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手上有個麻布袋,我就直接把她塞進去。」將紅衣女娃扛在肩上的江銘佑咬牙道。
一路上他已經不知道被她那雙不安分的腳給踢了多少下。
「來吧,把她放在這兒。」走進一間廂房,龍萼拍了下床榻。
江銘佑鬆了口氣,將女娃往床榻一扔,她立刻間哼一聲。
「你扔疼她了。」龍萼一臉指責。
一個大男人同一個小女娃嘔氣真是可笑。
「你怎麼不問問她有沒有踢疼我?」
「銘佑,少頂嘴。」江翰佑白了弟弟一眼。
「唉,真是麻煩精,真不該救你。」他瞪了女娃一眼,才將她瘦弱的身子扶正,「你要是答應不跑,我就解開你的手;不叫,我就拿掉你嘴裡的布。」
女娃沉思了一下,才緩緩點頭,讓江銘佑放開她。
「你們為什麼要妨礙我?」才剛拿掉嘴裡的布,她劈頭就問,語氣中帶著不甘的指責。
「哈,妨礙?你到底懂不懂是誰救了你的小命?」
「我根本就不需要你救。」她冷冷瞪了江銘佑一眼,從深鎖的眉間不難看出她擁有不屬於這年紀的早熟。
「你以為憑你的三腳貓功夫能安全脫身嗎?」
「脫身?我從來沒想過要脫身,我本來就打算玉石俱焚。」
「你叫什麼名字?」龍萼上前坐在她身邊問。
這孩子眸裡的恨意讓人不寒而慄。
沉默了半晌,她緩緩道:「方芰芰。」
「芰芰,你幾歲?」
「剛滿十四……」
才十四歲,到底有什麼血海深仇,值得她這麼做。
「為什麼你要刺殺縣令?」
「他是個狗官,他不配做杭州城的縣令!」方芰芰啐了一聲,神色有絲激動。
此話一出,眾人無不點頭附和。
「你……」
「他陷害我爹入獄,讓我爹枉死獄中,自己再坐上縣令的位子,我……我……我好不甘心哪!」說著,她眼眶裡蓄滿淚水。
帶著她顛沛流離的娘親也在日前病死,她自己獨活在世上也沒意思,只求死前能拉著狗官一同下陰曹地府去同爹娘賠罪。
「你爹是……」
「我爹是前杭州城縣令,方有為。」
「原來如此……」弒親之仇不共戴天,也難怪她一心只求能殺了仇人,將生死置之度外。
「所以我一點也不感激你們,我根本不想獲救,我只想殺死那個狗官。」
「我們也不要你感激,今日救了你算是有緣,你要好好活下去。」
方芰芰搖搖頭,眼淚爭先恐後的落下,「我不想活了,我只想報仇。」
她沒有了親人也沒有家,還能去哪?活下去又有什麼意思。
「你這是何苦。」
「要死……」
就讓她去死,別把我們抖出來就好。江銘佑原本想這麼說,卻被一直沉默不作聲的江翰佑搶白去。
「正巧我們也跟白縣令有些賬要算,你的仇,就交給我們,你不必死,總之只要洗刷你爹的冤屈,讓他也去吃牢飯就夠了吧。」
「大哥,你瘋啦?!」三兄弟同時大吃一驚。
何必趟這渾水呢!
「大哥,你什麼時候有這種婦人之仁?」
「你們沒看到人家都這麼可憐了,還落井下石,真是狼心狗肺。」江翰佑冷哼著。
「我不需要你們幫我,光看他進牢不夠,我一定要殺了他。」方芰芰不領情。
「你看,我們何必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嘛。」江琪佑也勸道。
大哥雖說得有情有義,最後事情還不是會落在他們頭上。
「進牢之後,是死是活,由你定奪,可以嗎?」牢門關上了要人死是易如反掌,不過要在光天化日下殺人,就難了。
「真的?」
「你若信我,就是真的,不過我有個條件,那就是好好珍惜你的生命。」
「我知道了,謝謝。」看著江翰佑誠摯的眼眸,她衷心的表達謝意,淚水也同時又落了下來。
自從家破人亡後,她嘗盡世間冷暖,不再相信任何人,沒想到,今日還有人肯對她好。
龍萼攬住她顫抖的肩,輕拍著她的背,無言望著江翰佑,眸裡也寫著感激。
「大哥,你太古怪了吧?」
「就是呀,幹嘛答應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讓龍萼留在房裡頭照料方芰芰,三兄弟拉著江翰佑到一樓進行商議。
「做個順水人情罷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他們難道沒看到龍萼因為這個順水人情而感激他嗎?
機會就是拿來利用的,這也不知道,笨。
「什麼順水人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呀!」江銘佑抱怨。
「少囉嗦,就當是幫你們積功德、除業障,反正你們平日壞事也幹太多了。」所謂的壞事就是刻意阻擾他。
「幫我們?」
「廢話,你們明天就分頭去調查前縣令被關的原因,還有白縣令私底下到底還做了哪些見不得人的骯髒事。」
「那大哥你呢?」看吧,事情果然又落在他們頭上了。
「我?」他陰惻惻的笑了一下,「你們不是說要幫未來大嫂嗎?我現在就給你們機會,白縣令進牢,錢來客棧自然也安然無事。」
「這……」看來他大哥一開始就想置身事外。
那他幹嘛還答應人家報什麼仇嘛!他可真會利用人。
三人一臉苦瓜相,卻沒一個敢吭聲。
「好了,你們先到外頭去等我,我上去招呼一聲就準備回府。」他轉身走上二樓廂房。
方芰芰已經累得睡著了,龍萼站在床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看著她。
「在想什麼?」江翰佑拉著她一同坐到中間的圓木桌旁。
「沒什麼……」她搖了搖頭,「對了,謝謝你。」
「謝我什麼?」他佯裝不解。
「謝謝你答應要幫她,還有……幫我。」
「傻瓜,謝什麼,我看得出來你不想讓她送命,而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嘛。
「真的很謝謝你,但是……」
「但是?」
「會不會……會不會有危險?」今日方芰芰刺了白縣令一刀,他必然不會輕易放過她。
就算她不為自己擔心,也為江翰佑等人煩憂。
「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他露出笑容。
「你笑什麼?我是很認真的在跟你說話耶。」真搞不懂他,整天嘻皮笑臉的,好像沒事情能難倒他。
「不用擔心,對付那個狗官,我還游刃有餘。」他握住她的手,握得又緊又牢,彷彿要將自己的力量都傳給她一般。
「你做什麼?」她想抽回手,無奈他緊握不放。
天!男人的手都這麼燙得嚇人嗎?
她努力裝作不在意,但這熱度卻好像不只燙了她的手,還燙了她的心。
「你擔心我。」
「你說什麼?」
「我說,你會擔心我,我覺得很高興。」
「你……」她臉上倏地一片潮紅,想別過臉,他卻不允許地將另一手撫上她的臉頰。
「因為……因為你是為了我而有危險……我、我能不擔心嗎?」
「你在說謊,你看舌頭都快打結了。」他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樂得看她為自己而慌張失措。
「你……你該回去了,不然天都要翻白肚。我會好好照顧她,你不用擔心。」她也得快些溜回房,雖然龍府就在客棧後頭,但她還是快些回去為上。
至於方芰芰她已經告訴她能讓她暫時住在客棧裡頭,她會給她送飯,反正她想短時間內,客棧也不可能開張。
「我一點也不擔心她。」本來他就沒擔心過方芰芰,幫她不過是為了龍萼,「我比較擔心你。」
「擔心我什麼?」她有什麼好需要人擔心的?
「我擔心我走了以後你會想我。」
「你無聊,放開我啦,我要回家了,誰要想你,我想你快走才是真的。」真是說不得正經話。
「開玩笑的,其實我是擔心她住在你這裡,可能會惹來什麼麻煩。」江翰佑正色道,「我想,我還是帶她回去比較好。」
「不會的,你放心好了,況且,讓她跟著你們四個大男人也不太好。」
「那如果有什麼事,一定得立刻通知我,我會『常常』過來。」其實他是想說天天過來。
「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那我走了,你也快回去睡。」
看著他離去的高大背影,龍萼心裡頭忽然緊了下,惆悵上了心。
今天江翰佑不在客棧裡頭,李春桃便待不住,向小六問了錢來客棧的位置,便自個兒跑去向龍萼「示威」。
「我們家小姐不在房裡,可能去客棧了吧。」小榕對眼前貌美的客人沒什麼好感。
「客棧?客棧不是倒了。」都倒了還去那破地方幹嘛?
「不是倒了,只是暫時歇業。」小榕沒好氣地道。
「隨便吧,那你去叫她回來,我有事找她。」
「我還有事要忙,就勞煩你自個兒走一趟吧,反正不過是在前頭,走幾步路就到了。」說完,就當著她的面將龍府大門「砰」地關上。
「你……真是沒教養的下人!」氣歸氣。李春桃還是只能自己走到客棧。
繞到前頭,望著被釘上木板、貼上封條的錢來客棧,她在心裡頭竊笑了幾聲後,才由後門旁的小偏門進去。
「沒人呀。」她在一樓到處走了走,一個人影也沒瞧見。
那下人該不會誆她吧?
她再繞了幾圈,忽然聽到二樓傳出交談聲,便聞聲步上階梯,在傳出聲音的廂房外,就著門縫偷看裡面的情形——
龍萼將帶來的飯菜放在桌上,替方芰芰擺好筷子,「快吃吧,咱們家廚子的手藝,堪稱一絕呢。」
雖然垂涎三尺,方芰芰卻遲遲不動手。
「怎麼不吃?」她看她明明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我……我還不起,你已經給我地方住了,我還要吃白食……」她仍有官家小姐的尊嚴。
「不要你還的。」龍萼笑了笑。
「但是……」
她歎了口氣,「好吧,既然你良心不安,那麼等客棧重新開張以後,你也來幫忙。」這樣總行了吧。
咬了咬唇,方芰芰微微點頭。
「那還不快吃?」龍萼將筷子塞到她手裡。
扒了一口飯,方芰芰忽然落下眼淚,她慢慢咀嚼著嘴裡的米飯,「我好久、好久沒吃過白米飯了……」
「不用客氣,還有菜呢。」拍了拍她的背,龍萼望著她頰上的淚痕,忽然覺得自己的遭遇根本不算什麼。
客棧被封了算什麼,還是有重新開張的機會,她根本不需要太沮喪。
雖然聽不太清楚她們的對話,但李春桃卻一直覺得龍萼身旁的女娃好生眼熟。
到底是在哪兒看過呢?
她絞盡腦汁的想,忽然靈光一現。對呀!原來是她!
她不就是一大清早官兵忙著到處張貼畫像的那個通緝犯嗎?
聽說她是因為昨晚行刺縣太爺才會被通緝,那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這不就等於龍萼窩藏犯人?!
呵,這窩藏犯人不是與之同罪嗎?這下她可慘了!
翰佑哥是不可能娶一個犯人做妻子的,就算他要,江姨也不會答應,如果她揭穿了龍萼,那翰佑哥就非娶她不可了。
腦海裡浮現的想法,讓李春桃迫不及待地想去報官,卻在望見一個人影後急忙躲藏進隔壁廂房。
「你來了。」
「在吃飯?」江翰佑推門而入,眼眸微瞇地望了門口一眼。
「嗯,有什麼消息嗎?」
「官兵在各處都貼了捉拿她的畫像,現在她已經是人人皆知的通緝犯了。」他將撕下來的畫像放在桌上讓龍萼瞧。
看來,昨晚承佑跟銘佑還跑得不夠快,讓白縣令看見了方芰芰的臉。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們,哪有人做壞事不懂得蒙臉的?
龍萼拿起桌上的畫像,雖然有些輪廓還不太清楚,但仍是有幾分像,應該是因為屋子裡太暗白縣令沒能看得太清楚。
「現下要委屈你暫時待在這兒,一步也不能出去了,懂嗎?」龍萼轉頭對方芰芰道。
「我知道,我不會亂跑的。」她點了點頭,緊握著自己的畫像。
「白縣令的傷如何?」
「聽說沒什麼大礙,只是一點皮肉傷。」這也難怪,一個女娃兒的手勁能有多大?
聞言,方芰芰眸光明顯黯了下來。
「這裡或這裡。」江翰佑望著方芰芰,指了指自己的頸子和胸膛。
「什麼?」她不解的問。
「要害,刺下去,就算不死也去了半條命。」他一副輕鬆樣,「如果膽子再大一點,可以直接從頭砍下去,只是比較噁心,到時候血肉模糊,要收拾也麻煩些。」
「嘔……」聽見他的說明,還在吃飯的方芰芰乾嘔了下,眸光露出懼色。
「你什麼不說,淨說些沒營養的話。」龍萼瞪他一眼,拍了拍方芰芰微顫的背。
她聽了都難過,更何況是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
「沒什麼,只是勸她量力而為。」光聽都會發抖,下手的時候自然就換手抖。
這手一抖,失了準頭,不但殺不死人,反倒賠了自己的命,多划不來!
「我……我……」方芰芰抖著手放下筷子,一時之間胃口全失,「我當時只憑著一股怒氣,腦袋裡完全空白,但是我並不後悔……」
「不要再說了。」龍萼握緊她的小手。
「我不後悔,想要報仇的決心,讓我沒有後悔的餘地。」
「我知道、我知道。」龍萼將她擁入懷中。
江翰佑冷眼看著龍萼的行為,雖然他知道不該跟一個小孩子吃醋,但是她可從來沒主動抱過自己。
「吃飯吧,飯都冷了。」他隔開兩人,將筷子塞回方芰芰手中。
「我吃不下。」她搖搖頭。
「隨便你。」餓死也跟他沒關係。
「你吃過了嗎?」龍萼看著他往椅子上一坐。
「我比較想吃你。」他拉過她柔軟的身子,讓她跌坐在他的大腿上,姿勢曖昧,看得方芰芰都覺得不好意思。
「你幹嘛啦!」龍萼臉紅,掙扎著要起身。
「唉!誰叫你心都不放在我身上,我只好要人嘍。」
「你!跟我過來。」
她拉著他到隔壁廂房,合上門,氣呼呼地指著他,「你以後別在別人面前做這些事了。」害她臉紅心跳,好不尷尬。
「那私底下就可以了?」他將她壓在床上,對她輕柔呼著氣。
「我可沒說,你快起來,這樣像什麼樣……」雙手無力地推著他結實的胸膛,龍萼知道自己引狼入室了。
「沒什麼好害臊的,你早晚都是我的人。」他吻著她的發、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口……
似乎永遠嘗不盡她似的,一路吻下去,吻得龍萼腦袋一片空白。
「住手啦……」她軟語呢喃,聽在江翰佑耳中,不啻是最好的誘惑。
他粗糙的大掌愈發放肆,探進了她的衣襟內,覆蓋住那大小適中的渾圓。
「啊……」紅潮從臉頰蔓延到耳根。
她從未經歷過男女之事,也知道應該要馬上推開他,但她為何覺得肌膚相親原來是件如此美好的事?
「你好美。」
「你說謊……」她美不美她自己知道。
「我沒說謊,在我眼中,你比任何人都美。」情人眼裡出西施。
「……江翰佑,你以為甜言蜜語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吃豆腐嗎?」龍萼皺起眉,感覺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游移。
「你真會殺風景,看來我應該要堵住你的嘴……」話語剛落,他就覆上她的唇,擷取她口中的蜜津。
「唔……」沒嘗過口舌交纏的滋味,龍萼一時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難道就張著嘴巴給他親嗎?
這樣口水會滴下來,他們也會吃到彼此的口水月,那多髒呀!
「親我,舔我。」像是明白她的疑惑,江翰佑出言指示。
「舔你?」嘴巴終於得到自由,龍萼愣愣地重複他的話。
她有沒有聽錯?難道男女之間的房事就是舔來舔去?那不跟狗兒沒兩樣?
「沒錯,像這樣。」他輕舔著龍萼小巧的耳垂。
「這樣?」她依樣畫葫蘆,像個懵懂學生,一時之間倒忘了拒絕。
「沒錯,做得真好,好到讓我想將你生吞活剝。」他正想挑開她的衣襟,好好愛她個夠,卻被床底下突兀的聲響打斷。
「什……什麼東西?!」龍萼嚇得理智通通回到空白的腦袋。
「沒什麼,我們繼續。」江翰佑想繼續,卻被她推開。
「明明有聲音。」拉好自己的衣襟,她便想下床一探究竟。
「等、等等,我看可能是耗子。」江翰佑沒法子,只好先她一步下床,擋住她好奇的視線。
「耗子?」她想想不對,「胡說,我們客棧廂房裡頭怎麼會有耗子?」
呸呸呸,傳出去了還有客人上門嗎?
「這些天沒客人嘛,耗子自然會亂跑啦。」
「那既然有耗子,不捉起來怎麼行。」說著就見她挽起袖子,一個彎腰,便要往床底下探。
「等等,我來吧,我怕你被嚇著。」他眼明手快地一手勾住她的腰。
「我不怕呀!」怕她還會自告奮勇要去抓嗎?
從小就在客棧裡頭幫忙,挑水、砍材、下廚,該她做的都做了,不該她做的也搶著做。
不過是一隻耗子,她抓多了,有什麼好怕的?
「你不怕?」姑娘家不是看見耗子都會驚聲尖叫?
就像他家大姐,平時一副女中豪傑的模樣,見了耗子還不是只差沒跳上桌。
「就說了不怕。」這有什麼好懷疑的。
「可是如果你被咬到我會心疼的。」
「被咬抹個藥就沒事了,別大驚小怪。」他伸出手,指著上頭一些淡淡的疤痕,「你看,我才不怕被咬,我已經習慣了。」
在客棧裡幫忙總會有些小意外,最嚴重的一次是她不小心被熱油濺到,那個傷包了幾乎快一個月才痊癒。
「不許你這麼說!」見她手上的疤痕,他感到一陣心疼。
「出去、出去,我來抓就好,你去看看那個麻煩。」
「麻煩?她不叫麻煩,人家有名有姓叫方芰芰。」真是的,人家已經夠可憐了,他們還叫她麻煩。
「好啦,去吧,我幫你抓完耗子就過去。」江翰佑將她推出門,見她進了隔壁廂房,才放心的關上門。
「出來吧,耗子。」他等了一會兒,見沒動靜,繼續道:「給我出來。」
「咳咳……翰伯哥……人家……」李春桃緩緩從床底下爬出來,身上沾了一些灰塵和蜘蛛絲,看起來挺狼狽的。
她見著人影,慌忙躲進房裡,沒想到他們也進了這間房,她只好躲進床底下。
更沒想到他們居然就在床上做起……做起那種事,她一個激動,抬了一下頭,就撞上了床板子了。
「你在這裡幹嘛?」他剛才來時就見一個人影閃進這間廂房,沒想到是她。
「沒、沒什麼。」她拍了拍羅裙,「對了,翰佑哥,你知道嗎?我發現一件好可怕的事情!」說著,又往他身上黏過去。
「說話就說話,貼過來幹什麼?」江翰佑拉開她,保持距離。
「你們剛剛就可以貼那麼緊!」不公平!
「我高興,我愛她,你管得著嗎?」她到底懂不懂羞恥兩個字怎麼寫?
光這點,龍萼就比她可愛百萬倍。
「什麼嘛!她在做犯法的事情耶!她窩藏犯人,這樣你還喜歡她?」李春桃提高嗓音,氣憤地跺腳,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龍萼窩藏犯人。
「如果她犯法,那我就是共犯,這樣你還喜歡我嗎?」江翰佑掩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反問。
「當……當然。」她遲疑一下,拉下他的大掌,「我……我對翰佑哥你……」你的家產和容貌都非常喜歡。
「那就閉緊你的嘴。」
「什麼嘛……如果你不接受我的感情,那我就要去報官!」
睨著她驕蠻的神色,江翰佑沉默半晌,就在她以為他要答應之時,他卻說:「隨便你。」
威脅他?很可惜他不吃這一套。
「我真的會去。」
「那你就去吧,把我關起來,然後你就永遠不可能進得了江家大門。」他一臉無所謂。
如果說她真的那麼工於心計,那他或許還會欣賞她有一顆聰明的腦袋,但她實在太笨了。
「翰佑哥,我真的很喜歡你。」她搭上他的肩膀,想獻上誘人的香唇。
「走開!」他一甩手,將她甩到地板上。
「怎麼回事?有誰在這……誰……呃……」隔壁的龍萼聽見吵鬧聲,便過來瞧瞧,身後還跟著好奇的方芰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