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采綠努努小嘴,要笑不笑地賞給曉簡一記白眼,不過,她依舊忙碌地將剛煮好的咖啡給倒進可攜帶的容器裡。
「曉簡,像這種甜蜜又幸福的感覺你很快就會嘗到,所以你先別急著笑話我。」是呀!自她第一次請夏之箏喝咖啡後,他們倆的關係就宛如坐噴射機一樣,一下子衝上雲端,活脫是對熱戀中的情侶。
呃,好啦好啦,說熱戀好像稍嫌誇張,不過他真的每天對她噓寒問暖,讓她感動不已。
可感動歸感動,她心裡卻清楚得很,夏之箏雖喜歡她,可還構不上所謂的愛。不過沒關係,她會朝這個目標努力邁進,總有一天,她會讓他……唉!直到現在,她都還不敢要求他履行承諾呢!
老實說,他若把她小時候說的童言童語給當成戲言那還不要緊,但萬一他因此對她反感,甚至厭惡起她來,那她豈不是欲哭無淚。
所以她現在能做的,就是設法得到他的心,讓他牽掛她、不捨她,甚至是愛上她,最後,他們便可攜手步向紅毯的……
「小綠姐,你的咖啡快滿出來了啦!」曉簡趕緊提醒她:
啊!猛然回神的應采綠忙不迭地將流到杯具外緣的咖啡漬給擦拭乾淨。
小心翼翼地提著打包好的咖啡,應采綠對曉簡揮揮手,快速往外走去。
今天店裡客人特別多,讓她晚了許久才得已出發,不知夏之箏會不會等得不耐煩?
然而,就在自動門於她面前緩緩打開的同時——
「是你呀,應采綠。」驕傲的聲音來自對她迎面而來的兩名女子之一。
「采荷,她就是你那個『妹妹』啊?」另一名女子立刻以睥睨的目光上下打量應采綠。
「想進來就快點,別擋住人家的路。」應采綠是有些意外在咖啡店撞見應采荷,但看到就看到,她不會因此閃得老遠,更不會因任何人的鄙視而矮化自己。
「唷,姿態還擺得挺高的嘛!」應采荷輕視又不屑地睨向應采綠。
「當然,如果你想當門神我也不反對。」應采綠聳肩,要笑不笑。
「你!哼,應采綠,你再繼續狂呀,別忘了你那個媽還……」
「咦,小綠姐,你怎麼還在這兒,你不是急著送咖啡給你男朋友?」曉簡見門口鬧哄哄的,連忙湊過來。
應采荷瞄了眼曉簡身上的工作服,然後又聽到她說什麼送咖啡的……「哦,原來你已經淪落到在這裡當……」訕笑數聲後,應采荷說:「應采綠,這份工作其實滿符合你的身份嘛,至於你那位男朋友,想必也是從事這種低下的行業吧?」
「我男朋友從事哪一行干你屁事。」
「你!」應采荷惡狠狠地瞪向她。
「采荷,別跟這種人一般見識,要不是我們正好經過,怎麼可能會挑這種店喝下午茶,我們走吧!」
「不,我就偏要進這家店。」應采荷高傲地穿越應采綠身旁,逕自選個空位坐下。
「曉簡,請你好好招呼那兩隻……客人,我得趕緊走了。」
「慢著,我就是要你招呼我,如果你不願意,我就叫你老闆來。」應采荷冷冷地一笑.驕縱的模樣讓應采綠看了好想揍她幾拳。
「小綠姐,怎麼辦?情姐剛好不在耶。」
「沒關係,我來對付她。」看來,不把這隻母老虎請走,她是出不了門的。
轉回吧檯的應采綠在將要送去給夏之箏的咖啡放下後,隨即圍上工作服走向應采荷。
見她走近,應采荷率先進出鄙夷的語氣:「應采綠,沒想到你也會有這一天。」
「是呀,這一天我可是等了好久呢!」應采綠皮笑肉不笑地回應。
應采荷紅唇一抿,正要反撲,可她的好友卻及時給她一記眼色,暗示她等會兒再讓應采綠難看。
應辨荷稍稍忍住氣,塗滿艷紅色指甲油的手指飛快地在菜單上指指又點點的。「可別送錯喔!要不然,你們這間店的招牌……」
「請稍候。」
應采綠也不含糊,輕鬆記下她所要的餐點。
「拜託,她們是嫌錢太多是不是?才兩個人而已點這麼多餐點,她們吃得完嗎?」曉簡看了賬單上所勾選的各類茶點,不免咋舌。
「沒辦法,人家是千金大小姐,別的沒有,就錢最多。」不過,她真該去翻翻黃歷,因為今兒個的她還真不是普通倒霉。
不過,她倒也沒忘記抽空撥個電話,想告訴夏之箏她今天可能去不了,可打進他辦公室裡的電話卻一直沒人接聽。
「小綠姐,讓我端去好了。」曉簡體貼地說。
「別擔心,她們鬥不過我的啦!」應采綠拿過托盤,給了曉簡一抹俏皮的微笑。
「小姐,你們的餐點送來了。」應采綠毫不在乎兩雙冷眼瞪著她,動作利落地將咖啡、水果茶、鬆餅端至桌上。
「嘖,這咖啡怎麼一點都不熱,這教人怎麼喝?」
早已預料會被刁難的應采綠沒好氣地說:「小姐,這咖啡才剛煮好,怎麼會不熱?」
「我不管,你去給我換一杯來。」
「小姐,這樣好了,我來試試看這杯咖啡到底熱不熱?」
「哼,你要怎麼試?」
「很簡單呀!你只要親手試試就知道了。」應辨綠送她一抹冷笑後,作勢要取走她面前的咖啡。
「你敢!」以為她要把咖啡倒在自個兒手上的應采荷當場嚇得花容失色。
而應采綠暗自偷笑時,卻沒料到應采荷居然……喝!眼看應采荷一把抓起咖啡杯,就要往她臉上潑去——
出於下意識,應采綠急忙撇過臉,以免臉部直接受創。
然,千鈞一髮之際,她被一股莫大的力量給拉至一旁;下一秒,她便撞入一具溫暖、健碩的胸膛裡。
※※※
是、是夏之箏!
「你怎麼來了?」身子一站穩,應采綠欣喜若狂的張臂抱住他、
「突然很想喝杯咖啡,所以就來了。」放下應采綠,夏之箏的俊容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應采荷驚訝極了。
她是應家大小姐,自然參加過不少名流富賈雲集的餐會,所以她一眼便認出抱住應采綠的男子就是在政商界具有舉足輕重地位的夏氏集團接班人夏之殿;不過,會在此地遇見行事作風一向低調的夏之殿她是十分震驚沒錯,但更令她難以置信的,卻是他居然護著應采綠。
可惡!他們應家不知動用多少關係都無法打進夏氏集團的核心,可應采綠……
聽他們之間的對話,他們好像已經認識不少時日。
該死!該死!應采綠憑什麼得到夏之殿的青睞?
「沒事吧?」不知是刻意忽略,抑或是視若無睹,在應采綠對他搖搖頭後,夏之箏望也不望應采荷一眼,就直接將應采綠帶進吧檯,以手沾水輕輕洗淨她仍有部分被咖啡所潑及到的髮絲。
「就差那麼一丁點了。」應采綠笑笑,原本被驚嚇到的情緒也因他溫柔的舉止而奇異地被撫平。
「以後要小心點,嗯?」他柔聲交代。
「我知道。不過,原本要送去給你的咖啡好像已經不能喝了,如果你不急著回公司,要不要留在這……」
「夏總經理,您好。」緩緩走來的應采荷霍然插話。
沒理由她這位應家大小姐會輸給一個卑賤的私生女。
「很抱歉,我不是夏總經理。」夏之箏唇上依舊掛著令人沉醉、著迷的微笑。
「夏總經理,您不記得我了嗎?我姓應,我父親就是應又麟,而且我們還是鄰居呢!」應采荷努力推銷自己。
「喔,原來你是采綠的姐姐。」
應采荷臉色一變,可馬上就恢復。「是、是呀!夏總經理,我……」
「應小姐,我真的不是夏總經理。」夏之箏苦笑。
噗哧!應采綠終於按捺不住笑出聲。
拜託,想倒貼人家也得先弄清楚誰是誰!
「之箏,人家應大小姐是貴人多忘事,你就原諒她吧!」應采綠將臉頰輕輕地貼在他的手臂上,明眼人一看,就知她故意在應采荷面前示威。
夏之箏垂下眼皮,眸中有著高深莫測的光芒。
之箏!
啊!對了,她怎麼忘記夏之殿還有個雙胞胎弟弟;那麼說,她真的搞錯對象了,「啊,對不起,之箏哥,您跟夏總經理真的長得好像,請您別介意。」沒關係,夏之箏雖不是長子,但其地位與重要性應不下於夏之殿才對。只是,瞧應采綠那副狂樣,好像已經把夏之箏給拐到手似的。哼!應采綠,別得意得太早,夏之箏最後會屬於誰還是個未知數呢!應采荷絕不輕易放棄夏之箏。
「應小姐快別這麼說。」夏之箏莞爾一笑,然後,他轉眼對上應采綠一雙不表贊同的燦眸。
之箏,你怎麼可以允許應采荷叫你之箏哥?應采綠以眼神問向他。
采綠,這只是個稱呼罷了!夏之箏也以眼神回答她。
是嗎?她又以眼神問道。
夏之箏微笑,抬手順了順她的髮絲,就像個……在撫慰小女孩的大哥哥似的。
應采綠一點兒也不喜歡他的動作。「我已經不是小女孩了。」她脫口而出。
「我知道。」夏之箏不以為意地笑笑,笑裡包含寵溺,但非關情愛,而是有一種在容忍小女孩偶爾任性的感覺。
「可是……」應采綠瞟了眼一直用眼神殺人的應采荷,不滿地嘀咕著:「她跟你又不熟,憑什麼喊你之箏哥?」
夏之箏聽了之後不免莞爾一笑。「你也可以這樣叫我。」呵,連這個也要計較。
「之箏哥,下個禮拜天我家要舉辦餐會,你能不能賞臉來我家坐坐?」被冷落好一陣子的應采荷決定先下手為強。
「這……」
「之箏要陪我,沒空去應家吃大餐。」應采綠搶先一步回答。
「你閉嘴,我又不是在問你。」應采荷狠瞪她一眼,接著,擺出最美的姿態望向夏之箏。「之箏哥,我爸他老早就想認識你,請你務必給我個面子。」說畢,她還隱約拋記媚眼給他。
「你聾了嗎?我說之箏他不會去,你是聽不懂是不?」應采綠不知自己在緊張些什麼,說起話來越來越霸道。
「之箏哥,你來嘛,我們兩家人真該好好聚一聚,」應采荷壓根兒不甩她。
「之箏!」不祥的預感教應采綠臉色有些難看。
「既然應小姐盛情邀約,我不去好像有點說不過去。」他斂眸,談吐間的優雅姿態教應采荷為之心儀。
「那太好了!」應采荷笑得合不攏嘴。
「之箏,你、你……」應采綠好像深受打擊似的,小嘴張張合合的,就是無法順利說出一句話。
溫暖大掌出其不意地握住吧檯下一隻顫抖的小手,應采綠一震,緩緩對上一雙能帶給人安全感的笑眸。
於是,她紛亂的心逐漸安定下來。
不過,一思及他答應要去參加應家所舉辦的餐宴,她就……
「之箏哥,那我們全家人就恭候您的大駕了。」應采荷在投給應采綠一記勝利的眼神後,便滿面春風的與友人離去。
「采綠,你在擔心什麼?」輕柔又詭異的聲音,令她猛地一驚。
「擔、擔心?我沒有呀!」她尷尬的否認。
夏之箏笑歎了聲,「采綠,應家不是還有你牽掛的人嗎?」
她一震,「你的意思是說……」
「你很久沒回去看你母親吧?」
「是很久了。」自她離開應家,的確已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曾見過母親,但是,並非她不願帶母親走,而是母親不願意隨她離開。「你該不會是要我……」
「采綠,我少了個伴,你願意陪我一塊兒去嗎?」
※※※
自小到大,應采綠從沒穿過一件像樣的禮服。
如今,她終於有機會穿上,可她卻緊張到胃痛,因為,她怕!
不過,她怕的不是自己會受辱,而是害怕她這個女伴會造成夏之箏不便和難堪;老實說,當夏之箏向她提出邀約時,她真的好生感動,說不定,他會答應應采荷出席這場餐會,全是為了……
嘖,應采綠,你少往臉上貼金了,你要知道,當你這個不被應家所認同的女兒出現時,會給之箏帶來多少異樣目光嗎?應采綠擔心地想著。
「怎麼了,采綠?不喜歡這套禮服嗎?澈,把車開回服飾店。」夏之箏對駕駛座上的鍾澈吩咐。
「別開回去!我、我不是嫌衣服難看,而是、是……」支吾許久,她還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采綠,別顧及我。」
「可萬一……」
「萬一什麼?」他曉得她在擔心什麼。
不!之箏說過他不喜歡沒自信的女孩,所以她不能再畏畏縮縮了,更何況,她該相信之箏會保護她的。應采綠要自己勇敢面對一切。
「沒有啦!我是因為太久沒看到母親,所以有些緊張罷了。」她試著放鬆自己,改以輕鬆的口吻說道。
夏之箏展開笑顏,「你母親若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
「之箏,謝謝。」她舒展眉心,笑開來。
「小傻瓜,謝我什麼?」他伸指輕彈了下她的額心。
應采綠嬌嗔的笑道:「之箏『哥』這麼聰明,一定知道我謝你什麼。」若沒有他,她根本很難與母親見上一面。
夏之箏沒再開口,因為應家大宅已經到了。
※※※
應又麟夫婦再加上盛裝打扮的應采荷,在目睹夏之箏挽著應采綠緩緩走向他們時,表情全為之一僵。
「應、應采綠!她怎麼也來了?」應采荷簡直氣到快吐血。
「采荷,別管采綠,還有,別在這個時候給我耍脾氣讓人看笑話,懂嗎?」應又麟是個有錢又有勢的企業家,當然心中自有他的算計;雖然他很意外跟夏之箏走在一塊兒的是自己頑劣的二女兒,但同樣是他所生,假如夏之箏看上的是應采綠,他倒也樂觀其成,不,是全力促成才對。
當然,一直掛著笑容挽住夏之箏的應采綠在看見站在門口迎接他們的三位「親人」後,笑容亦隨之消失。
此時此刻,她父親是用何種心態看待她?會不會一照面,他就當著夏之箏的面給她難堪?還有應夫人,恐怕很想賞她一個耳光吧?至於應辨荷,嘖,想必是恨不得撕爛她的嘴臉。
「采綠,要笑喔!」
應采綠錯愕地望向夏之箏俊秀的臉龐。「之箏。」她定下心來,排除腦中亂七八糟的雜念,再次綻放出美麗的笑靨來。
「夏副總經理,謝謝您賞臉。」應又麟笑盈盈的伸出手。
夏之箏一笑,握住應又麟伸來的手。
「采綠,還站在那兒幹嘛?還不快請夏副總經理進去。」應又麟轉向應采綠,一臉慈祥的輕喊她。
有記憶以來,應采綠從未聽過她父親用這麼親切的口吻喚她,一時間,她還真有些不太習慣;不過,呵,一切都是她多慮了,想不到夏之箏的面子竟然大到連一向都視她為無物的父親也尊重起她。
「爸!」應采荷受不了了。
不過,一旁的應夫人倒是很識時務地扯了女兒一下。
「之箏,我們進去吧!」有機會在這些人面前擺架子,應采綠自然不會錯過,尤其當他們走進美輪美奐的大廳時,與會來賓無一不對他們投以羨慕、嫉妒,還有驚訝的目光。
哪怕只是假相,但今兒個確實是她與家人相處得最為「融洽」的一天。
不過,她最想見到的人卻不在現場。
「我媽呢?」應采綠垮下臉,望向應夫人。
「哼!你媽算什……」應采荷憤怒地迸出聲。
「辨荷!」應又麟警告地瞪應采荷一眼,提醒她別在這時候任性。
「采綠,你母親身子骨不好,正在房裡休息。」應夫人「和顏悅色」的說。
「采綠,二夫人必定很想念你,你快去看看她吧!」夏之箏柔聲地對應采綠說。
應采綠凝望著他,而後一笑,翩然轉身朝樓梯間走去。
「之箏哥,能陪我跳支舞嗎?」應采綠一不在,應采荷旋即走向夏之箏,而且不管他是否答應,就急忙偎進他的臂彎。
夏之箏以一種不會讓對方難堪的姿態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一小步。
這時候——
「采荷,我有點事要請教夏副總經理。」應又麟適時開口,以免女兒下不了台。
應采荷的臉色登時難看得可以。
「采荷,等你爸跟夏副總經理談完事情,你們有的是時間跳舞。」應夫人見女兒受委屈,遂故意當著夏之箏的面說。
「好呀!那之箏哥,等會兒你一定要陪我跳舞喔!」應采荷順著母親的話接道。
「這……抱歉,我答應過采綠要陪她跳第一支舞,所以……」夏之箏說得很委婉,但不知怎麼回事,包括應又麟在內,卻沒有人再敢提跳舞一事。
「呵!夏副總經理,關於應氏企業想與貴公司……」應又麟話鋒一轉,旋即將話題導向自己最關心的議題上。
「應董事長,我雖有副總經理的頭銜,但只是掛名而已,我並無實際參與夏氏集團的運作,所以幫不了您任何忙。」夏之箏溫和的打斷應又麟的話,然後笑笑。
應又麟神情驟變,不過,他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之人,所以恢復得甚快。「哪的話,誰不知夏氏二少爺在歐美各地另有一片江山,所以……」
「采綠。」
「之箏。」顯然哭過的應采綠強顏歡笑地走向夏之箏。
同一時間,又被夏之箏給徹底忽略的應又麟臉色漸漸變得陰沉。
「令堂好嗎?」夏之箏問向應采綠。
「我媽她……還不錯。」應采綠實在不明白母親為何會對父親如此執著及容忍,但這既然是母親的選擇,她這個做女兒的也只有接受。
「那麼,我們走吧!」夏之箏說道。
應采綠微愕,接著,她陡地明白些什麼而漾出感激的笑。「嗯。」她點點頭,親暱地挽住他的臂彎。
「應董事長,我們先告辭。」夏之箏像是沒注意到應又麟瞬間浮現錯愕及狼狽的表情,輕頷首後,他便帶著應采綠離開。
「爸,之箏哥怎麼走了?」才從化妝室走出來的應采荷在看見他們離去後,氣得質問父親。
「你問我,我去問誰呀?」有些丟臉的應又麟氣沖沖地走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