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無選擇的,芮得回答,「你什麼時候來接我?」
彼此約定見面的時間後,這「交易」就完成了。
晚上十點整,藍道的司機出現在芮得公寓樓下,當她坐上引人注目的勞斯萊斯時, 已經作好了面對藍道的心理建設。
縱使她仍是不甘心……芮得在車中陷入冥思,也不知過了多久,才在司機為她拉開 門時被拉回現實生活。
「這是?」步下車,面對陌生的環境,她有些不知所措。
這裡不是藍道從前的公寓,他搬家了嗎?算了!藍道多得是住的地方,有錢還不怕 沒房子住?
她隨意的打量了下這屬於高級地段,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新大樓。
「藍道先生在A棟頂樓等你。」司機交給她磁卡、磁卡號碼和鑰匙之後,一欠身便 離開。
進了富麗堂皇的一樓大廳,搭著電梯上樓後,芮得赫然發現,偌大的A棟大樓頂樓 竟然只有一戶?怪不得方才大樓管理員發覺她是生面孔,查問得知她欲到哪裡後,忙恭 敬的為她刷啟第一道磁鎖。
頂級住戶就是有不同的待遇。
此刻她和藍道僅隔著一扇門,建設好的心在這個時候仍不知不覺的又緊張起來。偷 偷的深吸了口氣,她才將鑰匙插入鎖孔內。
門啟開之際,芮得看到屋子裡面露慵懶笑意的藍道時,手上的鑰匙差一些掉了。
「既然來了,幹啥站在門口那麼久?」
「你知道!」她回頭一想,他的房子距離電梯不遠,電梯開啟時的音響和高跟鞋踩 在大理石地板迴盪的聲音,的確很容易讓人聽得一清二楚。
藍道沒有回答她的問話,只是嘲諷的看了她一眼,由沙發上站起來,走到旁邊的酒 櫥,拿出一瓶酒和杯子,「你仍是很怕面對我。」轉身之際看到芮得不曾移動半步的杵 在門口,他挪揄的說:「你今天來的目的是為了替我看門?」
芮得猶豫了一下,才走到沙發前,找個位子坐下來。「我不喝酒。」她看到藍道放 下兩個杯子。
「這是酒精濃度很低的酒,只會令你放鬆心情,不會讓你醉的。」不理會她的話, 他將兩個酒杯都注滿了酒,再把其中一杯推到芮得面前。
看著玻璃杯中漂亮的紅色液體,她仍猶豫著,畢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她 前不久才因酒誤事!
似乎能洞悉她的心事,藍道率先喝下一口酒,「放心吧,我不是費德,玩不來那種 不入流的把戲。」他懶懶的說:「更何況……今晚你會出現在這裡,又會發生什麼事, 相信我們都很有默契,我不必借由灌醉你達成目的。」
「你……」芮得瞪了他一眼,賭氣的仰頭將酒喝盡。
藍道為彼此又斟了酒。「你今天來到此,想必已經想清楚一切了。」
端起酒杯,她又一目的讓杯底見天才舒了一口氣,「我可以滿足你的『興趣』,但 你除了必須替我解決和溫珞的合約問題之外,我還有一個條件。」
他啜了口酒,無所謂的攤攤手,「說吧。」
「你必須對外承認我們的關係是交往中的男女朋友,不能提到……我陪了你三個月 的事情。」她紅了臉,話愈說愈小聲。她覺得此刻的自己,像極了向恩客要求目的妓女 一樣,和對方上床是事實,卻不許對方張揚。
芮得頭垂得低低的,沒勇氣抬起頭來看藍道,生怕看到他臉上的嘲諷或鄙夷。「如 果可能……我仍希望有自己的一份工作。」
她會如此要求,一切都是為了喬家的聲譽,事情一傳開來,她個人名聲事小,喬家 的聲譽事大,她不能因為自己的事情而要家人蒙羞。
藍道盯著她煽動的密長眼睫,「一切照你所講。」
他的話令她鬆了口氣,又快猛地喝了一杯酒。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沒有話題的沉默下來,藍道品酒似的一口口啜飲著,芮得卻像 是發洩一般的灌酒。
體內發酵的酒精,令芮得能以輕鬆的態度面對藍道,她雙頰微泛著醉人的桃紅,一 個不經意的抬眼,她對著藍道一淺笑,然後伸手又要去拿酒瓶。
藍道早先一步的阻止她。
「為什麼不讓我喝?」此刻她心底好像在唱歌,心情十分不錯!而且還覺得藍道好 看得不得了,怪不得那麼多女人喜歡他。
那些女人真有眼光!
「你喝得夠多了,再喝下去要醉了。」看著她不同以往,在微醉狀態下的嬌艷風情 ,他拉起她的手,「這房子你還沒有看過,我帶你到處看看。」
芮得任由他拉著手,一間間的看著各個房間的擺飾和佈置。來到最後一間主臥室時 ,她看到大床旁邊的小茶几上放了一盆粉色玫瑰。
「好漂亮!」她伸出手想將其中一朵擺放到更適合的位置,一個不小心卻刺傷手。 「嗯……」她看著在白皙指上明顯的血滴。
藍道出其不意的將她的手指放入口中吸吮。
「你……」感覺到他軟滑的舌尖輕觸到她敏感的指腹,芮得的心跳亂了半拍,急急 的抽回手,目光迴避著他。
「這樣就怕羞?」他邪氣的一笑,將她推坐在床緣,身子往前傾,雙手撐在床上, 俯身看著她,「遊戲還沒開始,這樣怎麼可以?」
「遊戲?」酒精在芮得體內發酵,使她放鬆心情,卻也使得她精神處於興奮、恍惚 的狀態。
「不懂?」不管她是真不懂,抑或是假不懂,藍道開始以實際行動告訴她何謂「游 戲」。他的口封住她微啟誘人的紅唇,由淺吻的品掠到激動的索吻,挑動春情的巧手, 一點一滴的繚撥起她的愛慾。
「你要做什麼?」她漸漸地感到口乾舌燥。
「我要你!」他狂佞的笑臉在芮得面前不斷放大,他的吻由唇漸移往她敏感的頸窩 ,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又狠狠的俯身一啃,嚼吮下屬於他的印記。
藍道靈巧的手不滿足於隔著衣物的探索,索性褪去她身上的衣物,扯開她胸前的束 縛,誘人的豐丘由其中彈跳開來。炫目的麗色令他目光一凝,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忍 不住的伸手揉捏把玩,扯逗著粉色的櫻峰……「你想成為一流的名模,這實在是你身材 的唯一敗筆。」模特兒不太適合有一對太傲人的上圍。他加重了手勁的撫揉。「可對一 個男人而言,它卻是最完美的饕饗!」他低下頭吻住一隻雪丘,邪魅的舌尖由下往上舔 舐直達峰頂,又忍不住的啃嚼輕扯。
「啊……不……不要……」一陣奇特的感覺貫穿全身,芮得管不住的低吟出聲。
「這時候說不要,很殘忍呢!」藍道輕佻的扯著笑,大手往下移至她的私密處,隔 著一層底褲放浪的揉弄挑逗。
「你……」在她身子近乎赤裸的面對他時,藍道仍一身整齊,使芮得更覺得狼狽。
「把我的衣服脫掉。」他拉住她的手擱在襯衫鈕扣的位置。
芮得猶豫了一下才抖著手,一顆顆的解開扣子,正當要拉下他的長褲時,卻不小心 碰觸到他胯下的昂挺,她的手忽地像被火燙傷般彈開,一張俏臉紅得通透。
藍道低笑了一聲,「我的女人還稚嫩得很!」是他不好,怎麼可以那麼快的讓她發 覺他想要她的深沉慾望?
只怕他嚇壞她了,看著她受到驚嚇的模樣,一股柔情襲上藍道的胸懷,他接續芮得 未完成的事情,然後又繼續挑逗她,邪裡邪氣的撫弄著她的慾望泉源,志意的繚撥火源 ……「別……別這樣。」芮得一張小臉窘得火紅,咬著唇盡量不使喉間的吟哦聲洩出。
芮得的頭不住的往後仰,身子不受控的弓向他,迷亂的情悻和著發酵的酒精在體內 挑起難以言喻,待蒸騰燃燒的慾火。他的挑逗像是為那把火找到了抒發的管道。
「想要?嗯?」藍道看著她迷亂的媚眼,心中不覺一蕩。
這個女人究竟蘊蓄了多少嫵媚風情?這樣的風情,他不允許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見 識!他將臉埋入她的雪峰春光,盡情發洩的吸吮啃嚙。
☆☆☆
一夜的數回索愛,藍道一直到天將亮時才讓芮得休息。
這一覺,芮得奇跡似的睡得十分安穩,當她醒來時覺得陽光似乎弱了些,一看牆上 的鐘,這才發現,她竟然足足睡了一個早上,甚至連整個下午也快被她睡掉了!
現在已經是下午四點三十二分了。
藍道呢?他到哪兒去了?上班去了吧!
在這偌大的房間,只有她一個人,她忽然覺得好寂寞。
匆匆忙忙的下了床盥洗完,她從衣櫥裡找了一件藍道的襯衫換上,當她推開臥室的 門,走出房間時,卻意外的看到他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閱覽文件。
「你……你沒出去?」沒想到他還在上內得為自己身上太過少的衣物而顯得有些懊 惱。
藍道瞇著眼看她那一雙修長而曲線漂亮的腿,視線最後停留在她頸上的數枚吻痕。 「沒想到我的襯衫倒挺適合你的。」他壓抑著又蠢蠢欲動的慾望。
原以為昨夜要夠了她,沒想到現在又……「我……我不知道你在家……我去把它換 下來。」儘管再親密的行為都有過了,她仍不習慣在他面前袒露得太多。
「何必多此一舉?」他語調懶懶的,看透她心事的說:「該看與不該看的,昨晚都 看光了。若我現在真想怎樣,你多加一件衣服,充其量脫起來較麻煩而已。」
「你……」芮得生氣的看著他那張自以為是的臉,「就算脫起來只有較麻煩,我也 達到目的了!」她轉身回房換衣服。
「還是那麼容易就生氣?芮得。」藍道跟著她進房,親密的由後頭環住她纖細的腰 。
聽到「芮得」兩字從他口中說出,她驚訝的杏眼圓瞪,她偷偷的作了個深呼吸,拉 開他環在她腰上的手,「別在我面前叫別的女人的名字。」她愈想裝得若無其事,臉上 就愈顯現出更多的不安情緒。
「芮得,你一向是個不擅撒謊的女人。」他一點都不擔心她不承認。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都聽不懂?」
「不懂?那好!」他從抽屜裡拿出一支髮夾和眼鏡,一面放到她眼前,一面觀察著 她的反應。不負所望的,他看到眼中的訝異,及欲蓋彌彰的不安。「相信對於這兩樣東 西你一定不陌生才是。」
「什麼意思?」她故作鎮定的說。
「這些東西難道不是你的?」
「怎麼會是我的。」她撇開眼故意不去看那些東西。
看著她的表情,藍道將眉挑得老高,不怕!他有得是法子叫她承認東西是她的。
他故意長歎了一聲,「那可真可惜,這些東西可是和我有過一夜情的女子所有。那 一夜我喝醉了,那女的趁著我喝醉之際,竟然佔了我便宜,對我上下其手,事後還不肯 負責的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你胡說!我才沒有!」那晚是誰對誰上下其手啊!
「你沒有?沒有什麼?」藍道好笑的看著她。
氣憤的指控藍道的謊言之後,一抬起頭看見他臉上扯著「再裝就不像了」的笑臉時 ,芮得才赫然發覺自己上當了!
這可惡的男人!
他邪惡的笑出來,「現在你還不承認這些東西是你的嗎?」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紙包不住火了,她還強辯些什麼?
「若不是,我又得想法子『引君入甕』;若是的話……」他嘲弄的眼神看得她不自 在。「那也就是說你承認喬即是芮得,而且承認……在我喝醉那一天,讓我誤以為作了 一夜『春夢』的女人就是你。」
「不……」芮得的心跳亂了頻率,原以為……原以為他早該忘了那一夜的事,怎他 仍記得那樣清楚?
「不?!」藍道瞇著眼冷笑,「上了我的床,卻拒絕承認。芮得,你的動機令我十 分好奇。」
「你不是以為那是春夢一場嗎?!既是春夢又怎會扯上我的『動機』呢?你把現實 和夢境混雜了。」她迴避著他銳利的眼眸。
藍道不准她迴避他的探索,捏住她弧度優美的下顎,強迫她看著他,「那一夜絕不 是夢!我擁在懷中的是個活色生香的女人,即使那夜我醉得厲害上就憑他唯一記得的那 雙長腿,就確定那女人是她,錯不了!
「就算是這樣,那女人也絕對不是我!」
「不是你,你的東西會出現在我家客廳?你是趁我不在時到我家打劫、行竊嗎?」 說到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當初我問你,我喝醉後是不是你送我回去的,你幹啥劃 清界限說,我一進門後就將你杜絕在門外了?」
她根本就是不打算讓他知道事實真相。
「我不習慣被騙!你卻足足迴避騙了我半年。你說,這筆帳咱們該怎麼算?」
他索債似的調調聽得芮得怒火高張,她咬著牙,冷笑的說:「怎麼算?如果當時我 告訴你,我就是你一夜情的對象,你會有什麼反應?是笑我趁你喝醉之際『癩蝦蟆吃了 天鵝肉』,還是拿一筆錢打發我?」
「別老是用『受害者』的角度自艾自憐。」藍道有些狼狽的辯解。
芮得冷冷地道:「那你告訴我,如果當時你一覺醒來發現,『春夢』中的女主角是 你一向視為除了工作效率之外,一無是處的秘書,公司人人口中的老處女,你作何感想 ?又如何處理這件事?」
「我會負責。」
「如何負責?」
藍道不耐的說:「起碼在金錢物質上我不會虧待你。」他對自己的女的「朋友」一 向很慷慨。
「金錢、物質?」芮得心裡直發寒。「這和我方纔所說的,用錢打發我又有什麼不 同?」
他習慣用金錢來處理女人的問題,因此在面對她時,也不會有例外。只是,她要的 從來就不是這些。
「除了這些,你覺得我還該給什麼?」他理直氣壯的問。
不懂愛的人,永遠不會知道多情者要的是什麼。芮得看著藍道,笑得有些淒然,「 我早料到當你知道真相時的處理方式。我不缺錢,所以我選擇沉默,同時也保住我的自 尊。」
不知為什麼,她的話竟然一點一滴的挑起藍道的怒意,他乾笑了一聲,「你一定沒 想到你辛苦維護的『自尊』竟在半年後仍然淪喪了。半年後的今天,你仍是靠我的錢幫 你渡過難關。」
他的話常常像把利刃,傷人於無形。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傷我?」
「你逼我的!」
「上你的床不是我願意的!」芮得激動的說。
她的委屈和被逼迫的語調令藍道的怒火又燃高一層,「不管願不願意,那都是不爭 的事實,」
「不!」
「不?!」他冷笑,「你大概忘了,為了錢,你還得要陪我上床三個月!」
他的話今芮得氣得發抖,她緊握著拳頭,「你下流、不要臉!」
「你上流、清高,卻得陪我這下流胚上床,在我床上發浪。」藍道陰鷙的看著她, 發洩他的殘忍。
芮得一雙美眸,閃動著盈然淚光,她別過臉去不讓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如果可以……你出去一下好嗎?我想靜一靜。」她胸口因哽咽而起伏得厲害。
聞言,藍道不置可否的帶上門離去。
聽到門關上的聲音。芮得強忍住的委屈淚水才決堤。
隔著一扇門的藍道,隱隱約約仍可以聽到裡頭啜泣的聲音,一股不曾有過的歉意油 然而生,這種感覺令他懊惱的鎖了眉。
可惡!他何時被一個女人扯動過心情了?!而芮得就是有法子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他 的紀錄、挑戰他的極限。
也不過是個女人,她憑什麼讓他這樣不開心?
憑什麼!他一咬牙,揮拳一掃,櫃子上珍貴的擺飾瓷器碎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