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呀!這裡還能住人嗎?
她真懷疑自己進來的真是一棟高級大樓裡的一間房子,而不是垃圾場。她小心翼翼地閃過一堆障礙物,找到一處尚可坐人的地方坐下。
莫◇一進到屋子後便轉進暗房室,拿出他特別做好的一小本屬於她的相本。他走到她的身邊,隨手將椅子上的東西用力一掃,讓它們全部換了個位置,然後在空出來的地方坐下,將相本丟給她,自己則掏出煙抽了起來。
盧希○拿起被丟在她大腿上的相本,一張一張地仔細翻閱著,越看她的雙眼睜得越大,一張櫻桃般的小口也張得大大的,當然,她得到的震撼更是無法言喻。
相本裡的她出現在不同時、不同地,而當她翻到那一夜在微微細雨中抱起一隻在深夜的街頭流浪的小狗時,她想起了他正是那夜在無意間拍到她的男人。
而她愛戀的翻看著每一張照片,不可否認的是他的攝影技巧的確非常棒。她從不知道自己有這麼柔美的一面,美得有些夢幻、有些不切實際,尤其是那幾張她抱著小狗說話的畫面,以及她不經意淌著淚的照片。
他竟然有辦法將屬於她的孤獨和寂寞深刻的拍出來!
他竟然能將她隱藏在背後的落寞給挖出來!
「這些照片是屬於失敗的作品嗎?」她竟然不在意他偷拍了自己這麼多的照片,因為她相信他會拍到她應該是純屬偶然。
「不,裡面沒有一張是失敗的。」只因照片中有她的倩影。「事實上,這裡面有幾張作品已成為我昨天正在展出的攝影展裡的主要作品。」
攝影展!她記得韶瓴提過今天有一個知名的攝影師莫◇開攝影展。
「你就是莫◇?」
莫◇對她知道他,並未如一般人因為知名度夠、被認出而感到高興,他一臉的煩躁。「你認識我?」
「不,我並不認識你。」盧希○見他的表情似乎不太高興。「事實上我是聽同學說過有個攝影家莫◇開攝影展,再加上你剛剛說這裡有幾張照片是你昨天攝影展中的主要作品,我才會將你和莫◇聯想在一起。」
「我把你的照片拿出去展出,你開個價吧!」他記得那一晚她曾開口跟他要過酬勞,而今他的確用了她的照片,付一些酬勞給她也是應該的。
「開價?」
莫◇的眉又蹙在一起,「是的,說個價,只要在合理的範圍之內,我會照付。」
「那好吧!」盧希○站起來,小心閃過散落一地的照片。她猜想他一定將她定位成那種死愛錢的女人,而這也是她自己先前給他的印象。「如果你真的要給我酬勞,那……」她低頭看著手中經過設計的相本。
莫◇聽到她真的開口要酬勞時,心中湧起強烈的失望。他多希望她並不是一個只會追逐金錢、不懂得欣賞藝術的庸脂俗粉。
「那我可不可以向你要這本相本?」盧希○說完,還特別注意他的表情。
莫◇一聽見她的要求,竟是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他有些詫異的看著她,想更加確定。發現她的眼中沒有一絲的貪心,他高興的點點頭,「這本來就是要給你的。」原以為這本他花了心思去設計的相本根本無法送給她,然而命運之神還是讓他再度遇上了她。
「我還有兩個要求,希望你能答應我。」
「說吧!」
「我希望你能在這上面幫我簽個名。」明天去學校拿給韶瓴看,她一定嫉妒死了。
莫◇不發一語的拿過她手中的相本,翻開封面在空白的地方簽下自己的英文名字,然後將相本遞回她的手裡。
「你可不可以再請我喝一杯咖啡?」如果她現在不喝杯咖啡提提神,她敢擔保自己絕對會走到半路就睡著。
莫◇聽到這項要求時,不免又是一驚。
他沒有多問的走進廚房,拿出甚少被他使用的煮咖啡機和置放在櫃子裡的咖啡豆,然後熟練的煮著咖啡。十分鐘後,香味四溢的咖啡香飄散於整個屋子裡。
莫◇端著香醇的咖啡,踩著照片走出廚房,將其中的一杯端給了她。
盧希○接過杯子,用力的嗅聞著咖啡散發出來的濃濃香氣,熱氣溫暖著她孤寂的心。有多少的夜晚,她總是一個人度過寂寞的夜,一個人品償漫漫長夜,今夜她卻因為陌生人的一杯咖啡,暖和了心房。
忍不住紅了眼,淚水蓄滿眼眶,她強忍著不讓它流下來。
察覺到她的淚水快要潰堤之前,她迅速喝光咖啡,然後將咖啡杯隨便放在雜亂的桌上。
「對不起,我該走了。」她轉過身,想逃出這裡。
這個地方讓她感覺到溫暖,也或許是她在莫◇的身上看到和自己一樣的孤獨!
莫◇一聽她要離去,一急手中的咖啡杯落地,咖啡漬染髒了地上的照片,燙傷了他的手,他完全不予理會。他急得從後面擁住她,將她整個人鎖在懷中,雙手緊緊地環住她纖細的柳腰,臉則埋進她俏麗的短髮裡。
「別走!」他對她提出了莫名其妙的要求,今夜他忽然非常害怕寂寞。
盧希○倏然被他擁在胸前,僵直著背脊一動也不敢動。「請你留下來陪我。」
「為什麼?」她暗啞地問道。
「為什麼?」莫◇被她問得啞口無言。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害怕她的離去,不知為什麼害怕獨自守著寂寥的夜,也不知道為什麼害怕一個人面對一室的孤寂。他所能感覺到的是她回去之後,面對的會是和他一樣的寂寞。「或許我們都是寂寞和孤獨的。」
是的,他們都是寂寞和孤獨的。
盧希○慢慢地轉過身,微微仰起頭,一雙迷濛的大眼直盯著他的眼睛瞧。不知怎地,她並不對他感到害怕和恐懼,也不擔心他會帶給她傷害,反而眷戀他的胸膛及溫暖的懷抱。
莫◇情難自己的將手從摟著她的腰間移到了她白皙的雙頰。活了三十年,他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心動;除了小雨之外,他也從未對任何一個女人產生憐愛之心,今天卻為她的孤獨和寂寞感到心痛和疼惜。
他慢慢地俯下頭,攫住她柔嫩的雙唇,只輕輕一碰,他卻感到有一把火在他們倆之間瞬間點燃,燃燒著彼此。
莫◇在碰觸她的唇後,卻想要更多,但他怕嚇到她,所以不敢再深入。
盧希○的雙手從抵著他的胸膛移到他的脖子上,她輕啟紅唇,迎接他的探入。她要為他解放自己,因為她不想拒絕他。就算他只是一個陌生人,一個只有兩面之緣的陌生人,她相信他們一而再的相遇絕不是偶然,一定是老天刻意的安排。
因為他們都是孤獨的……
莫◇感覺到她微啟唇瓣,於是再也沒有遲疑的將舌尖滑入,一一舔過她的貝齒,與她柔軟的舌尖纏繞。他吻紅了她的唇、吻腫了她的唇,直到兩人快窒息,他還是眷戀得不想離開她的紅唇。
「我不會為我的行為感到抱歉。」他的手輕撫過她紅腫的唇。
「你不需要抱歉。」盧希○勇敢的迎視他不再冰冷的眼眸。
「你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嗎?」
「我已經是個成年人,你不必提醒我。」她已經不想逃避了。
「你不想逃嗎?」
「人生中總有無數的第一次。」
「我只是個陌生人。」
「但我們同樣都是孤獨和寂寞的。」
莫◇不再問了,他抱起她往房間走去。既然他們都擁有同樣的感覺,又為什麼要去抗拒都想要的心。
莫◇極盡溫柔的吻著她的唇角,舔吻著殘留在她嘴角的咖啡味道。或許她的身上沒有一般女人所特有的淡淡花香味,反而被各種香煙味、酒精味混合著,他卻還是一樣的眷戀。他再次攫住她的唇,狂野的咬著唇瓣,雙手更不安分的探入T恤裡,撫摸著如白雲般柔細的肌膚。
盧希○覺得彷彿被一團火將自己整個包圍。她從未與男人有過如此接觸,當他的手滑過她每一寸肌膚,所到之處皆燙紅、熾熱。她緊閉雙眼、微仰著頭,讓他更容易親吻每一處。
莫◇帶著魔法的手往下移,來到了她牛仔褲的鈕扣上,解開了扣子、拉下了拉鏈,他的手隔著她薄薄的底褲尋訪幽密叢林。
他的唇舌來到她敏感的耳際,含住小巧的耳垂,然後不斷對著裡面吐氣,「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盧希○只覺得自己好像慢慢飄浮向空中。她的思緒遠遠飛離,一切的一切就在這一刻引爆。就讓她墜落吧!就算要她從此跌落萬丈深淵,她也無怨無悔。
她主動解開他襯衫上的鈕扣,手抵著他滾燙的肌膚。他和她一樣,已經燃燒。就讓他們一起下地獄吧!管他是否還見不見得到明天的太陽。
莫◇將T恤從她的頭上脫去,雙手探到她背後解開內衣上的鉤子。
一陣冷風襲上盧希○的胸前,她下意識的想用雙手擋去那陣寒風,但他阻止了她的動作,體貼的用唇舌溫暖她。當他們一起跌上如雲海般的床上,整個床墊也因突如其來的重量而往下沉。
莫◇宛如膜拜維納斯女神般,雙手輕柔的撫摸著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他的唇也從她的頸項一路吻下來,每吻一下,舌尖便舔一次,最後來到兩座小山丘之間,將臉埋入其中。他那帶著寒冰般的雙眼,此刻已如蓄勢待發的火山,每一刻鐘都將有噴出火焰的可能。
一陣戰慄竄過盧希○的全身,她不禁打了個哆嗦。從未與人如此親密的接觸,那種感覺就如同攀升在雲端,構不邊際又觸不著地。她的生死彷彿全掌控在這個如鬼魅般的男人手上。全身的酥麻讓她只能靠著緊抓住他肩背才能稍微支撐住,微仰著頭、微啟的唇、微弓著身子,一股強力電流已被莫◇引起。
莫◇在愛撫完兩個粉紅色的小巧蓓蕾之後,它們已經挺立在山丘上,如含苞待放的花朵,需要他的灌溉,方能開成美麗的小花朵,就如她將因為他而變得更加的美麗、出塵。泥鰍般的小舌尖慢慢地往下移,直到她腹部的小山洞,舌尖探了進去,徘徊一圈之後才離開,繼續未完的旅程。
然而他卻感到隔著衣服感覺她是不夠的,於是起身脫去自己的衣服、脫掉長褲,僅剩內褲。接著他輕柔的為她褪去牛仔褲及那薄如蟬翼的淡紫色小內褲。他再度壓上她時,他們的身上幾乎是沒有阻隔物了。他用結實的胸膛輕輕碰觸著她的酥胸,舌尖再度由她的肩膀一路吻下來。
盧希○彷彿快要窒息,她不斷抽著氣,雙手緊抓住棉被。她從未有過這樣的經驗,想不到性愛能讓人如此銷魂蝕骨、激狂戰慄。
「別怕,放心的將自己交給我。」他意識到她的羞澀和害怕,於是離開了甜蜜的幽穴,移至她的唇,用飽含愛意的輕語安撫著她的情緒。
盧希○如癡如醉的逸出呻吟。她覺得自己快要爆炸了,但就算為他而爆炸,就算是粉身碎骨,她也無怨無悔。
莫◇再也忍不住高張的慾火,他飛快的脫去他的內褲,將早已勃起的硬挺抵在她的幽穴口,一個挺腰,將自己的堅挺送進她的身體裡。
「啊——」一陣劃破雲霄的尖叫聲在同時響起。
盧希○覺得彷彿有人用千把利刃同時刺進她的身體裡一般,痛楚難當,撕扯著她的五臟六腑。她的手不斷推拒那堅如盤石的胸膛,腰部以下更是拚命搖擺著。她想要將這蝕骨的痛楚趕出體外,否則她將會在下一刻死去。
「好痛!你快放開我。」盧希○痛得眼淚順著眼角流下來,沾濕了枕頭,沾濕了被褥,也沾濕了莫◇的心。
莫◇在她喊痛的那一刻停住了動作,他將自己停留在她的身體裡。他恨起自己傷了她,如果他知道她還是一個未經人事的處女,他絕不會如此心急的要了她。
如今慾火已達到最高點,要他這時離開她,那無非是要了他的命。因而他能做的也只有放慢速度,讓她漸漸適應他的存在。他極盡緩慢的律動在她的身體內引爆她潛在的激情,唇舌更不忘安撫她不安的情緒,待她的疼痛漸漸褪去,逐漸習慣他的存在時,他才開始加快了律動的速度,激狂的情慾如洩洪般傾洩而出。
盧希○已由痛楚轉變成一股強大的電流穿過她的身體,慾火已被點燃。她完全配合著他的律動,隨著他的帶領共赴雲雨。
俏麗的短髮被汗水浸濕,紅通通的臉龐猶如芭比娃娃,她心醉神迷的眼波讓人意亂情迷。
莫◇用力一挺,將自己送進最深處,也將兩人推向慾望的高峰,衝刺再衝刺,直到兩人一起達到高潮……
☆ ☆ ☆
莫◇虛累地壓在盧希○的身上,唇貼在她的唇上,溫柔的拭去她額頭上的汁汗水。
兩人的汗水相混合,身體緊緊地貼在一起。沒想到合為一體的感覺是這般的美妙,讓他眷戀不已,不想放開她。
「我弄痛你了。」就算再眷戀、再不捨,他還是離開她的身體裡。他微微起身,抽了幾張面紙,溫柔的為她擦拭沾在她大腿上的血漬。
盧希○害羞地夾緊大腿。這是多親密的動作呀!
「我自己來就行了。」她想拿過他手上的面紙。
「讓我來。」莫◇阻止她,繼續為她擦拭著私處,最後他乾脆將她抱起,來到浴室裡。打開蓮蓬頭,水便從上而下浸淋在他們的身上。
他擠了一些淋浴乳在手掌中,然後抹在她的身上,為她洗去一身的汗水和疲憊。最後他的手更直接來到她的私處,毫不忸怩的洗去她下體的血漬。等到她的全身沾滿泡沫,他的身體才與她的身體相抵,藉由她身上的泡沫一同洗去他身上的汗水。強大的水流從他們倆的頭上傾洩而下,洗刷掉兩人身上的泡沫。
莫◇拿起一旁的大浴巾,擦乾她身上的水漬,再將她抱離浴室,裸身一起躺在床上,拉起被子覆蓋在兩人的身上。盧希○只是默默地享受他為她所做的一切。她感動於他這樣的一個男人,竟然會為一個女人做這一些。她原以為女人之於他只是一種解決生理需要的動物,根本不具有任何的意義。
今晚在PUB裡,多少女人如彩蝶般翩翩團繞在他的身邊,加上剛剛他完美、純熟、高超的性愛技巧,相信他的生命中一定不缺女人,只要他願意,一定會有大把的女人等著他的眷顧。
她不就是如此,才第二次見面,就無法拒絕他。別的女人或許是迷戀於他的酷、帥、完美的長相,她則是被他流露出的滄桑和寂寥深深吸引,她抗拒不了他的淒然。
盧希○枕在他的胸膛上,雙眼緊閉,然而她的思緒卻是清明的。她不知該如何面對他,因此只能選擇假睡。
莫◇點燃一根煙,靠在床頭吞雲吐霧起來。他知道她並沒有真正睡著,只是不知如何面對他,才選擇裝睡。
他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粉嫩的臉,再順著她的唇形描繪著,最後放在她的唇上。「告訴我你的名字。」
盧希○在他的手撫上她的臉時,一顆心怦然一動。她知道自己已經愛上他,但他就像沒有根的浮萍,她抓得住他嗎?
「對於一夜情,彼此是不需要知道太多。」她不想給自己太多希望。
「你難道不要我對你負責嗎?」這是她的第一次,他不知道她為什麼願意將最寶貴的第一次給像他這樣的一個陌生人。
「我已經成年了,可以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任。況且你並沒有逼我,你沒有必要負責任。」
「你的意思是?」從她的話中,他感覺得到她並不希望他們之間會繼續發展下去。
「我的意思?」盧希○苦澀的笑了笑。她能作決定嗎?她離開他的胸膛,躺到枕頭上。「你在台灣會停留多久?」不知怎地,她竟有股感覺他並不屬於這個地方。
「事實上在這次的攝影展結束後,如果沒有其他的理由,我就會離開。」
「既然這樣,那你又想怎麼對我負責?」盧希○在心中祈禱著,希望他不要提起用金錢來補償她,否則她會恨他,更會恨自己。
這一切是那麼美好,她不希望他將它變成了一種交易,一種金錢的交易,那會讓她覺得自己就像個妓女一樣,為了錢什麼都可以出賣。
「我……」是啊,他該如何對她負責?他的生活總是飄泊不定,他能自私的要她放棄安定的生活,隨著他去浪跡天涯嗎?
還是他放棄一切,在台灣安定下來?
他知道兩樣他都做不到,他又該如何對她負責?
「謝謝你。」盧希○忽然開口向他道謝。
「為什麼謝我?」莫◇低頭看著她的臉,不懂她的道謝所為何來。
「謝你並沒有一開口就說要用錢來對我負責。」
「我們之間並不是交易,我又怎會用錢來侮辱你。」他心疼的在她的發上印下一吻,她並不是妓女啊。
「所以我謝謝你。」
「你有跟父母住嗎?」
「我是個孤兒。」她毫無隱瞞的回答他,「從一出生就被拋棄的孤兒。」
「對不起。」莫◇十分愧疚的道歉。
原來她的孤獨和寂寞完全來自於她悲楚的身世。他呢?雖然他有父母、兄弟姐妹,然而他的成長過程又跟沒有有何差別。或許在別人的眼中,他擁有人人欣羨的家世背景,然而這一切對他來說只不過是個沉重的包袱、壓力,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是個孤兒並不是你造成的錯。」
「你還是學生嗎?」
「我已經大三了。」
「那你的生活費和學費都是怎麼來的?」
「打工,我用幫同學代班來賺取我的一切所需。」
這就能解釋為何她以那樣多不同的角色出現在他的鏡頭之下,只是……「單單靠幫人代班,可以維持下去嗎?」
「我以他們工資的兩倍來收費,什麼工作都不拒絕。有時候一個月累積下來還曾經有個十幾萬的收入,平常平均也還有三、四萬。」她算過了,做專屬代班是累了些,收入卻相當豐富。
莫◇有些無法置信,一個專代別人的工作,竟然能賺到這麼多的錢,難怪上次她會一開口就問他是不是有報酬,也難怪她會捨不得花個幾百塊去沖洗照片,因為她所賺取的錢都是時間和勞力所換取的辛苦錢。
「你搬來我這裡住吧!反正我常常不在台灣,你也可以省下一筆房租。」
「再說吧!」盧希○聽見他的提議,一顆心還是微微被刺傷。她背過身,不想再多說什麼。
莫◇深深地歎了口氣,依舊靠在床頭,心中開始思索著未來的一切。
他的計劃或許該有些改變了。
☆ ☆ ☆
盧希○連續上了四堂課,好不容易到了中午休息的時間,肚子已餓得咕嚕叫。她正想去學校的餐廳吃飯,後面傳來又急又大的呼叫聲,害得校園裡其他的同學全往她這邊行注目禮。她不得不停下腳步,等著讓她更加出名的人。
洪韶瓴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終於追上了盧希○。今天第四堂課她們沒坐在一起,怎知教授才一喊下課,她馬上回過頭去找她,她就不見了,她趕緊將書本、筆全掃進背包裡,衝出來找她。「你跑那麼快做什麼?」洪韶瓴忍不住責罵她。
「趕著去吃飯。」她今天早上沒吃早餐,早就餓得大腸告小腸。
「要吃飯也不等等我!」她們並肩往學校的餐廳走去。
「你找我找得這麼急,是有什麼要告訴我嗎?」盧希○轉過頭看著跑得滿面通紅又異常興奮的她。
「星期六我不是找你去看莫◇的攝影展嗎?」洪韶瓴興奮的說著。
盧希○一聽到莫◇的名字,心跳漏跳了一拍。那一個凌晨,她趁著他入睡,悄悄地下床穿好衣服,到客廳後,她將凌亂的客廳很快整理乾淨,然而帶著那本簽著他的名字的相本,不留隻字片語的離開。
不知他醒來之後,見到她已經悄然離去,會是怎樣的心情?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和她一樣感到失落?
「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被驚喜沖昏頭的洪韶瓴,完全沒有注意到盧希○的失常。
「是不是又見到什麼大帥哥?」能讓她這麼的興奮,無非是又見到她仰慕的偶像。難道她見到了莫◇?
「帥哥當然有,軒風藝廊的負責人柳軒風就是個大帥哥,不過這不是讓我最驚訝的事。」
「那到底什麼事值得你如此雀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中了彩券兩百萬。
「你。」簡單的一個字。
「我?」她們已經走到餐廳,盧希○拿起餐盤,開始叫起自己喜歡吃又便宜的菜。
洪韶瓴也拿起餐盤,胡亂的點了三樣菜,跟著她走到一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來吃。「我看到你的照片在莫◇的攝影展中!」
「是嗎?」她的回答沒有多大的驚訝。昨天她在PUB如果沒遇上莫◇,她或許會感到驚訝萬分,如今已經知道了,就沒什麼好詫異。
洪韶瓴終於察覺到她的異常反應,她放下竹筷,瞪著她瞧。「希○,你老實告訴我,你什麼時候認識莫◇,或當他的模特兒?」這種事情她竟然隱瞞她這麼久,看來這份酬勞鐵定不少。
「我怎麼可能認識他,又怎麼可能去當他的模特兒。」盧希○一邊低頭吃著飯,一邊回答她。一來是因為她快餓死了,二來是逃避韶瓴銳利的眼神,生怕她敏感得發現她的異樣。
「可是我確實在莫◇的攝影展看到你的照片,其中一張你抱著一隻小狗,臉頰淌著淚,蹲在深夜的街頭。」
「那是我有一晚代完班,一個人散步回家時,無意中被他拍到的。」她說的是事實。
「可是你出現在攝影展中的照片不止一張呀!有白天、有黃昏、有深夜,只是出現的都是不同的角度,有背影、有側面、也有遙遠的模糊模樣,卻也依舊可以看出那是你。」「我只能說那一切都是巧合。」這一切只能用這兩個字來解釋。而她和莫◇兩次的偶遇,也只能解釋成緣分。
「是嗎?」她才不相信事情會這麼簡單,就算神經再大條,也會看出她閃爍的言詞。
盧希○知道她若不說清楚、講明白,以洪韶瓴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個性,是不會輕易罷休的。她從背包裡拿出那本莫◇送她的相本,推至她的前面。
洪韶瓴拿起相本打開來看。哇!全是希○的照片,還是本經過設計、漂亮得令人愛不釋手。不止設計漂亮,就連照片拍得也漂亮自然,這和去拍沙龍照的感覺完全不一樣。這本相本裡全都是寫實的生活剪影,相信這一定是在希○完全不知道的情況下被拍出來的效果。
「這是莫◇送你的?」
盧希○點點頭。
「你還說你不認識他。」太不夠意思了,這種事能瞞她這麼久。難怪找她去看攝影展她會一口拒絕,說不定她早就全看過了。
「其實昨天之前我是真的不認識他,對於他拍的這些照片我更是完全不知情。而我相信他也是沖洗出來之後才知道我總在無意間閃入他鏡頭之中。直到兩個多星期之前,我一樣代學長PUB的班,下班時剛好飄著毛毛細雨,我便選擇走一走。半路上我看到了一隻流浪狗,一時情緒翻湧,抱起小狗,才會有那一張我抱小狗的畫面。他可能是剛好在拍夜晚的街頭,就這樣,我又成為他鏡頭下的人物。」
「真有這麼巧!」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如果用非正常邏輯來思考,別人不把希○當成幽魂才怪咧!
「星期六我又代學長的班,一直到兩點。莫◇剛好去PUB喝酒,他認出我來,因而將這本相本簽了名之後送給我。」盧希○有所保留地說。她並未將她去了他住的地方、上了他的床、跟他做了愛,以及將她的心給交出去的事說出來。
「真的有這麼巧!」洪韶瓴還是只有這句話。
「就是這麼巧。」
「希○,我有個預感,你們兩人之間一定會發生很浪漫的戀情。」洪韶瓴忽然說出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她是個預感極為靈驗的人,很少不准的。
「你別胡說八道,我和他之間什麼事也不會發生。」
「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