖了搖頭,看來價錢不高。「我是拿不到,就算了吧。只要你肯——」
「你那是什麼眼神?什麼叫拿不到?你認為我不值錢嗎?!」這傢伙狗眼看人低,一副把她看得扁扁的樣子,好像她沒有要似的,教她怎麼忍得下去!
「不是你不值錢,而是你的綁架人——我,太值錢了。只怕讓你的家人知道是我綁架你以後,不但不把你贖回去,可能還硬把你推給我,最後有麻煩的人是我。」嚴皇非常理性地分析。
「麻煩?你敢說我是麻煩?嚴皇,請你搞清楚,現在是我被你綁來,是你不讓我回去。是你在給我惹麻煩,你有什麼資格把我當包袱!」這狂妄自大的臭男人1
「你想回去不難,把你打我的原因說出來,我就放你回去。」嚴皇終於說出目的。
「你——」原來他早想好了來這招,難怪帶她到這裡來!「你這個人真容易記恨,打你一巴掌就該被綁架,那麼再打你一拳是不是就該被槍斃了?」
不說,絕對不說!除非他先說出……
「打我一拳你就永遠別回去了。」嚴皇彎起嘴角。
氣死人!不理他!羽旻氣憤地衝上樓梯,突然又回頭,「晚餐我不吃麵條,還有,我沒衣服可換,你要負責!」
「我的衣服可以借你,你不想穿也無所謂,反正你的裸體我不是沒看過。」嚴皇聳聳肩。
羽旻霎時羞紅了臉,惱怒外加火大的狠命瞪他。
「你敢再說這種惹人非議的話,當心死得不明不白!」
上樓!跟他多說一句,只會害自己短十年命!
嚴皇盯著她沖沖的背影,眸裡浮起促狹的光芒。
☆ ☆ ☆
那兩個姦夫淫婦!一對狗男女!就別給她抓著,否則肯定教他們「很好看」!
什麼總經理嘛!簡直跟掛名沒兩樣,一個多禮拜來上班,市上班不到一天就又開溜!這個死嚴皇,不知道把羽旻綁到哪裡去了。
留下一大堆工作,誰做呀?別讓她抓到,千萬別讓她抓他!她要剝下他的皮做手提包,拔光他的頭髮當掃把,抽出他的指甲拿來彈古箏!那隻狐狸!那個混蛋!那尾泥鰍!給她記住!
楊佳辰不斷在心裡咒罵,眼睛顧著電腦,手裡一隻筆、一份檔案,腦袋還得思考,其忙碌程度簡直不是人該過的生活,而這都是拜嚴皇那卑鄙、狡詐多端的傢伙所賜!害得她連喘一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楊秘書,外面有一位延先生要找總經理。」桌上的內線這時候不識相的傳來刻意裝出的嬌柔嗓音。
「延先生?不認識!沒預約、不准見,叫他回去!」總不能說總經理給人綁架了吧?嚴皇應該是搭直達電梯到地下室取車,羽旻絕不可能任他壓著在公司內招搖,甚至大方走過大廳的接待處。不被謠言轟死才怪!
「可是他說是總經理的朋友,他一定要見總經理。」驕滴滴的聲音變小了,顯然是被佳辰的口氣給嚇到。
羽旻來姓延的朋友?還是只公的,會不會是新的仰慕者?
「讓他上來吧。」看看對方是什麼德行,夠水準的話就幫助他打倒嚴皇。
佳辰繼續她忙碌的工作,不一會兒,有人敲門。
「進來。」她連頭也沒抬。
延少德打開門走進來。他以為會見到羽旻,四下看了看,就只有一個「毛頭小子」自顧著工作,反而不見羽旻芳影。
「羽旻呢?」
乖乖,這語調可真不客氣,活像警官問罪犯口供,以為她把羽旻藏起來了不成?這趾高氣揚的傢伙以為自己是誰呀。
佳辰不悅地掀起眼瞼,由腳到頭打量上去。先是看到一雙深色的皮鞋、米白色褲管,再往上……腿還真長,深藍色格子毛衣……搭配得不錯,滿有品味,體格也很好……那雙手挺好看,手指修長、皮膚又不太黑。佳辰更加好奇地往上望——
白淨、斯文,鼻樑上那副細框眼鏡更讓他多了一股書卷味。看起來極有修養、氣質很好,可惜配羽旻太年輕了,配自己還差不多……想到哪裡去了?佳辰沒來由地臉紅,趕緊揮掉腦袋裡的遐思。
「你有什麼事?」這叫有來有往,人家怎麼對她,她就怎麼對人家。
「我來找羽旻。你是她的秘書?」延少德一雙略帶敵視的眼神不客氣地睇睨佳辰。
這小子長得不賴,臉孔也太秀氣了,而且皮膚太細緻,顯得有脂粉味,一看就覺得像是個該被女人養的小白臉。
羽旻怎麼會喜歡這小子?看起來沒什麼男人氣概不說,好像也沒什麼禮貌。
「不錯。你找羽旻,有跟她約時間嗎?」佳辰敲著筆桿,一點也沒有請他坐或者起身恭迎的意思。這傢伙幹嘛用一副怨妒的表情看她,她哪裡得罪他了?
「沒有。你告訴她我是延少德,她會見我。」
哇塞,好自負的口氣!
延少德?沒聽過。羽旻不曾提起。
「很可惜,她不會見你。」佳辰等到了她要的電腦資料,視線調到螢光幕上,沒空再看他的跩樣。
「你沒告訴她,怎麼知道她不見我?」延少德不平地靠近她的桌子。
「因為她——哎呀!」佳辰突然大叫一聲,眼睛悲慘地盯著瞬間空白的螢光幕,手指迅速地敲了幾個鍵,等了一下。「怎麼不行呢?這部死電腦!爛機器!忙得要死還存心跟我作對,早晚叫人把你解體、丟進焚化爐燒成灰!」可惡,偏偏她的電腦程度沒有她爹地好。這下子又得找人來修理了。
這小子怎麼像個女人一樣歇斯底里?延少德盯著佳辰,皺起眉頭。不過是電腦當機,解一下不就好了嗎?有什麼值得大吼大叫的。他的視線調到螢光幕上,瞄了一眼。
「起來。」命令式的語氣。
佳辰抬起頭,緩緩睨向他。這傢伙剛才在跟她說話嗎?說什麼?起來?!
「你叫我起來?」做什麼?想找她單挑不成?她可是忙得很,沒時間跟他打太極拳。拿手槍的話倒還可以考慮。
「快點,我沒什麼時間。」延少德繞過桌子,眼睛盯著電腦催促她。
嘿,難不成這傢伙想幫她修理電腦?他該不會以為學過幾年電腦就能幫她搞好這部死機器吧?
既然人家想出糗,她也不好意思拒絕。佳辰滿懷著壞心眼讓位給他,心裡已經開始設想待會兒要怎麼嘲笑他了。
延少德坐下來,手指流暢地在鍵盤上滑動。
佳辰在一旁盯著,嘴角泛著惡意的笑容。嗯,看在他自願幫忙的份上,待會先安慰他,之後,再給他一頓嘲諷,最後就直接譏笑得他抬不起頭,就這麼辦!
咦,這傢伙從口袋裡拿出什麼?光碟片?有人隨身攜帶的嗎?是做什麼用的?不會是準備玩遊戲吧?佳辰狐疑地瞅著他。
這部電腦已經有兩次大修的紀錄,如果不是高手根本拿它沒轍,上次的那位「高手」記得是修了半天。佳辰看看表,都快下班了。
唉!今晚又得加班,先泡杯咖啡提神好了。佳辰轉身離開——
「好了,看看你的資料有沒有完全在。」延少德仰起頭,卻看不到佳辰有他以為的位置,「你去哪裡?」
「我?呃……本來打算幫你泡杯咖啡,現在……待會再泡好了。」佳辰尷尬地走回來。不會吧?這麼快,當真弄好了嗎?
延少德把位置還給她,繞出桌沿,看都不看成果。
佳辰坐下來,帶著一臉狐疑與不信敲了幾個鍵……哇啊!資料都在!她的表情在瞬間轉為驚喜與不敢置信。
這傢伙……這傢伙真的不是高手,根本是「神手」!太不可思議了!
「可以用嗎?」延少德這時候才問一句。
「可以,可以!」佳辰連忙點頭,態度馬上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不僅拿出一張笑臉迎人,而且神情極盡奉承諂媚。她繞出桌子,恭敬地打揖招呼道:「延先生,別光是站著嘛,來來,您請坐。您是純喝水還是要來杯咖啡?我們這兒也有茶哦。」
延少德被「請」進沙發裡,身體已經不由自主地打哆嗦,接著疙瘩掉滿地展忍不住想打冷顫。
這小子莫非有「絕症」?看來是,肯定有極端的雙重性格,無藥可醫了。
看在他「病人膏育」的份上,就對他客氣點吧。
「你可以讓我見羽旻了嗎?」
「延先生,請問您跟羽旻是什麼關係?」佳辰笑容可掬地問。
人家堆著一臉笑容,又用了請字,不回答好像過意不去。
「我們是鄰居。羽旻——」
「原來是鄰居呀!怎麼以前沒看過您來找她呢?您在哪兒高就?」她把水送到他面前。
延少德盯著,不好意思不回答。
「我在美國讀書,最近放假才回來。到底羽旻——」
「我以前也住美國耶,真是太巧了!那您打算什麼時候回學校呢?」
巧什麼?他怎麼不覺得有哪個地方巧了。
「還不一定呀?對了,忘了謝謝您幫我修她電腦,真是太感激了,萬分感謝您。」佳辰廉恭地道謝。
「你必這麼客氣,我只——」
「您電腦這麼高幹,一定下了很多工夫吧?學多久了呢?」
「從小就開始學,沒仔細算過時間,羽旻——」
「哎呀,都快下班了。延先生,您今天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應該好好報答您才是。」
一別這麼說,只是件小事。你把羽旻——」
「對我來說地是件大事呢,您不知道,壞了它,就等於壞了我的腦袋一樣。不行,我一定要好好請您吃一頓才能安心,就這麼決定。」佳辰站起身,準備下班。
「你不需要這麼做而且我是來找——」
延少德跟著站起來。佳辰誠懇地握住他的手。
「延先生,請您千萬不要推辭,這是我的一片心意,您如果拒絕,我會相當難過,甚至吃不下、睡不著。您心腸好,也不忍心折騰我吧?」她的表情真摯,乞求可憐的態度更是教人感動。
他只是修理了電腦,又不是救了她全家,沒必要這麼誇張吧?
「其實你不必破費——」
「沒關係,沒關係!這是應該的嘛。既然延先生您都同意了,那就快走吧!」佳辰急急忙忙地把他拉出辦公室。
他什麼時候同意了?!
「喂,等等,別拉我——」
天啊,萬一讓人看見了,準被當成同性戀……這小子該不會有那方面的傾向吧!
他是來請羽旻吃飯的耶!怎麼搞成這樣!?
☆ ☆ ☆
夜色深沉。早上出門之前,她絕對想不到今晚回不了可愛的家,早知道鎖在家裡不外出了!
那可惡的臭傢伙!居然真的讓她吃麵條。
這個男人就是這樣,自己說什麼是什麼,完全不理會別人的意見,絲毫不妥協。
真奇怪她是看上他哪一點了?剛認識時不是很討厭他嗎?嫌他講話惡毒,態度傲慢,情情又冰冷,而且還不是因為討厭才冤枉他,連佳辰都證實他是這樣的人。
那為什麼後來愛上他了?什麼時候開始……對了,他從三名殺手中救出她,那股懾人的氣勢,以及俐落的身手,還有拿沒子彈的槍救她的膽量,正是從那時候開始,她對他的反感才有了改觀。就因為他是那樣不凡的人,所以他有資格表現冰冷、傲慢,她認同了他。
她受傷期間,他迅速調了大批人保護她,還照顧她,為她做三餐,大體上來講,這也算是一種溫柔、體貼吧?
他讓她有安全感,覺得自己只要在他身邊就不會再受傷害,所以她把過去的遭遇告訴他。她信任了他。
那麼,會愛上他就不奇怪了,他的確有足夠的條件讓她愛,理何況……羽旻不得不承認,第一次見面他那張臉就吸引了她。
羽旻盤腿坐在沙發上,身上穿著嚴皇的大毛衣和長褲,裡面則什麼都沒穿。她剛洗完澡,頭髮還徽濕,今天穿的衣服全都洗好了。
她的腿上放了一本女士雜誌,正心不在焉地翻看著。別問她嚴皇的屋子裡怎麼會有這種雜誌,因為她也問過,可嚴皇只是睨了她一眼,好像她問得很多餘似的,然後什麼都沒說,就走進工作室裡到現在還沒出來。也別以為嚴皇看這種雜誌,它到現在以前還沒被拆封。
羽旻無聊地丟下雜誌起身。那傢伙到底打算把她一個人丟到什麼時候!
去看看他在做什麼。羽旻轉進工作室,門都沒敲。
「嚴皇,我餓了,你幫我煮消夜。」也不是真餓,起碼有藉口。
嚴皇正在看一份企畫案,頭未抬,連理都沒理她。這女人把他當廚師不成?
哼,想不搭理我?教你拿我沒轍!羽旻伸手準備奪過他手上的企畫書,想不到嚴皇早識破她的伎倆,手一抬,就讓她拿不到了。
「不是在看雜誌嗎?別進來吵。」嚴皇的口氣像在訓他煩人的女兒。
「怕人吵,你可以鎖門啊。」搞得他沒心情工作,效果一樣達到。
他沒鎖門,就表示她可以進來吵嗎?這是什麼邏輯!
「羽旻,如果你覺得一個人無聊,可以直接告訴我,別玩小孩子的把戲。〞嚴皇輕易就看透她。
羽旻臉微紅。他非得這麼直接的說出來嗎?
「我告訴你,明天早上你得先送我回公寓一趟。」
「做什麼?」他還沒把關於竊聽器的事告訴她。
「換衣服呀,難道你指望我穿這身衣服去上班嗎?」羽旻拉了拉身上的黑色毛衣
嚴皇盯著自己的毛衣穿在她身上造成的效果,略微蹙起眉頭。
「你怎麼不穿內衣?」他的聲音變得沙啞。
「又沒帶來怎麼穿。」羽旻埋怨地白他一眼,不自在地把手橫到胸前。
「一天沒換有什麼關係?」嚴皇一臉不悅的神情。
「噁心、想吐。你說有沒有關係?」還怪她哩,不知反省的傢伙!
「遲早你的潔癖會害死你!」嚴皇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你聽過有人被潔癖害死的嗎?」羽旻瞪眼,「我只是要你明天早上送我回去一趟,你扯這麼遠幹什麼?」
「我說過明天要放你回去嗎?」嚴皇放下企畫書,靠向椅背。
「可是我明天要上班!」羽旻壓著桌沿俯身欺近他,語氣裡有一絲焦急。
嚴皇深沉地盯著她好一會兒。
「羽旻……過來。」
「又想做什麼?」羽旻非但沒過去,反而退了一步,露出狐疑的表情。他的語調經平常更低,而且有一股生氣的味道。
「明天……為什麼?你不是說那些殺手不會再找麻煩了嗎?」想到身邊可能還有殺手,羽是就一陣毛骨悚然,不自覺又靠近了桌沿。
「跟那批人沒關係。這是我的決定。」嚴皇非常獨裁而且霸氣地說。
羽旻的火氣一下子升了上來。這傢伙一會兒讓她心驚膽戰,一會兒又讓她氣得半死,真是可惡!
「嚴皇,你別搞錯,我的自由還輪不到你來決定!」羽旻拍桌以表示憤怒。
「是嗎?你忘了自己怎麼到這裡來的?」嚴皇挑眉,覺得她的話說得可笑。
羽旻一下子被堵住了口。
真是氣死人!這傢伙拐她來,不放她回去,不知反省還沾沾自喜!
「嚴皇,你太過分了!」羽旻火冒三丈,繞過桌沿找他算帳。「我明天一定要回去,你聽到沒——啊!你放開我!」
羽旻一靠近他就被拉進鐵臂裡,逃不出來。
「現在,把我們的事解決清楚,你不會有意見吧?」嚴皇在她耳邊吹氣道。
「你一一你真是卑鄙小人!」而她又笨得自投羅網。每次一被他惹火,就忘了他的周圍一公尺內是最高危險地帶,靠近不得
「羽旻,我們把帳一筆一筆算清楚吧。」他的手臂鎖在她的腰上,讓她的背緊緊靠著他的胸膛。
「我又沒欠你錢,有什麼好算的?」羽旻扳不開他的手臂,乾脆用捶的。不過痛的好像是她的手。
「你到機場去那天,事先已經答應我要乖乖待在公寓,記得吧?」如果當天奧森的殺手還在台灣,她現在可能被送到美國或者丟棄在垃圾場,光想到這個可能性,他就對她的不聽話極度不悅。
「都已經是前塵往事了,還記它幹什麼?」這個人居然在這時候翻舊帳,雖然之前一直沒跟她清算過,不過忘了就算了嘛,何必特別又想起來?
「所以我說,女人是不能信任的動物。」嚴皇的手掌在她的下顎項處撫摸,並且頭往前傾,嘴唇貼在她微熱的粉頰。
「男人才是狡猾的狐狸!」也不想想他那天是怎麼協迫她的,她才免強答應留在公寓,最後還被他誆了。想起來她就不服氣。「那天顥婕……我妹妹打電話業,說她臨時有事不能到機場接阿德——就是你在機場看到的那個男孩。他是我們的鄰居,就像我的親弟弟,而且我妹妹又答應了去接他,不好意思不去。誰知道會在機場碰到你。」和女人在一起,羽旻心裡又補了一句。
她解釋是因為這個人一旦問出口,就非要她說不可。她不想跟他牽扯下去,他的接觸愈來愈親密,害她臉紅耳熱不說,身體也滾燙得要命,都快不能思考了。
這個女人顯然不知道被她聲稱親弟弟的「男孩」正愛慕著她。在這方面,她的感覺似乎特別魯鈍。
而他,只好特別辛苦了。嚴皇皺起眉頭,嘴唇離開她的粉頰。
「在機場你突然生氣,又是為了什麼?」他鬆開手,將她轉向自己,視線對看她。
又問了!他不煩也該考慮她會煩呀,窮追不捨!羽旻滿心抱怨,垂下頭避開他灼熱的目光。
「問你自己,別問我!」他再不說,她就一輩子不再理他!
「問我?」這一次嚴皇真的很迷們。「我做了什麼必須被打的事?」他真的想不出來。
還不說!難道要她厚著臉皮先告白嗎?不要,辦不到。他已經夠自在了,不能再讓他更得意。何況,還有那個嫵媚女人的事還沒弄清楚,誰知道他究竟有多少女人,說不定,還不止一個……
「放開我,我要去睡覺了!」羽旻生著悶氣,硬是推著他的胸膛。
嚴皇摟緊她,毫無預警地低下頭覆上她的唇。
「嗯……不要……」羽旻生氣地抗拒。
嚴皇托著她的後腦勺,一手在她的背部游移,完全不接受她的反抗。
「嚴……」她才開口,他的舌頭馬上人侵,她甚至連說話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羽旻的手指抵在他的胸膛,推拒他的力氣逐漸微薄……他怎能如此霸道!他怎能什麼都不說就吻她!
他的舌尖掃過一排整齊的貝齒,然後才纏住濕滑的粉舌,多希望能一口將她吞噬,讓兩人融為一體……
羽旻不會知道,和她住在一起的一個多禮拜,他每天都想佔有她,她根本不知道,他忍得有多辛苦。他早就決定,從美國回來後,就不再放過她了。
自己是何時愛上她的,他並不清楚,他包容她的潔癖、欣賞她的冷傲、喜歡她的激辯。疼愛她的憤怒;她不懂得撒嬌,語氣總是帶著命令式的酷勁,愛上這樣的女人簡直是給自己找罪受。
不過,他就是愛上她了!
他的手伸進毛衣裡,撫摸她光滑的背,再緩緩向前游移,手掌罩上她的胸脯……
羽旻早已忘了抗議。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他屈服,心裡彷彿燃燒著一把火,而他的舌、他的手有如扇子般不停扇著,狂燒著她整個人,更灼傷了大腦,她再也無法做理性的判斷識能任激情沖刷全身……
嚴皇抱起她,步上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