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要離開唐家時,又回頭看一眼她住了三個月的地方,深深的牢記她和家駒共同創造出來的回憶。
別了,我所愛的人,當你再看到「我」時,希望你同樣愛著她,這樣一來,我便心滿意足了。
蓉蓉來的時候沒帶任何東西,走的時候亦不帶任何東西,可是她的心卻沉重無比,因為——她帶走的是回憶……
她與舒瑤在咖啡館見面。
蓉蓉將這三個月內曾發生在她身上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舒瑤,為的是預防萬一。
當舒瑤聽到家駒被綁架的部分,她居然挑了挑眉,意外地說:「他終於也有被綁架的一天。」
「你怎麼這樣說?」
「他那個人為了工作,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很多人很恨他,這也算是他自食惡果。」舒瑤有些幸災樂禍地說。
「在商言商,他必須那麼做。」蓉蓉為家駒辯解。
「隨便你說,只希望下次不會連累到我。」舒瑤只擔心自己。
蓉蓉聽她這麼說,心裡面好擔心。
她會好好愛家駒嗎?蓉蓉不敢確定,卻又不能多說什麼。
「你要注意他一下,免得這種事再度發生。」
「大不了請保鑣。」
「這樣最好!」蓉蓉用力點頭。
舒瑤突然盯住她,防範地說:「你好像真的愛上他了?」
「沒……沒這回事。」蓉蓉不太自然的否認。
舒瑤一聽,想了想,拿出紙筆,推到蓉蓉面前。
「把你的姓名、電話跟住址留給我。」
「你要做什麼?」
「我會寄一張支票給你,當作酬勞。」
「我說過不用了,這不是交易!」
「說個數目吧,我會給你。但你必須答應我,以後不可以再來找家駒。」
她以為她會對家駒糾纏不清?
「我不需要你的錢!」蓉蓉生氣地說,並訝異她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舒瑤說變就變,神情相當難看地說:「也許你現在不要,以後就不一定了。我不希望有一天你挺著大肚子找上門來。」這時,她倒精明起來,與一時糊塗而逃婚的她,判若兩人。
「我……我不會這麼做的!」蓉蓉辭窮又生氣,一張俏臉紅通通的。
「不是我不相信你。也許有一天你突然反悔了,那我怎麼辦?人心難料,是不是?」舒瑤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有趙國仁這個前車之監,難保她不會成為第二個。
「這不是交易!」蓉蓉急辯。
「它必須是交易!你拿了錢,我會比較放心。」她當這一切是樁買賣。
「你太過分了。」
「請你原諒,也請你接受我的用意。」她語中沒有商量的餘地。
蓉蓉臉色一正,含慍道:「我答應你不再見他。我不會接受這筆錢,你我也不會有機會見面!」說罷,她憤然起身就走。
***
蓉蓉回到睽違已久的家,頓時,寂寞感襲上心頭。
她走到房間,和著衣服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他會想我嗎?大概不會,開始時他就不知道我是誰,以後也不會知道。等過兩天舒瑤回去了,他——」她本來想要再說些什麼,後來又不說了。
「算了,不該是我的得也得不到,他擁抱誰又與我何干?」她的聲音之中帶著些許失望,而更多的,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悵惘。
一切都結束了,好像大夢一場……
明天起,她要做什麼呢?
算了,做什麼都好,千萬別閒著,不然她會發瘋的。
***
一早醒來,發現自己睡在陌生的房間,蓉蓉倏地嚇了一跳,隨即鎮定心神——原來是自己的房間。
回家三天了,還沒適應過來,唉……
蓉蓉翻身起床梳洗。
前天她把自己的窩大洗一遍,累得渾身酸痛,想說晚上會好睡一點,結果也沒有。
昨天,她的行程是買報紙找工作,也不是很順利。
今天呢?還是繼續找工作。
從外面買早點與報紙回來,用紅筆圈了幾家銀行,吃完早點,打理好自己,就出去應徵了。
面試時,她的態度不夠認真,似乎不渴望有一份安定的工作,面試者見她如此不積極,自然不考慮錄用她。
幾次面試下來,都沒有結果,她也不在意。
不過就是一份工作嘛,這家不用她,再找別家就行了,她心中如是想。
蓉蓉原先不是這個樣子的,之所以變成這樣,和離開家駒大有關係。
她不是眷戀唐家豪華奢侈的生活,她自己有錢,一筆小小的存款,雖然不能和唐家的財產相比,但她自覺是富婆,所以不是這個問題。
她的問題,就是家駒。
走出他的生命,沒有蓉蓉想像中簡單。
回憶、思念沒有擊倒她,她甚至不覺得痛,不覺得癢,沒什麼感覺,就好像在看別人的回憶錄,挑不起她任何情緒。
不過,蓉蓉曾說過,家駒是她的生命。
當她連生命都失去了,還會有感覺?還會在乎什麼?
不會,任何事情她都沒有放在眼裡。
現在的她只是照著身體本能在做事,至於結果,她無所謂。
正午,她走出銀行大門,看著路上來往的車輛和人,心中有一股極度的迷惘,像是不知該何去何從?
沒有目標,沿著馬路向前走,頭頂上的火球毫不留情地散發熱量,照得她頭昏眼花,這才躲到涼快的騎樓下。
蓉蓉正好站在一家電器行的對街,抬頭一看,那電器行一樓滿滿的都是電視牆,正在播報新聞。
忽然,她雙眼發直,然後無視路上往來的車輛,直接穿越馬路,衝到那家電器行前面。
飽受她驚嚇的車輛漫天響起喇叭聲和咒罵聲,她卻置若罔聞。有一個人氣沖沖地走下車,似乎要跟她理論。
蓉蓉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出現於電視裡的人——家駒身上。
他和舒瑤一起接受記者的訪問。
「唐董事長,你捐贈二仟萬給醫院,目的是什麼?」記者問。
「他們的生命不該這麼早結束,我希望有更好的醫療設備,醫治這些兒童。」家駒回答說。
記者轉問舒瑤:「唐夫人,你覺得唐董事長的作法如何?」
她展露一個微笑,說:「很好。」回答得極為簡短。
誰都沒注意到家駒臉上閃過一抹若有所思的眼神,然後又面帶笑容的繼續接受訪問。
「前一陣子謠傳你跟你的夫人感情不好,有沒有這回事?」
家駒鄭重搖頭否認。「那是誤會,我和內人的感情是倒吃甘蔗,越來越甜。」手挽著舒瑤,不時微笑地看著她,恩愛萬分。
蓉蓉手摸著電視螢幕,一雙眼睛癡癡地望著他。
噢!家駒,舒瑤回到你身邊了!你永遠不會知道有我這個人的存在……
蓉蓉咬緊牙關,硬是不讓淚水掉落下來,越是壓抑,內心越是苦不堪言。
那個走下車要找蓉蓉理論的人,站在她背後,拍了拍她肩膀,無可奈何的說:「小姐,如果你想死,我不會阻止你,不過可不可以請你先通知我一下?你就這樣衝出來,可把我給嚇壞了,你知道不知道?」他差點就撞上她了。
蓉蓉趕緊拭去眼淚,轉過身對那個人一鞠躬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請原諒我——」
「瑤瑤?是你!?」
她一聽,抬起頭,看到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家駿?
「你怎麼在這裡?你現在不是應該跟大哥在醫院嗎?」
糟了!
「呃,我……我……」怎麼會這麼巧,在這裡遇見家駿?
家駒的新聞尚未結束,家駿自然而然轉向電視牆,也看到家駒和舒瑤兩人在一起的鏡頭。
他驚訝的指著電視,又指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
蓉蓉腦筋飛快轉著,立刻面色一正,「先生,我不叫瑤瑤,你認錯人了!再見。」說完,她旋過身就走。
「別走!」他機靈地拉住她的手臂。
蓉蓉暗自叫苦,立即又轉過身,若無其事地說:「你再不放手,我要叫救命羅。」
他居然說:「別再裝了,我知道你是誰。你們什麼時候換回來的?」
「你……你知道我是誰!?」蓉蓉反吃一驚。
「我是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我知道你是代替舒瑤結婚的那個『假舒瑤』!」他生氣地說。「看情形,大哥一定不知道你離開他了。你怎麼可以不告而別?」
這是秘密呀!難道她還得放鞭炮宣佈?
「你不會懂的。我——」她無助地轉頭看著電視牆,話語忽然打住,整個人撲到電視螢幕前面,眼睛睜得好大,一副著急的模樣。
家駿見她神情變得如此驚恐,也感到不對勁,順著她的視線望著電視,只見螢幕內的人亂成一片,好幾個身穿白衣制服的人員穿梭其中。
新聞記者正以緊張的口吻報導著:
「唐氏集團董事長唐家駒,稍早之前帶著他的夫人到醫院探望罹患血友病的兒童,並捐贈二仟萬,作為治療血友病兒童的費用。
隨後他們離開醫院,唐氏集團董事長唐家駒與他的夫人交談時突然昏倒在地。隨行人員立即招來醫護人員,緊急急救唐董事長。」
鏡頭忽地轉向急診室,急診室被布簾圍住,攝影師無法拍攝到裡面的情況。
記者又繼續報導說:
「目前沒辦法知道唐董事長發生了什麼事……啊!醫院著名的心臟科醫師走進急診室去了!難道唐董事長有心臟方面的疾病?他……」
記者又說了什麼,蓉蓉沒聽進去,她一連打了幾個寒顫,站不住腳般地抓住家駿的外衣,臉色蒼白的嚇人。
「家駒有心臟疾病?我怎麼不知道……家駿!」她對著家駿喊叫,想問他此事是否屬實。
家駿臉色沉重,似乎在思考什麼。
「走吧,我們快點去醫院。」
***
一場意外造成的混亂,在最短的時間內擺平。
醫院警衛以妨礙安寧為由,將所有記者請出去,醫院內恢復原來的寧靜,外面則仍有大批媒體守候。
家駿和蓉蓉趕到醫院急診室,得知家駒已無大礙,安排在病房內養護,他們又轉往病房。
「怎麼了?你不跟我進去看大哥?」家駿問。
「他沒事就好,我要……回去了。」蓉蓉輕聲說著,與怕吵到別人無關,純粹是因為心虛。而且,舒瑤在裡面,她不能進去!她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甚至不該遇見家駿。
「你以為換回來就沒事了?」
「只要你不說就沒事。」她像把頭藏在沙子裡的駝鳥般逃避著。
「拜託,大哥早就知道了。」他怪笑一聲。
「他知道?」她沒有太大的反應,她最訝異的是家駒的突發狀況。
「嗯。細節不清楚,不過他知道他的新娘換人了。」家駿說。當他看到一名醫師走出來,連忙趨前一問:「醫師,唐家駒怎樣了?」
醫師做了一個阻擋的手勢。「很抱歉,無可奉告。」他以為家駿是記者。
家駿對蓉蓉做了一個「你看吧」的表情。「你不擔心他嗎?」
蓉蓉為難地說:「我答應過舒瑤,不能再出現在家駒面前的。」話雖如此,可是她又好想知道他的情況如何。「你替我進去看看他,出來後再告訴我好嗎?」這是折衷的辦法。
家駿一聽,好沒氣地橫了她一眼,然後硬是將她拉進病房。
病房內沒有別人,只有家駒。他醒著,半坐臥在床,凝視窗外。
「大哥,瑤瑤來看你了。」他意指蓉蓉。
「請她出去,你也滾,我誰都不見。」家駒冷漠地說。
蓉蓉臉上有受傷的表情,想也不想轉身就走。
家駿拉住她,對家駒說:「連你老婆也不想見?」
「她不是我老婆。」家駒無情的拒絕到底,不知來的人是蓉蓉。
這兩個人的誤會從一開始就產生,直到現在真相大白了,卻還處在「誤會」當中,家駿簡直有些哭笑不得。
「大哥,你看清楚,是這個假舒瑤,不是那個真舒瑤。」他沒好氣的說。
真真假假,搞得人都糊塗了。
家駒一聽,震了一下,但仍沒轉過頭來。
蓉蓉頓了一頓,鼓起勇氣走到他面前,見他板著一張冷淡的臉,她有點害怕,但又不想輕易退縮,於是開口道:「家駒,你要不要緊?是哪裡不舒服?」
聞言,他轉頭過來與她面對,冷然道:「你是誰?為什麼關心我?我們認識嗎?」
「家駒,不要這樣……」她苦澀地哀求。
「喔!你跟我妻子長得一模一樣!你們認識?」他佯裝驚訝狀。
「我們……我們以前不認識,是後來在教堂……才認識的。」她硬著頭皮說出實情,像自白的犯人。
「真有趣!你們之間是不是常常玩這種『交換遊戲』,故意弄得別人狼狽不堪,才開心?」
「沒有、沒有!家駒,你應該知道情況的!」她連忙搖手。
「不,我不知道,若不是你洩了底,我永遠都不會知道。」他搖搖指頭。
「對不起——」她心虛地低下頭。
他的忍耐顯然已到了極限,平時一直言談爾雅、不輕易發脾氣的他,竟然狂吼了起來:「不要跟我說對不起!」
她嚇了一跳,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哭出來,結果仍徒勞無功,流下兩行清淚。
「既然已經走了,為什麼要回來!?」他又吼。
「我……在電視上看到你……昏倒,所以我……」她哽咽的說不完全。
「昏倒又怎樣?又不是死了,值得你回來?」挑高了雙眉,他諷刺道。
「我擔心你呀!」
「你若真的擔心我,就不會離開我!」他咬牙切齒道。
「要不然你要我怎樣!?」她也生氣了。「舒瑤她回來了!我必須離開。我代替她結婚,代替她在你身邊,不論是什麼都只是『代替』,我不是你真正的妻子,你真正的妻子是舒瑤。她回來了,我當然得走!」
「你說『真正的』?你是不是忘了是誰與我在上帝面前宣誓成為夫妻?是你!」
「那不算。那次用的名字是『舒瑤』,不是我的名字。」這是實情,也是鑽牛角尖。
「照這麼說,這三個月你都在跟我『玩』感情?」他冷冷地看著她。
「因為你只是個代替品,你的職責就是演好你的戲,所以這一切都是假的。你愛我,是假的;你關心我,是假的;我是你的生命,也是假的!什麼都是假的、代替的!」他聲音越揚越高,越說越激動。
「不是假的,是真的!」她痛苦的抗議。
「別對我說,我不會相——唔!」他如遭人襲胸般,猛然震動了一下,痛得血色自他臉上消退,以致臉色白得跟紙一樣。
家駒抓住胸口的衣服,痛苦的歪倒在一邊。
蓉蓉見狀,抬頭要叫家駿,卻不知他何時離去,想按鈴喚醫師,卻被家駒抓住了手,「別叫,我……沒事。」
她急得哭了。「真的嗎?可是你好像很痛的樣子。」她抱住他的頭,不知所措。
「我不要醫師!你不准走!」家駒硬是不讓她去叫人來,緊緊抓著她的手,把她給抓傷了。
蓉蓉不在意,見家駒難過,她比他更難過,無法減輕他的痛苦,只能乾著急,那是對她的最大折磨。
「家駒,可以嗎?撐得下去嗎?」她好怕……
「無禮的丫頭,這麼問,太侮辱我了。」他咬牙切齒地說,堅強地與身體的疼痛對抗。漸漸的,他臉色緩和下來,不再那麼痛苦了。
「家駒,好一點了沒?」她擔憂地問。
他點了一下頭。那陣痛苦一過去,他的臉就回復血色,唯獨人顯得有些虛弱。
「我去請醫師過來看你。」她邊說,邊站了起來,卻被他拉住手,令她跌在他胸上。
「不准你找任何藉口離開我!更不准你離開我半步!」他強悍十足地說,與適才虛弱的樣子,判若兩人。她是他的強心針,也是他的致命傷。
「你剛才不是不肯見我嗎?」真是個愛鬧彆扭的男人。
他不答,哼地一聲,將她的頭重重壓在胸上。
「你不生我的氣了?」
他亦不答,閉上眼睛,把臉靠在她頭上,反覆磨挲。一度,他以為將永遠失去她,如今失而復得,他要好好感受一下她真實的存在。
蓉蓉歎了一口氣,輕撫他的臉,「告訴我,你怎麼會突然昏倒?」
「長久以來的勞累,加上刺激,引發心臟疾病。」認識蓉蓉之後,曾出現一、二次徵兆,當時他沒留心,以為只是身體一時不適。
「你受了什麼刺激?」
「就因為你呀!」他凝視著她,眼神有些生氣,「正確來說,是舒瑤。我發現你們換回來時,不由得一驚,然後就——」不想說,他用手做了一個「倒下去」的手勢。
「一模一樣的臉孔,你怎麼發覺的?」
「我和她離開醫院時,跟她說下一個行程是育幼院,她露出一抹不耐煩的表情,那時我才發現你們交換回來了。」那抹不耐煩的神情他太熟悉了!
他知道這件事早晚要發生,也打算等她回來立刻向她表明。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還是慢了一步。
他還記得那一瞬間產生的驚恐。
寶貝離開他了!而他連她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又驚、又急、又怒的情緒交迫之下,使得他心口一窒,便倒了下去。
「你早就知道我是假冒的,為什麼不揭穿我?」
「怕把你嚇跑。本來打算等你回來後,就要跟你說明我已經知道你是誰,重新確認彼此的感情,沒想到我還是慢一步。」他扼腕極了。
重新確認?
「你的意思是你愛我,而不是愛我扮演的『舒瑤』?」
「我就是愛你,不管你扮演誰。」他笑說。
「真的嗎?」她看起來又要哭了。「不怪我騙你?」
「你先騙了我,然後我也騙了你,究竟誰騙誰?我不知道。只曉得我們在遊戲過程中都被對方騙走了『心』。」
「那不是遊戲!」蓉蓉急切的澄清,然後又說:「也不是交易,是……噢,我不曉得該說是什麼?不過,我愛上你,這是真的。」
「嘿!愛上我不好嗎?」他第一百零一次抗議。
「當然不好。」她幽幽地說。
家駒真的要抗議了,卻被她用雙手摀住嘴,不讓他說話。
「聽我說。愛上一個人,就會害怕失去他。我數度差點失去你,我真的好害怕,你知道嗎?家駒。」她忍不住伏在他胸膛上哭了。
「都過去了,不會再發生了。回來我身邊吧!我們都不能沒有彼此。」家駒憐惜地拍拍她的背。
「那舒瑤怎麼辦?」
「這件事交給我處理。」他低首細吻她粉頰,充滿柔情蜜意。「現在,該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
「我叫程蓉蓉。」她梨花帶淚地說。
「程蓉蓉?我的寶貝,蓉蓉。」
兩人這一次小別重逢,有數不盡的濃情、說不完的話、傾吐不完的心意。他們把門鎖起來,不讓人打擾……