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業霸主毫無人性!
只顧賺錢,不顧孤貧孩童的權益
青年楷模的陰狠冷血,
無辜孩童即將無家可歸!
一本本散落桌面的雜誌,一個個斗大的標題,更觸目驚心的是那一張張雖然角度略有不同,但卻一樣顯示出刀雕斧鑿般的俊美臉孔,嘴角卻噙著冷笑的封面照片。
「顏兒,看了這些,你還是這麼堅持自己的想法嗎?」手指著那些儘是批判的指控,歐陽天柳溫柔的嗓音夾雜著一絲沉重,在偌大的廳堂裡響起。
他那同樣帶著指控的聲調,不但打破這一室窒人的沉默,亦打破罩在憤怒之外那一層薄薄的理智。
「騙人……騙人……都是騙人的!」氣憤的嬌嚷毫無預警的響起,為原先廳堂內那沉凝的死寂注入旺盛的生命力。
「大哥怎麼可以這麼過分,用這種東西來騙人?」帶著一絲絲嬌嗔與怨怪,歐陽夕顏反手一摔,便讓那本在她眼裡顯然十惡不赦的雜誌,無辜的躺在不遠處的垃圾筒裡。
看著夕顏打死不信,甚至將自己視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的模樣,歐陽天柳無奈的歎——口氣。
清澄的眸光不閃不避的迎視著來自夕顏的指責,他捺著性子對幾乎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小妹說道:「顏兒,這些雜誌並不是我寫的,更不是我辦的,而且就算這本雜誌是騙人的,那貳週刊、TCS週刊,還有朝陽月刊,這些難道也都是騙人的嗎?」
「對!它們一定都是騙人的。」毫無猶豫的點了下頭,夕顏的理性在此刻全然的罷了工。「向晚哥才不會是他們寫的那種人,他既不會是花花公子,更不會是那種沒血、沒眼淚,只顧著賺錢的男人。」
她一邊說,一邊雙手一揮一掃,其餘的雜誌也跟著全入了垃圾筒,彷彿對她來說那個垃圾筒才是這些雜誌最佳的歸宿。
看著妹妹將所有的雜誌全掃人垃圾筒中,歐陽天柳對她的固執忍不住的搖了搖頭,也更加堅定自己即將要做的事。
「這樣做能改變什麼呢?能改變他的冷血與苛刻?」忍不住微微的提高音調,歐陽天柳彷彿已經打定主意要讓夕顏正視她愛錯了人的事實。「能改變你對他的愛其實是一種浪費,或是能改變他這十年來他對你的不聞不問?」
「我不相信他是這種人,我不許任何人污蔑他,即使你是我的大哥。」沒有理由的肯定和堅持,讓夕顏向來嬌嬌軟軟的性子在轉瞬間變得強硬,甚至有些像是忙著保護小雞的母雞一般,斷不能容忍他人詆毀自己心中的神祇。
當然這樣的堅持,就連她一向敬愛的大哥也不能打破,誰敢說東方向晚的壞話,她就和誰翻臉,是她執行這個堅持的一貫方法,就算是她一向敬愛的親大哥也一樣。
「那這些你怎麼解釋?」歐陽天柳臉色沉重的問道,有些無奈的語氣彷彿透露著他不知道該如何除去夕顏對東方向晚這種堅定的信任。
「那不過是商業競爭下的惡意抹黑罷了,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揚了揚細緻的柳眉,夕顏絲毫不在乎的說。「我相信向晚哥,他所做的事一定有他的道理。」
可歐陽天柳卻不打算被這麼簡單的理由說服,他彎身自垃圾筒中將那一疊雜誌全都拾起,不容夕顏逃避的再次將它們攤在她的面前。
「如果他真是遭人誣諂,沒有理由每一家報章雜誌都這麼寫他,他不但毫無預警的收回原本該給育幼院使用的土地,甚至還不擇手段收購旁人的企業,就算旁人因他的所做所為而帶著一家老小自殺,他也不曾收斂自己冷酷的行為,這樣的男人,你真的覺得值得……
歐陽天柳的話聲未落,夕顏已經忙不迭的打斷他。「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現代媒體的可惡行徑,就拿上次你和秦方淨的事情來說,你明明沒有和她怎樣,但媒體還不是寫得繪聲繪影。」
這話說得是既理直又氣壯,為了替自己的心上人脫罪,夕顏甚至不惜將歐陽天柳前一陣子在商場上所鬧的緋聞拿來利用。
提起前陣子鬧得滿城風雨的事,歐陽天柳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的他壓下滿心的不悅,鍥而不捨的再次勸道。
「顏兒,理智些,正所謂無風不起浪!依東方向晚此刻在台灣的影響力,若不是真有其事,媒體是不會這樣得罪他。」
「哦!是這樣的嗎?」聽著兄長的活,夕顏的眉兒一挑,反問道:「既是無風不起浪,那你和方淨姐的事也是真有其事嘍?」
她的反應快得令歐陽天柳忍不住的想要一把掐死她,很難相信平時一個溫馴的小可愛,在碰到和東方向晚有關的事情時,竟會轉身一變成為捍衛領土的母獅子。
可偏偏她是自個兒疼逾生命的妹妹,所以就算氣也無處可發,除了惡狠狠的瞪著她之外,他就連對她大聲說話也捨不得。
瞧見大哥語塞,夕顏更是加把勁的說服自己的大哥,畢竟他是她在這個世上惟一的親人,她希望他能接受,也能認同她傾戀十幾年的男人。
「其實你和方淨姐不是這麼回事,對吧?所以別和我說什麼無風不起浪,在你身上無風而起浪的事難道還少了嗎?」
「顏兒,你……」歐陽天柳張口欲言,但卻在她清澄堅定的目光下打住話語,轉而歎道:「我真不懂你為什麼這麼護著他,你已經幾乎十年沒見過他了,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真的已經不是你印象中的王子了?!」
「他是!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夕顏利落的—轉頭,再一次將自己的視線抽離那些雜誌,完全不想再看到那些惡毒的謊言。「所以不管你怎麼說,我是絕對不會相信那些謊言的。」
「我不會同意你繼續愛著這樣的男人。」看著夕顏的舉動,歐陽天柳知道對於一個陷入愛戀長達十年之久的女人來說,他就算說再多也沒有用,於是他沉下臉,端起兄長的架子,斷然的說:「東方向晚不是一個適合你的男人,而且為了避免你再為他浪費另外一個十年,從明天開始我會幫你安排約會,你不能拒絕。」
「大哥!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明知道我不回去,是因為我怕……」夕顏一張俏臉垮了下來,但眸中的堅定卻沒有因此而減少半分。
「既然你害怕,那麼除了放棄之外,我不懂你還在堅持什麼?」歐陽天柳不懂的問。
「我堅持是因為我知道自己這一輩子只會愛他。」
「我知道你愛他,可是已經十年了,我不能再繼續看你逃避下去。」歐陽天柳俊逸的臉龐有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苦澀,但氣憤的夕顏沒有察覺到絲毫的異樣。「我對你有責任,如果不能看著你幸福,那我怎能安心……」
滿胸臆的怒氣讓她錯過兄長眸中的關心和傷痛,也讓她無心思索他不同於以往的霸氣所為何來。
「我不會去參加那種可笑的約會。」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夕顏否決了大哥為她所作的決定,毫不遲疑的。
「你一定得去。」歐陽天柳的巨掌往身前的茶几用力一拍,充份的顯示出他的堅持。
「我——死——都——不會——去!」夕顏一字一字緩慢的說道,水漾的雙眸有著不容撼動的堅定。「這輩子我惟一會嫁的人便是東方向晚,所以就算他是強盜、殺人犯,我也不會在乎。」
看著兄長依然強硬的態度,她更加激動的繼續說:「反正只要不是他,就算其他的男人是多麼的十全十美,我也不要,所以我想大哥就不用白費心機了。」
「你那麼確定他會娶你嗎?」歐陽天柳一句話直指問題的核心,語氣中甚至還夾雜著一絲看輕和殘忍。「你不也一直說他的身邊圍繞了那麼多美麗的蝴蝶,你真的以為他會將眼光獨獨放在你身上,進而娶你嗎?你這幾年固執的待在美國,不就是為了逃避這樣的事實嗎?」
如此殘酷的活題果真讓夕顏的俏臉兒一僵,但不一會兒,對愛的執著讓鬥志很快的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上。
「我會讓他看到我的,我也會讓他娶我的!」
不容退縮的語氣,夕顏堅定地吼完自己的決心之後,便頭也不回的反身奔向樓梯,主動的結束他們兄妹倆有生以來的第一次爭執。
∞ ∞ ∞
濃重的喘息在偌大的客廳中響起,望著妹妹離去的背影,直到她徹底的消失在迴廊的轉角處,歐陽天柳這才放任自己,將手捂上自己的胸膛,脆弱且無助的試圖抵禦胸口不斷傳來的疼痛。
一扇精緻的門扉輕巧的被推開,一抹纖細的身影帶著一絲憂慮快速的來到他的身邊,問道:「這樣真的好嗎?我覺得以夕顏的倔性子,這樣的方式似乎……」
秦方淨的話因為歐陽天柳痛苦的模樣而消失。
她匆匆的跑到他的身前,熟練的從自己胸前的藥盒中拿出一顆藥丸,然後快速的塞進歐陽天柳的嘴裡。
「你……」話未出而淚先流,秦方淨哽咽的望著歐陽天柳,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驚恐的望著他。
其實她早就在房間裡聽見他們兄妹的爭執,她體貼的給了他們空間,直到爭執聲停止,甩門聲響起,她這才匆匆的走出來,就怕歐陽天柳的身體又會因為激動而出問題。
果不其然,她才——步出房門,便見他的手緊緊的摀住心房,由顏頭上那浮現的青筋,不難想見他此刻正在承受的苦難。
「別擔心,我沒事的!」好不容易等到藥效緩和心窩的那抹疼,歐陽天柳握住秦方淨微顫的手,一邊安慰、一邊正色的交代,「替我瞞住!關於我的身體,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讓夕顏知道,否則我所有的計劃便功虧一簣。」
「你何苦這樣逼她,也這樣逼自己呢?你明知道……」淚和著心疼滴滴躥人了秦方淨的心,她真的不懂,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明明將夕顏疼人了心坎裡,卻又執意在這個時間點上逼她離開美國,離開自己的身邊,難道他不知道如果夕顏真的走了,他心中的那份掛念對他此刻脆弱的心臟而言也是一份沉重的負擔嗎?
努力的扯出一抹安撫的淺笑,歐陽天柳無言地凝視著秦方淨好一會兒,這才說道:「既然今生我已經注定負你,我便更不能讓夕顏得不到幸福,我的逼迫只是想讓她更加努力的去尋找自己的幸福,不管她能否和東方向晚在一起,至少我要在我活著的時候親眼瞧見一個結果。」
「真的有必要這麼急嗎?夕顏還年輕,你也還有很多時間的。」急切的語氣像是在說服著他,也像是在說服著自己。
修長寬大的手掌罩住她那如雲一般的黑髮,輕柔的動作像是在觸摸什麼珍寶似的,來回撫摸,秦方淨似乎還能聽到自他口中躥出的無言歎息。
殘留髮際餘香的手來到秦方淨削尖的下頷,他食指微勾,挑起她的臉蛋,溫柔的雙眸緊緊的鎖住她的,但嘴中卻吐出讓人心悸的殘忍話語。
「我們都知道你所說的不是事實,我剩下來的生命短得可憐,所以若是我不逼夕顏去找他,如果我走了,誰還能護衛你們呢?」
「別……別這樣說……」纖細的五指快速地堵上歐陽天柳薄抿的唇,微顫的手指傳達著她的心傷。「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要的只是你的護衛,其他人的我都不要。」
縱使明知這份情沒有明天,縱使明知這份情即將消逝,但秦方淨依然傾心相戀,不想聽他說出喪氣的話來。
「就算你不要,可夕顏呢?」歐陽天柳淡淡的反問。「她這一輩子受盡呵疼,活脫脫是一朵溫室裡的花朵,如果我不替她找一個愛她的男人,只怕她會成為你的負累。」
「我不怕!」秦方淨望著自己心愛的男人,堅定的說道。
只要歐陽天柳能毫無憾恨,就算要她照顧夕顏一輩子,她都不怕,她求的只是能夠與他相守到最後一刻。
「我知道你不怕,可是我怕,我怕你和她會無依無靠,你們都是我最心愛的女人,若不能為你們找到——個安全的依靠,那麼我如何能無牽無掛的離去?」
「你答應過的!」淚因為他的體貼和愛而滑落,秦方淨像是再也無法隱忍悲傷的偎進歐陽天柳的懷中,哽咽的說道:「你答應我要努力的活下去,等待一個希望的。」
「只怕那希望太遙遠,我等不及。」歐陽天柳反手緊緊抱住自己心愛的女人,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捨得她掉一滴淚,只可惜往往事與願違,好不容易相許的兩人等待的只怕又是另一場分離。
「不,不會的!只要你堅守信念,我相信你一定會等到的。」快速的伸手抹去自己頰畔的淚痕,秦方淨試圖讓自己堅強一些。
「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吧!不管最後結果如何,只要夕顏和你能夠幸福,我就心滿意足,而他或許真是能給夕顏幸福的男人。」
秦方淨無言的對上歐陽天柳漾滿深情的眸,忍住心傷的許諾。
「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的,我會讓夕顏得到幸福,至於我的幸福,就等你來給了。」
「傻氣!」就說女人只要一沾到情愛就傻,眼前不就是活脫脫的兩個例子嗎?
方淨明知他的生命已無法長久,卻仍是癡癡傻傻的跟著自己,甚至就連夕顏的幸福也願盡上一份力,那她自己的幸福呢?
「我若不傻,又怎麼會愛上你這個只知道為別人著想的傻男人呢?」在他那帶著寵溺的笑語眼裡,秦方淨也勾起一抹溫柔的笑。
兩人相視,一切的深情盡在不言中。
∞ ∞ ∞
月兒圓,星兒亮。
本該是人們沉睡的時間,但夕顏卻已然換好一身輕巧的裝扮。
一件棉質的上衣,一件簡單的牛仔褲,再加上手中那個小巧的「流浪天涯小包包」,這是她準備離家的全部家當。
輕巧的推開了門,看向外頭的一片黑暗,夕顏閃身出房門。
待自己適應門外的黑暗,她躡手躡腳的步上走廊,很順利的下了樓梯,正以為自己的脫逃十分順利的同時,客廳的燈已然大亮。
被這突如其來的亮光給刺了眼,被嚇了好大一跳的夕顏雙手撫著狂跳的心臟,捲翹的長睫毛不適應的眨了又眨。
好不容易適應光亮,卻又被端坐在沙發上的身影給嚇了好大一跳。
「方淨姐……」像是只偷腥被發現的貓咪,夕顏有些一囁嚅的喚道。
幾乎是等了一個晚上,就在秦方淨以為歐陽天柳的激將法徹底失敗的同時,夕顏卻如他所料的出現了。
連忙斂去臉上的笑容,秦方淨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夕顏,少了幾分以往的寵溺與熱絡。
「你想離開?」她開門見山的問。
「嗯,誰教大哥不肯遵守諾言,所以我要去尋找自己的幸福。」望著向來疼她的方淨姐,夕顏退去初被發現時的尷尬,用力的點點頭。
「就憑你和你手上持著的這個小包包?」微挑起眉,秦方淨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尖銳和諷刺。
「沒錯!」雖然覺得方淨姐今晚說話的語氣很奇怪,可是夕顏卻沒有時間想那麼多,她滿心只想著擺脫歐陽天柳的命令,不願和任何一個她不愛的男人相親。
「你大哥說的沒錯,你真的是太天真了。」唇角大刺刺的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秦方淨一改往日溫柔可親的態度,直接的批評。
「方淨姐,你為什麼不高興!」疑惑的眨眨眼,夕顏有些不能接受的看著眼前與平時判若兩人的秦方淨。
「我……」不希望你走,因為只要你一走,就怕連你大哥的最後一面都見不著。
內心一窩子的話險險便要脫口而出,她想為歐陽天柳留下這惟一的妹妹,不想讓夕顏的任性造成他們兄妹倆共同的遺憾,但……
只要一想到歐陽天柳那雙充滿懇求與希冀的雙眸,滿心的話又全吞了回去。
罷了!既然這是他的心願,除了成全,她又能如何?
強忍著心痛,她退去所有不友善的態度,硬是扯出一抹笑,迎視夕顏不解的眸光。
「沒,我只是有些擔心,你向來被你大哥照顧得很好,這次只身前去台灣,若是發生什麼危險,怎麼辦?」
「方淨姐,你就別瞎操心了,」相較於秦方淨的憂心,夕顏可是信心滿滿,她揚揚手中小包包,然後說:「你別看我這個包包小,裡頭裝得最多的是信用卡、旅行支票,還有現金,只要有了這些,還怕有什麼東西買不到的嗎?」
別看她平時好像是個溫吞的大小姐,彷彿沒有什麼主見似的,那只不過是因為她不喜歡多傷腦筋,所以能有人幫忙就想讓人幫忙。
可現在為了爭取自己的幸福,她可不能再這麼溫吞下去,而離家出走去台灣,就是她邁向幸福的第一步。
「那你到了台灣,又要如何找到東方向晚呢?你總不能大刺刺的走進他的辦公室,然後命令他娶你吧!」
「這個嘛……」一針見血的問題,果然讓夕顏臉上自信的笑容消退不少,因為她也還沒有想到辦法,衝動的她只想先到台灣再說。
「像東方向晚那樣驕傲的男人,若是不用點兒技巧,你就算人到台灣也只是徒勞無功罷了。」
秦方淨向來是個聰慧的女人,她只消一眼就看出夕顏其實是完全沒有計劃。
忍不住為她的衝動搖搖頭,難不成這個天真的女娃真以為只要她人到台灣,一切就能水到渠成嗎?
想那東方向晚是何等聰明與滑溜的男人,若沒有十全的準備,只怕夕顏這次去不啻是羊人虎口,被吃干抹淨了還不知道。
「方淨姐,那怎麼辦?」萬丈的豪情被秦方淨的這盆冷水一撥,讓她頓時心慌失措了起來。
腦中不經意的浮現十年前迫使她離開台灣的那一幕,夕顏一顆迫不及待的心又變得躊躇起來。
「這樣吧!你到了台灣後,就去找我的一個朋友,她在東方集團上班,應該能幫你引進東方集團,至於以後就得靠你自己嘍!」
其實,歐陽天柳早就幫夕顏安排好一條能夠接近東方向晚的路,只期望她的感情路能走得順暢些。
但這些秦方淨不能說,因為只要說了,憑夕顏的聰慧便不難發現事有蹊蹺,若真讓她發現歐陽天柳的身體出了狀況,那她便斷不可能離開,而歐陽天柳便更難以將自家的小妹托付給東方向晚。
「嗯!」夕顏勇敢的點點頭,她在心底暗自發誓這次自己絕對不再做愛情的逃兵。
「你千萬要加油,否則就真要辜負他了!」輕撫著夕顏如緞般的黑髮,她半是呢喃的說道。
她的呢喃讓夕顏的柳眉一皺,她納悶的問:「方淨姐,你說的那個『他』是誰啊?」
總覺得好像有些什麼事是她該知道,而卻不知道似的,夕顏的心泛起一陣陣的疑惑。
「喔!」夕顏的問題讓秦方淨恍然大悟自己的失態,於是她連忙掃去心頭的那抹憂煩,笑著說:「我說的哪是他,我說的是我,若是讓你大哥知道是我放你走的,我少不了要吃一頓排頭,所以你可千萬要努力,不要讓我的犧牲白費喔!」
「喔!」傻愣愣的點點頭,雖然還是覺得不對勁,可是夕顏並沒有心思想那麼多,只是提起自己的包包,萬分肯定的對秦方淨說道:「方淨姐,你放心,我這次一定會找到自己的幸福。」
「那就好!」
秦方淨點點頭,再一次的伸手擁抱住夕顏纖細的身子,像是在給她打氣,也像是在給自己打氣。「答應我,一定要幸福喔!」
「嗯!我會的。」夕顏信心十足的點頭,然後轉身離去,但走了不到兩步,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又回過身來,對著秦方淨說:「大哥就麻煩你幫我照顧了,還有要他不准對你發脾氣,要不然我可是會回來找他算賬。」
「嗯!」眸中含淚,但秦方淨仍選擇笑著點頭目送夕顏離去。
「她走了!」直到夕顏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乍起的晨光中,秦方淨這才轉過身來,朝著方才自暗處走出來的歐陽天柳道。「她會擁有我們所沒有的幸福嗎?」
「會的,一定會!」緊摟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歐陽天柳肯定的對她說。「我就算拼盡全部,也會讓她幸福,因為她得連我們的份一起活著。」
歐陽天柳的話一停頓,秦方淨立時默契十足的開口,「是啊!你別看夕顏平時那溫吞的性子,真要倔起來,就連八匹馬也拉不動,而且她傾戀東方向晚已經將近十年的時間,如果我們不逼她,或許她也就這麼一天拖過一天,可現下她被我們逼回台灣,也等於被我們逼去面對一切。」
「沒錯!」歐陽天柳帶著淺笑頷首,繼續說:「我一直相信以夕顏執著的性情,她和東方向晚應該可以有個結果。」
「但以東方向晚那種自私冷血的性子,他真的適合夕顏嗎?」雖然自己的愛人說得那般肯定,可是只要—想起那些報章雜誌上所寫的,她還是不由自主的感到一絲憂慮。
「你覺得他們兩個活脫脫的像是大野狼和小紅帽嗎?」知道秦方淨是打從心底的憂煩,歐陽天柳將她扯人懷中,然後帶笑反問。
「難道不是嗎?」
聞言,歐陽天柳朗朗一笑,絲毫不將她的憂慮放在心上。「即使是,誰勝誰負猶在未定之天,更何況在大野狼和小紅帽的故事中,最後被開膛破肚的不是大野狼嗎?」
「所以你認為夕顏制得住東方向晚?」
驀地,歐陽天柳一向溫柔的眸光閃過一絲詭譎,秦方淨這才知道或許她所愛的男人不如她所認為的那般溫和。
「若是沒有十成十的把握,你以為我會輕易的將夕顏送入虎口嗎?」歐陽天柳不答反問,但其中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十分清楚。
「天柳,或許我認識的不是真正的你。」彷彿天外飛來一筆似的,秦天淨的柳眉緊蹙的道,顯然她有些不能接受他那太過類似奸商的表情。
畢竟他在她的面前,一向是溫文爾雅、謙沖自牧的好男人,而她愛的也正是他這一點,可現在……
彷彿自秦方淨的蹙眉探知她心中所想的意思,歐陽天柳絲毫不在意她那隱含的批判目光。
「我想你該知道在商場裡打滾,若沒個三兩三,又豈能上梁山,在你面前的我是最真實的我,別懷疑我,嗯?」溫柔的拂去她頰盼滑落的髮絲,歐陽天柳溫柔的要求。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你才絲毫不在乎東方向晚那狼藉的聲譽,執意要將夕顏送到他的身邊?」情人的解釋讓秦方淨釋懷,也讓她對歐陽天柳揚起歉然的一笑。
「我說過要給你們一個比磐石還要堅固的庇蔭。」在低頭攫住秦方淨的紅唇之前,歐陽天柳給了她一個答案。
但也藉著這個吻表明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正所謂天機不可洩露,不是嗎?
至於在台灣的東方向晚就等著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