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他是喝多了,不為慶祝、不為心喜,是悲悼!悲悼存在他心底許多許多年的影子,新婚夜?離情夜!從今爾後,他將把她鎖入記憶深處,不再回思、不再憶起……
挑開紅巾,煒勖對上莫情的眼睛,突然,一朵燦然笑容從他悶著的下垂嘴角綻放開來。
「紫兒,你回來了?我等你好久、好久……」是酒意、是迷離醉眼?總之,他真的看到他的小紫兒。也許,紫兒的容顏在他心裡已經模糊了,但他永遠也不會忘記紫兒的那雙靈活大眼,那雙飽含了智慧、聰敏的大眼睛……
他還記得紫兒?記得那個怯憐憐的小紫兒?霧氣漫上眼眶……多年未曾波動的心湖泛起一圈圈漣漪。
「紫兒,你看到我幫你種的梅樹了嗎?每到冬天,池塘結霜,梅花綻放……美得像人間仙境;春天梅子結了果,姥姥又忙著做醃梅子和梅酒。」他的醉言醉語,一句句溶入她的情,腐化了她堅硬的心。
他……沒忘記他們之間交談過的一語一句,是情深亦是情癡……
「我為你辟了一個花房,裡面植滿紫苑……我拚命練功,想為你打退壞人……紫兒……你去了哪裡?我走遍五湖四海,都尋不著你的蹤影……你一走,謀殺了我的喜樂……我再也無法快樂了……」他落寞地垂下了頭。
幾分殘存的理智取笑他——你這是在做什麼?對著新婚妻子揭示自己的少年情事?搞清楚,她不是你的小紫兒,她是章嫣含,不能為了那一雙似曾相識的眼睛,就要她扮起無端失蹤的紫兒……
抬起頭,他努力甩去那份酒精帶來的迷離……但……做不來,真的做不來!眼前章嫣含的身影不斷不斷地和紫兒交疊……她真是他的紫兒……
莫情的淚再控制不住,他的溫暖一如多年前般將她密密包圍,腐蝕了她心中積壓的恨。
那時……他說要她做他的娘子,他說要帶她一遊濃妝淡抹皆相宜的西湖;他說,他喜歡她、非常喜歡、永遠永遠都會一直喜歡下去;他說做商人,他要把她時時刻刻都帶在身邊,不讓她「才會相思,便害相思」……回憶如潮湧幾乎將她淹沒。
「紫兒……」不管了,就當他自私吧!今夜他要放縱自己,在回憶深處搜尋她的影子,今夜是他和紫兒的新婚夜,他的小娘子……
莫情再控制不住脫韁的心,莫情、莫情,不要有情、不要有情……可是……有情人在身旁,要她不動情,談何容易?
她搖搖頭,不再算計自己剩下幾個時辰,生命既已走到終點,何不及時抓住到手的幸福?再去斤斤計較其他,不嫌愚昧?
伸出手,她自然的把小手交付他的大掌,輕言道:「我在這裡。」
「你是我的紫兒?」他的手指撫上她細緻的五官,細細描繪著優雅線條,貪戀的在她紅灩唇畔流連游移,而後靈活的手滑向耳根,耍弄著白玉耳垂,渴望著以唇代手,吞含住無瑕白玉。
她羞赧地垂下頭,時光彷彿回到多年前的夜……那時,他們終日耳鬢廝磨,那時,他的懷抱是她的安全港灣……
終於,他放縱自己的情慾,唇吻上了她的耳朵,潮濕溫熱的氣息噴上她的臉頰,惹得她紅暈滿佈。
他湊近她,偎入她的肩膀,嗅聞著她身上散發出的淡淡香味……好想念的味道……他的心、他的情、他的小小紫兒……
串串細碎綿密的吻,吻出她一陣陣心悸,她不能自己了,由著他操縱她的意志、帶領著她在陌生的男女情潮中沉沉浮浮。
手指游經鎖骨處,滑細的觸感讓他不能罷手地往上探索,直到她胸前的豐盈上。隔著衣服,他溫熱的掌心緩緩地揉搓著兩隻椒乳,直到乳蕾為他堅挺綻放,他另一手來回摩擦著她的楊柳腰,順勢來到她渾圓的玉臀,反覆揉搓著她的臀腿交接處……
她覺得口乾舌燥,全身處處燃起火苗……
「勖哥哥……」一句塵封已久的呼喚,讓她的心再度柔軟……勖哥哥……他是她的勖哥哥……
手指下的嬌軀在他熟練的挑逗技巧中,化成一灘軟泥,漸漸地她有了反應,她嬌喘宛吟,主動弓起身子迎向他的火熱。
他以唇緘封住她的口,火熱的舌頭在她弧線優美的唇上劃出陣陣悸動……她芬芳的蜜汁蠱惑著他同享歡愛,他敲叩著她的貝齒,拜訪她溫柔的檀口、品嚐她甜蜜的氣息……
他靈巧的指節帶過,莫情半幅衣衫隨之滑落。
「你好美……」他迷醉的眼,看著她幾近赤裸的嬌胴。
忽地,他狂暴地吻遍她全身,從櫻桃小口到雪白頸項,再到胸前豐滿、平坦小腹……最後又到顫慄的椒乳間,他的吻落在高聳的峰頂上,輾轉吮吻、舔逗,逗出她情潮翻騰……
她緊抱住他的頭,不肯讓他的吻離她而去……
莫情的主動瓦解了他的自制力,他不顧一切地投入烈焰中……
他的手在蓊鬱的密林中來回搜尋,搜尋那顆遺落人間的小珍珠,終於,他在花瓣包圍處尋到他的珍愛……
他拉扯著小小的花瓣,戲耍著敏感的珍珠……直到濕滑的蜜液侵染上他的手指
她的氣息紊亂、眼神茫然,胴體因激情而泛起潮紅、血液在血管中燃上沸點,只有躍動的一顆心,提醒著她,她還活著……
「你為我準備好了嗎?」他在她耳畔低吟,低沉的聲音像加了迷香,迷惑了莫情的心……
她點點頭,酡紅的雙頰、迷醉的星眸……今夜她要抓住生命的末端,綻放最後的光華。
她聽見他的呼吸變得濃濁,粗粗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他快手快腳地除去橫亙在兩人間的衣物,讓兩人袒裎相向……
看著他寬厚的胸膛,結實的臂膀,他不再是小時候的模樣,現在的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男人……
「別害羞,我的小娘子……」他把她的頭轉向自己,俯身吻住她的紅唇。
忽地,他將自己的昂揚一舉送入她的體內……
好痛!她想推開他,又怕失卻了這股溫暖後,她又是那個冷冰冰的殺人機器。
他體貼地緩下動作,吮去她額上汗水,他再次輕緩地律動起來,在她適應他的存在後,他加快了速度……
痙攣襲擊了她的知覺,熱潮湧入她的體內,兩人的情愛化成璀璨星光,回升極樂天堂……
這對新婚夫妻像全世界的夫妻一樣,在新婚夜進行著亙古長存的神聖儀式,從此互屬的二人牽繫住彼此的生命,再也不離棄……
☆ ☆ ☆
月隱星稀,殘燭滅明,寂靜的深夜只有刺骨寒風在夜空裡穿梭。
莫情躺在新床上輾轉反側不能成眠。想起臨行前師父交予她的飛魄水,她只要把無色無味的飛魄水放入井中,她就可以全身而退,而他曲家幾百口人將無一能倖免……但,那是幾百口無辜生命,這作法太殘毒、太天理不容……或者,只殺他——父債子還,天經地義!
轉頭看著枕邊人,他寬寬的額際,斜飛入鬢的濃眉,挺直的鼻樑……這張臉和十年前的他有很大的改變,當年臉上的稚氣已被沉穩取代,斯文秀氣的臉龐透露著堅毅絕然……
說改變,她不也改變許多,愛笑愛哭的紫兒成了無情無義的莫情,當年,街坊間人人口中的小才女,如今成了人見人畏、殺人不眨眼的勾魂使者。
說恩義、談仇恨,要認真計較,曲煒勖對她只有恩沒有仇,殺他……不仁,恨他……不義呀!
但父母仇只能由她報,娃娃的死要她討回公道,而曹家大大小小七十餘人要在她手裡獲得安慰!在這當口,她沒有權利和他談仁義。
轉頭,捏緊的拳頭鬆了又緊,卻始終下不了手……也罷!滅他家的是曲懷天,冤有頭債有主,就讓他一人來償還曹家。
定了決心,她將指甲縫中藏的失魂散彈往曲煒勖的鼻息間,習武多年的他幾乎是在接收到毒物的同時就警覺地清醒,睜開眼睛,曲煒勖不敢相信對他下手的竟是他的新婚妻子。
「嫣含,你在做什麼?」
一旦清醒他就不再認得她?無解的悵然拉扯著她的心,讓她狠狠地抽痛一下。
她沒回答,輕輕巧巧地站起身換好衣服,看著正運氣驅毒的曲煒勖,她輕咬下唇,再重逢,兩人已成仇敵……別了,她的勖哥哥……
走出新房,在朦朧月光下,殘荷弱柳勾畫出冬寒蕭瑟的淒涼景象,相對的幾株梅樹長得正好,幾朵早發的花苞在枝頭上綻放冷然風華。
他說要為她植上幾株寒梅,他說要專心練武保護她的安全,他的諾言一一實現了,只不過……她的心再也收不下這些諾言。
一扭頭,她不准自己多想,飛身竄出詠絮樓,憑藉著多年前的印象往曲懷天的居所——擁彗樓奔去。
破窗而入,她的劍鋒指向床上男女,習過武的曲懷天縱身躍起,取出長劍護住身後的妻子。兩把銳劍針鋒相對,寧溢的空氣間變得詭譎森冷。
「你是誰?」他率先打破沉默。
「取你狗命的復仇使者!」她冷冷回道。
「想取我命得有點本事才行,你是玉面觀音派來的?」
「到了九泉下,再去問牛頭馬面吧!」
一招飛龍在天,利劍直取曲懷天門面,兩個旋身,他挾抱著妻子避開這致命一擊。一交手,他就明白眼前的女孩武功絕不下於他幾分。但他要分神保護妻子,勝算就更少了。
「姑娘,請你等等。」晴娘的音調一如多年前和祥慈藹,她停了手,他給了她滅門血仇,也給了她收養恩惠,這筆糊塗帳要怎生打理,才弄得明白?
晴娘在她眼裡讀到一絲猶豫。「姑娘,如果你真是玉面觀音派來的人,那麼殺我吧!因為,她口中雖恨著懷天,但絕不會真要殺他,玉面觀音最珍視的就是他的性命啊!姑娘,你要弄清楚。」
曲懷天將妻子推於身後,不准她再說話。「姑娘,你年紀輕輕就走上殺手這條不歸路,太可惜了!」他心懷不忍地規勸於她。
「我雖為玉面觀音座下殺手,但我今天不為別人而殺你,我為自己殺你!」她出口話語字字帶恨。
「老夫與你可有過深仇大恨?說出來!若真是老夫負你,我絕不還手。」
他的凜然正氣激發了她的狂怒。他憑什麼理直氣壯?憑什麼光明坦蕩?難道說曹家上下都是該死之人?
「姑娘,老爺做事從來是仰不愧於天,俯不作於地,若是誤會,則宜解不宜結。」晴娘加入勸說行列。
「仰不愧天、俯不作地?曲懷天,你敢不敢摸著良心將此話再說一次?」她抬眼冷視於他。
「我要真有罪,但憑姑娘處置,若是無妄栽贓,恕曲某不認。」
「好!曹又先,你認是不認?」
曹又先?這名字朝他腦門狠狠撞擊一下。
「曹又先?你是說當年的御史大人曹又先?」他語氣激動地問。
「他一生清廉,卻因你誣告,曹家七十餘口人命盡亡於刀下,你還敢說不愧天地?」她一字一句全是血淚控訴。
「你、你是曹大人的……」
「曹紫蘋!」
三字出口,曲懷天懸在心裡多年的重擔終於放了下來。「謝天謝地,你還活著,你竟躲過那場劫難?曹家有後了!感謝蒼天睜眼啊!」
「不用惺惺作態!我活著是為了索命而來。」她嗤之以鼻。
「好!我跟你去!」他的答話出乎她的意料,曲懷天轉身面向晴娘。「夫人,這回你不能再阻擋我了,勖兒已經長大也成家立業了,他可以照顧你的下半生。而我……還完這筆債,此生再無缺憾。」
「我懂,我都懂!我知道這十年來,你日日夜夜沒敢或忘過曹家事,當年,勖兒尚小,我擋你自刎謝罪、自私地留下了你,而今,勖兒已成人,我們心無阻礙,可以安心的走了。」
「夫人……你……」
「我們一道走好嗎?你知道我又軟弱、又沒武功,沒有你真的不行,而且,我好怕孤獨的。」她不像慷慨就義,反而對丈夫說起喁喁私語。
「你們演完戲了嗎?」他們的恩愛,讓她想起父母臨死前那幕,爹對娘說——在天願比翼,在天成連理。多年夫妻有恩義、有情愛……
「曹姑娘,我們不怕死,也死有餘辜,但是,我想你有權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晴娘朗聲說道。
「晴娘……」他想阻止。
「懷天,我不要她殺了我們之後繼續認賊為師,那對她並不公平是嗎?我們欠曹大人的已不能彌補,至少該盡力救救曹家之後,她這樣年輕的生命,難道你忍心看她一生都活在血腥之中?」她柔聲對丈夫道。
紫蘋沒說話,她已在他們的對話中捕捉到太多消化不掉的訊息。
「紫蘋,當年懷天攜家帶眷,帶我們到邊陲地帶鎮守邊關。有一天深夜,懷天的師妹全身鮮血淋淋地拿來一份曹又先通敵叛國的罪證,她說,那是她潛入敵軍軍營盜出來的重要證據,要懷天在朝廷內賊尚無防備時上報朝廷,才能一舉將亂臣賊子成擒。
因事出緊急,而當時的確經常發現有軍情外洩的情況,於是,懷天沒多作懷疑,就快馬將罪證送回京城,曹家也才因此滅門。事後,懷天的師妹——也是你的師父玉面觀音,才告訴我們罪證是假的,曹家通敵也是假的,她的目的就是要懷天良心不安、終生懷愧……」
「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不懂自己的父親和師父……不!和玉面觀音有何仇怨,她要這般害他?!
「愛情吧!愛情總是讓女人變得愚蠢。她癡戀了師哥多年,沒想到懷天卻娶了我,要認真說起來,我也該負責任。你動手吧!」她閉起眼睛引頸受死。
曹家人的生命居然那麼不值?他們成了他們愛情的犧牲者?天……
長劍一閃,幾個落點,她把屋內的傢俱砍成碎片……恨,恨入骨、恨入髓……她成了殺父兇手的殺人機器……該砍、該殺的人正是自己啊!
「當年,你為什麼不查、為什麼不懷疑,就這樣把我曹家送上滅門路?」她的劍尖指著他的喉頭,曲懷天不畏不懼。
「所以,我說我該死!」他定了自己的罪。
「你是該死!一舉劍卻落不下,這個人他已經判自己死刑了呀!行屍走肉十年……他活得不比在地獄裡快活……劍鋒一轉,她削去他的左臂,既而欺近身幫他點住幾個止血大穴。
「奪你一臂,你和曹家的仇就此了結。」
「你……」曹大人不愧是曹大人,教出來的女兒雖浸淫在仇恨中整整十年,卻仍無法泯滅天性中的善良,這一劍對他而言是釋放、是寬恕,更是把他自地獄拉出的救命繩索啊!
晴娘扶住丈夫,喚住想離去的紫蘋。「紫蘋,留下來啊!讓我們……」
推門而去,她迫切想去的地方是觀音殿,用自己的性命去問她一聲曹家哪裡負你?
剛走出曲家大門,已運氣清毒的曲煒勖帶著幾個人迎面趕至。
「說!你是誰?混入曲家目的為何?!」他英俊的臉上滿含怒火,瞇起的眼裡有著暴戾。
她是誰?他居然問她這句話?一夜繾綣,呼喚了無數次的名字竟在此時遺忘。
紫蘋沒回答,冷漠地看著他的臉……心死……是不是這種滋味?
見她不回話,煒勖掌風一發先聲奪人,紫蘋揮劍避去致命一擊,幾個交手,他已探出她的武功路數。
「你是玉面觀音的人。」有了答案,他不再手下留情,一招臥龍掌把紫蘋震出三尺外。
她嘔出兩口鮮血,揮劍砍傷兩個要捉拿她的男人,她不能留下,她要回去問問那個認了十年的師父,為何要陷害她曹氏一族?
倏地,幾人飛身撲過來,長劍短刃紛紛出籠。
「留活口!把她關進地牢。」匆匆交代過,煒勖衝入擁彗樓,察看父母是否安然無事。
☆ ☆ ☆
一大清早,煒勖派了幾個武功高強的武士,和醫術高明的郎中,一起送爹娘到曲家在蘇州的產業——懷遠小築養傷,曲煒勖要專心對付玉面觀音,這一回他不再對她手下留情,不管她是不是父親的師妹。
連派出幾個高手,他要在最快的時間內探清她的底,一舉殲滅。
「少爺,章家老太爺來訪。」叔端在門外叩門請示。
「請他到書房來,然後你在書房外面候著,不准別人靠近。」他歎口氣,看來他的丈人帶著他的新婚妻子登門了。新婚妻子?他昨夜居然和個殺手在床上行周公之禮,還著了人家的道,曲煒勖、枉你一世精明……
「是!」叔端領命出去。
沒多久,他的岳父大人進入書房,跟在他身後的轎子裡走出一個容貌叫人驚艷的弱質女子。
小容扶著小姐向姑爺請安,只一眼,嫣含的心就沉淪了,她的夫婿竟是這樣一個偉岸男子……抿著唇、低下頭,她羞答答地幻想著未來。
他第一次看到妻子的容貌,這樣的美人的確會讓男子心神蕩漾,可是,他只看了一眼就沒再往她身上多瞧。相反的,那雙和紫兒相似的眼睛,竟在這時候盤上他的腦海。
門關上,煒勖請人入座。
「賢婿,不知道貴府昨夜可有發生大事?」他的眼裡閃著遲疑,昨夜女兒清醒過來,他就知道出事了,沒有立刻趕著上曲家,是存了私心,怕萬一煒勖要真是不幸出了事,帶女兒上曲家,不是要女兒守一輩子寡嗎?拖到今晨,是因探得了消息,說煒勖安然無恙,這才帶著女兒上門。
「都處理好了,多謝岳父關心。」他溫和地點頭稱謝。
「那麼……你可知……」他支吾不成句。
「新娘是她人冒充。」他替他把話接齊。
「我……我們也是到今晨,被弄昏的小女醒來,才知道出事了。一整理好,我馬上就帶著女兒來了,據小女說昨天……」他把情況鉅細靡遺地從頭講了一遍。
「岳父大人,我應該親自登門把事情說清楚的,只因事出突然,有許多事情我必須先處理。」
「我知道、我知道,我猜想賢婿不願把事情張揚出去,所以今天我直接把小女帶過來,還望以後你善待嫣含。」
「她嫁給我,往後便是我曲家人,我自然會善待她,請您不用擔心。」他溫和一笑,真誠的笑容讓章老爺懸了半天的心得以放下來。
「那……二日後的回門……」
「一切照常,我會親自帶嫣含回娘家。今天的事還望岳父別傳揚出去,等我將賊人一舉成擒後,再登門把原委向您說清楚。」
「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您。」
「留步吧!往後都是一家人了,況且你還有許多事要忙,別急著招呼我。」
「那,請慢走。」
「小女就麻煩您了。」
「當然!」送走了岳父,他喚來叔端。「把夫人安頓好,命令參與今天圍捕刺客的人,不許把事情張揚出去。」
「是!」
「嫣含,你先下去休息,這幾日我會很忙,你先自己適應環境。等這事情落幕後,我會好好補償你。」
他客氣而親切的笑容擄獲了她的心,這是她的良人啊!她章嫣含何其有幸。
「相公放心,嫣含知道。」她溫柔似水的聲音輕道。
他拍拍她的肩,走出書房。留下香腮凝紅的嫣含。
「小姐,走了啦!」小容取笑地推推主子,相公?她期待著有朝一日,他也成為自己的相公,這麼想的同時,紅霞同時染上她的雙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