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認沒有在生氣,只是胸口脹得很,她是修養良好的魔女,不會隨隨便便的生氣,即使對方是一個非常該死的男人。
真的不生氣,不過想將店裡切水果的刀往他身上插去而已,她有絕對容人的雅量。
不然像大姊的迷糊和二姊的桃花性,她沒有幾分能耐招架得住嗎?
真的、不、生、氣——
在上官文靜有動靜之前,猛然一驚的東方著衣早已先一步跳開,踉蹌地撞到頂上的櫃子又慌忙地往後退,原本一地狼籍的杯盤更見混亂。
那一身躍入眼中的高中制服似在鄙視他的孟浪,連小女生都不放過地伸出狼手,他簡直不配為人。
可是她的美好又叫人難以忘懷,嘗起來的滋味是成熟多汁,一點也不生澀礙口,她根本是個魔女,表裡不一,害他成了心術不正的大變態。
「我保證沒有下一次……」喔!該死,哪來的玻璃碎片?
「你確定?」為什麼她不太能相信他?
吃痛地拔出掌心中的小碎片,東方著衣指天立誓的保證。「我對小女生沒興趣。」
「真的?」
「百分之一百真心,還沒發育的小鬼引不起我的……呃!這個……」嚥了嚥口水,他實在說不出口。
眼前純真的身軀肯定已經發育,少扣一顆鈕扣的上衣隱約可見誘人的溝影,豐挺的前胸在制服下倒是挺壯觀的,不折不扣的女性曲線已然成形。
十七歲的女學生有著大人一般的成熟體態,姑且不論心智是否達到一定的成熟度,通常這年紀的女孩同時具備少女純真以及即將轉為女人的嫵媚。
性感中帶著無邪是動人的,有兩位美得各有特色的姊姊,上官文靜的姿色自然差不到哪去,否則怎會成為招牌之一呢!
清冷的臉龐兼具一股迷人的知性美,她的美麗並非令人一見驚為天人,而是一開始不討厭,慢慢越陳越香那種。
到最後會沉迷到不可自拔,像吸食毒品般戒不掉,一天不哈上兩口就渾身不對勁,做起事來無精打采。
「先生,你的保證呢?」敢說她是小鬼,他的視力肯定有問題。
一聽見她又喊他先生,東方著衣火了。「我幹麼得向你保證,我沒有對末成年少女出手的習慣。」
奇了,他怎麼有一種心虛的感覺,好像說得出做不到,勢必會後海。
「希望如此,你的血弄髒了我們的大理石地磚。」大概上次去醫院丟足了臉,這次比較能忍痛。
「那你還不快點拿些止血的藥品來包紮,想讓我血流光不成?」反應真慢,她真該好好反省。
東方著衣像是在自己家裡使喚下人似的吆喝,認為他流血了就應該有人服侍,誠惶誠恐地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不得有怨言。
反正他當慣了大少爺,自然不以為態度上有何偏差,命令的口氣順勢而出。
只要不死在她們店裡都無所謂。「這裡看起來像紅十字會嗎?」
「嗯?」什麼意思?
「很抱歉,我們這裡只賣咖啡不是急救中心,要救護車請打一一九,市內通話費兩元。」她指指投幣式電話。
她們開門做生意而非從事慈善事業,否則何必將一般市內電話改為投幣式電話,以防客人把電話當成公設而聊個不停。
一開始兩個姊姊還很反對,但是每個禮拜清一次收錢箱時,她們可是驚奇不已,居然有人笨得用銀幣和美金打電話,數量還不少。
可見被女色所惑的白癡不在少數,打不通不懂得叫她們退錢,一律當成公基金,供她們月底大肆揮霍一番。
所以她是有遠見的人,曉得電話收費是一門學問,沒叫人貪了便宜。
「你身體裡的血液到底是冷的還是熱的,沒瞧見我在流血嗎?」是不嚴重,傷的是男性自尊。
她拿出一根耳溫槍往他耳朵一量。「三十六度七,正常體溫,我相信流一點血死不了人。」
誰曉得她的耳溫槍打哪來,手往背後一探便出現,神奇得不得了。
一副少年老成的上官文靜決定不管他死活,她還嫌他傷口不夠大血流得太慢,枉費她故意將碎片移到他可能重壓的位置。
她發誓絕無生他的氣,兩、三個吻算什麼,凡事總有第一次,她當是被那頭大笨狗舔了兩下,一腳踹下去就得了。
「呃!這位……看起來很凶的先生,我有OK繃你要不要?」死刑犯也有吃最後一餐的權益。
「不必。」東方著衣惡狠狠地回頭一吼,嚇得同情心氾濫的上官青青又差點跌倒。
「喂!客氣點,人家給你方便你當隨便,你當上官家的女兒好欺負呀!」裙子一撩,一副狠角色模樣的上官桃花將腳抬到椅子上。
說實在話,她的動作非常不智,原本心疼上官青青被吼的義勇軍一瞧見她修長美腿馬上失魂,忘了要伸張正義。
「你多高?」東方著衣突然問出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
「一七四。」咦!她幹麼回答得這麼順?「你莫名其妙問我身高幹什麼?」
他沒再理她,看向手拿OK繃的上官青青。「你有多高?」
「不要回答他。」一定有陰謀。
可是上官桃花的警告來得太遲,上官青青已傻楞楞的報出一六八的身高。
她們家的女孩都算修長,最小的上官文靜也有一百六十七公分,在東方人體型屬於高挑纖細,不比西方女孩差到哪去。
「好,我要你們兩個。」終於找到兩個像樣的,條件不輸專業人才。
「兩個會不會太少了,一網打盡三姊妹才夠本。」陰惻惻的聲音突然一起。
東方著衣瞧了瞧說話的上官文靜,表情是毫無遲疑的。「你不行。」
「因為怕吃上官司嗎?」根據我國法律,不管對方同不同意,一與未成年發生性關係,一律以刑事法提起公訴。
「這跟吃上官司有什麼關係,我比較需要她們兩個。」不知為何,他就是不想將她展示在眾人眼前?
一種說不上來的私心吧!大概是吻了她的緣故,多了一層難言的佔有慾。
上官青青為維護清白出聲,「我是有小孩的母親,你有需要去找桃花,她一向熱情開放。」她還要做人不能亂來。
聽聽,這像句人話嗎?「大姊,你當我性解放的新女性呀!兩腿一張就等著男人來上。」
不少男人因她的話當場流下口水,心想她在床上的騷勁肯定令人銷魂。
但僅能想像而已,還沒人有本事衝破桃花精的封鎖線一償宿願,她是內心保守言行前衛,有些事還是不敢身體力行,只能坐而言。
「桃花,你的話太粗鄙了,要說有男人緣才是。」她最不缺的便是男人,桃花冊一翻少說上百人。
她指的是一本的頁數,一疊的冊子就難數了,滿滿一抽屜。
「你的男人緣也不錯呀!口哨一吹起碼有一支軍隊。」海陸空齊全。
上官青青為難地摸摸聖伯納犬的耳朵。「我不熟悉男人,你較習慣啦!」
真會被她氣死,她是怎麼當人大姊。上官桃花辯駁的道:「我習慣的是男人而不是他們的身體,你當我是什麼?」
兩姊妹各說各的推來推去,看得東方著衣一頭霧水,完全不懂她們在上演哪一齣戲,他有說過讓人難解的話嗎?為何兩人的對話十分可笑。
他看向又把眼鏡戴上的上官文靜,一時差點忘了要問她什麼,他記得那副眼鏡已經被他砸壞,怎麼這會完好無缺的架在她鼻樑上。
難道她早有預感會被砸,因此多配了一副備用?
「靜,你和這位先生商量商量,叫他不要要我們啦!我不能做壞榜樣讓酷學習。」她是堅貞的好母親,不做下流事。
「先生……」上官文靜開口。
「不行。」他一口氣截斷。
「我都還沒說到重點你幹麼打斷我的話,你的行為非常不可取,我要求你道歉。」他需要再受教育,由小學的生活與倫理學起。
「道歉?!」他冷嗤的發出哈哈聲,表示她的要求幼稚可笑。
「你嚴重傷害我家人的名譽,我要你悔過有什麼不對?」不生氣,不生氣,她是有教養的魔女。
東方著衣困惑地蹙起兩眉不太明白,「我需要她們來為我走一場秀為什麼要悔過?I我還沒聽過當模特兒是件不名譽的事。」
「秀?!」
「模特兒——」
這……
多大的烏龍呀!
面上一陣尷尬,真叫人無言以對,瞧她們的誤會多讓人啼笑皆非,心思邪惡地將一樁正經事想成低級事,不愧是魔女本色。
「你要她們為你走秀?」上官文靜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務求達到勿枉勿縱。
「下個月中旬在世貿,我必須培植新人上台。」她們的長相和身高很適合。
當初一眼瞧見飄逸女子的氣質,腦海當下浮現她穿壓軸的那套白紗禮服的模樣,典雅清靈宛如人間明珠,鐵定會造成轟動。
因此他不假思索的提腿猛追,不簽下她誓不甘心地走遍附近大街小巷,即使被打的重點部位仍不舒適,他依舊為完美演出而拚命。
「二姊是沒問題,不過我大姊就該好好考慮,她不適合定伸展台。」迷糊成性的人走秀恐怕是一場大災難。
上官青青在一旁直點頭,表示她做不來這事。
「不試試怎知不行,我有把握能將她送上世界舞台。」她有驕傲的條件。
「我不穿內衣。」
「嗄?!」她穿不穿內衣關他什麼事,小冷血的不穿內衣也許他會有興趣知道。
不好,他又想入非非了。
「我大姊的意思是她不走內衣秀,她生性含蓄,不過我不介意光著身子上台。」有勾引男人習性的上官桃花不自覺地偎近。
濃艷的香氣讓他自動迴避。「並非內衣展而是流行服飾展,布料多得足以蔽體。
「我家小妹為什麼不行?她身高夠又長得亮眼,絕對能讓衣服發光。」人穿出衣服的特質,而非搶光衣服的丰采,這就是模特兒的專業。
這行干久了多少瞭解模特兒的豐苦,一下子換衣一下子上台,一下子又要補妝,忙碌的情形是外人無法想像,幾乎快把人累癱了。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們輕輕鬆鬆走兩圈就有錢賺,根本不需耗費大多心力,其實他們都想錯了。
像靜的想法就是如此,動不動叫她桃花精,當她以勾引為手段換來走秀機會,不讓她親身嘗試,是不知道身為模特兒的辛苦。
看她以後敢不敢再隨便叫她桃花精,沒大沒小一點都不尊重她這個姊姊。
「她手受傷。」當然不能讓她上台,到時會有多少人瞧見她的美麗。
東方著衣的理由是她還小,用不著和一群人擠大染缸,她會有更好的出處。
上官桃花眼露輕視的一睨上官文靜那只早好的手。「放心,她會好得很快,超乎醫學界的奇跡。」
要不是有太多人目睹她「受傷」,她也不必繼續偽裝骨折的樣子,有誰見過比她行動更敏捷的殘廢,攀梯爬高一如往常,單手一樣能洗杯子。
當然,魔法的助益不可不提,叫人好生羨慕。
「我不拿她的手開玩笑,她的傷我必須負責。」這次她別想開溜。
又來了,他怎麼老是念念不忘這件事,不讓他負責不行嗎?
上官文靜眼一吊地拉拉制服,托高石膏手準備將一地玻璃碎片掃乾淨,一隻專制的大手問也不問的搶過掃把,還不小心地將血灑了幾滴在她手背上。
真不知是感謝他的雞婆還是咒罵他多事,他的血流光了她得去報案,橫屍一具。
「你們學校的制服真醜,你怎麼敢把它穿出來丟人現眼,沒人說它像下葬的死人裝嗎?」
上官文靜真的生氣了,一個失去理智往他後腦敲去,石膏和腦殼同時發出砰的聲響,肯定是他的腦袋比較痛。
因為石膏是死的,而腦袋存在著神經,敲下去焉有不痛之理,除非是四肢僵硬的死人,否則硬碰硬的結果是人吃虧。
灰白貓在陽光下打哈欠,冷看無聊的男男女女,還是睡覺最好。
怎麼會這樣?
不停自問的上官文靜有一絲苦惱,難以置信她的霉運會延至今日,為什麼不能還給她一個平靜的學生生活,她還是個學生。
自從她懂人事以來,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居然主動和她就讀的學校聯繫,裝好人地說願意免費替學主設計新制眼,好淘汰三十年不曾變過的舊制服。
所謂傳統是很難改變,那麼多年過去,大家都看習慣了又何必改,雖然這制服不顯眼卻別有一番復古味道,穿久了還是很舒服。
可是那個傢伙不曉得向理事會灌了多少迷湯,花言巧語地拐得女校長點頭同意,在校務會議上一致通過後才知會學生會。
好吧!要換就換關她什麼事,誰規定學生會要全權負責,明明是師長應允的校務,為何到頭來全往她頭上壓。
更悲慘的是她不但要接下這個苦差事,還得和那位大設計師保持互動關係,以便將學生對新制服的意見以及他設計的理念做溝通。
還得隨傳隨到,沒上的課以公假論,形式上像是跑腿的工讀生,有損她學生會長的形象。
早知道就請傷假請到他服裝展結束,大姊不答應他走秀是她的事,她這一家之主不代表事事都得管,總有例外。
至少有個桃花精願意幫忙,只要酬勞加一成她一定全力以赴。
真想讓這隻手早日「康復」好擺脫監視人的目光,她真的離殘廢很遠很遠,用不著小心翼翼當她是媽祖早晚祭拜,外帶茶水伺候。
唉!有見過比她更命苦的魔女嗎?她寧可回魔法學校再修三年。
「會長,你在歎氣耶!」多麼不可思議呀!為人「莊嚴」的會長也會歎氣。
簡直和聽到神仙放屁一樣稀奇。
「曾美美,新生手冊編好了吧?不會像上次那樣遺漏了一年七班。」太閒了才會注意她有沒有歎氣。
留著劉海的可愛女孩俏皮地一吐舌頭。「會長,你要拿這件事取笑我多久,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一年級十三個班,你偏是替學校省事的刪去一個班,想想被你遺忘的班級有多可憐。」漫不經心的做事態度遲早出紕漏。
「該怪蔣維明啦!都是他拚命催、拚命催,害我一緊張才少算了七班。」討厭鬼蔣維明。
「自己偷懶還怪別人,我的工作不比你少,還不是做得漂漂亮亮,哪像你虎頭蛇尾,只有三分鐘耐性。」而且他得兼顧柔道社,社長可不好當。
「蔣維明,你存心和我過不去是不是,我幾時虎頭蛇尾了。」她只是一時大意疏忽了。
「我是就事論事,有沒有你最清楚何必問我。」他才沒空惹這頭母老虎。
曾美美氣呼呼地關掉他電腦上的視窗。「一天到晚上網把美眉,八成是援交郎。」
「你是什麼意思,被男朋友拋棄也用不著找我出氣,我是上網找資料吶!」可惡,不知救不救得回來,他還沒存檔。
「誰說我被男朋友拋棄,你才被恐龍妹強暴一百次,我會可憐你失身太早。」詛咒她不幸呀!她沒那麼倒楣。
「哈!會有你早嗎?聽說你國二就和處女身份絕緣了。」人身攻擊他也會,誰伯誰。
「你……你造謠生事,學生會怎麼會有你這種不良的學生。」真是氣死她了。
學生會由學生組成,經由三千兩百二十名學生投票選出,各班班長和各股股長是基本幹部,負責布達學生會的決策。
而主要幹部有七人,他們之間戲稱為七人小組,除了有正副會長外,還有財務委員、事務委員,各司其職分工合作,讓學生權益不致受損。
平時吵吵鬧鬧像一家人,相互鬥嘴無傷大雅,愛拿對方的嗅事開玩笑,糗到人無地自容方肯罷休。
但是一認真起來可是很嚴肅,有模有樣地開起不遜大企業的高級會議,言之有物地為學生謀福利,向校方據理力爭。
他們在校的成績一向名列前矛,很少有掉到十名以外,是眾所皆知的優等生,深受師生好評。
因此尚未畢業已有各大院校來挖才,提出誘人條件希望他們去申請入學,學費全免外加獎學金,據說最高出價三百萬,還有議價空間。
「你們兩個鬧夠了沒,沒瞧見會長在揉眉心呀!」全被他倆吵得頭疼。
兩人不好意思的一笑,放低音量繼續吵。
「明月,他們的個性你還會不清楚嗎?一天不吵是成不了冤家。」她早習慣了。
「我們才不是冤家。」是仇人。
曾美美兩人異口同聲地發出驚恐聲,好像和對方配對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
「瞧!他們默契多好,真要選出最佳拍檔非他們莫屬?」天生一對寶。
才怪。兩人不平地噓了一聲,
「會長,你該不是被凌艷艷煩得頭痛吧?」那個花癡女。
「還好,她的行為還不算過份。」遭嫉是人之常情,表示她出色得叫人嫉妒。
曾美美興致勃勃地插嘴。「我看會長是被天天來接她的老男人電到了。」
不要再倒屎了,她已經夠倒楣。在心底低哀的上官文靜只盼能平安畢業。
蔣維明瞪大眼,「喔——腳踏兩條船,會長你這樣是不可以的。」他是支持清純的校園戀情。
「蔣維明,你指的不會是我們素有籃球情人之稱的副會長吧?」他可是所有女生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會長不包括在內,她是一股清流。
他取笑地揚起下巴,「難道你不知道會長和副會長是公認的一對?」
青梅竹馬。
曾美美有些驚訝,「幾時發生的,為何沒人通知我,會長你太不夠意思了。」她心碎了,她夢中的白馬王子。
不過對手是會長她認了,誰叫她瘋狂的崇拜會長。
上官文靜露出一抹微笑。「你們編故事的功力我很感動,繼續努力以創佳績。」
「什麼嘛!我被騙了。」曾美美狠狠地瞪視造謠者,收起碎了一地的少女心。
蔣維明不贊同,「會長,你就承認了吧!副會長對你情有獨鍾,才一路陪你走了十二年。」小學到高中可是一段不算短的路。
「你想太多了,同一學區的學生念的學校不就那幾所,純粹是巧合。」成為女生仇視的對象可不是她的目標。
「是嗎?為何副會長老用含倩脈脈的眼神注視著你?」會長太絕情了。
上官文靜笑著點點鼻樑上的眼鏡。「去瞧瞧眼科吧!你的視力出了問題。」
「我看是蔣維明愛上了副會長,所以才會發現副會長深情的目光。」換人心碎了。
「曾美美,你一張大嘴不說話會死呀!我就是『迷戀』副會長怎樣?副會長你怎麼沒來?」他故意嗲聲嗲氣的比起蓮花指,逗得大家捧腹。
學生歲月本就無憂無慮,說說笑笑時間很快的過去了,自習課拿來處理事務最適當,不像七人小組中的其他幾人還得補課。
高三的課程一向很鬆,該教的課程都教得差不多,剩下的時間大多拿來複習,成績優越的他們隨便翻翻書都能考出好成績,所以不用每節課都上。
「我個人認為會長配那位東方大師挺合適的,吼獅和靜雁。」一暴躁一冷靜,一性急一徐緩,簡直是天作之合。
徐明月的話引起眾人的笑聲,直道她異想天開,將不可能的任務由螢幕上搬下來。
「你們在笑什麼,不介意和我分享吧?」一道十足陽光的高大身影帶著爽朗笑聲走了進來。
「副會長好。」眾人齊口一喊,可不敢真把剛才的事告訴他。
開開玩笑可以別當真,相處久了誰會看不出副會長對會長不變的感情,真要說破也挺尷尬的。
因為兩人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撲朔迷離地叫人乾著急,不確定他們是不是一對。
要是搞錯了可有得糗。
「霆暉,村口老師沒為難你吧?」堅持日本沒有侵華的數學老師。
「只要不提日本戰敗的事,他絕對是好好先生。」他打趣的說。
上官文靜將學生手冊放進櫃子裡準備回家。「你留下來指導指導他們吧!他們最近有點混。」
「不,要走一起走,我才不要和蔣維明一起變態。」愛上男生。
蔣維明像抓著曾美美的小辮子,立刻道:「看吧!又想偷懶了,盡找一堆藉口。」他沒冤枉錯人。
「誰說的,你看明月還不是打算離開。」少了會長的空氣會變得特別污濁,誰也待不住。
「喔哦!你們要開小差。」那好,他也要去逛逛網咖消磨時間。
曾美美調皮的說:「反正公假的假條是我們自己蓋章,假公濟私一次又有何妨。」
她的話讓大家不免莞爾,公然慫恿學生會幹部違反法紀,有違學生選才的美意。
但是誰理他呢!偶爾一次又怎樣,會長帶頭副會長一定跟從,他們只是有樣學樣罷了。
「會長,要放他們假嗎?」高霆嶧好笑的詢問上官文靜的意見。
上官文靜挪挪眼鏡一臉無奈。「牛要吃草我能拴得住嗎?別啃到教官的皮鞋。」
校外行為一概不由她負責,自行承擔。 有男人追著上官青青跑不算新鮮事,哪天她出門身後沒跟著一群垂涎的賤男人,擔心她寒、關心她熱的跟前跟後。
真有一天沒男人尾隨其後才叫稀奇,大家都該出門看醫生,如此絕世飄逸的美女居然沒人追,肯定是黃河淹大水淹到台灣來,所有人都去看熱鬧了。
所以,根本用不著太驚訝,抱持平常心就好。
今天上官青青又出門了,她走錯了三條路才到學校,一看到鼻青臉腫的小男生忍不住就掉下淚,哭得梨花帶淚讓校長和一干老師很不好意思直向她道歉。
一旁有個頭髮剪得像小男生的小一女生很受不了地直翻白眼,每一回都這樣哭得叫人搞不清楚狀況,到底誰才是她的孩子?
幾乎是過了一世紀,被打的小男生被罰掃廁所一個月,而打人的小女生含著教務主任給的棒棒糖笑嘻嘻,一副她又做了件好事似等著受褒獎。
但實際情形又如何呢?相信在場的校長和老師都不曉得,因為他們一遇上小龍女就沒轍,當她過度氾濫的同情心又決堤時,他們只顧著安慰她,全然忘了詢問發生什麼事。
反正不管小女生的行為是對是錯,一旦由上官青青出面處理,到頭來哈腰道歉的一定是校方。
當兩母女走出校門口,男人發亮的目光就不曾離開過,但是敢上前搭訕的沒有一人,因為他們都知道魔女咖啡屋的上官青青有一位非常厲害精明的小妹,他們惹不起。
不過呢!總有例外。
兩人經過一問餐廳前打算繞近一點的路回家,忽然有個像瘋子的男子奔出餐廳攔路,她們當然要想辦法避開,不然被追去賣怎麼辦?
於是一方跑一方追,上官青青帶著女兒跑不快,很快就被追上了,男子才開門說了一句:我要你……剛打完架、鬥志正盛的皇甫酷馬上給了他一拳。
因為個子小的緣故,出手的位置就不太好描述,她只覺得打互一根香焦,然後很困惑男人為什麼在胯下藏水果,怕別人搶嗎?
沒人回答她的問題,拉起女兒小手的上官青青一臉紅通通,直向跪在地上慘叫的男人道歉,又走錯兩條街才在女兒的帶路下回到咖啡屋。
「你又在學校闖了什麼禍?」
吐吐舌頭的小女生一臉俏皮的道:「沒有呀!三姨,我很乖的。」
「只是把六個小男生打得不成人形,讓人家的爸媽認不出來。」她要真乖,天下就沒壞寶寶了。
「沒那麼慘啦!我只是幫他們整型……」猶不知大禍臨頭的皇甫酷興高采烈的比劃著。
店裡的客人和員工都因為她的活潑而會心一笑。
「皇甫酷,把你的手伸出來。」眼神一沉,一家之主上官文靜的態度顯得嚴厲。
「靜,你別打她啦!她下次一定不會再犯了。」被打會很痛的。
上官桃花搖搖頭,「大姊,你不要太寵孩子,做錯事就要懲罰,你讓靜好好打她幾下。」小孩子不打不成。
肩膀一縮的皇甫酷怯生生的伸出雙手,表情瑟惶地等著挨板子。
上官文靜秀眉微微一揚。「我幾時說要打她來著,我有話要問她。」
一聽到此話,小女生當場紅了眼眶,連上官家兩個做人姊姊的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三姨,我讓你打好不好?」她寧願挨打也不要受待會的懲罰。
「是啦!老三,小孩子打幾不就乖了,你別害大姊提心吊膽。」連累她們連坐受罰。
直點頭的上官青青也贊成她用刑,不敢袒護地替她找棍子。
「你們在緊張什麼,我不過要問酷為何打人而已。」她真的沒有其他想法。
而已?!
可是她們卻嚇得皮皮挫。
「我……我和他們說好了,星期一、三、五鞦韆歸我們女生玩,二、四、六才是男生的,他們搶我們的鞦韆我才打人的。」所謂的說好了其實是威脅,而且禮拜六不上課。
兩道抽氣聲直盯著日曆上的數字,心驚的想撲前掩去證據,
「昨天星期幾?」
小女生想了一下。「星期三。」
又是一陣抽氣聲響起。
「明天星期幾?」
「當然是星期五。」姨問得好奇怪喔!
很想死了的上官青青和上官桃花無力的趴在櫃檯,不敢相信一向聰明伶俐的小酷妹會這麼笨。
「今天呢?」
「我知道,是星期四……啊嗚!完了。」她先是興奮的舉起手大喊答案,接著表情像要哭了的一垮。
「做錯事還打人是件值得誇耀的事嗎?」她不會聽不懂道理,現在的小孩子精得很。
「我……我錯了。」低下頭,皇甫酷萬分懺悔的模樣讓人心生不忍。
錯了卻絕不會改。「被你打的同學被罰多久?」
上官文靜已經看多了,每次被罰的都是沒錯的一方,很少有正義出現。
「一……一個禮拜。」她偷偷的瞄了母親一眼,暗自地吞了一口口水。
上官文靜轉過身收拾杯子放齊。「你知道我不喜歡別人說謊,你要我打電話問老師嗎?」
「我……是一個月啦!這回我沒說謊。」三姨好可伯,不看她也知道她在說謊。
「嗯!很好,從晚餐起,我們天天菜單上都有青椒炒牛肉,吃一個月,你們沒意見吧?」
「不--」
「天呀!」
「造孽吶!」
慘嚎聲出自二大一小的口中。
青椒雖然營養價值高又爽口,可是對她們而言,是極度恐怖的噁心食物,一聞到那味道就想捂鼻,根本不敢想像吞進肚裡會造成什麼後遺症。
因此青椒一直在上官家的餐桌上缺席,沒人會想去咬它一口。
所以連續一個月吃青椒炒牛肉是一種處罰,而且是非常殘忍的酷刑,她們怎能不抱在一起傷心。
「靜,可不可換另一樣,洋蔥炒牛肉也很好吃。」她勉強能接受。
「不然芹菜炒牛肉也成,大姊年紀大了容易血壓高,我們多吃芹菜好降低她的血壓。」她喜歡吃芹菜,有減肥效用。
上官桃花一說完,上官青青驚訝地看著她,幾時自己得了高血壓她怎麼不知情,她才二十七歲吶!
「不行,就青椒炒牛肉。」沒得商量。
「老三,你別太過份哦!你也不喜歡吃青椒,為什麼要勉強我們吃?」上官桃花打死也不吃。
青椒的味道的確難聞,不過她們吃青椒她吃牛肉。「小孩子沒教好我們都有責任,受點罰是應該的。」
她們平常就是太縱容小孩子了,一個教她不要被人家打,會很痛的,她竟曲解意思去打人,因為這樣就不痛了。
一個教她有氣不能忍,不然人家會小看她,因此她處處出頭不肯退讓,一點小事就要找人算帳,最後以打架收場。
一點也不像七歲大的小女生,現在不教她規炬,恐怕日後會教不動,說不定她以正義為名自組幫派,數年後成為黑幫老大。
「三姨,你罰我半蹲還是青蛙跳好了,我不要吃青椒。」她一定會天天作惡夢的。
「我不處罰小孩子,一個月很快地就過去了。」
「靜,我吃一點點就好,小孩子長大要很多營養,酷可以多吃一點。」她是大人了,不用吃青椒。
「媽咪!你怎麼可以欺負我年紀小。」小孩子也有人權的,她要申訴。
「誰叫你做錯事亂打人,不是你吃難道要我們幫你吃嗎?」別傻了。上官桃花揉了揉她的頭髮,贊成上官青青的請求。
太陽高照不到小孩子,所以她要多吃才會長得和大樹一樣高。
「二姨,你耍賴,明明是你告訴我打輸了別回家哭,絕對要贏。」哼!大人最會騙小孩了。
「呃!這個……」上官桃花眼神飄來飄去,就是不看這一家子大大小小。「啊!有客人來了,大姊快去招呼!」
她相信接下來的一個月她會很忙,忙得沒時間回家吃飯。
「喔!我去招呼……」上官青青一回身,看見那進門的客人連忙跑進櫃檯,連女兒都不顧了。
一見身邊多了個人,沒好氣的上官文靜嫌她擠地用石膏手碰碰她。「怎麼了?」
「那……那個在街上追著我跑的男人走過來了。」他會不會是來算帳的?
酷好像把他踢得很慘。上官青青不由自主的看向來者的下半身。
「叫桃花精去應付他,她最喜歡收集桃花了。」男人等於桃花。
上官桃花沉聲警告,「別再叫我桃花精,小心我翻臉。」她只是喜歡讓男人喜歡,而不是見一個愛一個,桃花精和狐狸精是不一樣的。
一邊對著透明玻璃杯一照她明艷動人的容貌,她一邊朝著走近的男人微笑,不自覺地露出勾引本性。
但是目標鎖定上官青青的男人只是瞄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記下她的身高和長相,隨即轉向櫃檯內笑得像抽筋的清靈女子。
「小姐……」
他才起個音,內心不安的上宮青青趕緊出聲。「你千萬不要怪我女兒,她並非有意要打你那裡,你大人有大量請原諒小孩子不懂事。」
「我不是……」咦!那個背影看來很熟悉,短短的頭髮很像一個人。
「不管你是不是都不能怪我們,誰叫你一直追我們。」她會害怕的。
「那是因為我要你……」做我的模特兒。
真的很瞹昧,如果話沒說完,像聽在斷章取義的上官桃花耳中這簡直不可饒恕,帳單板一砸就罵人了。
「你好大的狗膽,敢染指我家大姊,你不知道她有女兒了嗎?你憑什麼來要她?」排好隊領牌,有空一定通知他。
「要她,要她,你怎麼能要她,狗子膽,狗子膽,壞人……」來湊熱鬧的斑斕鸚鵡抓著花栗鼠滿天飛。
它很聽話,沒讓小笨鼠繼續偷喝酒。
「聒噪,閉嘴,你沒瞧見我在發脾氣嗎?」可惡的死鳥早該烤了。
「我最漂亮,我很可愛,我是人見人愛的漂亮小鳥,上官桃花丑……我漂亮……」
上官桃花……她姓上官?
男子狐疑的目光看向那一身似曾相識的制服,腦海中浮起一絲絲曙光,他就快想起來了。
「你敢說我醜,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我非拔光你的毛當毽子踢。」她只顧著追鸚鵡,而沒理會對上官青青有企圖的男子。
它滿屋子飛繞,她是滿場追,卻怎麼也抓不到邊飛邊聒噪的鸚鵡,一時氣急的大喊。
「上官文靜,把它弄下來。」
同時,心底一震的男子也想起背影的主人是誰,衝動的拍開櫃檯的搖板門走了進去,嚇得上官青青臉色發白,以為他要來報仇。
「你……你不要靠近……」
男子沒發覺躺在櫃檯底下的胖狗,一腳往它肥尾巴一踩……
通常動物的本能是跳起來反咬踩它的人一口,而這頭巨獸是跳起來了,不過是往撿到它的主人身上一跳,渾身發抖地直打顫。
但是它實在太重了,抱不住它的上官青青被壓倒在地,碰撞到的杯杯盤盤也跟著遭殃。
一陣細細的銀粉忽然輕揚,使得一狗一人未因碎裂的杯盤而受傷。
一隻粗魯的大掌突地捉起猶帶銀粉的細腕,以為被發現施法的上官文靜一回身,打算用魔法消除他的記憶,誰知他竟然一個頭靠過來。
打了個哈欠的灰白貓看看這一場亂,很不屑地喵了兩聲,前腳一躍踩上男子的背,不偏不倚將他的唇送上主人的唇,然後世界就大亂了。
而它悠哉悠哉的踱開,攀上窗沿往上一跳,靜靜地躺在花盆邊曬太陽,舒服地蜷著身子蹭蹭毛,一副天塌下來也和它無關似。
一屋子的客人和員工全傻眼了,包括追著要殺鳥的上官桃花,時間在這一刻停住。
喝醉的花栗鼠依然昏睡著,不知道魔女咖啡屋發生了大事情,待在鸚鵡爪下呼呼大睡。
天下的黃金有人撿,滿地的狗屎無人理。
怎麼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上官文靜的東方著衣自認為踩到狗屎,不然怎會在遍尋不著之際,有了意外的轉折,讓他誤打誤撞地走對地方。
先是莫名其妙的被個小鬼打了一拳,害他差點絕子絕孫的痛不欲生,等了好久稍微平復才滿街的找人,希望能找回那合適的人選。
好不容易瞧見人在店裡,他自是欣喜地入內準備和對方洽談,哪知道她一看見他像見鬼似地,說個沒完沒了,讓他找不到機會開口說明來意。
來自女人的傾慕目光他瞭解,但是一半以上男人的憎恨眼神又是為什麼?他並沒有做出令人憎恨的不妥舉止,為何他們恨得像要殺了他?
一個瘋女人的叫囂,又是鳥又是狗的嘈雜聲,都難以分散他的注意力,他終於逮到這個不讓他負責的小女生,看她還能往哪裡跑。
突地!
一個重物踩了他一下,地心引力的影響他往前一傾,居然碰到她軟軟的唇,微帶少女的馨香,叫人忍不住將舌頭伸了進去……
「你們在幹什麼,口水吐進嘴巴裡很不衛生,你們不會覺得怪怪的嗎?」
好奇的童稚聲打破一時的迷咒,所有的聲音都活過來了,哀鳴的狗鳴聲,聒噪的鸚鵡叫,花栗鼠打酒嗝聲,甚至是灰白貓的哈欠聲。
最重要是人的聲音,有抽氣、有驚訝、有不可思議,還有一種可怕的尖叫聲,出自上官青青和上官桃花。
兩人用看世紀黑死病的眼光怔忡的盯著眼前勇氣十足的東方著衣,他居然敢親魔法學校出產的正宗魔女,他的下場會很淒涼。
她們只不過沒管好小孩子就被罰吃一個月的青椒,而他的罪名是輕薄耶!可想而知未來的日子有多難過,他一定會很後悔踏進魔女咖啡屋。
無限的同情油然而生,身為半個魔女的她們都不敢輕易得罪她,而他的行為絕對比該死一千次還嚴重。
「我……呃……我不是有意的……」軟綿綿的嘴唇,還帶著草莓的味道。
點心盤上正好有吃了一半的草莓派。
有些失神的上官文靜撫撫麻麻的嘴,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客人不可以到櫃檯裡面來,請出去。」
因為裡頭下了魔法,當忙不過來的時候會有無形的手出現幫忙,像是冼杯子,排杯墊和沖泡咖啡,外人難以窺見、
「我不是客人,我是來找你的。」東方著衣自動拗掉一小段,譬如追著一對擔驚受怕的母女跑過七條街。
「找我?」上官文靜迷惑的瞇起眼,新配的眼鏡遮去眼底魔性的綠光。
她是純正的東方人,有著東方人的特徵,黑髮黑眸黃皮膚,但因修過魔法的緣故,眼睛的顏色有時會隨心情出現一絲異光,沒幾秒即消失。
「對,就是你,你幹麼一直避著我?害我找了你好幾天找得想殺人。」他的眼老是不經意地往她粉色唇瓣瞄去,心念柔軟的滋味。
眨了眨眼,上官文靜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先生,我認識你嗎?」
「你敢說不認識我,才幾天光景你就忘得一乾二淨?!」東方著衣那遇見她的莫名興奮被一股衝上來的怒氣給衝散掉了。
「先生,我看你是認錯了人,我真的不認識你。」他很好看,有一雙深邃易怒的眼,但她確實沒瞧過他。
好看的人並不少,魔法學校的同學都長得很有型,所以不足為奇,她比較疑惑的是突來意外的吻。
頭頂快噴火的東方著衣氣得一戳她手上的石膏。「你忘了是誰撞了你嗎?」
火爆的脾氣,恐龍似的吼聲,表情迷惑的她逐漸張大訝異的眼。「是你?!」
他怎麼會來,醫藥費不是早付清了?
「嗯哼!你終於想起來了吧!年紀輕輕就得健忘症挺不好的。」他滿意地消了大半火氣,嘴角還有一點奇怪的笑意。
「那是少了墨鏡的原因,我才沒有健忘症。」誰會記得只有一張嘴巴的男人。
他不悅地碰碰她鼻樑上的遮蔽物。「而你打哪弄來的眼鏡,丑斃了。」
「本來就有,是被你的車輪壓扁了。」很少有大表情的上官文靜透過鏡片瞪著他。
從來沒有人敢說她醜,她甚至是美麗清純的,戴眼鏡讓她看起來更聰明,更具有說服力的擔任的學生會長一職,叫人不容小覷。
而她扮演的角色向來很成功,老師信任她,同學崇拜她,所有人都相信她是自重自持的好學生,絕不會出錯,因為她是上官文靜。
可他居然說她醜斃了,他的眼睛肯定有問題,需要洗一洗,也許下次能看清楚點。
莫名地,上方櫃子裡平空出現一懷冰開水,也不知怎麼地還忽然倒了,好死不死地往東方著衣的頭上淋下去,四角方方的冰塊順勢滑入他的衣服。
「啊!這是什麼鬼東西?」冰塊冰得他直跳腳,失去形象拉開上衣讓它掉下地。
「冰塊,先生,很抱歉我們沒把杯子放好。」下次她直接在地上弄一攤水讓他來個花式溜冰。
兩眼冒火花的東方著衣顯得狼狽。「我知道它是冰塊,你用不著嘲笑我的大驚小怪。」
「我沒笑,先生。」真的,她只是眼睛彎成下弦月而已。
「我叫東方著衣,我允許你喚我東方大哥。」他以為報出自己的名字會引來小女生驚奇的尖叫聲,先生兩字聽起來十分剌耳。
但是他失望了。
「我們不是很熟,先生,請問你要點哪種咖啡?」想當她大哥的男人已排到外太空,目前無空缺。
「我很不喜歡暴力,但是再讓我聽見一聲先生,我不能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他威脅的盯著她。
他不喜歡暴力?很好笑的笑話。「阿伯,你佔據了我工作的空間,麻煩你讓一下。」
「你……你瞎了眼呀!我這長相你敢叫我阿伯,你眼鏡也別戴了。」他暴跳如雷,一把摘下他認為丑斃的眼鏡往地下一砸。
看熱鬧的上官桃花大喊不妙,暗自疏散前排的客人往後移,而像狗一樣由櫃檯底下鑽出來的上官青青是手腳發冷,擔心女兒有樣學樣學壞了。
「你好像對我有諸多意見,我非常不得你緣是不是?」上官文靜很有風度地將石膏手放在他肩上。
她告訴自己沒有生氣,不會生氣,她脾氣好得連聖人都歎息,她只是和他進行溝通,讓他瞭解到賺錢不容易,她真的沒生氣。
「你在生氣嗎?」他一手扶著她的腰,擔心她會重心不穩。
「不,我的脾氣是公認的好,我從不生氣。」她是有涵養、有知識的高級魔女,絕不與低等凡人計較。
一旁的人全在搖頭,連那頭好色的胖拘都汗顏地以前足捂莊鼻子,像在不好意思。
他微笑地一手放在她石膏上。「你在生氣,而且非常氣。」
很奇怪,他居然能從她淡淡的表情中瞧出她的怒氣,而他的心情變得異常愉快。
「我們在討論氣不氣的問題嗎?先生。」她被他搞糊塗了。
他剛才不是氣得快捉狂,怎麼一下子眉開眼笑像變了一個人似。
「東方著衣,再叫錯我的名字我就吻你。」他根本忘了她只有十七歲,一副樂陶陶欠扁的模樣。
粉嫩的臉頰升上可疑的潮紅,她鎮靜的抿抿唇,濕潤有點干的唇瓣。「東方先生,你不可以隨便威脅人……」
抗議聲消失在他的唇裡,瞠大眼的上官文靜簡直不敢相信他會二度碰上她的唇,而且是光明正大的吻上她,毫不節制的一記火辣辣的法式長吻。
她知道自己該反抗,該用魔法處罰他不規炬的行為,在魔法手冊有雲,為了保護自己,可以適當地使用以期脫身,所以她該可以使用。
可是她覺得渾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好像全身的力量都被他吸去了,不藉著攀住他脖子的動作,會軟成一攤水。
她無法使出魔法,腦子嚴重缺氧一片空白,怎麼也想不起魔法大全上的萬條咒語,只感覺到他的呼吸聲變得沉重,噴在她臉上。
「小笨蛋,沒人教你接吻要閉上眼睛嗎?」被人瞪著他怎麼繼續得下去。
是沒有,只有他敢放肆。「我不認為這是接吻,我覺得自己被侵犯了。」
「侵犯?!」她在說什麼鬼話,多少女人求他一吻他都不屑吶!
「未經允許強迫他人就範的行徑便叫侵犯,課堂上沒學過這一個詞嗎?」她外表還算冷靜地和他討論對錯,其實心底的小鹿早跳成大鹿了。
覺得被侮辱的東方著衣抓起她狠狠一吻,充滿凌虐和一絲絲他沒感覺的愛憐。「這才叫侵犯。」
不生氣,她絕對不會生氣。「先生,你知不知道你吻的是未成年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