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門外的些許喧嗶全然寂靜而下。士兵們交換著眼色。
打從幾天前,朱秋雲和門口站崗的士兵被處罰之後,整個營區的氣氛就緊繃異常;而自將軍每況愈下的臉色看來,未來的日子也不會太好過。
再沒有人有任何違反軍紀的事件發生,即使他們剛打了一場勝仗,也沒有人敢開口問何時撥營回朝。
李伯瞵瞪視著週遭頓時的死沉,渾身的怒氣如一觸即發的弓弦。
該死的他出聲訊咒著。臉部的線條在火光的照射下,顯得殘酷而帶些嗜血的佞邪。該死的侯君集
前些日,他至高昌邊城巡視時,受到十來匹騎馬蒙面黑衣人的射箭攻擊。雖他翻身飛躲過那些利箭,只在手臂上挨了一道傷,但卻無法阻止兩名屬下在箭雨之下喪生。
他承認侯君集在攻城占域方面的才能,卻無法忍受侯君集的惆婪與輕忽。
那傢伙趁火打劫高昌的奇珍異寶一事,他可以留待回京面奏聖上;但他卻萬不能原諒──輪到那傢伙的軍隊看守城池時,竟然會有數十名的刺客橫行在城外。侯君集那些無法無天的軍隊早已上行下效,被那些金銀迷亂了心志。
大唐的威名遲早敗毀在他們手上
李伯瞵大步地跨著步伐向前,連行進間的風速都是怒不可遏的。他的腳步沒有因為沙漠間夜晚的強風而緩下幾分,尚抵不過他內心的惱火。
這一晚的商議又是一堆狗屁不通的廢話。不到半刻鐘的時間,他就拍了桌子離席,心知侯君集根本就沒有協商的誠意。
他當然知道士兵歸心似箭,他自己也不願留在這個白天曬得地面可以烤熱麵餅,被風又強勁得刺人體膚的鬼地方。
然而,他的情報兵告知他高昌有一群貴族勾結上了西突厥,打算謀反。此時,怎能撤軍
撤軍,再給高昌一個機會推翻唐兵嗎?撤軍,讓所有的軍旅勞苦全是不堪回首的攻城之役嗎?撤軍,讓戰勝消息甫傳入聖上之耳,又隨即掛上戰守失算之名嗎?
勝利,是全面性且不留後患的
李伯瞵穿過營區最後側的一叢樹林間,開始讓自己的線視習慣這裡的陰暗不見天日。
駐營的後方,有著一區密不見天日的森林,是沙漠區中少見的濃密洲林。他不擔心會有可疑分子侵入這片極隱密的地區──他對自己的軍隊有十足的把握;這區後方駐守的士兵全是一等的精英,絕不許任何外人進入軍隊的範圍。
他閉了眼,踩在熟悉的落葉地面上。明亮的月光有時會滲入枝椏間,在這片全然黑暗的地方,引起地上一些昏亂的樹影晃動;然今晚的沆空僅是密集的雲層,睜眼與不睜眼都是相等的不見天日。
按照往常的路徑,他撥開了那掃刺過臉頰的樹枝,彎身進入一穴石巖。
石岩石內池有潑水的響聲?
「是誰?」李伯瞵大吼一聲,反射性地揚起隨身的匕首,縱身一躍入池,抵住池中人的脖頸。
「不要」一聲細語的呢喃劃過了石巖內的空間。
是個女人李伯瞵手勁一使,勒住女人的脖頸,硬是將她的身子向上提了幾分。
女人有著玉般冰涼細膩的肌理,李伯瞵握住手下那快速跳動的脈搏,感受著掌中傳來的潤澤觸覺。
「咳咳咳……」因為被勒住脖子,止住了氣息,女人不住地痛苦咳喘著。
「你是誰?」黑暗中甚至看不清身影,李伯瞵鬆了手勁,將女人扯上石巖內的小水池之中。方纔的悅耳嗓音仍猶在耳,他想聽她說話。
她蜷著一身濕徹的布衣,不住地顫抖著──因為冷意更因為被李伯瞵捉住了。他那置在她頸間的手又威脅地縮緊了幾分,提醒著她隨時有被毀滅的可能。
「說話。」感覺到她無法克制的顫抖以及肌膚上的疙瘩,他卻露出了一個冷意的笑。
「奴婢不敢說話,怕惹怒了將軍。」清朗如泉的音調中有幾分瑟縮。
「你知道我是誰?」他收回了笑,另一隻手扣住了她披掛著濕衣的腰間,毫不在意將她的靠近弄濕了自己。她是投懷送抱,抑或另有所圖?
幾日來的無慾生活,讓他更敏銳感受到身上女子甜柔的氣息及那一身讓人愛不釋手的膚柔似水。
柳子容住自己的唇,後悔地想咬掉自己的舌。「奴婢識得將軍的聲音。」
李伯瞵移開她腰間的手,上挪至它的臉龐,撫上那仍沾著水珠的頰,滿意地勾起唇角。
「你是特意前來?抑或無心碰見?這偌大的軍營竟也容得你來去自如。」他尚不想為了一時歡愛而成為女子身下的一具屍骸。
柳子容不敢動彈,由著他的拇指在臉頰上觸摸著,心濼已悸動得幾乎衝出胸口。他會相信她的謊言嗎?他漫不經心的話語中暗藏他的不悅。跟隨他這麼多日,她清楚他擅於在每個問號後設下陷阱。他能不能不要這麼靠近她柳子容呼息稍喘地察覺到他的臉龐倚近了她的。
「啊不要,將軍。」她驚呼出聲,因他竟吮上她的耳垂。
「你是誰派來的,說不清楚,就直接審判。」原本已收回的利刃又架上了她的頭間。
「奴婢是營妓裡的人,負責唱曲。所以,我對於每個人的音質都識得比較清楚。」
她連大氣都不敢喘,就怕那偎在脖子上的冰涼一揮動便結束了她的生命;也怕他突然扯開她防止頭髮沾濕的包發佈巾,發現了她綰著短髮的男子髮式,而識破她的身份。她不想領略他的怒意;與他曾有過親密之實的朱秋雲,他都可以不留情地賞了二十杖,讓人皮開肉綻的痛苦哀嚎漫傳在營間。
「為什麼到這兒?」他一手伸入她略敞開的衣領間,指尖劃過她的鎖骨與咽喉,即便他長安家中的舞妓亦沒有這樣光纖誘人的肌理。
因為我以為你會如同前幾回一樣,開上好幾個時辰的軍事會談。柳子容在心裡忖道,沒有忽略到他的手掌親密地探入了她的衣間。他不會是想……
「我的問話一定要重複兩次嗎?還是你心虛得答不出來。」他不高興地扳起她垂下的小臉。
不能再有拖延,以免他又有了聯想。黑暗中雖看不清他的面容,她卻能體會到他那灼人的注視。二人之間此時的親密竟是連呼吸也相連啊
處在他掌控的氣息中,柳子容小聲地開了口:「我昨個早上發現這有一個湖,可以清洗身子,所以就逕自來了。不料打擾了將軍,請將軍放開奴婢,好讓奴婢盡快離開,讓將軍清閒。」
「若我說不呢?」他鬆開了她,聽見她匆忙往後縮去的聲音。他一笑,卸下了戰甲及青藍色綢衣,讓身體最後一件的裡衣也落了地,便朝她走去。
他在做什麼?柳子容心慌意亂地聽著。他在脫衣服嗎?怎麼可以毫不顧忌地在一個陌生女人面前做這等事
她動了動身子,為了石穴內突如其來的靜謐。她不安地左右張望,下定決心地抱起卸下的衣物悄悄起身,想趁機離去。
「嚇」小心翼翼的她撞上了一睹厚實的牆,她驚訝得手中的衣物散了一地,雙手直覺地向前抵住那溫熱的身體。
他,竟是赤身裸體的
柳子容慌得想抽回手,更想逃開。
「啊」只來得及發出最後一聲叫聲,她整個人就被擁入他的懷間,熨貼著他獨特的男性氣息。才被他用力的擁抱壓出了胸口的氣,連掙扎的時間都沒有,她整個人又被他打橫抱起,沉人水池之間。
被水滅頂的感覺讓柳子容緊閉著眼,緊張的呼吸卻使她一連吸入了幾口水入胸腔。她抗拒地敲打他的胸口,想制止他這種虐人的舉動,卻又害怕地摟住李伯瞵的頸項,生怕自己就這樣被他丟棄在這一汪池水之中。
好難受她握緊自己的拳頭,任著那水流直衝而入她的鼻間、口中,嗆人的窒息到接近麻木的痛苦,今她終至失去知覺地無力反應。她環在他頸間的手無力地垂下。
條地,李伯瞵抱起了她,讓她的臉龐浮上了水面。
柳子容頭一偏,仍是倒在他的胸口上,像株籐蔓般的偎附著他。她沒有任何的力氣反抗,溺斃的陰影還梗在她的胸口,只覺整個人仿若被鞭苔過地難受。
「咳……」昏沉間,胸口一陣壓迫讓她張開了口,作嘔似的咳了起來。嘗試地吸了口空氣,入鼻的卻是一陣辛辣的不適應。「咳……」
沒有為她拍背、沒有一絲多餘的慰問,李伯瞵擁著她,等待她的呼吸調勻至正常。
他扶起她顫抖的下頷,撫上了她的唇,在她兀自無法理解時,吻上了她的唇。攫開了她柔軟冰冷的唇,他徐徐地將口中的氣息送入她的唇間。
柳子容舉了一半卻再也無力抬起的手,軟軟地垂在他的肩上,虛弱的身子任著李伯瞵霸氣的舉動擺佈著。不容拒絕、也無法拒絕啊身子被禁錮在他身上,昏昏亂亂地自他的唇邊汲取著空氣。
她低低地呻吟著,整個腦子一片渾沌,身子似是火灼又如冰凍。
「你從哪裡來?」李伯瞵低沉的聲音浮在她的上方。
轉動著疼痛欲裂的頭部,她努力地讓他的問句進入腦子。他輕拍著她後背的手,好溫柔啊。
「你從哪裡來?」它的雙眸是發寒的亮。
他不輕易相信別人的話,除非經過證實。
哪裡來她乍然睜開雙眼,逐漸清醒的意識讓她明白了他的企圖。
「我……叫……倩兒,在營妓中負責……唱小曲。咳……咳……」她忍不住只咳了起來,雙臂擁著自己卻抵不過從心頭發出的寒意。她不懂如何應付這樣一個心機深沉的人,直打著哆嗦。他會再次把她丟到水中嗎?
「為什麼我對你沒有一點印象,你說話的聲音輕盈悅耳得如同歌唱。」他不會忽略這樣的歌藝。
「我唱得並不好,何況……我並沒有秋雲姊姊的美貌,將軍……自然不會對我有印象。」她微喘著氣,開口說話對現在的她來說是種負擔。
「是嗎?」他以唇輕掃過她的唇瓣。「我不認為你的美麗會比她遜色,這樣一身的雪肌……」
李伯瞵捉住她無力反抗的手掌,解開了她的衣帶,緩緩地拉開衣襟,在黑暗中撫上她一身的潤膩如玉。
「不要」柳子容輕喊著,又急又窘的淚珠滾了下來,滲入頸間。
「可有過男人?」他不顧她啜泣的聲音,逕自褪敞她所有的衣衫,沉陷於他手掌底下的軟玉溫香;指尖滑走在她如絲的身軀之上,探索著她一身嫩腴的曲線。
柳子容緊緊咬住唇,羞恥得幾乎想死去。她怎能讓一個男人這樣地碰觸自己
她不是什麼歌妓啊她幾乎震顫想出聲低喊。
「回答我的問題,或者你是想挑逗我親自發現。」他低下頭以舌尖掃過那因為寒冷而挺立的細嫩蓓蕾。
「我不曾有過……男人。」她咬住自己的拳頭,怕自己因屈辱而哭喊出聲,也怕自己心頭的奇異騷動。
「回去告訴營妓的人,就說你將是我的人。」他摟抱起她,讓她坐起在他的雙腿之上,火熱的慾望燒得他難受,不過此時的她怕是脆弱得無法承受男女歡愛。「我想看看你的模樣。」
他明白自己此時近乎蠻強的手段與薛萬均的行為無異,不過這女子既是營妓中人,跟了男人是理所當然的。或許她來這正是為了吸引他的注意,不是嗎?
「不行。」柳子容宜覺地伸手想推開他,卻又突兀地把手抽了回來。他溫熱的身子提醒了她──他是赤裸的,她的手心向下摸索著地面,想撐著地站起身,外而擺動的手卻碰觸到他與她截然不同的粗壯大腿。
「對……不……起……」火般的熱焚了她整個臉頰。
「再亂動,我就當你默許我在這佔有你。」他愈形低沉的聲音吐出驚人之語。
柳子容臉色發白,打直了身子,盡量讓自己與他有些距離,同時伸手將頭上浸了水即將滑落的布巾又拉好。別在這時穿幫啊
「方纔為什麼說不行?」李伯瞵扣住她的下頷,倚近了她的唇,玩笑式地咬著她的唇瓣。
被他過度的親密攝去了心神,她好半天才記得開口:「我……我……」吐出的字句都是和他唇瓣煽情的相觸,要她如何說得成一個句子。
李伯瞵根本沒讓她說完,扣住她的後頸,侵入她微啟的櫻唇。
蓄意地撥弄著她嬌柔的唇舌,他纏綿地誘哄出她驚訝的嬌喘,細密地吮吻過她的每一處柔軟她是如此地清新、甜美,卻又如此深刻地引起他的慾念。
「我……不能……呼吸了。」她困難地吐出話語。想在二人的相貼中找出一處自在呼吸的空間。他的氣太強,霸得令人難以抗拒。
他一笑,笑聲中有著男性的得意。打橫抱起她,他與她一同滑入池水中「別怕,這回不是要淹沒你。清洗完後,跟我回帳。」
「不要不可以」她著急地在水中踢動雙腿,想離開他有力的箝制。「求求你,不要。我……我……不要你看見我。」
「為什麼不要我看見你?」他憶起在擁吻前她的拒絕。捉住她拚命推著他肩膀的手置在胸前,他深吸入她身子上的馨香。
「你會失望。」或者該說──你會殺了我
她咬著唇,感覺到他胸膛下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肌肉。
「何以認為我會失望?」她柔順的悻度、纖柔的身軀、銀鈴的嗓音,該是所有男人的幻夢。
「我的相貌十分平凡,是故在將軍面前演唱過多次,您卻不留對我有過一絲半縷的印象,不是嗎?」她努力地讓自己的心不要因為說謊而劇烈跳動,他是耶麼敏銳的人,而她的身子整個被他擁懸在胸前。
「你在責怪我嗎?」對她的欣賞又多了幾分──她像朵怯怯的小花朵,即使不受重視,卻也不敢奢望別人的注目。「容貌不見得是我想寵幸你的原因,在此等黑暗之中,我亦無從得知你的容貌。」
「但,您必定是猜測我有著不差的容貌吧。我不願破壞您的想像,我真的只是個最平凡不過的女子。」
「你是要我在一群營妓之中尋出你來嗎?」他背靠著池岸,讓她也靠著他。對於自己身軀的裸露,李伯瞵沒有什麼不自在,他自小即已習慣了被伺候著沐洗。
「我沒有那麼特殊,值得您去尋覓。」她雙手攏在自己的胸前,捉緊著自己已然敞開衣襟,對於這種幾近不著寸縷模樣,有著萬分的不安;而他不經意拂動過她後背的胸膛更讓她心亂;與他堅硬的肌肉相觸,身子癢癢刺刺得讓她皮膚直起疙瘩。
「是嗎?不過,你倒是引起我的興趣。所有的營妓不是都期望有朝一日能迎入豪門巨宅,盡享榮華?」他玩味地說著。
「如果不是永遠的眷戀,那麼我情願守著清白的身於。」被他抱著而踩不著池底,她只能踮著腳尖,身子有些搖晃地說著話。
「哈……」他狂笑數聲,翻過她的身子,讓她與自己正面相接。輕鬆地將地合攏的衣襟又再度掀開,不憐惜的手掌欺上她胸前柔軟的胸脯,享受著她揮拳抗拒卻又無力反抗的破碎叫聲。
「你以為一個男人可以對女子有著多久的興趣?如果只是為了這個……」他冷笑著,在她近乎啜泣的低喊中,伸手握住她細緻的軟臀抵向他已昂揚的男性象徵。「那麼又何需只專情於一個女子。對像不同,只不過是交歡時的快感增多減少罷了。」
「你大錯特錯」被它的舉動所驚嚇,她一邊落淚珠,一邊忍不住揮起手掌甩了他一巴掌。
寂靜充斥在黑暗之中。洞穴中只有巖壁上水流兀自滴答。
柳子容咬住自己仍發熱的手掌,拚命地深呼吸,不住地抖栗著。她不後悔、她沒有錯她如此告訴自己。
一時的氣急攻心會是賠上一條命嗎?她涅住手心燃燒般的痛──他的臉也是如此疼痛吧。
「很有勇氣。」李伯瞵不慍不火地開了口,發覺她又打了個冷顫。「有勇氣打人,就別畏首畏尾地發抖。」
「我沒有錯。」她下巴一抬,大有不顧一切豁出去的氣魄。
「所以錯在我,而我活該挨這一掌了。嘖這樣纖細的腕,打起人來卻是魄力十足。」他輕柔地圈住了她的手腕,低聲地在她耳畔說道。
「唔」──她痛苦地悶喊出聲,因手腕在一下瞬間被向後反折到她所能彎曲的極限。然而在抵禦苦楚折磨時,他陰惻惻的笑聲卻讓她咬住了唇,不願求饒。
「還算有骨氣。」沒有預兆的,他放開了她的手,掣住她的下頷。「甩我一巴掌能改變我的想法嗎?一個女子是該心存貞烈,不過若想要男人終其一生守著她,見識未免愚蠢。」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和你一樣視女子為玩物。」忍著手上的闞,她硬是回嘴道。
「舉例來說服我。」他打鼻端吐了口氣,手指仍不住地挑弄著她耳畔細嫩的肌膚。
「像曲……」她吞嚥即將吐出的名字。
「像誰?」它的語氣中有捉著話柄的張狂。「原來你那麼排拒我是為著你的心上人?想來這營妓是該多加管束了,一名唱曲的女子竟敢背地裡有男人。你說是不是該好好整頤一番?」
「你不可以為難他們。」她心一亂,捉住李伯瞵扣住她的手。
不能為了她的謊言而害慘了整個營妓的人
「我不能嗎?要不要試試看。」他舉起她的手臂,自她的掌間密密親吻至她細軟的上臂內側。
他要她求饒柳子容忍住扯回手臂的衝動,克制著想狂奔而去的念頭。
「舌頭不見了嗎?」他玩世不恭的語調轉來更讓人發毛。
「對……不……起……」她聲若蚊納地吐出話,百般不願。
「我聽不見。」李伯瞵放下她的手臂,雙手卻如人無人之境自她的胸前遊走至她的下腹……
「對不起」她驚恐地大叫,想撥開他過分逾矩的手,卻無法制住他堅持達到目的雙手。「不要這樣」
她希望自己在這一刻死去。
「會痛,不要」她拚命地捶打他的肩,為著他的手指竟侵入那處屬於女性的私密區域,也為身子內突來的闞痛感而強烈抗拒著。
「我希望下回見到你時,你如同現在一般還是清白之身。」他滿意地抽回手,鬆開了她。「既是營妓,我就會得到你。即將被一個痛恨的人奪去貞操,是何等感受呢?看來你也只能期待我用膩你那絕美的身子,看不慣你那平凡的容顏,你那朝思慕想的人才有機會得到你──一個不完整的你」
柳子容咬著唇,不敢讓自己的哽咽成為他另一個可資利用的武器。下身隱隱的疼痛提醒他所給予她的屈辱;握緊自己的拳,如果此時她的手上有利刃,她會毫不猶豫地往他刺去。
「你可以走了,趁我現在沒有心情看你的面貌時,拎著你的衣服逃出去吧。」他不在意地將她甩開,自顧自地清洗著他的身體。
柳子容快速地離開水池,拿起地上的衣物慌亂地往身上套著,顧不得綁縛住胸部,只是隨意地把布條塞入衣帶之間。
她只想趕快離開這個男人
「慢著。」他聽著倉皇走到洞口的腳步聲,突然出聲嚇止。「過來。」
柳子容僵直著不能動彈。他還想怎麼樣?
「你的舉動關係著整個營妓的命運。」他不在意地掬起一掌水,潑向胸口。
她的指甲深陷入掌心,惱火於他的威脅。什麼公正廉明,只是他欺世盜名的假象。拿人命來逼迫一個弱女子就範的卑鄙小人,才是他真正的面目。
「我沒耐心等你太久。」
她不甘不願地拖著步伐,臉色發青、咬牙切齒地朝他走去。「請問將軍還有何事吩咐?」
柳子容在他身旁幾步遠停下腳步,再不肯走進他伸手可及的範圍。
「到我可以碰到你的範圍內說話。」他命令著,將水不在意地甩潑向她。
「你……」她伸手抹去臉上被濺到的水漬,忍住自己破口大罵的衝動。
「原來我說的話不值得服從。」
李伯瞵硬著聲音說著。對她,原本只是貪圖著感官上的享受。不料,這女子出乎意外的反抗及一生一世的觀念引起他的注意;更別提她甩了他一巴掌沒有人可以傷了他,還能全身而退的。
女人,過分感情用事。他會讓這個固執丫頭知道。男女情愛,不過是如此。
而她會屈服的──他有太多制住她的籌碼。心愜軟、太為無關緊要的人著想,都是件傻事。
他想看看一個有著傲骨的女子,在被折服了之後,會是什麼樣的風情。
「有什麼事?」她戒備地走到他身旁,對他撫上臉龐的手感到一陣欲惡的忿怒。
「很好。你的肌膚柔得像水,沒有人對你這樣說過嗎?」她的肌膚會讓人上癮。
柳子容一驚,想起第一次見面時,他在她耳畔的吐語──玉肌水膚。她下意識地縮了下身子。
「果然有人說過了。這我倒是不訝異,我現在擔心的是──我如何在一堆歌妓中認得你,如果你給我的是一個假名的話。」
李伯瞵猜測的話引起她一陣驚惶。他想怎麼樣?
「所以,或許我該想個法子讓我可以在明晚的晚宴時識得你,對不對?我總不能要每一個無妓上前來,讓我觸摸吧」他邪笑著撫著她頸間的滑脂。「這樣的肌膚不是每個女人都能擁有。」
「也許我根本不是營妓。」氣惱之下,她脫口而出。他篤定得讓人想反抗。
他將她的頸子往下一壓,讓彼此的唇相觸。「軍隊中除了一、兩位幫廚女人,就屬營妓中有女人。你說這話是在暗示我什麼呢?」
「沒有,我只是……」他的話讓她為之一凜,她差點就害死了自己。
「只是什麼?」咬了下她柔軟香甜的唇,更堅定了想得到她的慾望。
平凡的面貌也罷,身旁太多畏懼的聲音,讓人厭煩。他要一個不怕她的女子,就像柳子容一樣……
他皺起眉,為自己想起那近日極力閃避他目光的「男子」而惱慍。
「我只是不喜歡那種像動物被緝捕的感受。」想不出理由,只好據實以對。
「我欣賞你。不過,我仍是要確定我可以在明天識得你,還有替我自己取回一點公道。啪」他回了她一個巴掌,毫不留情。「你可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