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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抱抱 第三章 作者:季纓

  蕭月梅回到家裡頭,便感覺到家裡的氣氛很奇怪。

   平時她開門,就會聽到電視傳來那種嗯嗯啊啊的聲音——這是宋甄煦在看A片的聲音,要不然就是她在做「發聲練習」。

   但……今天卻什麼聲音都沒有。

   認識宋甄煦這麼多年,她絕對不會認為是她突然轉性了,這鐵定是她受了什麼委屈、心情不好,家裡頭才會這麼的安靜。

   「甄煦、甄煦……」她朝室內喊著。原本打算不理她,但是她還是心軟。

   「我在這裡。」她在沙發上躺平,難怪蕭月梅沒見到她的人影。

   「怎麼了?轉性了?」就算心裡頭慶祝著難得的平靜,她也不能表現出來。

   「不是,我苦悶、我郁卒、我心痛……」她雙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做出了痛苦的表情。

   「噢。」蕭月梅淡淡的回了一聲,就想轉回自己的房間。

   「等等……月梅,你怎麼沒有安慰我?」好可憐……她真的覺得自己好可憐!

   「我以為你會想一個人靜一靜。」

   「不會,我有事要找你商量……」她將放在椅子邊的Gucci公文包拿了起來,「這個……」她將昨天早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說出來,想拜託她的軍師幫她想想辦法。

   「這樣啊……」原來這個笨小妞也有這種「奇遇記」啊……蕭月梅將公文包打開,看了下裡頭的文件。

   「怎麼樣啊?月梅,你覺得那個叫焦冥的會不會再來找我啊?」

   這份文件看起來似乎是挺重要的,寫些什麼她是看不懂,不過似乎是一種研發的產品吧。

   「會吧!」她點頭,答的也不是很有把握,「如果這份文件他只有這麼唯一的一份,他就一定會來找你。」

   「你的意思是——我有希望嘍!?」她的雙眼再度亮了起來。

   「是有啊,你可以從現在開始燒香拜拜,就算這是Gucci的公文包,拿十萬來換回它未免也太貴了吧?」

   「耶、耶!」她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我出去一下。」

   「你要去哪裡?」

   「去買銀紙及香啊,你不是叫我要燒香拜拜嗎?」她三兩下便衝出了家門。

   「唉,真是個單細胞生物、單蠢的女人啊……」不過可能真的是「天公疼憨人」吧,這樣也能有這種奇遇記。

   「你說什麼!?」焦冥的臉冷的就像閻羅王一樣,「怎麼可能會這樣!」

   「總經理,是真的啊!」研發部經理也頗感無奈,「研發這項產品的主要工程師被重金挖角了,不過幸好我們有簽保密條款,所以他應該不會在別問公司設計同性質的東西。」

   「其它人都在做什麼?研發部這麼大就只靠他一個人嗎!?」他低吼著。

   「總經理,也不是這樣的。」他誠惶誠恐的,「是他的能力真的太好了,我們也提過加薪的方案挽留他,但是他仍執意要走。」

   「那其它人呢?我不要聽這些有的沒的,我要知道公司花這麼多錢請其它人要做什麼!」

   「這……」

   「那份報告我可能找不回來,我要你們重寫一份。」

   「總經理,這真的很困難啊……」研發部經理的額頭不停的冒著汗,「他只留下那份文件而已。」

   「你——出去!」焦冥煩躁的指著門口說道。

   他知道這件事是他的不對,他不應該將文件給弄丟了,但說到底,研發部也太鳥了吧!這麼重要的一份程序,居然幾乎都是一個人寫出來的。

   「是的、是的。」

   研發部經理連滾帶爬的逃出了焦冥的辦公室。

   「該死的!」現在怎麼辦?

   他煩躁的抓著頭髮。難不成他真的要低聲下氣的去找那個花癡女嗎!?

   她那時失業了,希望他幫忙。可是公司並不缺人,而且看她那個樣子……工作能力也頗令人質疑。

   他真的得為了那份研發報告,請一個領乾薪的人嗎?

   他內心不停的交戰著,理智告訴他多請一個人又如何?那份研發程序可是價值上億元,付那個女人應該兩萬元就可以解決了。

   但另一方面,他真的害怕那個花癡的宋甄煦會藉此纏上他。

   他握緊了拳頭,新的產品就等著灌這份程序,然後量產……

   「該死的!」他重重的咒罵了一聲,權衡輕重之後,他讓步了。

   太可笑了,整個商場能與他匹敵的人沒幾個,但他現在竟然栽在一個稚嫩的女人手下!

   是他太輕視她了,還是她的心機太重了?

   手握著話筒三分鐘之後,他選擇撥了一組電話號碼,「喂,麻煩請接宋甄煦小姐。」

   「月梅、月梅!」

   一見到蕭月梅踏進屋子裡頭,她連忙撲上去抱緊她,並在她臉上用力的親了兩下。

   「天吶,月梅,我真的會一輩子愛死你呢,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做什麼啦!噁心……」臉上那種黏黏的……該不會是口水吧!?

   她嫌惡的推開她,然後看了她一眼。

   「你又怎麼了啊?又吃錯藥了是不是!?」

   「不是、不是。」宋甄煦興奮的連話都說不清楚了。「不是這樣的啦……」她的小臉紅成一片,「你叫我燒香拜拜果然有用耶!月梅,你還真的是英明神武啊!」

   「又是什麼事了?」

   「告訴你唷,我才把香給拜完、銀紙燒完,那個叫焦冥的就又打電話來給我了!」

   「真的?」她輕佻柳眉,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隨口胡謅的事竟然會成真,這小妞也太過幸運了一點!

   「他答應讓我去他公司上班,明天就去!不過一定要帶著他的公文包。」

   「職位呢?」

   「再談。」

   「工作的地點呢?」

   「再說。」

   「薪水?」

   「面談。」她可是高興得很,根本不問那些有的沒有的。

   對她來說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又可以再見到焦冥了!

   「你放聰明一點,可別三兩下就被辭了,因為他雖然錄用了你,但我想,在焦冥這麼心不甘情不願的情況之下,你最好小心一點,免得不到三天就回來吃自己了。」這可是個良心的建議。

   「這一點我當然知道了,不用你說。」她興奮的不能自已,她感覺自己離夢想越來越近了!

   「看你這個樣子,真怕你被騙了。」還好她只是宋甄煦的朋友,不是她娘。

   「若是騙我的人是這種超級大帥哥的話,那我也認了。」她的話真的不是普通的自甘墮落。

   「好吧。」她無話可說。

   「我已經決定好了,誰也不能阻止我。」

   「又決定什麼了?」頭痛。

   「我的新內衣就是要為焦冥而穿的,甜美的第一次就是要給他。」她的心花朵朵開。「不只這樣,我還要特地穿上我的小阿丁褲!」

   「我真為那個可憐的男人感到悲哀……」她低頭喃喃自語著。

   「什麼?月梅你說什麼?」宋甄煦緊緊瞪著蕭月梅,她剛才似乎聽到她說為了什麼感到什麼了。

   「我是說——我為了那個幸運的男人喝采。」

   「噢,你也覺得焦冥很幸運啊,這麼容易就被我選中了。」

   「是啊……」她訕笑。如果她是焦冥,寧可投河自盡算了。

   「沒辦法,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時候,就覺得他很帥了。」她雙手合十,眼睛閃閃發亮。

   「我知道,你說過。」

   「你覺得我這樣會不會很隨便啊?我很怕焦冥認為我是個隨便的女人。」她扯著蕭月梅的衣服說道。

   「不,你一點都不隨便。」

   她絕對也不會說宋甄煦「青菜」,基本上她是覺得她還挺會挑男人的,焦冥的名字她在報紙的影劇版上看過。

   他雖然長得還不賴,不過風評似乎就不怎麼好了,她聽圈內人說過,焦冥、戴稟謀及羿軾焚三人組成了兄弟會。

   兄弟會?呿……她對這個封號嗤之以鼻。

   看宋甄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她不想告訴她這個,免得讓她難過。

   「月梅啊,你覺得焦冥會給我什麼職務啊?是他專屬秘書、還是總機小姐、或者是公關助理?或者是……哎唷,就是秘書兼情人啊……」

   「我想這幾種他應該都不會給吧,若是我……比較保險的作法,我會請你當家裡頭的傭人,頂多只是殘害自己,無損於公司。」

   「哇!我能力很好耶,一個人可以當十個人來用。」她大聲的反駁。

   「是,我知道。」蕭月梅點頭,「請你一個就還得再請九個來幫忙。」她說著實話。

   「哇哇哇……講那什麼話,你真的是太惡劣、太過分了!」她嚷嚷著。

   奇怪吶,怎麼都沒有人相信她是個有「能力」的女人?

   「算了,不理你了。」她轉進房間裡頭,不想理蕭月梅。今天心情好,哼……懶得和她計較。

   「你要做什麼啊?」蕭月梅大聲的問道。

   「挑一些比較性感的丁字褲啊,順便再做一下發聲練習。」宋甄煦的聲音由房間裡頭傳出來。

   「現在對我來說,發聲練習比以前更重要了,我得認真一點,不能像以前那樣叫的那麼小聲,畢竟我可是有對象了。」

   「發聲練習?」哦,天!她一聽到這四個字就又開始頭痛了,那種叫聲還叫小聲嗎?「那你慢慢練吧,我要聽音樂去了。」

   她也只能選擇用音樂聲來蓋過她震耳的發聲練習。

   宋甄煦依約帶了公文包來,她此時正侷促不安的站在焦冥的面前。

   不知道他會給她什麼樣的職位,是特助嗎?還是秘書?

   為了這件事,她已經一個晚上沒睡了。

   「公文包呢?」焦冥已經沒什麼耐性了,一見到宋甄煦便劈頭問道。「帶來了嗎?」

   若是她再耍賴說沒帶的話,他真的會把她從二十樓丟下去!

   「什麼?」她睜大了眼。來了嗎?這不是「環保袋」的廣告嗎?「我沒有帶。」

   「什麼!?」他的眼神銳利的就像箭一樣要射穿末甄煦。

   「我沒有帶環保袋……」

   她很幽默吧?哈哈……她臉上浮出的微笑在看到焦冥的表情後,自動的消失。

   唉!為何他就是沒有她這麼幽默呢?

   「我是問我的公文包。」他冷冽的說道,「你最好別再耍我,我沒有那種耐性和你耗。」

   「我知道、我知道。」她拚命的點頭,「我沒有要耍你的意思啊,你千萬別胡思亂想,這次我是真的有帶你的公文包來。」她把公文包放在焦冥的辦公桌前,「請問我可以坐下嗎?」

   一直站著腿很酸耶,而且站久了還會靜脈曲張,一條一條的青筋浮在腳上,多醜啊!

   「可以。」

   焦冥打開了他的公文包,檢查裡頭的東西有沒有少。幸虧……所有的文件都還在。

   「你沒有在這些東西裡頭做手腳吧?」

   「做手腳?」她不解。

   「我的意思是——將這些文件拿去影印什麼的。」真笨,連這個也不懂。

   「當然沒有啊!」她嚷著。

   他這是什麼表情啊?難不成他在懷疑她的人格……

   基本上,她可是蓋、高、尚耶!

   要不是想要焦冥成為她的人,她早就將公文包還給他了。

   「我就再相信你一次,你最好別再騙我了。」有了這份文件,馬上就可以研發新的產品了。

   「不會、不會。」她不停的揮著手。「對了,你不是要給我一份工作嗎?」她提醒他,怕他拿到公文包之後什麼都忘光了。

   「我知道,我沒忘。」他修長的手指敲著檜木辦公桌,「你什麼都做嗎?」

   他審視著她,現在的她……十足像個學生,說不定還會有人以為他僱用童工。回想起來,他與她約在餐廳的那一天,她是有特別打扮過的。

   「是啊。」

   「你放心,我這個人說話一向算話。」

   「所以呢?你要請我做什麼?」她興奮的問道。

   「我欠一個管家,如果你願意的話,就到我家來上班。」

   「管家?」宋甄煦揚高了聲音。

   她可是一個很偉大的人耶!就算她什麼都不會,也不至於淪落到當管家的地步啊……

   而且,她還有很多的優點耶!例如:她很會看A片,很會討論裡頭的情節,還很會做發聲練習。

   不過,她知道這些他都不需要。

   「做不做?我公司裡頭沒有缺人,現在我能找到的工作就只有這個而已,做不做就隨你了。」

   如果她不要也不能怪他,他可是有盡到對她的承諾。

   「可是……可是……」

   管家都做些什麼呢?

   難不成……難不成他想要……她腦中浮現了A片的情景,他要她全身脫光光只在外頭穿件圍兜兜,然後恭敬的在玄關等他下班,大聲的說——少爺,上班辛苦了。

   哎呀,他好色唷!

   她的臉熱熱的、耳朵也開始熱熱的了……原來他喜歡來這套啊,難怪人家說人不可貌相,真的是看不出來呢!

   搞什麼,那個花癡女人又在想些什麼了?怎麼叫她當個管家,她都能臉紅成這個樣子?

   算了,別浪費心神理她了,公司的事情他都忙不完了。

   「可是什麼?做不做一句話!」

   「我不能考慮嗎?」

   「有什麼好考慮的?」

   「可是我還沒有買……圍兜兜啊!」她咬著嘴唇說道。

   她什麼道具、用品都有,但是就是沒有圍兜,她怎麼知道她第一次的美好經驗裡頭,還得包括「角色扮演」啊……

   「圍兜?」

   「是啊,就是圍裙。」她解釋著。

   「那個不重要。」

   「重要!」宋甄煦大聲的說道,「如果你要我當管家,那圍兜兜就一定很需要。」

   她可是要穿那個給他看的耶,所以它……粉重要。

   「好吧,如果你在意那一條圍裙,我派人去買。」

   「不用、不用。」她拚命的揮手,「你只要告訴我你喜歡什麼樣的,我去買就行了。」這個叫投其所好咩,雖然她很懶,不過對這種事她可是很勤勞。

   「我喜歡什麼樣式的?」關他什麼事?穿的人又不是他!

   「是啊,人家我是穿給你看的,所以你喜歡什麼樣的對我來說很重要啊。」

   「最普通的行嗎?」真的是被她給打敗了!「月薪你想要多少?」

   「這就要看你的誠意了。」嘿嘿,說這種話他就不好意思只付給她一萬五仟八百四十吧!

   「一萬八,我的誠意只到這裡。」對宋甄煦,他一點誠意都沒有。

   聽到一萬八,宋甄煦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他也太狠了吧!一個管家就只付一萬八而已,真的是太過分、太過分了……

   她握緊了小拳頭,拚命的捶著自己的大腿;如果可以的話,她想捶的目標,絕對是他的那張俊臉!

   「好少唷……能不能再加一咪咪?不要很多,一咪咪就行了。」她扮可憐,食指及拇指比出了一小段的距離。

   「就一萬八,做不做隨你。」他不和她討價還價。

   如果可以,宋甄煦會很有骨氣的拍桌說她不幹,但是——她想要他的錢,她也想要他的人!

   好嘛,一萬八就一萬八,之後應該會調薪才是。

   「那……那……」她玩著手指,露出了一副小女兒的姿態,「一萬八我接受,不過我要包吃包住。」

   否則就真的是太少了,她可是「台傭」,不是「外勞」耶!

   「我家沒有多的房間可以讓你住,就算有,裡頭也沒有床。」

   「沒關係啊,我可以和你睡一間。」和你睡在同一張床上嘛……真討厭!她一個不小心就將心裡頭的話給說出來了。

   如果你覺得冷,我還可以用我「青春的肉體」來溫暖你……

   「什麼?你說什麼?」她又在胡說八道什麼了?

   「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有說。」她否認,「你剛才若是有聽到一些有的沒有的,那絕對不是我說的,那可能是你的背後靈在對你說話吧。」

   「嗯,我剛才說的你聽到了沒?我家沒有多的床。」他不想與她扯這些,他只想說完,叫她快滾。

   「沒關係、沒關係,你可以花錢買啊。」

   像他們這種有錢人,不是都喜歡花錢來解決一切嗎?一組床櫃組才多少錢啊,他應該花得起。

   「我沒有必要花那個錢。」

   「啊?」啥?他的意思是說他不買了嗎?

   這怎麼行呢!她這樣如何能近水樓台先得月啊!

   「要我買可以,不過得從你的薪水裡頭扣。」

   「小氣、小氣……」宋甄煦嘴上不停的叨念著,兩顆晶瑩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轉。

   看不出來他竟然會是這麼一個小氣的男人,真的是令她太傷心了!

   焦冥其實並不在意那幾點錢,只是他根本不想讓宋甄煦進駐到他家裡頭。

   那是他的私人空間,要不是他「正好」缺一個管家,否則……休想踏進他家門一步!

   「你可以不用花錢。」

   「真的嗎?」太好了,她什麼都不缺,就是缺錢而已。

   「睡沙發,那你就不用花錢了。」

   「老闆……你真是大方啊,我相信貴府的沙發應該很好睡,不過我習慣睡彈簧床,如果沒有彈簧床,貴妃椅我也能接受。」

   「我能提供的就是這種環境,待不待隨你。」他期待從她的口中說出「不」字,但他卻失望了。

   「當然待了啊,人家我現在失業嘛……」討厭,她就是失業嘛!「包吃包住唷……」她再次的強調。

   「只要合你的胃口、你住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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