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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財駙馬 第十章 作者:鴻雁

  終於落坐,朱常洵瞧著神情悠然的冉興讓,冷冷道:「你不讓外面的人進來保護你?」

   冉興讓一笑,道:「王爺這等尊貴身份都未招大內侍衛來護駕,在下一個賤民又何懼之有?」

   朱常洵低哼一聲:「你有什麼話就快說,本王沒時間浪費在你身上。」

   冉興讓低低笑了,以手支在桌上,臉上現出從未有過的邪氣。「在下是個商人,要和王爺談的當然是利益了。」

   朱常洵揚眉審視他半晌,忽然笑了。「或許本王從前是小看了你--但即便是現在,我也不認為你夠資格與本王談生意。你也不想想自己憑什麼和本王談,就憑你那兩間小店舖和這棟破房子?」

   「當然不是。」冉興讓笑了:「我若是只有這麼些本錢,哪敢和福王爺坐在一起呢?」

   朱常洵冷哼:「你所倚仗的無非是英雄城罷了,不過本王還真是沒想到英雄城主居然也會蠢到把錢送給你這麼個花言巧語的騙子。」笑睨冉興讓,輕蔑之意不減。「他們準備借你多少?夠打得動本王的心嗎?」

   冉興讓只自懷中取出本貼子。「這是北六省一百九十家商舖的名單,王爺可還入得目?」

   「一百九十家商舖?」朱常洵愕然:「你到底和英雄城有什麼關係?」

   「有什麼關係不重要,重要的是王爺要成大業很需要金錢,這就足夠了。」

   朱常洵笑了:「你說得不錯!你的確是個好商人,本王也的確很需要錢。但是,單只是這筆財富還不足以換取你所想要得到的。」

   冉興讓含笑道:「王爺當知若得此一百九十家商舖就等於掌控了北六省三分之一的財富、北六省民生大計皆在王爺與英雄城手中,難道這還不夠嗎?」

   朱常洵微傾了身子,笑道:「不如再加上英雄城的那五位城主怎麼樣?」盡然不知他和英雄城究竟是什麼關係,但現在看來,這冉興讓顯然能控制英雄城。若有這樣有錢有勢的妹婿倒也不錯。

   「不行!」冉興讓答得快,且極度堅決。「他們是江湖野鶴,不能棲於廟堂之止。」

   臉一沉,朱常洵冷冷道:「既是如此,那就不必再談了。」

   冉興讓笑了:「招攬一批無心仕途的江湖客對王爺的大業並無多大助力,王爺所需當是胸懷大志的有學之士……我想這些人會對王爺更有幫助。」

   「這些是什麼人?」展開紙卷,他壓抑不住心中驚愕。

   「王爺當知這最前面的兩位就是上科的文武狀元,而這後面的皆是近五年來中文武舉之人。我想這些一心報國的青年才使會對王爺更有用的……」

   「你究竟還要讓本王驚訝幾次?」朱常洵微揚頭:「這些人都是心甘情願地為你出賣利用嗎?」

   「在下並非是出賣利用他們,而是在徵求他們意願後給了他們一個真正可改變自己命運和生活的好機會。」有很多人一心要成就一番事業,而他不過是做了那推波助瀾的人罷了。

   朱常洵笑了:「本王還真沒想到你竟會是如此深藏不露的奇人。」

   「在下並非是什麼深藏不露的奇人,不過是個傾盡全部力量爭取愛人的普通男人罷了。」

   朱常洵失笑道:「說這樣的話不怕人笑你用金錢權勢污辱了愛情嗎?」

   「或許有時金錢權勢會玷污了愛情,但有時金錢與權勢卻是愛情最堅強的捍衛者。」冉興讓看他,笑容裡有一絲嘲弄。「如果我沒有這些足以令王爺心動的資本,王爺豈非早已將我斬於亂劍之下。」

   朱常洵大笑:『你認為現在本王就會答應你嗎?」

   「當然!」冉興讓自信地道:「那顧少偉所能為王爺提供的無非是朝中重臣的支持,而這些,在下相信是絕對可以用金錢買到的。」

   「不錯,財可通神!」朱常洵笑道;「這世上沒有會不被『利益』打動的人。我想,我們的交易已經談成了……」

   當然會談成,正如他所說,這世上沒有會不被利益打動的人。

   冉興讓迎著撲進窗來的陽光,唇邊漸漸浮上笑……

   @@@

   十一月初六,這一天,天很冷。她倚在窗前案上,只打開窗子任風呼嘯入室,她卻像根本感覺不到那陣陣寒意。

   撥撥炭盆裡微火明滅的炭,小英子直皺眉。「公主,您這樣會著涼的。」當然,首先著涼的那人會是她。

   「你不要再管我了。我很煩啊!」朱軒煒半轉身。又氣又惱:「那個混蛋,還說讓我放心呢!你看現在都最後一天了,連半點消息都沒有。我怎麼會那麼笨居然會相信他有那個能力能說服皇兄呢?」

   小英子一歎:「公主,您著急也沒有用啊!皇上沒下朝,還不知事情會怎麼樣呢?」

   「還能怎麼樣?」朱軒煒苦笑:「如果父皇真的下詔把我配給那個姓顧的,我也只能和冉興讓私奔了。」

   「私奔!」小英子驚呼,近前。「公主,您不是真的這麼想吧?我就說了上次不該幫你的。」

   朱軒煒一笑,明眸閃爍狡黠。「你不該後悔的,因為還有得你忙呢!」

   「公主!」小英子哀叫:「您可別害小英子呀!上次奴婢差點沒被福王爺拖出去餵狗,這次您就饒了奴婢吧!」

   「你不願意幫我?你就想看著我去嫁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是不是?」掩面而泣,從餘光看到小英子帶了淚意的眼,朱軒煒哭得更淒慘:「小英子,枉費我平日對你那麼好,沒想到你居然會這麼待我。我、我、我怎麼這麼沒眼光居然沒看出你是這種人呢……」

   「公主啊!」小英子終於忍不住放聲痛哭。扯扯朱軒煒的袖子,她哭道:「公主,奴婢真的不是個忘恩負義之人,您不要這麼說我呵……」

   「你真的不是嗎?」朱軒煒的聲音裡透著一絲笑意,可惜那個哭得稀里嘩啦、一塌糊塗的小英子根本就沒聽出來,只一個勁地點頭。「不是不是,我真的對公主很忠心的。」

   「那麼我要你做什麼你都會做了?」

   「嗯、嗯、嗯……」抽泣著,小英子連聲答應。

   「那好!」鬆開手,她明淨的臉上儘是笑意,「你現在就去收拾細軟,咱們半個時辰後就走。」

   「那麼快呀?外面的侍衛……」抬起頭她不禁一窒,愣愣地道:「公主,你、你又耍我……」

   「哪兒有?」朱軒煒一笑,只推她道:「你快去吧,放心好了這次咱們不會失敗的。」

   「那些侍衛……」

   「你不用管,這次不用你出馬了!」嗯哼,總也要那群又悶又無趣的丫頭們也出點力了。朱軒煒嘻嘻笑著,在小英子擔憂的目光中漫步而出。

   這一群小宮女雖然無趣,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總不能讓她們就那麼閒著吧?暗自好笑,她倒是覺得自己越來越像那個精打細算的討厭傢伙了。耐著性子,她對著面前這十來個垂首斂眉的宮女一遍一遍地講清楚,卻竟還有人膽敢問那句:「公主,您叫奴婢們這樣做豈不是穢亂宮廷的死罪嗎?」

   「穢亂宮廷?哪個叫你們穢亂宮廷了?」她猛然轉身,心裡這個氣呀,「我說了一百遍了,叫你們找那些侍衛喝喝酒,聊聊天,下下棋,總之就是把他們通通調離那扇大門就對了!你們這些蠢才到底還要我講多少遍呀?」

   「哪兒有一百遍呵!」也不知是誰小聲嘀咕,簡直讓她火冒三丈,「是哪個?」見一群宮女全低下頭,卻沒半個哼聲的。

   反是她身後突然有人道:「這大喜的日子,皇妹怎麼生這麼大的氣呢?」

   「大喜的日子?」猶如火上澆油,朱軒煒猛地轉身。瞪著含笑望她的朱常洵道:「既非逢年過節,又非慶典生辰,哪兒來的大喜呀?莫不是皇兄又打算納第九位寵姬嗎?」

   朱常洵也不惱,只笑道:「皇妹何必那麼大火氣?為兄可是特意來恭喜你的。」恭喜?!他幹嗎不恭喜他自己呢?

   朱軒煒含怒道:「我可沒什麼喜事值得皇兄親來道賀的,皇兄還是恭喜你自己好了……」

   「咦!皇妹此言差矣,皇妹能與那冉興讓有情人終成眷屬,豈不是天大的喜事嗎?」

   「你、你說什麼?你--能不能再說一遍!」她有些發怔,是她的耳朵有問題還是皇兄說錯了人?

   朱常洵悠悠道:「父皇已經詔告天下,恩選冉興讓為駙馬都尉,婚期就訂在下個月的初十。」

   「你說的是真的?」朱軒煒驚喜若狂,卻一時不敢相信。

   「我沒有必要騙你,不是嗎?」朱常洵微笑,看她綻出絕美笑容,忽道:「那個冉興讓對你真的是不錯--你不用把眼睛瞪那麼大的,你是我妹妹,如果兩個男人有相同的條件,我當然也希望你嫁給一個他愛你、你也愛他的男人。」

   這樣的話從他口中說出,非但不讓人感動,反覺那麼的假。朱軒煒皺起眉,防備的眼中俱是懷疑。

   朱常洵苦笑,也知傷害既已造成,要想傷口癒合並非易事。

   朱軒煒揚眉,只問:「他怎樣說服你的?」

   「你為什麼不親自去問他呢?」朱常洵苦笑,眼尖地瞥見欲閃身躲藏的小英子。「站住!」慢慢走過去,朱常洵現出疑惑之色。『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這--奴婢、奴婢……」手中的包袱藏也不是丟也不是,小英子只一個勁地裂嘴傻笑,只盼著那頭笑得發苦的主子快來解圍。

   「皇兄啊,那包袱都是我叫小英子拿去『洗衣局』清洗的衣物。」謊話說得順嘴,但她臉上的笑卻是僵硬。

   朱常洵回頭看她,只是笑,笑得讓人心裡發毛時才道了一句:「皇妹如果要出宮的話,為兄這就叫人去備轎。」

   「不--不用了!」朱軒煒瞬了下眼,還真是不習慣他突然對自己這麼好。

   朱常洵只能苦笑。「軒煒,你是不是打算永遠都不原諒我這個兄長呢?」

   遲疑著,朱軒煒終於道:「你是我的親哥哥,除了父皇、母妃,你就是我最親的親人,我不可能恨你一輩子的。不是嗎?」

   那就是說現在還不能原諒他噗!淡淡一笑,朱常洵只轉身道:「冉興讓是個好男人,他一定會對你很好的……」

   @@@

   那是京師乃至全國所矚目的婚禮。甚至在十年後仍有人憶及當時的奢華與氣派是他生平僅見。

   華燈高燃,漫天煙花迷人眼亂人心……

   他果真如她所願給了她一個最奢侈的婚禮,雖未能親眼所見,但小英子所述種種如在眼前月。那近千人的迎親隊伍,山海一樣的圍觀百姓;那百輛車馬,成箱的嫁妝;那滿座的高朋,堆滿屋的賀禮;甚至那震天的樂聲,漫天的煙花都將在許多年後成為一闕傳奇。

   隱約傳來的喧嘩入耳,她微笑,蓋頭艷艷的紅是她的欣喜。

   金鉤斜挑,現出娘子嬌俏可人、婉約動人的面容。叫他禁不住看傻了眼,醉了心。

   郎君無語,她微訝,漫然抬頭正對上那對迷濛似醉的眸。靜謐深邃得似蔚藍的海。

   這一望,直如老僧入定,時間彷彿驟停。凝思癡望,似墜入天長地久、地老天荒的虛無之境……

   直到那一聲輕笑入耳,兩人目光乍分,竟一齊紅了臉。窗下笑聲有若銀鈴。冉興讓不覺皺眉:「西兒,咱們可是說好了不鬧洞房的。」

   一聲笑,窗外樂西兒嚷道:「來的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幹嗎只說我呢?何況人家又不是來鬧洞房的。」

   冉興讓苦笑搖頭道:「那你來做什麼?」

   「做什麼?」樂西兒笑道:「當然是送禮了!」

   「什麼禮物竟勞動你樂大小姐親自送到這兒來叩叫冉銀收著便是。」

   冉銀在外哀叫一聲:「我說公子爺,樂大小姐送的禮物小的可不敢收,這萬一叫『禮物』把小的肋骨打斷兩三根,小的可還怎麼侍候你呀!」

   會打人的禮物?!相視而笑,朱軒煒已撩起拖地長裙,奔過去搶著推開窗。倒要先瞧瞧這會打人的禮物是個什麼模樣。冉興讓苦笑隨了過去,向外望去也不禁怔了。

   明月生輝,繁星閃耀,煙花漫天,的確都是會吸引人

   目光的美麗,但這些都不及那個站在院中,身纏五彩絲帶,頭上還結了個蝴蝶結,一副「我是禮物」模樣的男人來得好看。

   「那是--」

   「顧少偉!」就算是看到一隻兔咬死了兩頭狼也比不上這個來得讓他們驚訝。

   「怎麼樣?我這個禮還不至於讓你們不屑一顧吧?」轉了身,樂西兒笑嘻嘻地道:「顧公子,你好像可以做你該做的事兒了吧!」

   顧少偉的臉紅了白、白了青、青了紅,變了數次突然一矮身跪了下去。磕了三個響頭,急忙忙地起身扭頭就跑。他兩個看得目瞪口呆,樂西兒卻嚷道:「喂,你這頭是磕了,可罪還沒賠呢!喂!回來呀……」顧少偉應也不應一聲,好像聽不見似的。人比兔子跑得還快,倒像是天生就把輕功練得爐火純青之境了。

   樂西兒不禁搖頭:「這混蛋,事兒居然只做一半,真是不講信用。」

   眨眨眼,朱軒煒終於爆出大笑:「我說西兒呀,你怎麼搞定那傢伙的?還真是厲害哩!」

   樂西兒一揚眉,得意笑道:「我樂大小姐出馬當然沒問題了!不過那傢伙不聽話竟然跑了--可惡!我抓他回來。」

   「西兒!」冉興讓忽道:「我看算了,反正他跪也跪了,做人別太斤斤計較才是。」

   樂西兒一掀眉毛,拋過手中的錦盒。「何二哥要事纏身,沒法趕回來了,這是他叫人捎來的賀禮。」

   冉興讓倒不急著打開。「是什麼?」

   「聽說是一個叫什麼古飛的傢伙全部家產的清單。」

   「古飛?!」朱軒煒簡直是興奮異常,「他破產了?」真是太棒了,竟有人為她把要做還沒做的事完成了。

   「好像吧!」瞥見冉興讓略帶責備的目光。她訥訥道:「何二哥總不會趕盡殺絕的……」總會給那傢伙留間草屋住吧!

   冉興讓搖頭苦笑:「好了,你的禮已經送到了,情我們也領了,你們也總可以還我們一個安靜的洞房花燭夜了吧?」隨手把錦盒拋給始終站在一旁的冉銀。「你也甭站那兒發呆了,還不快去做自己該做的事。」

   瞪著「啪」一聲合上的窗子,樂西兒嘻嘻一笑,身如靈燕已掠上屋簷遠去。獨留冉銀一歎,邁著方步欲去。不過幸好蒼天憐憫開恩,已把那慢慢行來的小英子送至她眼前。

   「冉銀!」好不容易瞧見這麼個大活人,小英子還真是如同他鄉遇故知般的欣喜萬狀。「冉銀,這院子裡怎麼這麼暗,這麼靜啊?!嚇死人了……白天進府的時候我還瞧見有百十來個僕婢的,怎麼這會兒都不見了?」

   冉銀皺眉:「當然是回家了!這戲也演完了,事也辦成了,不讓他們回家難道還留他們在府裡白吃飯不成?!」猛然頓住話頭,冉銀轉了頭看瞪大了眼的小英子,吐吐舌頭:「糟了……」怎麼就會說溜了嘴呢?

   小英子瞪著他,啪啪道:「你是說那些人都是駙馬爺找回來做戲充場面的?」怎麼會這樣呢?這種事也太可笑了吧?

   冉銀努努嘴,索性道:「反正你也是自己人,我老實告訴你,不止那些迎親的人和你看到的人都是來充場面的,就連前面大擺宴席的宅院都是租來的……」

   不會吧!這駙馬爺也太那個點了吧?回頭瞧一眼緊閉的窗子,小英子只是搖頭。不知公主明個兒知道了會有什麼反應呢!

   「我說英妹妹,咱們也甭在這挨凍了。」凍死人了!

   「你走你的我走我的,誰要跟你走到一塊兒呀?」小英子要走,卻被冉銀一把拉住。「好妹妹,若你不幫哥哥的忙,那一屋子的禮物我一個人哪兒收拾得完呀?」

   「收拾禮物?幹嗎……」小英子瞪大了眼,還真是不搞不懂這冉家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能幹嗎,公子叫我把東西整理好能賣的明個兒都拿到鋪子裡賣了。」

   天!她要暈了。小英子翻了翻眼,一聲哀歎。

   歎息聲漸遠。冉興讓只低問:「你現在是不是很生氣?」

   「我為什麼生氣?」倚在他懷裡,朱軒煒輕笑:「你肯花錢找人來充場面,已經是為我著想了。我為什麼還要生你的氣呢?」

   「我怕你會因我的小氣而失了面子。」

   朱軒煒嫣然一笑:「面子現在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你對我的真心遠比這世上任何人或事都重要。」

   輕擁她在懷,他只淡淡道:「我會為你改……」

   不是山盟海誓,沒說大長地久,卻讓她滿懷溫馨。便是隆冬芳心亦是明媚如春。倚在郎君懷中,笑意嫣然,她知道這將是真正幸福快樂的開始……

   @@@

   改變,總是悄悄而來。如夜晚圓了缺,缺了圓的月;如六月天說陰就陰,說晴就晴的天色。

   在無數個月圓月缺,天陰天晴之後,旖旎春光再籠紫禁城。這一日,和風送暖,御花園中設了一席家宴。絲竹樂響,歌舞翩翩,卻皆不在朱軒煒眼中,就連坐在對面的朱軒英奇異的目光也似未覺。

   看了許久,朱軒英終於翻了翻眼道:「我說皇妹,你和駙馬天天相見,日日相守,難道還看不夠嗎?」真是奇怪,若她和那該死的混蛋楊春元天天呆在一起煩都煩死了,還看呢?

   朱軒煒淡淡一笑,終於把目光自遠處冉興讓身上移了過來。「相看兩不厭,惟有冉興讓。」一句李白的詩或許改得有點兒不倫不類,卻是她最真的心裡話。

   掀了掀眉,朱軒英只覺難以想像。這心高氣傲、嬌蠻任性的小皇妹何曾有過這樣柔情似水的表情。「皇妹,咱們也好久未見了,不想陪姐姐聊聊嗎?」

   「皇姐要聊什麼?」一口喝下杯中茶,朱軒煒再續了一盞。顯然對她的話沒什麼興趣,朱軒英卻似未覺。只問:「聽說皇妹昨個兒剛從江南趕回呢!」

   「是。」朱軒煒悄悄打了個哈欠,越來越厭煩這些無聊的應酬。

   「皇妹,那冉興讓對你可好?」真的不是她閒來無事,實在是那滿街的流言蜚語讓她不得不注意打量著朱軒煒的素衣布裙和那鬆鬆挽就只簪了一枝碧玉簪的髮髻。她再道:「駙馬爺的生意最近是不是不太好呀?」怕是連皇妹的嫁妝都賠了個精光,連金銀首飾都拿去當了。

   「興讓最近正打算開第九間鋪子……」她望向朱軒英微感驚異,「皇姐問這些做什麼?」

   朱軒英眼珠一轉:「也沒什麼,皇姐只是好心,若是皇妹最近手頭緊,姐姐倒是可以周濟周濟。」

   倏忽轉身,朱軒煒淡然的眼眸燃著了火焰,就連聲音也柔和起來。「多謝姐姐美意,雖然妹子不是很缺錢用,但若姐姐想借或是送些錢與妹子,妹子我是一點兒都不介意的……」既有人好心送錢給她,不要白不要。

   朱軒英怔了怔,道:「妹子既不缺錢用,怎地竟穿這等粗布衣衫?」

   「粗布衣衫?」朱軒煒眨眨美目,回道:「穿這些棉制的衣裳很舒服很隨意呀。」就算是想打架也方便得緊呢!

   只是如此嗎?朱軒英看著她,只覺得氣血上湧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半側了身,朱常洵終於回過頭含笑看身邊的冉興讓。「你知不知道,我本來還以為皇妹會好好改造你的。卻沒想到反是你改造了她。你看她現在這樣子,誰會相信她是壽寧公主呢?」

   冉興讓失笑,遙望她的眼眸滿是柔情。他們不知改變更多的是他而不是軒煒。不過是誰改變了誰又有什麼關係?最重要的是他擁有了她,她亦擁有了他,而他們正快快樂樂地活出自己的精彩,除此,夫復何求?!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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